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门一关上,穆秀珍立即叫道:“兰花姐!”
木兰花用力挣扎着,可是她的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她叹了一口气,道:“秀珍,你可能动么?你试试挣扎一下。”
“我一醒过来就在挣扎了!”穆秀珍说。
“唉!”木兰花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跟踪高翔,竞会发生这样的结果,那是她所想不到的,那么,她该怎么办呢?她们两人来到了这里,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也就是说,她们不能依靠别人来救她们!
不能依靠别人来救,当然只有自己设法了。
但是,她们又有什么办法挣得开去呢?
木兰花额上,不禁沁出了点点汗珠来,她真正感到绝望了,而这种感觉,是她在和形形色色的歹徒作斗争中极少发生的!
木兰花觉得,自己获救的可能,只有一个了!
那个可能便是赤魔团方面,始终不知江涛已经落网,仍然将高翔当作江涛,那么,她和穆秀珍,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高翔是不是知道她们的处境呢?
高翔在木兰花的住所前按着铃,没人来应门。
高翔不再等候,他翻过了铁门,向内走了进去,当他来找木兰花,而木兰花不在的时候,他是习惯自己先进去等候木兰花的。
高翔进了屋子之后,先来到了那间储藏室的门口,打开了门,看了一看,江涛仍然昏迷不醒地躺着,高翔微笑了起来,表示欣赏木兰花设计之妙。
他回到了客厅之中等候着木兰花回来,一方面和方局长通了一个电话,向方局长询问木兰花的行踪,可是方局长也是不知道木兰花在什么地方的,当然没有结果。
高翔等了半小时左右,仍然等不到木兰花,高翔的心中,不禁有些急躁起来,显然,木兰花姐妹不会乱行动的,可是,将江涛丢在家中不管,却去得踪影全无,这种事,似乎也不合常规,更不是木兰花行事的作风,高翔已觉出有点不妙了。
但是,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究竟遭遇到了一些什么事,他还是无从忖测起的,他只能焦急地在客厅中来回地踱着步。
蓦地,他听到了铁门之外,有人声传了过来,他连忙抬头看去,看到铁门之外,站着四个人,其中的一个,正试图攀上铁门!
可是。那铁门上却是有几根铁枝。是通上低压电流的,若是不知就里,伸手抓了上去,不致于电死,但是却会被电流震得弹了开去的。
这时,那人正是从铁门之上,被电流弹跌了下来,是以才发出了哇然怪叫之声的。
高翔一看到了这等情形,不禁陡地一呆,同时,他心中不禁大怒起来,这算是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地入侵人家的住所,不法之徒的行动未免太猖狂了!
高翔拉开了门,向外走去。
当他走向铁门的时候,在铁门外的四个人,并没有逃走,反倒在向他指点,高翔还听得其中一个道:“咦,里面有人!”
另一个道:“别是木兰花的姘头罢!”
还有一个则怪笑了起来,道:“当然不是,你们还看不清楚么,向前走来的,是我们的高主任!”他在“我们的”这三个字上,特别加重了语音!
高翔实在忍无可忍了,在刹那间,他恨不得冲向前去,将这四人,一顿狠打,可是,当他看清了那四人中的两个人时,他也不禁呆了一呆。
那是赤魔团中的人……
其中两个,高翔曾在赤魔团的总部之中见过,他认人的本领十分高强,见过一面的人,他第二次再见到,是绝不会认不出来的。
当他认出了那四个人是赤魔团的人之后,他心中随之而生的疑问,也一个接一个地生了出来,赤魔团的首领命令他立即来杀害木兰花姐妹的,为什么他又派出了四个人前来呢?
若说这四个人是来帮助自己的,那么他们的行动何以如此公开和猖狂,这不是自讨苦吃么?难道他们竟不怕木兰花么?高翔来到了铁门前,本来,他猝然之间,遇到了这样的变故,是颇有不知如何应付才好的感觉的,但是其中一人说他是“我们的”高主任,这一点,却给了他很大的其实,因为这四个人,显然是当他是江涛,而不知道他是真的高翔的。
所以,高翔一脸不高兴的神色,伸手向四人一指,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向首领报告。你们的行动,会破坏我的计划!”
“你的什么计划?”一个人嘻皮笑脸地问。
“混蛋,”高翔勃然大怒,“你是对谁在说话?这样无礼?我身负重责,我的计划,你们这几个人之中,有谁配听?”
一个矮胖汉子的面色也是一沉,道:“我在赤魔团中,是第三号,难道我也不配听吗?”
高翔斜睨着他,冷冷地道:“当我解决了木兰花姐妹之后,我就是第三号,你只好委屈一下,在我的手下,听我的命令了!”
那矮胖子发出了一阵极其难听的声音,他一面笑,一面扬着手,在他的手上,戴着一颗大得出奇的钻石戒指,熠熠生光。
高翔一看到那颗钻石戒指,心中一动,立时便知道那矮胖子是知名的走私犯,曾经是中南美洲一带走私组织的首脑,钻石美保了。
美保是他的名字,“钻石”是他的花名。他之所以获得这样的一个外号,是因为他特别喜欢钻石的缘故,在他身上的一切饰物,几乎全是钻石的,他那颗大的钻石戒指,更是从不离手的,那颗大钻石,足在十五克拉以上,由于琢磨的巧妙,人家是看不出这粒钻石之上,是被琢出两个尖锐的凸点的,那两个尖锐的突出点,被钻石的折光遮去,但是如果不知道这一点,而和美保动手的话,那么可保吃大亏了!
因为这枚钻石戒指,是可以将人的肌肉,一条一条撕下来的!这样的一个人,在赤魔团中占第三把交椅,自然不是出奇的事情
高翔冷笑一声道:“钻石美保,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计划,本来不错,可是,”美保顿了一顿。又奸笑了下,“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木兰花姐妹,根本已经解决了!”
美保这一句话,一传入高翔的耳中,简直就像是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一样,刹那之间,高翔只觉得几乎站也站不稳了!
他为什么这样说?木兰花姐妹已经被解决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失声叫道:“你在说什么?她们……已经被解决了?”
“是的,所以,首领和副首领说,你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你知道了么——”美保讲到这里,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挥了起来。
高翔和铁门外的四个人,虽然隔着一度铁门,但铁门是通花的,是无法防避子弹的,高翔这时,只觉得耳际嗡嗡直响,几乎避不开美保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由于美保的动作太明显了,高翔一见他忽然扬手,心中陡地一怔,由于本能,他的身子突然向侧倒去,猛地滚了一滚。
他在向外滚去之际,听得“扑”,“扑”,“扑”三下响,那三下声响,绝不会比拔开三只紧塞住的软木塞更大声些的。
可是,呼啸而出的子弹,却并不因为枪声细小而减低了它们的能力,三枚子弹,一次在高翔的身上掠过,另外两发,则是射向地上的,最接近高翔的一发,射在地上,溅起的石片,弹到了高翔的脸上,使高翔的左颊上,出现了一个伤口!
但是高翔的行动,也够敏捷的了。
三下枪响之后,高翔已滚到了一座三角形的花坛之后。那花坛的花岗石基石,有三尺来高,是足可以供一个人伏在地上,避开射击的了。
高翔一到了花坛之后,伏了下来,喘了一口气,立时也举了手枪在手,可是这时候,他的心中,当真是乱到了极点!
问题已经极之明显了,赤魔团要除去木兰花姐妹,就一定得卖江涛的帐,是绝不会得罪江涛的,但如今,赤魔团却派人出来杀害江涛了,这当然是飞鸟尽,良弓藏,是他们已经解决了木兰花姐妹,美保并不是在说谎,而是讲的真话!
在那一刹间,高翔虽然握枪在手,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对付才好,他只听得美保叫道:“兄弟,别让这家伙走了!”
高翔的心又向下一沉,不法之徒见了木兰花姐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来与木兰花为敌的。
可是,如今他们竟这样公然前来,肆无忌惮,那岂不是又证明,他们的确是已经解决了木兰花姐妹,是以才如此的么?
高翔紧紧地咬着牙,他又听得几下枪响,显然是美保已经击开了铁门,高翔的身子,迅速地向后,避开了五六尺左右。
他身子退出了五六尺,使他退进了一丛灌木之中,这一来是十分不智的,因为他若是紧贴在花坛的基石之后,可以避开前面袭来的子弹,而灌木是挡不了子弹的,但是他躲进了灌木丛中,却使敌人也不易料到,可以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这时候,高翔的心中,实在是乱到了极点,因为他已然肯定,木兰花姐妹已经遭到不幸了,他必须先将眼前的四个敌人消灭,然后再作打算。
为了消灭眼前的四个敌人,他自然暂顾不得自身的危险了。他在灌木丛中伏着身子,只看到左边,贴着围墙,突然有人影闪了一闪,向前逼近来。高翔毫不考虑,立时扳动了枪机,一声枪响,那人打了一个滚,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
而在和高翔枪响的同时,在高翔的右侧,也有枪声传了过来,高翔前面,一株指头粗细的冬青树,应声而断!那株冬青树,离高翔的鼻尖,只不过两寸!
高翔甚至不转过身来,他只是一反手,循着右侧发出枪声的所在,连发了两枪,他听到在自己的枪声之下,传来了重物的堕地声!
解决两个了,还有两个。
那两个人显然聪明得多了,他们全伏在花坛的对面,使高翔无法射击他们,美保则叫道:“兄弟,你是逃不了的,如果你不想我们破坏这个花园,那么,你就出来,领一粒子弹,要不然,我可得向你抛出烈性的小型炸弹了!”
高翔的心中凛了一凛,美保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他当然不会因为怕损害花园而不抛炸弹的,他是怕炸弹的声音太响,爆炸之后,他不易走脱。
高翔竭力镇定心神,道:“是么?”
他一面说,一面自袋中掏出了一只小方盒来,按动了一个掣,那是一具小型的录音机,在他一按掣之后,放出来的,是高翔的声音,起先,一阵口哨声,接着又道:“你过来吧,你为什么不过来?”这两句话,被一直重复着。
而高翔则已经在第一句“你过来啊”从录音机中放出来时,他已然伏着身子,爬出了灌木丛,向前爬了过去,到了花坛之旁。
他到了花坛之旁后,并没有停止爬行,而是继续向前爬了过去。花坛是六边形的,每一边大约有六尺,他料定美保是在他的对面,也就是说,他爬过荫边,就可以来到美保的侧面了,而美保是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的,因为他的声音在十来尺之外传过来。
高翔伏在地上,向前小心地爬着,他的额上,沁出了点点的汗珠,他终于来到了美保的侧边了,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突然站起身来。
高翔也立时放枪,那人应声中枪,他手中所握的一个乒乓球大小的东西,也未能抛出去,而是落在他的身边,这令得美保怪叫了一声,向外直窜了出去。
高翔在刹那间,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那是烈性炸弹,那人终于想抛出炸弹了,但是他未曾抛出,便已经中了枪。
炸弹立时要爆炸,美保怎么不吓得亡命而逃?
高翔在那一瞬间,也弹起了身子,向前直扑了过去!
就在他扑到美保的身后之际,“轰”地一声巨响,那炸弹爆炸了,爆炸所产生的气浪,使得高翔的身子,重重地撞在美保的身上
可是这一撞,高翔并没有占了什么便宜。
他只觉得一阵昏眩,和美保一齐倒在地上,接着便是无数的泥块,石片,树枝,像雨一样地,向他们两人,压了下来。
高翔只觉得昏眩之感,似乎越来越甚,美保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心中在大声疾呼;快起来,快起来对付敌人。
可是在天旋地转之中,他的身子却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并未曾受伤,只是被爆炸的气体震得昏眩而已。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谁先开始行动,谁就占了便宜,木兰花已经遭了不幸,绝不能再让美保占了上风去,绝不能!
一想到木兰花已遭了不幸,高翔只觉得热血沸腾,身子陡地一震,一弓腰,便坐了起来,当他坐起来之际,他身旁的美保,也发出了一下呻吟声。
高翔几乎是毫不考虑,顺手拿起了块石头,便向美保的面上,砸了下去,那一砸,鲜血迸溅,美保也怪叫着跳了起来。
美保一跳了起来,射了两枪,可是他面上的鲜血,将他的视线完全遮去,他根本不知高翔在什么地方,那两枪当然未曾射中。
高翔则已低着头,一直冲了过去,一拳狠狠地陷进了美保的肚子之中,这一拳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令得美保完全失去了斗志!
他只是弯着身子,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高翔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脚踏住了他的颈际,美保忽然呻吟起来,道:“你不是江涛,你!有这样好的身手,你不是江涛。”
高翔一声冷笑,道:“难得你明白了这一点,快说,木兰花和穆秀珍,现在怎样了,你说了,我保证你可以活命!”
美保喘息着,高翔的脚在他的颈际,用力搓了搓,美保哑着声音叫了起来,道:“她们在总部被擒了,还没有死,在总部。”
“总部在什么地方?”
这时,警车声已自远而近地传了过来,高翔又喝问道:“总部在什么地方?说!”
“在××公司停车场。”美保终于说了出来。
高翔后退了一步,警车已到了木兰花住所的门前,高翔向跳下车来的警官挥了挥手,他自己则奔到了警车的无线电话之旁。
负责通讯的警官一见到向前奔来的是高翔,连忙立正敬礼,高翔也顾不得还礼,他拿起了电话,叫通了方局长的办公室。
“方局长,”一听到了方局长的声音,高翔连忙急急地道:“赤魔团总部是在××公司停车场中,快派大批警员前去包围,封锁那地区,木兰花和穆秀珍,已落入他们的手中,是以我们的行动要小心,我将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的。”
“好,”方局长的声音十分沉着,“我亲自领人来!”
在高翔和方局长通了这个电话之后,全市的警察力量,几乎有百分之六十,被调到赤魔团总部所在的这一个区域来了。
警车的响号,不绝于耳,每一个市民都可以知道,警车这样大规模地出动,一定是有着非同小可的大事了。而收音机中,也已播出了请这一区的居民合作,别再出街,保持镇定,那一区本来是十分繁华的,在市民合作之下,也突然静了下来。
警员在各个街道口布下了铁马,铁马一层一层地向内推进,最后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停车场,这时,停车场的铁闸,仍然关着。
而在地下,赤魔团的总部会议室之中,赤魔团的首领,副首领,以及几个头子,正坐着,一声不出,他们都望着墙上的几幅电视萤光屏。
在那几幅电视萤光屏中,可以看到停车场中的情形,也可以看到附近街道上的情形,他们所看别的,除了警员,就是警车!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已完全被围了!
所以,他们几个人的而色都十分阴沉,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过了半晌,才听得痨病鬼咳了两下,道:“我们不怕,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在!”
首领的面色更是难看,他道:“警方是怎么知道我们总部的所在地的?这是一项极度的秘密,为何会泄露出去的?”
“现在别追究——”痨病鬼才讲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伸手向一具电视指了一指,道:“看,他是……他是高翔!”
高翔正从一辆警车上跳了下来。
“你怎知道他不是江涛?”首领问。
“当然不是,我们上当了,我们早该知道高翔一逃了出去之后,江涛的假面具会立时被剥下来的了!”痨病鬼咬牙切齿他说着。
“和高翔通话!”首领沉声发令。
痨病鬼按下了一个掣,他们的声音便可以在暗藏着电视摄像管之旁传出来了,首领的声音听来很哑,他道:“高翔!”
高翔陡地抬起了头,表示他已听到了声音。
“高翔,你听着,我是赤魔团的首领,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在我的手中,在你们未曾攻进来之前,我是有足够时间,将她们处死的!”
高翔沉着脸,并不出声。
“所以,我勒令你们立时撤退!”首领虽然在“勒令”警方,可是他的声音,却在发着颤,因为,在这样的重重包围之下,他生路已断绝了。
“你们必须撤退,”首领继续叫着,“我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否则你们攻了进来,将首先发现她们两人的尸体。”
在外面的高翔,这时实在是为难到了极点,他大叫道:“你们先将人放出来。”
“你以为我会那么蠢么?”
“那么,我们要商量一下!”高翔无可奈何。
“可以,我给你们二十分钟。”
高翔急步奔到了方局长的总指挥车之旁,两人和其它几个高级警官,立时商量了起来,现场的警员,首先撤退到转角处。
那时,在停车场附近的气氛,实在紧张到了极点。
这种紧张的气氛,照理来说,被绑在铁柱上,困在密室之中的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是无法感觉得到的。但是,她们却也有一点觉察了。
首先,引起她们两人注意的,是门外所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这些杂乱的脚步声,显示门外正有不少人在奔来奔去。
这是一个组织十分严密的匪党总部,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的话,是不应该有这种杂乱的脚步声的。穆秀珍又低声叫道:“兰花姐,你听到了没有?”
木兰花自然听到了,但是她却并不回答穆秀珍的话,她只是转过头去,目光停留在穆秀珍左手所戴的一枚戒指之上。
她知道,这枚戒指,如果按动戒指旁的掣钮的话,是有一柄相当小,十分锋利的小刀,弹出来的,这时候,穆秀珍和她一样,全身都不能动,但手指却还是可以动的。
她是不是能设法移动手指,将戒指上的小刀,去切割手腕上的皮带呢?那个刀又是不是足够锋利,去将皮带割断呢?
不论怎样,这总是十分值得一试的事情。
她向穆秀珍呶呶嘴道:“秀珍,你的戒指!”
木兰花这句话,陡地提醒了穆秀珍!
穆秀珍的手指,用力屈了一屈,只听得一下十分轻微地“拍”地一声,自戒指中弹了一柄只有半寸长,两分宽,但是极锋利的小刀来。
穆秀珍拼命地缩着手,将小刀和她腕际的皮带的距离拉近,这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她的手腕由于过度的挣扎,已被擦损了。
木兰花低声地鼓励着她,道:“别紧张,慢慢来!”
穆秀珍继续缩着手腕,终于,小刀已碰到绑在手腕上的皮带了。刀锋一推在皮带上,皮带便立时被割袭了开来,穆秀珍忍不住高叫了起来:“兰花姐,成功了!”
“禁声!”木兰花连忙喝阻。
穆秀珍的手腕再是一挣,陡地挣脱了手腕上的束缚,她的小手臂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那样,再要利用小刀去割绑在身上的皮带,已经容易得多了!
锋利的小刀在皮带上不断地划着,终于,她上半身已可以坐起来了,可是,也就在这时“卡”地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两名大汉声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穆秀珍想再躺下去装死,却已来不及了,一名大汉奔到了她的面前,穆秀珍的身子,突然向后一躺,等对方又逼近了一些时,她又突然变起身来,她的头,重重地撞在那汉子的下颚之上,令得那汉子怪叫了一声,向后跌了出去。
穆秀珍又趁机连划了两下,将绑在她腿上的皮带,割断了两条,她一跃而起,在另一个人还来不及夺门而逃之际,她已飞身而上,戒指中的小刀,疾刺进了那人颈旁的大动脉之中,鲜血自那家伙的颈旁,直喷了出来,简直就像一股泉水一样!
穆秀珍抬起一脚,将那人踢倒,她奔到木兰花的旁边,将木兰花身上的皮带,也一一划断,木兰花也跳了起来,奔出了密室!
在会议室中,“首领”看看壁上的电钟,冷冷地道:“高翔,只有五分钟了,你还不进行撤退,看来,你是想我们下手了?”
高翔扬了扬手,有几辆警车,开始向后退去。
首领“杰杰”地笑了起来,但是也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门外面,传来了“砰”,“砰”两下响,会议室中的人尽皆呆了一呆。
痨病鬼大声道:“什么人?”
会议室的门应声而开,有人应道:“我!”
在那刹那之间,几乎在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但是当他们站了起来之后,他们也全都毫无例外地僵立着不能动弹。
站在门口的是木兰花和穆秀珍!
原来在门口守卫的两名大汉,已倒在地上,而这两名大汉手中的手提机枪,这时也到了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手中!
在这样的情形下,谁还敢乱动?
木兰花提着枪,跨前一步,大声道:“高翔,我们已经没有事了,你只管进攻好了,听到了没有,我和秀珍都没有事了!”
木兰花虽然不是对着无线电传话器在说话的,可是她却叫得十分大声,只看到高翔陡地抬起头来,现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来。
同时,密集的枪声,也已传了过来,刚才暂撤退的警车和警员,也一齐涌了上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向前冲了过来。
“首领”和“副首领”,以及其他几个人,面如死灰,他们仍然呆立着不动,首领面上的肥肉,在不住地发抖,他喃喃地道:“我们完了。
木兰花冷冷地回答他,道:“当你们希望自己的组织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犯罪组织之际,你们便是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结果的了,快下令你的手下,别再作无谓的反抗了,你们是绝无希望的!”
“首领”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下了停止抵抗的命令,穆秀珍站在门口,她们很快就看到了涌了进来的大批警员了。
穆秀珍在医院中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走了出来,高翔和木兰花在门口等着她,高翔摊了摊手,道:“秀珍,有一件事,只怕可以使你着实忙了一阵子的了。”
穆秀珍喜欢得直跳了起来,道:“什么事,什么事?”
木兰花只是微笑着不出声,穆秀珍义问道:“高翔,快说,什么事。”
“你们的花园,”高翔慢条斯理地说:“被炸坏了,炸得非常彻底,你如果要好好整理的话,只怕要花很多时间的了。”
穆秀珍“呸”地一声,道:“我还当着又有什么刺激的事情了,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我罚你替我们来整理花园。”
“这不公平!”高翔叫了起来。
“还不依么?我看,你求之不得,这样子,你可以有机会和兰花姐天天在一起了!”穆秀珍扁着嘴,一副不服气的神态。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全都笑了起来。
穆秀珍也笑了。
他们笑得十分欢畅,正由于他们时刻受到死的威胁,所以,他们也特别能领会生的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