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地灵真经 无敌神功
且说武继光坠下悬崖后,身如殒星飞泻在团团飞系中急剧下沉,下沉
由于降落的速度过于急速,人已逐渐昏迷。突然,斜里一股绝大的吸力,吸得他身形一窒,神智陡清,睁眼一看,只见岩洞里一条大蟒正张着血盆大口在向他吸气呢。
也许是因为下坠的力量过猛。大蟒的吸力只把他的身子吸得悬空一窒,并没有吸进去,吓得他惊叫一声,猛力一挣。手中玉剑蓝光电闪,把大蟒惊得电掣般地缩了回去。
吸力一去,身子又复急剧下降。这番离地面。不过十来丈,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赶紧凝神吸气,把急堕的身形稳住,一式平沙落雁,缓缓降落地面。
尽管这般凑巧,经大蟒中间一吸。卸去了不少冲力,而降落的地面,又是一片如茵的茂草,但仍然经不住这股急泻的猛劲。脚尖落地,一连几个翻滚,人已昏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方才悠悠醒转。只觉全身骨节象散脱了一般的疼痛。被衡山一鹤掌风扫中的左肩,亦已红肿起来。他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终于力不从心。又倒了下去。
此刻,天色虽逐渐接近黎明,但谷底幽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一阵阵的山岚瘴气由潮湿的泥林中升起。浓雾中,绿光明灭,似隐伏着无数的恶兽妖怪,更不时响毒虫伏蟒那种嘘嘘吹竹的怪音。
景象凄凉,危机四伏,武继光暗暗喊着自已的名字道:“武继光啊在,想不到你空怀满腹凌云壮志。今晚竟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又自己鼓舞自己道:“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啊!我连自己的身世都还不明了,假如武门一脉需要我来延续,假如血海冤仇需要我来伸雪,岂不一切都完了吗?”
正自惶急万分之时,突然脑际灵光一现,暗道“听师父说。内功精纯的人,可以用内功自疗伤势。我何不试试?”
于是。暗中试着,真气提聚。尚幸,真气并未全部涣散。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居然已经凝聚。
当下。立即照着贝叶种功的口决。缓缓把真气作周天运转,就这样。调息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全身疼痛顿时大减,一个翻身爬了起来,闪目四下一看。只见四下削峰插天,郁郁葱葱。尽是原始森林。自己立身之处,则是一片约有半亩地大的如茵草地。除此之外。都是高低乱叠的怪石。晓色迷蒙中隐约似有一条极窄的栈道,通向内谷。
此刻他身陷绝地。除了冒险往里闯外,别无办法。于是,挺着那大蓝光闪闪的金精工魄剑踉跄向谷内奔去,
通过一条极其险峻的狭窄栈道。走了约有百十丈远近,又到达了一处窄得如同一线的狭谷。两壁削峰千刃,高插云霄。一线亮光从峰顶直射谷内,眼睛突感一亮,这地方比起前谷有着天渊之别,处处长满了奇异的花草。一陆碧水穿流其间,没有山岚瘴气。也没有遮蔽阳光的森林伏莽、碎碎的白石铺地。幽静异常。
他暗忖:“若在这个地方找个洁净山洞,潜练功夫,确实妙极。”
但,此刻一身伤痕、又饥又渴,哪有那种闲情逸致啊!顺着一条以乎常有人行走的碎石路继续前行,曲折迂迥,约有盏茶时间,竟然发现这条路是通往一片光洁如镜的削峰下的一个山洞。
同时。使他大大吃惊的是,这洞口竟有一条粗有碗口的洁白蟒骨。直穿入洞内。细看这蟒委实大得惊人,头已伸入洞中,这有五六丈的一条长尾仍拖在外面,直伸到小溪旁,暗中估比司蟒若在生时。至少也有水缸那么粗细。只不知为什么会死去?
四下削峰,前行无路,他暗忖:“死生有命,我何不进洞去看个究竟呢?”
也可说是一种好奇心的驱使,当下暗把真气凝聚,手提玉剑,缓缓向石洞探索前进。
顺着蟒,弯弯曲曲,走完了一条甬道,又抬级登卜一个较为宽大的山洞,蓦然。一个触目惊心的怪状。使他大吃一惊。
只见这个方圆不到二丈的石洞内,五彩缤纷,光芒四射,更有一阵阵冷森森的澈骨寒风从洞内透出。
洞的中间一片白蒙蒙,里面有红光隐射的雾体,雾体的上面有两盏碧荧荧的亮灯,仔细看了一会,才把里面的大致情形看清。
这洞里石凳石泉,一应俱全,当中一张石榻上端坐身穿褐色长衫、面容十分干瘪的老者。这老者左手五指如钩,深入大蟒七寸的白骨内,右掌掌心向外,抵住了一颗红光闪耀、约有鹅蛋大的红珠。那珠是由大蟒的一条其赤如火、长有三四尺三叉长舌托着。
蛇丹红光耀眼,外面绕了一层白蒙蒙的气体。突然流转不停。人和大蟒,因年深日久的关系,都已变成了枯骨,看那利象。可能是老者正盘坐运动之时突遇大蟒来袭,遂一手抓住大蟒的七寸。一手挡住大蟒的内丹。双方相持力尽而死。
茶时间,竟然发现这条路是通往一片光洁如镜的削峰下的一个q。同时。使他大大吃惊的是,这洞口竟有一条粗有碗口的洁白蟒骨。直穿入洞内。细看这蟒委实大得惊人头已伸入洞中,q有五六大的一条长尾仍拖在外面,直伸到小溪旁,暗中估比司蟒若在生时。至少也有水缸那么粗细。只不知为什么会死去?
四下削晚前行无路,他暗忖:死生有命,我何不进洞里看个究竟呢?
也可说是一种好奇心的驱使,当下暗把真气凝聚,手提下问剑缓缓向石洞探索前进。
顺着蟒,弯弯曲曲走完了一条四道,又抬级登卜一个较和宽大的山洞,基然。一个触目惊心的怪状。使他大吃一惊。
只见这个方圆不到二丈的石洞内,五彩缤纷,光芒四射有一阵阵冷森森的澈骨寒风从洞内透出。
洞的中间一片白蒙蒙,1面有红光隐射的努体,雾体的卜有两盏碧荧荧的亮0,仔细看了一会,才把里面的大致情形清。
这洞里石凳石泉,一应俱全,当中一张石榻匕端坐。穿褐色长衫、面容十分干瘪的老者。这老者左手五指如钩,深入大蟒七寸的白骨内,右掌掌心向外,抵住了一颗红光闪耀、二有招蛋大的红珠。那珠是由大蟒的一条其赤如火、长有三四尺三叉长舌托着。
蛇丹红光耀眼,外面绕了一层白蒙蒙的气体。突然流转人和大蟒,因年深日久的关系,都已变成了枯骨,看那利。
由这点推测,可知这个老者实非常人。试想,这条大蟒,长有几十丈,而且已经练成了内丹,气候当在于年以上,老者在-不及防的情形下。能够和它拼个两败俱伤。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再看两盏灯时。竟是大蟒的眼睛,碧荧荧地。足有鸭蛋那么大。他原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暗想:“这颗眼珠。必是罕世奇珍。将来把它拿来晚上照明,也是好的嘛!”
一耸身,用手攀住蛇头,把它取了下来,只觉入手阴寒彻骨。照得全县均呈碧色,看了一会,也想不出它的奇处,便往怀时一塞,再不去看它。
抬头又把目光投向大蟒内丹,觉得这东西既是大蟒的武器,必定更为珍贵,又分开老人的手掌,把它拿到手中,只觉一阵奇寒彻骨,全身打了一个寒战。张口喋喋又打了两个喷嚏。
就在他张口猛地一吸气之际,嗖的一声。那颗内丹竟直向他咽喉投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张口想把它吐出,但哪里来得及!立时。全身就际发疟疾一般,猛抖起来,寒气由丹田直往四肢百骸乱窜,几乎是把地冻昏过去。
他心慌意乱,努力支持着,暗中只是叫苦。熬了约有盏茶时间。突然,一股炽热如火的热流又从丹田奋起,顷刻之间,直冲十二重接,游遍全身奇经八脉。
这种热火焚身的滋味,较比奇寒彻骨的滋味,还要来得难受。直烧得他汗珠象黄豆般从额上滚下。
暗想:“这次一定死定了,一寒一热两股力量在体内乱窜。哪里受得了呢?”
大凡一个人在生死关交之时,总会产生一种求生的本能。挣扎着,使自已脱离危境。正当他被这两股力量折冲得半死不活,神智渐趋昏迷之时,突然又想起刚才曾用“贝叶神功”
口诀自疗伤势的一幕。
此刻,寒热交加,全身骨节几乎快要胀裂。何不用内功心法来缓缓导引呢?也是他一时福至心灵,当下咬着牙,挣扎着盘膝坐起。凝神静息,缓缓用起功来,这一用功导引,居然奇效立见。
那两股寒热气体原在体内各走极端。互相排斥,一经他用本身真气导引,流转竟慢慢缓了下来。
只是武继光内功火候过钱,一时之间,实无法把这两股气体融会。
原来这两股气体,热的是大蟒的内丹,奇寒的是上面那层白蒙蒙的流转气体,也就是褐衣老者近百年功候修为的一点玄阴真元之气。
当时,大蟒吐出的于年内丹其热似火。恰巧老人所练的玄阴罡煞阴功是一种纯阴功夫,拼将近百年修为的一点真元,全部逼出体外,将内丹吸住,两下相持,直到力尽而死。
人与蟒虽死。而大蟒内丹仍紧紧把老人的近百年修为的真元之气吸住,并未涣散。两件东西,虽紧胶一起,却等于无主之魂,武继光既是有肉有血的活人。又属纯阳之体,气机相引,无意中用力一吸气。竟把它全部吸入肚内。
也就是说,他无意中不仅接受老人近百年的修为真元,而且连大蟒的千年内丹也已成为己有。
这等于是一个暴发户,也等于是一条小蛇吞下了一条大象,叫他如何受得了?还幸“贝叶神功”乃是“震宫秘学”。神妙无比,竟在原地足足坐有十天的长时间,方才慢慢龙虎相调。天地交泰,把寒热两股气体调和,据为己有。
这一来,不啻平平步青云,进入了武学的最高境界。不过,自己并不知道罢了。醒来之后只觉全身痛苦尽失,先机畅达舒适已极。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也没有体会到自已究竟坐了多久。挪步便向老人走去。只见石床的右侧,摆了一张石桌。桌卜堆满了书籍,除了经、史、子、集等书外。还有各门各派的拳经剑谱。
顺手翻开一本剑谱看时,上面竟批满了评语。哪一式最神奇,当用何式去破,哪一式有破绽,应该如何改正,都诠注得明明白白,不禁暗自赞叹道:“这位老人家真是奇人,就凭这一点,便非常人所能及。”
放下剑谱,又把其他的书翻了一阵。不仅拳经剑谱如此。连那些经书之类,也批满了注解,心中愈对老人钦佩不巳。突然,他发现书下压了一个小小玉匣。打开玉匣一看,里面放了一个柬贴,继光自小跟随万里云烟陆通,文武兼修,文学也薄有根底。展开来怕一看。上面写道:
余地灵教王李梦非也,原期以一身所学。开宗立派,不意所传非人,初传一徒,凶残、冷僻,竟拐吾女远遁,再传一徒,毒辣,阴险,均无法行吾教。
心灰意冷之余,遂隐迹于此,誓不再出江湖。余武功虽已达三花聚顶,五无朝元之上乘境界,但世间并无不死神仙,近日突感心思不宁,精神恍惚,噫!岂大限已来临乎?
窃念死实不足惜,痛在未得足以弘扬吾教之人,哀哉!岂天意不令地灵门中有江湖崭露头角之日乎?
他日如有缘进入此洞之人,盼将余骸骨葬于隔室洞中,愿以案上所遗书籍为赠。
邯郸老人李梦非年月日
看过这封简帖后。心里暗暗好笑道:“幸于是碰到我,如若是别人。把书籍中走后,不埋你的骸骨,又将如何?”心里想着,抬头一望,果见左面有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小门,走进小门一看,里面宽不到五尺。地下却有厚厚的黄土。遂把头一点道:“入土为安。我应替他办好这事。”
拔出玉剑一阵乱挖,金精玉魄剑,神物利器。更兼他此时功力大进。不一会工夫已挖成一个四五尺深的大坑,蓦然,当的一声响,底下竟横看一块石板,掀开石板一看,下面竟是一具完整无缺的石棺,石棺之内,平放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玉盒,当时也无暇细看,大步走到老人面前。深深一礼,双手把尸体托了起来放人石棺之内,再把虚土掩盖。
一切就绪之后,方才打开玉盒一着。里面是一本黄经封面的精装抄本。上书“地灵真经”四个隶字,里面又突夹一张简帖上面写道:
得此经者,即为地灵教之下代教主,望祥研此经,宏扬武学,此经虽属旁门秘学,然而精习之后,仍可归于正途。
“地灵金丹”一颗,为吾聚多种灵药练成,食之可抵三十二苦修功果,怕恐得经之人功力不足难习“地灵美经”也。
银笛一支,为吾当年兵刃,亦教主之信物也,希珍藏之。
地灵教主李梦非留示年月日
看完字条之后,暗赞老人用心慎密,若来人不肯把他尸体慎重掩埋。便得不到真经。以此测验来人心术,再好没有。
藏起金丹和银笛,翻开地灵真经一看,第一章所载的便是“玄阴罡然阴功”,不禁暗吃一惊,道:“噫,这种功夫我曾经见过嘛。”
但他并未去细想。却被真经里面许多神奇的秘学所吸引,不禁立刻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他此刻玄关之窍已通,不仅内力增进到难于想象的境界连智慧与灵明都增进了不知有多少倍。
如此每天不断苦练,继续了足有半年之久,地灵真经上的武功大部已经读熟。连老人批注的那些拳军剑谱。也有了一个概括的轮廓。同时,金精玉魄剑上的那几招“消霜掌法”也已在这时参透练会。
这天。突然觉得自己老是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如果师父得到了我落下悬崖的消息,该是多悲痛啊!也许。会因这事而惹出事情来。
于是。决心出谷。把各项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向洞外走去。出了洞门之后,一个难题来了,这谷四壁削峰,怎样出去呀。转了一圈,突然,他发现一处较为隐秘的削峰上,有一根长长的黑索,由峰顶垂下。
这根黑索离地足有十丈以上,若不是目力极好的人绝难发现。暗付:这大概是地灵教主当年进出所用的吧?
这时。他并不知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而且这系在风雨中不知挂了多少年,能否经得起人,确成问题。
急于出谷。只得冒险一试。当下,猛提一口美气。轻啸一声。倏地冲霄拔起。地原以为最多拔起三四丈高。然后贴在壁上。用壁虎游墙功揉升上去。
不料,一经全力上拔,立即身体急箭穿空,呼的一声,一下子就窜起了十多丈高。倒使他意外地猛吃一惊、眼看黑索就在身前约有一丈多远的地方,疾的双手一分,双腿虚空连蹈,飒的一声,已把黑索抓住。
这条黑素也不知是什么质料织成。竟然硬纫异常。他手脚并用,连换了几手,转眼已到峰巅。
他潜居洞穴,过了好几个月的阴暗生活,这时重新吸着新鲜空气,胸怀顿壮,倏地仰天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
此刻地内力精纯充沛,闻声响起,直震得山鸣谷应。兔走猿惊。声势骇人已极啸声过后,突然念头一转。自言自语的道:“衡山一鹤。你这老贼,小爷和你无怨无忧,你竟下毒手把我打下悬崖。哼!这笔帐。我非先找你算算不可。”
念动即行,倏起身形。向峰下急泻而去。
秋风瑟瑟。红叶纷飞。
静静的衡山三元观山门,这天。突然来以一个身穿蓝衫的少年,这少年举止飘逸,神采飞扬,虽然时序已届中秋,他仍然只穿一袭蓝布短衫。
来到山门以后,他向“三元观”三个发亮的金字门匾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高声道:“里面有人没有?”
突然,人影一闪,两个佩剑的小道土已并排出现门口,目光向少年一扫,见来者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乡下少年,立时神色傲然地问道:“你来找谁?”
声调是那般的粗暴而无礼、
来的这少年。正是满腹怒火。来找衡山一鹤欧震算帐的武继光。小道士们的这种态度,使他的怒火不由又增添了几分,举手向三元观的金字横匾轻轻一招,道:“叫衡山一鹤出来见我。”
两个小道士先是一怔,接着一阵哈哈大笑道:“凭你这小子,也有资格见师伯祖他老人家。”
笑声未落,一阵木屑纷飞,哗啦!三元观的金字横匾,化作回片片木屑,一堆土般落了下来,小道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之下,倏撤八同,定睛一看,这才识到是怎么回事。立时暴怒起来。
铮,铮,长剑出鞘。大喝道:“野小子,你好大的胆”
两支长剑,夭矫如龙地拦腰卷到。
继光身形微飘。飒然进过,冷冷一哼道:“叫衡山一鹤出来免你一死!”
两个道士哪里肯听,双双一震腕。青芒如练,又复扑了上来,继光脸色倏然一变。蓦然身形一转,突入剑影之中。
只听一声惊呼骇叫,两个小道上满面惊惶,倒窜回来,原来俩支长剑,已被继光夺到手中。
继光手执长剑,微晒道:“这就是衡山派接待朋友的见面礼吗?”
他把手轻轻一震,两支百炼精钢的长剑寸寸断折。然后亮嗓一声大喝道:“你若再不叫衡山一鹤出来。我把你这破庙拆了。”
掌心一吐,一阵蚀骨阴风骤起。轰然一声大震,山门一截红墙连同半边门楼,哗啦一声一齐倒塌。
这宗玄阴罡然阴功,威力之大,确实骇人,连继光自己也感到意外。他无意中接受了邯郸老人近百年的真元,又巧取大蟒内丹。虽然都还没有全部和本身真元融会一处。据为已有,但功力之高,已是世所罕见。
砖瓦纷飞中,一片暴喝声起。三元观内,跃出一群道士来。暴吼道:“什么人大胆,竟敢来衡山派闹。”
内中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中年道土,接口问道:“你找他老人家。究有什么事情?”
这中年道士,名叫天罡道长。乃是衡山派掌门人。松鹤道长的道徒。
提起衡山一鹤,武继光顿时满腔怒火上升,一丝杀机修涌双颊,冷冷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小爷特来取他的狗命!”
天罡道人为人稳重练达。嘴上虽不询问,心里却是暗暗心惊,暗忖:
“师伯他老人家名重江湖。这少年居然敢来向他寻仇,必定有所恃而来。看他刚十一字之力竟把半座门震塌,分明内功已达玄通之境,倒不能不小心应付呢!”
当下。面容一整道:“衡山一鹤乃是贫道的师伯,他老人家身如野鹤闲云,萍踪不定,是近并未回观。”
“你没有欺瞒么?”
“出家人不打逛语。”
“那今天算便宜他了。”
武继光听说衡山一鹤不在三元观内便转身大步往山下走去。
天罡道长使地往前一趋身,把他挡住。冷笑道:“施主,你也太不把衡山派看在眼里了,无故击毁匾额。劈倒门楼。就想一走了之么?嘿!嘿!怕没那么容易吧?”
武继光脚步停下,面无表情地仰首天空,冷冷地道:“那么你打算怎样?”
“施主既然传技欺人。只有请你留下几乎绝学。”
“你是说要打一架,才准许走?”
四下蓦地轰雷也似的,齐声大喝道:“要走可以,把脑袋给我留下。”
铮,铮,一片寒光闪闪,一群道士们已各挺长剑,把他团团围住。
继光仍是那般面无表情,微微一晒道:“把脑袋留下可以,只怕你们这些臭道士。没有这本领。”
天罡道人虽觉来人武功莫测,来历不明,但自己身为掌门弟子,就是今天血洒当场。也得和来人力拼到底。
眼见继光渊停岳峙,屹立当场,情态从容已极。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衡山这群道士看在眼里似的当下,高喝一声道:“那就莫怪贫道们无礼。”倏然举剑平伸。一剑已斜削而出,丝。丝,恍若干空涌起一叠剑浪、层层向前铺出。
继光认得这一招,是衡山派“火龙剑法”中最利害的一式,名叫“澄江三浪”。招中套式。式中隐藏绝着,但他艺高胆大,哪把他放在眼里。
单掌一举,斩、劈、削,连出三式。一阵寒风急旋,几乎把天罡道人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去。
天罡道长心头骇然之下,剑随身转,嘶,嘶,飞快地,又劈出三剑。
就这当儿,暴喝声起,群道也一齐挥剑扑上,一时精芒暴长,剑气漫天,纵横交错,刹那把继光吞没有一片剑海之中。
武继光学震门楼之后,又听说衡山一鹤不在观内,怒气已经消了一半。本已不愿再行多事,衡山这群道士突然发动攻势,不禁又勾动了他的怒火。
蓦地一道亮蓝色的长虹冲霄而起,绕空一匝。只听当当一阵急响。
立时。场中血雨飞溅,惨呼一片,四下攻来的长剑,全闻折断。二十几个道士。竟死伤了一大半,断臂残肢,遍地都是,天罡道人的一绺发髻,也被齐根削去。
意想不到的威力,意想不到的结果,使得继光大大吃了一惊。原来他不知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金精玉魄剑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一见群道攻来。心里微慌之下,粹然全力发招迎击。用上地灵剑法中最利害的一招“灵光斗牛”。
那支玉魄剑原是神物利器,剑尖精芒。可长可短。视使用人的功力而定,继光此刻内力陡增之下。精芒暴涨到三尺多长,一经全力施展。那群道士。如何吃得消?
大错一经铸成。心里顿觉后悔不已,衡山派乃是正堂名派。并非黑道人物可比,杀伤这么多人,将来见着师父如何解说呢?
就在场中血肉横飞之时。惨嗥频频之际,山门内飞鸟般飞出一个灰白胡须的老道长和一个手执破扇的破衣叫化来。
老道长远远就悲声喊道:“凶徒,衡山派与你何仇?竟然下此毒手?”
声落人到。二人一左一右,把继光夹在中间。老道人须眉倒立。目泛精芒。指着他厉声道:“朋友,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来我二元观生事?贫道松鹤。自执掌衡山门户以来。
自问没有得罪江湖朋友的地方。你究竟是为着什么?”
继光仰面长笑道:“小可武继光。不受任何人支使。来此为寻找强夺宝剑、并以杀害小爷的衡山一鹤欧震。”
“强夺宝剑?不会吧,我师兄不是那种人。”
“哼!难道小爷会冤枉他?囚为觊觎小爷手中的‘金精玉魄剑’,他竞伙同多人,向我下手,一掌把我打下悬崖。若不是……”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厉大道:“血债血还。一掌之仇小可誓必报复。”那手执破扇的叫化,始终是用一侧欣赏的姿态看着武继光,既无怒容,也没笑意。此刻听他说手中执的竟是金扶玉魄剑,不由睁大眼睛。诧然大嚷道:“金精卫魄剑?……”
“不错。就是这支金精汇魄剑。”说着举剑一晃,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是不是你也要在夺?”
破扇叫化哈哈大笑道:“别说这支祸患无穷的玉剑。就是再贵重的东西也决动不了我叫化的心。”
松鹤道长突然打断地的话头道:“就算确有其事,你不会直接找他吗?为何乱闯我的三元观。击毁门楼,创伤道侣?”说到这里,修然声色俱厉大喝道:“数百年来。还没有这般大胆的人,敢如此藐视衡山派,今夭若不给你尝点利害,还道我贫道太无能。”
单掌一圈,呼的一掌,劈胸推来。这位武林七大门派之一的掌门人,武功确实非同小可。掌出犹如地裂山崩,一股汹涌澎湃的玄门罡气,怒涛一般卷起。
继光骤然失手。杀死了许多人。心有内疚。本不愿和松鹤道长动手。此刻目睹绝学。不觉技痒,暗忖:我既承袭了地灵教主的衣钵,今后便一派宗师。绝不可人前示弱。倏地回手把剑一插。猛然一翻腕,掌心一吐,一股蚀骨寒风骤起。迎着那股怒潮般的罡民,渴浪迎去。
一刚一揉。二股掌风接实,轰然袭帛似的发出阵巨大爆响,空中激起数道急疾旋风。
松鹤道长长须颤抖,面如巽血,蹬,蹬,连退三四步。
武继光骤觉心头一震。滑步疾退三尺。
葛然,破扇叫化摆眼圆睁,往前一趋身大喝道:“你是哪邪魔的弟子?”
“胡说!小爷乃是万里云烟陆通门下。”
“万里云烟陆通?那就奇了。”
破扇叫化把头连摇。脸上一片迷茫之色。这叫化乃是江湖驰名的“风尘三友”之一,名叫“怪叫化”孙南耕。和万里云烟陆通交情甚好。
松鹤道长和陆通也有一面之缘。闻言冷笑道:“一派胡言,陆大侠哪会有你这种门下。
再说你这身邪功还能骗过贫道的法眼么。”
纵身上前拳掌齐挥,刹那攻出十八学,捣出七拳。他因门下弟子死伤十余个,急怒攻心。连掌门人的身份也顾不得了。
继光冷笑道:“你以为我怕你么?”
揉身跨步。突入那片如山掌影,把地灵绝学施开少,也还攻了一十八掌,踢出七腿。
就趁松鹤道长愕然后撤之时,陵地身形拔起,高声喊道:“你既和师父认识,我不和你打了。”
尾音摇曳,人已如一缕清烟般射出了数十大远。
松鹤道长须发俱张。大喝道:“凶徒,你还想走么?”
纵身便追,却被怪叫化一把拦住道:“算啦,就算你把他追上,此人一身诡异医功,不是叫化说句泄气的话。不见得你便能把他奈何,还是等欧兄回来再说。如果他真的是意图夺人之宝,伤人之命,哼!我叫化可就不敢恭维了。”
破扇一挥,纵身跃去。
松鹤道长陡地一声长叹,挥手令门下弟子,救护伤残,处理善后,自己却扫了几位观内辈份较高的道长,缓步往观内走去。
再说继光离开三元观后,心里感到阵轻松。今天总算把一掌之恨宣泄了一点,但对误伤的那些道士。却又觉得十分后悔。
飞驰了一阵。便把脚步放缓,暗暗盘算道:“我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师父呢?他老人家虽曾说过在长沙见面,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他老人家会不会还等在那儿吗?”
但他脚下仍自不停地向长沙方面前进。
长沙已经在望了,突然他感到情形有些异样。路上来往匆匆。都是武林人物,而且有些人对他特别注意,十个之中竟有九个对他注目的。
继光肚内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大概又在打我的玉剑主意了,哼!若真的如此。那就休怪大爷手辣!”
到达长沙,连跑了两天。没有找到万里云烟陆通。心里不由感到有些焦急,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踏进厂家酒楼。拣了一个偏僻的座位坐下。
这酒楼生意十分兴隆,里面满坐着各色各样的食客,形状尤为特别的是一个满头短发蓬飞的胖大头陀,一件僧衣又脏又破,连肚皮都露在外面,滋着黄牙,挺着大肚皮,正在和一个斜挽道发。满面污脏,一身油呢的瘦道士谈话。
人家见茄素,他俩却是大酋大肉,大罐的醇酒摆在身边。
只听那头陀满面怒容地高声道:“我就不信那魔头会有通天彻地之能,洒家有机会,一定要斗斗他。”
瘦道士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必那么冲动,一场腥风血雨已经来临。武林早晚必有一场浩劫!”
蓦然一人,哈哈狂笑接口道:“不必将来,如今浩劫便已开始啦!”
一阵扶梯声响,在衡山所见的人那个摇着破扇的叫化已脚步踉跄冲到了那两个僧道面前。
胖头陀把眼一瞪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破扇叫化倏然一声长叹,道:“一言难尽”
接着便把江湖上最近所发生的事情,缓缓说了一个大概。
武林人谈虎色变的香车又出现了,往昔只是在春光明媚的春季出现一次,而今年竟在秋季又出现了一次,连前已经是三次了。
头一次驾车的是一个蓝布短装少年,第二次是一个黑袍老者。第三次则是一个蒙面黑袍老者。
往昔,虽然因车所经,赤地千里,死亡无数。但一般来说,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却不同了,竟专门和武林七大门派的人为敌,找七大门派中人的晦气。
车过嵩山,紫虚上人返寺,于途中和香车相遇。双方连对三掌,胜负如何,只有双方肚里明白,紫衣事并未向寺内僧人们提起。
少林之事刚过,魔车又在峨嵋出现发,峨嵋掌门人罗浮子以一支青冥剑和驰车的蒙面黑袍老者。鞭剑忖诉五抬即停手,结果如何,也只有双方自己心里有数。
不过当魔车离去后,青凉寺前的一所青石牌坟却突然粉碎倒塌。
破扇叫化说到这里。话音倏顿,端起酒杯,咕地灌下了一杯酒。又道:“还有一桩令人难解的奇事,前日老叫化到衡山,突遇一个擅长玄阴罡然煞功的少年去找衡山一鹤的晦气,一掌将山门楼震塌,并粉碎了三元观的金字匾额。松鹤的首徒天罡道人率领二十几个师兄弟们出来的他理论。一招未到,便死伤了十几个,而且那少年手上所用的竟是百年前引起武林一场大劫杀的金精玉魄剑。”
嗣后老叫化和松鹤出来,老牛鼻子和他仅对了一掌,老叫化便已看出牛鼻子将要吃亏,于是马上叫停。问起少年门派,竟说是万至云烟陆通的弟子,你看怪是不怪?瘦道人听后,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酒喝干,哈哈狂笑道:“管他什么香车魔车的反正与我们”风尘土友“无关。何必多费那么多的精神去管闲出呢?”
破扇叫化脸色一正,道:“话不是这班说,这场腥风血既已降临武林,我等忝为武林一分子。便绝不能不管。老叫化准备先找到万里云烟,把那小子的根底摸清。然后。再由他的生阴罡煞魔功,追查他的师承,这样香车之谜。便能迎刃而解。”
继光心出暗暗窃笑道:“你就追到死。也找不出我的师门,除非你到阴和去问邯郸老人。”
此刻一僧一道,似乎已被叫化说服,各自狂饮大喝,不再开口说话。
继光很想走出座来,问问叫叫,后来一想,他们既把自已认作邪魔的门下,见面必定引起误会,那又何必呢?
于是,悄悄离座,径自结账离开酒店。想到师父万里云烟陆通。原是江湖游侠,行踪不定,要找他实是不易,但是。不找他又不行,自己如今武功已有大成,正应快意恩仇,然后进行复兴地灵教的基业,才不负邯郸老人之期望呀。
焦急、傍惶,把他困扰着,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位曾经和他相处两个多月的莫丹凤宫主。虽然她已身人侯门,对于见面。自己一身功夫。不会晚间施展轻功,跳墙过去么?
见到她后,可以把玉剑卜的贝叶神功口诀传她,同时再把邯郸老人所留的灵丹给她服下。这样。她不难马上便可把武功学会。今后就不怕川中五鬼再来向她寻仇了,进一步还可以寻找川中五鬼报雪大仇呢。
他虽井不十分了解莫官玉的为人,但从那么多武林在派人士维护他的情况看,想必是个好官,这样做绝对是对的。
他自己这样自我解释,说穿了,仍是那一继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丝在暗中牵绕着,他原就一身无挂无疑。说走就走。当日便离开长沙,扑奔京城。
武继光怀着一颗极其迫切而兴奋的心情连夜北上,他却不知危机四伏,图谋他的人。已不知来了多少。
百年前。哄动江湖的金精工魄剑又重现江湖了,这宗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上古神物,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少年手里。但不幸他被衡山一鹤一拳击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使在场群雄大失所望。
但。悬崖毕竟不是大海。只要是陆地,总有迹象可寻。
于是,各派高手,纷纷向出事的悬崖进行搜索。
于是。许多退隐的奇人怪杰。黑道魔头也离开了居处
突然,又一个惊人消息传出江湖这消息就象一道电流。立刻便把江湖传遍。
怀有金精玉魄剑的少年并没有死。而且学得一身邪功,只身登上衡山,向“衡山一鹤”
寻仇。阴功毁匾,掌震门楼,仅用一招奇异剑法,使杀伤了十几个道士。
不到两三天,江汉和楚地。已是高手云集在暗中搜索这自怀玉到的少年。
继光初出江湖,哪里也不熟。仍是大摇大楼地往前赶路。
这天,越过襄阳,已入河南境内的一个小镇,当晚。就在镇内落店,独对孤灯,睹物恩人,又拿出玉剑,在灯下把玩。瞑语中,似觉宫主就在面前。向他点头微笑。
不由脱口轻轻喊道:“宫主”
蓦然
窗外噗噗一声娇笑。他耳目本灵敏,又为思念宫主。心驰神往。来人到了窗下。竟懵然不觉。一惊之下,猛喝道:“什么人?”
人已穿窗射出跃登瓦面一看,只觉四顾茫茫,哪有半个人影。颓然回到房中,赫然桌上摆了一张字条,潦草写了几个字:“强敌环伺君宜小心!”
字色娟秀。殷红,似是用什么丹之类匆匆写的。
心中大觉大疑。暗道“我并没有女友呀?这是谁写的呢?
但不管怎样。人家来报警。总是出于善意,当下把字条往怀里一塞,冷笑道:那不用说。一定是那批不要脸的东西。想夺剑了!”
一宿过去,次日登程,因为有人曾经示警。不由便留了心,果然发现隐隐似有人跟踪。
不由连连冷笑不止。
这番不比当年护送宫主之时,他技成之后,正拟找机会试一试。如果有人真的向他下手。那不是更好么?
也是冤家路狭,蓦然
一匹快马迎面疾驰而来,马上坐的便是他要找寻的衡山一鹤。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倏然伸手一拦。大喝道“站住。”
他这时内功雄浑无比。这一声喝犹如平地一声焦雷。同时。更有一阵蚀骨寒风,随手而出。
那马一惊之下,嘘聿聿一声长嘶,陡的人立起来。跟着又是一声悲鸣,扑塌倒地死去。
衡山一鹤一心贪得玉剑,将继光打下悬崖,仍在原地搜寻了几个月。无奈那里过于深暗,想尽干方百计。竟无法下去,后来风闻衡山三元观有警,方才快马南下,淬然遇险,险被那马摔了下来。尚幸地一身武功已登丰造及,临危不乱。仓促中。猛的一飘身。人已落到地面。
闪目一看,竟发现是被自己打下悬崖的武继光,不禁惊愕无比地失声喊道:“你没有死?”
继光冷冷哼了一声道:“小爷绝不会死,只怕今天你死定啦!”
衡山一鹤毕竟是老江湖了,微一失态之后马上又恢复了往昔的阴沉镇定,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呀?”
笑声未落。一阵蚀骨寒风骤起,武继光的攻势已经发动。
愕然一惊之下。匆匆一挥手,玄门罡气发出,猛向那股罡风迎去,衡山一鹤武功不在七大门派掌门人之下,为人狂傲无比。
照他的心意,认为象这样的毛头小子,只微用五成真力,足可把他震退。
不料。两股掌风甫一接触,立即觉察出那阵阴风柔中带刚,力道奇猛,匆促中嘿的一声。劈出的内力陡加三成。身子猛地往后一撤,满面惊愕地望着继光,只是发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竟会具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继光一招施出,身随掌进,长笑一声道:“老贼,你就认了命吧!一掌之仇。小爷今日要双倍奉还。”
地灵绝学施开。抖手功出二十一学。刹那学影如山寒风匝定,把衡山一鹤半空罩定。
衡山一鹤身为一派长老,面临生死荣辱,也立把数十年精修功力凝聚狂吼一声挺身迎卜。
但闻一阵砰!砰!膨拍之声。划空震响。
突然,衡山一鹤制暴退八尺。高喝道:“住手,你可是那老魔的弟子?”
继光倒被他问得一怔。但瞬即体会,他所指的是什么人。随即否认道:“胡说。小爷乃是地”
因为急着否认。几乎把地灵教的名字报出来。
衡山一鹤并未体会这些,峰从怀内取出一张素笺,向他一掷,道:“老魔已和中原武林七大门派有约。你我之争。到时一总解决好啦。”
话落纵身一跃而去。
继光没有追赶他,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到
七大门派掌门人公签:
资派数百年来均以武林正宗自翊,对其他武学一律目为旁门左道,此等夜郎自大,实难令人长守缄默,谨请于十月七日,驾临泰山之巅决一胜负居时泾渭当可立来也。
香车主人谨白
另外,又注有一行小字。说明除邀请七大门派学门人外。并已传告黑白二道的知名人士前去参观。
看完字条。一算时日。今天是十月五日,距离约斗之期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暗忖:“这香车主人究竟是谁?竟敢公然向七大冂派同时挑战。其性格之骄狂,可想而知。”
继又一想,这人既敢公然挑战,必有相当把握,倒不可错过这个观摩机会呢。
谁知,就他看字条的这一瞬间,左右前后已出现了无数的江湖人物,缓缓向他逼了过来。
这时,他一心研究字条。没有注意,等到他主意想定。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旋又豪气干云地大笑道:“武某在江湖无名小辈,承各位如此看得起。真个荣幸之至。”
话落,嘿嘿一阵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贪婪的是小爷腰间宝剑谁有本领,谁就来拿吧。”
言毕。目光电芒一般,四下一扫。
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来的这些人,黑白二道均有。不是黑道凶魔,便是绿林任杰,一个比一个凶残。
内中包括有:“笑面阎罗”来七、“七岁追魂刁童”、“黔中双凶”阮西、阮林、洱海三丑、阴阳秀才、飞龙壁主、妙因师太,窟湘羽士、铁学等三湘等许多人。
自然,这些成名的人物。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但谁也不肯公然说出意图夺剑之节。
笑面阎罗哈哈一笑道:“小哥,你也太狂了点吧?不错。我等确实是为玉魄剑来的,神物利器唯有德者居之,以你师徒这等凶残、毒或,岂配得有此剑?”
继光仰面冷冷地道:“这样说来,只是尊驾配用了?”
“笑面阎罗”干咳了一声。正待开口。
“七步追魂”倏然踏前两步。大声道:“这等魔崽了。和他客气什么?先把他打发之后。再行处理玉剑。”
“阴阳秀士”纸扇轻摇,迈步上前道:“慢来。慢来!我们得先商量好玉剑的处理问题。然后打发他不迟。反正也不怕他飞上天去。”
倏然,一阵怪笑声起,洱海三丑并肩冲了上来,怪声吼道:“我等由长沙一路跟踪来此,哪有你们插手的份?”
阴阳秀士面容一变。冷冷地道:“你们三位当家的,要独吞此剑?”
“那也差不多。洱海三雄既已播手,便不容旁人再觊视。”
阴阳秀士为人最是阴损奸狡,眼看群雄毕至,洱海三丑就是武功再高,也抵抗不了群雄的围攻。自己犯不着先行树此强敌。当下,应笑肉不笑地哈哈一笑道:“有理。有理。三位当家的请。”
一飘身后撤五尺,一双鼠目迅速向群雄一扫。
洱海三丑自忖人多势众,以为人家真的怕他,得意地一阵怪笑,丑鬼丁全猛地往前一趋身,叉开五指,倏向继光劈面抓来。嘶,嘶,五股其黑如墨的腥风疾的。
继光虽然狂傲地屹立中央,暗中早把真气提足,蓄势待敌。丑鬼攻到,反掌一甩。一阵蚀骨寒风骤起。
就在丑鬼攻向继光的瞬间。场中暴喝声起,黔中双凶,阮西、阮林兄弟,亦已双双发难,一攻继光,一个迎向了丑鬼。
一阵人影闪动,砰!膨!轰雷也似的一声爆响。
丑鬼的一个身子,风车般倒翻了回来。张口吐了一滩紫血,在地下翻了几翻,双腿一蹬便不动了。
黔中双凶也掣电般滑退七步。原来丑鬼过于低估了继光的功力,又没防到阮西会突然向他发动攻势,一招击出之后骤觉一阵明风袭体,立时化抓为拍匆匆一学迎出,再股学风接实。细觉心头一热,而默中双凶阮西的掌劲已挟雷霆万钧之势压到,胸口又重重地挨了一记。立时死去。
继光一掌反甩,震退丑鬼之后,蓦见阮林攻到。陡地大喝一声。身形一转,掌影飘飘,三掌如一串流星一气儿使出,阵阵阴风匝地生寒,劲疾无比,惊得数中双凶暴退不迭。
这一回合说话长,其实只是瞬间的事情。
洱海三丑之首丑鬼淬然遭到毒手,二丑“丑熊”、三丑“丑虎”。立时暴怒起来,疯虎一般。双双猛向黔中双凶扑去。
一时掌风霍霍,拳风虎虎,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阴阳秀士纸扇轻摇。冷眼一瞥。嘿嘿一阵冷笑,脚下一团,又冲到了继光面前,低肩倏合,向他一指道:“娃儿,你今天若想安全退出,那是万万不可能,如果你有意和我合作么,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此人心计最深。知道今天想得到玉剑实是万难。又见继光刚才神威凛凛。武功路数,竟和香车老魔一模一样,单独和他动手也不见得便能夺到,因此,想出这个办法,意欲偕同他先行脱出群雄包围,再慢慢设法。只听身后一阵宏亮的笑声。道:“侯兄有意夺镖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哈哈哈”
阴阳秀士猛地回身一看,飞云堡主和潇湘羽士已并肩走了过来。遂冷冷一笑道:“难道王兄和羽士。有意与兄弟为难?”
谦湘羽士铁青着脸,哼了一声道:“岔道无意夺剑,但这魔崽子却万万饶他不得。”
就这当儿,妙因师太手摇白棕拂尘,低喧一声佛号道:“羽士所言极是。此刻如再落入老困之手。不啻如虎添翼。武林将无平日了。”
毕竟正派人士的看法又自不同,他们无意夺剑,但却不愿使这神物利器落入香车老魔之手中。
阴阳秀士听后,心中暗喜。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此事还须仰仗师太大力。”
妙因微微一笑。心中暗骂道:“好好猾的东西。怂恿人家出力,你却欲拣现成的便宜。”
这是一个极为微妙的场面,大家尔虞我诈,都不愿自己先动手。但又不肯放弃夺剑的机会。
“笑面阎罗”、“七步追魂”他俩是任事不管,又紧紧盯着武继光,时时待机而动。
继光被困许久,心里不禁焦燥起来。他性情本就极为偏激高傲。日因为目睹场中群雄并不是一路,而且各怀敌意。因此,故意静立不动,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这时。见他们老是不动手,便不愿再忍耐下去。迈开大步向外便走。
不料,他脚步才刚迈动。四下已是一片暴喝。立有数道刚柔不同的掌风迎面袭来,围困他的人无一庸手。数道掌风汇成一股,足以拔树摧山的狂飘,泰山般当头压下。
继光不敢硬接。匆匆拍出一股掌风,身形疾的一旋,已向左面冲去。站在左面的是南海妙因师大。日宣佛号道:“贫尼不愿伤你,快把玉剑放下。”
继光剑眉一掀。怒喝道:“你做梦”
手掌一圈一抖。倏然攻出一掌,这一掌竟突化阴寒。而为阳刚,但见一股急如怒潮的内家掌力,排山倒海般涌到。
妙因师太手中白棕拂尘猛然一抖,化做千缕银丝。往前一送,倏然一声惊呼道:“咦?”
灰轴飘飘。斜闪五尺。惊诧无比只是念佛。原来继光急怒中,竟把“消霜七式”中的“如日中天”用出。
两位南海神尼武功不在七大掌门人任何一位之下,但从来没见过这宗神妙奇学。而且觉得这招堂堂正正。绝不似邪门功大。
因此惊愕后撤,同时,更为这少年雄厚的内力而感到惊诧万分。
因为妙烟师太的这一声惊呼。倒把扑来的群雄惊得齐把身子一空,他们都有自知之明。
在场的任河一人。武功均赶不上妙因,她尚且吃惊。别人更不能不在戒心。
不过,这一来倒把群雄勾心斗角的心情暂时都抛开了。一边正在舍死拼斗的洱海二丑。
也暂时停下手来,而把全神都贯注到了武继光身上,一个个目光炯炯,双学着劲,紧紧地盯着他,攻势一触即发
日影已渐西斜,寒鸦在林中噪叫。
夕阳无力地照射在每张充满杀机的脸上,神色显得愈益狰狞可怖。
继光矗立中央,俊眉四下一扫,一重杀机,陡从眉梢升起丹田猛一提气。迅速运转了一小周天,缓缓把掌握到胸际
蓦然
一条淡淡的白影。在金黄色的夕阳下一闪,接着一阵惨绝人寰的狂嗥响起。正在全神注视继光的黔中双凶,平空腾起两丈多高。一左一右,摔倒于乱草堆中。
立时,场中一阵剧烈骚动。正待挥学攻出的继光也立时把掌势一收。闪目看时。那条白影已淡烟般飘到了他的身旁,发出一声银铃似的妖笑声。
大家这才看清突击黔中双凶的,乃是一位美得如同瑶宫玉女一般的白衣少女,不禁齐声怒喝道:“妖女,就是这个妖女啊!”
但,谁也没动手攻击。这并非他们慈善好心,而是这个少女太过神秘可怕了。
继光认得这少女,就是那晚打他耳光的人,立时把脸一扬。冷冷哼了一声。
白衣少女对他这种傲岸的态度并未介意。拉着他的衣袖,对着群雄把嘴一怒道:“老和他们缠什么。咱们走好么?”
继光本来就有突围之意。便不经意地把头一点。
于是,一蓝一白,两条人影蓦然升空飞起。斜斜向右方掠去。
继光不动时,谁也不敢冒险先行发动。这一飞走。群雄立即发急起来,只听一阵暴喝声起,十余条人影,飞蝗一般尾随疾追而上。
气得继光陡地空中一个盘旋。大喝一声,双掌齐发。
差不多同一时刻,白衣少女也长喝一声,举袖抖出一阵其寒蚀骨的阴风。
继光发的是“贝叶神功”,用的是“消霜七掌”。
白衣少女发的是玄阴罡煞阴功,用的是“毒焰魔掌”。
一刚一柔,两股掌风汇成一股洪流,就象一张巨网一般当头盖下,洱海三丑中的二丑、三丑,贪心之念最炽。走也走在最自面,一见掌影袭到,怒吼一声,匆匆挥掌来迎。
但听哇的一声惨叫,两个身子滚瓜一般,滚出二三丈远。口中喷出的紫血,洒得遍地皆是。
紧跟在二丑后面的是笑面阎罗和七步追魂。一惊之下,霍然两下一分,才算把这股掌风避过。
继光一掌劈出之后,头山不回地纵身一陈狂奔,二人走了足有十多里路。方才把脚步放缓。
白衣少女偏头一笑道:“你居然没有死。真是运气!”
“难道你希望我死?”
“不要这样说好不好?那天若不是那群道士死缠不放。我不会放过那老贼。”
“哼!总有一天我要他命!”
“你好象得有奇遇似的,比上次大不同啦。”
“至少再不会捱人耳光!”
提起掴耳光的事,倏然一腔怒火上升,双目冷电般向白衣少女一扫。
说来也是怪事,这少女平日骄纵得有如公主,绝不肯忍受任何人一丝的闲气。今天被继光怒目逼视着,竟胆怯地把头低下了,幽幽地道:“我打你耳光。是为你好呀!”
继光冷笑道:“你又不是我长辈,凭什么打我耳光,再说我也没犯捱耳光的罪呀!”
“唉!你难道不明了我爸爸的性格?”
“我和他素不相识,怎会知道?”
“唉!这些事用你以后会知道,我没工夫和你细说,总之,我是好意。”
说完,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白影一闪,飘然逝去。
继光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硬汉,本是一腔怒火。经白衣少女这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发作了,眼望着她走去,并未追赶。
怔了一会。突然想起黑袍老者和七大门派学门人约斗之事,这场罕见的热闹不能不看,再说衡山一鹤和他还有约呢。
于是,连疲乏都不顾了,连夜急急向泰山赶去。
因为途中遇敌耽误了许多时间,直到七日的三更时刻,他才赶到泰山脚下。
突然,半山腰里人影闪动。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奇快无比地在山林中连间几闪,使即不见,他目不锐利无比,已发现那是一个蒙面黑袍老者和一个白衣女郎,当时心里一动,脚下猛然加快。捷如一支脱箭升空,疾向山巅奔去。
到达山巅,只见一片平坦的岩石卜站立厂许多人,知道比之场。就在这里了。他不愿公开现身,悄悄一闪身。跃在一堆陡悄的乱石堆中,偷偷向下察看。
只见黑袍老者满面冷峻地倒背着双手,屹立中央。和他对面一排站着两个和尚四个道人和一个精神翟针的黄衫老者。猜想就是当今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站立了许多人,途中围攻他的差不多有一半在内,这些人似乎对黑格老者都怀有极深的仇恨,这些可由他们怨毒的目光中看得出来,但却没有发现那白衣少女。
心中暗觉奇怪道:“我明明见她和黑袍老者同来嘛。”
这时,场中已开始对话了,只见黑袍老者冷冰冰地道:“你们把者夫约来这里,大概就为了卖弄那几手功夫吧?”
少林紫虚卜人口诵佛号道:“天下武林万派同宗。老僧等绝不把七大门派以外的武学目为旁门异端。尊驾那种说法。实在使老纳等吃罪不起。”
黑袍者脸上一片茫然之色,不知紫虚上人所指的是什么事,但他是一个极端狂傲的人,也不屑细部,仰天一阵狂笑道:“你们既存心向老夫挑战,一切废话都不必说起。要怎样动手,你们说吧!”
衡山松鹤道长倏然踏前一步,高声道:“且慢!贫道还有一事请问要驾你可有一个名叫武继光的弟子?”
继光在岩后暗骂道:“放你的狗屁。”
黑袍老者面卜掠过一个惊喜之色。但瞬即又冷冰冰地道:“有什么事嘛?”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松鹤道长满面怒容,恨恨地道:“掌碎三元观横匾。劈倒门楼,创伤门下十余弟子,这笔账今天非算在你身上不可!”
“有这等事么?好极!妙极!如果他曾亲口说是老夫门下,那就一切都算在我帐上好啦!”
老者语音中,充满了喜悦。
这种乖张不近人情的语调。顿使人群兴起一阵剧烈骚动,更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黑袍老者似为这种谩骂声激怒,双目电芒般向人群一扫,绿光暴射。
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继光一旁不禁暗暗窃笑。
点苍派掌门人一指飞侠葛千仞,素和衡山一鹤不睦,突然高声说道:
“今日七大门派聚泰山之颠乃是以武会友,并非清了个人恩怨之时,再说,夺人之宝,伤人之命,又岂是侠义门中所为?”
衡山一鹤因夺玉剑,把继光打下悬崖之事,早已传遍武林,“一指飞侠”一经提起,松鹤道长不禁面上一红。
葛然
一条人影飞堕,对着葛千仞冷笑一声道:“莫非贵大掌门人,有意替那小子出头?”
一指飞侠一见衡山一鹤,气虎虎地冲到他面前,不禁大笑道:“到时自然有人找你算账。何用老夫?”
武当凌风道长唯恐他俩说僵,忙上前劝道:“大敌当前,盼二位管以大局为重。”
衡山一鹤仍然怒气冲冲地冷笑。
就这时刻,人影闪动。黑袍者者恍若一朵浓云陡降。疯然向衡山一鹤攻去。出招之速,攻势之猛,无以伦比。
衡山一鹤淬然遇攻。厉吼一声,身如罗旋疾转,双掌翻飞,疾发八掌,一股狂风,如潮卷起。
在场之人只觉二条黑影快若飘风,疾逾奔电的纠结盘旋,连转了几转,蓦然一声闷哼,衡山一鹤踉跄着从圈中脱出,身子摇了几摇,缓缓倒了下去。
松鹤道长不禁大惊。纵身上前把他扶起,颤声喊道:“师兄,师兄,你你怎么啦?
不不行啦!我我中中了他的毒焰魔掌。”
两腿一伸,衡山一代警宿。就阖然长逝!
松鹤道长长须一阵颤抖。悲声喊道:“师兄英灵不远,小弟今晚誓必替你复仇!”
猛地立起身来,价然拔出长剑,仰天一阵凄论无比的长啸,啸罢,双目用光暴射,大喝一声道:“恶魔!我和你拼了!”
嗡的一声,长剑一阵颤动,完成一个美妙的剑花。举剑平伸,缓缓向前逼去。
黑袍老者自掌震衡山一鹤后,仍是那般面无表情傲然屹立,对松鹤道长的举动,连睬都不睬。
兔死狐悲,自衡山一鹤死后,场中空气顿时变得死一般沉寂,一种死亡的威胁。顿时窒息了全场
紫虚上人低低宣了一声佛号,伸手把松鹤道长拦住道:“道长且调暂缓一时”
跟着,峨嵋罗浮子、昆仑广法道长、五台普静禅师也一齐围了上来,低低谈论着。继光因离他们太远,竟没有听出他们所谈的是什么。
只听黑袍老者阴恻恻地一阵冷笑道:“不用商量了,干脆一齐上岂不爽快得多?”
因为敌势过强。任何一个人上前。都没有丝毫把握。如果联手只碍于面子,堂堂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联手去攻一个人。岂不腾笑江湖?
经黑施老者这一提,正中各人心意,峨嵋罗浮子。寿眉一扬。目泛奇光道:“阁下既欲向贫道们同时挑战。那就奖怪我们以多为胜啦!”
毕竟这是不太光彩的事,说完,面上倏然升起两团红晕。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不用假惺惺啦!你们本就有此意嘛,只不过是为了臭面子问题,不好意思罢了。”
一语道破了对方心思,罗浮子不由脸上又是一红,蓦然
人群中一人暴吼道:“今晚乃是荡魔卫道,不同一般比武,请各位掌门人从权。”
就着这一声喊叫之声,竟然一阵风响,七派学门人霍地分开,各按方位,把黑袍老者围困中央。
四个玄门掌人。一律用的是长剑,沙门二位高僧,则是垂眉合掌当胸,一指飞侠葛千仞独居正面。
黑袍老者面色已随着七派掌门人的行动而渐趋凝重,单手美妙地由后侧划了一个弧形。
缓缓提到胸际。
继光暗中骤然惊叫道:“这是地灵门的起手式啊!莫非他是……”
就这时刻,黑施老者大袖一挥,轮角隐挟风声,疾点“一指飞侠”面门,就着一丢之势。身形一转,长臂伸缩之间,七式连环。分攻紫虚、普静、再攻凌风、罗浮于、广法、松鹤四人。动作快得如同一阵飘风,恍若一溜黑地在圈中突转。
圈外七人,已全部受到攻击。
继光一旁不觉精神倍长,暗喊道:“这才是真本领,硬功夫啦!”
但听紫虚上人高喧一声佛号,僧衣飘飘,蓦然挫掌攻进,端的静如处女,动如脱兔,跟着六派掌门人出一齐发动。
一时剑气冲霄,漫天纵横交错,丝丝之声不绝。世风呼呼,青苔雷鸣虎吼,震撼山岳,为静寂的泰山之巅平添无限杀机。
这七位宇内驰名的掌门人。一日发动攻击。声势之猛,招势之奇,令人惊心动魄,凌厉万分。刹那把黑袍老者,包没在层层剑气掌影之中。
但闻一声凄厉阴林的怪啸响起,圈中冲起一团黑影,上下飘飞,流转如突,捷逾鬼魁般的溜乱转。场中不时响起一声声嘭!嘭!裂昂般的大爆响。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凶狠决斗,为近百年来所仅见。劲风四溢,剑气冲霄,迫得观战诸人纷纷后撤。
可是,四下却不闻一点声音,一个个屏息静气。紧握双拳,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继光在一旁尤为紧张,一方面要注意黑袍老者的出招。一方面又要默想着如何破解七派掌门人攻出的招式。可以说,他就等于身在围中动手。
他得到地灵真经不及半年,虽然已经读得滚瓜烂熟,但究竟那是死东西,不经实地演用,有许多精妙的地方。便难悟出。这时。细察黑地老者出招,顿悟不少奥妙,不禁越看越出神。
这时,场中各人动作,已渐渐缓慢下来,但情势却是越来越紧张,黑袍老者已不似初时那般轻松了冷漠无情的皱脸上,一片凝重之色,须发根根倒竖起来,由他胸前的起伏不定,已可测知。他已将临强努之末。
再看七派掌门人时,情况也并不显好,紫虚上人红润的脸皮,渐渐转紫,冷汗把背上增衣湿透了一大片。
四个道长。有的斜冠,有的裂袖,一指飞侠的光顶蒸蒸冒起一团白雾
但,每个人都不敢丝毫大意,仍自各站方位,逐次向黑袍老者进逼。有时稍沾即退。有时却是以硬打硬。
砰!嘭!之声,响彻云霄,已渐渐到了拼生死、决胜负之时。
继光隐伏崖后,见场中七个掌门人就象七只猎犬。围着一头负隅顽抗的猛兽一般。心中不禁兴起一种不平。暗骂道:“这种群打围攻。哪里是比武校技?简直无耻之极。”
突然,一种门户之见涌上心头,暗哼一声道:
“这人既的是用地灵门中的武功,自然是地灵教的人了,哼,地灵教的人,岂能容人随便欺负?我得出面帮他。”
念他即行,手掌微向崖上一按,人已如一支驽箭。平射而出直向场中冲去。
正巧,一指飞侠一掌由正面攻进,凌风、松鹤两支长剑挟着丝丝剑啸,由斜里向黑袍老者卷去。
继光县落场中,倏地大喝一声道:“住手!”
一式“日正中天”。震得一指飞侠踉跄后退,后臂一甩,劲风似剪,猛敲凌风脉门,就着身形一旋之势,脚尖一封,噙地一声。把松鹤的长剑震得直荡开去。
他的来势既疾,出招又捷逾奔电,一气三招,同在一时刻完成。声势赫赫,竟把七个掌门人惊得连连后撤。
等到他们惊魂甫定,方才觉得,来人竟是一个弱冠少年,紫虚和松鹤原就认识他,不禁低低喧了一声佛号。
继光一式“日正中天”。震摄全场后,仰天一阵狂笑道:“我要把今晚这新闻传告江湖,原来中原七大门派掌门人。擅长的是莽牛阵。”
这话刻毒已极,七个掌门人不由面上一热,昆仑广法道长强颜喝道:“此是那位施主自己所说。贫道等何屑如此。”
继光哈哈狂笑道:“那好极,我让你们一个一个上。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便算我输如何?”
这话简直狂得不能再狂。七大门掌门人,有一个出现。便足震骇江湖,他竟公然限定招数胜他,岂不是太过火了么,
但,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并不因此而感到过份,因为这少年来得太奇兀。太邪门了一点,就从刚才人场的那几手便足惊世骇俗。如今既出大话,必有惊人之处。
一时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出声。
这事不仅七派掌门人吃惊,连黑施老者也觉骇然。他浸淫武学一生,竟没有看出这少年刚才用的什么招式,但他生性狂傲冷僻。并不因继光出场接手而感到高兴,倏然往前一趋身,沉喝道:“这是我的事,还是让我来解决,就照刚才这位小哥所说,谁能在老夫手下走下十招,就算我输。”
七大门派掌门人都是江湖声威赫人物,这时。实在再也无法保持缄默了,五台普静禅师高喧佛号,迈步进入场中。单掌一打问讯道:“普静先行领教!”
黑袍老者倏哼一声道:“好!看招!”
大袖一抖,卷起一片玄云漫天尽下,丝,丝,袖内五指弹出,五股锐风夹在如潮阴风里,急箭般射出。
继光暗喝一声彩道:“这式‘含沙射影’。使得妙极!”
普静禅师的肥大身形往斜里一闪,掌影飘飘。连拍三掌,怒啸中,忽地跨步旋身,猝然一拳捣出。
这一式是五台派救命绝招,名叫“力撼天山”,劲疾,奇突,防不胜防。
黑袍老者嗤地一声冷笑。陡地凹胸把腰一弓,出手有如闪电,飒的一声扣住普静手腕。
变起仓促,普静丹日猛提一口真气,呼的运转一小周天,长鸣一声。往回一夺,嘶的一声,大袖竟被撕了一大块。
黑袍老者没有再追迫。目光电疾地向普静一扫,冷冷一笑。
普静满面通红。汕讪退了下去。
倏然,剑光打闪,松鹤道长满面凄容地冲了出来,一声冷哼,剑似长虹贯日,兜胸一剑黑格老者刺去。
黑施老者面容一寒,杀机陡现
继光忽地往前一趋身。高声道:“这场让我!”
衣袖一丢,一股蚀骨阴风骤起,把剑嗡地震向一边,跟着手五指齐弹,冷风如箭,疾射前胸,功夫之纯,用式之巧。绝不在黑施老者之下。
松鹤道长一心攻向黑地者者,没防继光突起发难。忙乱中把剑一震,嗡地撤出一片剑影,脚下已暴退三尺。
继光长笑一声,如影随形。跟踪扑到,左掌如封似闭,斜斜削出,右手忽地一伸,竟把松鹤的手腕脉门扣住。这一式动作,比黑施老者还要来得快速、凌厉!
松鹤道长猛然一惊之下,嘿地一声,陡地攻出一掌,腿如车轮。横扫三脚。
继光骤然一松手,二指乘势一夹,嘶的一声,也撕下了一片道袍、人已轻飘飘地落到了黑格老者身旁。
他所用的式子和黑袍老者竟然一模一样。在场诸人都把他当作黑袍老者的师弟,并不觉怎样,黑袍老者却大大吃了一惊,猛地一趋身,冲到继光面前。大喝道:“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刚才跟你学的嘛。”
“胡说!”
“真的嘛。”
黑袍老者气极,双目一瞪,绿光电射,冷冷哼了一声道:“看你说不说?”
大手一张纵身扑上,急如骇电迅雷,连攻了二十三学,阵阵阴风匝地。端的凌厉凶猛万分。
继光博览邯郸老人所遗下的精注的各门各派拳经剑谱,有心冤他。立时功凝双臂迎了上去,一会儿武当绵学,一忽儿少林神拳。五台派弹腿崆峒派掌法,轮番使出,式式都是武学精髓。
根本就不用地灵门工夫。
黑袍老者连攻三十多招。没有退出他真正的本门功夫,不由越打越觉心寒。
一旁观战的群雄。一见大小两魔打了起来,大都暗暗叫好,但当他们看到继光所用的武功时,又不禁感到奇怪万分。这些招式。分明都是本门不传之秘嘛,这少年怎么也会呢?
而且,他使出的每一招。比自己用时还要来得精微玄奥,是、对这少年的来历,又加深了一层神秘之感。
武继光和黑施老者连拆了四十余招。陡的往后一撤,高叫道:“够啦!劲敌当前,留点气力吧。我的出身早晚你会知的。”
黑施老者双目如电,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猛的身形一转,面对七派掌门人,一声震喝道:“还有没有人上?再迟老夫可要失陪啦!”
就这时刻,继光先前瞻伏的那堆乱石之后。突然闪出几条人影。悄悄挤入观众群中,高声喊道:“这二个魔头不除江湖无宁日。大家并肩子上啊!这是除害。不同于比武较技呀!”
一片喊声震撼山谷,群众心里有盲从的,极易被人鼓动。
人众之中,有黑道魔头,有绿林豪杰。也有若干正道人物。十余年来,黑袍老者所伤的人物不下数百人,死者多半和在场的人都有关连。
过去他们因慑于黑袍老者的凶焰,不敢妄动。此刻人多势众。又有中原七大门派的演掌门人在场,胆气顿壮,一经人提起,人群立时骚动起来。
暴喝声中,人影纷飞,立时有四五十人越众飞出,扑进斗场,目光炯炯逼视着黑袍老者。蠢蠢欲动。
这一个突起的变化,确使黑袍老者暗暗心惊,武继光也觉震惊不已。
但。他俩一个是久闯江湖的绝世高手。一个初生之犊不怕虎。尽管四下群雄虎视耽耽,表面却绝不露出丝毫惊骇之色。
黑袍老者仰天一阵呼呼冷笑道:“好,好,所有恩怨,今晚一并清结,你们有胆就上吧!”
群雄虽然气势汹汹,仍然以七大门派掌门人马首是瞻,七大门派掌门人没有行动,他们也就暂时不敢动。
黑袍老者见大家半晌没有动,双目冷电般四下一扫,又觉声道:“老夫一向独来独往。
你们有种尽管冲着我‘符风’来。至于这小哥,连我也不知他的师门来厉,你们估量着办好啦!”
这老者因深爱武继光的为人和资质,不愿他糊里糊涂被牵入个人恩怨,因此,先行把话说明。
不料。武继光另有他的想法。他现在的身份是地灵教主,怎肯让本派的人受人胁迫?虽然黑袍老者其错在先,但这是极不公平的群打围攻啊!
当下,豪气干云地一阵狂笑道:“今晚若有人单独向这位老人家进行挑战,要是把他打死,那是他学术不精,在下绝对不管,如果你们打算倚多为胜。哼!那你们就准备应付我们两个联手。同时,我的金精玉魄剑也要大开杀戒了。”
原先观战的群成三倍之中,人出来二成,此刻已纷纷跃了上来。人数至少已有百人以上。
少林紫虚上人目视群雄,低低空了一声佛号道:“这一场劫杀。又不知要伤多少人?但在意哪些奈何!”
旋把目光扫向六派掌门人道:“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武当凌风道长长剑一震。忿然作色道:“除魔即所以卫道,这时,我等也顾不得许多了。”
五台普静禅师方便铲一顿,哗哗声响,高喧一声佛号道:“凌风道友所言极是。咱们就动手吧!”
于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排成一线,缓缓向场中逼去
夜色沉沉,山风呼呼。
泰山之巅,象死去了一份的沉寂。
只有刀剑兵刃,在月影下映射出一缕缕的寒光。
只有骨节哗剥。发出阵阵脆响,那是运功提劲的响声。
一场罕世无度的腥风血雨,即将在山巅展开
一场野蛮惨烈凶杀,行将开始,这刹那宁静,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在斗场之外,此刻正有两双惨绿色的目光,向场中照射,他们在欣赏着这次导演的成功。
武继光目睹群雄。缓缓前移,攻份一触即发,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缓缓把玉魄剑撤到了手中,横剑当胸凝立不动。
剑尖蓝光,如灵蛇吐焰,伸缩不定,为死寂的山巅平添几分杀机。
黑袍老者仍是面无表情,缓缓把身子转动。和继光背对背站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山根倏起二声清啸,雄浑者如龙吟渊,低沉深远,尖锐者如凤鸣九霄。摇曳不绝。
啸产示落,人影电射,两条人影凌虚御风般飘上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