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芭莎与暗杀者
“我说姐姐我肚子好饿呀。”
希尔菲德开始“咕咿咕咿”地叫嚷起来。
塔芭莎依然在读着书。从她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眼瞳之中无法窥见任何感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书看得入迷了。就好像光是注视着书页似的表情。
这里是戈利亚和托里斯汀国境附近的三千米高空。
塔芭莎和希尔菲德就像往常一样正向着戈利亚的都吕特斯飞去。
“现池塘风韵龙认为那里应该有鱼。”
对正在读书的主人毫不介意希尔菲德自言自语道。塔芭莎没有回答。
“我要降落啦。”
塔芭莎当然也没有回答。
希尔菲德开始急降落了。在这种度下塔芭莎一下子被抛到了空中。在往地面下落的过程中塔芭莎也依然完美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保持着之前倚在希尔菲德背上的坐姿一直往下落去。在这样的状况下塔芭莎也依然在翻着书页。
嘭!希尔菲德出了振翅的声音继续向下加在一瞬间内就降落到了池塘的边上。这里似乎是农户在草原中央开辟的灌溉用的池塘。
希尔菲德一下子就把脑袋插进了水面“哗啦哗啦”地扭动了几下脑袋。等它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衔着大量的鱼了。
希尔菲德“唔咕唔咕”地把鱼吞进嘴里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时候它看到塔芭莎就要从上面掉下来了于是咏唱咒语道:
“风啊漂浮在空中的空气啊化为柔软的凝聚块把她托起吧。”
这是“先住”的魔法。
于是位于塔芭莎下落地点的空气马上晃动了起来。以接近二百米每秒的度向地面坠落的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就沉进了巨大的空气凝聚块之中并在其反作用力下被反弹上空中。
希尔菲德飞了起来在空中咬住了塔芭莎的衣领然后轻轻地把塔芭莎放到地面上。塔芭莎则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地上翻着书页。
希尔菲德伸长脖子把书咬了过来然后咕嘟地吞进了嘴里。
“姐姐。”
希尔菲德狠狠地盯着一脸茫然地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塔芭莎。它瞪大了跟自己凶暴的长相不相称的圆润烟柱面向塔芭莎——
“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说说教了。”
说出了这样一句开场白。
“我希尔菲德刚才从背上把姐姐甩了出来。这种时候你就应该作出生气、惊讶或者大声叫唤的样子才对。你却一言不地任由自己掉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没有干劲耶。”
希尔菲德抬起了前脚在塔芭莎的头上扭了几下塔芭莎也配合着它的动作顺势扭动了几下头。
“请说句话好不好?”
可是塔芭莎确任由它摆布。
“我说呀!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会被那可恨的堂姐公主人一摆布了啊。当然我希尔菲德也很理解姐姐的境遇可是!你至少也应该抱怨几句嘛!我一直在窗外看着姐姐你被那笨蛋堂姐公主欺负真的很不爽耶!至少也应该回敬一下她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在塔芭莎的头上撒娇似的轻咬了几下。塔芭莎那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整个含进了希尔菲德的口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就要被龙吃掉了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慌忙放开了塔芭莎的头。
“不是的!我不会吃掉的!我只是含在嘴里!”
少女呆呆地看着突然说出人话来的希尔菲德片刻之后她出了比刚才更大的尖叫声:
“龙、龙、龙竟然会说话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它用爪子一把抓住塔芭莎的披风惊慌失措地飞了起来。
“我说话了!我在别人面前说话了!真糟糕!咕咿咕咿!”
塔芭莎因为没有了可以读的书于是绕着双腿把脸颊支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戈利亚的都吕特斯。
在壮丽的维撒提尔宫殿一角的普奇.托罗瓦宫中其主任正悠悠闲闲地摆出一副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是公主的粗鲁姿态。
它就是戈利亚的公主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就穿着一件贴身衬衣躺在床上用手指拨弄着长长的蓝色头。修长的肢体非常美丽容貌也可以称得上是美人了。可是……凝缩在她目光里的某种冷酷感情却把她的美貌都尽数抵消了。
伊莎贝拉以充满了傲慢的声音向侍女叫唤道:
“那个人欧丫头还没来吗?”
仕女一脸困惑地低头说道:
“那、那个……夏洛特殿下她……”
伊莎贝拉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逼近侍女扯住了她的耳朵。
“刚才你说了什么!喂喂!快说!”
“对、对不起!伊莎贝拉殿下!”
“那家伙只不过是各人偶而已!现在就相当于我的玩具啦!明白了的话你以后就别再用‘殿下’来称呼她!”
仕女战战兢兢地不住向她低头道歉伊莎贝拉则不停地拍打着侍女。在伊莎贝拉的眼瞳中浮现出残虐的色彩最后她竟然拔出了魔杖。
“呜……”
仕女吓得马上倒退了几步。
魔法对不会使用的人来说是一种畏惧与憧憬的象征。
“不如让我的‘水’魔法来把你变得更聪明点吧?这是最近学会的咒语哦是能够操纵人心……随意摆布的魔法……”
“请饶了我……请饶了我吧……”
看到侍女跪下来哀求她的宽恕伊莎贝拉的脸更进一步地扭曲成兴奋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负责报告的卫士宣告了塔芭莎的来临。
“人偶七号大人!到达!”
大门被打开塔芭莎出现了。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自己同样的蓝色头和眼瞳……身高则比自己矮了两个头。
虽然在身高上胜过了她可是蕴藏在她那小小身体里的魔力却比自己要高出好几个级别……伊莎贝拉以支对此非常不甘心不由得紧紧咬住了嘴唇。由于塔芭莎的这种强大魔力宫中有不少的侍女和仆从们都把她看作是真正具有“公主气量”的人。
可是这一次的任务……不仅可以让塔芭莎丢尽脸面而且……
伊莎贝拉的脸浮现出了凶狠的笑容。
她向在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的侍女门厉声喝道:
“你们!块把预先说好的东西拿出来!快点!”
然后伊莎贝拉又走近塔芭莎用手指了指自己带在头上的冠冕。那是一顶镶满了各种珍贵宝石的、用稀有银制成的豪华冠冕。
“我说夏洛特。你有没有想过要戴上这个试试呢?这可是本来有可能是由你来戴的冠冕哦?”
塔芭莎以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注视着那丁冠冕。
“你一定很想戴一戴吧?你的脸已经告诉我了哦。”
伊莎贝拉把冠冕摘了下来把手指伸进里面在塔芭莎的面前把它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你就说一句‘想要’来听听吧?那样的话我也可以考虑送给你哦。”
听了伊莎贝拉这句话守候在旁边的侍女们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还是像以前那么顽固。不过算了我就给你吧。”
说完伊莎贝拉就把那丁冠冕放到了塔芭莎的头上然后拍了拍手。
“喂喂你们啊!马上把她打扮成公主的样子!”
侍女们慌忙跑近塔芭莎把她身上的魔法学院的校服衬衫和裙子脱了下来。塔芭莎则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由得她们白布自己。不一会儿送过来的礼服也被穿到了塔芭莎的身上。
化妆师走了过来在塔芭莎的脸上点缀上华美的色彩。
几分钟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艳丽耀眼的公主身姿。塔芭莎那小小的身体在豪华的服装和各种宝石的装饰下烘托出了她一直隐藏在内的高贵气质。
可是……她的眼神却透露出深不见底的空虚。
这种空虚把塔芭莎的魅力转化成了某种神秘的感觉。
面对着塔芭莎如此高贵的身姿侍女们都不由得出了惊讶的叹息。
“哼。不过也算是合身啦对吧?”
伊莎贝拉抓住塔芭莎的脑袋扭了几下。
“好了游戏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我就要给你说明任务的内容。”
听了她这句话侍女们都马上退出了公主的房间。
确认了只剩下自己两人之后伊莎贝拉就叫出了一名魔法师。从缎子后面传来了“您叫我吗?”的声音走出来一名年轻的骑士。
“隶属东玫瑰骑士团的巴索.卡斯特莫尔拜见殿下。”
他以轻盈的动作行了一礼。年纪大约十二十多岁笔直的胡子显得威风凛凛是一位美男子。
“给这位‘人偶’化个桩吧。”
“遵命。”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然后“嗖”的一声拔出了魔杖。那是一根闪耀着蓝白色光芒的华丽古杖。既然持有这样的魔杖那他就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了。
卡斯特莫尔咏唱出咒语然后向塔芭莎挥下了魔杖。
于是……
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出现了变化。脸型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变成了跟伊莎贝拉一模一样。
这是“变脸(netgeFace)”的咒语是叠加了风系统和水系统的一种高级系统魔法……是连现在的塔芭莎也还没能掌握的咒语。
可是……虽然是高级魔法但是其效果也相当有限。
那就是只能变脸。跟能完全改变身体姿态的先住魔法“变化”相比这种魔法并不能改变身体形状所以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魔法。不过对这次任务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伊莎贝拉一把从塔芭莎的脸上摘下眼镜然后大声笑道:
“啊哈哈哈!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我呀必须到某个地方旅行一趟……所以你就在这个期间当我的替身吧。”
塔芭莎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理解了这次任务的内容。
“当然了看你这个瘦弱的样子个子又笑跟我的美貌相比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如果穿上高跟鞋在胸口塞些东西的话也算是可以瞒得过去啦。”
伊莎贝拉抚摸着塔芭莎的蓝色头。这头蓝散着染料绝对无法模仿出来的光辉。
“果然还是由你来当替身最合适呢。你虽然已经不是王族了但使这头的颜色毕竟还是王族嘛。”
从都吕特斯向位于西南方向相距一百里格左右的小都市处罚的马车之中……
伊莎贝拉很满足似的注视着身披公主服装的塔芭莎。伊莎贝拉自己则打扮成一名侍女以新雇入王宫的女官这个名头来欺骗其他的仆从和侍女们。要骗倒敌人先就要骗倒自己人——她似乎正沉浸在这种喜悦感之中。
“真不错!根本没有人认为我是公主!我的化妆术可真是厉害呢!”
比起她这种所谓的化妆术更重要的其实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本来伊莎贝拉就根本没有身为王族应当具备的品格和操守。一旦脱掉冠冕就不像公主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大声说大声笑享受着这种状况。
“好了我看也差不多该告诉你了公主殿下。这次的旅行可不是单纯的旅行哦。现在要取得城镇是由一个名叫亚尔托瓦伯的嚣张领主统治的地方。他经常滞纳税金今年的降临祭也没有在宫殿上露脸。有人谣传说他一定是在谋反。然后……这次为了庆祝那个领主的生日他们搞了个游园会所以我也被邀请参加了。”
伊莎贝拉一边戳着戴在塔芭莎头上的冠冕一边继续说道:
“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陷阱了嘛。多半是打算把身为公主的我抓起来当人质。所以我就打算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索性就让他出手然后掌握住他谋反的铁证。怎么样?我的主意很不错吧?简直就是有北花坛骑士团团长风格的大胆计划吧?”
伊莎贝拉一直看着她但是塔芭莎却总是一言不。
“所谓的‘头脑干练’就是指这个样子啦。你可别以为稍微擅长用点魔法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哦。”
塔芭莎没有回答。
于是……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卡斯特莫尔“唰”地拔出魔杖指着塔芭莎说道:
“身为替身……竟然敢愚弄公主么?”
“别这样卡斯特莫尔。我现在正跟她说话呢。”
听了伊莎贝拉的话年轻骑士马上收起了魔杖。
“请恕属下失礼。可是对我们敬爱的公主殿下的问话竟然不作回答这种无礼实在让我难以忍受。”
然后他狠狠地盯了一眼塔芭莎。
“公主殿下在温妮有没有认为自己很厉害?”
塔芭莎没有办法只好简短回答道:
“没有。”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的确是呢你是随我任意操纵的人偶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只是个棋子而已。可是偶尔也该挪动一下眉头吧。看见你就让人心烦。”
伊莎贝拉捏扯着堂妹的脸颊不停地扭来扭去。
“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马上会变脸色的事吧。听说那个领主为了抓住我还雇佣了很厉害的高手哦?说是名叫‘地下水’的佣兵魔法师呢。你也应该听说过名字吧?”
塔芭莎点了点头。那是在戈利亚的黑道世界广为人知的名字。就像地下水一样毫无声色地流淌突如其来地现身达成目的之后又从地下消失的神秘魔法师……
就连性别年龄都不清楚。
唯一能准确说出来的是一旦被他盯上了的话无论是性命、猎物还是人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你知道吗?‘地下水’是水系统的好手。‘水’是支配身体的系统……包括人心。‘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你能赢得了吗?”
“不知道。”塔芭莎老实地回答道。
“‘雪风’对‘地下水’吗……真是值得一看呀对吧?”
伊莎贝拉很开心似的说道。
伊莎贝拉的这次小旅行在计划上是“去两天、逗留三天、回去两天”的行程安排合计总共七天。虽然如果用龙轿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所谓的王族就是喜欢刻意去选择花时间较长的马车。
扬起描绘有交叉着两把权杖的戈利亚王室纹章的旗帜前后排列着乘坐有侍从和护卫的马车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行进。路过的所有街道两旁都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居民向马车出欢呼声。
“伊莎贝拉殿下万岁!戈利亚王国万岁!”
从稍微打开了一点的小窗之中打扮成公主形象的塔芭莎挥了挥手观众们更爆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
“啊哈哈!他们全都误会了你是公主了呀!真好呢!”
塔芭莎只是一言不地继续挥着手。
“对了你那头肮脏的风龙到底在干什么呢?”被伊莎贝拉这么一问塔芭莎指了指马车的顶盖。顶盖之上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嗯……我很讨厌那头风龙呀。因为它偶尔会一脸怨恨地从窗户看着我嘛。明明只是头野兽还这么嚣张。”
当然以莎贝拉根本不知道希尔菲德是传说中的具有高级智慧的幻兽——风韵龙。她一脸没趣地拨了拨头开始睡了起来。
塔芭莎她们准备在中途的旅馆街借宿一夜。因为公主一行的人数总共有一百多人所以旅馆街的所有旅店都一下子满员了。
塔芭莎住在一家最漂亮的旅馆二楼的一个最豪华的房间里。伊莎贝拉把她领到那个房间前说道:
“看这就是你的房间啦。能睡在这么高级的房间里你一定感觉像做梦吧?得好好感谢我才行哦。”
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集中了几个了解内情的心腹部下住进了楼下的房间里。
现在的时间是夜晚。
因为是这样一个任务塔芭莎也不可能把希尔菲德带在身边。因为要是被人看到了它说话或者变化的样子就会惹来麻烦。
终于剩下一个人的塔芭莎先注视着自己身上穿的礼服。公主的礼服和冠冕……虽然伊莎贝拉露出一副“你一直很想要这个吧?”的态度给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这种东西。
自己想要的是……
“你父亲的头颅。”
塔芭莎自言自语道。伊莎贝拉的父亲约瑟夫王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王位才把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塔芭莎的父亲——暗杀了。
那一天的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跟父亲一起出外打猎的母亲一脸苍白地跑了回来。
“父亲大人呢?”
塔芭莎问道。
“父亲大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母亲回答道。
母亲没有说出父亲被杀害的原因。
那之后过了没多久约瑟夫王光是杀死了父亲还不满足还想要对塔芭莎下手。
有一天塔芭莎和母亲被招待到某个晚餐会上。
在出的时候母亲把塔芭莎叫来告诉她今天绝对不能吃任何东西不能说任何话。
“夏洛特如果能迎来明天的话……你就忘记父亲和母亲的一切吧。绝对不能有报仇之类的想法。”
晚餐会上……
在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豪华的料理。可是到会的贵族们却一脸害怕地缩起了脖子。大概他们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次晚餐会到底要生什么样的事了吧。
开怀大笑的人就只有坐在上座的约瑟夫王一个。母亲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约瑟夫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丈夫?”
晚餐会的宴席马上一片骚动。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就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了。骑士们走了过来似乎要让母亲坐下来。
“我是王弟妃绝不容许你们触碰。”
骑士们面对她的这种气势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约瑟夫王的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微笑很开心似的看着这一边。
母亲向约瑟夫王说道:
“我已经跟这孩子断绝母子关系了请你就满足于我和丈夫两人吧。”
约瑟夫微微一笑。
也许是把他的这种表情当作是承诺吧……母亲把放在塔芭莎面前的碟子拿了起来慢慢地把料理送进了嘴里。
那些料理都被混入了一种能让人心智狂的魔法毒药……
结果……母亲患上了心病一直把自己关在拉格德里安的那所屋子里。温柔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已经忘记了塔芭莎是自己的女儿。
塔芭莎闭上了眼睛。一闭上眼她就会想起过去的快乐日子回想起充满了笑容的童年……
塔芭莎让自己纤小的身躯横躺在附近带顶盖的豪华床铺上。
然后……小小的歌声从塔芭莎的嘴里传出。
那是一摇篮曲。
每当塔芭莎说“还不像睡”而在床上撒娇的时候母亲就会为她唱出这歌。
要是看到这个平时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什么都不说的塔芭莎竟然面露微笑地唱起摇篮曲的话恐怕连希尔菲德和她最要好的琪尔可也会大吃一惊吧。
这歌就是唯一把塔芭莎维系在这个世界上的锁链般的东西。这样子一唱起来过去的情感就会涌向心头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曾经幸福的时候……曾经充满了笑容和阳光的日子……
正当她这样子唱着歌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塔芭莎坐起身子来抓住了身旁的魔杖。
表情恢复为平时那冷若冰霜的状态。
“是谁?”
塔芭莎问道。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我卡斯特莫尔。”
门扉被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向塔芭莎施加“变脸”魔法的那位年轻骑士。
“有什么事?”
塔芭莎简短地问道。卡斯特莫尔很慎重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进行了详细调查了一番之后又咏唱出了探知魔法(detenetbsp;“……看来没有人在这里施加窃听魔法。”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在塔芭莎的脚边跪了下来。
“请让我来守护殿下您吧。我会不分昼夜地护卫在您的身边。我希望殿下允许我安排队员们在旁边的房间里待机。”
塔芭莎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就太局促了。
“不用了。我并不是殿下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不……”卡斯特莫尔摇了摇头。
“夏洛特小姐您永远是我们的公主殿下。东玫瑰花坛骑士团的全员都一直在暗地里向殿下奉献着永恒不变的忠诚。白天我实在多有失礼。因为据鄙人愚见认为绝对不能让王权篡夺者的女儿察觉到我们的心中所想……”
看来他是一名曾经受到已故父亲照顾的骑士。早上对塔芭莎的那种恶劣态度是为了瞒过伊莎贝拉的耳目。
虽然他是非常可靠的伙伴但是塔芭莎的脸色依旧不变。
“我现在是北花坛骑士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卡斯特莫尔以认真的表情注视着塔芭莎。
“夏洛特殿下。如果您有那个意向的话……我们是可以帮忙掀起反旗的……”
塔芭莎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卡斯特莫尔站了起来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向真正王位继承者致以永恒不变的忠诚。”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
塔芭莎在那里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窗户“咚咚”地被拍了几下。转身一看只见一身蓝色鳞片的风韵龙正直直地注视着房间里面。塔芭莎一打开窗户希尔菲德就咏唱出“变化”的咒语“彭”的一声化成了年轻女孩的形象跳进了房间。
希尔菲德一丝不挂地用手指着塔芭莎说道:
“姐姐你真是傻瓜耶!”
“…………”
塔芭莎一言不地摸了摸脸颊。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说要站在姐姐的一边你却无视他还把人家赶走这是怎么回事?咕咿!”
希尔菲德一边“咕咿”地叫着一边用手指戳着塔芭莎的额头。希尔菲德说的话虽然非常有道理但是杀父之仇还是希望能由自己亲手来报。而且……她并不希望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不仅仅是喀斯特莫尔这样子的话就连他的亲人都会有危险吧。所谓的谋反就是这样一种危险的赌博。塔芭莎一直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报仇。
为了这个目的自己就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行。不断地读书学习知识……通过跟一切敌人进行战斗来获得“力量”。
“这不是给那个可恨的堂姐公主一次反击的好会吗?怎么样?喂喂快点快点说句话嘛!”
可是塔芭莎却什么都没说任由希尔菲德摆弄自己。希尔菲德开始得意了于是向塔芭莎说起教来。
“真是的!人家明明是特意关心你才来的嘛!”
希尔菲德一边叫嚷一边恢复成原来的身姿向窗外飞了出去。
两轮月亮高高挂在窗外的夜幕之中。
月亮铺洒进房间里……把窗户铁格子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
塔芭莎察觉到有人正在走进自己的房间马上“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眼镜戴了起来。
然后她抓起了魔杖把烛台上的蜡烛点亮了。
房间顿时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包围。
然后……
门口“啪嗒”地打了开来出现了一名侍女。她“喀啦喀啦”地推着手推车走进来那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塔芭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侍女。只见她把手推车上的茶具拿了起来开始倒茶了。
塔芭莎看了看放在小桌子旁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在这种时候到底要干什么呢?
“请喝。”
侍女把倒进了杯子里的茶递给了塔芭莎。塔芭莎接了过来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侍女。
“地下水。”
侍女微微一笑。
“这都给你知道了。”
塔芭莎闻了闻那杯茶的味道。没有现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但是这可是“水”系统魔法师递出来的茶谁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茶的话什么都没有放哦。要下毒的话我也是会选择时间和地点的。”
“你要掳走我吗?”
塔芭莎问道。
“地下水”从怀里拿出了短剑和绳子。
“是的因为这是委托人交给我的任务。”
“你说的委托人难道是亚尔托瓦伯?”
塔芭莎把自己即将要访问的那位贵族的名字说了出来。
“地下水”微笑着说道:
“这个嘛我当然是不能告诉你了。那么……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我也不喜欢造成大骚乱而且面对像公主殿下这么高贵的人我不想动粗哦。”
她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那种显得有点夸张的礼貌让人感觉到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塔芭莎像弹簧一样站起了身子咏唱出咒语挥出了魔杖。
“拉纳.德尔.温蒂。”
“嘭”的一声塔芭莎眼前的空间突然膨胀起来生了扭曲。
从那里形成的巨大空气块马上袭向自己的空气块。那种敏捷的动作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被躲开的空气块撞到了墙壁上四散开来塔芭莎间不容地继续咏唱出下一个攻击咒语。
“气刃(airnetbsp;许多风做成的刀刃同时向着“地下水”飞去。可是就连这些一般来说肉眼看不见的风之刃“地下水”也依然能以令人吃惊的身法一一躲避开了。被躲开的风刃撞到了地板和墙壁上产生了可怕的切割痕迹。
塔芭莎先是重新架好了魔杖。由于她连续不断地咏唱着咒语精神力一下子就枯竭了。在毫无表情的面具下一股焦急正涌上她的心头。“地下水”看来同时也是一个相当擅长体术的强手。
“伊莎贝拉殿下看来是个非常厉害的好手呀。或者应该说真不愧是戈利亚王家的一员吧……”
“地下水”露出一副完全把塔芭莎当成了伊莎贝拉的样子低声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说完侍女马上就伸出了左手。
“伊卢.沃塔尔.斯雷普.克劳迪。”
马上出现了一团蓝白色的云包住了塔芭莎的头。
一阵猛烈的睡意向塔芭莎袭去。可是……塔芭莎身为三角级的强力魔法师凭着意志忍耐住化解了这个魔法。
然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睡云(s1eepnetbsp;这是系统魔法。
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好像没有拿着魔杖。跟先住魔法不一样贵族所使用的系统魔法是必须以魔杖作为媒介的。
连魔杖也没有的这个侍女却咏唱出了“系统魔法”。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地下水”接下来咏唱出来的是塔芭莎最擅长的“风之冰柱(indyIcic1e)”。平时袭向敌人的冰剑如今却向着塔芭莎袭来。虽然反射性地躲开了身子可是有好几根都擦过了她的身体手臂上渗出了鲜血。
“地下水”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
“还是不要动的好呀。我已经故意错开了要害部位。只是如果你乱动的话可能反而会伤到心脏和喉咙……”
下一个咒语是什么呢?
塔芭莎开始飞快地思索了起来。
刚才的“风之冰柱”已经把空气中的水蒸气消耗殆尽室内的湿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零。所以她应该不能再释放冰剑了。
塔芭莎咏唱起咒语以一阵小龙卷风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她推测对方是要用风的攻击咒语。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水”使出了“气刃”魔法。可是其目标不是对准了塔芭莎。风之刃把茶杯切破里面的茶一下子洒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又咏唱出“风之冰柱”。
洒下来的茶马上结成了冰。塔芭莎开始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就在这一瞬间。
“哐啷!”的一声窗户被打破了。
“呜!”
从侍女的口中出了短暂的尖叫声然后躺倒在地上。
“咕咿咕咿!”
原来那正是希尔菲德。它打破了窗户伸出头来把站在窗边的侍女撞开了。
塔芭莎向着倒在地上的侍女咏唱出咒语。
以“气锤(airhammer)”进一步把她撞开了。
侍女撞上墙壁、然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姐姐!你没事吧?”
希尔菲德叫道。塔芭莎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它不要说话。
门口“啪哒”地被打开卫士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然而他们却不是卡斯特莫尔那一队而是在旅馆一楼担任护卫工作的卫士们。
“公主殿下!”
“伊莎贝拉殿下!”
塔芭莎点了点头。
“没事。”
“您不是受伤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魔法师马上集中了过来向塔芭莎流着血的臂膀上咏唱起魔法。他们察觉到把头探进窗来的希尔菲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风龙吗?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我的新宠物。”塔芭莎回答道。
卫士们不知是不是已经对公主奇特行径习惯了他们马上就忘记了希尔菲德的存在把倒在地上的侍女扶了起来。
“喂!快醒醒!”
被摇晃了几下的侍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然后她现了自己周围的卫士们不由得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呀’什么啊!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公主殿下!”
“袭击?是、是怎么回事呢?我一直在睡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侍女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是娜塔莉吗?”
似乎认识这个侍女的卫士看着她的脸说道。
“队长殿下她是负责倒茶的娜塔莉。是为了侍奉殿下而住在对面房间的其中一名侍女。”
也就是说她是有着明确身份的一名侍女。
看样子像是卫队队长的那名骑士不由得一脸苦涩地看着娜塔莉。
“我说娜塔莉为什么你要袭击公主殿下?”
侍女吓得脸色一片苍白。
“怎么、我、我怎么回……”
看到娜塔莉的那种神情塔芭莎不由得想起了伊莎贝拉的话来。
“‘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
“你这家伙!快跟我来!”
卫士们正粗暴地想要把娜塔莉拉走塔芭莎马上出言阻止道:
“等一下。”
“请放心吧。我们现在马上就进行讯问让她说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来袭击公主殿下的。”
卫士们似乎不知道名为“地下水”的佣兵正要对伊莎贝拉下手的事。
“那个女孩只不过是被操纵了而已。”
“被操纵?”
卫士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听公主——虽然是塔芭莎——这么一说卫士们都点了点头。他们把散落在地的绳子和短剑收拾起来后就让娜塔莉以个人留了下来离开了房间。
知道伊莎贝拉的蛮横暴虐行径的侍女只吓得不停哆嗦看到塔芭莎走近自己的时候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了。
“请、请饶了我……”
“放心吧。我没有打算惩罚你。”
“啊啊啊……”
娜塔莉战战兢兢地倒退了几步。
“你只要把自己记得的情况尽量详细地说出来就行了。从什么地方开始没有记忆了呢?”
娜塔莉是这么说的。在吃完晚饭后她马上进了房间跟同僚们在一起睡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躺倒在塔芭莎房间的地板上了。
恐怕“地下水”是趁她睡着的时机给她施加了魔法了吧。
听她说完之后塔芭莎就让娜塔莉回自己房里去了。至于自己房间的窗户因为有希尔菲德在所以也没有入侵的危险……
可是被自己人打开门走进来袭击的话就麻烦了完全没办法防御。
塔芭莎坐在床上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似乎是放弃睡觉了。
同一时刻……
卫士们回到了作为哨所的房间后虽然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但不管怎样毕竟是公主殿下说出了“交给我”的命令所以他们都决定不再考虑别的事躺倒就睡了。
“喂杰伊克你知道什么了吗?”
被唤作杰伊克的卫士却愣愣地注视着手中的短剑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说起来刚才殿下的样子也有点奇怪呢。平时的话她一定会大嚷‘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之类的话然后就减掉我们的俸金。到底那个歇斯底里的丫头生什么事了?我反而对这个问题更在意呢。你怎么样?”
可是杰伊克只是默默地盯着短剑一动不动。
“怎么了?那把短剑怎么了吗?”
“没什么。”
他慢慢地用皮革包好了那把短剑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低声嘀咕道:
“没有什么。”
到达了格尔诺普尔镇的公主一行人受到了整个镇的隆重欢迎。
亚尔托瓦伯也亲自到镇子的大门来迎接公主一行人。有着王家分支家系血统的亚尔托瓦博也是一位有着罕见蓝的人。可是在颜色上却没有塔芭莎和伊莎贝拉那样的鲜艳感而是稍微暗淡一点的水蓝色。
亚尔托瓦伯慢慢弯下他那年老瘦削的身躯深深地行了一礼。
“哎呀哎呀伊莎贝拉殿下欢迎您大家光临我们格尔诺普尔。我们都一直翘盼望着殿下的光临呢。”
然后亚尔托瓦伯张大眼睛注视着塔芭莎。难道是被识破了吗?塔芭莎稍微僵硬了一下身子。但只要不被施加强力的探知魔法的话就应该不会有人能识破变化成衣莎贝拉的塔芭莎。可是对着如此高贵的人施加探知魔法这种行为简直是相当于最大级的侮辱不可能有人敢这样做。
看来“被识破了吗?”这个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亚尔托瓦伯一脸和蔼地露出了笑容。
“您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呢。虽然跟吕斯特相比的话这里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乡下地方不过就请殿下在这里随便逛逛吧。”
塔芭莎一行人被领到了亚尔托瓦伯的大屋子里。虽然游园会是从明天开始不过庭院里已经做了有关游园会的准备工作了。游园会最受关注的节目就是由附近的贵族组成的名为“春天的觉醒”的舞蹈表演。对地方贵族来说舞蹈和唱歌是一种非常舒适的娱乐消闲活动。每当举行什么活动都少不了戏剧和诗歌的表演。这种游园会自然是绝佳的表演时机了。
为此而准备的大舞台被安置在庭院上。
塔芭莎被领到的房间是一个最高级的客房。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公主都会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亚尔瓦伯特说了一句“晚上将有一个晚餐会届时恳请殿下也一同出席”之后就离开了。
塔芭莎一站在窗户旁希尔菲德就很高兴地降落下来在塔芭莎的脸上舔了一下。可是因为窗户被关上了希尔菲德的舌头只能舔到冷冰冰的玻璃。希尔菲德很悲伤似的“咕咿咕咿”地嚷叫起来。
接着门被打开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出现了身后还带着卡斯特莫尔。窗外的希尔菲德慌忙逃到了上空。
“你觉得亚尔托瓦伯怎么样?”
伊莎贝拉一开始就这么问道。塔芭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同的贵族。”
那是一位性格和善的、随处可见的地方贵族。很难想象他正在企图起叛乱。
把这个感想说出来之后伊莎贝拉就不怀好意地笑道:
“但偏偏就是这个不知道这些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对了听说你昨晚就被‘地下水’袭击了哦。卫士们都在议论纷纷呢。”
塔芭莎点了点头。
“怎么样?这样子被自己人袭击的心情如何?恐怕你后来连觉都没睡好吧?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忍受着这种恐惧活过来的啊。总是担心着什么时候会被家臣和侍从趁我睡觉的时候割掉脑袋。所以现在我就让你尝一尝这种痛苦。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是多么幸运了。”
伊莎贝拉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卡斯特莫尔等伊莎贝拉离开后就向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守候在旁边的房间却没能够阻止那些对夏洛特殿下的无礼行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谢罪才好。因为昨晚我被那王位篡夺者的女儿命令在旅馆外守卫……”
他似乎是提出过要担任塔芭莎的护卫但是并没有得到同意。
“那并不是你的错。”
塔芭莎安慰道。卡斯特莫尔一听不由得满脸感激地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
离开了塔芭莎房间的卡斯特莫尔跟一名卫士擦肩而过。
那是护卫队的其中一人。
神情似乎有些呆滞。
“喂。”
卡斯特莫尔向他话道。
那个卫士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卡斯特莫尔的样子……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一把短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卡斯特莫尔在手里试着捏玩了一下那把短剑……
“现在还是你先拿着吧。”
然后他又把短剑交还给那个卫士。
晚上……
睡在床上的塔芭莎“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希望尽量在今天晚上解决掉这件事。
塔芭莎打开窗户“哗~~~”地吹响了口哨。希尔菲德马上从上空降落下来。
“咕咿?”尽量避免使用人语的希尔菲德询问道。塔芭莎简短地命令道:“让我乘上。”
承载着塔芭莎的希尔菲德飞上了一片漆黑的夜幕中。
“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听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回答道:
“亚尔托瓦伯的房间。”
“他不是在睡觉吗?”
“无所谓。”
希尔菲德在屋子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庭院里到处都亮着火把的光芒使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呀。咕咿!”
希尔菲德抱怨道。于是塔芭莎用手指了指屋子的一角。只见那里的窗户正在出亮光。
“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最上层日照最好的地方而且那是魔法的亮光。”
塔芭莎把自己的判断材料一一列举了出来。
“就因为这样而起突击的姐姐还真帅气呢。”
希尔菲德这么嘀咕了一句就马上向着那个窗户飞去。在途中塔芭莎从希尔菲德上跳下来以“漂浮”魔法降落在窗户外侧的边框上。
她咏唱出“解锁”魔法把窗户的锁解开了。
塔芭莎轻飘飘地降落在地板上。亚尔罗瓦伯似乎正在读书。现了从窗外走进来的塔芭莎之后他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哎呀公主殿下。没想到您会在这种时候来访问……到底怎么了呢?”
塔芭莎来到亚尔托瓦伯德跟前以悲痛的声音说道:
“请你庇护我。”
“庇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究竟在维撒提尔那里生了什么事?”
亚尔托瓦伯以一种打从心底大吃一惊的神色说道。
塔芭莎不由得纳闷了。如果他真的打算绑架自己那么听自己一说“请庇护我”之类的话就应该马上有所反应才对。可是听亚尔托瓦伯的口吻却完全没有那种在背后策划阴谋的感觉。
“是谋反骚动吗?哎呀哎呀我身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对都那边生的事可越来越生疏了……”
“对是谋反骚动。”
塔芭莎直直地注视着亚尔托瓦伯。
“其实现在你正被怀疑策划谋反!”
亚尔托瓦伯的脸马上变得一片苍白。
“听说你滞纳税金。”
“那是因为去年欠收!我已经上报了啊!要不是的话我可以把记录也拿出来给您看!请等一下!”
亚尔托瓦伯马上就跑到墙边的书架取出了一册记录簿。
“还听说今年的降临祭你没有在宫殿露脸。”
“还有这样子的谣言吗?那是因为我的风湿病恶化不能外出啊!我应该已经把这些上报了的吧!”
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似乎不像在说谎。
“是吗……”塔芭莎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没想到您怀疑我的忠诚心!实在是极大的侮辱!我就连生存的意义也没有了!既然这样我就在此绝命请您把级带回王室作为我这个老贵族的忠诚之证吧!”
他一边叫嚷一边拿起魔杖想要对自己动攻击咒语。塔芭莎马上用风魔法把亚尔托瓦伯手上的魔杖吹飞了。
“难道您要阻止我吗?”
“你的忠诚心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实在非常抱歉。”装成伊莎贝拉的塔芭莎向这位老贵族安慰道。
亚尔托瓦伯甚至还哭了起来。
这样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有谋反之心。
那么……到底是谁把那个“地下水”派来对付自己的呢?
她马上就想到了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某个人物。
“……不可原谅。”
塔芭莎嘀咕道。她原来是巴亚尔托瓦伯跟自己的父亲相重叠了。完全没有任何过错仅仅是由于身为“对王位有威胁的存在”就被无辜杀害的父亲——奥尔良公……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亚尔托瓦伯嚷道。
“我并不是说你。”
这时候背后的门扉被打开了。
塔芭莎转身一看只见一名作卫士打扮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大概是为了遮掩脸面把他头上戴着面具。那是一个有着东方精灵图腾的面具。在那眼角部分上翘的两个眼洞里头正放射出锐利无比的目光。
“在这种时间来拜访年纪和祖父差不多的老人房间……实在不像是公主的所为呢。”
“‘地下水’?”
塔芭莎这么一问男人就优雅地行了一礼。
“两个晚上都能跟您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塔芭莎以充满愤怒的声音叫嚷道:
“你被谁雇用了?告诉我。”
“昨晚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这个是不能说出来的。”
塔芭莎对“地下水”的这种殷勤态度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快感。可是……就算随便咏唱攻击咒语也只会得到跟昨天一样的结果吧。
这下踌躇就成了最致命的弱点。“地下水”以令人惊讶的高度放出了魔法。
“冰刃(Inetbsp;风之刃向着塔芭莎袭来。
“德尔.温蒂。”
塔芭莎迅在身体周围缠绕上防御用的旋风……可是并没有能完全防住塔芭莎身上那薄薄的睡袍马上被撕裂了。
跟昨天的魔法威力完全不一样。看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地下水”。
塔芭莎的手臂渗出了血她开始咏唱出咒语。
反射性地使出来的魔法师是他最擅长的“风之冰柱”。
面对敌人的敏捷身手她一时间失去了冷静。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可是在到达对方身体之前从“地下水”的魔杖中却喷出了火焰。
“火墙(Firea11)”!
火焰之壁把向着“地下水”落下的兵箭一一融化。面对如同操纵“风”系统一般熟练地操纵着“火”系统的“地下水”塔芭莎不禁出了不成声音的呻吟。
对方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
塔芭莎向后跳开开始拼命挤出自己的精神力。
把魔力凝聚起来一下子释放出去。
“雪风(Inet)。”
混入了冰块的暴风以包围的方式向着“地下水”袭击而去。塔芭莎是打算凭着这招攻击范围广的魔法来封住对方的行动。
可是……“地下水”也放出了同样的“雪风”魔法。在狭窄的房间里头两团暴风生了激烈的冲突。
两团狂乱的暴风一下子就把房间变成了战场。床和衣柜之类的家具都被撕成碎片布屑在房间中飞舞起来。暖炉的火被吹熄房间里被笼罩上深深的黑暗。
两团暴风互相碰撞的结果……
“呜……”
从塔芭莎的口中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哎呀哎呀‘雪风’竟然被‘雪风’吹飞了……就像被您的别名背叛了一样哦。”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心中的怀疑马上就变成了确信。
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人……就只有伊莎贝拉。
“……太卑鄙了。”
想起了自己堂姐公主的脸塔芭莎暗自嘀咕道。那个任性的伊莎贝拉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让自己受这种罪的呢?
被“变脸”魔法改变了面容被怒火所扭曲……讽刺的是这种神情使她看起来更像伊莎贝拉了。
塔芭莎想要站起来。
可是……手脚已经麻痹完全动不了。“地下水”恐怕是个四方级的魔法师吧他一定还拥有比刚才更强大的力量。
“那么我就把你抓起来结束这个任务算了。”
“地下水”慢慢地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从门那边闯了进来。
“可疑人物!”
原来正是卡斯特莫尔。
他现了戴面具的“地下水”和倒在地上的塔芭莎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地下水”把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弯然后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可恶!竟然这样对待夏洛特殿下!”
卡斯特莫尔一边大喝一边也跟从窗外跳了出去。塔芭莎也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依然处于麻痹状态之中。在房间的角落里颤抖着身体的亚尔托瓦伯爬着来到了塔芭莎的身边。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呢?”
亚尔托瓦伯向塔芭莎问道。大概他是这次事件里最不幸的人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魔法的冲击还是时效已过塔芭莎身上的“变脸”魔法失效了。看着恢复原样的塔芭莎的脸亚尔托瓦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您、您不是夏洛特殿下吗!哎呀就跟刚才那位骑士说的一样!我听说您到了外国留学可是为什么在这里……”
刚说到这里亚尔托瓦伯就晕了过去。大概是因为一下子生了太多时他的脑袋一下子应付不过来吧。明天还要举行庆祝生日的游园会他还真是个不幸的人物。
希尔菲德从窗户探出脸来。
“姐姐。我刚才看到有两个人从这个窗户飞了出去……到底生什么事了?咕咿!”
然后它现了满身是伤的塔芭莎不由得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姐姐全身都是伤!生什么事了?咕咿咕咿!”
塔芭莎终于站起了身子。
“让我乘上。”
她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向希尔菲德命令道。
“要干什么呢?你明明全身都是伤啊!”
“追上去。”
“我不要追那么可怕的人!咕咿!”
性格胆小的希尔菲德虽然不愿意但既然是塔芭莎的命令就没有办法了。
呜~~~它困惑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把咬起了塔芭莎的衣领让她坐到自己的背上。
“待会儿你要多给一点肉我吃哦!咕咿!”
希尔菲德升上了夜空寻找着消失在夜空中的两个魔法师。
可是……庭院非常宽阔那里几乎是一片黑暗。即使洗耳倾听也只能听到风吹的声音。
正当塔芭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间视力比人类要强的希尔菲德现了目标。
“姐姐那里好像有人。”
那个地方原来是早上曾经见过的、设置在庭院的舞台。
在月色之下用黑黑的大木板搭成的舞台上可以看到人影在晃动。塔芭莎架起魔杖命令希尔菲德降落在那个地方。
“咦~~~!要降落在那里?好害怕耶。”
“你别管。”
希尔菲德无法违抗罕见地加强了语气的塔芭莎只好开始降落了。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有一个人单膝跪在地上注视着另一个人。
大概是“地下水”和卡斯特莫尔吧。
可是……到底是谁赢了呢?
希尔菲德降落在舞台上。塔芭莎丝毫不敢大意架起了魔杖。现了塔芭莎和希尔菲德之后单膝跪地的人影站了起来。
“夏洛特殿下?”
塔芭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卡斯特莫尔赢了。倒下的男人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拿开。那是昨天赶到塔芭莎房间来的卫士中的其中一人。
“他就是‘地下水’?”
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
“嗯……是最近入队的其中一人。看来以后在确认身份的环节上要多下功夫才行。”
塔芭莎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明明还很年轻却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好手。毕竟是他令塔芭莎陷入了那样的困境啊……
塔芭莎紧紧注视着那个卫士……突然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火”系统的话就应该有焦痕“风”系统的话就应该有割伤“水”系统的话就应该会被弄湿。如果是“土”的话……就应该有更明显的痕迹比如被泥土弄脏衣服之类的……
可是这个卫士的身体却没有这样的痕迹。
塔芭莎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只见他拿出了绳子和短剑开始绑起那个卫士来。塔芭莎小声问道:
“那把短剑是怎么回事?”
“咦?啊这是他一直拿着的。”卡斯特莫尔回答道。
在下一瞬间卡斯特莫尔一边用右手握着短剑一边用左手拔出了魔杖。
可是这一次却是塔芭莎快了一步。
她挥起魔杖迅咏唱。
“风之冰柱”
冰箭集中攻向卡斯特莫尔的左手。
“呜!”
卡斯特莫尔虽然反射性地闪开身子但还是被一根冰柱贯穿了左手。短剑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然后……他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似的摊倒在地上。
塔芭莎间不容地咏唱出下一个咒语。
“雷云”!这是电击的咒语。
闪电并非向着卡斯特莫尔……而是向着掉在地上的短剑击落。
“呜呀啊啊啊啊——!”
于是一阵尖叫声……从“短剑”传了出来。
“你是‘地下水’吧。”
塔芭莎低声道。短剑颤抖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于是塔芭莎接着再次咏唱出“雷云”的咒语……
“知道啦知道啦!我投降!所以你就别再对我用电击了!”
短剑开始嚷叫出人话来。
“也就是说你是一把智慧剑吧。”
希尔菲德看着眼前的短剑嘀咕道。
没错。
“地下水”的真正身份原来就是一把短剑——被灌输了意识的魔短剑也就是智慧短剑了。
能够通过夺取握住自己的人的意志不断地改变宿主的短剑……那就是神秘的魔法师佣兵“地下水”的真正身份。人们猜不透它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塔芭莎站在短剑面前开始向它追问事情的经过。被塔芭莎以“把你埋进土里”作为威胁智慧短剑“地下水”就开始慢慢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竟然能把姐姐逼进苦境你也还真够强的耶。”
希尔菲德很佩服似的说道。
“被夺取意志的人身上的魔力是会叠加在我的魔力之上的。”
“所以在操纵侍女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了吗?”
“没错。”
“地下水”以毫无愧疚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你要受伊莎贝拉的雇用呢?”塔芭莎问道。
“因为戈利亚的‘北花坛骑士团’从以前开始就是我的老雇主了嘛。这次也是像平常那样接受了委托。就是这样而已。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可立了不少功哦。不过我在北花坛骑士中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为什么要当佣兵?”
“因为我闲啊。”
“地下水”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毕竟没有寿命嘛被灌注了‘意识’之后我就只能自个儿跟苦闷作斗争了。如果反正都要战斗的话就觉得最好先找个目标比较好。比如金钱……名声之类的。”
拥有“智慧”的魔法道具并不罕见。不过拥有足以夺取使用者意志的强大魔力的存在却非常少有。所以它一定是被某个非常高等级的魔法师灌输了意志不过这跟现在的塔芭莎并没有关系。
塔芭莎最后问了一下伊莎贝拉为什么让它来袭击自己。
“……就是因为闲啦。”
也就是说她把这件事当成用来解闷的游戏。就像南戈利亚流行的“斗龙”一样她是打算让魔法师彼此互相争斗然后自己在一旁看热闹。
“伊莎贝拉只是把自己手下的骑士看作是下象棋用的棋子而已。就是说我还有你都成了陪她玩这个游戏的棋子啦。”
塔芭莎愤怒得连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塔芭莎罕见地改变了表情。她紧紧皱起眉头咬着嘴唇。
一种让看着倒退三步的怒气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现塔芭莎这副模样“地下水”不由得抖了。
“喂喂!你别那么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受人命令而已啊!拜托你了可别把我溶掉或者埋进土里、扔进水里什么的啊!”
“我会放过你不过你要照我说的去做。”
“啊嗯……如果你肯饶我一命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听啦。”
“地下水”颤抖着身子说道。
塔芭莎向“地下水”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地下水”本来是默默地听着的……但后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我就帮你这样干看来这也算是不错的消遣啦。而且我也差不多厌倦了被那个公主雇用了嘛。”
次日清晨……
伊莎贝拉正一脸没趣地听着被卡斯特莫尔握住的“地下水”作报告。被操纵时的记忆可以任由“地下水”摆布。即可以消除也可以让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也可以光让他的意志感觉到自己的行动。现在的卡斯特莫尔则是被消除记忆的状态。
恐怕“地下水”一离开手的话他就会惊叫一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了吧。
“我只是使出了两次风魔法她就变老实了。被她擅长的风魔法打败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呢。”
“什么呀结果这么轻易就赢了吗?那个‘人偶丫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伊莎贝拉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眼前正进行着游园会的舞蹈表演。在设置于庭院的舞台前伊莎贝拉带领着家臣们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身旁还可以看到亚尔托瓦伯的身影。他刚见面就向自己问了一下昨天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只回答了一句“只是一次小规模的谋反骚乱”就了事了。被她这样敷衍过去亚尔托瓦伯虽然感到很愤慨但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子一脚踩进去的话就会惹麻烦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你没有杀掉她吧。”
“是的……不过毕竟是受了重伤我想她应该不能继续执行任务了所以就派卫士护送她回吕特斯了。”
“最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她以后都要当我的玩具嘛不小心保养可不行呢!”伊莎贝拉大笑道。
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正逐渐进入高氵朝。身上包裹了几片薄布的漂亮女孩们出现在舞台上开始表现出对春天到来的喜悦之情。
那是宛如色彩鲜艳的花朵四处盛放一般的舞蹈。
伊莎贝拉被那种典雅的舞蹈深深吸引了。
“公主殿下这是那个丫头给你的留言。”
“地下水”像是说悄悄话般地对伊莎贝拉说道。可是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伊莎贝拉已经完全被舞蹈吸引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在看舞蹈。”
“那么……我就先交给您好了。”
伊莎贝拉反射性地把递出来给自己的那个东西握在手上。
“这是什么?”
伊莎贝拉想要看一看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想大叫“喂喂干什么!”的时候又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出声音。
“公主殿下以后今天为最后期限我要向你请辞了。”
“地下水”的声音直接传进了她的脑海里。这时她才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正是“地下水”本身——在右手闪闪光的银色短剑。而自己的身体则正被“地下水”操纵着。就向至今为止自己命令过许多次的、让“地下水”操纵别人的身体时一样……
“呀啊啊啊!”
伊莎贝拉在心中出了尖叫声。
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你打算干什么啊!‘地下水’!”
“虽然说这是至今为止收你照顾的谢礼有点不像样……不过我打算向您表演一下我的舞蹈。”
伊莎贝拉想要大叫出来可是身体却完全被它控制住想动也动不了。不受控制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回响在自己的耳边。这是“地下水”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来说话。
“为了庆祝亚尔托瓦伯生日就让我来表演一下我舞蹈吧。”
观众们马上欢声雷动。
伊莎贝拉在“地下水”的控制下遥遥晃晃地向着舞台上走去。
现公主上来了在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们就马上随机应变配合着曲调空出了地方。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上来跳舞啊!”
“偶尔也尝一尝被别人操控的滋味怎么样?”
观众们的欢呼声马上变成了尖叫声。
握在右手上的短剑——“地下水”以贯穿伊莎贝拉身体的方向被高高举了起来。
伊莎贝拉也在心里出了惨叫声。
“住手!”
希尔菲德一边在舞台上空回旋一边看着眼底下的热闹场面。
下面已经闹成了大骚动了。
原来被“地下水”操控了的伊莎贝拉用短剑把自己穿的衣服全部撕破变成一丝不挂的姿态开始跳起舞来了。
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死死盯着一般来说决不会有机会看到的公主的**有人大叫快停下来有人则说那是公主的艺术组织的话就是对公主的侮辱……
不管怎样伊莎贝拉多半要作为戈利亚历史上第一个跳**舞的公主被载入史册了吧。
“好厉害!虽然有点可怜不过她毕竟对姐姐干了这么多坏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报应啦!咕咿咕咿!”
塔芭莎“咚咚”地用魔杖敲了敲希尔菲德的脑袋。
“什么?”
“回去。”
“咦——我想看到最后耶!”
听希尔菲德这么抱怨塔芭莎就简短地回答道:
“下流的兴趣。”
“姐姐才没有资格说我呢。”希尔菲德嘀咕了一声就开始用力拍打翅膀飞起来了。
迎面吹来的风……把塔芭莎的蓝色头轻轻托起。
塔芭莎有点不自在地把头往旁边拨开。
然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新书……仿佛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似的翻起了书页。大概是刚才高涨的感情还没有沉静下来吧塔芭莎从嘴里轻声哼出了歌声。
那是一摇篮曲。
也就是昨晚塔芭莎哼唱过的那摇篮曲。
“姐姐你在唱什么呢?”
被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慌忙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脸。她罕见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希尔菲德把她这种举动误认为是塔芭莎开始读书的信号于是开始抱怨道:
“真是的一天到晚都在读书!稍微也应该学一学跟人家对话嘛!然后就交一个可以互相谈真心话的朋友!”
“已经有朋友了。”
塔芭莎仿佛辩解似的嘀咕道。希尔菲德一副不同意的样子摇了摇头。
“姐姐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就只有那个红头的花心女人一个而已嘛。老实说希尔菲德可不是太喜欢那个叫做琪尔可得女人。她可是个享乐主义者啊!就是认为‘人生只要快乐就好’的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啊。不如交个别的朋友吧?或者说不应该是交朋友而是找个恋人!你应该找个恋人才对!然后你就把那些事跟我说!那样的话我也就能稍微解闷了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盯着塔芭莎的脸。它竟然说要塔芭莎找个恋人来给自己解闷实在是有点横蛮。
塔芭莎困惑地把脸扭过一边。
“你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没有。”
“没有就找呗。”
塔芭莎低下了头。
“我希尔菲德呀也为姐姐想过这个问题了就是说‘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当姐姐的恋人呢’这个问题。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个个都装摸作样的希尔菲德都不怎么喜欢呢。这样的话还有谁更好一点呢……嗯……”
希尔菲德开始深思起来。过了没多久它就很高兴似的摇起了尾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啊啊!那个人怎么样呢?就是那个打败了基修大人的平民男孩!那个最适合当姐姐第一次交往的对象了呀!看样子好像很爽朗又有精神希尔菲德就喜欢那样的人呀!咕咿咕咿!那么下次你就邀他约会吧!不如果姐姐提出约会的话也太没有矜持了所以你就稍微抬头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小步跑着离开。光是这样做他用该会有‘到底怎么了呢?’的想法了吧。咕咿!”
可是塔芭莎已经没有在听希尔菲德说话了。
一个单词正在她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旋。
朋友……
塔芭莎仰望着天空。
只要回到学院……朋友们都在等着自己。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他们身边的话就可以松一口气——他们就是那样的伙伴。
察觉到他们已经像刚才那摇篮曲一样支持着自己的心之后……塔芭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