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4
奇迹乍现。
一辆装道具的卡车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水床的张海波的手下。
“啊!”惨嚎迭起,两名手下被撞得横空飞出,如断肢的鸟坠入海中,有人当场身首分离,血溅车轮。
“上啊。”车门洞开,开车的人向美惠子喊到。
不及细想变故,美惠子飞身跳出岩石,抓住车门,手提冲锋枪向四周扫射。
一股强大的拉力及时将美惠子拉入车内,司机她不认识,但也无暇多问。
卡车冲过拍片场,冲入公路,向大陆沿着海上公路狂奔。
“追!追!”张海波眼见到手的毒品被人劫走,怒火万丈,命手下立即驱车猛追。
卡车巨烈颠簸着向内陆疾驶,司机一语不发,全神驾车,这人美惠子从未见过。
美惠子得知《魂断马来》一事,为复仇毅然奔赴帮吉岛,正赶上碰见贩毒游艇,美惠子用从“夜来香”舞厅大乱中捡到的法国制G37自动枪将艇上的两名保镖打死,略一化装,竟未被张海波及时认出。
她自己也不知何来的勇气与胆识,身心在复仇之中焚烧,只恨未将张海波当场打死,恍然不知几度险落入死神手中。
卡车疾转,奔向一处低谷,地面碎石累累,坑坑洼洼,司机一面猛踩刹车,一面用力抵住油门,以免卡车腾出地面,显然驾驶经验极其丰富。
子弹击碎后探镜,在两人耳旁呼啸,几辆车紧紧相逼。
卡车庞然大物,向谷底俯冲而下,由于车大笨重,反倒承受住巨烈的颠簸。
一辆冲在前列的豪华轿车未能控制车速,迎面撞向一块巨石,前盖掀起,后面的车迎头碰上,猛烈的撞击将轿车掀向一侧。
卡车在谷底一个急刹停下,司机从座箱内拉出一支大威力震弹枪,跳下卡车,美惠子扔掉打完夹的G37,拾起座箱内的另一支苏制手枪,也下了车。
谷底地形奇特,怪石磷峋,美惠子从小在马来西亚长大,竟未发现有此奇景。
司机倚着倒悬的剑岩向撞成一处的轿车开火,“嗖嗖”巨响,霰弹的钢粒在追敌中漫开。
“轰”,车爆,立时烈火冲天,浓烟四起,一身是火的追敌惨叫着抛入半空,有的连滚带爬、哭爹叫娘。
张海波喝令停车,“下去,给我追到他们,格杀勿论。”
剩下的几名胆战心凉地持枪搜向谷底。
车爆后谷底突然中止了射击,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载着有毒品的水床的卡车孤零零停在原地。
张海波持枪和手下将卡车围住,但不敢轻易上前,四下张望着,以防不测。
“把枪放下,放下!”
一声雄浑的男音在谷底回旋,荡气加漾。
没有人,但只听见一声枪响,张海波的一名持枪的手臂从肩上卸下,在火光中炸成几截,血流满面,呻吟着倒在地上抽搐。
“放下枪。”望着惨不忍睹的手下,张海波深知他在明处,敌在暗处,不得不命令众人把枪放下,现在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两名同伴了。
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张海波心底泛起,他只觉脊梁骨一阵冷嗖,这谷地如同死亡的洞穴般将人攥住。
一团黑影从角落中滚出,死尸、胸膛已被掰开,裸露着血淋淋的心脏。
“妈呀!”张海波的一名手下吓得哭了起来。
张海波气直冒头顶,张海波已认出死尸是谁,摩托手,警官洪深。
张海波隐隐感到自己落入陷阱当中,比自己残酷百倍的杀人王正推着死神向自己走来。
“嗄吱吱”,一阵车轮声,一辆残疾人的轮椅车从不为人知的角落中被推出。
车上坐着目光如炬的残疾老人,不是别人,却是极刑俱证已死的金镇业。
“爸——!”
女儿家凄厉的呼喊从谷底的巨石内传,美惠子不顾司机阻挡,从岩石后奔向轮椅。
枪,扔在地上。
张海波并不简单,刹那间已身若飞鹰扑出,硬生生将美惠于截住,死死锁住咽喉,搅入怀中,手中枪抵住美惠子的太阳穴。
惊变叠起,夺人心魂。
死,又是如此的不易,对金镇业,对美惠子而言,不仅仅是因为罪恶或报应。
“开枪啊!”金镇业手中的霰弹枪枪头狠狠扎入土中,厉声暴叱。
“你……你还…还未死?!”张海波持枪的手抖个不停,“你…再过来我就打死她。”他已讲不清一句有头有尾的话。
金镇业脸上燃烧着仇恨与愤怒,却又镇定十分,竟然丝毫不理张海的威胁,轮椅车单手推动,通向张海波和手中的人质。
“我真的开枪了!”张海波枪口在美惠子太阳穴上加了力,手指颤栗握住扳机。
眼见到了紧张的对峙,不是美惠子就是张海波,立刻会被射中当场,因为金镇业手枪缓缓抬起,瞄准张海波的头。
这一枪,足以轰碎张海波整个脑袋。
金镇业身后,持枪的司机正是金氏手下财务总核余安。
僵持着,死寂的空气浮荡于生与死之间。
“哈哈哈哈。”金镇业暴发出长久的笑声。
“你忘了,你是我一手从江湖中培养出来的,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心是怎样的跳的,我都了如指掌。”金镇业大声讲道。
“难道你……。”张海波冷汗如雨,但他不懂,既然金镇业对一切了如指掌,又何必让他罪逞一时。
“本来我的生意已入正规,我已不愿再以江湖打杀,为了此一生,未料却养虎为患,你竟敢就在眼皮下作天害理之事,竟然对我施以毒手,张海波,你可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金镇业声色俱厉。
“一切早已操纵在老虎手中。”张海波边听,心内恐惧渐渐膨胀,这是无比罪恶更让人难忍受的膨胀,他只感到自己整个地崩溃。
美惠子被扼得喘不过气,但听见父亲这番话语,也大为惊诧,她从小倍受庞爱,那能知晓金府中的丑恶。
“你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你很有韧劲,熬了这么多年,但你比我还差得远,哼,我可是在血雨枪林修炼了一辈子,我等到今天,想不到还有再大赚一笔。”金镇业用手一指卡车上的水床。
金镇业顿顿口又道:“为了让你暴露无遗,余安故意未查那千万的空缺,钓你上钩,只可惜阿雄白白死了,你棋差一着,全盘皆输,洪深早已被我暗中操纵,悬崖坠车之戏,倒是天衣无逢,瞒住了所有人,想不到你和他们一样蠢,哼!”
张海波的意志在瓦解,持枪的手越发无力。
“姓金的,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和妻子作牺牲品,你可真够残忍!”张海波道。
美惠子心里猛沉,“是想,如果父亲早洞悉了张海波的阴谋,自己和小和田君子怎么会经历那惨绝人寰的折磨。?”
“十七年前的今夜,你和那老婊子,演的好戏,别以为我未看见,我之所以未杀你,只因为当时你对我很有用,你一直干得很卖力,但今天你忘了自己贩毒的关系都是我的!日交。”金镇业道。
“老婊子——贩毒?!”美惠子一点也不明白。
“哗啦”金属脆响,金镇业讲完,一只手已推弹上膛。
“哈哈,你这老无用的!”张海波陡然疯狂咆哮,手指用力。
“砰!”枪声震耳欲聋。
张海波的半个耳朵和半边脸被灼热的枪弹擦中,血流满面,手中枪掉地,双手捂脸,倒下。
美惠子千钧之际急中生智,趁张海波扣动扳机的刹那间,头向左下方一埋,第海波那一枪打空。
“砰。”金镇业第二枪正中张海波的下体,击碎了睾丸,张海波在地上狂颤着迈向死神。
如果他不骂那句“老没用的”,也许这枪不会打自己的下体,这话狠狠刺激着金镇业,金镇业在20年前就已“无用”。
张的两名手下也被管家余安击毙。
“砰砰砰砰。”金镇业倾泻了所有子弹,将张海波的脚打得四分五裂。
“各位乘客,飞机很快将在新加坡国际机场降落,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机舱内响起乘务小姐柔美的声音。
新加坡机场四周灯火通明,夜晚看来,也给人以亲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