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月毕业考完后，骆妍雨辞去书店的工作，专心找正职工作；而姚玉婕则忙着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宜。
这天，姚玉婕约骆妍雨出来喝咖啡。
“妍雨，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姚玉婕关心地问道。
骆妍雨叹了一口气，说道：“面试了好几家，都说等通知，我看是没什么希望了。”
“别灰心，最近经济不景气，要找一份工作是不容易。”
“可不是吗？”骆妍雨笑笑。“我昨天去面试的那家公司，只是一个行政助理的缺额，听说就有好几百人去应征，其中还有很多人是硕士、博士毕业的，真是可怕！”
由此看来，她的求职之路会相当地坎坷。
“慢慢找，总是会找到的。”姚玉婕鼓励她。“要不要我帮你问问看我姨丈的公司有没有缺人？”
骆妍雨摇摇头。“我问过了，裴亚最近不缺人。”
“这样啊！”姚玉婕在心里暗暗想道，干脆她请姨丈运用关系帮妍雨安插一个职位好了。妍雨帮了姨丈那么大的忙，相信姨丈不会拒绝的。嗯！就这么办好了。等事情有着落后，再同妍雨说。
“别光说我，你出国的事准备得如何？”
“差不多了，就等毕业典礼了。”
“时间过得真快！”骆妍雨感慨地说道。“感觉上不久之前我们还是呆呆的大一学生，一眨眼就要毕业了。”
回想过去这四年来，她不是上课就是在打工，时间就在这么贫乏的生活中溜走了。
“是啊！四年就这么过去了。”姚玉婕心有戚戚焉。
“玉婕，你到了英国后，一定要记得和我保持联络哦！”骆妍雨十分不舍唯一的好友要出国念书。
“套句流行话，‘这是一定要的啦’！”
她们相视而笑，在笑容中包含了深厚的友谊。
****************
几天后，姚玉婕为骆妍雨带来了好消息。
“妍雨，裴亚会计部缺一个助理，我姨丈想请你去试试看。”
“真的？”她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你去跟岳伯父拜托的是吗？”
“我是想这么做没错，可是被君磊抢先一步了。”
“君磊？”骆妍雨相当地讶异。
“是啊，想不到我表弟对你这么好！”可能是妍雨帮他解开心结，所以要回报她吧！姚玉婕如此想道。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他了。”工作有了着落，骆妍雨的心里放下一颗沉重的大石，变得轻松许多。虽然是走后门，不过碍于现实问题，她也不故作清高了。而且算君磊有良心，也不枉她对他那么关心了。
当天晚上，骆妍雨就跑去找岳君磊。
“君磊，谢谢你。”
“谢我什么？”岳君磊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她。
“工作的事。”
原来是这件事。“举手之劳罢了。”他的眼底闪过一道诡谲的眸光，快得令人无法察觉。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杨嫂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少爷、妍雨，来吃西瓜消暑。”
“嗯！谢谢杨嫂。”骆妍雨不客气地拿起西瓜吃。
“妍雨，你好像瘦了点。”杨嫂关心地问道。
“没杨嫂煮消夜给我吃，当然会瘦了。”她嘴甜地回道。
她当岳君磊的家教时，杨嫂都会准备消夜给他们吃，那时的她还因此胖了几公斤。
“那以后你有空常来，杨嫂帮你准备好吃的东西。”
“可以吗？”骆妍雨向岳君磊望去，她没忘记他才是主人。
“我无所谓。”岳君磊淡淡地说。
“那我一定会常常来的。”她欣喜地说。
**************
六月中，骆妍雨正式脱离学生身分，成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姚玉婕也飞往英国展开她的留学生活。
骆妍雨知道自己不是由正当的管道进入裴亚工作，所以在工作上她特别认真，就怕别人说闲话。
也许是因为她工作认真，待人又亲切随和，同事们都对她很好，有时她有什么不懂的，他们都很乐于教导她，以致她很快地适应这个新环境。
“妍雨，今天下了班有什么节目？”同事江玲问道。
正在整理资料的骆妍雨抬头回道：“没有。”她不是回家要不就是上岳君磊那吃饭，哪会有什么节目？
听到她的回答，江玲高兴地说：“那好，今天我们要跟企画部的人聚餐，你一起来吧！”
“聚餐？”骆妍雨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要跟企画部的人聚餐？”
江玲噗哧一声笑出来，菜鸟就是菜鸟，连这也不懂！
她带着笑意，压低声音说：“说明白一点，就是联谊啦！”
骆妍雨这才明白聚餐的真正用意。
没想到公司也来这一套，她还以为联谊是大学生的玩意呢！
“怎样，去不去？”
“我不太想去耶。”
“为什么？反正你下了班又没什么事。”
“是没错啦！可是……”我觉得那种活动很无聊耶！可这句话怎能说出口？
“别可是了，你跟我们去就对了。企画部有几个男的长得不错喔！”江玲兴奋地说道。
长得不错也不关她事啊！骆妍雨在心里嘀咕。
“总而言之，下班后你跟我们一起去。”江玲的话里有着不容反对的气势。
骆妍雨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下班后，相约的一群人直奔早已订好位的餐厅。
一张长长的桌子两边分别坐着女性、男性。席间，大家透过自我介绍开始聊了起来，不一会儿气氛变得十分热络。
“我们经理有一次公然在大家面前泡小妹，当场被总经理抓到，叫进办公室里削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他出来。你们都没看到他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企画部一个男的说着他们部里的趣事。
“活该！”
“这种好色的人应该踢出公司才对。”
“你们有这种经理真是不幸！”
女性们纷纷说着自己的意见。
就这样，骆妍雨安静地吃着饭，听他们说公司里的趣事，偶尔出声几句。
骆妍雨离席去上洗手间，江玲也和她一起。
“妍雨，既然来了，你就放松心情好好地认识朋友，多说一点话嘛！”江玲站在镜前整理仪容。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啊。”骆妍雨苦笑。
聊公司的趣事，她进公司没多久，还没注意到什么有趣的事；谈兴趣，她也没什么兴趣可聊的。
“随便说说也没关系啊！”
“喔。”
江玲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敷衍她，不过算了，她也不想勉强她。
“对了，你觉得坐在你对面的刘先生怎样？”
骆妍雨努力搜寻着印象……戴着眼镜，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就她的感觉来说：“不错。”
“你也这么觉得？”江玲高兴地拉着骆妍雨说：“我满喜欢他的，人长得好看又很幽默，我决定我的目标就是他了。”末了，还补充一句：“你别跟我抢唷。”
她锐利的眼神吓得骆妍雨急忙说道：“放心、放心，我对他没兴趣。”
看到她惊慌的模样，江玲哈哈大笑。“跟你开玩笑的啦！”
骆妍雨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快出去，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了。”
用过餐后，他们一群人转移阵地来到一家知名PUB玩。
骆妍雨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喝果汁，同事们都下去跳舞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PUB，原本她不想来，可是推辞不掉他们的邀约，只好跟来了。
看着舞池内热情地摆动身躯的男男女女，骆妍雨一点都没有他们脸上的兴奋，反倒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江玲果真将目标锁定那位刘先生，瞧她一直挨近刘先生跳舞，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笑得十分愉快。
一曲舞毕，同事们陆续回到位子来。
“呼！跳得好过瘾啊！”
“是啊！”
“妍雨，你该下场动动的。”和骆妍雨同部门的女同事如此说道。
“对啊！骆小姐你不要太客气了。”男同事们纷纷说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骆妍雨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抱歉！今天我人有些不舒服，所以……”她忙找个借口。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骆小姐这么安静。”江玲喜欢的刘先生露出笑容说道。
“我们还以为是骆小姐讨厌我们咧！”
“我没有……”骆妍雨着急地否认。
江玲见状，帮骆妍雨说话了。她笑笑地说道：“哎呀！妍雨是新人，你们别欺负她了。”
“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刘先生笑着说。
一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结束了这个聚会。
***************
一个周末假日，岳君磊找骆妍雨看电影。
“想不到你会想找我来看电影。”坐在岳君磊车上的骆妍雨漾着笑。
岳君磊瞄她一眼：“打发时间。”
“原来我是陪你一起打发时间的啊！”骆妍雨扁着嘴。
“不然呢？”岳君磊挑眉。
“真没诚意！”她还以为他是感念她对他好，所以请她来看电影的。
她无趣地看看车里，突然间蹦出一句话来：“我终于知道那些学妹们为什么这么‘哈’你了。”
“哦？说来听听。”他噙着一抹兴味十足的笑痕。
“因为你长得帅，加上出入又有这么高级的跑车代步，她们还不把你当作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吗？”他简直是集优秀于一身，令人又羡又护。
“那你呢？”
“我？”她一头雾水。“我怎样？”
“对于这样的我，你的感觉如何？”他不经意地问道。
“这个嘛……”她打量着他，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老实说，第一次看见你，我是有一点点心动，因为你实在是太帅了！可是，想到你是玉婕的表弟后，就完全没有一点遐想了。”
“为什么？”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因为你是玉婕的表弟，感觉上也算是我弟弟啊！”骆妍雨理所当然回道。
岳君磊没说话，面无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君磊，你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吗？
“没什么。”他平淡地回答。“工作顺利吗？”他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
“不错啊！”她愉快道。“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是将来你接下你爸的事业，我不就变成你的部下了？”
“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以后我的地位就矮你一截了。”以前好歹是他的家庭教师、学姐，以后却变成了他的部下，差别可真大！
原来她是在烦恼这个！岳君磊不禁失笑。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闹区的一家电影院。
“人好多喔！”骆妍雨看到电影院门口排着几条长长的人龙。
岳君磊的眉头皱起，似乎认为来看电影的决定是错的。
看出他的反应，骆妍雨说道：“今天是假日，人当然会很多。”
不待他说话，她迳自拉着他往其中一列队伍走去。刚才他们已说好要看哪一部电影了。
“君磊，你去买一些吃的，待会儿带进电影院吃，好不好？”她看电影一定要边吃东西边看。
“自己去买。”带她来看电影，要求还这么多！
“你去买啦！我在这边排队啊。”骆妍雨双手合掌地拜托他。“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耶！”
“你真会乱掰。”岳君磊看着她笑了，“要买什么？”算是妥协了。
“爆米花、饮料……都可以啦！”
岳君磊认命地去买东西了。
骆妍雨好笑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觉他好像对自己挺好的，只要是她要求的，他都会去做。
远远地看着他，她注意到他附近很多女的都会多看他两眼，她心想他不知道又迷死多少女人了。
一对年轻的情侣趁骆妍雨不注意之时插队进来，她调回目光刚好发现到这件事情，不满地说：
“你们怎么可以插队？”
“哪有？”那对情侣不承认。
“你们竟睁眼说瞎话！”骆妍雨生气地说。
“让我们排一下又不会怎样！”女的凶巴巴的。
听听看这是什么话？！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没有羞耻心啊？明明自己不对，竟然还这么凶！
“喂！你们……”以为他们有两个人，她就不敢凶他们，是不是？
“怎么了？”岳君磊买完东西回来，就看到她一脸生气的样子。
“君磊，”她拉住他的手，气愤地向他说道：“他们插队！”
明了大概状况的岳君磊淡淡地向那对情侣说：“请你们排队。”
那女的看见英俊的岳君磊，眼睛一亮，原本凶巴巴的模样顿时变成含羞带怯，看得骆妍雨真觉得不可思议。
那男的见女朋友一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心里气不过，像个痞子地说道：“我们偏不要，你能怎样？”
“是不能怎样。”岳君磊表情冷冷的。“不过，请你看看后面。”
排在他们后面的人不是用恶狠狠的目光，就是带着鄙视的眼神瞪着他们，大有他们敢插队就完了的态度。
情侣一惊，马上落荒而逃，不敢再嚣张下去。
“哼！看他们以后敢不敢再插队！”骆妍雨得意地说。
岳君磊静静地看着她笑的样子。
买票进场后，他们找到位子坐下。
等待片子放映的时间里，骆妍雨边吃爆米花边四处张望。
蓦地，她看到了熟悉的人，是江玲和企画部的刘先生。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她心里暗想这两人该不会成为一对了吧？果真如此，那她不得不佩服江玲了！没几天的工夫，发展这么迅速。要是江玲知道她看到了他们的约会，不晓得会不会吓一跳？她坏心地想着，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你在笑什么？”岳君磊懒懒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笑容。
“我看到了公司的同事。”
“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啦！”骆妍雨以笑带过。
*************
星期一，是一周工作的开始。
“早啊，妍雨。”
“早。”
“你笑得很古怪喔！”江玲奇怪地看着她。
“哪有！”骆妍雨否认，状似不经意地问：“假日有没有出去玩啊？”
江玲脸红了一下，随即回道：“没有啊！”
“哦？”骆妍雨声音拖得长长的。“没去看电影吗？”
“咦，你怎么知道？”江玲疑惑地问道，可当她看到骆妍雨一脸暧昧的笑容就明白了。“你看到我了？”
“正确来说，是看到‘你们’。”骆妍雨取笑她。
“这么巧？”江玲惊讶。
“是啊，就是这么巧！”骆妍雨促狭地说道。“你们进展得不错嘛！”
“讨厌！别笑我了！”江玲露出害羞的笑容。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沉醉于爱河之中了。
“江玲，老实说，你和刘先生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嗯！”
“会不会太快了？”才几天的时间，未免太迅速了吧！
江玲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感觉对了，也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
爱情果然会让人失去理智！骆妍雨在心中如是想道。
“妍雨，上次的联谊你有没有对谁有好感？我可以叫士贤帮你。”江玲兴致勃勃地问。
士贤就是那位刘先生的名字。
“不用了。”她有了恋人后，就要来帮她牵红线吗？“谢谢你的好意。”
“真的？”
骆妍雨肯定地点头。
“那好吧！”
****************
步出商学院大楼，岳君磊往停车场走去。
“君磊，等一下！”
岳君磊停下脚步，望着叫住他的方世杰。
方世杰是他的同班同学，因新生杯篮球赛时一起打球而使两人奠下不错的友谊。
“现在有空吗？”方世杰问。
“有事？”
“我们几个人想玩三对三斗牛，想找你一起，有没有兴趣？”君磊加入的话，一定打得更起劲。
“好。”活动筋骨，有何不可呢？
岳君磊改变方向，转往篮球场走去。
篮球场上，几个大男生们认真地打着球，分成两队上演一场攻防战。防守的一方努力地守着防线，不让对方轻易得分；而进攻的一方由一人运着球，寻找防守的漏洞以便突破。
岳君磊向运球的方世杰眼神一使，转身迅速地跑到篮下；方世杰接到他示意的眼神随即将球传到篮下，岳君磊一接到球立刻跃起投篮……擦板得分！岳君磊成功攻下两分。
当体力耗尽时，他们才愿意结束这三对三斗牛赛。
“今天打得真过瘾！”
“改天再来比。”
几个一起打球的人陆续走了，只剩岳君磊和方世杰坐在场边休息。
“你的身手还是一样地俐落。”方世杰称赞岳君磊的球技。
“你也不差。”他也不吝啬地回予赞美。
“我们算不算是英雄惜英雄？”方世杰笑问。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们不是英雄。”岳君磊的回答很妙。
他的回答，让方世杰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君磊，想不到你也这么幽默。”
岳君磊嘴角微微掀起。
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他和方世杰两个人个性南辕北辙，一冷一热，竟然因为篮球而成为朋友！这是他意料不到的！就像他意料不到他会因骆妍雨而改变了自己，更因此和父亲和好。只能说：世事如棋，变化莫测啊！
“不怕告诉你，我第一次在新生训练看到你的时候，还挺不屑你的。”方世杰缓缓地说出。
岳君磊扬眉，等待他的下文。
“那时的你一脸冷淡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都跟你无关似的，我当时觉得你很跩。”还小小嫉妒了他长得比他帅。“和你接触过后，才发觉那是你的个性使然，才重新对你改观。”
“那真是谢谢你了。”岳君磊微笑道。
方世杰扬声大笑，笑声停止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还有跟骆学姐联络吗？”
“为何问这个？”岳君磊挑眉问道。
“也没什么，算是好奇吧！”他耸耸肩。“因为学校里除了和你有亲戚关系的姚学姐外，骆学姐是唯一能让你另眼相待的异性。”
他会知道姚玉婕和岳君磊是表姊弟关系，是因为有一次他恰巧在学校餐厅碰见他和两位学姐在吃饭，过去打了声招呼，在闲聊之中得知的。
他原本以为君磊是因为骆学姐是姚学姐的好朋友，所以对她的态度跟对待其他女孩不一样；但是当他看过君磊和骆学姐相处的情景后，他就推翻了原本的猜测。后来他知道了骆学姐曾当过君磊的家教，才明白为何君磊对待她的态度不同了。
另眼相待？岳君磊在心底笑了。
他是对她另眼相待，从第一次见面她哭着劝他要学好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了。
“她现在在工作。”间接回答了他和骆妍雨仍有联络。
“在哪里工作？”
不想透露太多她的事，他淡淡地回句：“你问太多了！”提起背包，起身走人。
“我随口问问而已。”这句话是望着他的背影说的。
怎么这样就走了？方世杰嘴里咕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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