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根据饭店服务生的说法,贺连.威怕在三天前毫无预警的匆忙离开古堡饭店。
但是,他曾留言说五天后,也就是明天的化装舞会照常举行,届时,这名神秘人即将现身,一切事情也将结束。
想云站在古堡前的玫瑰花园中,昂着头闭目冥思。阳光轻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就像七彩泡泡般温柔的包围着她,在她四周形成一圈灿烂的光环。
萨斯从房问的阳台往下看,凝视着如同雕像般静立的她,难道她不知道阳光有多炙热,有多毒烈?他的手在栏杆上用力扭曲,按捺住自己想冲下楼将她自阳光下拉回来的冲动。她的吸引力似乎愈来愈强烈,在不知不觉中驻入他的心底,他开始恐惧,深怕自己变得软弱,更怕自己到时候会下不了手。
一转头,他急迫的转身离开阳台。当他走进房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时,愣了一下。
“娃娃?”
年轻人扬眉一笑,不在乎的道:“老哥,好久不见了,看来你还不错嘛!”
萨斯看着他口中的娃娃,虽说这个名字充满女儿味,实际上,萨娃却不是女孩,当然也不是男孩。对魔界王室而言,他们在十八岁前都拥有双性性别,一直到决定转为男体或女体才会显现出来。所以萨娃至今仍未显现性别,他在十五岁时离开魔界到处流浪、修练,也是为了要对自己的末来有更明确的决定。即将十八岁的萨娃,有着中性透明的气质,不纯粹是女孩也不纯然是男孩。
不过,通常他们会根据名字来决定性别,因为他们的母亲,历代魔界王妃似乎对子女的性别在一出生时就了然于心。只是萨娃本人对变男或变女都无所谓,至少在现在还没有任何事情或人能够影响萨娃对自己性别的认定。再过一个月萨娃就要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不管他决定了没有,都会改变,萨斯可不希望唯一的手足懵懵懂懂的听任自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一定是吉尼告诉娃娃的。
“吉尼通令魔界成员保护你的大消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尤其我正好在英国,当然要来看你。”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的光芒让萨斯叹气。
“你不是来看我,你是好奇,有什么事是你不好奇的,你告诉我。”
萨娃瞇着眼睛笑了,原本大大的眼睛,此刻只剩一弯新月。如果娃娃变成男孩,这种笑容会让人发晕,虽然很可爱,但是男孩笑得可爱?萨斯摇摇头。
“她就是你的解药?”萨娃倚着落地玻璃门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想云。
“她叫魏想云。”萨斯娥起眉头,他不喜欢娃娃说她是解药时,自己心中纠结的感觉。
萨娃看了他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频频摇头道;“老哥,你危险了。”
“危险?”
“你爱上她了。”
“胡扯,我爱的是费雯,不会爱上那个女人。”萨斯严斥萨娃的话。
“是吗?你刚才看她的眼神我从末见过,甚至对费雯,你也不曾用那种眼光看过她。你确定你是爱费雯的?而不是将她当成母亲的替身?费雯和妈长得很像,你不否认吧!而妈妈赢弱的身体一直是你最自责的事,因为你认为是妈妈将她的护身之珠让给你,救了你的生命,所以才会生病而死的对不对?”萨娃直言不讳的说出他心中的隐痛。
“妈妈因我而死是事实,不过这和费雯无关。”萨斯苍白着脸,紧绷的反驳他的话。“无关?关系才大呢!妈不是因为你才死,就算有护身之珠,她也撑不过去。你一味的自责,所以当你看见长相近似母亲的费雯,便立誓要保护她;你将对母亲的自责愧疚转移到她身上,你告诉自己你爱她,用最美丽的谎言欺骗自己。”萨娃的话像冰刃般刺进他的心中,他觉得冷。
“不,我爱她,我爱她。你知道什么是爱?当我看着她日渐消瘦,我心痛、我怜惜,这不是爱是什么?我想拥抱她,想要她再现欢颜,这难道不是爱?”萨斯激烈的大叫,他爱费雯,绝对是爱。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老哥,你真的仔细分析过你的感情吗?”
“我不需要分析,我很笃定的知道我爱的是费雯。”他强硬的态度,倒教萨娃一怔,难道他错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还能说什么?她爱上你没有?”萨娃换个话题,让萨斯轻松下来。
“你认为呢?”萨斯又恢复原有的冷傲,淡淡的问。
“当然爱你。”
萨娃信心十足的答案,直教萨斯讶异。“你这么有自信?”
“不是我有自信,而是我对你有信心。如果你愿意,没有女人能够逃过你的魅力,加上你施展出的柔情情网,能躲过的除了心有所属的女人外,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没人能例外。所以,我说她一定爱上你了。”
“是吗?”
“当然是,只要让她亲口说出‘我爱你’,你就拥有左右她生死的权利。到时,你只要说句话,‘砰’一声她就会消失,而你爱的费雯就会‘咻’一声清醒过来。”
萨娃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着萨斯愈加矛盾的脸,他的推测果然没错,只是老哥能及时醒悟吗?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萨斯忽然问。
萨娃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距离第三次月光草凋谢只剩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他的脸逐渐冷硬,眸中闪着的光芒让萨娃背脊发凉。
魏想云,你只有自求多福了,萨娃在心中念着。
☆☆☆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想云不好意思的暗骂自己脑中浮现的书面。萨斯结实、修长的身体,在第一天时她就不小心瞥见,记得当时她张大了嘴,红着脸却又移不开目光的盯着他,活像个没见过男人的花痴。他倒是很自在的展示他的裸胸,也不在乎她是个淑女。嗯,至少是个女人,而任意的用他健美得媲美阿波罗神的身体引诱她。她在那夜之前可不知道何谓坐立不安、浑身燥热。
唉!魏想云,你的冷静、自制力到哪去了?她竟然对一个男人的裸胸产生遐想?
不,只有对他一个人!她懊恼的承认。
她握着梳子拚命的梳头发,企图冷静自己。再一天,只要再熬过今晚,她就能够安全的守住自己的秘密,这是她对父母的承诺。
“哎哟!”她轻喊出声,看着镜中自己的长发和发梳纠缠在一起,疼得让她蹙起眉头。
“怎么了?”萨斯刚出浴室就听见想云的叫声。
想云由镜子里看着萨斯只穿著一条牛仔裤,裸着上身走到她背后,她发觉自己的血液似乎有些骚动,气得更加用力的扯动梳子,却只引起更大的疼痛,疼得她眼眶泛泪。
“来,我帮你。”萨斯拿走她的梳子,耐心的为她将头发自一团混乱中解救出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这种亲昵的动作,暧昧的气氛,更令想云脸红心跳。
萨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在她的发丝缠绕下,似乎特别阳刚、强壮,而她是那么的女性化。
“留这么长的头发一定很费事。”他近乎着迷的享受发丝在他手中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头发竟然可以如此温柔,甚至是性感的。
“是啊!所以我一直想剪掉它。”
“不,不要剪。”他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震住。“你的头发很漂亮,剪了很可惜。”他又恢复冷漠,放下她的头发,将发梳交还给她,往后走几步,靠着墙专注的盯着镜中的想云。
想云在他的凝视下,手指开始颤抖,恐惧又期待的心情矛盾交错着。她从来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眼睛深幽如海水的男子,眼神却可以如此狂热,炽热得做要将人燃烧?
想云心不在焉的将头发随意的梳了几下,眼神仍和镜中她的眼睛相胶着。倏地,他向前踏出一步,想云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萨斯嘴角微微一翘,更往前走到她的背后,她慌乱的想离开,却被他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紧握着梳妆台的桌角,止不住的轻颤由她的手传到心底。
萨斯印下他的吻,她不知道外表冷漠的萨斯,竟然有着火热的唇。侵略着她的唇,像狂风吹过树林,肆虐的想留下痕迹。想云温热的血液因他的吻而沸腾,她柔软的身躯因他的手更加柔弱无骨,似水一般的瘫在他的身上。
想云的反应激发他的欲望,她的娇吟更让他浑身的血液狂奔;萨斯只想将自己融入她的温柔之中,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激烈、无可抑制的激情。
欲望的洪流将两人卷入,他们不自觉的将对方搂紧,唯一的念头是想尽情的探索对方,与对方一起燃烧……
☆☆☆
室外的夜仍然静谲如常,室内却充满缠绵的春意,伴随着星子慢慢沉静。
萨斯躺在床上,闭着眼沉思,他身躯的骚动似乎平静下来了,而心头却纷乱不已。或许他起先是有意的接触她,可是他只想吻她罢了,谁知结果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开始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怀疑,更害怕的是她对自己的影响竟让他意乱情迷,一想到这里,萨斯紧绷的身体更加僵硬。
想云背对着他侧躺着,透过玻璃门的反照,她好象看见自己嫣红的脸孔,和欢爱过后的凌乱、佣懒。她不后悔把自己给了萨斯,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僵硬和悔恨,不觉的,心竟微微的疼起来。
她知道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会害死自己,却忍不住的脱口而出,“我爱你。”
想云并不期望他的回答,只是想将自己心中的感情真实、毫不保留的告诉他,说出来后,她感到无比的自由,缓缓闭上眼,她沉睡入梦。
萨斯睁开眼,瞪着天花板,脸上没有欣喜,只是一片冷漠。
经过一夜无眠,他好不容易才在将近破晓时入睡;谁知一醒来就看见娃娃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瞧。
萨斯下意识的往身旁看一眼,她不在,这才安下心。
他淡淡的瞥萨娃一眼,披上睡袍下床。“一大早,你来有事?”
萨娃忍着笑意,摇头故作正经的说:“没有事,只不过想知道,已经十一点了,为什么你还赖在床上?”
萨斯皱起眉头看着表,果然十一点了。他很少睡得这么晚,但是,话说回来,他也很少失眠一整夜。想起失眠的原因,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想起今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叫醒他?
“你在找谁吗?”萨娃故意偏着头问。
萨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萨娃叹口气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瞪得我浑身都快结冰了。她在海边画画,已经待了一个早上,不晓得会不会中暑,我看她的脸红得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倏地,萨斯身上已穿著整齐,一个闪光,整个房间只剩萨娃一个人自言自语:“像虾子。哎!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
几乎是在他一出现,想云就发现他了,因为她的心忽然间加速跳动,原本冷静的手,也因为兴奋或是羞怯而不再平稳。于是她停止画画,将手放在膝上,侧着头迎视他的接近。
萨斯先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晕,也发觉在自然的红光下,阳光已对她白皙的肌肤产生伤害。他拿出一顶草帽为她戴上,淡淡的话语中有不容忽视的关心和斥责。
“太阳太大,小心晒伤。”
想云温驯的接受他的关心,心中泛荡着一丝暖意。“谢谢,我画得太入神,都忘记时间。”他将视线移到画布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水彩画。“你画得很好,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只是兴趣,而且也不常画。与其说好,倒不如说是象样罢了,我只是想将这一片景色留在画布上,因为这将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她温柔的看着他。
萨斯差一点被自己的愧疚感淹没,面对一个如此温柔的女人,他说不出话。
想云垂下头,继续自己的动作,将颜色一笔笔涂在空白的画布上,只希望自己能够像这些颜料,也在萨斯的心上留下些许色彩。她没有再说话,萨斯也未再开口,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
约略过了半个小时,想云结束最后一笔,凝视着完成的画半晌才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画画了,送给你吧!我想让它待在我爱的人身边,你愿意接受吗?”
他看着她,想拒绝却说不出口。
“不用勉强,如果你不想要,我烧了它,让它回到大海的怀抱,也许那是它最好的归宿。”
想云轻轻的笑,没有伤心,伸手燃起火苗要烧掉画时,萨斯抢过画,不说一句话,将画卷起带走。
想云看着他的背影,流下一滴泪珠。过了半晌,她才抹去泪痕,跟上他的脚步。
当他们走进旅馆大厅,饭店经理立刻迎向他们,微笑有礼的递给他们一张印制精美的邀请卡。
想云看着那张卡片,哀伤的明白梦幻终将结束,她即将失去萨斯,不!她从未拥有过,怎么能说失去?
瞪着手上的卡片,他分不清心中那种纠缠扭曲的心痛是为什么,今夜他就可以拿回魔法书,结束这一场闹剧,但是,当他将眼光移向身旁面无表情,平静一如以往的想云时,一股怒气突然扬起,她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甚至有着从未有过的疏离?
“如果贤伉俪需要服装,古堡饭店会提供服饰,只要你们到管理部登记,就可以选择喜欢的衣服来装扮自己。”饭店经理恰克突然发现,他的话似乎没有人在注意听。眼前俊美如太阳神的男子正望着他的妻子,当然,如果他有如此美丽的妻子,他也会无法自拔的盯着她。不过,这名美丽的女子听见化装舞会时,并不兴奋,反而静默得让人讶异。“咳!”他轻轻的清清嗓子,企图吸引他们的注意。
萨斯终于将视线移向他,稍微的扯动嘴角,给经理一个安心的淡笑。“我们明白了,谢谢你。我们期待着参加这场舞会。”
“服装……”
“我们自己会准备,谢谢你的关心。”想云开口道。
恰克不明白在一眨眼间,他们看起来好象对舞会又充满期待,不过这不是他的职责,他只要确定邀请卡已经交到客人手上即可,至于他们的反应,他就管不着了。
“太好了,我们会恭迎大驾光临,对不起,失陪了。”经理离开后,他们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萨斯关上房门,将画放在书桌上,转身面对想云问:“你的表情并不兴奋,为什么?”
想云绕过床,走到沙发上坐下。“兴奋?为舞会?”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倚着书桌,双眸如冰般的冷冽。
兴奋你离开我?还是兴奋失去自己?她在心中苦笑,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是啊!我知道,不过我不抱太大的希望,如果魔法书上并没有记载解法,或者没有及时找到解法,那么我就是唯一的解药,不是吗?”
萨斯瞳孔紧缩,他不愿去想这个结果。
“你得到我了,只要一句话,魔咒随时可解,你知道的。”她的话中没有怨怒,没有悔恨,好象讨论着无关紧要的事,而不是她的生命。
“我说过不要接近我,更不要爱上我。”他冷硬的道。
她轻柔的笑起来。“好象所有的人都在劝我,这不是你的目的吗?让我爱上你。”
他抿紧唇,眼神由冰冷转为愤怒。“为什么你还这么轻松?我要的不只是你的人、你的心,更是你的生命!你该恨我、骂我,而不是微笑的坐在那里说你爱我!”
想云奇怪他的怒气,问道:“你是在气我不骂你、不恨你?还是气我爱上你?”
“我──”他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到她坐着的地方。
“我气我自己开始佩服你的勇气,虽然,它愚昧得会害死你。”他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紧紧搂住她,吻上她讶异而微张的唇。“我气自己竟然开始在乎你、渴望你。”萨斯贴着她的颈项,喃喃说出心里的迷惑,将想云的心提升至顶点,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又将她从云端打入地狱。“不过,我不会让自己心软,必要时,我可以变得残忍,为了她,我会亲手摧毁你。”
他的声音坚定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温柔,他会亲自将她的生命取走,以残忍的温柔,对她,也是对自己。
够了,他虽然不爱她,却在乎她,更重要的是他要她。她伸手拉开他的衬衫,手溜进衬衫下,爱抚他的背脊,他紧绷的肌肉说明他的欲望,他霸道的唇,正掠夺她柔软的唇;前一夜的火热,更变本加厉的席卷他们。萨斯几乎是狂野的撕裂她的衬衫,露出她洁白高耸的胸部,他饥渴的发出呻吟,用嘴膜拜那一片洁白;想云的双脚颤抖得无法支撑自己,她向后跌坐进沙发,他的手每到一处便燃起火焰。他的嘴,天啊!她觉得自己像被火焚身般,痛苦却又兴奋……
萨斯将自己的手扯离她的身上,犀利的眼眸,以及一张充满情欲却又愤怒的脸孔令人颤抖;她喘着气,伸手抚摸他的脸,似乎想化解他的怒气,他低吼一声,将她抱起来,毫不温柔的放在床上,就一次,让他再拥有她一次吧!他暗中发誓,只要过了今夜,他就可以摆脱对她强烈的占有欲,恢复他以往的自制、冷漠。魏想云,将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他达到目的牺牲者。
☆☆☆
纬凡讶异的看着出现在他研究室的想风,心想他不知用什么办法,能够躲过女学生的注意而找到他;更令他好奇的是他从未主动到学校来找他,看来事情并不单纯。
“没想到当个老师还不错嘛!有自己的研究室,不用和一堆人挤成一团。”想风笑着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不过几坪大小的研究室,却堆满了书籍、资料,可见当老师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更难。
纬凡微笑的看着他问:“你不会是为了称赞我有一间研究室才来的吧?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你一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出现,尤其学校女生一疯狂起来,你不被扯烂才怪,说吧!”“没错,我有事问你。”想风收起笑容,直视着他。
纬凡心中突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也不闪避,直接说:“是想梦的事吗?你昨天没有骂她吧!”
“嗯!”想风扬眉问:“我为什么要骂她?她做了什么事吗?”
“没有。”他停了一会儿,又问:“你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对想梦动心了?”
纬凡条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干咳道:“怎么可能?!她是妹妹,而且……我结婚了,不是吗?”
“我问过阿阳,他说你和萧桦快完了,不是吗?”他淡淡的道。
“不知道。”纬凡严肃的看着他。“如果我和她分手,绝不会是因第三者。”
想风仔细的看着他。忽然笑了:“如果你为了第三者而和她分手,我也不在乎,毕竟你和萧桦早八百年前就该分了。”
纬凡一愣,想风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难道他和萧桦的结合真的是错了?
“嘿!不是你的错,年轻时的感情总是不确定的,尤其你太固执,也太负责了,认定萧桦就不回头,但那并不是爱呀!”
纵然是好友,但是,想风的话仍让他不好受。是自己太盲目、太自我了,才会浪费这段婚姻这么多年,不能怪萧桦会往外发展,因为自己从未爱过她啊!一想到这里,他对萧桦只有更加愧疚。
“说实在的,本来我很反对想梦和你接近,因为,那对想梦并不安全。”想风慢慢的说。
“不安全?你以为我会伤害她?你不信任我?”纬凡觉得受到侮辱,不悦的蹙起眉头。
“不,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感情。”他轻轻的笑,眼中的神情却很严肃。
“感情?”纬凡心一跳,难道……
“想梦正值花样年华,对事情总是抱持着浪漫的想法,而老兄,你的魅力对女性而言很具杀伤力,我不能不担心。”
“你是白担心了,想梦不会看上我这个中年人的。”
想风大笑道:“中年人?你才三十岁,老兄,我可不确定阿阳听到你说三十岁的男人是中年人时会有什么反应。”
纬凡这才想起冷阳比他还大,不觉摇头失笑。
“你不喜欢想梦?”想风突然问。
“我当然喜欢──”纬凡直觉的反应,说了一半才惊觉的改口。“像妹妹一样的喜欢她。”
想风只是笑,“很好,那么想梦的订婚典礼你会参加吧!”
订婚?纬凡整个人像被火车猛然一撞,心脏更是彷佛被只无形的手紧紧纠扯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苍白的脸上,空虚、痛苦的神情已经将他的感情完全泄漏出来。想风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他只是不确定他对想梦的感情,是否深得足以接受她不是人类的事实。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句话,“订婚,她要和谁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啊!既然你疼想梦,一定想见见他的男朋友,我……”
“不,我不要见他。”纬凡打断他的话,他觉得整个人快炸掉了,一想到想梦牵着别的男人的手,他就嫉妒得想将那个男子杀掉,管他是不是人类。
“想梦说要介绍你们认识,你为什么不去?她会很失望。”想风故作不知情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没空。”纬凡握紧拳头,压抑的说。
“只不过是吃一顿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不──我不能。”
“其是太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想梦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是企管系的高材生,哦!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
纬凡蓦地转过身,疾言地问:“是人?”
他的这句话反倒教想风一愣。“当然是人,否则你以为和想梦订婚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只见纬凡更加焦灼。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人’和想梦在一起?如果他发现……”纬凡蓦然住口。
想风平静的看着他,缓缓的开口问:“你知道什么?”他的四周突然间扬起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扑向纬凡。
纬凡镇定的看着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在那道慑人的目光下慌张。“我知道想梦不是人类。”
想风周围的气流更加急速流动,将纬凡的书本、纸张全都卷动起来。“你怎么发现的?告诉过别人吗?”他的声音冷得足以让四周的空气结冰。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想梦,也不会背叛我的朋友。”
纬凡无畏的瞪着他。
渐渐的,想风四周的巨流消失无踪,书本、纸张由半空坠落地上,发出砰然巨响。想风不好意思傻笑,并犹豫的说道:“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发现。”
“我也没想过会发现。”
“你怎么会发现我们不是人类?”
“几个星期前,我发现想梦和一只猫在说话,一只有翅膀的白猫。”
“奇奇……想梦真是大意。”想风无可奈何的摇头,为之一怔,望着他说:
“你说你发现想梦和奇奇说话,已经有几个星期了?”
纬凡点点头。
“你不怕我们?或是厌恶我们?”
“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就因为你们和我不同?我认识你超过八年,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以前我不怕你,现在又有什么理由使我必须改变?而且像想梦那么善良的女孩,我更不用怕她,不是吗?”
想风开始大笑,原本他们怕纬凡知道他们的身分而恐惧,没想到他早知道了,看来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不过,那个家伙能够接受吗?”
“哪个家伙?”
“要和想梦订婚的家伙啊!他知道吗?你们能够和人类结婚?”一想到想梦即将订婚,他的心又乱了。
“哦,他啊!我想应该知道吧!毕竟他们就要订婚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属于魔法王国的成员,我们可以和人类相爱、结婚,生活在一起,不过有一个条件。”
想风还不想告诉他真相。
“什么条件?”
“很简单也很困难,那个人类必须完全接受他所爱的不是人类,而且下定决心与之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如果那个人类不接受呢?”
想风苦笑道:“那么我们就会陷入黑暗漩涡中,历经千万年的痛苦,最后化为尘星消失在宇宙间。”
纬凡心一痛,如果那个男孩无法接受想梦不是人类的事实,想梦不是会……他不敢再想,只是握紧手,恐惧的道:“如果,那个家伙敢伤她一根汗毛,我会亲手捏死他。”
想风看着他的反应,心里轻松得想哼歌,看来想云的推论正确,想梦和纬凡是天生一对,他亲爱的小妹将会成为人类,只要纬凡早点行动。不过想梦可能会先行攻,他这招也算是相当有用了,至少知道纬凡对想梦感情的程度。想到此,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高兴往上扬。
☆☆☆
每个人的目光,都被刚入场的那对男女所吸引,除了艳羡、赞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男子一身黑,充满了魔性般的俊美,如同坠入地狱的神只,不,更精确的说,他就如同传说中的冥王,管理黑暗世界的主宰者。
站在黑衣男子身边的却是一位白衣的美女。如珍珠般白皙的肌肤,清秀得不似人类的脸孔,优雅轻盈的姿态随着白纱的飘动,像是在水上滑行般,光芒闪耀,如同天神最钟爱的女儿,一位让众神眷顾的神的女儿。
贺连眼中的光芒是等待已久的喜悦,他知道这对男女并不是普通人物。
不用急,他们会自己来找他的。贺连告诉自己,他不能就这样跑到他们面前,把东西交给他们,即使他很确定他们就是他等待已久的人,他还是不能莽撞。
他宣布舞会开始后,音乐奏起,整个宴会厅充满了欢愉的气氛。他不时和客人们交谈,却仍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他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注意着他们。
过了十分钟,贺连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期待书房的门被打开。果然,门上传来敲门声,他大声的道:“请进。”
是他们,贺连高兴的看着他们。
不待他们开口,贺连抢先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知道我们会来?”萨斯平静的看着他。
“不是我知道,而是有人告诉我你们会在这时候出现。”贺连笑着道。
想云和萨斯互看一眼,问:“是谁告诉你我们会出现?”
“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猜你们知道他。他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白胡子、白眉毛,却有一头乌翼般的黑发,手拿一枝水晶杖。”
听着贺连的形容,想云和萨斯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人,一个传奇人物──先知古斯连,魔界中最具力量的魔法师,是个活了千年的传说人物。
“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萨斯问。
“知道。我守着这样东西三十多年了,就等你们来拿。”贺连淡淡的笑。他走到书房的一个角落,脚在地上踏了几下,忽然墙上现出一道门,他走进去,不一会儿,捧了个木盒走出来,墙上的门立刻关上,完全看不出痕迹。
萨斯屏息的盯着他手上的木盒,想云则是捉着衣服,心脏急遽的跳动。
“现在我物归原主,算是了结我的责任。”贺连将木盒递给萨斯,松了口气。
“你看过里面的东西?”
贺连摇摇头道:“我没有看过,但是我知道这是一本书,是老人告诉我的,现在我让你们独处,失陪了。”
萨斯想用手打开盒子,立刻发现木盒有符咒保护,他轻声念了几句咒语,木盒立即自动打开,可是他们一看到木盒内的东西,心却沉了下去。
萨斯将书拿出木盒,除了封页上有几行小字,其余一片空白,他翻着书页,全是白纸,一本无字天书。
“这是什么魔咒?”萨斯沮丧得差一点想把书撕碎。
“书的封面上有字。会不会是破除这个咒语的解咒?”想云看着封页上的符号,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心上灵珠,以眼承盘。
烈火炽烧,冷雪浸渍,不若一句言辞之利。
黑暗之子,迎接光明,以露洗净,投掷永恒。
他们相视而望,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为什么古斯连要把魔法书封住?”想云喃喃地道。
萨斯蹙紧眉头,他想不出古斯连的用意。
“也许,丽丝婆婆能够解开这个咒语。”想云安慰他说。但是,他们都知道,古斯连的魔咒,除了特定的人外再也无人能解,很显然的,他们就是先知所选择的人,只是,他们无法勘破古斯连的咒语。
月光草只剩下五天就凋谢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慢慢来,似乎结果已经显现在他们面前,这本书也派不上用场了;他们没有说话,最后的指望也破灭了,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萨斯生硬的将书放入怀中,抑郁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书房。
想云疲倦的闭上眼眸,该是回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