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屈仲珩首先找的当然是汪家。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扑了个空,还见识到汪家人的疯癫。
话说当屈仲珩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原以为会招来汪家一家人的责难,却没想到汪成甫在问明所有事由后,不仅没有大发雷霆,还兴高采烈地找来汪母和蔡竞妍,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庆贺晓菁终于脱离苦海,让屈仲珩傻眼不已。
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晓菁嫁过去后一定会遇到一些挫折,但是更知道除非是她自己顿悟,否则没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
而由这件事看来,晓菁所受的打击肯定不在话下;而她既然能一句抗辩的话都不说就离开,可以猜出她对屈仲珩有多么的失望。
「你们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吗?」屈仲珩真无法相信世上怎会有这种父母?
「只要她身上有带钱就好了。她一定是被赶出来觉得丢脸,或是怕贸然跑回娘家会让我们担心,所以才会躲在外面。」汪成甫无所谓地说着。
「我猜她肯定是怕让我们知道了会又像上次一样,背着她向你报复,所以才不敢回来。」蔡竞妍有另一番见解。
「原来那一次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屈仲珩现下才真正的相信--虽然他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当然!晓菁那颗简单的脑袋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复杂的主意!」蔡竞妍一脸的得意,也不怕被当事人扁。
「那她可能会去哪里?你们心中应该有几个方向吧?」屈仲珩追问着。
「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你对晓菁的责任已了,接下来就由我们接手。你回家去吧!过几天我们会教晓菁把离婚协议书寄过去给你。」蔡竞妍好像早料到了这一天,一点都不把离婚当成一回事。
「姊,你明天记得教下人把晓菁的房间整理整理,我们的晓菁宝贝要回来了。」她头一转,就跟汪母讨论起迎接晓菁的琐碎事情。
「晓菁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当你们的宝贝,她只能是我的!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屈仲珩被这一家子人气得没话讲。
这群疯子!难道他们这一家子就只有晓菁是正常的吗?
他冲出汪家之后,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脑海中一直翻找着晓菁曾经同他聊过的人、事、物。几经研究后,首先排除那对老农夫妇。他相信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楚的地址,她应该更找不到才是。
其次就是跟她有合伙关系的朋友、学校宿舍、「兰庄茶铺」和兰庄。
在学校宿舍那儿因为严密的保全而碰壁之后,屈仲珩驱车奔往「兰庄茶铺」在台北的分店,却让紧闭的店门阻绝了他的希望--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放在明天。
而冷静了一个晚上之后,屈仲珩在隔天开始以打电话的方式联络晓菁的朋友,得到的结果却跟在汪家时一模一样,又是一片欢欣鼓舞!
为什么这些人就这么不看好他和晓菁?
可能他以前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会辜负晓菁吧!
想不到他的恶名已经远播到「通人都知」的地步,想来他真的是很可恶。
现下可好,自做自受。亏他昨天还义愤填膺地指责家人,其实最该骂的应该是他自己。
晓菁会受这些委屈都是他造成的,而会让她那么伤心地接受事实并且离开屈家,一定是因为她相信了那一切全都是他的安排。
他到底是在矜持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将他的心意说出来?至少让晓菁能对他有点信心。
不过这个女人也太会跑了吧!台北市随便找个地方躲个意思意思就够了,偏要跟他玩躲猫猫。她最好不要给他跑到那个兰庄去,要不然被他逮到的话,绝对给她一顿「粗饱」,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可悲的是,当他终于找到一个愿意透露一点消息的人时,得到的却是这种答案--
「恭喜你,你比我幸运多了。想当初我花了好几个月找到老婆的时候,她的肚子都可以当球踢了。你才花两天的时间就找到我这个过来人,真是太幸运了!」常隽嘴上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悯表情。
肚子?!
天哪!他怎么没有想到?搞不好晓菁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也说不定……他绝不要跟这个笨蛋一样,花了好几个月才找到她!绝不能让这种惨剧发生在他身上!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笨蛋,找个老婆竟然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咦?不笨嘛!屈仲珩又在心中惊叹道。
「知道就好!」常隽好像真会读心术。「为了让你能更珍惜往后和你老婆相处的时光,我决定等三个月后再告诉你她的下落。我对你不坏吧!想当初……」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全都答应你。」屈仲珩认栽了。
「嗯,至少你还不笨。看在晓菁只拐跑我老婆一天一夜的份上,就拿你『智傲科技』未来五年的所有新产品企画案来谈谈合作计画吧!」常隽狮子大开口。
「你果然不负『T&C』的亚洲总裁名望,这么没格调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屈仲珩越跟这些疯子接触,越是发觉晓菁的好。
「好说好说。生意人嘛!反正跟我合作你的好处也不少,我这么要求算是抬举你了。」常隽脸不红气不喘的,果然是生意人。
「说吧!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屈仲珩决定这些都要从晓菁的身上讨回来……就让她一星期下不了床好了。
「老地方。」常隽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更-唆地讲了一大堆,务求能详尽地叙述给他知道。「他们一群人昨晚全像嗑了药一样兴奋,匆匆收拾了行李,一个吆喝一个地去赶车子;可恨的是筱筱竟然连小baby都带走了,留我一个独守空闺!所以你若是找到兰庄的话,请不要客气,替我放火烧了那里!」兰庄真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心中永远的痛!
*****
屈仲珩忍下被常隽海坑的气,马不停蹄地赶赴台东鹿野,终于找到了这个远近驰名的兰庄。
远远就见到一群年轻人快乐地一边烤肉一边唱着山歌,真是快乐似神仙!但他们的快乐只是更衬托出屈仲珩心中的怒气,他认真地打算要让他们尝试看看烤肉不用加木炭的乐趣。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等我回家后再问清楚?还跟人家学什么离家出走!」屈仲珩见到完好无缺的晓菁后,心情放松之余,就更气愤了。
「我……还问什么?雅玟都说得清楚明白了,我难道还要等在那里让你再赶一次吗?」晓菁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找来。
「如果雅玟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我会错过那场审判吗?我应该会更期待能亲眼见到你被所有的人指责唾骂才对呀!我还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哩!」
「对喔!你应该是那种会当面让人家难堪又落井下石的恶质人类,不可能会错过任何好戏的……」晓菁恍然明白。
「那么,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屈仲珩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她的体认。
「可是妈和雅玟他们……」
「妈那边我已经帮你澄清过了。如果你不想这么快面对他们的话,我们就先搬到市区的公寓住一阵子,享受真正属于我们的两人世界。」屈仲珩很满意见到晓菁一脸的向往。
「至于雅玟这个小麻烦,我已经让她知道惹上你的后果了。她只是一个生怕被人忽略的任性小孩,相信经过这件事后,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成长独立的。」
「那你呢?」晓菁打铁趁热地试探着屈仲珩一直不愿意给的承诺。
「我?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屈仲珩接住晓菁捶过来的拳头,笑咧了嘴。「我说我说。我在此郑重地宣布: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忘了吧!包括那个毫无意义的协议也一并取消,因为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一道更稳固的承诺来联系你我,那就是……」
「是什么?」晓菁紧张地屏住呼吸,期待能从屈仲珩的嘴里听到渴望已久的话。
「我爱你,并且愿意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它就是我对你的承诺。」
「哇--」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不识相的电灯泡--其实是从刚才就一直被忽略的可希、兰萱、唐敬宗和筱筱。他们竟然有办法随身翻出好几个拉炮,欢天喜地的帮这一对佳人庆祝。
「戏看够了就自动清场,我要和我老婆好好的亲热一下。」屈仲珩像只被侵扰到的看门狗,对着他们吠叫几声后,眼神突然落在现场唯一抱着小孩的筱筱身上。
「-就是筱筱?」他面对一脸莫名其妙的筱筱,坏坏地算计着。「常隽要我帮他带个口讯。他说,随你爱玩多久就玩多久,别分神记挂他,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咦?!真的吗?」筱筱没想到霸道的老公会突然对她这么好,愿意放牛吃草。「那我们再多玩几天好了,下个月再回去赶报告。你们觉得如何?」
「我们当然没问题。」其他人心中有数地附议。反正到时候被修理的可不会是他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