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脱掉?」董妡不解的重复。
「怀疑吗?」严真松开手,唇角冷冷的扬起。
「可是我……我不知道要脱什么?」董妡还是一脸的困惑。
她的反应让严真冰冷的脸部线条有了变化。「妳真的不懂?」
她认真的摇头,无辜的大眼晶莹闪烁,红通通的脸颊像个熟透的苹果,强烈的散发着诱人的费落蒙。
没有预警的,他的动作迅速而充满了掠夺性,大掌一伸,俐落的将她的衬衫钮扣扯开直到腰际,露出了被粉红色内衣托起的浑圆胸部与纤细无瑕的腰肢。
来不及惊呼出声,董妡的第一个反应是用双手护住胸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他宛如一只紧盯着猎物的狩猎者,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有深沉无边的黑。
妳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李春宇的这句话猛的窜上脑海,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妳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听妳那个『亲密友人』的话了?」严真的唇角残酷的扬了起来。
「你、你不是坏人。」董妡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出声。
她的坚持让他恼怒。「我会证明给妳看。」他没有血、没有泪,他就是坏胚子。
「不,你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本性。」她还是试图想唤醒他。
「我不是,妳该死的闭嘴。」他狰狞的低吼,结实的长臂一伸,将她纤细的身子卷入了怀中,低下头狠狠的吸吮着她娇嫩的红唇。
董妡慌了、傻了。
她的鼻息间充斥着属于他的男人麝香,那浓郁的气息让她醺醉,所有的理智同时停止了思考,只能无助的偎在他的怀中,承受着他的掠夺。
这只是个惩罚的吻。严真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但实际上他却很明白,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那初衷就已经变了质。
他狂暴的索求被温柔的试探所取代,环抱着她的双臂微微收紧,让她柔软的身躯与自己的坚硬胸膛更加的贴合。
他的舌灵巧的钻入了她温润的唇内,勾弄着她不知所措的舌尖。
他不知道吻过了多少的女人,反应热烈的更是不在少数。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生涩的回应却反而撩拨起他最深层的欲火,双腿间的坚硬疼痛的吶喊着解放。
他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在他宽敞的胸膛前磨蹭着,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的绷紧。
天,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特别,几乎让他疯狂的想要就地要了她。
「放开她,你在做什么?」
忽地,一个怒吼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旖旎,让严真懊恼的离开了她的唇瓣。
「谁准你再进来的?」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春宇早不知被他杀了几百刀。
「我就知道你对妡妡意图不轨,若是我没进来的话,后果根本就不堪设想。」李春宇冲上前,挡在董妡与严真之间,顺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董妡的身上,遮掩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春宇?」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李春宇,脑袋还没恢复冷静。
「我们走,这种工作不要也罢。」李春宇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严真的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严真沉声低喝,自然的威严让李春宇的脚步不自觉的停顿住。
「过来。」他朝董妡伸出了手。
她迷惑的看看李春宇,又望了望严真,宛若被催眠似的挣脱了李春宇的手,走向了严真。
「妡妡,妳用不着听他的话。」李春宇想再伸手拉住她,但严真却更快一步的将她扯入了怀中。
「你现在可以走了。」严真带着胜利的得意笑容朝李春宇道。
「妡妡,妳不用因为欠他钱就什么都听他的。」李春宇不理会他,继续朝董妡喊话。
欠钱?听他的?董妡的头脑稍稍恢复正常了。「你们在说什么?」
「妳刚刚都没在听我说话?」李春宇讶异的问。
一抹羞赧的红晕飘上了董妡的双颊。
天,她刚刚到底恍神了多久?怎么现在自己还赖在严真怀中呢?
董妡连忙离开他的胸前,努力让自己狂烈跳跃的心跳减速。
她脸上那抹娇羞的神情,是李春宇跟她相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过的,那是种属于「女人」才会有的神态。
「妡妡,跟我走。」他再度朝她伸手。
他直觉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独处下去。
「如果妳想做个有头无尾的落跑员工,我不介意,这几天的薪水照样算给妳。」严真看准了她的反应,双手交叉在胸前,悠闲的道。
他的视线让她的脸骤的一阵燥热,方才的碰触霎时回流脑际,提醒着她的每一吋肌肤曾经是怎样在他的亲吻下酥麻颤抖。
「妡妡!」李春宇催促的又喊了声。
董妡倏的回神,朝严真道:「既然答应了这份工作,我就会做好。」
「很好。」他满意的点头,唇角扬起一抹邪笑,「那么,记住方才的『职前训练』。」
他的暗示又让她红了脸蛋。
今天应该是她这辈子脸红次数最多的时候,好像前半辈子的脸红全都挤在这一天显现了。
「妡妡,妳不要被他用激将法给骗了。」他知道董妡的责任感很重,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捉住了她的弱点。
董妡根本没办法听进李春宇说的话,她此刻的每一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严真身上。
「我严真从来不勉强别人,妳可以回去考虑之后再决定,走吧。」他微掀唇畔,欲擒故纵。
这次不等董妡说话,李春宇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严真的黑眸缓缓的瞇起,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有惊愕的震撼。
那个吻是如此的不同,也是第一次,光只是个吻就几乎让他达到了情欲的高潮。
董妡……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触抚自己方才吻着她的唇瓣,想要得到她的决心,又更加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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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房间,董妡整个脑袋还是乱烘烘的。
她不记得李春宇在送她回家的途中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严真吻她的那一幕,那撼动着她每根神经的特别感觉。
这就是接吻?
她的双颊因为想起那过程而发热臊红着。
除了爸爸亲过她的脸颊之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碰触过她。
那种滋味,从小到大她从未尝过。
原来所谓接吻的感觉就是如此?
可以让一个人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可以让一个人完全的失去了力气,也可以让一个人销魂恍神。
想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数次的失态,董妡的脸颊就滚烫得像烧开的沸水。
她知道该气他不尊重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还涌起一股甜甜的感觉。
甚至,还期待那个吻可以不要结束……
严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英俊冷酷的模样鲜明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好像很熟悉,却又找不到那记忆的轨迹。
她见过他吗?
董妡仔细的在脑中搜寻着或许曾经属于过他的回忆匣,但每每那景象快要跳出来之际,却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那双犀利的黑眸,明明她就觉得似曾相识,却为何无法忆起缘由呢?
几度的思索都失败,她只好放弃回想。
虽然她认识的男人不多,但她可以直觉的感到他是个特别的男人。
她说不上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什么?不过,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会想要再见到他,即使他是那样的狂妄、跋扈与冷酷。
他那伪装出来的淡漠让她心痛,是怎样的创伤使他不得不这样的武装自己?
董妡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严真的事情,就连电话铃声响起都没听见,直到赵基定在房外喊她,她才猛的回神。
「妡妡,快出来,妳爸爸打来的。」
爸爸打来的电话?!
董妡飞快的奔出门,接过赵基定手中的话筒,急切的出声道:「爸?」
「妡妡,爸爸现在很好,知道妳住在赵叔叔这边我就安心了,妳放心,爸爸很快会回去接妳。」董誓涨匆促的声音自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爸,你在哪里?」董妡赶紧问。
「爸爸要忙了,妳好好照顾自己,再见。」不等她回应,电话那端已经收线,听筒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董妡不得已挂上电话,神色黯然。
「妳爸爸说什么?他现在在哪里?」赵基定关心的问道。
董妡摇摇头。「他只是跟我报平安,然后就匆匆收线了。」
「至少知道他平安就好了。」赵基定安慰的摸摸她的头,转移话题,「我买了红豆汤圆,快趁热吃吧。」
「赵叔叔,这样真是太麻烦你的。」董妡收起黯然,轻扬唇畔,不好意思的致谢。
自从住进他家之后,他每晚总是会在下班之后带东西回来给她,让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总觉得自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干么这么客气?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喔。」赵基定佯装不悦的板起脸,随即又笑了开道:「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赵叔叔了,我也只不过比妳大十六岁,叫我哥哥我会更高兴。」
董妡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没心机的微笑回应,「那我以后叫你赵哥哥好了。」
看来男人跟女人都一样,不希望被喊老呢。
他大笑几声。「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妳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名字?」呃,这样好像太不礼貌也太不尊敬了耶?她迟疑的说:「可是你毕竟是长辈……」
「我们还分长辈晚辈干么?就把我当朋友一样不是很好?」赵基定坚持道:「以后妳就叫我基定吧。」
「可是──」董妡还是不习惯。
「叫一次我听看看。」他鼓励她。
董妡实在是喊不出口,声音好像梗在喉咙似的,脸上满是尴尬与为难的神情。
「没关系,只要多叫几次就习惯了。」赵基定了解的微笑,「快吃啊。」
幸好他没有再要求她改口,董妡总算松了口气,佯装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红豆汤圆上,埋头吃着。
可即使她低着头吃红豆汤圆,却始终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一直盯着她瞧。
那感觉让她有点局促难安,可又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应该是他想要让自己在这边住得更自在,所以才会叫她直接喊他名字就好了吧。
对,一定是这样。
董妡「想通」了前后缘由之后,方才的不安随及消失,朝赵基定绽放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又低头吃着红豆汤圆。
一直到她吃完回房,都没有发现那道目送着她回房的视线,似乎隐隐约约掺杂了些什么,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才会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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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开始,可能要拍点不一样的东西……」
董妡一去上工,就见吴达仁一脸抱歉的边说边搔着头皮。
「不一样的东西?」董妡不明白的等着他继续说明。
「呃、妳也知道,出钱的老板不是我,所以我也必须听命行事……」吴达仁第一次觉得这么难以启齿。
他并不是没拍过其他AV女优,但是眼前的董妡,那气质让他就是无法糟蹋她,要求她做些其他女优理所当然要做的动作跟神情。
「我知道,是严真吩咐你的。」董妡了解的点点头。
「妳跟老板到底有什么过节?」吴达仁忍不住问了出口。
他实在不懂,为何老板要他主动接近她,诱导她成为AV女优,然后又要他只需要拍拍一些无关痛养的镜头。
可是怎么突然老板又改变了心意,叫他将她跟其他人一视同仁呢?
「我们没有过节啊。」董妡真的是这样认为,「只是我家欠他一大笔债,我得工作还债。」
「原来是这样……」吴达仁点头,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这么需要钱了。
「既然我已经答应做这份工作,就会尽责做好,请告诉我该怎么做。」董妡平静的道。
「妳真的要配合?」他反而犹豫了,「这样吧,妳现在要拒绝还不迟,我可以跟老板说妳辞职不干了。」不管了,就算要得罪金主他也在所不惜。
反正他现在被「女魔头」威胁,也早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不,我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她坚定的道。
「妳真的考虑清楚了?」他还是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真是怪了,以前他都是劝人家脱衣服,这还是他第一次劝人家包紧点。
董妡点点头,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模样。
「好吧,那不要怪我没有劝妳喔。」吴达仁叹口气,好像这样讲可以降低自己的罪恶感似的。
「放心,我知道。」董妡笑了开来。
「那……我们进棚吧。」吴达仁无奈的领头走着。
董妡跟在他身后,说心中没有一点点害怕是假的,但除了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的原则之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感到严真并不会真正伤害她。
她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摄影棚内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聊天,三三两两的站在角落。
棚内不同以往的摆了个大床,灯光昏暗晕黄。
这气氛让董妡的手不自觉的在身侧握了紧,开始忐忑了起来。
虽然她刚刚是这样的坚定勇敢,不过……现在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有那股「视死如归」的勇气了。
「开工了。」吴达仁拍拍手掌大喊。
几个男人马上将烟捻熄,各就各位。
「妳现在坐在床上。」吴达仁指导她动作。
董妡照着指示在床沿坐了下来,双膝并拢,两手放在腿上。
「然后……呃、然后……」
「解开扣子。」低沉的命令取代了吴达仁结巴的声音。
「老板。」他恭敬的喊了声。
「把扣子全解开。」严真没理会其他人,直视穿着衬衫的董妡重复下命令。
董妡回望着他,手迟疑着没有动作。
「我以为妳说过,妳会是个『尽职』的员工?」严真嘲讽的道。
她的脸因为困窘而涨热了起来。「我是说过啊。」
「那现在呢?」他挑眉,「妳该不会认为钱这么好赚吧?」
她低垂下眼睫,咬咬下唇,再扬睫时,手已经举起,开始解着自己的扣子。
她的动作让严真脸上的神情骤的沉了下来。
随着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她被衣衫遮住的白皙肌肤也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看不出来她还满有料的呢。」
「对啊,还有孔沟耶。」
「啧啧啧,她的皮肤真是又白又细。」
「不用擦粉打光就这么美,真是难得的极品啊。」
男人的耳语开始在摄影棚内絮絮的响起。
每听到一句,严真的脸就更沉下一分。
董妡已经解到了最后一颗扣子了,纤细的手指明显的颤抖着,但她却咬着牙继续动作。
「住手──」严真忽的低喝,让全场骤的静了下来,几对视线纷纷投向他。
「除了董妡,其他人先出去。」他面无表情的命令。
「是。」吴达仁应了声,带头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尾随离开。
一等摄影棚只剩下他们两人,严真就大步走向董妡,闪着怒意的黑眸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扫过。
「看来妳很乐在其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愤怒,尤其是听到其他男人对她品头论足,就让他有股想杀人的强烈冲动。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只是照你的指示做事。」董妡的眸中充满了受伤的痛楚。
「照我的指示做事?」他嘲讽的扯起唇角,但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妳宁愿露给所有男人看,也不愿意成为只属于我的女人?」
「这是两回事。」她咬着下唇道。
「荒谬的逻辑。」严真嗤之以鼻。
「你爱我吗?」她突然这么问,让他怔愣住。
「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毕竟是在商场上打滚的,他很快便恢复平静的回答,但心跳却因为这个问题而加快了些。
「没有爱情,怎么在一起。」她重复之前曾经给过他的解释,只是这次她对于他的反应竟然感到有些许的失落。
「妳还是没有长大。」严真瞇起眼瞅着她。
董妡低垂下眼睫,沉默,而后回答,「如果长大就得要不相信爱情,那我宁愿不要长大。」
这话让严真又是一阵错愕,苦笑道:「长大要付出的代价何止这些?」
「这就是造成你现在变成如此的原因吗?」董妡以研究似的眼神望着他的脸。
他的脸色微变,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的道:「我给妳最后一次改变心意的机会,若妳答应成为我的女人,不但不用继续工作,还可以将妳父亲欠我的债一笔勾销。」
她缓缓的摇头。「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妳──」严真恼怒,正想开口,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随即按掉来电。
「既然妳执迷不悟,那就努力『工作』吧,妳会发现我提供妳的才是最好的交易。」严真冷着脸,转过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董妡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难过。
交易……对他来说,难道什么都是交易而不掺杂一点感情吗?
那么,那个吻对他来说,应该也不代表任何意义吧……
这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她一直就知道的,不过,为何她还是会觉得这么失落呢?
那在胸口的窒闷跟酸楚又是怎样的感觉?
她又多了个不懂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