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骑回汤家的路程似乎比去程来得短。她一定是昏了头,否则哪来的胆量经历这
整个仪式,不过她是熬过来了,手指上沉甸甸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摸着金
戒指,觉得那么的……永恒。可是,讽刺的是,事实却刚好相反。
托尔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就叫道:“安淇?你还好吧?”
她马上陪上笑脸,对着人群挥手。“我当然很好。”
“这部分马上结束了。”
“我们还得宴客呢!”她提醒他。“是在你父母家里举行吗?”
“那么多人,哪挤得下!我们已经在大饭店里租下宴会厅,会闹到很晚呢!”
“很晚?”她勉强地挤出笑容,“你母亲告诉我,传统的挪威婚礼,要举行三
天三夜,我们还得再撑24小时。”
“到时早一点开溜。”
她很想知道去哪儿呢?她已经明说婚后是分开住的,他总不至于希望在传统的
结婚典礼后,有个传统的新婚之夜吧?如果他这么希望,也只好任他去想了,对吧?
“我们到了。”他再度伸手站在她的马前,安淇像倦鸟归巢般地溜进他臂弯里,
他一定感觉到当他触摸她时的颤抖。
“起风了。”她不敢看他,像是在替自己的心悸找个借口。
“你会紧张是很正常的。”他喃喃地说。
她气结地走开,难道自己就这么容易被看穿?他就非得道破不可?他不能装装
傻吗?“我才不紧张。”她不是个天生的撒谎专家,做个鬼脸又说:“好吧!就算
我紧张也有罪吗?”
他动了动嘴角,“据我所知,应该无罪。”
自尊得到保全,她笑着说:“接下来干嘛?”
“摄影师要再拍些照片,拍完后,我们可以溜开一个钟头左右,休息一下。你
饿不饿?我去拿点三明治和凯撒的苹果汁来给你。”他俏皮地加一句:“如果没发
酵的话。”
这次她的笑容自然多了,“好主意。”
想到能偷闲来顿野餐真不错,使她在冗长的摄影过程中,始终保持饱满的精神。
摄影师为了使照片中人保持“快乐小两口”的形象,很卖力地由各种角度、表情、
场地来取镜。两小时后,托尔叫停。
“在喜宴上,你还可以再拍。”他坚决地指示摄影师,然后拉起安淇的手,快
快跑开。托尔在厨房里找了满盘的食物,机灵地躲过贺客,在安淇耳边悄然问道:
“妈替你安排的房间在哪里?”没一会儿,他们就溜进房里,锁上门,与外面的世
界完全隔绝。
和托尔独处一室,令安琪浑身不自在。如果想和他保持距离的话,可是不明智
之举。她走到窗边,小心地将头饰取下,放在椅子上。
他把餐盘放在茶几上,走到她身后,爱抚着从发辫中散出来的卷发。“你为什
么不安?”
她明白地说:“和你单独在这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怕我会借机占便宜?”
“嗯!”
“好聪明的女孩。”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刚好看到他充满热情的脸,她真希望自己没转过来。他站
近了点,宽阔的肩膀,使她显得更娇小。他的眼里燃烧着激情,他把她的卷发,绕
在指尖上。
“不要。”她虚脱似地吃语。
他咕吹了一声,嘴唇沿着她的头颈,滑向肩膀。“你说得对,场合和时间都不
对。”
她倒退一步,在托尔的注视下又接二连三地退了几步。
“饿了吗?”他柔声问道。
“饿死了。”她恢复常态地说。“你拿了些什么东西进来?”
他走到茶几旁,掀开盖子。“鸡肉三明治和这个。”他将一瓶香滨举得高高的。
“你看是不是比苹果汁好?”
他将酒瓶打开,倒满两个酒杯,然后走过来,递给她还在发泡的香摈。
“我的好老婆,我敬你。”说完举起酒杯。
“祝我们婚姻幸福。”
她不太确定地望着他。她期望的事多着呢!例如祈求真实的婚姻……真正的丈
夫。可是这些都只会令她心碎而已。
“祝我们有个成功的─…..”她说不出一夜这两个字,只好说:“未来。”
“现在让我们来野餐吧!”他拉开衣橱,拿出一条被子,铺在长毛地毯上。
“拜托把餐盘拿过来,你可以把鞋子脱掉,休息一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喜宴才
开始。”
暂时忘却他刚才热情的拥抱,他们很自在地谈天和吃东西。
“你尝尝。”他把一块沾了□鱼酱的饼干,塞在她嘴里,大拇指抚过她的唇。
“喜欢吗?”
□鱼的美使她昏头昏脑,他温柔的轻触,更掀起她的回忆。“我很喜欢。”她
老实地说,但指的不是食物。
他往前靠,使得她心跳加快。“还有,你还要不要?”
她添了添嘴唇。“噫!还要。”她吃语似地说,两人的眼神都像火般燃烧。他
低下头,呼吸的热气吹在她的脸颊,他还没行动,就听见有人在门外转动门把。
“你们在里面吗?”雷奈边叫边大声地敲门。
安琪急急退开,托尔咒骂着,跳起身来,猛然把门打开。“干嘛?”愤怒和不
耐都在这句话里表露无遗。
雷奈暧昧地打趣说:“真不乖啊!”他趁托尔还没把门摔上前,一脚踏进房里。
“你们不能玩躲迷藏,要出来了。你们没到场,喜宴不能开始,所以我就自愿组个
搜索队来找你们。”
“真多谢。”
“不客气。”他看见地上的野餐,深感有趣。“怎么,你们不打算请客啦?这
里由我来清理。”他对安淇眨眨眼。“这样,我也能对娇婷,来个实况报导。”
他们下楼,几乎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宋雅站在楼梯口守候。“你们迟了。”她
爱怜地责备。“礼车已经在外面等候,要带你们去饭店,我随后来。”
喜宴就在美食、音乐和欢笑中度过。雷奈负责招待客人,确定每个人都饱唤米
兰餐厅的美食。
他对一个丑脸的老头特别关照,不断为其补充米杰最拿手的甜饼。
“那是谁?”安淇问,奇怪雷奈怎会在一个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严力船长。他可以给我们一笔拖船的大生意,就看他的意思了。”
安淇苦笑。她早该猜到当然是为了生意。
“他好像没什么意思。”
“没错。”托尔耸耸肩,“不过今晚我不管公事,让雷奈去伤脑筋吧。”
他们穿梭在家人和朋友之间,谈笑风生。
晚餐过后,来宾致词接着上场——有诙谐的、罗曼蒂克的、娱乐性高的和念旧
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点什么话要说。
接下来是切蛋糕,安琪睁大眼睛看着凯撒推出来的多层蛋糕,纯白的玫瑰花加
上精致的粉红色花苞盖满了上面几层,像瀑布般由两边垂下,在底层形成花圈。她
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抱着凯撒,眼里闪着泪光。
“我真不想切它。”她对他耳语,“我好怕担那么完美的蛋糕切坏了。”
“什么?你要是不尝尝米杰的精心巨作,简直是侮辱他。”
托尔手下可一点都不留情,他各切了一块给他们两人,一脸的促狭。“来吧!
亲爱的,尝一口。”他附耳说道。
她轻轻咬了一口,对着他笑。托尔将她拉进怀里,吃掉她嘴唇上的奶油。
最后就是跳舞。
当晚让她最难忘的,就是新婚圆舞曲。他俩在众人注视下挽手步入舞池。
安淇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他将她拉近,把她当成稀世珍宝般拥着。这段舞的每
一刻,她都牢牢记住,她不能忘记他深透认真的眼神,她更不能忘记他俩的舞步配
合得多么天衣无缝;最难忘的是在舞曲结束后的吻,又温柔,又热情,像她需要呼
吸般的自然。
她迷失在这不可能成真的梦幻里,发现自己依然深爱他。要不是雷奈出现,她
几乎已经大声地向托尔表明爱意。
“康氏公司出事了。”他小声地说:“有人闯入。”
“懊!不会吧!”安淇瘫在托尔怀里。“守卫和威利没事吧?”
“我想没人受伤,马可和警察在那里,他们希望你们其中一个人去看看。”
托尔点点头,若无其事地离开舞池。“我现在就去。”他停下脚步,看着安淇。
“甜心,你就和我爸妈待在这里,要不了多久的,我会在你还没开始想我之前,就
把事情处理好回来了。”
她毫不妥协地摇摇头,“办不到,这是我的事,我也要去。”
他懒得跟她争。“雷奈,帮我们向客人编个借口,幸运的话,他们会以为我们
累坏了。”
“好,但要随时保持联络,好吗?宴会会在这里持续到天亮,然后才会再移到
爸妈家。”
他们不再交谈,匆忙走向车内,很快回到场家换好衣服,驱车往南奔驰在西雅
图静寂的街道上。他们十分钟后抵达现场,警车灯闪亮着,停在康氏公司外面的卸
货口。安淇跳下车,也不等托尔,就三步两步地跑开,托尔在卸货口前赶上她,抓
住她的臂膀。
“你要是不跟着我,就待在车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命令的话。“随你选。”
“这是我公司的事。”她还是很小声地说。
“是我的责任。”
“我才不管是谁的责任,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的安全才是我最关心的,我不会
让你去冒不必要的险。老婆,你做何决定?跟我,还是进车子里等?”
他说得对,像无头苍蝇般乱钻也于事无补,责骂他更坏事。“好吧!我跟着你。”
“这才乖。”他喃喃说。
这时看到马可急急地走来,“没事了,没什么好紧张的,看来只是些小鬼破坏
东西而已。”
托尔眯着眼,“你怎么知道?”
“他们闯进来打翻了几个箱子,把一些货物洒得满地都是。威利听到声响,就
去查看,不过没瞧见人影就是了。”
“他没受伤吧?”安淇焦急地问。
马可今晚头一次对她说话,“他没事,康小——场太太,真抱歉,在你新婚夜
扫你的兴。”
“你这样做是对的。”托尔宽慰他,“我想看看损失情形。”他望着安淇,
“你和马可在这里等。”
她眼中的怒火就是答案。把她丢在车里还不够,现在甚至要她在这里等,门都
没有。
“好了,一起来吧!”他不想和她争论,两人并肩走进仓库。
警察在里面替威利做笔录,安淇很快地回答一些必要的问题,托尔一副护花使
者的姿态。警察指示万一他们发现任何损失的话,可以去报案。
警察走后,托尔转向马可和威利,“好,我们去看看损失状况,要不要找人来
清理?”
“我会处理。”马可向他表示,要他们放手。
托尔微笑说:“谢谢,明天再弄,好吗?”
安琪让他做老大,原先的愤怒褪去,他察觉她已疲倦,伸出手环着她的腰。
威利带他们到放满冰冻椰菜、玉米和生菜的冷藏室,有好几箱食物被打翻,里
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就这样?”
马可不安地说着,“不完全是。”他别具深意地看了安淇一眼,“我看你最好
和威利留在这里,我带汤先生去看就好了。”
“马可,多谢你关心,可是我宁可一次搞定,我保证决不会为这一点小打击而
崩溃的。”
他不太开心地点点头,“那我们上楼阳!”
他已经预见会有何种景象,但是在打开办公室门后所看到的,依然令她惊悸不
已。到处都是玉米和融化的冰,她转过身去,悲愤之后是一股疲倦的无力感,她将
自己投入托尔的怀抱里。这可不是几个小孩子的恶作剧,而是故意冲着她来的,不
崩溃也难。
“走吧I”他紧紧地搂着安淇,声音里有份极力克制的情绪。“马可,我们要
走了,麻烦你找人在礼拜一以前清理好,没问题吧?”
“场先生,放心交给我们好了。”
托尔带她下楼到了外面,安淇深吸一口气,顿时泪眼模糊,他默默扶她上车。
“宝贝,不要这样,木值得的。”他坐在方向盘后方。
“是谁这么卑鄙?”她声泪俱下,“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报复?”
他下颚的肌肉不断抖动,“我不知道,可是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你放心好了,
一切交给我处理。”他发动引擎,然后倒车。车子开了一阵子,然后停下来。安淇
四下看了看,这里既不是托尔父母家,也不是饭店。她不知身在何处。“这是哪里?”
她疑心重重地问。
他答也不答地下车来,替她开车门。“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是他的家吗?她由车窗望着外面,拒绝妥协,不肯下车。诱惑太大,
而自己的抵抗力又太不济。“少来,我才不下车呢!”
“你不能整晚都待在这里。”他和颜悦色地说。
“我当然能。”
“马上要下雨了!”
“我喜欢雨。”
“我也喜欢雨,可是由屋里往屋外看会好得多。”
她沾沾自喜地说:“我也是坐在里面往外头看呀!”
他邹着眉头,“坐不久的。”
他越过她,松开她的安全带。
“我不能留在这里。”她哭着说:“这是你家,我们约定过的。”
他尽量容忍地说:“亲爱的,经过婚礼、喜宴和康氏被人捣乱,你是惊魂未定。”
他温柔地拉她的手说:“出来吧!”
“不。”她双手交叉在胸前,顽固得像只驴似的,“我去住旅馆就好了。”
他试着和她讲理,“现在很晚了,我们没带行李,而且又累又困。”
“旅馆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吸吸鼻子,“难道满街的旅馆都开假的啊!”
她怀疑他的耐性还有多少,他眼中露出一副想杀人的凶光,“有的人是敬酒不
吃吃罚酒,而你就是这种人。”
他低下头,用力一把把她抱起来——她一路挣扎——走向牧场式的平房。
“我们现在不必淋雨,又远离了好奇的邻居,而且舒服多了。”他将她放下来。
“如果你想吵架的话,请便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很乐意,你“我要先去冲个澡,喝杯睡前酒,然后
打几个电话,就上床睡觉去。”他一转身就消失在走廊另一头。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身影。“这可真是在新婚夜对待老婆的好方法呀!”她
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跑出来,一面脱衬衫,一面说:“今晚把你当老婆对待,
是我求之不得的。”他指指房门,“这间是我的卧房,先到里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她摇摇头,“我们已经约法三章讲好的。”
她大叫道。
他向她走了过来,她急忙闭上眼睛,不敢看。心想:嗅!老天!我实在不该招
惹他,现在他一定会吻我,爱抚我和对我做些疯狂又美妙的事来。
他把手放在她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亲爱的,看着我。”他用柔和的声音命令她。
她紧张他睁开一只眼,偷瞄他,他没有怒容,看起来好像……好像很谅解的样
子。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没忘记我们的约定。把你带到这里来,好像是最好的选
择。你的心情不适合一个人独处,回去我爸妈那儿不太恰当,如果你喜欢的话,回
你家也可以。”
她睁大双眼,回到阁楼?他要知道她住在阁楼,非杀了她不可。“不2不!我
看不太好。”
“那好,我还有一间房间,我可以睡那里,至于我嘛!让我再重复一遍,我想
先去洗个澡,再打电话给雷奈,把几件事交待一下,然后喝点睡前酒,之后我就要
睡觉了。”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游移了一会儿。“就这样啦!我建议你最好也这么
做。”
期待落空,令她情绪降到另一个低点,“你说得对,我很抱歉反应过度。”
“算了,今天大家都够累了,我看,你先去洗澡,我来打个电话,好吗?”
她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洗。”
“好极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明天早上见。”
沉寂而又不安宁的夜。
安淇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不知道是什么吵醒了她,也许是奇怪的声音吧!不管
怎样,已经醒了,就木想睡了。她又听到声响,这回听清楚是玻璃杯的声音,她走
出门外,穿过走道,有光线从一个房间透出来,她走了过去。
“托尔?”她道,眯着眼睛往亮处瞧。
“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啊?”由客厅长沙发上传来他疲倦的声音。“我也睡不
着,过来陪陪我吧?”他移向一边坐,她迟疑了一会儿,就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
肩头。
她看着他手里的酒杯,“你在喝什么?”
“柳丁计,你要不要来点?”
“谢谢。”她缓了一口,“你怎么睡不着?是木是为了康氏……”她想了想,
不知该不该接下去说,“还是因为我们的婚姻?”
“是的。”
“嗅!”这会儿真相大白了。
他从她手中拿回果汁,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身后的桌上。接着,又把灯关掉,
使房内虽暗但却很舒服。
“那个姓哈的这样伤害你,我会把他宰了。”他不动声色地说。
她不安地问:“你确定是他主使的吗?”
“你说呢?”
她也有同感。“我想也是他。”
“只要我放出风声,谅他们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你是说对康氏公司吧!”
他耸耸肩,“都一样。”
“不!不一样,对康氏的话,是针对生意而来,我是……。
“你是我老婆。”他提高声调,打断她说:“我今天在牧师面前宣誓要保护你,
而我也准备做到。”
“我只记得互相关怀相爱之类的话。”她皱着眉,极力回想牧师所说的话。
“保护生意怎么和宣誓扯上关系的?”
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是用挪威语说的,要保护和照顾之类的话。”
她的微笑牵动嘴角,“对啊!你一定是忘记翻译这一段了。”
“一定是。”他将她拉近,紧挨着他的臀部。“我在想我们的约定,我要你搬
来住。”
她该怎么回答?以友好、有趣和——安全的方式。“得了吧。”
“不行!你在牧师面前宣过誓的。”
“我从来都没有承诺要……”
“和我住在一起。有,你发过誓的。”
想得真美!“是啊2什么时候说的?”
“在仪式开始之后,结束之前说的。”
“即使有,也是策略性的回答。让我猜猜看,一定又是用挪威语说的,而你忘
了翻译。”
“你猜对了,互相关怀、相爱、被呵护和住在一起等等,就是这样说的。”
“可是我木能。”
“什么叫做你不能?”
“因为我对我死去的阿姨发过誓,决不和只有短暂关系的男人同居。我们之间
属于短暂关系,所以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而且我发过这个誓在前。”
“你乱编的。”他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现在太黑,我看不见你的眼睛,否则一定让你原形毕露。”
她在全身都亮红灯警戒之时,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吐了一口气,“好吧!我投降,你可以暂时住在你家。”
“哈!谢了!”
“这可是暂时的,你最好带着绳子,尽量跑远。因为很快会有一天,当你跑到
尽头时,我会将你拉回来,捆送回家。”他说完用手臂拥紧她,将两人的位置互换。
“你在干什么?”她心中的警钟又响起,娇喘着问。
“如果今晚是我唯一能拥有你的一晚,我可想好好享受一番。甜心,试着睡睡
看,因为你今晚是非得和我在一起,跑不了啦。”
好小子!她沉思了一会儿,就钻进他怀里,嘴角挂着神秘兮兮的微笑。既然和
他困在这里,又何必挣扎?她的笑意更深了。她得学着做烈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