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才刚跑几步,章芸的身子便又被用力的扯回来,力道之大,让她不由自主的跌撞至炕上,额头也不偏不倚的碰上了壁边,霎时,一道道的金星在她眼前转着,伴随着阵阵的昏眩与刺痛感。
“该死,我不许你走,你就别想躲开我半步。”蔺兆祀忍着察看她伤势的欲望,佯装冷酷的宣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哀伤的垂下脸,一颗颗泪珠终于忍不住滑出了眼眶。
蔺兆祀微微一愣,旋即又恢复冷硬,“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要逃?”该死,她的泪让他心痛,但又无法拉下脸来表示心软。
“不走,难道要继续留下来让你污辱吗?”不走,难道要让自己爱他爱到下地狱吗?
污辱?她竟然将跟他在一起当作是一种污辱?蔺兆祀心中的怜惜又被熊熊燃起的怒火覆盖,一抹邪佞的笑容挂上他的唇畔,“好,我就要让你瞧瞧,什么叫作真正的污辱!”
他才说完话,一只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章芸的衣服自肩膀撕了开来,他双眼泛红的道:“如果你想要好过一点的话,就自己把剩余碍眼的东西给脱了。”
“不,不要这样。”她摇着梨花带泪的脸庞,哀泣着,“求求你,不要强迫我。”
蔺兆祀的眼眸中燃着点点的红焰,强迫自己不被她可怜的模样打动,咬紧牙说:“我再说一次,快脱!”
“不!”她颤抖着唇,倏的抬头,恳求的语气中带着决裂,“不要这样,不要让我恨你。”天,求求你,不要让他破坏他们曾有的极乐感觉。
短暂的犹豫闪过眼眸,旋即又被火焰吞噬,他不为所动的冷凝着她,“你不脱,我帮你代劳。”他的手迅速的实行着他的话,不顾她哀戚的抗议与激烈的挣扎,片刻后,两副光裸的身子已经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求求你,王爷,如果你真的就这样要了我的话,我会恨死你的呀。”真的、真的,她会恨他的。
“就算你恨我到天荒地老,也无法阻止我。”蔺兆祀俯视着她,如冰霜似的表情让她寒心,撇过了头,准备接受他接下来的“侵略”。
过了许久,她预料中的侵袭并没有进行,反而是冷空气不断的抚上未与他碰触的肌肤,让她的牙齿因寒冷而不住的打颤。
缓缓的将头转正,映入眼帘的是,他毫无表情的脸庞,与退去火焰的冰眸。
“滚。”不让章芸多观察他的情绪,蔺兆祀倏的翻身下了炕,一言未发的披上外衣,背对着她道。
章芸赶紧捉起被单裹住自己,一时之间,她感到迟疑,不知道该做什么。
蔺兆祀听不到身后人的动作声,倏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蠕动双唇,“回彩云斋去听候发落,除此之外,不许你有任何‘自主’的行为。”
他的黑眸这么冰,让章芸的心好痛,看来,她是真的惹恼他了,可是,这不就是她要的吗?跟他保持距离。
“还不走,难道你不怕我改变心意侮辱你吗?”嘲讽的笑让他唇角一弯,旋即又恢复平直,叫人难以捉摸。
不自觉的咬着下唇,章芸的双手捧在心口上,压着自体内不住涌上的痛楚,颤声道:“我……我没衣服可以穿。”她的衣服早被撕得破烂弃置一旁了。
蔺兆祀的目光跟着她瞥向他施以暴力的证据,不发一言,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扔给了她,旋即又背对着她,冷峻的命令,“快走。”该死,他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若她再不走,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是否继续使用暴力。
是她自己一直要求离开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的驱逐令与冷漠,却让她有种绝望的哀戚?找不到任何留下的藉口,章芸忍着泪水夺眶的欲望,低垂着头冲出了房间,直到回到彩云斋,她才敢让滚烫的泪水流下。
“对不起喔,主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从今天开始,您……要委屈点了。”樱儿搔搔头,呐呐的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突然叫她将主子带到别的住处,还说从今天开始,要主子跟着她们做事。
章芸苦笑的摇摇头,对于这样的裁处,她虽不意外,但却也难免落寞,毕竟,是她拒绝他、惹怒他,也难怪他对她失去了兴趣。
“以后,不要再叫我主子了,现在,我总算是回复到我本来该扮演的角色。”章芸跟着樱儿步出彩云斋,往她的新落脚处走去。
出了彩云斋,绕过一道道的回廊,等着她的是偏院里的一间小屋。
“主子……”樱儿一接触到章芸的苦笑,马上改口道:“呃,对喔,不能再叫你主子了,你比我小,那……我就喊你芸儿喽。”唉,一时要改口还真是难哩,也不知道主子跟王爷间发生了什么事?若能够排解就好了。
“这是王爷吩咐我带你来的,以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樱儿推开门,朝早在屋内整理的绣香笑笑。
章芸走进屋中,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比起彩云斋,这里是寒酸了许多,但是却给她一种亲切感,毕竟她也是这种地方出身的呀。
“好了,樱儿,你可以先去忙了,这里就交给我吧。”绣香朝樱儿使使眼色,暗示她离开。
樱儿点点头,退出门外,顺手将门带上。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跟王爷究竟怎么了?”绣香对于王爷会“下放”章芸这件事感到讶异极了,她明明感觉王爷是喜欢芸儿的呀。
章芸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他终于发现自己带回来的是个丫环,而不是小妾吧。”她话说得淡然,但心却阵阵的刺痛着。
“傻瓜,你就是一直拘泥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过得这么痛苦。”绣香拉着章芸坐到木床上,长叹了口气。
“绣大姊,不要为我叹气,其实这样也好,我不需要时时刻刻面对我自己良心的苛责。”一想到自己竟背着福晋跟王爷做出那些事,她真的感觉很过意不去。
“良心的苛责?天呐,芸儿,你不要再说什么打破花瓶的事了,你应该想的是,自己为什么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能够得到王爷的青睐,可是每一个女子的梦想耶,怎么芸儿却一点都不珍惜?可惜呀。
章芸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你一定是激怒了王爷,否则王爷不可能这么处置你的。”见她默不作声,绣香忍不住再追问道。
抿抿唇,章芸娓娓将自己想要溜走的经过大概的叙述了一下,不过,省略了自己拒绝蔺兆祀求欢的段落。
“天呐,也难怪王爷要怒气冲天了。”从没人敢违抗王爷的指令的,“唉,现在只有等王爷消消气,再看情形了。”绣香语带冀望的道。
“没关系,本来我就想离开的,如今虽没能走得开,但是可以实实在在的做回自己,我很满足了。”这样,她就不会再妄想自己跟王爷能有什么发展。
绣香端视着眼前的人儿一会儿,摇摇头,霍的起身,“芸儿,欺骗别人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要欺骗自己。”尤其是感情这回事。
章芸怔了怔,旋即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我知道。”但,知道并不等于做得到呀。
“好吧,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将会是忙碌的一天了。”绣香微微一笑,决定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情,或许,她将会发现自己真的是在自欺欺人呢。
目送走绣香,章芸伪装的坚强终于卸下,浓浓的哀愁爬满了秀丽的容颜,站起身正想要将自己的小包袱打开,拿出一些私人衣物时,门又被打开,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
是蔺兆祀!
“王爷……”章芸停下动作,微微屈膝行礼道。
蔺兆祀的神情是阴寒的,“现在,你满意了吗?”望了望简陋的屋内,他冷冷的道。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她压下自己受伤的感觉,轻声的回答,“芸儿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蔺兆祀冷然的瞟向她,怒气在胸腔中酝酿着,“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代价,以后要是你再敢逃走的话,后果就不只如此。”该死,她究竟心中盘算的是什么?
“芸儿已经得到芸儿想要的,不会再逃了。”章芸苦笑的扯扯唇,“王爷放心,芸儿会尽力做好丫环该做的事,以弥补芸儿的过错。”
蔺兆祀霍的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冷冽的说:“不要装出一副卑屈的模样,你本来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的,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如果她不反抗他,不逃走,他又怎么会这样待她?
她困惑的眨眨眼,“荣华富贵?”是了,他的意思是只要她顺着他,给了他,那他就会让她当个他豢养的女人。
“芸儿虽是个地位卑下的人,也知道道德与羞耻,王爷,请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否则,芸儿将无脸活在这世上。”她鼓起勇气,望向那双让她深陷的眸子。
“跟我亲热真的这么令你生不如死、这么恶心、这么让你感到羞耻?”他又火了,这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引发他愤怒的一面?
不不不!当然不是,可是……他对她玩弄的心态,才真让她感到生不如死呀。章芸在心中呐喊着,紧咬着下唇,直直的迎向他黯沉的目光,没有回答。
“求我,求我的话,我就让你回到彩云斋,过原来的生活。”蔺兆祀凝视着不语的她,冷硬的说。
“不,我不会求你的,因为,这就是我该过的生活。”她咬咬唇,坚定的回答。
该死!他眯了眯眼,突然道:“即使我告诉你,我将你要了来是为了让你当福晋的,这样你还不愿求我?”他就不信他都这样说了,她还不露出真面目,高兴的求他。
但是,章芸的反应却与他预期的完全不同,“王爷请不要再寻我开心了,福晋高贵美丽,又怎会是我这个小丫环可以比得上的?”为什么他还要这样逗弄她呢?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要你当我的福晋,你也不愿意喽?”可恶的骗子,这绝不会是她的真心话。
章芸坚定的摇摇头,依然是同样的一句话,“我只是个丫环罢了。”
“好!”蔺兆祀突然放开她,邪佞的牵牵唇,“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也不管你是不是欲擒故纵,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除了我,别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寒毛,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不安于室!”哼,他要她哭着向他低头求饶。
他难道真的以为,她还会让其他男人碰她吗?她凄楚的一笑,淡淡道:“此处简陋不堪,王爷请回吧。”
“要走要留,轮不到你来说话。”他咬咬牙,将怒气发泄在门扉上,用力的关上门,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她眼前。
章芸长叹口气,不过十七岁的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心境有如发苍齿摇的老人一般苍凉呢?
“含妃娘娘,这个忙请您一定要帮呀。”利敏蹙着眉头,望着坐在椅上的含妃恳求道。
“蔺福晋稍安勿躁,先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呀?”含妃满脸是笑,示意她坐在身旁慢慢说。
利敏点点头,在含妃身旁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是定宁王的婚事,请含妃娘娘向皇上美言几句,让皇上赐一门好婚事给定宁王。”这含妃是皇上身边当红的角色,若她肯帮忙,这事儿八成就没问题了。
“喔,原来是定宁王的婚事呀。”含妃端起热茶,轻轻的啜了口,“我记得定宁王一表人才,个个王孙贵族莫不巴着想攀这门亲,怎么会需要皇上来赐婚呢?”这真怪了。
“这事说来话长。”利敏叹口气,忧心忡忡的说:“您也知道定宁王心高气傲,一向不把婚事摆在心上,多年来,虽有不少人家上门攀亲,但全都被退回,这次,我家王爷好不容易将他自边疆叫回,为的就是想要他好好的办妥终身大事,没想到他……唉!”利敏又叹了口气,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明。
“什么?他挑上了一个丫环当定宁王福晋的人选?”这消息连含妃都不免感到讶异极了,“这也未免太离经叛道了吧。”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丫环也可以当福晋的。
“是呀,为了这件事,我真是伤透了脑筋,左思右想的,总算是想出了个法子来阻止他,还请含妃娘娘帮这个忙呀。”
“你的意思是,这法子便是要我向皇上提起这件事,让他为定宁王赐婚喽。”也对,这的确是唯一的方法了,可是她又干么做这种对自己无利的事情?
“是呀。”利敏瞧了瞧她犹疑不定的神色,又道:“如果含妃娘娘肯帮这个忙,以后我们蔺家上下绝对会对娘娘感念在心的。”言下之意便是,如含妃今后有需要使唤之处,他们绝对二话不说的帮到底。
含妃溜了溜眼珠子,在心中盘算了会,旋即堆起笑脸,“好说、好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嘛,好吧,这个忙我就帮帮看好了。”多纳些自己的势力毕竟是有利的。
“谢谢含妃娘娘,谢谢含妃娘娘。”利敏松开了紧拧着的眉头,开心的道谢。
“别谢了,你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有她出马,就不信皇上会拒绝她的提议。
“是的,我这就回去等好消息了。”利敏一边道谢一边告辞,急着要回家告诉丈夫这个好消息。
这下他们绝不会再认为她的关心有任何“私情”了吧?等事情办成了,他们蔺家可要好好感谢她这个媳妇,呵呵……
平常定宁王府中的杂事并不多,这或许是因为它的主人总是长期驻外,回家的时间并不长的缘故。不过,一旦定宁王回府,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开始多了起来,除了要应付上门求见攀关系的无聊分子之外,还要应付一些不可避免的大小应酬,虽然蔺兆祀并不是一个喜欢跟旁人罗唆的人,但是,必要的会面仍是逃不了,例如今天便有贵人来访。
一早,章芸便觉得府中比起平常要来得嘈杂许多,虽然满腹的疑问,但是,被分配到厨房的她,根本没时间问清楚,光是准备要烹煮的菜,便耗去她大半的精力与时间。
不过,即使她不知道实际状况,看这宴客的菜单,也知道来者并非寻常之辈,否则绝不会用上这些高贵的食材。
室外的空气虽冷冽,不过,厨房中倒因为源源不绝的蒸气而暖和不少,让忙碌的章芸微微的沁出了汗珠来。
“喂,新来的,你还不加把劲,没瞧见火不够旺吗?”厨房中的另一个女人皱眉望向章芸,心中嘀嘀咕咕的,十分不高兴上头编派了个瘦弱的女孩给她,害她到现在都忙不过来。
“顺嫂,对不起,我可能是有点头晕,所以动作慢了些,请您多担待。”自从进府后,她便一直待在彩云斋,府内除了熟悉绣大姊与樱儿,其他人连见都没见过,而这顺嫂,还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其他人呢。
“担待?你以为我不想呀?我也希望上头多担待我一点啊,当下人的,没资格说这种话,该做的事好好做,没人会找你麻烦。”顺嫂睇了她一眼,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
章芸抿抿唇,没作回应,顺嫂说得对,她不该要求别人担待的。埋头烧着柴,她心中却涌上一阵阵的苦涩,不是因为这些粗活,而是那双突然出现在熊熊火焰中的黑眸,刺得她心酸。
他……可好?呵,章芸呀章芸,他是王爷怎么会不好?现在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总是让他动怒的她,另寻开心了,哪还会惦记着她。心中愈是这么想,苦涩的滋味愈是浓厚,将她的思绪牵向那张令她无法忘怀的脸孔,那威风俊挺的容貌。
“当心!”突然,绣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章芸飘移的心思一聚。
“哎呀——”章芸倏的缩回被火苗吻上的手指,惊呼了声。
“怎样?有没有受伤?”绣香急急忙忙跑到她身边,蹲下身察看她的伤。
“没事,我没事。”灼痛的感觉自手指传到心口,但是,她掩饰的否认道。
“该死的丫环,连烧个柴都可以给我出错。”顺嫂放下手边的工作,冲到她身边大骂,“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这么没用的丫环,也肯让你入府?”真是烦死人了。
“对不起,我一时失神,所以……”章芸知道是自己的错,赶紧低垂下头认错。
“一时失神?那待会你是不是也要一时失神切断手指,然后让我一个人收拾善后?”顺嫂得理不饶人,一径开骂。
“顺嫂,你的嘴也未免太苛刻了点吧?”绣香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更何况芸儿又没有弄坏什么东西,只是烧到自己的手指,你不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反倒是喋喋不休的骂人?”太无情了。
“绣香,我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呐。”顺嫂收起气焰,指着一堆锅碗瓢盆,“你瞧瞧,这么多的事情还没做完,届时出错挨骂的可是我,你说我心不心急?”
绣香顺着她的指示看了一眼,扶起章芸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她?不过是个丫环嘛。”干么呀,故弄什么玄虚?
绣香趋前在顺嫂耳边轻声道:“你错啦,她可是王爷钟意的女人,得罪了她,你可是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呵。”顺嫂这一呵可大声了,“绣香,你不要寻我开心了,王爷钟意的女人会在这里烧柴?简直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就算扯谎也要高明点嘛,王爷钟意的女人?啐,那她不是王爷他娘了吗?
“绣大姊,你不要瞎说了,王爷听见了会生气的。”章芸尴尬的拉拉绣香,恳求的摇摇头,希望她不要将自己与王爷的那些事说出来,那只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罢了。
绣香看了看章芸,摇头叹气道:“好吧,不说了,我来帮你好了。”卷起衣袖,她就着炕口蹲了下来。
“不好、不好,你有自己的事要忙,怎么可以帮我?”章芸赶紧也蹲下身,想要拉起她,但被火灼伤的手指又痛得无法使力,只好干着急。
“好呀,怎么会不好,多个人帮忙,我们就可以早些办完事。丫环,你过来我这里,帮我把这些香料洗干净。”顺嫂正愁没人手,绣香既然自愿帮忙,她怎么会不肯。
“快去吧,省得待会儿又挨骂了。”绣香朝她露出个没问题的笑容,开始照顾起柴火来。
章芸无奈,只好放弃劝说绣香,走到顺嫂身旁依着指示行事。
唉,可怜的芸儿。绣香望着章芸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了声,明明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却偏偏又被“贬降”,她真担心那副日渐单薄的身躯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只希望王爷早日消气,将芸儿再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