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识夜莺
妙极了、妙极了、妙极了。这个狞笑的男人边手淫边想。
面前,两只沙漠黑鼠正在彼此撕着。血淋淋的场景。而他是训练者。
多么美妙的感觉,先计划好,然后一切就自动开始。
真正的力量。
真正的科学。
力量。这种想法让他达到高潮,在床上扭来搬去,用于揉捏着自己。许多未愈合的伤口又进裂。
控制使精神。
他打败了医生。医生现在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只老鼠,对他俯首听命。一只重要的大老鼠。
脑中闪过一系列美妙的图片。
控制住医生,但他得注意,不要把对方逼得太过分——他可爱的老爸也许会狗急跳墙。
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平衡,只有真正重要的事才去敲他。要没有预兆,突然出击,然后全身而退。其他的时间里让医生自由自在地去淫乱挥霍。
关键目标:钱。大笔的钱——比任何同龄人都多。但这不会让医生破产——这家伙有很高的收入,拥有房地产,蓝筹股票,还有大量存款。
一个典型的守财奴。
如何教一个犹太孩子游泳?
把一枚金币扔在水里,一切就自然解决。
他获得的财产比自己预想的增长还要快。储蓄一些,保险柜里放一些。还有许多证券。
医生告诉自己的律师,为了规避高额的遗产继承税、他现在就要把一部分财产陆续转移到自己钟爱的儿子名下。
多么精明的爸爸!
现金、证券,还有他随时可卖出的股票。太妙了。医生又把他介绍给自己的经纪人,告诉这个瘦瘦的家伙自己希望心爱的儿子从年轻时就学会理财的方法,允许他自己决策。
超级爸爸!
还有汽车——捷佳车好像只是商店里的摆设,没几个人买得起。他现在开起来感觉自己是个皇帝。真正科学的国王!
那辆福特虽丑,但不可缺少,里面可以装许多东西。
医生给了他三张汽油卡。维修和保险费用总是按时付清。
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医生搬了出去,住在医院旁的公寓里。她现在已经瘫痪,每日躺在床上。
医生表现得像个完美的丈夫,雇佣了一些私人护士来照顾她。每周护士们走马灯一样轮班,她们都是一些很胖的黑人,每天只换洗一下被子。更多的时间在于私活,家里的食物和珠宝经常被偷。
他辞掉了女佣。只有一个清洁工每周来清扫两次垃圾。
房子里开始弥漫着一种陈腐气息,好像死亡的味道。只有他的房间和书房是干净的。
他自己打扫。安静美妙的房子——他现在是这里的主人。
他在一所学院旁听课程,上课不多,只凑足课时。因为兴趣的原因保留了医院的工作。每周三下午送信——他是这座城里最富有的投递员。
他经常在医院的图书馆里看书和杂志,学到很多东西。有时溜入病理实验室,打开停尸匣,用自己的身体摩擦那些冰冷的肌肤,或者抚摩那一个个绝妙的器官,头脑中创造新的画面。夜晚是最美的时间。
探风时开捷佳车;干正事时开福特。他创造了新的形象,在服饰店买了各种帽子、眼镜和太阳镜、假胡须、假发。这些让他千变万化。他练习用不同的口音讲话,模仿不同的举止。他现在可以变成任何人!
开始,他只是喜欢开车驶过那些汽车旅馆,盯着那些嫖客的汽车,想象着里面发生的场景。这个城市里一共会有多少个妓女在与嫖客鬼混?她们的举止一定也是干变万化,他头脑中各种联想闪烁不定。
妓女,最实用的女性。
他决心与她们发生联系。头一星期他只是四处闲逛,看那些媚笑。接着他决定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当他坐在挑选台上时,心几乎跳了出来。
他在“热内衣俱乐部”随便选了一个,他紧张得像个机器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样子。直到他开车把她带过几道街口,才注意到她又黑又矮,厚厚的嘴唇,白白的眼底,巨大的乳房,宽宽的骨架——她大约有四十岁了!
他把车停在一个昏暗的街角,决定在前座上做。
他很快就完了。那个妓女咳嗽着用手绢把自己擦干净——好像他很脏。
很不满意。但毕竟只是个开始。
后面几次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还是乐此不疲,他头脑中的图片库又多了一些收藏。每次之后他都回家躺在床上,幻想着自己把她们切开,把她们的孔洞弄干净。
后来,他遇到了夜莺。
她自己干。经常站在“热内衣惧乐部”东面的一个街角。虽然她化着浓妆,紫红的唇、长长的假睫毛,但是掩饰不住她漂亮的身材。她总是穿着黑短裙和黑绸紧身衣。
她比他大一些,大约二十出头。身材不高,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绝美的脸。
莎拉一样的脸!
这是最重要的!她与莎拉像极了——第一次见她时,他几乎认错了人,他加速飞快地从她身边驰过,直到开出几英里他才控制住自己。然后他拐了一个“V”形弯,又驶近她站的街角。
她正在与一个胖胖的阿拉伯人讨价还价。阿拉伯人摇了摇头走了。她做了个飞吻。
他慢下来,仔细看着她,看着那张莎拉的脸。
她看到了他的车,光亮的车身,跳动的侧灯。她嗅到了钱的气味,冲着他努起了嘴唇。
她的牙齿雪白细小尖利。猫的牙齿。雪球的牙齿。
嘿,甜心,想找个伴吗?她问。
口音很怪。
他依旧手足无措,从她身边驶过,在回望镜中看见她对他做了个下流动作。
第二天晚上他改开福特车,换了帽子和假发。她没有认出。
嘿,甜心。
他打开车门。想搭车吗?宝贝。他表面上像电影明星一样冷静,但实际紧张得要命。
她走过来,探身进来。乳房的一半跳出紧身衣。
好吧。你好。她上下打量他。
嘿,宝贝儿。
带着长长假睫毛的眼睛眨了几眨,她又缩回车外。警察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一个充满魅力的笑容:我长得像警察吗?
没有警察会让人一眼看出来,甜心。
笑着掏出一叠钞票:如果我想找人只是闲聊,早就找个俱乐部去了。
她犹豫着。四处张望。穿着网眼纱袜的双腿前后摩擦。
他把福特向前开了一英尺。
等等,甜心。
她笑了。猫的牙齿,莎拉的脸。他望着她,觉得自己的勃起像只钢管。
她钻进车。关上车门,伸了一下腰胶。猫一样的动作。她开了个价钱。
好吧,宝贝。成交。
她打量着他,又伸了一下腰。
向前开过三条街然后向右拐,甜心。
什么地方?
一个聚会的好地方。
两分钟后。依旧在前排座上:面包进烤箱的一幕。他原以为自己又很快,但莎拉的脸给了他更多的想象,时间也很长。他双手抓着她的头,黑发缠绕着她的手指,然后给了她。
她没有擦。笑容。
池爱上了她。
因为这是真爱。他给了她额外多的钱。第二天,第三天,他四处找她。但他不知她叫什么,也不知该向谁问。莎拉的脸消失了。他焦躁不安,回到家里又饥又渴。他只有出门偷了一条苏格兰狗,靠科学和回忆抵抗失眠。
第四天,他终于在另一处街角找到了她。
依旧一身黑色。依旧美丽得令他心跳。
直到他们十分亲近时,她才认出他。
噢,宝贝儿,是你。
做爱之后。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夜莺。
这是什么名字?
是我在街上用的名,甜心。
你的真名是什么?
街上的我就是真实的我。你问得太多了。谈话最浪费时间了。猫一样的眯笑。好吧,你看……嘿,小色鬼——再来第二次如何?我可以给你打折。
我会照原价付钱。
真的,你这个小甜心——噢,别急嘛。来吧,抓着我的头发——使劲一点,再用点力。我的小甜心。
他们以后经常约会。最少每周一次,有时二、三次。他们离市区越来越远,有时开车到山里。他们把车停在树荫后,一切都不为人觉——他们都不想惹麻烦。
真正的约会。没有在电影院里拉手的极倔。他喜欢这种诚实。他们俩需要的都不是交谈,更不需要谎言。
但他还是对她有了一点了解——当她嘟起嘴唇时就喜欢交谈。
她从城外来,先在按摩院里干了六个月,在一个皮条客的手下,现在她自己干。那个皮条客是个凶狠的黑鬼,叫包乔,他诬陷她自己私藏嫖客给的钱。她给他看包乔在她乳下割出的伤口,粉红色的一条。他对那条粉色晚个不停。
独立给她带来许多不便,她必须时刻隐藏行迹,躲着那些皮条容的眼线,因而只能在僻静的街角招袜客人。更糟的是这些皮条客加大了活动范围。她只有更向东郊转移。不过在山里没有问题,这里好极了。
我没事,甜心,我周末和你约会绝没有问题——如果你关心的是这个。小甜饼。
她更主动了一些,但不愿回答问题,也不愿说明自己的口音。
他始终在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吉普赛人?
但他并不为这些秘密所困扰,相反,他喜欢秘密。他付钱;她献身。如此而已。他在福特车上配了冰柜,可以携带啤酒、可乐、核子苏打水。她每次做完后都用冰镇饮料漱口,然后用凉凉的嘴唇吮他的乳头。他觉得电击般颤栗,很快就可再做一次。
他已成为了一个专家,坚持时间越来越长。他主动提出以后按时间不按次数付钱。她惊喜非常,称赞他是最解人意的宝贝。
她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呻吟说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就为我做你现在正做的吧!宝贝。
他给自己也起了一个街上的名字:美妙医生。
头脑中的画面:美妙医生切割夜莺。伟大的祭祀。
噢,甜心,你这么年轻就是医生?
你吃惊了吧。
但你的确和医生一样有钱,是吗?
想多嫌一点吗?
当然想。
以后会的。
如果你是医生,一定有各种各样的可心药了?是吗?
毒品对你有害。
你在应付我,是吗?
神秘地一笑。
他们约会二十多次后。她开始当他面用海洛因,也递给他。他说不。看着她如痴如醉的样子,在她半知觉状态躺在那里时,恣意玩弄她的肌体。
真正的爱情。
十九岁的时候,他从别人的眼光中感觉到自己长得很英俊。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像二十四、五一样。十九岁半的时候,生活变得更加纯净:
他妈妈死了。她僵死在床上两个小时后才被护士发现。
房子现在完全属于他了。
“说服”医生让他继续住这房子没费吹灰之力。
十九岁半,他站在幸福之颠:相貌、金钱、赤裸裸的真正爱情。
他打扫了冰宫,卷起地毯,打开所有的窗户。他决定让这间房子永远空着。
一天早晨醒来,他知道有件事自己必须非做不可。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召唤他。这件调查该开始了。他开始查找发黄的私人侦探名录。
他要找一家个人的侦探所,因为大的公司只会盯在有丰厚酬金的大事上,不会把他当回事。
他记下了五、六个私人侦探的地址,都在低房租的街区。他分别给他们打电话,和其中一个听起来最饥饿的人订了约会。
对方的名字叫渥尔特·费尔德兹。他们约在黄昏见面。对方的办公室在一幢破败的楼房的四层,周围几间都堆满了杂物。办公室只一间。透过玻璃门,他可以看见里面乱糟糟一团。
诚信调查所J·W·费尔德兹侦探费尔德兹五十多岁,肥胖得像个球。一双水湿而饥饿的眼睛。破旧的西服。看见他定进门,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双脚依旧翘在桌子上。
“喂,什么事?”不以为然。
“我们约好了的。”他用低沉的嗓音说。
费尔德兹用眼角扫了一下旧式金属办公桌上的日历本:“你就是美妙医生?”
“当然。”
“你在开玩笑吗?少年人。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你时间不多了,是吗?”
“注意你的措辞。小家伙。”一只粗粗的食指指向门口,“滚出去。”
轻松地耸耸肩。
“好吧。”他掏出一大叠钞票,拍打了一下,又装回,转身向外走。
当他走到门口时,胖球又说话了。他可以听出语调中尽力掩盖的贪婪。
“等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家伙。”
“医生!”
“好吧,好吧,你是医生,我是总统。”
他不满地看了胖球一眼。“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电影明星的口吻。他打开门,走出去。
在走廊上刚走了十几步,费尔德兹的劣质皮鞋声就追了上来。
“别……医生。别那么敏感。”
他不理睬,继续走。
“让我们谈一下,医生。”费尔德兹紧跑几步,“来吧,美妙医生。”
站住。冷冷地盯着可怜的胖球。
“你的态度很难让我满意,费尔德兹。”
“听着……我并不是——”
“道歉。”充满力量的口吻。
费尔德兹犹豫着,看起来好像站在烧红的铁板上。他舔着嘴唇,欲说又止。你可以看到他眼中闪着钞票的光。
几秒钟后,这家伙终于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医生,我的职业。你显得那么年轻……我不过是……你真幸运,这么英俊,这么年轻……好吧,对不起。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他们回到办公室。费尔德兹找出一只脏中中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他一眼也没有看。“我们开始谈正事吧,费尔德兹。”
“当然,当然,愿意为您效劳。医生。”
他讲述了自己的要求。胖球仔细地听着,努力做出干练的样子,口里不断地“嗯、嗯,“没问题,医生。”
“你能完成吗?”
“当然。当然。医生,没问题。斯库文这家伙是不是欠了你许多钱。”
“这不关你事。”他冷冷地回答。深沉的嗓音使他听起来像个富豪,是个支配者。
“好吧,没关系。医生。我只是……你知道,有时知道调查动机会有助于我工作。”
“只管干我要你干的,别理会什么动机。”
“当然,当然。”
“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工。”
“很难说,许多因素都不确定。经费也不多。”
“这些是额外付你的经费。”他掏出一叠钞票,比胖球要求的还多一百。随手抛在桌子上,冷酷的举止。
“我还要有其它花费,医生。”
又甩给胖球一百。“三个星期后把资料搞清,再多给你二百。”
费尔德兹用力点着头,手忙脚乱地把钱装在皱巴巴的裤兜里。“好吧,当然,医生。三个星期,我将优先办您的事。如何找您联系。”
“我会来找你。请坐下,我会自己走。”
“是的,当然。很荣幸为您效劳。”
他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停了下来。听见费尔德兹在里面自语:
“讨厌的有钱佬。”
夜荤开始在他面前经常服海洛因,开始是吸食,后来是注射。
我没有上瘾,宝贝,只是好玩。
十几次后,她开始在大腿静脉注射。
我会掌握自己,甜心。
他读过大量有关毒瘾的书,知道她在胡扯,她已无可救药。但他什么也没说。当她沉迷的时候,他就尽情探索她的身体。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发出许多类似猫叫的声音。
一天夜里,他们停车在一条山道旁。夜莺卧在福特的前排座上沉醉在海洛因的美妙中。
他正要开始。忽然红蓝灯闪烁,几辆警车飞驰而过。一定是前面山坡上的房子出了什么事,抢劫?入室偷窃?不论是什么,警察肯定会马上回来查找嫌疑对象。他猛然想到了夜莺皮包里的海洛因。
一旦让警方发现携有毒品,后患无穷。
他转过福特的方向盘,不敢开车灯,飞快地向山下疾驰。夜莺随着汽车的颠簸在座位上滚来滚去。他盯着她,忽然觉得她像一具僵尸,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他想打开她,探进去,把她清理干净。他强忍着自己科学的念头,让爱意重新占了上风。
他驶进城中,打开车灯,汇入车流,力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但他依旧后怕,如果刚才一旦被警方发现,他必然会被指控为贩毒者。
他看到有关资料,被投入监狱的白人青年必然要倒大霉,他一定会成为同狱室黑人的鸡奸对象。他猛又想到,医生那家伙有不少律师朋友,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在狱中度过一生,或者干脆买通黑人囚犯在狱里就用土制的刮刀结果了他。
他又穿过六条街,才停下来。他拿过夜莺的皮包,包带压在她身下。他使劲向外拽,她依旧不醒。
他打开皮包。塑料皮夹,梳子,化妆盒、卷发器……盛毒品的信封。他把信封扔出车外,又开过了几条街,才舒了一口气。
他这次停在路灯下,关掉引擎。皮包放在他腿上。夜荤依旧末醒。
好奇心涌上来。他又打开皮包,拿出塑料皮夹。里面是驾驶证,上面贴着夜莺末化彩妆的照片,一个健康、明净、美丽的黑人姑娘。莎拉的妹妹一般。
莉拉·沙哈德,身高五点二英尺,体重五十七公斤。从出生年月上看她二十三岁。大概是在包乔手下时办的。
沙哈德——这是什么名字?
当她醒来后,他告诉她扔了她的毒品。她立刻暴怒。
噢狗屎。那可是上等的白货。
值多少钱?
一百多。
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五十。这是真的,很难买到。
这是六十。再给自己买一点。但跟我在一起时别带着。
她抓过钱。你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他的怒火一下子从嗓子中冲到太阳穴。旧机器的声音又震耳欲聋。
他长时间狠狠地盯着她。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宝贝儿。
长长的假睫毛下闪过一丝痛苦:噢,别这样,亲爱的。
我不再对此感兴趣,宝贝儿。
她伸出手,用长长的指甲抓住他的小臂。他无动于衷。铁一样冷。
嗅,别。宝贝、医生,我只是在开玩笑。你真的很有趣,你是最棒的。
他移开她的手指,难过地摇摇头。
到了我们分手的时间了,宝贝儿。
噢,别,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别让小小的不愉快……
旧机器的声音震得他头脑剧痛。他觉得意识里一片空白。
他的手猛地卡住她的脖子。纤细、柔软的脖子,好像他可以一下子折断。他把她的头顶在车门上,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惊恐。他的下体坚硬欲进。
一阵冷风吹过,他大脑的充血减缓了一点,随后放松。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知道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她只是夹子中的一只小虫。
而他正是拿着夹子的人。
仔细听着,宝贝儿,好吗?
她想说话,但牙齿在打颤。
我和你在一起很欢乐——你很美妙。但我们必须彼此体谅,明白吗?同意的话点头。
点头。
我们的关系美就美在彼此可以给对方所需要的东西,对吗?
点头。
只有这样我们在一起才有乐趣。
点头。
你愿意用海洛因杀了自己,这我不管。但我不想你把我牵扯进去。这很公平,是吗?
点头。
因而跟我在一起时请别带毒品。一杯啤酒就够了,最多两杯。没有我的同意你决不许。别吃惊。我尊重你的权利,你也应尊重我的,不是吗?
点头。
还做朋友吗?
点头,点头,点头。
他放开她。她眼神中依旧充满恐惧——他可以从中看出对他的崇拜。
给,宝贝儿。他又给了她五十。这次他是真心的,让她知道他对她好。
她的手颤抖。他把钱塞在她两乳之间的衣缝里。指着自己说,我又准备好要了……
完事之后。他问她:
沙哈德是什么姓?
阿拉伯。
你是阿拉伯人?
不,见鬼,我是美国人。
但你家在阿拉伯?
我不想再谈他们。她又赶紧瞅了他一眼,生怕自己又惹恼了他。
他暗笑。心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虽然还是赤裸裸的约会和真正的爱情,但角色有了新的定位。
他用手捧着她的脸,感觉她在颤抖。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边,没有深入,只是友好的一吻。轻轻柔柔——让她放下心来。
他很仁慈。
他们应该在一起度过更长的美妙时光。他在讨订金三周之后去见费尔德兹。那家伙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标有“斯库文”的文件夹。
“一向可好,医生。”
“这是你的钱。你都弄到了吗?”
费尔德兹把钱装入口袋。“消息有好有坏,医生。好消息是我把他的一切都查清了。坏消息是这个杂种已死子。”
“死了?”
“毫无疑问。”费尔德兹耸耸肩,“对这类欠债不还的家伙有时可以通过法庭来索债。但这个斯库文是外国人——死尸也运回国外。你可能需要个国际律师。”
死了!爸爸死了!他的根断了。他坐在那里哺哺自语,一阵痛苦强烈袭来。
费尔德兹误以为他为无处讨债而难过,试着安慰他:
“运气不太好?医生。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这么年轻有为的医生,一点小钱无所谓,今年少交点税就成了。情况不会太糟。”
但情况对他糟透了。
“把文件给我。”
“我为您准备了一份报告,里面总结得很详尽。”
“我要那文件。”
“嗯,通常我都要保留文件的,你想要一份,我就得多花些费用。”
“二十元够了吧?”
“嘱,差不多——三十就有点多了,医生。”
费尔德兹马上得到三张十元钞票,他递过文件夹。
“全都是你的了,医生。”
“谢谢。”他站起来。用一只手接过文件夹,另一只手拿起老式办公桌上的台历,用金属的背面打在费尔德兹的脸上。
费尔德兹一声不响地就倒在桌子上,脸上泛起一条红印。
他用手绢缠住手,抓起费尔德兹察看。这家伙脸又红又肿,鼻子破裂。脉搏微弱。
他把对方又扔在桌子上,用台历抽打他的头。他必须为斯库文赎罪,刚才他竟敢称斯库文为杂种,还撇嘴表示不屑。他不停地抽打。
没有脉搏了——怎么会这样?
他并没有想杀他,只想教训他一下而已。糟了。
看看窗外:对面窗檐下只有几只鸽子。他放下窗帘,锁上门,搜查所有带“斯库文”和自己名字的文件,用手绢仔细擦拭自己摸过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要不留痕迹,他在杀死雪球时就已明白这一点。
村衫上溅了几点血迹,他系上夹克的扣子,刚好遮住。
拿起文件夹,他走出门,小心地离开。
他觉得自己是个国王。一切的支配者。
美妙医生。
这种感觉在他驱车回家途中更加强烈,想一想费尔德兹那被抽打后的脸。那微弱的脉搏,忽然间便消失了。
这是向成为真正的美妙医生迈出的一大步。
回到家里,他把斯库文的文件突放在床上。脱光衣服,手淫了两次。又冲了个冷水澡。这让他感到更加渴望那些血淋淋的图画。擦干身子,他又射了一次,感觉虚弱但很舒畅。依旧赤着身子,来看文件。
贵族斯库文死了。
断了他的根。
旧机器声音又开始鸣响。
他不应该那么快离开费尔德兹,应该狠狠惩罚他一下。应该把那家伙的身体带回来,看看里面有什么。真正的科学。
无论如何,后悔迟了。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不,是打翻的鲜血,哈哈。
他狞笑着,把文件拿到了冰宫里,坐在光秃秃的地板上,开始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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