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外兰一口气跑到抚顺关城南的河口台,这里驻扎着一支明军。守台的明朝将领按照新任巡抚总兵李松的意思,不愿意接纳尼堪外兰,阻止他进台。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尼堪外兰,见明军不愿收留他,又急急忙忙逃向鹅尔珲城去了。跟随尼堪外兰的部下,发现明朝的官兵不搭理他们的主人,都来投靠努尔哈赤。从这些人的嘴里,努尔哈赤得知明军没有收留尼堪外兰,便收兵回建州了。

回到赫图阿拉,他带着额亦都、安费扬古等众兄弟,加紧训练兵马,决心让他的兵马成为一支最有威力的军队。

一天,努尔哈赤正与他的众兄弟们热火朝天地训练他们的兵马时,自己日夜思念的张大爷来了。努尔哈赤不由得大喜,便抢步上前,一把抱住老人,十分着急地问候道:“大爷,这十年来,你可好?大妈可好?我好想你们啊!”

老人有意避开了老伴过世的事,激动地说:“是啊,我也一样地好想念你呀!”

张聿华说着话,又上下打量着努尔哈赤,道:“你如今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大将军了!”

努尔哈赤立刻想起十年前这位老人讲过的陈涉的故事,禁不住的对老人说道:“有一句话我铭刻心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聿华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才叫有出息呢!”

说罢,又与努尔哈赤一齐笑起来。

笑着,张聿华举目朝训练场上的兵马看去,又看了看额亦都、安费扬古等,情不自禁地道:“你现在真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

努尔哈赤听后,急忙说道:“哪里,还差得远!大爷,难道你老人家不了解我的心思!”

努尔哈赤忽然想起身边的众兄弟,忙说:“我一激动,也忘记介绍我的众位兄弟了。”

他拉着张聿华老人,把额亦都等兄弟一一作了介绍,然后对兄弟们说道:“我们有了张大爷,真是如鱼得水呀!”

说完,努尔哈赤忙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要替老人家的到来接风洗尘。

张聿华老人来了之后,努尔哈赤兴奋异常,一番款待后,诚请老人为自己出谋划策,担任军师,老人欣然应允了。

在军师张聿华的指导下,努尔哈赤计杀诺米纳,轻取萨尔浒与巴格达两城,巩固了与噶哈善、常书的联盟,又充实、壮大了兵马,真是一举多得。

回到赫图阿拉的当晚,努尔哈赤命人摆酒庆贺,并杀牛马,犒赏兵士,全府上下,一派喜气。

这小小的胜利,并未改变不利的局势,不仅人心仍未归附,险象时时伴随着努尔哈赤。他的亲戚见努尔哈赤的势力不断壮大,更加忌恨。他们心生杀计,不惜雇用刺客,对努尔哈赤开始制造一次又一次的谋杀事件。

九月初的一天深夜,佟氏春娅娜刚生下次子代善两个月,因为孩子要把尿,她忽然听到有人从墙上跳到院子里了,便悄悄推醒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立刻吹灭了屋内的灯火,手执钢刀,凭窗向院里看去,见一人影躲在墙脚下。本想一箭将那人射死,努尔哈赤没有那样做,他只是向那人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不说我就射死你!”

那刺客知道努尔哈赤是神射手,何况他在暗处,自己是在明处,只得从黑影里走出来,跪在院子中央,带着哭声说道:“我不明说你也清楚,都是你的同宗叔伯、兄弟雇我来的,我家中母亲病着,无钱医治,这才走这条不该走的路。”

努尔哈赤听后,没有射杀那刺客,对他道:“回家去给你母亲治病吧!”

那刺客向那扇窗户连磕了几个头,爬起身来,跳上院墙逃跑了。

次日,张聿华、额亦都等众兄弟知道了这事,一齐劝他更换住房,加强戒备。

但努尔哈赤坚持未搬,反劝说大家安心。张聿华等无法,便派侍卫夜里值班放哨,来保护他的安全。

这初次谋杀未遂,又开始了下一次。

十月,又是一个阴晦的夜晚。刺客竟爬上院墙,又悄悄潜入努尔哈赤的院子里,眼见将要逼近房门了。正在这危急关头,院里的那条大花狗惊叫起来了,努尔哈赤立即被狗的叫声唤醒。

为了防备万一,他让妻子春娅娜与三个孩子藏到了柜子下面,然后手执钢刀,厉声叫道:“哪里来的贼人胆敢相犯于我?”

努尔哈赤气愤异常,一边喊,一边用刀背猛然敲击窗棂,做出要从窗户里跃出之势。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突然转身,飞快地从门内纵身一跳,已站立院中了。

那刺客中了努尔哈赤的声东击西之计,还在两眼注视着窗户哩!未提防努尔哈赤一个饿虎扑食,将刺客打倒,正想爬起来逃去,却不易了。

努尔哈赤用刀尖指着刺客喝问道:“你是哪里人?老实说来,饶你不死!”

那人不敢怠慢,只得如实相告:“我是蒙古喀尔喀人。”

“是谁派你来的?”

“是你的同宗族人氏。”

努尔哈赤已不想再问了,便对那刺客道:“这次我不杀你,以后还敢来么?”

“再也不敢来了。”

春娅娜见那刺客被放走后,两眼流着泪道:“刺客老是来谋杀你,这日子怎么过?”

努尔哈赤走上前去,抱住妻子,安慰道:“别担心!想杀我的人虽然有,但是能杀我的人,还未生下来呢!”

春娅娜听丈夫这么说,仍然流着泪叹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的那些宗人,为什么对你那么仇恨?你又没有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更没有伤害过他们。”

努尔哈赤听了妻子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说道:“正是你刚才说的,我平日没有杀人之心,可如今屡次遭来杀身之祸,老天爷若是公道的话,它会看到的,也会帮助我的!”

这些日子里,努尔哈赤与张聿华军师认真分析了当前形势,为今后的发展制订了一个比较切实可行的规划。

正当努尔哈赤为实现未来理想而踌躇满志,努力积蓄力量之时,他的同宗亲族们又施毒计,向他射来了暗箭。正是他的叔叔们鼓动那个一直忌恨努尔哈赤的隆登儿,去拉拢族人兆佳城的城主里岱,跳出来与建州卫作对。

里岱年约二十三、四岁,与努尔哈赤也是同宗兄弟,彼此本无仇隙。里岱自小学过武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经过一番策划,于同年的十二月,即1583年(万历十一年)年底的一天,里岱领着哈达部的一支兵马,袭击了努尔哈赤所属的瑚济寨。他们将瑚济寨的财物抢劫一空,连牛羊畜牧也赶走了。

努尔哈赤得知消息后,气愤至极。经过充分酝酿和讨论,努尔哈赤于公元1584年(明万历十二年)正月,亲率大军一千人,前去攻打兆佳城。

虽然当时正值天寒地冻之时,但努尔哈赤及其部下豪情满天,再加上努尔哈赤身先士卒,不用多时,即已攻下兆佳城。烧死了贾南古四,降服了里岱,并将其收归帐前所用。

兆佳城一战,使得努尔哈赤名声大振。可是以隆登几为首的宗族中极少数人,仍然贼心不死,继续与努尔哈赤为敌。

隆登儿在一次次失败后,又纠集马儿墩城的三位城主,同时也是努尔哈赤的族人的纳申、完济汉和萨占,共同对抗努尔哈赤。

他们见努尔哈赤智勇超人,便决计先剪除嘉木湖寨之噶哈善。

与此同时,隆登儿又趁虚而入,借请巴雅齐喝闲酒为名,经常捕风捉影,挑拨他对努尔哈赤的不满,总想让巴雅齐充当他们马前小卒。

再说巴雅齐的妻子,本是塔克世在世时,从蒙古为儿子说成的一门亲事。这个蒙古女子名叫吉尔禄氏,不仅长得标致,而且热情大方,富有正义感。嫁给巴雅齐五年多,为他生了一男一女,是努尔哈赤家族中比较贤淑的女子。

平日,她见巴雅齐常与隆登儿一块,议论努尔哈赤这样,非议那样,总觉不妥。

有一次,二人在酒桌上对努尔哈赤进行诽谤,吉尔禄氏竟当着二人面劝说他们不要与努尔哈赤作对。

巴雅齐哪里听得进去,立刻连推带搡,将妻子撵进屋子里去了。

以后,吉尔禄氏一见到隆登儿来找巴雅齐便表现出不悦的神色,故意不理他,让他吃闭门羹。久而久之,吉尔禄氏便得罪了隆登儿,并被他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一天傍晚,噶哈善从努尔哈赤那里有事出来,从吉尔禄氏门前经过,见她挑着两大桶水,停歇在大路边上。

噶哈善急忙走过去,说道:“嫂子,我替你拎回屋里去!”

那噶哈善说着,便伸手拎着两桶水,进了她家的院子,吉尔禄氏忙笑着道谢。便热情招呼噶哈善坐一会儿。

噶哈善忙着一边走,一边推辞。

说来也巧,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顶头就碰上巴雅齐回来,二人差点儿撞个满怀!

噶哈善一见是巴雅齐,忙招呼道:“啊,是四哥回来了。”

说完便侧身让过,沿着大路走了。巴雅齐开始一怔,心想他在我家干什么?

巴雅齐对噶哈善与努尔哈赤的结盟,早就心怀不满了,虽然是亲戚关系,也是他的妹夫,总是在暗中把他当自己的敌人。

而噶哈善本是一个正直的汉子,见巴雅齐整日不务正业,随着隆登儿一伙,专干反对自己大哥努尔哈赤的事情,他内心深处瞧不起他,以至见面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工夫,一见噶哈善从自己院子里急匆匆出来,又急匆匆打个招呼,便径自走了,心里由不得一个愣神儿,忙说道:“妹夫,你来有事么?”

噶哈善是一个耿直的汉子,心里说:咱跟你不是一个道上跑的车,有什么话可讲呢。他听见巴雅齐问他的话后,一边只顾走自己的路,一边嘴里嗯嗯、啊啊的,扬长而去。

这么一来,巴雅齐便生了疑窦,忙走进院子,见妻子在往水缸里倒水,问道:“我问你,噶哈善来做什么?”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帮我提了两桶水。”

“啊?他来替你提水?”

她见丈夫瞪着两只疑惑的眼睛,禁不住笑了起来,急忙解释道:“是这样,我挑水在门外歇着,妹夫从门外路过,见我提不动,就帮我把两桶水提进来了。”

巴雅齐听后,也未说什么,只是冒了一句:“努尔哈赤的走狗!”

又过了两天,吉尔禄氏带着两个孩子在菜园里摘菜,噶哈善正有事从旁边经过,被吉尔禄氏见了,她便热情地招呼道:“妹夫,你在哪里办事刚回来呀!”

噶哈善见是吉尔禄氏,又见两个孩子在旁边,只得走过去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说:“嫂子,我还有事办。”

说完,便离开母子三人,走了。

就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噶哈善竟招来了杀身大祸!那个专爱拨弄是非,加害于人的隆登儿,却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见到二个仇人你一言他一语的交谈几句,立刻萌生了一条毒计,射出了一箭双雕的毒箭!

他利用吉尔禄氏,蓄意中伤噶哈善,挑拨噶哈善与巴雅齐二人关系。并于次日写了一封书信,派专人送到马儿墩城。纳申等读信后,让送信人给隆登儿回话,按计划行事,后天夜里准时出兵。

此时努尔哈赤领着兵马,回到赫图阿拉后,他派人到佟家庄园,把龙大妈接到城内,让妻子兆佳氏前去说合。开始,龙大妈还坚守住“从一而终”的封建观点,经不住兆佳氏的循循诱导,终于松口了。

努尔哈赤又与张聿华一说,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笑着说道:“我倒没有别的想法,现在多了一个人,有了说话的人了,再不会感到寂寞、孤单了。”

不久,努尔哈赤便为他们办了喜事,也终于了去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就在努尔哈赤与众兄弟正在喝军师张聿华的喜酒的那天中午,努尔哈赤接到了噶哈善被害的消息。努尔哈赤遂与众兄弟赶到嘉木湖寨噶哈善家里,方知被害经过。

前一天傍晚,有一个陌生人来到噶哈善家里,说是有人在门外找他谈话,噶哈善刚走出门外,忽然窜上来五、六个大汉,一齐用刀对噶哈善身上猛刺。

由于噶哈善全无防备,眨眼之间,便死在敌刀之下,凶手随即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后来有人看到巴雅齐跟着纳申等人,一齐向马儿墩城驰去。

努尔哈赤当即断定:这又是隆登儿为首的族中人干的,其中有他的异母四弟巴雅齐。

公元1584年(即明朝万历十二年)六月,努尔哈赤为了替噶哈善报仇,亲自带领五百兵马,去攻打马儿墩城。

随他出征的将领有额亦都、安费扬古、费英东、扈尔汉等。

军师张聿华与何和理留下负责守城,邵魁因为首次冒雪去兆佳城,受了风寒,努尔哈赤让他在家休息。

送走努尔哈赤之后,张聿华便对粮草、兵器、兵马等重要物资,一一派人加强警戒。

回到住处,又让老伴龙大妈去努尔哈赤府里,向兆佳氏关照一番,嘱咐她说:“少让孩子出来,夜里要关好门窗等。”

再说何和理去看邵魁,问他道:“身体怎么样?”

邵魁立刻把胸脯一挺,大声说道:“没问题,有什么任务,请讲吧!”

何和理不免笑了一下,告诉他道:“城里有几处地方,想请你夜里关照一下,你的轻功我是听说的,这事非你莫属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白天休息,夜里值班、查哨,可能要辛苦一些,有劳了!”

说到这里,何和理站起来双手一抱拳,走到邵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以后,邵魁真的变成了一只“夜猫子”--昼伏夜出,他白天关起门来,在屋里睡觉,夜里穿上黑色的“行头”,耍起了窜墙过院,飞檐走壁的轻功,在城里查起哨来。

一连两天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事件,第二天傍晚,何和理来到邵魁住处,对他说:“昨天晚上,有人发现隆登儿去了里岱家,二人谈了很长时间,才回去。”

邵魁听了,忙说道:“我已经注意到隆登儿行动,他与康嘉绰其达、觉善在一起总是鬼鬼祟祟的,似乎在议论一些不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至于里岱这个人,我还真没有注意呢。”

何和理连忙对他说道:“对里岱这人也需留心他的行动,防止隆登儿又把他拉过去,再干坏事。”

这天夜里,邵魁先去了隆登儿家,又到里岱家看了一看,见他们都早已睡下了。

又去了努尔哈赤的府里,见兆佳氏正与莫愁一块儿说话儿。

此时,努尔哈赤的三个孩子--东果格格、褚英和代善,正在院里玩游戏。那褚英与代善虽然年龄较小,他们生活在刀枪剑戟中间,对十八般兵器并不陌生,并且耍起来也显示一些功夫。

邵魁又来到粮库附近,因为库门外面长着一棵百年的老椿树,他每次来都喜欢在树上坐一会儿。由于树生的年月较久,树枝既多又大又粗,人坐在树上,下边的人发现他很难,但粮库周围的活动,他都能一览无余,确实是一个理想的“瞭望哨”。

邵魁正在树上躺着,突然他听到粮库大房子上面滚下一颗石子,那石子落到地上的声音,立刻惊动了院子里的狗“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当时,邵魁心里想:“这石子从哪里来?”

他慢慢从树丫间向上面的枝干上爬去,向粮库院墙外扫视了一遍,未发现有人。他又转过脸来看院里,见那狗正在低着头吃东西,一声也不叫了。

为了防备万一,邵魁稍微准备了一下,又下到树丫间,瞪着两只锐利眼睛,察看着粮库墙外的动静。就在此时,邵魁见墙外有两个人影儿,他们穿着夜行服,头上戴着黑面罩,邵魁心里说:“这两个家伙准不是好人!”

他正想着,见到二人用手拉住那“飞抓”,很快越过粮库墙头,进到院子里。

邵魁心想:“捉奸拿双,捉贼拿脏。再看看他们要干什么,然后动人不迟。”

那二人分别从怀中取出火种,就去点燃那房草。树上的邵魁忽然大喝一声道:“大胆的放火贼,看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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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私秘生活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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