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之一 华丽丽的车祸现场
一辆超豪华的长途客车正行驶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
颠簸摇晃的车身,再加上临近傍晚时分那昏暗的光线,车厢内的乘客大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昏昏欲睡。这是辆省际间的长途客车,已经在路上跑了有三十多个小时了。
一个半小时前,客车停在半路边的小饭馆里,乘客们都勉强地在饭馆里吃了点东西,只是刚出饭馆门口,便有乘客背地里骂骂咧咧起来,直嚷遇上了家黑店,饭难吃,不是一般的难吃!一碗牛肉面里白花花地漂了能数得过来的几根挂面,而且,除了清汤上漂浮的那几片葱花之外,楞是连半根牛肉丝都没能捞到,这就是他妈的大碗牛肉面。难吃且不说,等付账时才知道什么叫宰你没商量了,价钱贵得要命,要三十块一碗!
有人就在说肯定是大客车的司机和这家黑店合起伙来坑人。
众人都摇摇头,各自叹息一声:出门难呀,穷家富路,明知道是坑也得往里跳,路上不吃不喝总不行吧。
怎么不行?!一起走了三十多小时,有些乘客相互间已经混熟了,有的人便立刻抬起杠来:呶,那位,那位不是一上车就靠在那儿睡大觉,三十多小时了,就愣没见他动过不是吗?他可是一直没吃过东西呀。
他们说的是一个年轻人,这个人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仿佛十天半个月没睡过觉一般,若不是能看到他呼吸时腹部的起伏,车上的人真要以为这个人死在那里了。
车子在小店停靠时又上了七个衣着各异的男人,说是他们搭乘的车出了故障,把他们扔在了半路,求司机和大伙行个方便,捎他们到前边不远的城里换车。
司机问了下,那几人当中有一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家伙如铁塔般杵在司机旁边,司机问乘客们是否愿意拼客搭他们一程时,他便用一双牛眼瞪着车内的乘客,车内便安静下来。见没人反对,于是这些人上了车,客车又重新开始上路了。
有道是饭后倒一倒,神仙也比不了,尽管在路边小饭店里受了气,待车子进了大山里的盘山道之后,一车的人还是基本上都被摇来晃去的摇进了半睡半醒之间。
窗外下着小雨。
“啪”地一声,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出现了一声异响。“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出现的异响声立刻惊醒了几个比较机警的乘客,他们无意识地小声嘀咕着,随后醒过来的乘客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在车厢内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打量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怎么搞的……长没长眼睛啊你……弄了些啥呀你狗日的,瞧这溅了我一身?”
“咦……什么东西……这是些什么东西,呀……我的头发……我的衣服……我的裤子……你他妈的……你赔我……”
“狗日的,做死呢你!”
车厢中部有几个乘客不知为什么,突然骂骂咧咧地吵了起来。
这几个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矛头都指向了一个长相忠厚老实,一看就是个乡下农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青年窜上前去,伸手捞住了这个男子的衣领,另一只手一挥,飞快地扬起大巴掌,朝着这个男子挥了过去。
“呀,兄弟,别打别打,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先,大家都出门在外的,先莫要动手。”另一个戴眼睛的青年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了花格子衬衫。
“这狗日的不长眼色,不收拾不行!瞧我这身衣服,今天才第一次穿出来,准备去拜见老丈人,你说这……”花格衬衫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气愤地对阻拦他的眼睛男说,“你说这下让我咋见人呀!”
“这……这……这也不能伸手就打人么!”眼睛男指了下自己的身上,“瞧我这还不是一样,也被弄了一身湿。”
另一个矮胖点的男子也上前劝道:“算了,算了,衣服凉一下很快就干了,和这个浑人一般见识啥呀!”说着胖子冲那个此刻仍稳坐一旁,高举一个易拉罐,惹了祸仍不自知的老实人呶了呶嘴。
花格子衬衫和眼睛男回头一看,日,这个被他们破口大骂的老实人想是没听明白别人是在骂他似的,手里举着一听可乐,憨憨地冲着骂他的这几个人傻笑:“喝!你喝!老板给我的,可好喝了。”
他竟然是想请别人喝他手里的可乐。
“喝!喝死你狗日的!”遇着这种和白痴没啥区别的主,花格衬衫没好气地又骂了一句,骂骂咧咧地坐回原位。
“给!给你喝!”老实人将手里的可乐罐转向眼睛男。
“你自己喝吧。”眼睛男和胖子苦笑一声,也各自回了座位。
车厢内的乘客都吁了口气,原来,想是这个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老实人开可乐时,不小心溅到了旁边人的身上。还好,那几个人只是开口骂了几句,众人见没事了,都收回了好奇心,又准备继续自己的瞌睡了。
“嗳!是不是比《疯狂的石头》里的情节要精彩呀,嘿嘿……接下来男一号就要闷声喝完可乐,接下来就要故意地摇一摇他手里边的可乐罐,接下来就准备开始说自己可乐罐里有个东西在响,接下来就会让旁边人帮他看那是个什么,接下来就要有人大喊‘狗日的,憨货,你中大奖了’,接下来男一号就会装可怜说自己不懂怎么兑奖了,接下来就会有人要抢着买奖了……”
“嘘!你小点声,别让他们给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这一车人呢,他们还敢把咱俩怎样?”
“你……”
车靠后排座位上,有两个小女生在悄声地在议论。
那位老实男人显然是听到了议论声,脸色变了变,向刚才在旁边开口骂他的那几位使了个眼色,举可乐罐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两下,悄声道:“两个女的,收拾了。”
花格衬衫、眼睛男、矮胖子,旁边又站起来三个壮小伙,几个人一齐向车后排挤了过去:“哎哎哎!给哥们让个位坐。”这几个人指着那俩小女生座位旁边的乘客说。
车后排坐的人见状不妙,立刻乖乖地向前排挤了过去,先前那两个低声议论的小女生见状也想站起来往前排挤,却被花格衬衫伸手摁住了:“嗨!两位小妹妹,别急着走呀,和哥交个朋友,聊聊天,就这么一直坐车也怪闷的慌是不是啊?”
这两个小姑娘年龄不大,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见到一下子招来了这么一大群流氓,立刻吓得花容失色。靠车窗坐的那位悄声嘀咕:“让你小点声,就你呈能,这下咋办?”
先前这位口若悬河,正在细细为同伴解读长途车“可乐罐中奖奇遇”的猫腻,正兴奋地拿眼前的奇遇和刚刚看过的一部电影《疯狂的石头》相比较,没想到却情节突变,此刻她才知道是自己一时多嘴,惹恼了这帮骗子,这帮骗子找岔来了。
这位穿绿衣服的小姑娘脸色大变,加上又被自己的女伴在一旁埋怨,小姑娘大急之下,“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嘴就喊:“打劫呀!抓流氓呀!”
花格衬衫恼羞成怒,扬手就是一巴掌:“谁流氓?谁打劫?你喊个屁呀!”
车厢内有几个乘客向后张望,花格衬衫旁边的几个同伙立刻瞪起眼来:“看什么看,没你们什么事,都老老实实坐着别动!”
花格衬衫又伸手抓住小姑娘的头发,铮!另一只手里多出了一把弹簧刀,花格衬衫唰唰唰地在小姑娘的面前舞弄着手里的弹簧刀,那刀子贴着小姑娘的脸,铮铮铮,刀子发出清脆的鸣声飞快地一张一合,几乎都要削到了小姑娘的鼻尖。
“小妹妹,想好了没有?和哥交个朋友好不好?不然……”
花格衬衫说话间将那刀子嗖地上下飞快舞动,蹦!小姑娘感觉自己的胸前忽地一阵凉风袭来,低头一看,她衬衣的钮扣已经被刀子挑飞了去。
小姑娘胸前门户大开,一抹天蓝色的束胸接着又被挑开,顿时,那白花花直晃人眼地嫩肉便已经跳将了出来。花格衬衫嬉嬉笑着,眼睛毫不客气地盯住了那条诱人的浅沟,那只不安分地手已经伸了上去。
“啊!救命呀!!!”小姑娘拼命地捂住自己胸部,尖声地叫了起来。
“喊,喊有什么用,喊只能让哥哥我更兴奋,嘿嘿嘿,就别指望车上会有人来救你了,咱们好好聊聊……”
“流氓!”
花格衬衫淫笑着刀子已经贴上了小姑娘的脸,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拍了几下:“小妹妹,千万别乱喊,哥哥会害怕,一害怕手就乱抖,加上这车子又不稳当,一个不小心划花了你的脸,那可就实在可惜了。”
“你这个流氓!骗子!”看到车厢内的人都装聋作哑,无动于衷,这小姑娘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竟然猛地双手捉住花格衬衫拿刀地手,狠狠地朝他的手腕咬了上去。
“啊!”花格衬衫一个不防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我弄死你个小娘皮!”
花格衬衫必竟力气大的多,胳膊使劲一抡,把小姑娘一下子摁在了车靠背上,刀子飞快地换了手,举起来就欲向小姑娘的胸前扎去。
“住手!”平地里一声爆喝,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声音从后排的角落里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一直睡得像滩烂泥一样的年轻人不知何时醒了,正怒目而视着想要行凶的花格衬衫。
花格衬衫楞了楞:“呵,这年头还真有不要命的英雄出现呀,啊!”
“放了她!”年轻人声调放缓,却仍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花格衬衫回头又瞅了瞅自己的同伙,他们都在虎视耽耽地看着呢,花格衬衫立刻来了底气:“你谁呀你?哥几个正好想找个人练练手艺呢,是吧大哥!嗨,大哥,咱们早都被人识破了,你就别再装那付猪腰子脸出来整了。”
“MLGBD,老子头天拉杆子出师就他妈这么多事,这年头还真是行骗不如明抢了,兄弟们,掏家伙干他娘的。”没想到先前那位一直在装老实人的可乐罐先生,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这帮流氓的带头大哥。他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只听他一声令下,手底下这五六号人立刻亮出家伙,也不再装大尾巴狼了,吆五喝六地在车厢内叫了起来。
哐哐哐!五六把明晃晃的大砍刀肆意地敲打在座椅的铁架上,整车厢的人都立刻禁了声,有些胆小的甚至赶紧把头狠狠低下,恨不得车厢底能有个洞钻下去。
“大家伙把手都乖乖放头上!把自己值钱家伙都乖乖交出来!”
骗子一眨眼功夫全变成了凶悍地车匪路霸,明刀明枪地在车上洗劫起来。
“怎么样,小子!”花格衬衫却像是铆上了那个强出头的年轻人,也不再管那个冒犯他的小姑娘了,举着刀子,向这个年轻人逼了过去。
“找死。”那年轻人嘴里冷冷地蹦出一句话。
“看是谁找死!”花格衬衫也恶狠狠地回敬了一句,说话时那花格衬衫连人带刀子已经飞快地向年轻人扎了过去,噗,花格衬衫手里的刀直直地**了那年轻人的胸膛。“啊!……”先前被扔在椅背上的绿衣小姑娘惊叫了一声,她担心地看着那个为自己出头的年轻人,“不要啊!”当看到花格衬衫一刀捅进了年轻人体内时,小姑娘惊恐地尖叫起来。
花格衬衫呆了一下,他显然也没想到面前的楞头小子竟是如此不济,自己一刀扎来,竟然躲也不躲:“操!出人命了大哥……”
花格衬衫话音未落,嗖,他自己竟然跟着便凭空飞了出去,呯,花格衬衫的后背一下就撞在车厢顶,扑通,又是一声闷响,花格衬衫已经重重跌回车厢过道内,像滩烂泥般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这变化只在瞬息之间便已发生,根本没人看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当车内的人都反应过来,齐齐看向横飞出去的花格衬衫时,绿衣小姑娘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她是在为那个被刺了一刀的年轻人尖叫,却没想到,自己叫声未止,行凶的凶手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姑娘心里如此想着,她自己也目瞪口呆地转头又望向那个年轻人,可是,那里还有他的人影。
“兄弟们一起上呀!”老实人不愧是带头大哥,最先反应过来,见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倒,狂吼连连,招呼着众兄弟向前围去,可是快到那人跟前时突觉眼前一花,待再细看时,那里还有那年轻人的身影。“操!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有胆子滚出来呀!”老实人怒道。
“你在找我吗?”
轻飘飘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头大哥猛然抬头,那年轻人竟然横身在车厢顶的行李架间,嘭!这次看清楚了,年轻人的拳头挟着呼呼风声狠狠砸在了带头大哥面门之上,带头大哥这次哼都没再哼一声,哐一下便跌倒在地,和花格衬衫压在了一起。
眼睛男、矮胖子、铁塔壮汉,还有另外两个正从前排冲过来的歹徒,显然都没想到一个照面之下,就被放倒了两个人,而那个年轻人,忽地一下,又消失在了行李架上。
“他妈的见鬼了。”眼睛男茫然四顾,忽然顺手抓过旁边一名躲闪不及的乘客,而他的手里竟然多出了一把手枪。眼睛男用枪顶住这名乘客的头,大声的喊:“狗日的快滚出来,想当英雄是吧,再不出来老子一枪打死他。”
眼睛男急红了眼,余下几名歹徒见状也纷纷效仿,各自用手中的凶器抵住了一名乘客:“想当英雄就滚出来。”
车厢内的气氛突地一下紧张起来,那些惊慌失措的乘客高声地尖叫,靠前排暂时没受到歹徒威胁的,则纷纷涌向了车门,大声地叫喊着让司机停车,有几个在内侧座位的,情急之下,甚至打开了车窗,整个上半身已经探出了车身外。
他们想要跳窗而逃。
“别乱,大家别乱,喂,别抓我方向盘呀,啊……”司机大声地叫喊着让大家镇静不要乱冲,可是,乘客们被吓得一轰而起,那里还有人听得进去他在讲些什么,只听到司机惊叫一声,嗄!车身猛地一转,刺耳的刹车声紧跟着便响了起来。
“他妈的,你找死呢!为什么捞我方向盘,你个白痴。”司机忽地一下站起身来,不停地对着身旁一个抓住他方向盘的中年男人咆哮。
“开门,快开门让我下去。”中年男人仍是不依不饶地捉住方向盘,“快点开门,那些疯子就要冲过来了……”中年男人说着竟然跳了起来。
嗄。
随着中年男人的跳动,整个车身猛然往下一坠,司机抬手给了中年男人一个耳光:“妈的,没看见前面就是悬崖,再跳大家一起摔死,大家别乱动。”
车前门围满了人,这会儿听到司机的喊声,才猛然醒悟这车子正行驶在惊险万分的盘山道上,再乱搞说不准立刻就要坠崖而亡。大家便住了身,紧张地相互张望,咝!待看清楚了车外环境,众人不觉都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妈呀,这会儿大客车的整个车头都已经冲向悬崖,若非司机刹车及时,怕是全车的人都早已跟着客车冲下悬崖,摔死了。
众人立刻便恶狠狠望向仍捉住方向盘的中年男人,那目光,若真能杀人,怕是这个中年男人顷刻间就已经死过不至十七八次。
中年男人吓得赶紧松开双手,紧张地双手乱摇:“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的,还乱动,想死呀。”司机气乎乎地又骂。
中年男人立刻禁了声,性命犹关,他也不敢再放肆轻狂了。
怎么办?
众人都摒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司机,大家都动也不敢再动。他们担心此刻车身前那怕再多出一根稻草,也会顷刻间让车身失去了平衡,跟着整辆车便一头扎向那黑咕隆冬的悬崖深处。
咚!咚!咚!
偏在这关键时刻,车身后响起一片要命的咚咚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连续倒地,啊!在众人的齐声大叫声中,车头向下猛然陷落,紧跟着,整辆车开始向悬崖底冲了过去。
……
“大家别慌!”在一片慌乱之中,一个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可是很快便淹没于一片哭爹喊娘的尖叫里,这么一个要命的档口,谁他娘的不慌才叫见了鬼呢。
……
“我日他娘的,看来又得睡好几天了,我的假期呀……”隐隐约约间,那个闷闷地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
西京市交警大队西秦路支队紧急出动了,十分钟前,他们接到报警电话,一辆客运大巴冲下盘山道……
又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交通事故抢险指挥中心立刻派出大批警力,消防车、救援车、医护车一齐呼叫着,向出事地点飞弛而去。
“车身轻度损伤,前胎爆裂,减震断裂……”
“车上乘客四十七人,七人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人……仍处深度睡眠,无法唤醒……”
“据客车司机及众乘客所述,这七人系抢劫团伙,行凶时引发乘客骚乱,客车因此从盘山道上冲下……”
“据附近山民反馈的消息,他们曾亲眼看到这辆客车从盘山道上飞了起来,一直飞了有五十多米,最后落在此处……”
“扯淡。”支队长不耐烦地叫道,“查查司机有没有喝酒吃摇头丸之类的幻药,还有这帮乘客,还有那几个报案的山民,还有……客车从百米多高的山梁上飞了下来,你信吗?真是见鬼了,这他妈的不是明摆着扯淡吗?哦,对了,那个睡大觉的家伙还没弄醒吗?”
“一直都睡在那里,而且听乘客们说,他从一上车起就开始睡大觉,歹徒行凶时他忽然起来打倒了那七个歹徒之后,他便又睡了过去,任谁都叫不醒。”
“就是就是,民警大叔,那个哥哥好厉害的,随便几下就把那七个坏蛋全给打倒了,真的,我亲眼看见的……”那个身穿绿衣服的小姑娘这会儿显得特兴奋,听到这位交警大叔不太相信救下自己的大英雄,急得她在一旁叫了起来。
“扯淡。”支队长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又冲自己的手下说,“你去告诉他们,报假案是违法的,他妈的,没事干拿我们交警寻开心呢?四下里赶紧找找,是不是又是那个缺德的媒体在搞些什么莫明其妙的整人节目,看着我们一帮子人在这里瞎忙,而他们却躲在暗处**,美其名曰什么狗屁‘迎奥运创绿色交通执法大检阅’,想让公众看看我们真正处理突发事件时的反应速度。屁!扯淡!大客车在空里飞起来,还横向飞了五十多米,呸!他妈的,这种歪主意,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当这是跨越黄河壶口瀑布呢。”
这个支队长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嘴里一直大喊着扯淡,显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相信这真是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
“军官证?”支队长走到仍在呼呼大睡的年轻人身边,从他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张证件,“小李!快,通知刑警队。”
支队长冲着身后的一个年轻交警喊,顺手又急忙将那张军官证放回了年轻人口袋,“睡吧,小子,这次你想睡多久都行。”
年轻人的口袋里还装有一本精致的日记本,支队长随手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