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楚平突然了解这个道理,也了解到武学的真理,每一种招式都是至美的,人之所以看出缺点,并不是招式的缺点,而是人的缺点,招发之所以却敌,这个目的一定可以达到的,然而所以畏惧对方乘虚而入,多少犹予掩盖,才把招式的威力威弱,而这虚,却是人的!

想能了这点,楚平的兴趣提高了,拳势一变,把自己所知的一些精招都施展出来,也是全力全心,都放在攻击上,完全放弃了防御,学着老僧的战法!

这个改变,使得优劣之势立变,占尽了上风的老僧开始完全处于劣势了,他捣出一拳,楚平不加理会,反踢出一脚,老僧估计看自己的拳势未达,对方的腿劲已至,逼得自动撤招躲开,由计动变了被动。

楚平一看得手,精神陡长,把自己所知道的攻式拼除了守势,全力用抢攻上,把老僧逼得连连退后,怒吼不已,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他也火了,怪叫一声双拳张开欲抱,不管楚平的招式,似乎破存心想用这一抱之势跟楚平拼命了,但是没有等他付之行动,远处已传来一声清叱:“智光,住手,请客人进来!”

原来这老僧叫智光,他对那一声清叱十分畏惧,闻言立刻停止了行动,敞开了门户,听任楚平攻进来。

楚平也没有伤人之意,见好即收,拳头已经抵上了智光的衣服,及时收回了招式道:

“说话的是尊师灵法上人?”

智光点点头却又恨声道:“不错!你坑了他一次不够,又想坑他第二次,目的也达到了”

楚平奇道:“在下从未拜诣过令师,这坑陷之说,不知大师是据何而言”

智光怒道:“你自己明白,还要装糊涂!”

远远的叱声又至:“智光,不得如此,这是为师自己的疏忽,与人无尤,请客人进来!”

智光无可奈何,转身在前引路,楚平在后跟着,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所茅舍前面,那是一间通敞的草堂,一个清瘦的老增,年纪似乎比智光还轻,盘坐在草堂中央,面前放着一个棋杆,草堂地下是铺着光洁无尘的木板,智光到了门口,想到自己一身泥污,不敢靠近,那老僧也不理他,朝楚平点点头道:“请进来!坐!下棋!”

只有六个字,楚平似为他言中之威严所惧,也不说任何话,脱了靴子进去,在棋抨的另一端坐睛看着抨上的棋局!

老僧不问楚平的姓名,似乎早已知道了似的,只自报了名号:“老钠广法,施主对棋道如何!”

楚平道:“略知一二,只是未经深研!”

老僧点头道:“这样子最好,此道不可深入,盖易致人入迷耳,但是若能略加涉猎,则颇有助于思索,适合以发人深省,即以眼前的这一局棋而言,老钠足足思索了七天七夜才悟出一丝真理!”

楚平朝棋抨看了一眼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一局妙棋,一定要下到最后一子,才能分出结果来”

广法上人看了楚平一眼笑道:“老钠费了七天七夜的思索,才研出这一局棋,施主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平微笑道:“上人要一人走两边的棋,每着一子,就要易地而处,跟自己过不会,找自己的麻烦,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老费时间,在下却是顺着上人已经布下的局来观察,因为黑白双方都是上人自己,不但功力悉敌,而且因为上人是自己杀自己,攻守双方所设的迷局、陷井以及进攻的企图,完全是照然若揭,用不着去费精神,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结果了!”

广法上人连连点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施主能迅速地看出这个道理,足见奕道很精,绝非如施主自己所说的略知一二了,那倒是省了老纳许多事,再请施主看看这局棋,最后的胜负难属?”

楚平笑道:“上人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何必还要我来说呢?”

广法上人道:“不!这关系很重要,施主一定要说出来,老钠才可以把全局的关键告诉给施主听!”

楚平道:“上人,在下因事来诣,不是来下棋的”

“施主!别心急,当我们研究完这一局棋后,凡施主所悬望的问题,老钠都可以给施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请施主务必回答这个问题!”

楚平道:“上人可知道我要提的是什么问题吗?”

“也许不完全知道,但是施主要从老钠这儿得到的解答,在讨论完这局棋后,老钠立刻就作解答!”

楚平道:“黑棋胜,而且是中局胜!”

广法上人哦了一声才道:“施主!你看清楚了没有,谁都看得出白子已经大占优势,把黑子团团围住了,施主怎么会说是黑棋能获胜呢?”

楚平微笑道:“假如是谁都看能出的胜负之分,上人敢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心血来设下这局棋了!”

广法上人点点头道:“从棋面上看,黑子全无胜算,施主怎么会说是黑子能中局胜?”

楚平手指一声棋面道:“白子在这上面占尽了优势,把黑子围得很苦,看来似乎已经完全陷入绝地,只要稍微懂得下棋的人,都会放弃了,但黑子却一直拼下去,直到边上为止,才奠定了胜负之机,起死而回生!”

“哦!黑子是如何起死回生呢?”

“关键在此,这是一局让子赛,黑子先布四子,那是固定的位置,白方为了取巧,偷偷地拿了一颗黑子,但是拿得太笨,偏偏就拿掉了一颗先授的棋子,双方拼缠到边上,无路再退了,清点棋面的时候,很容易就把这个弊端找了出来,补回这一子时,黑子的一条长龙就一气相连,而且多了一具活眼,使得白子在这一串地方全军皆墨。”

“施主的确高明,偷掉这一子时,的确很不容易发现,因为这一子是预先就放好的,黑方很本就没有这位置思索过,只可惜棋抨太小,纵横都只有十八格,如果多出一格,就查不出这个定位了,所以一子偷得可以说很高明,也可以说笨到了极点,施主以为然否?”

楚平一笑道:“不错,是很笨。”

广法上人轻叹道:“世事如着棋,白子穷移这一子后,驰骋全局,顾盼自华,只是棋局过么大,得意不到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的,现白子的气势万钧,处处着人先鞭,只要不存心占这个便宜,稍作收剑,在那里随便连上一子,就能把这条长龙救活了,仍然占着优势!”

楚平笑笑道:“上人说得是,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局中人是想不到的!”

广法上人道:“秤上风云变幻无常,只是争来争去,却脱不出这方寸之地,胜能如何,败又如何?”

楚平看看灵法上人笑道:“上人看得很开!”

广法上人叹道:“老钠经过多年之闭关,总算悟出一点道理,所以看得很开了,把这颗输掉的子补上也吧!”

“但有的人不肯善罢的,比如说,这盘棋并无棋蓝,只要白子偷子不被当场抓到,尽事不认帐的,此其一,让子对弃是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形下以行对齐而示公平的,持黑子的一方如果不肯承认棋力不好,就没有投子这回事,自然也不能补回这一子,如果承认了,则强弱之势已定,争这一局胜负又有什么用?”

广法上人脸色变了一变,沉思良久,才道:“施主说得也是,看来事情并没有解决!”

楚平道:“是的,黑子最好的办法,莫如也设法从秤上偷掉一颗白子以技回敌势!”

广法上人道:“请施主屈居一日,老钠再想想!”

他起身走了,这一天楚平没见到他,晚上楚平睡在客房中,夜深梦酣,窗子悄悄的开了,探进一个小和尚来。

小和尚长得很清秀,唇红齿白,十分好看,只是行动有点鬼祟,这正是日间在成持院外用蜂巢暗算楚平,被朱若兰用飞刀击伤的那个小和尚。

刀伤在股上,所以他的行动多少还有点不便,但是还不影响他的轻巧灵捷,不但推开窗子时没有声音,而且爬进屋子时也轻巧得全无声息。

他走到楚平的榻前,楚平仍是在熟睡中,他的手举了起来。似乎要发出什么暗器或兵刃之类的东西,但是他的目光落在楚平的脸上,看见那张英俊、潇洒、坦诚无伪而又充满了智慧的脸,不禁呆了一呆,举起了手又落了下来,轻轻地摇摇头,最后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旅开瓶盖,倒出一点红色的药粉,轻轻地向楚平弹了过去,自己却退向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度走向楚平,这时他不再放松脚步,故意落得很重,但楚平全无知觉,一直等他走以床前,楚平都是蒙然未觉。

他才道:“楚平。我本该杀了你的,但是想到这么一个人,死了实在太可惜,而且我也不愿让世间留下七个寡妇,更不愿惹下七个满心怨毒的女人,因为女人的仇意太强烈了,尤其是你那七个妻子,个个都有一身的好武功,她们若是畜意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我只是一个人,已经能把少林寺闹得天翻地覆,你那七个老婆助有一起还得了,因此我留下你一命,但是七宝奇珠,我却是一定要的,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这不像是个出家的口气,但是楚平却听不见。他是在楚平脱在旁边的衣服上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又改向悬在一边跟剑挂在一起的草囊伸手搜去了”

也没有找到,最后他得要向楚平身上摸索时,似乎为这一顿,最后仍然探手在楚的腰间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条绸带缝成的带子,上面有着七个小夹层。

他打开夹层一看,在每个小方格里取出了一粒粒晶晶夺目,光辉灿烂的珠子,他的眼中立刻闪出了光彩,把每颗珠子都-一检视过后,才放心地拿出了一个小口袋,找开口袋,里面也有七颗珠子,形状与楚平身边搜出的七宝奇珠完全相同,色泽也相似,只是光辉不好。

他把自己口袋中的七颗珠子都塞入了腰带的夹层,把取出的珠子放入口袋,收在怀中,然后拿起那条带子,为楚平系好了,轻轻地拍了一下楚平的脸,才轻轻地跳出窗子。

正待向前走去,那知后面风声微动,却是楚平持剑追了出来,不禁一呆,因为他先前所弹的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任何人闻上了都会昏迷四个时辰以上,楚平分明已经被迷昏去了,怎么又会这么快醒过来呢?

楚平微微一笑道:恭喜夫人,黄泉返归,不知道尊夫文若虚先生是事伴你一起归来了”

小和尚不禁一震道:“你说什么?”

楚平傻傻地道:“文夫人,你自称蝙蝠夫人,但是你真正身份恐怕你为千里观音吧!”

小和尚又是一震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个出家人!”

“我绝不会认错的,那天尊夫在京郊十里长亭外偷我的马匹,恰好是三大邪神为我送行,谈到世间最有名的十三邪,物放已有六人,余下七人中有一个是家岳九龙叟,另一个是先父故人长乐仙子,加上三大邪神是五个,尊夫妙手空空算是一个,只有一个千里观音化身于百,从无人识得,楚某正在遗憾,那知竟是夫人,幸未失之交臂,这下子总算把七位邪神都认识了!”

小和尚顿了一顿道:“好!楚平,我实在佩服你,我这付形相与蝙蝠夫人全无相似之处,你怎么会认出来的?”

楚平道:“本来我是认不出的,可是你露的破绽很多,首先是你不该又算计我的马匹,那是老一套的手法,但是除了你们夫妇外,没人会想用这个方法,那时我已经怀疑你们夫妇都没有死。”

“你知道我们是假死的?”

“是的,因为你们死得太勉强,一个心心念念想登上武林盟主宝座的人,绝不会轻生,我为父们归葬时,发现那两具棺木质料平平,而墓穴经营却十分华美,已经断定你们是假死的,但我只以为你们是借此隐身,所以未加理会,那知道在少林你们又一次算计我的马匹,我才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仍是在打七宝奇珠的主意了。”

“这只是揣测之词,不足为凭!”

“不错,但是你第一次诱我进入少林戒持院的圣关,第二次用蜂巢暗袭不成逃亡,所以用身法与蝙蝠夫人一般无二,这使我确定是你了!”

小和尚没话说了,楚平道:“你的易容术虽然高明,但是乔扮和尚却不灵,因为小和尚是个男人,女人扮来总有不伦不类感,再者,拙荆曾经割下你一片袈裟,我闻闻市上竟有脂粉香味,更确定你这个小和尚是女子,只是不知道灵法大师为什么要掩护你……”

小和尚冷笑道:“楚平,不管你多神气,七宝奇珠已经到了我的手里,其他那些问题你也不必问了”

楚平道:“灵法上人乃有为高僧,你别害他!”

小和尚笑道:“说的是,我得赶快走!”

双手一振,飘身而起,身形轻灵,但是楚平这次却不让她溜走了,尾随直追,她逃出没有几步,朱若兰忽地由一棵树上纵起,双刀如电凌空把她逼落,两人夹攻她。

蝙蝠夫人见无法逃走,欲气落地收道:“楚平,我不过是要你的七宝奇珠而已,你别逼人太甚!”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七宝奇珠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甘心被你强行取去,我已经饶过你们夫妇一次,你们却阴魂不散,一再纠缠,而你用心尤为可居,居然诱我们夫妇二人进入少林圣关,如果不是我知道其禁制,强行破关而出,岂不是要与少林冲突了起来。”

“少林寺那些和尚怎么挡得住你们夫妇刀合并,罗汉大阵还不是轻易就被你们破了,智凡那秃贼是少林武功最高的一个,内力修为也不会强于你,根本拦不住你,是你上了他的当,跟他比什么隔山打牛的气功,他终日静坐,最擅长于此,你自然强不过他,我不是暗中出手帮你的忙吗?否则那老秃儿怎会服输?”

朱若兰怒道:“胡说,你用蜂巢暗算我丈夫,分明是想叫那些野蜂扰乱他运气而落败,叫我们闭关圣地”

蝙蝠夫人笑笑道:“那也是很好呀,楚平有七个妻子,不能专爱你一个,我这样一来,至少给你们两人幽居独处半年。的时间,你该感谢我才对!”

朱若兰沉声道:“楚平虽然有那么多妻子,但他娶我们不是为了男女之恋,我们嫁他也不是为了男女之恋,是感于如意坊侠义济世之风,献身为楚家人,以能参与此一伟大的救世任务,我们姐妹七人,没有一个有私心的!”

蝙蝠夫人冷笑道:“算了,你们别说了,假如楚平是个丑八怪,你们也肯为了加入如意坊而下嫁他的。”

朱若兰道:“那也许不好,但楚平并不是世上最英俊的男人,至少我们不是为了他的英俊而嫁他的。”

她这样老实地承认,倒使蝙蝠夫人没有话说了,她看看楚平与朱若兰前后相阻,脱身不易,乃冷笑一声道:“反正七宝奇珠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你们还想如何?”

楚平道:“夫人,我既然认出了你的身份,却不加提防,明知你会入夜前来偷取,故作不知,让你得了手,一直到你出了屋子我才追出来;就是要让你满足一下,七宝奇珠你已经得到了,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蝙蝠夫人冷笑道:“那有这么容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你明明是被我迷昏了。”

楚平道:“梦甜的时郊是四个时辰,我却在你出门的时候就跟到了,岂是受迷之状,夫人,我不但让你得手以满足你的心意,甚至希望在广法上人那儿,也代你们承担了盗经之责,对你们夫妇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不能见好即收,把七宝奇珠交还”

蝙蝠夫人道:“没这么容易,东西到了我的手里除了杀死我,你们别想再取回去,而你们却杀不了我的!”

楚平脸色一沉道:“夫人,楚某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定要如此执着,楚某就不客气了!”

蝙蝠夫人笑道:“楚平!我知道你的剑法了得,但是比我父亲还要差一点,在我父亲的眼里,他能让你杀死我吗?而且盗经之罪,非同小可,我父亲为此而被逐离少林,一定拿你的首级连同失经一并交代!”

朱若兰一怔道:“你父亲,你父亲是谁?”

楚平道:“自然是少林前任藏经楼主持广法上人,少林藏经乃少林一百零八种秘复真诠的收藏地,戒备何等严密,如果不是有人循私暗助,他们怎么得手,把少林视为内典至宝的易筋真经盗去,若非念及父女之情,上人乃一代高僧,怎会对她如此包庇纵容!”

蝙蝠夫人冷笑道:“楚平,你居然识出了我的身世之秘,我父亲就更不会放过你了!”

楚平汉声道:“你自己故意说出你与广法上人的关系,就是逼他来杀我灭口,何必还假惺惺呢?”

蝙蝠夫人冷笑道:“楚平,你真聪明,只是你非死不可了,除非你能胜过我父亲手中那支剑,但是我知道你绝无此可能,爹,是你现身的时候了,你还躲着干么?”

一声沉重的叹息,由乱树丛中转出一个老僧,祥和的脸上却布满了忧愁,朝蝙蝠夫人历瞪了了一眼道:“孽障,我这一生清修,全给你毁了!”

蝙蝠夫人笑道:“爹!你若真是持戒清修,又怎么会有孽障。如果你不负情于我娘,怎会循私帮我取得筋真经,本来我跟你约好的,得经之后不再来找你的,可是你也不该存私心,把易筋真经最重要的一页心法给撕下,害得我们白费了许多事,只能练得一点粗浅的入门功夫,我当然要来找你呀!现在我把易筋真经还给你,还给了找了个够身份的人来顶罪!”

广法上人一叹:“孽障,易筋真经乃少林木传之法典,非本门弟子,怎可参习,我当然要把最重要的一篇留下,而且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夫妇两人都是不是心静性定之人,妄行参习那种乘法,必会走火入魔自焚……”

蝙蝠夫人笑道:“我后来也知道了,所以又送了回来,但现在这个事,你却要管到底,我们要走了!”

广法上人怒道:“滚,滚得远远的!”

蝙蝠夫人一笑,闪身而去,楚平举刻相拦道:“把七宝奇珠留下再走。”

广法上人轻轻挥剑,架住了楚平的长剑道:“楚施主,老袖对贤仇丽,只有抱歉二字,孽障你还不快滚。”

他的剑限定了楚平,缠得楚平无法分身,蝙蝠夫人一笑而去,朱若兰要追,也被广法上人挥出一股拳风挡住了。

朱若兰连冲几次,都被广法上人拳上的劲风通住,眼看着蝙蝠夫人闪入一条小径去远了。

朱若兰不禁怒道:“上人,你乃是一代高僧,坚守自盗已不该,现在居然帮助一个贼人偷盗,你修的什么行?”

广法上人脸色又是一变,但仍是忍住了叹道:“女施主,老纳实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万裕见谅!”

朱若兰道:“你的若衷就是因为你女儿要取易筋经,你放弃了职守给了她,你女儿又要我们的七宝奇珠,你也帮助她输到手,你是个出家人,本不该有这些儿女私情,但是那是你的私事,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你帮你的女儿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不可以不管!”

广法上人道:“老钠自知此举确是不当,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侮亦无益,听凭女施主责骂便是!”

他的语气充满了仟悔,但他的神根却很坚决,守住那条路,不肯让两个人过去。

楚平用眼色止住了朱若兰的洁问,然后向广法上人道:“上人!他真是你的女儿?”

“是的,老钠一生中就做了这么一件错事!”

“少林有职事的高僧都是自幼出家的,上人与她的年龄至少也差不了三十岁。”

“不错,她今年四十五岁了,足足小了老钠三十岁,但是也是在十五年前,她上少林寺来盗经时,被老纳所执,才知道有此一女!”

“上人既然在十五年前才知道有亲人在世,可见他出世时,上人并不知,何以能确定她是上人的骨肉呢?”

“那是因为她的面貌酷肖乃母,而且她身边带着他母亲的表记,绝不会错的,而且她是受乃母所嘱来盗经,携有乃母的遗书为证,老油只有让她把经书盗走了。”

朱若兰道:“上人生她的时候已有三十一岁了,而且已是少林极具身份的门人,为何还会……”

广法上人苦笑道:“那时老钠奉下山办一件大事……”

楚平神色一动适:“四十五年前,武林中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少林掌门人悟元大师参与武林大会,在赴会途中经过万封山庄,与万封山庄的主人花无忌因误会而冲突,被花无忌使用机关与阵图之学困了两天,后来听说有一位少林弟子破了万剑山庄,那就是上人了?”

广法上人脸色又是一变道:“此事极少有人知道,施主是如何得知的?”

楚平一笑道:“如意坊楚家封武林中的掌故都很清楚,只是极少对人道及而已!”

“施主既然知道,老纳也不必隐瞒,老钠闻知掌门师尊被陷,因为老纳曾经习过阵图之学,乃携剑往闯,便是老纳所习只是一点皮毛,比花无忌差了很多,也被陷在里面,那次冲突之生,实是少林理屈,花无忌要把先师传交武林大会处置,如此一来,少林声誉立毁,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向她情商,花无忌中年未嫁,要求老钠还俗入赘,老钠为了门户声誉只得同意了,只是求她不得宣扬此事,她也答应了!于是她释放了先师,关闭万剑山庄,但是老钠却在成婚一个月,因为不习惯俗家的生活,跟她发生了口角,决袭而去!”

“她难道就算了吗?”

“她倒是很明情理,只是在一年后找到了少林,向先师探问老钠行踪,老钠回到山中,不想再跟他重续姻缘,乃请求自闭于圣关,除了老纳自愿,谁也无法叫老钠出关的,她没有办法了,乃在山下结庐以居,就是这个地方,苦守老袖出关后,再向老钠陪罪,以期重圆,但是老纳却一直不肯出关,如是十年,她终于去世了,老钠才出关来!”

朱若兰道:“只是为了几句口角,上人居然舍却夫妇的情份于不顾,也算是忍入了!”

广法上人叹道:“老钠自幼出家,本是人清净的性情,无法与俗人相处,是被她协迫以居关的!”

“既然成了亲,就不该舍她于不顾!”

“老钠与她成了亲,并没有骗她,婚后夫妻反目批离,乃属私事,老钠进入圣关,仍是俗家弟装束,是出关后再度被发出家的,佛门讲究的是个缘字,老钠与她缘尽于此,何况她死后是老纳为她料理善后,以老钠俗家姓氏为葬,那已经尽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于理无亏!”

楚平倒是不能再说什么,花无忌以要协的手段,强迫一个出家人还俗成婚,本身犯错误,婚后成变,也是意料中事,广法上人果然是以俗装入关,一直等她身故后再重返师门出家,的确是于理无亏!”

“老纳虽然是为了门户还俗,但毕竟是有违佛门之戒,所以出关后,虽然先师遗言要老钠继任掌门,老钠仍自行引退,居藏楼住持之职,将掌门一职交给师侄智圆接任,那知十五前,又来了个女子入楼盗取易筋经为老钠所执,她却出示花无忌的遗书,要协老纳,说如果不将易筋经交给她,即将公布少林往事-…‘”

朱若兰道:“过往的不谈,但上人却不该再助她把我们引来此处,使她再盗七宝奇珠,一念之差,后悔莫及!”

广法上人道:“女施主,你这话怎么说?”

朱若兰笑道:“上人阻我们以便令媛逃走,但少林的人却不会放过她的,上人到前面去看看即知!”

广法脸色微变,抽揣就走,来到路口上,却见蝙蝠夫人已经换回俗家装束,跟文若虚困在僧人中间。

这两口子武功虽然了得,但是待戒院中的执事僧都是少林的武功高手,所以他们虽然尽力冲突,仍是难以突围,广法上人来到之后,沉声喝道:“智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破禁来到我这文殊禅院。”

智凡合什道:“师叔,请原谅,弟子是来追查盗经的事件的,这是弟子的职责。”

广法上人怒道:“本座离开少林时就曾宣布过,本座必有会将失经送回,而且也保证过绝不让易筋真经功夫流失在外,掌门人敢答应过我,在本座有生之年,少林本身绝不从事追索失经的行动。”

智凡穆然道:“师叔请谅鉴,掌门人的口论能及于少林其他各院弟子,唯独戒持院地位超然独立的,在少林的时候,可以不受令论的约束,甚至于掌门人本身在错误时,戒持院中执事弟子同样可以施予惩戒!”

厂法上人愤然道:“好!你既然提出寺规来压我,本座也以寺规来对话,戒持院种内超然在上,对外呢?你们是否可以代表整个少林,超乎掌门人之上”

智凡道:“戒持院的权限仅对内,不及外务!”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便不该前来,这文殊禅院所有属地,乃是少林对外所立规约,尔等理应遵守!”

智凡道:“弟子并未违约,这已是道路,不在文殊神院的范畴之内,故而弟子自己追查到盗经主犯而加擒拿……”

广法上人道:“你知道他们他们是盗经主犯吗?”

智凡道:“弟子亲耳听见师叔在口述的”

广法上人冷笑道:“本座是在里面说这话的,而有本座只对楚施主伉丽说过一次,从未告诉过别人,你如若听见本座亲口叙述,就是你违论背,私入了文殊禅院!”

智凡顿了一顿道:“弟子领责,而且弟子不敢打诙言,确曾私入文诛院过,但师叔已非少林门下,即或弟子有错,师叔也必须到本院去告弟子,弟子必会领责!”

广法上人道:“我不必去告你,我只是根据规约,着令你们放下兵器,否则本座就以擅入禁地,格杀勿论!”

智凡道:“师叔,这儿已是道路,不是文殊院!”

“这是文殊院自辟的道路,而且文殊院是私人禅院!”

“少室乃十方名山,纵属私产,仅限于院墙之内,墙外道路,不禁行人游客通行登临!”

广法上人冷笑道:“不错,那蝗骤十方游人而言是,但对少林门人,禁上进入本院五十丈之内,这个你总该记得!”

智凡为之语洁,广法上人道:“你再叫他们放下兵器,本座就要依约出手搏杀了!”

他提剑走上几步,智凡一叹道:“弟子们不敢与师叔相搏,师弟们,放下剑来,不得再阻拦那二人!”

群僧放下了剑器,退过一边,文若虚与蝙蝠夫人赶快离开了,朱若兰还要追,广法上人道:“女施主,逼急了,你们还有一匹骏马陷在本院,只要你追上去,老纳立刻就毁了那匹马,老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无可顾虑了!”

朱若兰只得止步道:“上人,我们迟早都要追回七宝奇珠,也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

广法上人轻声叹道:“老钠只管眼前的事,以后如何,才钠也管不到了,多谢女施主赐予薄面!”

他这么一客气,朱若兰倒是不能再作坚持了,只有默默看看楚平,楚平却朝她笑笑,示意不必急!”

广法上人脸色惨然地取出一个布包道:“这是易筋心法要议,其余的部分在楚施主那儿,你已经听见我的话,想必知道详情,缺了这两页心法,那些易筋经文并没有多大用处,最多只能练练气而已,我说不使少林技艺流出在外,这一点总算做到了。”

智凡接过布包,然后道:“师叔,虽然你将经文追回,也保存了少林技艺,但无可否认,你有过失。”

厂法上人道:“本座知道,对于私释盗经之人,疏忽职守,容人盗去易筋真经之事,本座认罪,但是你已尽知内情,当知我是不得已。”

智凡道:“师叔,请恕弟子放肆,你的罪名不止此一条,你当初未得掌门师祖同意,擅自还俗就婚,就犯了不守清戒之大罪,而且那是最大的一条,至后来失经等等,倒是小者,不足以为论了。”

广法上人一怔道:“你知道我那时是不得已,掌门人被困,这消息传之武林,对我少林的颜面朋在关系。”

智凡合什道:“师叔!这不是理由,如果闯入万剑堡是屈在少林,则悟元师祖有罪,师叔责任不是屈已以全颜面,而是应将此事立即归报各院长老议决后,另立掌门人,师叔私自允婚俗家,虽是动机在保全门户令誉,但此事不可法,弟子当归告各院长老,另行鞠讯,追废悟元祖师掌门人之名号,现任掌门师兄,知情回护,欺瞒全寺弟子,也当另行议处,请师叔上山去,解决此事!”

广法上人道:“为我一人之事,加祸先后两代掌门,我既已被逐,不再返回门户了,决定自焚以承一切罪过!”

智凡口宣怫号,广法上人却抱了大堆的干柴来,搭成一个架子自己点上了火,然后跃身其上合什盘坐,火势渐高,将他包了起来。

那些戒持院弟子们是合什在旁边口宣佛号,眼看着!”法上人的身子烧成了一团焦炭,朱若兰看了心有不忍地道:“这些出家人口说以慈悲为怀,心却残忍得紧。”

智凡道:“女施主,慈悲为怀,乃以渡纪人,持戒森严,乃以律已,少林下仅为禅门三宝弟子,且为武林一大宗派,尤须律身谨严,一点过错都不能犯。”

广法上人脸色一变,终于一叹道:“智凡,我以为自己做对了,听你一说才知道,错得厉害了!”

智凡道:“姑息足以养奸,今日之果,俱皆或日之因!”

朱若兰苦笑道:“这么说出家人苦得很”

智凡道:“吾佛祖于菩提树下证道,仅悟澈生死轮回之道,待其舍身以饲虎后,诸天菩萨下降迎接,乃成佛,济世渡人,必得于苦中求之,然则吾等佛门弟子所修者为心志,所积者为功德,视渡济世为至大之乐事,故人间所视为苦者,正吾等所视为乐。

他谈吐时神情肃穆,完全是一派高僧的气度,朱若兰心中很是敬佩。但是她天生有种不服气的性格,忍不住又想抬扛了:“大师主持戒持院,只不离少室一步,又何得人世去浪漫世渡人呢?”

智凡大师微微一笑道:“举凡少林弟子行一善事,即老钠行一善事,积一功德,即老钠之功德!”

“大师此言何解?”

智凡更为肃然地道:“僧人渡世,视人世之苦为乐,是要有极深之律己工夫,律己首重持戒,老纳主持本院,执法秉公,一丝不苟,即掌门之尊,如违寺规,老钠仍然施以惩诫,法无偏私,斯法乃尊,老钠执掌本院以来,从未行过一件编私之事,也从未放过一名违法之弟子,使我少林弟子,兢兢业业,不敢有些微越轨之举,人人谨行于事善之途,是故老钠虽不直接做过一件善事,而所积之功德,并不逊于任何一人!”

他说得毫不谦虚,朱若兰道:“大师,令师叔的事你办得不够公正,他一动手,你们就退后放过那两个人!”

智凡道:“我们本来就没有拦那两个人的必要,文殊院既非本刹之园林,敝师叔亦非少林之门人了,人家骨肉团聚,老钠主要是追查失经,失经既得,老袖自然没有理由再留难他人!”

“但文若虚夫妇才是盗经的人!”

“不!易筋经保藏至严,若非师叔循么外人绝难得手盗走,故盗经之人,实为敝师叔才对,而世护之人,实造因干敝师祖上悟元,故而老钠提出质询!”

楚平叹道:“广法上人实万不得已,他已经情愿以一死以承担罪过;大师是否还要追究下去呢?”

“当然,种因得果,佛门弟子持戒,善果应与人共享,罪果则非一死可解,亦非他们能代者,师叔之所以着重于少林门户名誉,却忽略于介绍门弟子之责守,是舍本而求末,着相而坠于魔障,老钠先前不明究果,无以为惩,今日明白内情后,自当秉公处理,即本门现任掌门亦责无旁贷,明年四月,各大宗派将齐集本门达摩上院,召开武林大会,斯时本门当众宣布此事,老钠将遣专人致送请柬给施主,期以前来作证!”

楚平道:“在下行踪无定,而且如意坊的祖规也不允许参加此等集会,因为寒家祖训为除恶扬善,不揭人隐私,请大师谅解,在下恐难赴约!”

智儿道:“施主如此说,老纳不敢勉强,那只有设法将文若虚夫妇二人生擒,在会场上作证了!”

楚平道:“大师知道他们的落脚处吗?”

智凡道:“老钠为恐无法拦住他们,在此院四周道上都另设有埋伏,凡由此处出去的人,都要加以跟踪,因此不管他们逃到那儿去,老油总会知道的!”

楚平想了一下道:“大师,这是贵寺所失的经本,失经内情,大师已知,应可相信在下只是送还经文而来!”

说完递过一个薄纸包,智凡接过看了道:“多谢施主,关于施主所失之七宝奇珠,老钠也有一定会追回奉上!”

“那倒不敢当了,在下的事不敢有劳,倒是另外有件事,烦请大师代劳,就是另外有几家的武功秘籍,都是文若虚夫妇盗取而来的,本是托在下归还,为恐引起误会,也请大师代为在武林会上致还吧!少林如果说内情,相信大家都不会另生枝节了。”

智凡道:“老钠应得尽力,施主尚有何吩咐?”

楚平道:“七宝奇珠是在我身上拿走的,我要自己去取回来,大师如果肯帮忙,就请转告那些追踪的弟子,将那二人的下落告知。

“这是应该的,施主并未受那妇人的迷香所学,完全是为了帮助本寺探悉真相,才放意任其得手,本寺理应尽力帮施主追回失物的,请施主等到下处稍坐,两个时辰后,必有回场,如果他们落脚无定,至少也可以知道他们所走的方向,以为追踪的线索。”

楚平道:“在下多等一会儿好了,在下此来尚有妻小,都栖在登封城内吉安客栈,大师有了确讯再告诉我吧。”

他与朱若兰回到了登封,跟大家相见谈到此行结果,大家呼嘘不已,将晚时,少林派人来了,而且牵回了楚平的瘦龙,以及智凡一封秘函。

函中只是寥寥几个字,“嵩山之险,少室之巅,五虎领上,山庄凌云!”

楚平一看就明白了,把那些秘函交给了来人,然后大家一起策马再度入山,果然发现有一栋精美的山庄,在白云撩绕之中,果有凌云之势。

楚平看了看山庄的气派后,不禁叹道:“这两个人真会享福,居然隐居在这深山中建下这么大的在院。”

陆华却笑道:“小弟送那下书的人出去后,曾经略略地探询了一下,这山庄纵然无名,却是大大有名的人居住在内,而且也不算是隐居在深山之中。”

楚平哦了一声道:“陆兄对这儿很清楚吗?”

“小弟在冷剑堡时,剑兄弟为业务之故,对天下各大名家俱都十分注意,尤其是一些隐逸多年的武林世家,更要留心,以免接到生意时不清楚内清而遭致意外之损失。所以那送信的少林弟子告诉我们说那是两夫妇投止在凌云山庄时,他虽然没说明凌云山庄内是些什么人,但小弟却知道是六十年前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术名家南宫望的隐庐,而且是五虎领在嵩山之险,却非登封县境,乃江水通密县的要道捷径,我们是从登封插过去,取适山径,看不见大路,但凌云山庄下有五虎镇,是个很热闹的门集!”

楚乎笑道:“还是陆兄细心,兄弟以为对天下道路有九分仅已了解在胸,却不知道还有这条路可能。”

陆华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但是见到楚兄两胆往探测那文若虚的行动,都遭遇到意外的因扰,虽然没有损失,但由此可知这两口子狡猾异常,不可不小心一点,是以问得详细一点!”

楚平想想道:“南宫望虎号天下第一剑,我是知道的,此老剑法无敌而且怀少林略有渊源,不过他却跟少林一直格格不久,专与少林过不去,不知道何故?”

陆华道:“是的,他的祖父南宫沐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却因为违背了师规戒,与武林中声名狼藉之女魔水凌云交往,被逐出了门墙,而且还废除了武功,点残了双腿,但水凌云对南吕沐却是一往情深,南宫沐残后,她毅下嫁。

夫妇二人隐居在五虎领,建造了凌云山庄,钻研剑术,南宫望的父亲不幸夭于英年,老夫妇俩又全心培植这个孙儿,南宫望二十四岁行道于江湖即一鸣惊人,以一手流水行云剑冠绝一时,人家知道他的身世,说他的剑法源出于少林,他一气之下,在少林寺前设剑擂六十日,连续击败少林剑手九十八人之多,直到少林无人就战,他才收擂,说他的祖父南官沐为少林逐徒,他这个做孙子的在少林寺前设擂,打退少林,以证明他的武功得自,与少林毫无关连,以僻谣传,如果今后再有人说出那句剑是出自少林,他就要割掉那人的舌头了!”

楚平道:“还不过份了一点吗?”

陆华道:“这也雅了,少林以历史悠久,誉满武林,行事也不免较狂一点,南宫沐与水凌云交往,乃属私人行为,师门硬加干扰,水凌云只是行为刚烈一点,一连嫁了四个丈夫.都是因为难以相处而告优离。

因为她的那些丈夫都看中了她的美色与财产才花言巧语地哄得她动心下嫁,娶了她之后,拿着她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一份而反目,如是者四易其人,最后认识了南宫沐两心相许,少林却为流言所惑,张令他与水凌云断绝往来,南宫沐不肯,少林逐出门户就罢了,还追回武功,废了他的双腿,做得太决裂了一点,水凌云没有嫌南宫沐残废而下嫁,成婚后五十年,夫妇二人相敬如宾,没有一点逾越的行为,少林才没有话说了,南宫望出道江湖,建下了侠誉之后,少林门下又对外传言说是他的剑法出自少林,南宫望自然不能忍这口气。

少林既然逐出了他的祖父,追回了武功,凭什么又说这种话呢。”

楚平道:“我生也晚,对当年的事只是听人传言,难得陆兄知道得如此详细。”

“南宫望享誉武林四址年未遇敌手,七十岁封剑归隐,也住在祖宅凌云山庄,那是南宫家的别府,为纪念水凌云而命名,而且他们选定这个地方设庄,大概是为了跟少林赌口气的意思,据小弟所知,少林自南宫望在寺外设剑擂,剑挫少林之后,也深自警惕,加重了成持院的权责,对门中一些长老的行事都加以考察评述,不让他们再率性而行,所以那位智凡大师处事极为公允,对门中的掌门元老的过失,也不再姑息纵容了,他们不在乎脸,宁可对本门已故掌门的过失重发于地下,不为了面子教故意掩饰,这种精神仍是可佩的!”

楚乎点头道:“这是对的,一个门派就怕老大,为了虚名颜面不肯认错,终至倒行逆施而处于没落,多少门派起很快,没落得也快,都是这个原故,少林具有这种胸怀与不掩过的通气自古迄今,仍然为武林第一大宗派,乃有其所以然的!只是南宫望之后代有些什么人?”

陆华道:“这倒不清楚,南宫望之后,六十年来,武林中再也没有南宫家的人出类拔萃过,大家对凌云山在这个名字都淡忘了,至于文若虚夫妇投到凌云山庄又是什么渊源,小弟也不清楚了!”

楚平点点头道:“那我们最好还是打听清楚一下!”

陆华道:“前面到了五虎镇,总可以问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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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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