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实,算命是很危险的
某个伟人说过,人倒霉的时候,放个屁都能让自己昏迷,这一点孙振宇实在是真切的体会到了。本来裁员这种事情死活也轮不到他,但这几天居然生了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先是在路边吃烧烤的时候得罪了城管大队引来群殴,接下来居然因为在值班室里透着使用热得快让整个公司的大面积停电,这么多倒霉的事情聚在一起,孙振宇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招惹了耶稣如来观世音,为什么所有的麻烦都赶在自己的身上悄然生。
不出意料,他很快接到了公司的辞退函,从主管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孙振宇本来想扬一下自己大无畏的精神骂那个三十岁的老女人一声死三八,但看到一帮人虎视眈眈的模样,他还是忍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他也不想得罪太多的人。
孙振宇今年二十八,已经被划入了大龄未婚男性的范畴,作为一个身体健康取向正常的男人,他早就应该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什么的了,一起鬼混的人也大多如此,可孙振宇很倒霉。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在远方,迷迷糊糊过了这么多年,身边的好女孩儿一个个嫁为人妇,而他又不愿意降低身份找一个史前生物,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一直拖到现在。
有钱人不找老婆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的选择和备份,但孙振宇那就纯属无奈了,从三流职业学院毕业后他选择了不对口专业,当了一个光荣的保安,慢慢混日子,一年一年的混过来,别说备份了,他连选择都没有。现在烈日当头,树枝上的蝉幸灾乐祸的叫个不停,孙振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抄起一块石头扔过去,这一下准头好,他几乎能听见那只蝉出一声惨叫,然后掉在地上。
“哼,连你这东西都敢欺负老子。”
孙振宇工作的地方是本市的一家大型夜总会,当时选择这家夜总会的时候,孙振宇完全是奔着这牛逼的名字来的。
石器时代!这名字听上去就很场面,出去说自己是在石器时代混的,连道上的人都要退避三分,在整个泉水市,这家夜总会简直是妇孺皆知,据说他的后台老板是本市乃至全国都很牛叉的大人物,但孙振宇从来没见过他。当时石器时代招工的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保安这个有无限光明前途的职务,一干就是六年,也算是公司的资深员工。
想到这,孙振宇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长叹一声,心想当年我孙振宇也是凭借自己的英俊相貌和绝世武功才在石器时代的混的风生水起,从一个小保安一直混到保安头子,周围o——5岁的小孩儿一提到宇哥的大名立刻不敢啼哭,甚至有几个六岁的孩子冒充宇哥的小弟硬是从七岁的小孩儿手里抢到了棒棒糖——当然这也被人事主管那个死三八当作孙振宇不务正业的证据,本着公司不能接受社会垃圾的原则将孙振宇扫地出门。
“宇哥,今儿气色不好啊,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踩了大粪了?”在早上刚刚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一个大舌头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孙振宇耳边想起,他一抬头,眼前那个让他恶心的影子让他中午省了不少钱,这小子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逃荒来的,平时对孙振宇那可是尊敬的像敬神一样,但看到孙振宇出事,他第一个跳出来热嘲冷讽,让孙振宇这才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
“有多远滚多远,孙振宇虽然走了,但还是那个宇哥。”孙振宇冷冷的说,他和那个大舌头擦身而过,那小子明显不知进退,也许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挑战孙振宇的机会,于是他故意用肩膀和孙振宇撞在一起。这一撞不要紧,随着大舌头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真的滚出去了好远,在地上翻了十几个跟头才停下来。其他人更多的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人希望和怒的野兽正面冲突,但也不愿意和他攀上什么关系,纷纷让开一条道,孙振宇冷哼一声,拍众而出。
“我杀了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是受到如此侮辱,岂能就此忍气吞声,他抄起一把椅子,对着孙振宇的后脑勺打下来,孙振宇依然在往前走,似乎对后面的事情浑然不觉。
“宇哥,小心啊!”一个今年新来的小保安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之间孙振宇猛地转过身来,一个大跨步迅贴到大舌头的面前,大舌头狂怒之下反应反而慢半拍,居然被孙振宇轻易接近,接着,他看到眼前的黑影在不断地扩大——
“唉,人情冷暖啊,这么多老兄弟,最后居然还是一个刚来的小孩儿……”孙振宇长叹一声,他走之前很感谢的拍了拍那个小保安的肩膀,那个小保安笑了笑,比较真诚,至于其他人笑的那叫一个苦涩,恨不得立刻赶孙振宇出门。
口袋里还有五百块钱,这是公司给的遣送费,公司对员工一向不薄,孙振宇对这个数额也可以接受,他现在必须立刻解决工作问题,要不然过不了多久他要回到解放前了,他甚至寻思自己以后是不是应该去坐台补贴家用,但一向认为自己审美水平相当不凡的孙振宇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
“啊,郁闷啊,我孙振宇居然被逼到这种地步!”
要是这辈子能重来该多好啊!孙振宇不甘心的幻想着。当年大学毕业后,他也踌躇满志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因为相对稳定的收入而放弃了许多雄心壮志,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不甘心,今天事情这么衰,他也没心情回家吃饭,所幸在大街上逛一圈,顺便看看有没有招工的地方。
泉水市在夏天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全市大大小小的泉眼不停的喷出叮咚的泉水,让人心旷神怡。好在现在是旅游旺季,找个一般的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孙振宇转了一上午,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于是伸了个懒腰,准备找一个小摊吃顿饭。
“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宇哥吗?听说宇哥最近不大顺啊。”
哼,又是一个脑残。一个在夏天都穿皮夹克的瘦子在孙振宇面前晃来晃去,脸上带着贼笑,这家伙是城管大队的副队长,叫陈旭,前几天还和孙振宇大打出手,孙振宇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疯狗,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好啊,你还狂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宇哥现在已经虎落平阳,还敢这么牛逼?你就不信以后出门被我们大队抄了?”以前城管一直不敢和孙振宇公开撕破脸皮的原因是因为忌惮石器时代的后台老板,但现在孙振宇如此落魄,他们自然是嚣张无比,但这家伙和孙振宇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贸然出手一定会被他打成肿猪头,所以到现在也只敢损他两句而已。
“别走啊。”陈旭伸手拦住孙振宇,不怀好意的说道:“宇哥最近事事不顺,不如问问神仙,求个上上签,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儿才好啊。”
孙振宇这才现,人行道上坐着一个胖子,正在给过往的行人相面,生意很好,他倚在道旁树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那棵树上还挂着一副龙飞凤舞的大字——
“风水大师,麻衣神相。”
陈旭神神秘秘的说:“这可是泉水市的半仙李子良大师,料事如神,能算前五千年后五百年。”
城里有个算命大仙的事情孙振宇一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嚣张的坐在大街上给人算命,要是一般人物,城管队早就把他连人带摊子砸得粉碎。
“给我说这个做什么,这家伙是你们的托?”
陈旭一脸惶恐的样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骂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李半仙能掐会算,得罪他……再说现在风水已经被列为世界遗产,李大师在这里宣传传统文化,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李大师,真是……”
孙振宇不理他,大步朝李子良走去,前面还有几个排队算命的,但一看到陈旭在附近纷纷拔腿就跑,给孙振宇闪开一条道。
“哦,这位年轻人,你有什么想问无所不知的半仙我吗?”李子良懒洋洋的说,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孙振宇大不了几天,居然还敢叫孙振宇年轻人,孙振宇被奉承惯了,自然感到大大不爽,他慢慢蹲下,问道:“无所不知的李大仙,你算的准不准啊?”
李子良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给钱越多算的越准!”
扑通!孙振宇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想不到李子良居然这么直白。
“好,那我问你,我想大财,还不想下力,还想快点,这该怎么办?”
噗通!李子良一下倒在地上,他也没想到孙振宇会这么直白。
“那你就只能去抢银行了。”李子良喃喃的时候,但看到孙振宇脸上鄙夷的神色,他立刻改口,说道:“违法犯罪的事情咱们不能做,那就……那就炒股!”
孙振宇一声冷笑,说道:“现在街上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股市跌到底了,居然还敢炒股?”
李子良老脸一红,争辩道:“还没有跌到底……那个,嗯,这样吧,你去买彩票,中了大奖你就财了。”
孙振宇乐了,他感慨的说:“那就这样吧,你帮我算算什么号码能中大奖,中奖以后我分你一万!”
要是李子良真有这个本事,他还用的着在大街上摆摊算命吗?孙振宇明摆着给他出难题,想不到李子良居然一口答应,说道:“很稳,这件事我办了!”他大笔一挥,在一张皱巴巴的废纸上飞写着什么,然后将那张纸捏成一个纸团,严肃的说道:“拿去吧,去彩票站直接给老板,记住,不得自己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孙振宇晕乎乎的接过纸团,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拔腿就跑。李子良的样子不像伪装,难道他真的有测探大奖的异能?天哪,如果是真的,那这可是百万的巨奖啊……要是假的,就回来把这个死胖子海扁一顿。
离李子良的算命摊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彩票投注点,很是隐蔽,要没有李子良提醒孙振宇还真是看不见,这家投注站非常隐蔽……怎么说呢,虽然是在繁华的商业街上,但他的位置绝对不会引人注目,如果不仔细寻找还真是找不到。孙振宇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百万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可抵挡,他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把纸团交给老板。
那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一脸和善的样子,但孙振宇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贪婪和邪恶,那老板好像早就知道孙振宇的到来,笑眯眯的接过纸团,仔细打量着孙振宇,看得他浑身毛。孙振宇自知自己的长相还算对得起观众,但还没到传说中玉树临风的境界,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不禁阵阵恶寒,在看这彩票站里设施简陋,连往期大奖投注板都没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心中蔓延……
完了完了,老子不会是进了黑店吧?
“很好,三年多了,终于有人上门了。”那个投注站老板阴测测的说,更是让孙振宇阵阵胆寒。老板随手按下几个号码,立刻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一台看上去跟钳工用的台虎钳没什么区别的老式机器慢悠悠的突出一张黄的票子,老板呵呵一笑,把票子递给孙振宇。
“我靠,这玩意真的是彩票吗?”孙振宇不禁有些狐疑,他缓缓展开那张纸,却没从上面看到任何的数字。
“你骗老子!”要不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孙振宇早就上去扁人了,老板笑着摇摇头,说道:“在仔细看。”
孙振宇定睛一看,却现那张什么都没有的纸片上多了许多奇异的花纹,他仔细盯着那些花纹看着,渐渐觉得有些头晕。
“不好!”他立刻觉得有诈,想要扔掉那张纸,但他的双手没有服从大脑的指挥,他依然盯着那张纸看,直到眼前一阵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