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过那晚之后,舒维平静的心湖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在公司里,她总会莫名的寻找,寻找那道修长而且熟悉的身影。
“王小姐,请你帮忙把这份报告送到十六楼去好吗?”业务经理的秘书辛雪经过舒维的身边时,看到她在发呆于是说道。
“喔,好。”刚回过神的舒维二话不说就接过公文夹,根本没有想到这根本不是她的工作。
搭着电梯直达十六楼,出了电梯门才意识到,这是高级主管的专属办公楼层,叶氏的新任总裁叶俊麟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一想到可能在这里碰到他,她的心跳就不由得加速。
“小姐,这是四楼的秘书辛小姐叫我送上来的。”她将手上的公文交给最近的一位女职员,眼光却四处梭巡着,看是否能见到那个人。
那名女职员伸手接过公文打开来看,突然趾高气昂的扬起秀眉来,“小姐,你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什么意思?”舒维一脸不解。
“你看。”将公文摊开在她面前,里面骇然是一张白纸。“你是送无宇天书上来的吗?”她嘲讽道,显然见惯了假藉名义上楼来钓金龟婿的女人。
“我不是——”舒维想解释,却被她不屑的眼神所打断。
“别解释了,最近想打总裁主意的年轻女职员常来这招,多解释也没用。”她真把舒维当成一般拜金女子了。
一股怒气从舒维脚底窜升上来,气这女人的傲慢态度,更气那个使计陷害她的辛雪,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了,竟耍这么毒的手段整自己。
“算了,就当我没来过。”生气的收回公文夹,自尊心强的她不愿多停留一分钟,于是按了电梯就想下楼找辛雪理论。
在急怒中,电梯似乎来得特别缓慢,好不容易等到它到来,正举步想跨进去,却不意和正想从电梯出来的叶俊麟撞个正着。
“出了什么事?”叶俊麟一把拉住怒火冲天的她。
“问你的好秘书吧!”手一甩,她乘坐电梯下楼去了,扔下一脸疑惑的他。
这个举动看在其他人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一个新进的女职员敢对总裁这般无礼,更甚者,总裁似乎不生气,而且还认识她!
直冲四楼,舒维在业务部内四处找寻辛雪的踪影。
“有没有看到辛雪?”她抓住一位正要从眼前经过的人问。
她指了指茶水间,“好像跟李明毅到那儿去了。”
道了声谢,她直往茶水间走去。
才一靠近茶水间,连门都还没打开,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对男女交谈的声音。
“呵,呵,这下子她糗大了,铁定没脸见人。”一听就知道是辛雪的破嗓音。
“谁教她不识相的得罪我呢?还害我差点损失大客户。”这个男人不用说就是李明毅了。
听到此,舒维已经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砰”的一声踢开门,她母夜叉似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吓得他们一脸怔愕,活像吞了两颗鸡蛋般的张大了口。
“原来这就是你们整我的原因?”她眼露凶光,声音却冰到了极点。
李明毅整过的人不少,但像她这般敢回头讨公道的还是第一个。“你想怎样?”
“怎样?”舒维冷哼一声,她绝不像其他人一样吃了暗亏当倒楣,她要以怨报怨、以牙还牙的讨回公道。
眼珠子一转,她瞧见了台面上有一个专供职员们解渴的冰水桶,拿起它就朝李明毅的头顶倒去。
“啊!你干什么?”李明毅浑身冰凉的跳起来,嘴里惊叫咒骂。
“王舒维,你太过分了。”辛雪看情人如此又跳又叫,心疼的朝王舒维叫嚣,却没胆动手替他出气。
舒维冷笑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既得意自己的杰作,也开心恶人有恶报的下场。
“希望你们记取教训,下次要再捉弄人前,最好先想想今天的事。”说完,她转身离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茶水间外竟然围了一群人,而这群人的脸上都溢满了对她勇敢行为的赞许,并且报以热烈的掌声。
舒维叹气的摇摇头,由这些人群情激昂的样子看来,李明毅这小子还真会得罪人啊!
出了茶水间,走往回办公室的方向,回廊处倏地传来一阵浑厚的低笑声。
循声望去,一个人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两只修长的腿还优雅的交叠着。
“是你,叶总裁!”她很意外叶俊麟的出现。
叶俊麟放下双手,笑着走近,眼里闪烁着激赏,“我本来是担心你,所以追过来看看的,却没想到会看见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舒维的脸一红,“你都看到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好后侮刚刚的冲动,早知会被他看见,就不那么做了。“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她有点负气。
俊麟淡笑摇头,“相反,很舒服。”原先他的心情一直为昨天的事感到沉重郁闷,方才看见王舒维有个性的一面后,整个阴霾都一扫而空,心情为之舒畅起来。“一起出去走走怎么样?”
对于这突来的邀请,舒维只感讶异的眨了眨眼,“好啊!但是工作怎么办?新任总裁可是很忙的喔!而且……我也不想罢工。”
俊麟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扬了起来,“放心,加班,算双倍。”
“真的?!”她喜形于色。
“真的。”他好心情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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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心情、抛开束缚,叶俊麟跟王舒维两人偷了一天的假,一起开车北上。两人同样有着不可告人的心事,也同样有着压抑情感的苦处,因此谈起话来特别投机,也特别能够体会对方的心境跟看法。
从公司翘班后,他们就沿着国道北上,边畅谈心中的想法,边欣赏两旁的风光,不知不觉也开到了全岛最繁华的台北市。
“这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宁愿选择当个穷画家,也不愿意回来做叶氏的年轻总裁罗?”在台北新光百货的顶楼,舒维迎风笑问。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台北,也是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俯视整片夜景。
“有机会你应该出国去走走,那时你就会发觉自己的渺小。”俊麟仰望着黑夜星空说道,在闪烁的星辰下,人类就如同一粒细砂一般,微不足道。
“听过阿姆斯壮的故事没有?”她问。“据说在他登上月球后,就辞去了太空人的身分回家做一个平凡人了。”
她等着看他茫然摇头后,才笑着继续未完的故事。
“因为他在月球上看到了地球,想到自己是地球上某个洲某个国家某个市某个城内某个镇上某个家庭里的某个人,所以醒悟到自己的渺小跟平凡,因此决定回到地球后,就辞去太空人的身分,回家种田。”她说得认真,逗得俊麟忍不住大笑起来。
“回家种田?”他几乎笑岔气的摇头,“这么天真的故事你也信。”
他的轻蔑引得她生气的蹙眉,“不许笑,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许笑。”她认真的警告。
“为什么?”
“因为……”她的眼睛黯然的垂了下来,神思缥缈的睨向远方,“这是我们死去的妈咪告诉我的,她希望我们都能平凡的长大,了解宇宙的浩翰与无穷。”
“继而告诫你们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可强求。”俊麟有感而发的接口,似乎能了解到说这句话者的用心。
她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希望他们都能得到平凡的幸福。
舒维点点头,“不错。”可惜她没能遵从妈咪的要求,去做一个顺乎命运的平凡人,她要力挽狂澜,自己去创造机运。
“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他敬佩。
“嗯。”舒维赞成的露出笑容。她的妈咪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虽然……她不是亲生的,也没有血缘关系,但能包容、接纳他们这些孤儿的爱,才是世上独一无二、最伟大的爱。
轻嗅着拂脸的夜风,舒维满怀幸福的远眺着,望向桃园育幼院的方向。她相信,尽管妈咪已经去世了,但她依然会在自已身边,守护着育幼院里的孩子们、守护着她。
俊麟静静的看着夜风吹拂下的她,美丽的脸蛋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沉浸于这片宁静的夜空之中,她晶亮的眼眸、纤丽的身姿几乎与满天的星辰融合为一,让他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搅住她,紧拥在胸前,以免艳丽的她消失在这片诡异的星夜之中。
“总裁……”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让她心跳加速、红霞满布。
“不,别说话,就让我这样静静的抱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抱住她的触感是满满的喜欢跟甜蜜,还带有一点紧张跟惆怅,这是抱着苡诗跟其他女人时所没有的。
到底为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这感觉很好,很像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感觉一般,让他久久舍不得放开。
时间在两人的相拥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愈来愈冷的凉风吹得她直打哆嗦,他才警觉的放开,体贴的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突然说道,不管她同意与否,迳自拉着她的手就往下楼的方向走。
“到哪儿?”在他大跨步的拉引下,她只能小跑步的跟上。
“去一个值得去、也是你从没去过的地方。”他说,拉开车门就推她上车,自己再转到另一边上车。
随着车子的发动,舒维愈来愈觉得他的话高深莫测,不过倒也充满期待。
“不会是翘班成功,想带我到哪儿去庆祝吧!”她开玩笑。“到PUB怎么样?我从没去过。”
“不好。”他认真的说,双眼直视着前方小心的开车。“先睡一下吧!虽然很远,但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到底什么地方?”她感到好奇。
他绽现一个神秘的笑,“你去了就知道。”
这个地方可是打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布置的,一个充满希望、梦幻的地方。
夜愈来愈深,路上的车辆也愈来愈稀少,原先一直坚持不睡的舒维终于在禁不住一个下午的游乐之后,疲倦的睡去。整部车子就在这股宁静的气氛下快速的滑行,直到旭日初升,海平面跃起第一道曙光,车子才停在一间海边的小树屋前。
在美丽曙光的呼唤下,舒维揉着惺忪的睡眼,悠悠醒来,“这是哪儿?”睡了一夜,连走哪条路来的都不知道,根本不清楚身在何地。
“叶家的海边别墅。”他指着前面三层半的透天白色建筑。
舒维下了车,循着他所指的房子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幢别墅的后院,而院内高耸的百年巨树显然就是叶俊麟带自己来此的目的,因为他这会儿正沿着绳梯朝上面的树屋爬去。
“来,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舒维既兴奋又好奇的握住他的手,在他的牵引下随着他往上爬。
后园里的这棵大树上筑着一间小却精致典雅的小木屋,这是俊麟、奇风跟苡诗少年时期的杰作,耗费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完成。那时的三人年轻热情,根本没有预期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情感恩怨跟情丝纠缠。
友谊破灭的此时再来到这里,心境着实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树屋虽然不大,却样样俱全,不但有桌、有椅、有床,还有可供烹煮三餐的简便厨具,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小小树屋里竟然还挂有她的画像!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三幅不同风貌、或喜或忧或妩媚的自己,王舒维只能以“不可思议”这四个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确信自己没有同胞姊妹,也没有其他长相相似的亲戚,因为她是中英跟台湾原住民混血的产物,如此特殊的血缘创造出来的长相自然找不到雷同者。
可是他画的人物又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如此不同,完全不像活在二十世纪的她。
“这是我吗?”她再一次狐疑的问。
满意于自己制造出来的惊奇,俊麟的薄唇高扬着。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就想像着这一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
牵着她来到第一幅画作前,那是一幅融合现实与想像,类似古希腊神话的画作,湛蓝的大海无边际的与天连接,出水戏嬉的少女看不出是人鱼抑或人类,只是以着细腻的笔触,将她的灵慧、与水融合的柔润感呈现出来,不刻画她惊人的美貌,却带给人一种精灵般妖美的感觉。
多令人吃惊的一副画!
“你直一是个画家?”她爱不释手的看着、摸着,一双惊叹的眼睛就是无法从这三幅画中离开。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个午后下着雷雨的候车亭吗?我把对你的感觉画下来了,那是我寻觅多年却不可得的感动。知道吗?一个画家穷其一生最难找到的,便是属于自己的独特创作,却被我找到了,我很感谢你。”
虽然不懂他的话,她却有股莫名的感动。“所以你才接近我,找我当模特儿?”
“原本应该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她回眸望着他,不意望进一片深情的蓝海中。
“你应该感觉得到的。”他柔情的说,握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对待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王般,尊重而多情,也像呵护一位纯情少女般,仔细、轻柔,深怕吓着她、失去她。
毋需任何言语做示爱的告白,他的动作跟眼神足以表现一切。
他爱她,虽然相识时间短暂、互相了解的程度还不够,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沉弱,而且愿意相信他的爱。
在他魅力眼眸的诱使下,她自然的微扬起头,鲜红欲滴的朱唇邀请的开启。
激情的热流在两人体内快速流窜,融化理智、烧起欲火。舒维知道,自己即将迷失、失去控制,但她不怕,她顺应身体的呼唤,信任自己的感觉,她相信自己会接纳他,而且……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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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星空下,黎苡诗一人伫立在叶家的前院,仰首观赏满天的星辰。
她是白天来到叶宅的,虽说是来拜访叶家两老,其实是来等叶俊麟的,她想知道他对那晚的想法跟答案,可是从白天等到黄昏,又从黄昏等到晚上,还是等不到他的踪影。
宅内,叶金龙跟夫人对望着,两老都知道这女孩的心意,两年来的等候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谁也不敢开口保证、或安慰什么,因为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叶俊麟的心意。
“苡诗,外面风大,进屋里来吧!”叶太太慈蔼的叫着,对她完全像对女儿一般的疼爱着。
这个善解人意又娴静体贴的孩子是真的得到她的喜爱。
苡诗柔柔笑着,顺从的走进屋内,在叶太太的牵引下坐进她的身边。“我看俊麟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她有些失落的说。
不知是初接掌公司业务繁忙还是怎么着,俊麟最近都不大回叶宅来,即便是打电话到公司,也总是遇上他正在开会,忙得无暇接听。
“再等等吧!”叶太太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或许真的忙,做得又不顺手,所以才猛加夜班。”她还是为儿子找藉口。
苡诗原就关心俊麟如此拚命工作会伤着身体,现下又听叶太太这么一说,更是忧心,“你想俊麟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无法解决,要不要我请父亲帮忙呢?”先前曾听奇风提起过,叶伯伯跟各大银行都借了不少钱,俊麟如此彻夜不归,会不会是与债务有关呢?
她的话引起叶金龙的注意,他呵呵一笑,藉笑声来打散心虚,“苡诗呀,你这丫头真是会瞎操心,俊麟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那小子倔得很,凡事不办个仔细拿出点实力来服人绝不甘休,想这会儿定是在公司努力,想拿出魄力让那班老职员们信服。”
“说得也是。”苡诗喃喃地附和,俊麟的傲气她是知道的,只允许自己站于人上,绝不允许自己低伏人下。
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很晚了,她不能再等下去。拿起随身物品,她礼貌的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叶金龙跟太太又心疼又歉疚的将她送至大门口,临别前还一再嘱咐她路上小心。
看着叶宅大门关上,苡诗等着司机过来接她。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自家的轿车出现,反倒是奇风的敞篷车开过来了。
“怎么是你?”苡诗微觉惊讶。
奇风打开车门,等她上车。“我几乎都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很感伤的一句话。自从俊麟回来以后,他在苡诗的心目中彷佛不存在了似的。
苡诗黯然的垂下眼眸,“对不起”三个字已经不足以道出她心中的歉意了。
见她不上车,奇风明白她是愧疚,于是说道:“上来吧!别等了。我已经请司机先回去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就是怕他的话令自己难过,她才不愿上车。
奇风沉痛的闭上眼睛,她真的如此害怕自己?“别怕,至少在我还留在台湾的今晚别怕,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回味以往的时光好吗?”
他的话让苡诗蓦然的张大眼睛,“你要走?去哪儿?”
“日本。”他简短的回答,不想解释太多。
“为我?”苡诗难过得哑了声音,背叛的罪恶感紧紧的揪住她的心。
她辜负了他的感情,浪费了他两年的青春,她是感情的欺骗者、是负心的背叛人。
“对……不起……”哽咽的道出这三个字,却更加泣不成声的发觉到,文字原来是那么的无用,无用到无法表达她内心的亏欠于万一。“对……不……起……”她再一次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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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维。”趁着中午休息时间,陈文椒用电话约她出来,一踏进相约的咖啡厅,就见他低吼着她的名宇,快步的走近。“你搞什么鬼?”他才刚出差两天回来,就听到全公司的人在传播着她如何暗恋总裁不成,继而老羞成怒的将冰水倒在李明毅身上,差点毁掉他计画的大事情。
舒维讪讪的喝着饮料,支着下颔,“想你是听到流言了,相信吗?”
“当然不信。”文椒生气地低咆,自己助理的个性、行为他还不清楚吗?她不是那种会为了私事而坏大事的人,除非对方无礼的先招惹了她。“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李明毅,而是你不应该如此引人注意。”
李明毅是公司荣得桂冠的大情人,是很多女同事的梦中情人,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所有女同事,这下子她可有得被整了。
“听说过‘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句话没有?明毅那小子就是一个小人,专挖人疮疤。以后你的行动都在他的注意之中,一定会出纰漏的。”说穿了,他担心的还是自己。
“我也不想,可是李明毅太过分了。你相信吗?他在众人面前公然与女客户调情,而且让我当小丑,被老秃头揩油,我真不敢相信你跟这种人做朋友!”她愈想就愈生气。
“我知道李明毅是什么样的人。”陈文椒拖了把椅子,在舒维的身边坐下,安抚道:“他除了恶作剧、花心和好大喜功之外,其实人还不错,很讲义气,只要你顺着他些,应该不难相处。”
“喂!”舒维不敢相信的瞪着他,“我没听错吧?这样的人你还劝我配合他?不如叫我离职算了。”
陈文椒自私的心态教她听了怒火中烧、厌恶不已。不过还好,交钱的日子就快到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也这么想。”不意,陈文椒竟也做如是想。“如果探查的结果真如你所说的风声不大,那趁早离职免得有人起疑心。”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经过舒维这几天的调查、电话报告后,已经不再惊惶不定,反正一切只待把钱交出去就没事了。
听到陈文椒的话,舒维反倒有些失落,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开,只是气不过随口发发牢骚罢了。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走,那她岂不是见不到叶俊麟了吗?况且无缘无故的走,他也会疑心。
“再说吧!”她敷衍地回答,藉机转移话题。“对方这两天有没有消息?”
这两天她虽然都跟叶俊麟在一起,不过还是会找机会打电话给易汉跟一纯,所以知道他们议定明天交钱的事。
“有。”陈文椒压低声音靠近她,“明天中午十二点,怀岚广场交钱。”
“你要给?”舒维佯装关心。
“不然能怎样?”他无奈的叹道,“只希望这些人够信用。”不过把柄在人手中,就算不讲信用他也不能怎样。
“也许……我们可以报警。”她眼波一转,试探地说。
哪知他立刻就紧张起来,猛摇着手,“不,不行。这不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收受回扣、盗用公款?这我的一生还有得活吗?”
完全如她期待中的胆怯、怕事。舒维安心的偷偷勾起笑纹。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想到的说,有个头脑清楚、反应灵敏的舒维在身边,他想应该能更顺利一点。
舒维先是愕愣的犹豫了一下,之后马上热心的答应。“不过,对方肯同意吗?”心底早料定易汉绝不可能同意。“如果他答应,我就没问题。”
陈文椒喜出望外,“可以,可以,我一定可以叫他答应。”
才怪,舒维偷笑着摇头。
真是蠢蛋一个,被人勒索了还急着谢人家。看看手上的表,已经一点二十分了,她拿着皮包站起来。“上班时间到了,我走了。”她实在没耐心再跟个蠢蛋在一起。
舒维匆匆回到公司,正巧赶上下午班开始的时间。
“舒维。”就在她急着赶搭电梯的同时,一道熟稔的声音叫住她。
兴奋且意外的,她看到圆柱后的人是叶俊麟。
他笑周伸出两指挥了挥。
“你在等我?”她开心地奔上前去。
“十二点到一点……”他看了看表,“三十五。”
哗!还真是耐力惊人。她歉然一笑,推了推脸上那副平光眼镜,在意的低下头躲避过路者好奇的眼光。“什么事?又要翘班?”她俏皮的问。
俊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失笑出声,原来他这个总裁做了错误示范,带她翘班翘上瘾了。
“这么大胆,不怕我开除你?”
舒维小嘴一撅,才不相信他说到会做到,“不怕。找我什么事?”
“吃饭。”
“吃饭?!”她倏地睁大眼睛,摸了摸刚吃得鼓鼓的肚子,却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才刚吃饱。“好……好啊。”她勉强的挤出笑。
公司位在商业区,附近不乏有名的餐厅跟精致的美食,可是叶俊麟却舍近求远的将她带到十分钟车程以外的日本寿司店用餐。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她猜想,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躲避熟人的眼光或闲语。这个想法让她心里顿觉不痛快起来,一股郁闷充塞其中。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俊麟看出她情绪低落,于是问道:“你在想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聪颖的他很快就猜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她嘴硬不愿承认。
“你想得没错。”他直将她的情绪推往谷底。“因为我要好好的见见你。”瞬间又将她的情绪提升到沸点,逗得她双顿又烫又热。
看见他眼底的笑意,舒维知道她被戏弄了,于是秀眉一扬,跟着生起气来,“今早才分手,现在就急着见我,难道你叶总栽专门用这套来骗女孩子?”心里却掩不住甜甜的喜悦。
“要说骗,你才称得上是专家,我可不敢居位。”他凝视着她脸上的伪装,不明白漂漂亮亮的一个美女干嘛要丑化成这样?
舒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你不喜欢?”
“不喜欢的不只你脸上多出来的人造物,还有你住的地方。”忘不掉第一次到她住处时所看到的景象,一个简陋、堆满加工物品的客厅,和一个没事就爱偷女性内衣的男房东!他真不敢想像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事?
“还有工作,我也不希望你再继续做了。”
别看他外表斯文,原来还挺霸道的。“对不起,恕不答应。”她兴致勃勃的举起筷子就往刚送上来的日式美食进攻。
一吃之下,顿觉美味无比,不只松软可口,而且还甜度适中。“嗯,好吃。”忙不迭的又吃了一块。
瞧她一脸馋相,叶俊麟不禁莞尔,刚刚不知道是谁一听到要吃饭还一脸苦相?
“知不知道你得罪人了?”
“知道。”陈文椒早先提醒过了。“李明毅嘛!叶氏的金牌业务。”
她到公司上班是凭着实力,不是来委曲求全的。想想,她进公司也才一个多星期,就拉了两个客户,这样的成绩比起李明毅初进业务部时,可是一点都不逊色。“我的业绩与他当初不相上下。”
意思就是将来有得比。
“还差一个,他当时拉了三个客户,而你两个。”
“那又如何?我很快就会追上。”他的客户很多都是卖脸蛋靠人介绍的,哪像她,完全凭实力。
“舒维,你不觉得这就是得罪他的原因吗?”
“怎么说?”她不以为然。“可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的能力太强了,他怕我爬到他之上。”那就太小人了。
可是事实如此,俊麟无奈的点头,“正是如此。”虽然她聪颖、自信,但无形中却也得罪了不少人。“他是个自尊心颇重的人,心胸狭隘,除非是他喜欢的美女,不然鲜少有不被他欺负的,所以你要小心。”
身为总裁,他必须比别人多一份心思去了斛所有干部的个性,如此才能得人心。
说什么鬼话,难不成为了这样就叫她不跑业务,在公司吃白食?她不屑的挥了挥手,“算了,麟,别谈他,说了就倒胃口。”一想起他,就像想到蟑螂般的恶心。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提醒自己呢?好像自己真的惹上什么大魔头似的。“三点我还约了个客户要谈呢,先走了。”她拿起椅背上的皮包,朝外走去。
俊麟跟了上去,“我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