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有了这个怀疑心里就一直放不下,有几次,儿子在敲打邮件时,他示意妻子借送牛奶之机去看看他在写什么,可是见她来了,儿子马上点击键盘,将“文件”藏起来,她只得尴尬地走开。
后来,周建设就多了个心眼,见他打开电脑,就远远地盯着他的手指,看他敲击键盘的位置,这样偷看了几次,大概能猜到他的密码。有一天,趁儿子上学去了,他试了几次,真的就打开了信箱。儿子的信箱已经被邮件塞得满满的,都是山东的同学发来的。但是周建设将整个邮箱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封情书,倒是从那些邮件里,他隐隐约约地感到儿子在北京过得并不快乐,他似乎很孤独很忧郁,在一封给同学的信里,他写着:“你们也许很羡慕我,因为我在北京也许很轻松地就能考上一所大学,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直高兴不起来。我知道父母为了将我的户口办到北京付出了很多,可是他们并不能理解我,我在这里惟一的朋友就是我的小老鼠,我的苦恼只有它能听得懂……”
这封信像一枚楔子楔进周建设心里。他觉得心很痛很痛,却又一下找不到痛的根源。7年的骨肉分离,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儿子的户口办到了北京,可是到底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他真说不清。但是他却知道,有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是很难再找回来了。
小铉的高三生活才刚刚开始,周建设说他已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当周建设为儿子忧心时,远在武汉的紫琼却在忍受着与女儿分离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前途,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见她的前夫,那个10年前抛弃了她和女儿的男人。
她和前夫鲍勇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双双留在武汉,她在一家报社当记者,鲍勇去了政府机关做公务员。结婚的第二年,他们有了女儿婷婷。1988年,鲍勇辞职去了海南,与几位朋友一起办起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听说当时生意做得很红火,后来海南开发热降温,他又去了北京,还是搞房地产开发。也就在这个阶段,他们的婚姻发生了危机。
1991年,鲍勇告诉她,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他要离婚。那段时间,紫琼几乎痛不欲生,他和她曾经那么相爱,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而且他们还有女儿婷婷呀。可是鲍勇似乎铁了心,两人冷战了半年后,他将一纸离婚诉状递到了法院,理由是长期分居感情破裂。
听说鲍勇起诉到法院,紫琼知道他们的婚姻是彻底地完了,既然婚姻已经无法挽回,冷静地分手也许才是最理智的。她平静地找到鲍勇说:“你撤诉吧,我同意离婚。”
他们办了协议离婚后,鲍勇给了她一张50万元的存单,并说愿意每个月给女儿1000元抚养费。紫琼没要他的存单,也没要女儿的生活费,她说,我能养活女儿。
那年,婷婷只有6岁。
10年来,她和女儿相依为命,没有再嫁。紫琼说她不是独身主义者,但是她要等女儿上了大学后再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
促使她主动与鲍勇联系的是报纸上的一条消息,消息说,北京市将放宽户口政策,子女户口可随母亲也可随父亲。这让她产生了将女儿的户口转到北京的想法,如果将婷婷改判给鲍勇,也许婷婷的户口就能转到北京。紫琼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婷婷的学习成绩一直让她忧心,如果在武汉参加高考,婷婷充其量只能上个大专,这不是紫琼的愿望。
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