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兄弟二人推杯换盏,边喝边闲聊起来。

兄弟俩又喝了一会儿酒,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在林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林丹对弟弟道:“走!到我那里去,我屋里还有更好的酒呢!”

林拉古只得很不情愿地随在哥哥后面,来到林丹的部长府里。额路巴里早已站在门口,见到林丹兄弟俩一同来了,他笑了笑,对林丹道:“到客厅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见他们坐下后,额路巴里从怀里取出那封书信,交给林丹。

林丹看了一遍,问额路巴里道:“那个送信的人呢?”

额路巴里大声向里屋喊道:“带那送信人出来!”

林拉古早已看到自己写的那封信,心里正在慌乱无主时,又见送信人走出来了。

林丹两眼盯着弟弟,将那封书信一扬,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拉古立刻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哭道:“我是鬼迷心窍,也受了杂里杂木的挑唆,一心想夺取哥的部长职位,真是罪该万死,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任凭哥哥处置吧!”

林丹又向他问道:“我再问你,是谁毒死父亲的?”

林拉古听后,哭得更厉害了,他就把那天听到父亲与哥哥的对话,回去告诉了母亲与杂里杂木,以及他们二人把父亲毒死的事情说了一遍,林丹气得浑身发抖,说道:“你还有一点人心么?能眼看着他们毒死父亲,却与他们狼狈为奸,真是丧心病狂、与那豺狼有什么两样?”

此时,察哈尔部里有些将领与头目都来了,大家义愤填膺,一齐要求把他杀了,为老部长报仇,为新部长雪恨。

额路巴里伏在林丹耳朵上又低声说了一会儿,在林丹点头后,他对林拉古问道:“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若愿意,还可以饶你不死,怎么样?”

林拉古急忙哀求道:“我愿意立功赎罪,我一定照你们讲的去做!”

额路巴里对他说道:“你再写封信,要杜尔伯特部的乌西里带领兵马,明晚一定赶到察哈尔拉夫城下。”

林拉古慌忙说道:“我写,我写,现在我就来写。”

额路巴里把林拉古刚写好的信交给林丹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一个军卒,对他交待一番并让他把信亲手送给乌西里部长,又让林拉古回住处,不允许其和杂里杂木互相勾结。

且说杂里杂木乘着夜色,骑上快马,往科尔沁驰去,在次日午后,便来到科尔沁的拉土佛吉尼亚城。

明安部长听说是察哈尔部长林丹的弟弟林拉古的师傅来了,便让弟弟哈喇去见他。

杂里杂木见到哈喇后便向他报告了林丹发兵偷袭科尔沁部的战事情况,希望明安部长协助林拉古当上部长,永通和好。

明安部长听后,科尔沁的将领与大小头目群情激愤,真有一股同仇敌忾的劲头,决心打赢这场战争,管教林丹这次有来无回。再说杂里杂木在科尔沁自认出色地完成了使命,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拉土佛吉尼亚城。

途中,他欣喜万分,心里越想越得意。

正当杂里杂木信马由缰,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顺口哼着酸溜溜的小曲时,那马“扑通”一声,跌到一个大坑里去了。

这时候,额路巴里领着十几个军卒一齐去到那个大坑边上,向坑里一看,杂里杂木被马压着两条腿,正在呻吟着哩!

有两个军卒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铁钩子,站在坑口边上。一个钩住杂里杂木的肩膀,一个钩住他的右腿,不管他如何叫唤,把他从马肚子下面,连拽带拉地钩出坑了。在额路巴里指挥下,杂里杂木一出坑口,就被几个军卒上去按住,用绳子捆起来。

杂里杂木已知道有些不妙了,便把头低下来。老老实实任军卒拥他上车,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回到察哈尔拉夫城里,见到林丹,杂里杂木还以为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坏事,不仅立而不跪,嘴里仍然唠唠叨叨不停。

林丹气愤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把杂里杂木问得目瞪口呆,他知道事情已败露,自己还有什么可说呢?只得低下了头,任由林丹处置。

众将领实在气不过,一齐吼道:“拉出去让狗把他撕了!”

在察哈尔当地处死人最残酷的方法,就是喂狗了。

先将罪人头上脚下着吊在一根横竿上,让群狗在下面撕咬,只见那些狗两眼血红,窜上跳下地,一口一口地咬那人的脚、腿。这种处死人的方法惨不忍睹,被这种方法处死的人,多是罪恶累累,民愤极大的恶魔!

杂里杂木一听到众将要把他送去喂狗,他的身子一颤,不由得对林丹哀求。此时,额路巴里走过去对他说道:“你若有立功表现,还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说不定还能免你一死呢!”

杂里杂木听到之后,犹如水中将要淹死的人一下子抓住了一根绳索,立刻两眼放出求生的光芒,磕头如捣蒜地表示愿意。

额路巴里看着他,对他说:“你能想出办法,把科尔沁部长明安诱出拉土佛尼亚城,就能免你一死!”

杂里杂木听后,愣了好长一会儿工夫,觉得这事不好办,因为自己刚与他讲过林丹要去攻城,怎能朝令夕改,又诱他出城呢!他想了一会儿,在生的欲望驱使下,他决定试试,于次日派一支精锐骑兵队伍,最好是夜间到达科尔沁拉土佛杰尼亚城下,然后向城里喊话,说明情况发生了变化,林丹部长已被拿住,准备送予明安部长处置。一旦骗开城门,兵马即可乘虚冲入,夺取拉夫佛杰尼亚城。

林丹向额路巴里示意,要他出面组织这次行动,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时候,额路巴里便要两个军卒把杂里杂木带进监房关押起来。

当晚,林丹与几个将领带着一千人马,埋伏在杜尔伯特部来察哈尔拉夫城之间的一片林子里。

约在一更天时分,乌西里按照林拉古信中的要求,领着三百兵马,兴冲冲地往察哈尔拉夫城奔来。

走进了那片林子里,乌西里让兵马停下来休息,他自己也下了马,脱下盔甲,正在与身边的头目说着话儿,忽听一声呐喊:

“杀啊!活捉乌西里呀!”

顿时,林子里火光四起,无数兵马冲杀过来,乌西里再想穿上盔甲已经来不及了,慌忙骑上战马,手执大刀,想指挥兵马应战,已无能为力了。

一看形势不妙,乌西里与周围几个头目杀开一条血路,想冲出去回到杜尔伯特部去。

谁知,迎头撞见林丹,极为吃惊。

乌西里见四面八方全是林丹的兵马,自己想逃出重围,已很困难,动起手来,又不是他的对手,只有束手,别无他途。

于是,手一松,大刀落在地上,下了马,立即双膝一拢,跪在林丹马前。

乌西里在应了林丹让他把他的军队集合一块的命令时才站起来,招呼身边的头目,整顿逃散的兵马,随在林丹兵马的后面,一齐进了察哈尔拦拉夫城。

他把兵马集中起来,交给几个头目,自己脱下上衣,赤裸着脊背,让军卒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把大刀插在背后,亲自走进部长府里,请林丹处置。

这时候,许多人跟在他后面看。

林丹见到之后,急忙走过来帮他解开绳子,让他穿上衣服,原谅了他不予处置,并希望乌西里和他一同为察哈尔部效力。

乌西里本是一个老实人,听了林丹的一片感人的话语,不禁热泪盈眶,愧悔万分。

林丹还想挽留他吃过夜饭,再回部里去,乌西里坚持连夜赶回杜尔伯特部去了。

这件事对察哈尔部其他将领也是一个教育,他们对林丹处理公正,不徇私情,处处以大局为重,表示赞赏。

至于如何处置杂里杂木,额路巴里心中已有数,便让军卒准备了几样菜肴,提了两壶酒,走到杂里杂木住处。

见面后,额路巴里看了他一眼,只得把酒壶一提,和杂里杂木干了几杯。额路巴挑出了杂里杂木与速尔干内通奸的事,并给了杂里杂木一根不粗不细的绳子,让其自行了断。

额路巴里站起来走了出去,杂里杂木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拿起了绳子,走到房梁下边,把绳子拴好,然后……

在杂里杂木死去不久,林丹又派人送一根绳子给速尔干内,她虽然极不想死,也不得不“自挂东南枝”,去追随杂里杂木去了。

再说科尔沁部长明安有一个同年龄的叔父名叫帖木胡里,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很好。在科尔沁众多首领中,帖木胡里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帖木胡里一直反对科尔沁与建州的联姻与结盟,为了此事他与明安吵得很厉害。他主张与喀尔喀部结盟,甚至要与察哈尔和好,因为他与喀尔喀部的吉赛部长一直是好朋友。

早年,帖木胡里随部里到开原交易时,认识了喀尔喀部的吉赛,一来二去,因为志趣相投,两人成为莫逆之交。

吉赛在喀尔喀五部中势力强大,支持察哈尔部的林丹,多次掠扰科尔沁,一心想统一漠南蒙古。

明安召集各部首领开会,讨论科尔沁部的去向问题。在科尔沁所有首领中,只有帖木胡里一人反对与建州结盟,他显得十分孤立。

不久,明安部长的弟弟哈喇捉住察哈尔部林丹派来的奸细,从他身上搜到一封写给帖木胡里的密信,上面写道:“在结冰、草枯之时,将夹击科尔沁,务请做好内应。”

见到这密信之后,明安对叔父帖木胡里彻底失望了,并派人监视他的行动。与此同时,他派遣格勒珠儿根城主粤巴台吉向建州努尔哈赤告急,请求派兵援救。

努尔哈赤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兵,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七月,努尔哈赤派遣其子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等率领精兵五千前往援助。

后来,狡猾的吉赛得到建州派兵的消息,未敢轻举妄动。林丹领着兵马不敢攻打科尔沁部的治所--拉土佛吉尼亚城,中途改道,去突袭粤巴台吉的格勒珠尔根城。

林丹领着一千兵马,来到格勒珠尔根城下,扎下大营,次日,林丹领着兵马,在城下耀武扬威地挑战,粤巴的弟弟脱虎实在气不过,遂取出弓箭,对准城下的林丹面门“嗖”的一箭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箭簇从城头飞速而来,快要接近林丹面门时,他身后的额路巴里看得真切,用手猛地一推,便躲过去了。

此时粤巴台吉等听到军卒前来报告明安部长与建州援兵前来劫营的消息后,欣喜万分,立刻吩咐城内兵马抓紧用饭,准备夜战。

当下各自休息,到了夜半三更时分,忽听营外喊杀声起,“咚咚咚”地连响了三声炮,林丹慌忙下令上马应战。

说罢,领着众将,匆忙上马,想稳住阵脚,怎奈四面八方全是科尔沁的兵马,如潮水一般冲杀过来。

林丹正在迟疑之时,忽见“建州努尔哈赤”的大旗在迎风飘扬,有一员将领身材魁梧,面黑如铁,络腮胡子很长,手使一杆铁枪,正拍马向自己驰来。

林丹也催马迎上去,用手中铁槌一指,来人正是努尔哈赤之子莽古尔泰。

“来将何人,敢夜撞我营,快快报上名来,我林丹槌下不杀无名之人!”

莽古尔泰听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林丹匹夫!老子告诉你罢,我莽古尔泰奉父王努尔哈赤之命,前来取你狗命,还不赶快下马受死,等待几时?”

林丹听了,气得哇哇乱叫道:“你狗大年纪,说此大话,待我用铁槌来教训你!”

林丹随即举槌打去,莽古尔泰挺起手中铁枪,对准铁槌迎上去,两件铁家伙一碰,只听“哐dang”一声,火星在夜色中往四下乱飞。林丹觉得手心一麻。

此时,皇太极也手提大刀杀到,指着林丹命周围的建州兵活捉林丹。顿时,建州的兵马“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把林丹围在中间。

林丹确实有些心慌,他把铁槌挥舞起来,想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只见他左冲右突,周围全是建州的兵马,正在危急之时,忽见额路巴里与几个首领杀了过来。

林丹手舞铁槌,跟在额路巴里马后,一路冲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杀出重围。

林丹遂与额路巴里等领着残余兵马,撤回察哈尔拉夫城去了。从此,林丹真的发愤图强,整日带着几个首领在校场认真训练兵马,决心有朝一日,誓与建州的努尔哈赤一决雌雄。

再说科尔沁部的格勒珠尔根城解围之后,粤巴台吉挽留莽古尔泰、皇太极弟兄到城内酒宴三天,才送他们回建州去。

之后,明安部长仍觉过意不去,又找来粤巴台吉,让他登门致谢。

粤巴台吉也是一个忠厚的正人君子,听了部长的一番教诲于第二天,带着礼物,来到建州,亲自跪见努尔哈赤,使这位建州王很受感动。

他见粤巴台吉少年英俊,十分赏识他,当即把二弟穆尔哈齐第四子图伦的女儿嫁给他做妻子。

为了招抚蒙古其他部落,努尔哈赤有意敲山震虎,决定与粤巴台吉屠白马、黑牛,祭告天地,盟誓结好。

为了巩固联盟,努尔哈赤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又以召见、赏赉、赐宴等形式,安抚科尔沁封建王公。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九月,科尔沁明安部长第四子桑噶尔斋吉至建州,送马三十匹,叩头谒见。努尔哈赤非常高兴,当即赐给盔甲十副,并厚赏缎、布等。

同年十月,明安部长的长子伊格都齐台吉又到了建州,送来战马四十匹,叩头谒见。努尔哈赤立即送给科尔沁盔甲十五副,以及赏了许多缎子与布匹等。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正月,科尔沁明安部长到建州“朝贡”,努尔哈赤对其岳翁,郊迎百里,见面时行马上抱见礼,并设野宴洗尘。入城后,每日小宴,越一日大宴,留住一月,均如此礼遇,可谓备至!当明安部长返回时,努尔哈赤亲自送行三十里,骑兵列队,夹道欢送,厚赠礼物,至为隆重。

因此,漠南蒙古科尔沁部,便成为建州努尔哈赤的政治同盟和军事支柱。努尔哈赤采用分化抚绥和武力征讨的两手政策,在蒙古科尔沁部取得了完全的成功。

漠南蒙古的喀尔喀部,其始祖为达延汗第五子阿尔楚博罗特元后裔。又说,因其子虎喇哈有子五人,故称喀尔喀五部。

喀尔喀五部主要驻牧于西喇木伦河和老哈河流域一带(今辽宁省阜新蒙古彼治县一带地区)。

它的位置,东临叶赫部,西接察哈尔部,北边是科尔沁部,南边是明朝的广宁。

在明朝万历年间,喀尔喀五部是巴岳特、侉儿侉、扎鲁特、木伯哈、齐布什部。

在五部中,扎鲁特驻牧于开原西北新安关外,是五部中最为强盛者。

扎鲁特部长吉赛,骑兵众、牲畜多,最强盛。他自恃兵强马壮,说他自己并不是凡夫俗子,而是“飞翔于天空之雄鹰,游走于山林之猛虎”,到处招摇撞骗,耀武扬威,欺压邻部,无恶不作。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喀尔喀部长老萨与科尔沁明安部长最早遣使者去建州,与努尔哈赤结盟、通好。

不久之后,侉尔侉部长唠扎,不堪忍受吉赛的凌辱,也向建州遗使往来。

在这之前,为了求得部落安宁,唠扎部长与首领们决定忍气吞声,按时按数把牛马送到扎鲁特部去。但是吉赛并不知足,不久之后,又亲自带兵马劫掠侉尔侉部牧放的战马,一次掠去二百余匹。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侉尔侉部长唠扎联合巴岳特部长恩格德尔一起向建州朝聘,献马五十匹、牛羊各二百头,受到努尔哈赤的欢迎。之后,为了帮助两部对抗扎鲁特的劫掠,努尔哈赤派遣大将昂格尔到巴岳特与侉尔侉部帮助训练兵马。

三个月以后,巴岳特、侉尔侉部各有一支二千兵马的队伍,使吉赛不敢随意去劫掠这两部了。

邻近扎鲁特的齐布什部长巴鲁厄胆小怕事,对吉赛的所作所为又恨又怕,表面上还毕恭毕敬,非常忠诚。有时,主动替扎鲁特筹集粮草,送牛送羊,甚至带兵协助吉赛去掠掳邻部。

巴鲁厄的妻子是巴岳特的妹妹,名叫桑阿喇,对丈夫屈服于吉赛的行为很是不满,生气地骂他是软骨头、胆小鬼等。

后来,巴岳特部长恩格德尔派人来,要巴鲁厄与他们一起与建州结盟,立刻遭到他的拒绝。

说来也巧,过不多久,吉赛竟带着一队兵马,来到齐布什部里,要巴鲁厄三天内给他送五十头牛去。

吉赛说完,正准备上马回扎鲁特部时,忽然一回头,看见了巴鲁厄的妻子桑阿喇。吉赛不禁眼睛一亮,她像一朵不分季开放的芙蓉花,长得美丽动人。他的嘴里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音,居然走过去,伸手去摸摸她的脸蛋儿。

此时,巴鲁厄见了,骨子里的怯弱、害怕、耻辱、气愤一起涌上心头。他壮着胆子走过去,媚笑着说:“嘿嘿,她是我的妻子,她长得太丑了。”

“胡说!这么美的女人,怎说丑呢?”

吉赛差一点甩给他一个嘴巴子,双手搂住桑阿喇,去摸她的胸脯。

巴鲁厄急忙跪下,抱住吉赛的双腿,眼泪汪汪地哀求道:“部长老爷,看在我对你无限忠诚的面上,饶了她吧,你老人家叫我干什么都行,只是别,别动她。”

吉赛使劲踢巴鲁厄,嘴里骂道:“滚!老子能看上你的女人,是你的福分!”

二人正在扭缠之时,突然有军卒跑来向吉赛报告道:

“建州的大将领着巴岳特、侉尔侉特部的兵马向我部驰来!”

吉赛听了,不敢再纠缠了,用力朝巴鲁厄脸上啐了一口浓痰,怒喝道:“三天之内,把这女人送到扎鲁特去!若是超出三天的话,我带兵马血洗你的齐布什部!”

说罢,吉赛抬腿上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巴鲁厄知道吉赛狼心狗肺,他说得到就做得到,一时恨得咬牙切齿。巴鲁厄喜欢桑阿喇,因此,她的身子对于他比什么都金贵,若是被吉赛污了,就等于刳了他巴鲁厄的肝。

何况桑阿喇也是一个有情有义,又有极强自尊心的刚强女人,她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还金贵。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桑阿喇气愤地道:“你是胆小鬼,我哥哥派人来联络你,要你与他们一起投靠努尔哈赤,你不答应,现在怎么办?你能看着你老婆被强盗抢去么。”

此时,巴鲁厄正在苦思无路可走之时,忽听妻子提到巴岳特时,他忙把大腿一拍道:“好!有救了!”

他一把拉起来桑阿喇,对她说道:“我这就送你去巴岳特部躲一阵子,谅他吉赛也不敢去那里寻你。”

说罢,他急忙派遣十名军卒,令其护送妻子桑阿喇去巴岳特部。

不到一刻工夫,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未等巴鲁厄转身,只听一个军卒跑来说道:“不好了!吉赛那坏蛋又回来了!”

他正要发问,见妻子桑阿喇三脚两步地往屋里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接着,院里传来了吉赛的喝声:“怎么啦,巴鲁厄呢?老子又回来了。”

他急忙走过去,赔着笑脸,道:“哟,部长老爷驾到,请到这边喝茶。”

巴鲁厄想把吉赛引到偏房里去,可是他径直往里屋里钻,一眼就瞧见桑阿喇被吓得缩成一团,正想往床底下藏呢!

吉赛转脸对巴鲁厄吼道:“滚!你跟着我干什么?”

说完就使劲把他推出门去,然后“咣dang”一声将门闩上了!巴鲁厄进不了门,就趴在窗户上,看吉赛狞笑着,朝桑阿喇扑过去。只见她惊叫着,绕着屋子里的那张大桌子在转圈。

吉赛追了好几圈,未能及手,便停下来一边大口地呼呼直喘粗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在脱身上的衣服,嘴里还在骂着:“这臭娘们儿,老子逮住你,饶不了你!”

桑阿喇见丈夫在窗外站着,忙投去求援的目光,声音颤抖着喊道:“巴鲁厄!你……你这没良心的,你快来救我呀!你不能眼看着让他糟蹋我啊!”

巴鲁厄听着桑阿喇的哀叫,真是心如刀绞,他站在窗外,急得两手挠头,两脚直跺地,犹豫了一刻,然后一咬牙,直奔大门口跑去。在他身后,传来了忽高忽低的扭打声、哭喊声和荡笑声。

巴鲁厄站在大门外,叫侍卫调集人马。并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砍刀,转身向院内飞跑。

跑到门前,他使劲推不开门,急得一时无法,此时,屋里的撕打声音更响,不由得又喊道:“桑阿喇!要坚持,我马上就进去,……救你啊!”

“啊--”屋里传出吉赛的嚎叫声音。

巴鲁厄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门撞开了!就在这时,只听“啊--哎哟!”

桑阿喇凄惨地尖叫一声,接着传来了身体倒在地上的“咕咚”声音。

巴鲁厄举目一看,见到桑阿喇衣服被撕得条条挂挂的,半个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面,她弓着腰伏在地上,腋下汩汩地淌着鲜红的血。

再看那吉赛全身赤裸,胳膊上流着血,阴笑着道:“你这女人真厉害!老子为了护住这命根子,胳膊被她咬了一口!”

巴鲁厄气得两眼冒金星,愣在那里看着吉赛穿衣服,忽听院里院外,人喊马叫,知道是自己的队伍来了。顿时,头脑清醒过来,用手指着吉赛:“你这畜牲!快给我滚!”

吉赛听了,向巴鲁厄斜了一眼,轻蔑地道:“哟嗬!还厉害起来了!过两天,等老子胳膊伤口好了,再来整治你!”

此时,门外的军卒乱哄哄地喊道:“杀死他!杀死他!”

吉赛看着院子里的军卒们,手执刀枪,怒视着自己,脸上立即变了颜色,正在迟疑之间,巴鲁厄向门外大吼一声:“让个道儿,放他滚!”

那些愤怒的军卒们很不情愿地闪开一条道,吉赛急忙头一低,从人缝中溜了出去。

桑阿喇死后,巴鲁厄怯于吉赛的淫威,遭到齐布什全体部民的义愤,一起唾弃他们的部长。不久之后,他一方面思念爱妻,一方面又羞又恼,终于郁闷成疾,不治而死。

巴鲁厄的弟弟奥巴厄承继部长职位,主动与巴岳特部、侉尔侉部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扎鲁特的吉赛。

努尔哈赤得到消息之后,十分高兴,立即派遣大将扈尔汉带领一千兵马,疾援喀尔喀部的巴岳特部,让他协助大将昂纳克,一起帮助他们三部--巴岳特、侉尔侉、齐布什部组织军队,训练兵马,共同对付吉赛。

这消息很快传到吉赛耳中,他心里想道:“你们向建州借兵,我何不去投靠明朝皇帝?广宁就在我扎鲁特的南面,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况那位驻广宁的总兵官王在章又爱玩女人,我为什么不投其所好呢?”

想到这里,当即喊来了一名侍卫让他叫来了绰尔毕登。

绰尔毕登诡计多端,专门教唆吉赛做坏事。他来到客厅里面,吉赛立即对他说道:“你快回去把齐右儿、芒右儿带到这里来!”

绰尔毕登一听,当即愣住了。

原来,这齐右儿与芒右儿是绰尔毕登的两个女儿,齐右儿十四岁,芒右儿十三岁。

这绰尔毕登是一个老狐狸,吉赛是他从小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要他把两个女儿领来,能有好事么?他心里想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吉赛怎能从我头上开刀、对我的亲生女儿下手呢?”

吉赛见绰尔毕登站着犯傻,不耐烦地喊道:“你装什么呆?快去把她们带来呀!”

绰尔毕登顿时慌了,急忙哀求道:“请部长老爷抬抬手,放她们一马,她们年纪还太小。”

吉赛不由得心中大怒,向门外喊道:“来人哪!”

一名侍卫进来问道:部长老爷有何事吩咐?”

吉赛用手指着绰尔毕登,对那侍卫道:“你领几个人,去到绰尔毕登家,把他的两个女儿齐右儿、芒右儿带到这里来!”

那侍卫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这可把绰尔毕登吓坏了,他当即瘫在地上起不来了,就势他双膝一跪,向吉赛求道:“乞求部长老爷看在我老朽的面子上,饶了她们吧,她们都是应了聘的,怎好再……”

吉赛听了,非常反感地对他道:“你是老糊涂了!我也实不相瞒,不是我要她们,是让她们去广宁,去王总兵官那儿,是去享清福的,你怕什么!”

听了吉赛这么一说,绰尔毕登更加难过,那眼泪哗哗地落下来,哭着说道:“那更加使不得!请求你换别人去吧!”

“那怎么行?谁有她们标致?别人想去还轮不到哩!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说话工夫,齐右儿与芒右儿被带到了,二人满脸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儿,看去实在有点可怜。

这会儿,吉赛走到她们面前,先用手摸摸她们的脸,又按按她们的胸脯,然后弯下腰来拍拍她们的屁股,对绰尔毕登称赞道:“看看吧,这脸色,是粉面桃花;这体形,是杨柳细腰;这胸脯,是青山缀露;这屁股,是丰满圆润;这……”

绰尔毕登听到这儿,只觉头脑一晕,一头栽倒,居然昏过去了。齐右儿与芒右儿一齐上前去拉时,吉赛大手一挥,不让她们近前,对侍卫喊道:“快把他背回家里去!”

说完,他向她们说道:“你们就别回去了,等礼物备办齐了,我送你们去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两个少女听了,也不敢说话,只是低声啜泣。

明朝驻广宁的总兵官王在章,忠实地执行“以夷治夷”的政策在对蒙古各部实行分而治之的同时,也是拉一派,打一派,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在喀尔喀五部中,王在章看中了吉赛,见他兵强马壮,势力雄厚,又是一个嗜酒好色之徒,便于万历三十年(1602年)前后,与扎鲁特部吉赛“三次立誓”。

这一天,王总兵官正在府中与几个姨太太在搓麻将取乐,忽听侍卫兵卒来报告扎鲁特部长吉赛来献贡礼的消息。

王在章一听,把手中的麻将往桌上一拍,随着那侍卫往厅里走去。

此时,他的六姨太指着王总兵官的背影道:“有屁的公事,说不定又送来几个女鞑子,找个地方,到床上办公事去了!”

其他几位夫人听了,都格格笑起来,有一个长得花花俏俏的女人笑道:“老六是吃醋,你也跟着去办公事呀!”

这一次,那些女人笑声更响。

王在章来到前厅,见到吉赛,二人亲热的了不得,他从吉赛手里接过礼单一看,见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美女二人、虎鞭三只、驴肾五只、狗宝十只、马棒十只、鹿茸十只。

王在章看完之后,低声自语道:“没有带点蜂蜜来嘛!”

吉赛倒也听到了,急忙解释道:

“我们喀尔喀主要产蜂蜜的地方是齐布什部,如今,巴岳特、侉尔侉和齐布什全被建州努尔哈赤拉拢过去,又派大将带着兵马驻扎在那里,跟我对抗,我也想向你借些兵马,与他们干一仗,至少把齐布什--这个蜂蜜产地夺回来!”

说到这里,王在章走到吉赛近前,小声道:“你可知道,那蜂蜜可以壮阳,可补这个!”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努尔哈赤私秘生活全记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当代现代 努尔哈赤私秘生活全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