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伊藤忍正要离开时,靖彦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靖彦?”他一面清理自己的东西,一面说。

“有件事,我要向你报告。”

“很急吗?”

靖彦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急事。”

“既然这样,明天上午吧,我现在必须要出去。”

“也许,我们可以在你的车上说?”

一般情况下,在车上说当然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他的车上坐着伟雄,也可能是紫绪,他要赶去理发,然后还要去给龚翼轩和季云买点礼物。

“明天吧。”他边说边向外走去。

靖彦见他正有急事要办似的,且自己的事明天说也没有什么问题,便没有再坚持。

伊藤忍来到楼下,上官紫绪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她今天真是漂亮极了,一时间,他几乎确认她就是紫绪,很想上前拥抱她并且亲吻她。他向她走近几步,感觉上,他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可实际上,他的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

上官紫绪当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她感觉他有拥抱自己的冲动,心中暗自一喜,还以为他真的会那样做,后来见他一切动作都停止了,心中又不免有些失望。这只不过是半秒钟的事情,很快,她就冷静焉,知道他还没有彻底地改变,自己必须给他足够的时间,便很宽容地原谅了他,并且伸出自己的手。

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的普通平常了,他没有犹豫,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握住,然后又挽起了她,一起向汽车走去。

按照原计划,他们先去了一家美容厅,然后又去超市。

“季云真的会来吗?”她问。

“我已经向他通过电话,他和他的妻子左晴晴以及两个儿子都来。不仅如此,还有几个人要来,到时候,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不是到时候大吃一惊,而是现在,她就已经非常的吃惊了。她暗想,莫非东帮那几个都要来?那几个跟龚季云是死党,龚季云父亲的生日,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大事。但是,这种事,似乎也没有必要全都千里迢迢地跑来呀。是不是他们之中有几个人正好在台湾,便和龚季云一起来了?东帮的六个人中,安凯臣、向以农以及雷君凡跟台湾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平常的业务,也跟台湾少有搭界。倒是南宫烈和曲希瑞,跟台湾的关系就比较特别一些,他们两人都娶了一位台湾女子为妻,那么,是不是他们两个今晚也来了?当然不是一个人,刚才,伊藤忍说还有几个人要来,至少也应该是两个以上。难道他们两个都来了?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有什么人让自己吃惊呢?

想到今天可能会见到南宫烈,上官紫绪的心一阵发紧。

天啦,他不是已经有一个席湘儿吗?而且,自己不是已经爱上了这个患有异性恐惧症的怪人吗?怎么至今想起他,都有一种心跳呢?

如果曲希瑞来的话,她倒是非常欢迎的,她一定要想办法问一问他,是否曾见过像伊藤忍这样的病例,或者他这个神医是否有更妙的办法医治伊藤忍?

如果真是他们几个来了的话,那么,今晚可真有一场大热闹了。

伊藤忍和上官紫绪手挽着手走向龚园,这当然不是在台北的那个龚园,而是龚季云的父亲龚翼轩根据台北龚园的布局,在东京所建的另一座龚园。

伊藤忍知道,龚季云因为身世特别,因此小时候受过许多的磨难,尤其是龚翼轩的夫人美依,认为龚季云是个丧门星,是个夺走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的人,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只要见了他的面,便歇斯底里地发作,后来终于因疯狂而自杀。

龚翼轩失去了爱妻,悲痛欲绝,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恨自己也恨龚季云,认为是袭季云和自己害死了她,因此,他便开始汹酒,一旦喝醉了,就对龚季云又踢又骂。有一次,龚翼轩出手过重,把龚季云踢下楼梯,摔得头破血流,昏迷了将近一个星期。那里,龚季云的爷爷奶奶感到事态严重,便劝龚翼轩出国去散散心。龚翼轩清醒后,也对重伤儿子深感愧疚,他于是来到日本,创立了飞鹰集团,从此与台北的龚园,再没有联系。龚季云的爷爷和奶奶失去了儿子的,慢慢也改变了对龚季云的看法,认为是因为他,他们才会失去儿子的,所以,从此不再爱他。后来,龚季云去美国读书,然后又一再结婚,这期间,他虽然一直在台北的龚园,但与爷爷奶奶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直到他娶回了第七任妻子左晴晴,才在左晴晴的斡旋下,与爷爷奶奶和好。当时,左晴晴原想促成龚季云父子的团聚,一家人在她生下第一个儿子小凯凯时,来一个大团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一愿望,直到两年后,她生下第二个儿子时才实现(详见拙作《掬在手心的朝阳》)。

龚季云虽然与父亲和好了,但无论是他还是父亲,相互走动都不是很多,这一次,因为是父亲的六十大寿,他是不能不来了。再说,两个儿子也应该来见一见爷爷,人是不能忘祖忘宗的。

伊藤忍和上官紫绪来到龚园时,见龚翼轩夫妇以及他们后来在日本生的儿女、龚季云夫妇和两个儿子都站在龚园门口,迎接着客人。

今天来的客人,龚季云基本上都不认识,但他毕竟是长子,出于礼节,他不得不站在门口。

伊藤忍一出现,他立即就看出来了,他正转过身要对妻子左晴晴说:“晴晴,你看谁来了?”话刚说完,却发现他右边走着一位绝色女性,心中大为惊讶,再一细看,老天,虽然她剃了个男生头,可是,她那美丽迷人的面庞和满脸的巫性,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她不是上官紫绪又是谁?

伊藤忍和上官紫绪?这事的确让龚季云非常惊讶,他们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而且,还手牵着手呢,难道说,忍那个怪毛病好了?

龚季云自己是一个怪人,大概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类娶,人以群分。他身边的怪人特别多,据目前已经知道的,东帮中的神枪手安凯臣就是一个,他有一种人格分裂症,一年中有三个月,白天和晚上会呈现两种不同的人格;还有南宫烈的妻子席湘儿,有一种男性恐惧症,只要与男人接触,浑身就会出疹子;而面前这个伊藤忍,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女性恐惧症者,与女性之间的距离太近,他就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龚季云甚至还记得,他们一起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故意引了一个妓女去找伊藤忍,那个妓女非常主动地投怀送抱,一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甚至将自己的香唇递了上去。没料到,伊藤忍全身发抖,突然倒在了地上。那时,他还以为忍是癫痫发作,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处罕见的女性恐惧症。

难道他也像席湘儿一样,见到了自己亲爱的人,那种病就好了?

伊藤忍竟然没有了女性恐惧症,这是让龚季云大吃一惊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是他们的老熟人上官紫绪。他那计算机般的脑袋立即进行了一番飞快的运算,最后结果是:忍认识上官紫绪应该刘那些在台北救席湘儿和南宫云缨的时候,可是,那时候,丝毫都没有看出他们来电了呀?最后,他和丁允辰去机场送上官紫绪时,忍也悄悄跟着去了,似乎可以认为是一种迹象。可是,其他人离开的时候,他不也是那么悄悄地跟去了吗?

不过,龚季云到底是怪胎之最,他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像伊藤忍猜测的,惊得目瞪口呆,他仍然是那副101笑脸,一下见了两个老朋友,也不迎上去,只是静静地笑看着他们,待他们走到自己面前时,才说道:“紫绪,怎么会是你?你是不是牵错了手啊?”

“我怎么牵错了手?”

龚季云却不正面回答他,而是有些促狭地说:“我还一直在奇怪,烈那家伙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日本凑热闹,原来如此。不过我说紫绪,你就不怕他来了看见会心里不好受吗?”

伊藤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上官紫绪和南宫烈相提并论,而且,看龚季云那样子,话中有话,似乎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事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烈不是已经有了席湘儿吗?难道说,紫绪曾经和南宫烈有过一场恋爱?他转过头看上官紫绪,见她脸上果然有一种兴奋的神采,心中顿时翻涌起许多的滋味。

老天,是真的,她一听说南宫烈要来,就兴奋不已,这难道不是说明她还爱着南宫烈吗?既然她是那么爱南宫烈,南宫烈为什么不要她而娶了那个席湘儿呢?还有那次去台湾救席湘儿和南宫云缨,现在想起来,她的行动是极其可疑的,东帮的人以及他伊藤忍,都是因为从电脑网络上知道了龚季云发出的消息才去的,她呢?听说是被卜象引去占卜象?她为什么突然占了那样一卜呢?是不是说,她经常在为南宫烈占卜?一定是这么回事,她的心中,始终装着南宫烈。

龚季云见伊藤忍的脸色骤变,马上意识到,这家伙吃烈的味了。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一直被人认为心冷得像冰的伊藤忍,不仅开始恋爱了,而且也知道吃味了,吃起来还这么厉害。这样的好事,如果不掺上一脚的话,他龚季云又怎么配怪胎之最的称号?

“忍,你在搞什么鬼?你想让整个太平洋都变酸吗?”

上官紫绪听了龚季云的话,大感奇怪,转过头看伊藤忍,也立即明白过来。她和南宫烈都属于那种感觉特别的人,许多的事,只要看上一眼,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是一个与自己有特别亲密感情的人的感情?她看过伊藤忍之后,马上明白是因为龚季云刚才那番话引起了伊藤忍的某些联想,同时,他的这些联想又从自己的表情中得到了证实,于是,才会露出如此这般的痛苦模样。

看到他这副模样,上官紫绪心中顿时大乐。

是啊,她当然该乐,只是她知道,伊藤忍还是个病人,他如果知道自己是上官紫绪的话,那种一定会发作的。但现在,自己在听到南宫烈果然要来的消息后,有些失去了控制,竟露出了真情,聪明如伊藤忍者,当然立即就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也绝对不是与南宫烈没有任何交往的上官伟雄,而是上官紫绪无疑。认定这一事实后,他却没有发病,而是只顾吃醋去了,看来,这醋还真有包医百病的特殊功能。

这些,她当然不便拆穿,否则,伊藤忍可能当场发作,那么,今晚的计划,便可能就彻底无法进行下去了。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也为了给忍吃下一颗定心丸,她将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问他:“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引起你这么大的变化?”

听了这句话,伊藤忍的脸上立即大放光彩:这就对了,上官紫绪跟南宫烈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而且,面前也根本就不是上官紫绪而是上官伟雄,他因为不知道上官紫绪在听说南宫烈要来的消息后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才会错误地摆了一个欢天喜地的POSS。

想到这里,他便改变了一副面孔,走到龚季云面前,松开了上官紫绪,伸出手,抄了他的脸,硬是将他从左晴晴手中夺了过来,同时,另一只手却握成拳,在龚季云面前挥了挥。

这是一个小动作,龚季云心中当然明白,这是对他刚才那番话的警告。但他毕竟是被吓大的,绝对不会因伊藤忍的一个小动作而吓得趴下去。

“怎么舍得扔下你的大美人?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个世界上,喜欢横刀夺爱的人可是多得很,你不要认识在东京,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就没有人下手。”遇到这样的机会,他如果不好好将伊藤忍修理一顿,是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的,这样一次机会,十几年来,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呢。

伊藤忍听了这话,立即大为紧张,转过头去看上官紫绪。

龚季云又抓住了机会,快嘴快舌地说道:“紧张了不是?我告诉你一个办法,等一会,我帮你去找根绳子来,你将她栓住,绑在你的腰带上,那样一来,就没有人再敢打歪主意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伊藤忍已经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个见面礼还不错吧?”他说。

“是不赖。我想,我应该给你的小美人也来一个这样的见面礼。”说着,龚季云扔下他,便向上官紫绪走过去。

伊藤忍一下慌了神,以比龚季云至少快十倍的速度,猛地挡在了他和上官紫绪之间,小声而又紧张地说:“你如果敢的话,别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你今天死定了。”

龚季云想想,送一份见面礼出去,却可能出现生命危险,这样好心人,还是不做为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小声地问伊藤忍,“告诉我,忍,你小心是怎么勾上她的?”

“给你第二个警告。”伊藤忍说,“今天晚上,不准再提起这件事,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好好好,”龚季云说,“为了我老爸六十大寿的晚宴不至于大出事,我听从你的警告,保证在今晚不再提这件事。”

伊藤忍拍了拍他的脸,“这才是个乖孩子。”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另一个问题?”

伊藤忍立即充满了警惕地看着他。

他举起双手,说:“我说过,保证与你警告的事无关。”

伊藤忍似乎松驰下来。

“你那个毛病是怎么好的?”他突然问。

伊藤忍忍无可忍,突然挥起拳头,猛地向他击去。

龚季云早有准备,在他的拳头刚刚伸出时,已经快步向后退去,一闪,就到了上官紫绪的背后。他伸出双手,扶着上官紫绪的双肩,对她说:“紫绪,你这位朋友也太不上路了,我们那么好的朋友,可他一见面就拳脚相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点吧。”

左晴晴知道龚季云的性格,只是微微笑着,站在一旁观战,任何时候,她都是最好的观众,有了这样一个丈夫,她的生活总是充满着新奇和刺激。

伊藤忍则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他一见龚季云竟然将手抓住了上官紫绪,心头顿时大怒(此时,连他自己都已经糊涂了,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上官紫绪呢还是上官伟雄,实际上,他却在那一瞬间认定了她是上官紫绪,这种认定并非是他的发现,就是龚季云的一番大闹强加给他的),龚季云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他心爱的女人动手动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暴喝一声,猛地向龚季云扑了过去。

龚季云连忙向一旁逃去,边跑还边对上官紫绪说:“哎呀,紫绪,我说你的眼光可真差,怎么找了这么个火药桶?”

左晴晴是见过上官紫绪的,此时,见两个男人跑着走开了,便上前拉了紫绪的手,向里面走去。

此时伊藤忍不在身边,她便可以还原身份了。

“南宫烈来了,还有谁来了?”她问晴晴。

“我也不是太清楚。”晴晴说,“我只是听说,烈兄弟要来,好像他们东帮的几个人都要来。”

上官紫绪暗自一惊,她的感觉一向比别人灵敏,听了晴晴这句话,立即想到,东帮其他几个人要来而现在还没有来。即使现在还没有来,那也就说明,他们来此的目的,与龚翼轩的六十大寿,似乎关系不大,而是因为别的事。可是,那到底是什么事呢?当初,因为南宫云缨,他们全都跑到了台北,那么,这次会不会又因为什么紧急事态?这里会有什么紧急事态呢?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他们的到来,只是因为他们的一种需要,但事实并不紧急?

应该找个时间向龚季云打听一下。

他们正向里面走去时,伊藤忍突然又跑了回来,他似乎连左晴晴的醋也吃,竟跑到她的身边,从她手里将上官紫绪接了过去。

上官紫绪心中暗自一暖,谁说他有病?这样子,不是一个十足的吃醋丈夫的模样吗?如此说来,他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上官紫绪呢还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给他加点码,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上官紫绪?她为此犹豫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决定保险点为好。

寿宴之后,舞会正式开始了。

为这场舞会,伊藤忍和上官紫绪准备了好长时间,但舞会正式开始时,上官紫绪都没有任何动作。伊藤忍因为想到舞会是今晚训练计划的关键,因为心中有些紧张,也没有主动邀请上官紫绪,所以,第一曲他们竟然坐在一旁。

龚季云这个活跃分子当然是少不了的,舞曲一响,他便搂着妻子走进了舞池,看着他们配合默契,上官紫绪既赞赏又羡慕地说:“看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配合得太好了。”

伊藤忍也由衷地说:“那家伙,运气总比别人好。”

上官紫绪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说道:“我觉得,你的运气比他更好呀!”

他笑了笑,笑得多少带点苦涩。他的运气好,如果真是运气好的话,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如果老天真是恩顾他的话,应该让他早点抱着病人归,而不是要进行什么训练计划。

一曲终了,第二曲响起,上官紫绪仍然没有提出与伊藤忍跳舞,她似乎在暗暗给他机会,要让他主动提出来。可是,伊藤忍却始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龚季云突然走到上官紫绪的面前,对她说:“在今天这样美妙的夜晚,怎么能让如此迷人的小姐坐冷板凳?既然没有别的白马王子,就暂时让我这个黑马王子来充一回数吧,上官小姐,请?”

伊藤忍的头一下子就大了,天啦,这家伙有什么毛病?他难道不知道上官紫绪是我看中的人吗?他难道忘了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吗?他当然知道,刚才,他还搂着自己的女人在跳舞呢。可是,怎么转过眼就来招惹别人的女人?正是这一闪念,便得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待他想到应该有所行动时,上官紫绪已经站起来,伸手搭在了龚季云的肩上。

两个人在舞池边摆好了动作,正要跳的时候,伊藤忍突然冲了过去,猛一下子将龚季云扒开,自己站到了上官紫绪面前。

龚季云没有丝毫尴尬,仍然是那张笑脸。

“忍,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想不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闭上你那张臭嘴。”伊藤忍扔下这句话后,便与上官紫绪跳起来。

左晴晴在这时走上来,微笑着对他说:“想不到,你这招还真灵。”

他与老婆一起跳起来,同时说道:“你想不到吧,我更想不到。我还以为,忍这家伙一辈子是不会爱上女人的,真没有想到,上官小姐不光是个占卜大师,还是个训夫能手。”

晴晴半真半假的问道:“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当初,你为什么没有试一试?”

龚季云故意装着非常迷惑地问道:“你觉得我的老婆很差吗?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我还真得想点办法才好。”

晴晴嗔怪道:“你敢!”

“哎呀,我真不敢,因为我这人生来就惧内。”他说。

惧内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典故,要想知道这个典故包容着怎样的妙趣,就只能去找《掬在手心的朝阳》来看了,没办法,这个典故不仅有趣,而且并非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所以,只好略过。

晴晴再次嗔怪地说:“人家只不过是情急之中说了那么一句,你却要记一辈子呀。”

龚季云说:“老婆大人的话,我不记住怎么行,谁让我惧内呢?”

另一面,伊藤忍和上官紫绪也是深情款款。

上官紫绪说:“我还以为这一个晚上,你都不会主动邀我跳舞呢。”

“还说呢,我的心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

“我看你很正常呀!”

“如果老不能正常,我还能活命吗?”

他是真的非常正常,以至于上官紫绪有那么一瞬间竟忘了他是个有病症的人。现在,她又有点跃跃欲试,想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确切身份,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正常。

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定,经过今晚这些刺激,他真的已经好了呢?

“告诉我,如果你知道今晚跟你在一起的是紫绪而不是伟雄,你会不会也这样正常?”

她这句话刚说出,就发现他有些变化了。

“行了,行了,就当我这句话没说。今晚,我可不想闹出点什么事来。”

伊藤忍想到她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训练计划的一部分,心下释然,很快又恢复过来。

这以后,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伊藤忍和上官紫绪心中都非常愉快。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将整个晚上的欢快气氛全都破坏了的话,这可以说是伊藤忍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那件事发生在舞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当时,正是一曲终了,大家纷纷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场上有点乱,就在这时,有一个服务生走到了上官紫绪的面前,毕恭毕敬的对她说:“上官小姐,有你的电话。”

上官紫绪当时楞了一下,不知道有谁会将电话打到这里来找她,按她的理解,除了伊藤忍,根本就不应该有相熟的人知道她在这里,但是,她也不是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南宫烈是有特异功能的,而且,他也正在来东京的途中,说不定他已经到了,电话有可能是他打来的。

伊藤忍见她准备去接电话,便要跟她一起去。

上官紫绪担心电话是南宫烈打来的,有伊藤忍在旁边,不太好说话,便对他说:“你等在这里,我去一去就来。”

伊藤忍听了这句,想到这个电话可能是上官紫绪或者是上官伟雄打来了,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他们可能是商量训练计划的事,有自己在旁边不太好说话,便没有坚持。

一支舞曲完了,上官紫绪还没有回来,伊藤忍心中有些急了,便出去转了一下,却没有见到上官紫绪的影子。他问一名服务生,电话在哪里,那名服务生以为他要打电话,便将他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的确有一台电话,却没有上官紫绪。他想,她可能打完电话去了洗手间,马上就回到舞厅的,自己还是回去等吧。

又坐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她回来,他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龚季云在这时走过来,问他:“紫绪呢?你们不在一起吗?”

他原以为季云又想使什么鬼主意,便不想告诉他,后来见他也是一脸的焦急,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更浓了,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糟糕。”季云叫了一声,便向外面跑去。

伊藤忍跟了过去,喊着问他:“怎么回事?”

龚季云边向外面跑边对他说:“烈在电话中告诉我,说紫绪在这里,而且,她可能有麻烦,让我小心点,我真是太大意了。”

伊藤忍一听,心中大气,这家伙,上次南宫云缨在台北有麻烦,是上官紫绪通知他的,也是因为他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这次,又是他这里出了问题。如果刚才见面时,他将这话告诉了自己,自己早加防范的话,哪会有这样的事?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紧跑几步,追上龚季云,一把将他的领口抓住,一拳便打了过去。

“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还是便宜你了,我应该杀了你,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你给了我说话的机会吗?”龚季云从地上爬起来,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们还是快点搞清楚吧。”

两个人于是分头行动,龚季云去门口询问门卫,伊藤忍则在庭院中寻找。

伊藤忍并没有找到上官紫绪,却在草坪上找到了那名喊她去接电话的服务生,那名服务生已经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伊藤忍意识到上官紫绪一定出了事,而且,这个服务生应该知道真相,便将他带到明亮处,交待给人看着,他又去院中寻找可能得到的线索,同时,用手提电话通知了靖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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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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