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一回不会有危险
逆时间飞行救总统--2这一回不会有危险
2这一回不会有危险
超级市场后面的垃圾箱里,有很多空箱子,很容易就可以弄三个,而且和肯尼先生路边的那些箱子尺寸一样大。三个小孩还找了大量的已经变成褐色的莴苣头,还有腐烂了的土豆,把那些箱子装满。“我们这些替代用的箱子,一定会很重的,”约纳森解释道,“肯尼先生不会去搬动它们,不过他会用他的手仗拨动那些箱子,假如他有什么疑惑的话。”
“好家伙,”迈特说,“这些箱子会散发出难闻的臭气。”
“我们把它们封紧就是了。”艾密丽说。
幸亏他们还有足够的钱买封箱用的胶带和黑色的标志。这时,他们已经把胶带贴到了箱子上,而且在每一个上面印上“危险”两个字。现在是他们偷偷返回去的时候了。
几分钟以后,他们摇摇晃晃地从肯尼先生住的地方离开了,每个人拖着一个他们原来丢在路边的箱子。“哇!”迈特大声喊着,“我们终于弄到了!”
“呀!时间飞船!”艾密丽的脑袋从箱子上面露出来,脸上闪着快乐的光芒,“这一回呀,我们要把这些箱子放到我的屋子里。”
“不行,最好还是放到我家里,”约纳森说,“我们不能让你父母看见时间飞船。”
考虑到这一点,迈特和艾密丽不得不承认约纳森是正确的,当然,父母并不知道爷爷的发明怎样操作,或者说,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使用了这项发明,还用过两次。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时间飞船应该放在肯尼先生的修理间,而不是在迈特和艾密丽的房间里。
约纳森等三个小孩拖着沉重的箱子走过镇中心,他们沿着河边公园很吃力地走着,大家都不说话。最后,还是艾密丽先说话,“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我一直闻着有一股腐烂了的蔬菜的味道。要是我拿了一个你们放的箱子怎么办?”
约纳森也哼哼了一声,“我也闻到了,我们要是拿错了箱子怎么办?我们再偷偷溜回去?”
“真是好笑,”迈特说,但是看得出来,他也有些担心。他把箱子放到公园长凳上,闻了闻手指头。“那是我们手指头上的味道,你们这帮糊涂虫,是我们装烂菜的时候粘上的。”
他们不得不检查一下。约纳森撕开褐色的胶带,把箱盖打开。
箱子里闪出粉红色的光芒,像是一个信号,他们长长地出了口气。“没错!”艾密丽惊喜得叫出声来,“水晶体!”
约纳森咧嘴笑了,“这的确不是烂土豆。”水晶体是玫瑰色的石英,它被系在时间飞船放像机的透镜上,用于导引联系过去和现在的蜂鸣器。在艾密丽的箱子里面,他们发现了时间飞船的调时器,仍然留着1775年的时间旅历。在迈特的箱盖底下,是一个榨汁机的盖子。
三个小孩子都很满意,他们又艰难地朝公寓楼走去,那儿是约纳森和他母亲、他姐姐格丽丝住的地方。回到公寓,他们首先看到格丽丝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嘿,懒虫,”约纳森和他的姐姐打招呼。
格丽丝眯着眼睛看那些箱子。“那些东西是什么?你还嫌你房子里的废物不够多吗?这上面还贴着‘危险’,会爆炸?”
“对,”约纳森告诉她,“你最好离开这栋楼——也许需要两年时间。”
三个小家伙偷偷地暗笑,他们搬着箱子,经过大厅,来到约纳森的房间里。约纳森的宠物蜥蜴,从书架上的笼子里正朝他们看。他们把沉重的箱子放到了地上。
“嘘!”艾密丽说,“我想我的胳膊快受不了了。从爷爷那儿到约纳森这儿一定有两里地。”
迈特也摇晃着他的手臂,但是他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听着,伙计们,我想这件事我们做得并不好,我们没有任何权利使用时间飞船。”
“我们当然有,”约纳森说,“肯尼先生把它扔掉了。”
“所以,这些东西已经不再是他的了,”艾密丽补充道。“现在它属于我们了。我们可以用它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不,不行。”迈特把两只胳膊抱在胸前,他那深陷的眼睛里满是自以为是的神情。“你们都听到爷爷说的话了。他是怕我们伤着。他说那不值得。”
“好了,这回不再有什么危险了。”约纳森摊开他的两只手,不小心碰翻了计算器旁边的生日卡。他把生日卡重新放好,突然产生了内疚感。这张生日卡是肯尼先生给的,肯尼先生待他像亲生的孙子一样。现在约纳森却偷了肯尼先生的时间飞船,想再来一次历险——这正好是肯尼先生不想让他们做的。
“不,迈特,”艾密丽对哥哥说,“爷爷并没有说时间旅行不值得,他是说除非你们为了帮助别人。”
迈特没有马上说话,他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现着悠远的思索。“比如说把林肯总统从枪口下营救出来,”他轻轻地说,接着又摇摇头,“没用的。”迈特的目光从艾密丽转向约纳森,“能帮助很多人的事情,恰恰是我们做不到的——因为我们不能改变过去。”
“但是我发现我们可以做,”艾密丽大声说。
“她说得对,”约纳森突然激动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记得那幅画上有你的手帕吗?”
迈特吃惊地望了他的伙伴一眼,“扑通”一声躺在床上,“你说的并不能证明什么,再说即使那手帕是我的,也算不上什么大的变化。”
约纳森摆摆手,“是的,艾密丽说的不足以为证,但它仍是一个有力的说明。那条手帕当然也不是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在那场战役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努力去改变什么。”
“坐起来吧,迈特,承认事实。”艾密丽坐到她的哥哥旁边,“爷爷一定会赞成我们去救亚伯拉罕·林肯的。”
迈特还不想就此附和。不过在他们争论的时候,约纳森就想,那种向往历险的念头一定会从迈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最后艾密丽说,“喂,迈特,我们为什么不让约纳森先看看能不能把时间飞船拼在一起呢。我们并没有好好检查过箱子——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漏掉了。”
“真的呀,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在这里争论还有什么意义呢!”约纳森说。
“所以,还是约纳森先把这台机器拼好,”艾密丽继续说,“那么现在我们该收拾一下林肯时代那样的衣服和别的什么东西。”她对着哥哥笑了,露出似乎已经成功的喜悦。“现在我们答应你,假如你还说‘不’的话,我们就不再说时间飞船的事了。”
当迈特表示同意后,约纳森确信他们一定会成功的。一旦时间飞船装好并且运行起来,迈特怎么会拒绝这新的历险?
那天整个晚上,约纳森都忙于安装时间飞船。时间飞船的零部件,没想到都还完好无损——他本来也认为,肯尼先生不会把他这些珍贵的发明,像垃圾一样扔到箱子里。那些精密的零件都用报纸包裹着,箱子里的空间用一些像泡沫塑料珠子一样的杂物充塞其间。
约纳森从书架上把书和磁带挪开,把蜥蜴放到电脑上,用三个书架当作时间飞船的架子,就像肯尼先生原来用铁马车一样。把带有玫瑰色透镜的放像机放在最上面的架子上。两个计时钟,一个计时现在,一个指向未来目的地,它们和电池、方位寻找器都安装在中间的架子上。下面的架子上,安着一个带电极的融合器,它是用来提供飞行过程中的冷聚变能量。
对于这项乏味的工作,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做得更快。约纳森又是量呀安呀联结呀,又是连电线和测试。几个钟头过去了,这中间,妈妈好几次让他出来吃晚饭。直到深夜,他才疲倦地躺到床上,时间飞船才装了一半。
第二天是星期六,约纳森本打算早点起来,赶在去肯尼先生的修理间之前,再摆弄一下时间飞船。可是他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吃早点的时候了,他喝了点果汁,吃了些硬面包卷和干奶酪,骑上自行车就朝老人的住地奔去。通常,在肯尼先生的修理间里帮忙,是约纳森一周里最有兴趣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就只想呆在家里安装时间飞船。不过,他的一举一动,绝不能使老人感到疑惑。
早晨的阳光从车库开着的门里照射进来,肯尼先生拿着他的拐杖这儿走走,那儿转转,在修理间做些闲杂的事。“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到有人把垃圾拖走了,”他说,目光在眼镜片后面直闪烁。“真好,把那些垃圾从修理间弄出去真好。”约纳森没说什么,但显然有些迷惑又装作非常礼貌的样子。老人又轻轻地笑了笑。
刚一到下午,迈特和艾密丽也来到肯尼先生的修理间,当艾密丽与老人谈话的时候,迈特伏下身去看约纳森正在换一个真空吸尘器的风扇皮带。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迈特小声说,“艾密丽弄到了我们所需要的衣服。上个星期。她在演《汤姆·索亚》这出剧时,借了三套仿那个时候的衣服。而且我也研究了1865年华盛顿的背景情况,对我们的任务作了周密的安排。”
“那么,这就是说你改变了原来的想法。”约纳森说。
“嗯,”迈特承认道,“我的意思是,救林肯的机会……”
“你找了张图片没有?”约纳森问。时间飞船上的放像机需要一张他们要去的地方的图片,这样在重新安装时间飞船的时候,就能精确地定时定点。
“我弄了很多图片。”迈特环视修理间,看了看他的爷爷。肯尼先生转过身来:“你说什么来着——什么准备好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约纳森小声回答迈特。看到迈特失望的表情,约纳森补充道,“那可不像安装这台真空吸尘器,你知道,光是启动器,就有上百条线要连接。不过明天早上,我一定会安装好的。”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约纳森又开始忙着安装时间飞船。安装得差不多了,他突然记起有一个重要的部件:遥控器。没看到遥控器。
约纳森检查了所有的箱子,尽管他非常清楚那些箱子都是空的。他在地毯上反复寻找,尽管他知道他已经把所有的零部件都用完了。遥控器的确是丢了。是不是肯尼先生怕别人用他的这项发明,所以他就把遥控器毁掉了?以防别人偷了那些箱子重新组装时间飞船?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约纳森不得不重新制造一个遥控器,他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等一等,肯尼先生那台时间飞船的遥控器,一定是一个改装了的电视遥控器,约纳森甚至还记得那个遥控器包装上的品名。
约纳森从他的房间溜出来,开始打他姐姐的主意。格丽丝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除了着电视还能做些什么)。现在他只有不去想这件事了,明天早上早一点起来。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舒尔兹太太和格丽丝还睡着,约纳森看到遥控器就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挨着装玉米花的空碗,他拿了遥控器,踮着脚尖回到了他的房间,把门锁起来,开始工作。八点半,他已经做好了一个新的遥控器。至少这是他希望中的时间飞船遥控器。
妈妈去教堂了,约纳森给迈特打电话:“快点起来,我们必须在格丽丝起来以前,把一切工作做好。”
“我们马上就去,”迈特说,“你把时间飞船的时间定在1865年4月14号了吗?并且是上午11点半——这个时间应该是正确的。”
过了一会儿,约纳森看到迈特和艾密丽骑着自行车已经来到他家旁边,他们两个因为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约纳森溜出房间下了楼梯迎接他们,以免他们在门口按电铃。“安静点儿,”他们进房间时,约纳森小声说,“我们别把格丽丝吵醒了。”约纳森向他们两个说明了非得用电视遥控器不可。
在约纳森的房间,重新安装的时间飞船,让艾密丽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把它安装成功了!约纳森,你真是一个天才。”
“对呀,你真是个天才!”迈特很友好地猛推了一把约纳森,放下书包,掏出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看,这儿是图片。”
迈特给他们看了一张图片,上面有一幢靠临土街的三层楼砖房。一楼的前面有一排拱廊,二层三层都有几排拱形的窗户。“弗德剧院,在那儿,1865年4月14日晚,布斯开枪射击林肯,”迈特说,“艾密丽要去那儿执行任务。白宫离剧院只有几条街远,看来白宫是最佳降落点。”
“我要在剧院扮演个角色,”艾密丽向约纳森解释道,“因为我演过《汤姆·索亚》。”
“你不想制止布斯开枪吗?”约纳森惊奇地问。
“不是要她自己去制止——她只是提醒别人注意布斯要干什么,让人们把他抓起来。如果不起作用,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跑到舞台上大声叫喊,让林肯注意。”
“我得看看布斯的照片,”艾密丽对哥哥说。
“对了,”迈特翻到另一张照片。
约纳森从艾密丽的肩膀看过去,发现那照片上的年轻人随便地靠在扶手上,歪戴着帽子,英俊的脸被遮去了一半,他一手拿手杖一手拿手套。
“我不敢肯定凭这张照片就能认出他来,”艾密丽说。
“这照片的确不太清楚,”迈特说,“但你可以问问别人。布斯是个有名的演员,剧院里的人都会知道他的。”
看了一眼有纹理状的照片,约纳森想,布斯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杀手。但这是一个历史事实:布斯开枪射击了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林肯总统——从背后射击的。
迈特开始给约纳森派任务,首先,他得与林肯总统单独会面。
“与美国总统会面,像我这样一个小孩?”约纳森疑惑地说。
“我知道,不过,林肯是一个非常好的非常随便的人,他什么时候都接见来访者,”迈特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进去见了林肯总统,就只告诉他真相。如果林肯喜欢我们这个发明,就告诉他时间飞船是怎么回事。当他被说服我们是从未来来的,你就告诉他那个演员今天晚上要行刺。”
听着迈特说话,艾密丽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服装。她穿上裤子和褶边的衣服,在约纳森的镜子里打量,并且做了个怪相。“那么你做什么呢?”她问哥哥。
“我会去见林肯夫人,”迈特说,“去剧院的主意是她出的。假如她改变了主意,他们就不会去剧院,林肯也就不会被射击。”
“听!”约纳森举起一只胳膊,“浴室里有水响的声音。我姐姐已经起床了。过一会儿,她会在房间里到处找电视遥控器的。”
“我们最好快点穿上衣服走。”艾密丽拿出衣服递给哥哥和约纳森。
约纳森穿上衣服不禁想,这次整个时间旅行,最坏的莫过于穿着这些怪模怪样的衣服。上一次旅行回到1775年那场战役时,他曾经不得不戴着一个假发套。现在他不得不穿上一件白色的衬衣,一件没有翻领的短外套(还没有钮扣),腿上还要穿一条毫无形状可言的非常短的带吊裤带的裤子。
不过,迈特穿的衣服更糟糕。约纳森指着迈特磨破了的裤子和破烂的衣衫,偷偷暗笑。
“别说话了,”迈特说。
有敲门的声音。“约纳森?”是格丽丝的声音,“你看到遥控器了吗?”
约纳森打开时间飞船的放像机,这时他意识到他们还没有屏幕,不得不用什么白颜色的东西贴到花纸墙面上。于是,他狂乱地开始在计算机的打印机里朝外扯纸。他回答姐姐时显出无辜的样子,“昨晚你没有用?”
这起码可以让格丽丝过一会儿再来找麻烦。约纳森示意迈特和艾密丽把白纸贴到墙上去。他在地毯上从屏幕到放像机之间划了一条粉笔线。
“我们去这儿,”艾密丽看到放大了的照片,激动得说话声音都提高了。放出来的照片呈红颜色,因为在放像机的透镜上用了水晶。弗德剧院拱形的进口看起来黑黝黝的,有些神秘。
“约纳森,”格丽丝又来到门外,听她的声音有些疑惑,“我到处都找了,一定是你把它放在哪儿了,你在干什么?”
“快点,”艾密丽小声说,一边系上帽带。她和迈特站在粉笔线上,他们的影子映在弗德剧院门前大街上。
“等一下,”迈特扯了一下他的吊裤带,“我们需要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聚会。三点吧,在华盛顿纪念碑,你们可以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它。”
“好的,”约纳森说,“我们走吧,我姐姐知道怎样把锁打开。”他站进自己的位置,面对放像机粉红色的光芒。
“约纳森,我要打开门了。”接着是“咔啦咔啦”的开锁声。
“准备启动,”约纳森举起时间飞船的遥控器,指向蜂鸣器枢纽。“不要再动了!”他按下按钮。
“等妈妈回来你会……”门把手已经转动了。
格丽丝的声音已经远去了,约纳森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他临时凑合起来的遥控器会怎样起作用。他认为他已发现肯尼先生是怎样把遥控程序编排在一起的。可是也许他错了,假如他们三个永远留在太空下不来,那可是他的责任。
接着,约纳森开始感到自己在溶化。这在时间飞行里属正常现象,他告诉自己保持镇静。在时间旅行里,他感到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洞穿,就像电磁波的发射与接收一样,这使得约纳森差点把肺都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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