第四章
李花轻落,随风飘舞,缓缓地降在宛若以黑发编成的毯子上。
风长陵与艳霜身披白色长袍,彼此头顶着头,一块儿躺在李花树下,虽不是并肩相拥,视线却异常的接近,而这般共同望向同一片天空的感觉,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白而柔软的李花一朵又一朵地落下,时而停驻肩头,时而落在脸颊或身侧,像绵密的白雪那般洒上两人的身子,在一片红花碧绿的庭园中,划开一地的霜白色调煞是醉人。
艳霜伸出纤瘦手臂高举过头,摸索着风长陵的唇和鼻梁,感受着曾与他亲密相贴拥吻的脸部曲线,仿佛要将风长陵的每一条轮廓都牢牢地烙印在脑海里。
风长陵心满意足地以手覆住艳霜的手背,按着他的纤长五指压上自己的脸颊,眷恋不舍地与他五指交叠,一再磨蹭。
「长陵,你爱我吗?」虽然是知道答案的问句,艳霜却依然开口探问,即使风长陵早已用行动证明,在他身下烙下爱痕。
「爱。」风长陵肯定地应声。
这是无庸置疑的答复,早在初会之际,他就为艳霜吸引,当时虽觉不可思议,可在这连日的相处之后,倒也习惯自己这般异常的心境,而艳霜的笑、艳霜的舞、艳霜的美,更像个漩涡般将他牢牢地卷住,让他的心再也脱离不了。
「为什么?」仿佛依旧对这份心情抱持着怀疑,艳霜追问着原因和理由。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除了脸蛋之外,有什么值得风长陵如此付出,风长陵应该像一般人一样,要他却不爱他。
「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爱我?我们才相处没多久,我也从没给过你好脸色看,而且我是邵王的人啊。」
一旦碰触,便是死路一条,与他在一起就没有未来,为何风长陵明知这一点,还甘愿为他付出生命,只为了证明一个虚幻又不切实际的情感,甚至是只在诗词中出现的爱语?
对于这一点,他想不通也弄不懂,因为他早就视爱为无用之物。
闭上眼睛,艳霜回想着过往……
他曾是被父母卖进戏班、在那里学唱学舞的孩子,当时他就让师父占了身子,而后登台又吸引住富商的目光,在买走自己的商人玩腻了之后,便将他送给当地官员……就这样任人接二连三的糟蹋、转送,最后献入宫中,成了邵王身边的爱妃。
这些经历让他看清现实,没有权势便没有自由,所以他极尽所能诱惑全天下最有地位的邵王,让自己保有一份尊严。
如今,他虽是男儿身,却是高高在上,集邵王宠爱于一身的王妃,不再是随人玩弄的舞伶。
只消一笑,他就能让邵王奉上大笔金银华服,日子从此不再烦忧,也不再受人轻视,更没有人敢动他分毫,只不过……
也同样没了自由。
多可笑啊!他为了自由和尊严入了宫、诱惑了邵王,可却也在同时失去了自由,至于尊严,在他下定决心以男儿身成为邵王的爱妃之时,恐怕就已失去了吧。
「我不知道。」风长陵的答案总是干脆而令人意外,他闭眼、复张眼,回想着初会艳霜的时刻,那轻灵曼妙的舞蹈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艳霜的美貌更令他无法喘息,要说他的心早在那一刻就陷落,他也不会否认,只是……
倘若他只是为了艳霜的美貌,那应该不是爱,而是欲,可是他对艳霜有爱,却可以无欲。
今天若非艳霜主动示爱,或许他会甘愿压抑自己一生,连碰都不碰艳霜。
若想问他原因……
那只能说,艳霜被侍卫欺凌的那一景,令他心生不舍,甚至想挺身保护。
就因为这份心意促使,所以他不愿轻易地拥抱艳霜,因为他纤瘦的模样,总像是随风飘扬的花朵一握便碎。
想护着他,想看艳霜幸福,那是他的希冀,可偏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他发现艳霜在这儿根本就不快乐,他的心因此陷得更深。
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带给艳霜真正想要的一切。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只要你能露出真心的笑,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那么我可以死而无憾。」像在自言自语一般,风长陵吐出了淡淡的回应。
「那恐怕你得一辈子遗憾,而且还要抱着这份遗憾进棺材了。」
虽是对着风长陵说的,但艳霜带笑的语气却更像在自嘲,因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他出不了宫,脱离不了邵王的掌握,更无法逃避让男人视为玩物的命运。
「也说不定啊!」不知是在说给谁听,风长陵突然吐出这么一句意味深远的回应。
「我有个喜欢的姑娘,我记得她叫翠华……」
跳过无奈的现实,艳霜首次提起自己的往事,他将封在心底多年的记忆翻了出来,对风长陵娓娓道出,「她住在村外李花树下的小草屋里,我们常在一块玩,我还说过将来要娶她呢!」
或许是为了这段回忆,所以他特别喜欢玉瑄宫里的这个地方吧,有着和他儿时记忆相仿的景色,那段他还自由自在、有着无限梦想的幸福岁月。
「你想回去吗?」风长陵看着天空,虽说是听着艳霜在诉说喜欢的姑娘,可他却没什么嫉妒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只要艳霜能幸福,他什么都可以不要,所以连嫉妒的意愿也失去了。
「不想。」艳霜回答得毫不犹豫。
「回去做什么?让故乡的人知道小七被父母卖进戏班后,成了男人们的玩物?」他吐出沉重的叹息,看着飘落的李花续道:「况且翠华肯定是嫁人了,而我……不仅早就不爱她,甚至连她长得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风长陵静默了会,因为那个「小七」让他泛开了些许的笑意。
多可爱的名啊,不知道艳霜从前是什么模样?虽然他想知道,不过艳霜大概不会对他说吧。
「那现在呢?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思绪一转,风长陵决定换个话题。
若是艳霜肯说出心愿的话,风长陵倒乐意为他实现。
不当小七也好,不喜欢艳霜这身分也罢,只要艳霜想得到,他可以拼了命为艳霜争取。
艳霜没立刻回答风长陵的问题,他顺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再度往树枝上扔去,将刚在树上停歇的鸟儿给吓走。
「想赶走玉瑄宫里所有的鸟。」让他们代替自己离开这个牢笼,自由自在的徜徉于天地之间。
「能够的话,是你想离开吧?」风长陵不会傻到真的信了艳霜的话就这么开始赶鸟,他仅是望着刚飘过眼前的浮云,吐出了这么一句问话。
因为,艳霜曾说过,他并不想留在这里,更不是心甘情愿成为王上的玩物,他的最大心愿,该是宛如鸟儿那般自由来去吧。
「不。」艳霜摇了摇头。
「出去不会比待在这好,我是自愿进宫的。」自愿成为邵王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
「为什么?在外边生活,虽不比这边舒适,可却有自由啊!」风长陵还以为艳霜会喜欢这个提议。
「你是我记得名字的第十七个男人,只是前十六个……没一个爱我。」
一个令人心酸的数字,足以表明艳霜在外头的生活与命运,没有权势和靠山的他,只能任人欺凌。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中断这个记忆。」风长陵喃喃说道:「我知道,你生得美,一定有很多人想欺负你,而我虽然什么也不会,倒有一身功夫,我愿意保护你,然后找个可以清静生活的地方,让你自由跳舞、自由的奔跑,然后快乐的笑。」这是什么也没有的他,唯一能够掏出来的真心。
「你?」挑高音调的问句和李花树下扬起的狂笑,说明了风长陵的无知。
「若是你认为自己能够带我离开玉瑄宫,那你就错了!」
后宫之外是错综复杂的迷宫和高耸的城墙,除了那些早就记熟路径的瞎太监、盲宫女之外,少有人分得清方向,更别提迷宫之外还有重兵把守。
老实说,邵王守着他后宫的美人,远比保家卫国还认真。
「我知道你爱我这就够了,别再为我做这些傻事。」明白风长陵的真心之后,艳霜没了捉弄人的心思,自然也不想再刁难他,给他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无法达成的使命。
「况且,就算逃出去了,你也挡不了邵王派出的追兵,若是到时我让人抓了回来,下场恐怕不是你愿意见到的。」
「是这样吗……」风长陵幽幽吐出应答,虽然不再坚持为艳霜争一口气,可话中的语气听来,倒不像是准备放弃。
毕竟方法是人想的,邵王既然可以将人锁在玉瑄宫,那就有方法可以反其道而行,将艳霜给带出去。
「我没打算出去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成天担心王上派出来的人找到我。」这一点,在艳霜入宫时早有觉悟。
不过外头的事物,还是有令他难以忘怀的。
「一壶青竹整十文,一只烧鸡整十文,手拿十文上街溜,宁买好酒不买肉……」
一边哼唱着流传在民间的小调,艳霜一边闭上眼睛,轻声笑道:「你要真有心,就帮我弄壶青竹进宫吧。」
有心不一定使得上力,这大概就是风长陵此刻的心情写照。
当他一踏出玉瑄宫的大门,才察觉到要出宫的话,确实如艳霜所说的,难如登天。
因为一出了宫门口,映入眼帘的既非青绿庭园,也非楼宇屋舍,而是一道又一道式样相同的长廊组成的迷宫,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岔路,让人很难分清楚到底哪边才是正确的出路。
回想起他初入后宫时,他们这群侍卫都被蒙上了眼睛,为的大概是不让他们记清迷宫的路径,也因此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该往哪边走。
而且最糟的是,就算老天爷赐给他好运,让他寻到出宫的路,能不能循原路回来还很难说。
虽然他想从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下手,找个能帮忙的人,可他们一听见他要问的是出宫的路,个个避他唯恐不及,一直到他找着了跟在王上身边的人,也就是当日带侍卫们进玉瑄宫的老太监李福,才总算得到了不一样的响应。
这个老太监非但没立刻转身逃走,反倒抬眼挑眉,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风长陵,质问道:「你是王妃的护卫,应该跟在王妃身边,没事你出宫做什么?」
「你也知道的,王上与王妃正在欢爱燕好,我站在一旁恐怕会扫了王上的兴致,所以才想出宫弄点酒喝。」
「原来如此。」听见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老太监才稍稍放下了戒心,「不过……什么美酒宫里没有?你要什么跟宫女们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劳动自己?」
「但我想喝的不是宫里的珍贵佳酿,只是普通的青竹。」
这种唯独在民间酒楼才有卖的普通货色,根本不可能被送进宫,所以就算他想喝,也没人找得着。
「这样啊……」李福看看风长陵,然后才低声道:「这么吧,下回我给你带些来,不过私带宫外的东西进来是犯了宫规的,所以你可别四处声张,更不许让旁人知道,懂吧?」
「是,我明白,多谢了。」风长陵连连应声,一想到可以为艳霜带来令他高兴的东西,他心里忍不住开始期盼起艳霜脸上绝美的欢笑模样。
不过,或许是因为宫里向来守备森严,因此里面的人事物想出去绝不容易,而外头的东西想带进来也就更加困难,所以当风长陵拿到青竹时,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事。
「好香啊,不知道艳霜会不会高兴?」风长陵闻着自瓶口边缘不时散发的酒香,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入皮袋中,然后一脸欣喜地往艳霜的房间走去,打算给他个惊喜。
不过,在他踏进房里一见到艳霜时,艳霜的反应却不若他想象的一般。
身着华服的美人正在床边来回踱步,一看到风长陵的身影出现,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到哪里去了?」艳霜的脸上满是怒气,他眉头紧皱,对着风长陵发火,「我起来之后喊了半天,就是没听你应声,你不是我的护卫吗?谁准你离开我身边的?」
在确定了风长陵对自己的感情之后,艳霜对这个护卫少了捉弄、找麻烦的心思,却多了点独占欲,他不再拒绝风长陵的接近,反而喜欢上有人伴在身边的温暖感觉,所以当他睁开眼睛,却找不到理应随侍身侧的人,自然不高兴的发起脾气来。
「我……」风长陵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为了给艳霜惊喜,并没事先向他说明,引来责怪也是应该,所以只是轻应了一声道:「对不起,我去拿要给你的礼物,所以来迟了。」
与艳霜彼此示爱后,他发现自己只要一不在艳霜身边,艳霜便很容易生气,对于他跟前跟后的举动也不再排斥刁难,所以他渐渐明白,艳霜之所以表现出任性的样子,只是因为不想独自一人回头品尝寂寞。
「我不需要礼物!」艳霜白了风长陵一眼,给了他无情的响应,甚至随手一甩,推倒了木架上的陶制摆饰,让精致的釉彩饰品落在地上应声碎裂。
「我在玉瑄宫里要什么有什么,不需要你那不值钱的礼物!」
怎么说他都是邵王的爱妃,饰品、华服什么的,他哪样要不到?可比起这些有形的东西,他更想要的是风长陵伴在身旁的感觉,这道理风长陵难道不懂吗?
「艳霜!」由于艳霜不喜欢与人来往,总是将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们挥退,倘若他不叫唤,下人们是不会主动进房收拾一地的碎片,因此风长陵连忙将艳霜拉开,免得碎片伤着了他。
拉着艳霜来到一旁坐下后,风长陵才牵起艳霜的手仔细检查着。「伤着哪边没有?」
虽然艳霜总是给他无情的响应,但是风长陵知道,艳霜的心里有那么块化不开的冰,也许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变了性子,可事实上,他相信,艳霜该是柔情而念旧的,否则那一日,他又怎么会哼出那样随性的民间小调呢?
「用不着你费心,你忙你的去吧!」艳霜将手抽了回来,瞪着风长陵的眼神明显地表现出他的心情,他现在火大到只差没再赏风长陵一个耳光。
「我忙完了。」风长陵摇摇头,对于艳霜的火气并不以为意。
大概是因为见识过邵王的暴虐,所以艳霜这样使性子,在他看来只是种依赖的反应,倒没什么真心的憎恨。
「我拿了青竹来给你。」风长陵拍拍身边的皮袋,悄声说道。
「青竹?」
一听见这个熟悉的词,艳霜充满怒意的眸光瞬间软化,换成了惊喜和讶异。「你为我找到了青竹?」
他知道宫外的东西要进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为了青竹,风长陵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不过最教他感动的,却不是风长陵私运禁品进宫所花的劳力,而是那份将他放在心里的温情。
「你记得我喜欢青竹?」艳霜跪在绣床上,伸手一抱,将风长陵的脑袋搂进胸前,还大方地在他的前额烙下几个吻。
「我只提了一次,你居然就这么记着,你果然是爱我的!」
「我是爱你啊。」风长陵抚着前额,摸了摸艳霜的脸庞,笑应道:「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记得的。」
就连艳霜的歌、艳霜的舞,那一举手一投足,自初遇之始至今历历在目,从未忘怀。
「我相信你……」感动之余,
一句信任脱口而出,推翻了艳霜之前的说词。
「你比我自己还能信任哪,长陵!」他吻着风长陵的唇算是奖赏。
「你高兴吗?」风长陵舔了舔嘴唇,温热的感觉不带引诱,却有股柔情,让他欢欣而笑。
为艳霜费心思,他并不觉得苦,尤其在看见艳霜快乐的模样后,他更加确信这些都是值得的。
「当然!倘若不高兴,我会给你好脸色看吗?」如果还在生气,他不赏风长陵几巴掌才是怪事。
「既然你都这么为我费心了,我还欺负你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决定给你些赏赐!」艳霜半眯起眼睛,贴近风长陵耳边悄声说道:「我特别准许你当我的情人好了。」不只是允许风长陵爱他,而是与他以情人相称。
风长陵没想到只是一壶青竹,却能换来艳霜如此的热情,心里霎时泛起波涛。
大着胆子捧住艳霜的脸庞,风长陵主动往那柔嫩的唇上吻了又吻,仿佛在确认着艳霜的心意一般。
而艳霜也没排斥,他难得乖顺的任风长陵亲吻,还探出舌尖轻舔风长陵的唇瓣表示响应。
风长陵摸索着艳霜的脸颊,甚至轻触他的柔细发丝,那软如锦缎、细如丝线的黑发自他手间穿越而过,带来一阵阵滑嫩酥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伸手轻扯,「你的头发真漂亮。」风长陵勾起一络长发,放到唇边吻了吻,「好滑啊。」
「我漂亮的不只有头发,滑嫩的地方亦然,这点……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艳霜轻轻笑了起来,却少了引诱邵王时的妩媚,可不知为何,这样的笑容反倒让他看起来更加清新艳丽。
或许这其中的差别,在于这次他是真心想与风长陵温存吧。
「你全身上下都很滑嫩。」风长陵摸了摸艳霜的颈子,顺着曲线滑到他的手臂上,然后勾起了他的手,放近唇边轻舔着他的指尖。
他喜欢不带诱惑的艳霜,尽管那样的他少了魅惑的感觉,但是表露出来的感情,却远比刻意的矫揉造作来得真实,也更令他心动。
「想再尝尝吗?」艳霜将手指探入风长陵口中,滑过他的齿列,又触上舌头表面,勾引之意不言而表。
「我以为你会想先尝尝青竹的味道。」
听艳霜的语气,仿佛那是很久远的过去,而且极为怀念,所以他刚才还在想是否该顺手取来两个杯子的。
但从艳霜的回答听来,风长陵忍不住会猜想,他在艳霜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已经超过了青竹带给艳霜的怀旧感?倘若事情属实,那他可要欢笑庆祝自己往艳霜的心再迈进了一步。
「比起青竹,我更想尝尝你的味道!」说出口的回答证实了风长陵的推测。
「你看起来比青竹美味多了……」话语未毕,艳霜使劲将风长陵推倒在绣床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就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甚至将舌头钻进情人口中,卷着风长陵与自己纠缠。
风长陵没想到艳霜会如此主动,不过既然艳霜都已经曲身爬上来,他自然乐得将青竹放到一边。
「你倒是比任何珍馐都来得吸引入。」风长陵咧开笑容,将十指采入艳霜的衣领,缠上他的背部,任指尖在艳霜光滑无瑕的背上游走着,勾来艳霜的叹息。
「那你就好好品尝,别浪费了美味……」艳霜一边喘息,一边在风长陵耳边吐出热气,想让情人也勾起和自己身上同样的热潮。
「抱我,长陵,我要你宠我、疼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而我也喜欢上你了。」
虽然感情不若风长陵那样浓烈,但艳霜很清楚自己的感觉,似乎已经少不了风长陵这个情人了。
「艳霜……」风长陵采出舌尖,往艳霜的唇上轻轻啃咬起来,因为他明白,要从高傲又脾性怱冷怱热的艳霜口中听得这样的真情示爱,那可是难如登天,不把握机会才是个傻子!
「别光是叫我的名字。」艳霜轻笑着翻身,拉着风长陵压在自己身上,还主动解了衣衫,接着便将双腿环上情人的腰。
「嘴巴在这种时候,可不是用来说话的啊!」对着风长陵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之后,他半眯起眼睛,贴近风长陵的耳边,开口发出诱人的低吟。
风长陵依言吻上艳霜的唇,十指不停地滑过艳霜嫩如幼儿的肌肤,温润如玉的感觉令他忍不住轻啄浅尝,在那属于他的美丽禁地中烙下点点斑斑的爱痕。
火热的气息交错穿梭在两人之间,就连空气都显得灼烫不已,风长陵任由自己的欲望贯穿艳霜,在那纤细的躯体内来回进出,满足着艳霜的要求,也倾泻着只能在邵王不在时,才能够对艳霜全数吐露的渴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