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开颜的眉头紧锁,衬衫的袖子卷起,左手插在凌乱浓密的头发内,手机贴着右耳,近乎烦躁的在窗前来回走着。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是忙音?

再次重拨,终于手机里传来了人音。

"怎么——"有些急噪的话语就要漏出口中。手机里传来的话却让他瞬时冷却。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器冰冷的声音一次次的重复着。

这么晚还是忙音呢。展眉有些落寞的看看手里的手机。大概是和MM聊天吧。这个想法让她的唇角扬起,笑容里却是书不尽的苦涩。

算了。展眉甩甩头。

平式脱离烦恼甩头功再次重现。

停下的时候似乎胸口的闷气减少了很多。

睡觉睡觉。

心里想着的同时按下了关机键。将手机放回床头。努力将嘴唇上弯成甜美的弧度,将卷卷的红发靠上松软的枕头,睡觉咯,好棒。

脑子里似乎是空空的,可是又似乎急速的旋转着,不着边际的风在脑里呼啸。

数羊数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五只羊7只羊22只羊25只羊…………

脑海里满满的塞了一圈的羊,咩咩的乱叫,然后的然后,一双温煦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在羊群中出现,所有的羊都变成了眼睛。

啊!有些郁闷的睁开眼,抛开满脑的拥挤感。背过身,望向窗外,看夜的黑。瘦的枝桠干枯着将影子伸到屋内,憔悴着。

平展眉,二十六岁,生平第二次失眠。

些许往事,带了细细的情节,杂糅着铺陈开来,亮亮的如同月华。

第一次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似乎也是丹桂飘香的季节。

"开颜哥哥!muhahahahah!"展眉啪的巴上开颜的身体,仰天长笑。

开颜莫测高深的眼透过镜片看着她,伸出手,探上她的额:"好象没发烧啊。"

展眉不理他的,继续狂笑。

开颜忍俊不禁的笑开,拉开她巴在他身上的手脚。

展眉持续狂笑中。

看来目前的情况很难沟通,开颜转身先回家换过衣服。

再出来时,展眉依然保持叉腰狂笑的姿势。

开颜斜倚着门框研究展眉三不五时抽筋行为此番又是为了哪件。

"哈哈哈哈,我终于成为你学妹啦!"一直一直的梦想哦,终于可以和开颜哥哥一起上学了。

是吗?开颜不动声色的挑起边眉。

"哈哈哈哈!"狂笑的姿势还是没变,表情却已经有些痛苦了,求救的看向开颜。

"下巴又笑掉了?"开颜走上前将她的下巴上回原位。

呃,每次都还是好痛哦。展眉委屈的摸着下巴。

这个小红毛总是有这种得意忘形的事情发生,搞的他都学了一手老中医的手段。不过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和他一起上学。开颜的眼里漾起柔柔的笑意。

现实和梦想总是会差的很远很远。

展眉叹口气。没想到她才上中学就已经学会了叹气。

站在教学楼5楼的回廊上看出去可以看见操场和篮球场。

从篮球场上不时传回的欢呼声与独自站在回廊上的寂寥形成鲜明的反比。

其实是远的看不清楚的,看她就是知道这一切的欢呼声是为谁而起。

一直以为上了中学可以回复之前形影不离的生活,所以总是判断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用功读书,所以放弃了很多玩耍的时间,所以,才会在看清现实的时候跌的那么重。

一直很喜欢开颜哥哥,因为他伴着她成长,虽然,他会笑她会耍她玩。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清楚了他是一个多出色的人。

学生会主席,校篮主力,虽然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是件让人骄傲的事情,可是也让她感觉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就象现在一样,他身旁驻满了喜爱他的人,而她只能在远处观望。

不过,还好,他的青梅竹马只有她。

展眉傻傻的对着球场蚂蚁大小的人群笑了。

从来没怀疑过开颜哥哥是她的哦!

她从小就有定下他哦!所以他只能喜欢她的!

虽然他没有说过,她也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美梦总会醒的很早呢。

"什么?"他好象听到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啊!"某大嘴巴男笑呵呵的问。

"神经。"

"别害羞嘛。"某男的声音更痞了。

一本书狠狠的砸到某男的脸上:"等你妹有36,23,33再说吧。"

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失眠,笨苯的咬着被子抑制哭泣的声音,不听话的泪水却还是沾湿了枕头,全身的力量都被哭光的感觉。

她一直很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兴冲冲的跑去他家找他。那段对话象鬼魅一样跟随了她十几年,每次想起心脏都会有被蚂蚁啃咬的感觉。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原来,青梅竹马,之所以让那么多人觉得甜蜜,只因为,这样的关系是用来怀念的。

可是他还是她的偶像来着。虽然她已经不会再粘着他。所以她做他兄弟,被需要的时刻才出现的兄弟,这样的感情是不会受伤的吧。

真的,她已经适应了当兄弟了呀,可为什么今天他会这样对她呢。

莫非他……

不,不可能的。

36,23,33,那年她绝对没有,而现在,更根本无发展空间。

妈的。关机。开颜迅速的套上外套,抓起钥匙奔了出去。

以往或许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慌张。可方才明明是忙音。

她在家吗?不在家又会在哪?和谁在一起?

"喂,你抽筋啊。"三更半夜被吵醒的展楚风情万种,声音中性感的慵懒可以让无数女人腿软,即便他是在骂人的。

"展眉呢?"他可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便眼前这个暴露狂就差什么都没穿了,

"不知道啊。"他不和小妹一起睡很多年了

着急的开颜却自动将回答理解成展眉没回来:"她和谁在一起?"

"不知道啊。"他们说的是同一个话题吗?

"不知道你放心让她这么晚在外面?"妈的,和这个男人说话容易火大。

好象很难和眼前这个装不了斯文的男人沟通哦,展楚优雅的打个呵欠:"她都在家啊。"

在家。这个认知马上让开颜抛下不停在不经意间胡乱放电的孔雀,直奔目标房间而去。

"不是吧,好歹我是她哥,你这样半夜跑我小妹房间,她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奇迹,某男难得的道德观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开颜甩开他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继续上楼梯:"我负责。"

展楚对着死党的背影偷笑,当年还嘴硬说不喜欢他妹,骗鬼去吧。谁不知道开颜最讨厌喝牛奶了,怎么可能喜欢奶牛呢。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房间。展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只能象化石一样僵在那。

看见展眉好好的呆在房间,心中的忐忑总算放下。可另一股怒火却不可遏制的升起。

"为什么关机。"

展眉还是被人点了穴的状态。

开颜走到她床旁坐下,俯下身子靠近她:"为什么手机关机!"之前他可以当成是她要睡了。可是方才明明就有忙音。他怕。他真的怕,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如果她是在躲他……天,他都不敢想。

"想……关……就关了。"他离她好近。他挺俏的鼻尖就在她唇边不远,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说话吐出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的热气。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他又逼近了一些。

"啊?"她有些讶异,他怎么会知道的。

眼尖的瞟见床头的手机,开颜自动自发的抓了过来,开机。一系列的动作,身体却不曾抬高,深邃的眼神也一直胶着她的。

他的眼神莫测高深,展眉有些害怕的拉高被单。

滴滴。开机的提示音终于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终于坐起身体,查看通话记录。

呼。终于可以长舒口气,直到这时,展眉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屏住了呼吸。可是,刚才,真的好可怕的。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即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

恩。好象这样躺着不大好。后知后觉的小红毛终于发现应该坐起来。

展眉才用手肘半撑起身子,查看通话记录后心情大好的开颜又逼了下来:"这么乖?给我打电话。"

"嘿嘿嘿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人只能傻笑。

"找我什么事?"他离她的距离已经近到说话的时候会轻轻擦过她的柔唇了。

问问你今天抽什么筋!!!

很想抓狂的展眉怕这个问题又激起男人的某些兽性,"嘿嘿嘿嘿",继续傻笑,慢慢放下撑着身体的手,一点点的往下避着。

"到底什么事?"不死心的男人继续贴上来。

糟糕。脑袋碰到枕头的认知让她明白已经无处可退了:"常老大,我要睡觉了。"

某个称呼象忽然打到哪个开关,男人脑子里有跟弦砰的一声断裂。

原本若即若离的唇夺去她的呼吸。又一次完全的沦陷,再次被他吓着她又是傻楞着被他轻薄去了。

"为什么……"当他放开她的唇,终于回复稍些理智的人闷闷出声。

他扯开一个笑容,偷腥的猫般:"零碎教育。"

语音放落,便又轻舔了她一下:"还有,不许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常老大。"

"常老大……"并不是非常清醒的重复一次他的语尾。

某人的眼睛一眯,又遇趁机欺上她的唇,就这样直接把她变成他的人也不错哦。

"咣~"一只穿着拖鞋的大脚踢开了门。

"够了够了,时间到了啊,探监也有时间限制。"展楚痞痞的靠着门,叼着烟,手里居然还敲着面锣。

老天,让她去死吧。被老哥看见她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古代据说是要浸猪笼的吧。

开颜镇定的起身,整整衣服,平息欲火,走到门边楼上展楚的肩:"我们谈谈。"

这个算什么谈法嘛!

展楚捂着半边脸假哭。又打他。妈的。早知道当年开颜去学武的时候他就不要因为想泡mm去学健身操了,根本就不实用,而且里面的mm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漂亮,亏大。

"打我就打我,干吗打我脸。"还是觉得不平。

"她说你尤物。"开颜轻松的坐上栏杆。居然说这个种马尤物。下次有必要好好教教她审美观:但凡常开颜外的男人一律要叫怪物。

爽啊。换个方式消火效果也还算好,特别是对象是一个破坏他既定消火方法的男人。

"我……我是她哥哥啊……"小妹就是太诚实了,而且不知道这个男人超级爱吃醋的。

"除非你不是男人。"开颜戏谑的眼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某个部位,"还是你比较喜欢不当男人?"

靠,这个男人不是人!展楚忙转过身避开他威胁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滚回美国?"

人家才刚回来!好委屈。

开颜根本不管他答不答:"早点滚回去。不过回去前和太后说让她叫红毛住我公寓去。"

"凭什么!"好愤愤。

"凭你还想当男人。"云淡风轻的口气里是诉不尽的威胁。

"怎么……跟太后开口。"好孬哦。下次他最好不要落在他手上。

"女孩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这么简单的理由都想不到,这就是天才和白痴的距离了。今天意外的发现他的小红毛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让他伸手采摘的年龄,安全起见还是绑在身边比较保险,就近监督,还可以就近教育。

呕,展楚知道自己可能又要被扁了,还是要发表下意见:"常开颜,你现在的笑容很色淫啊。"

砰。

这下好了,另半边脸也得到了平衡。

上帝说的还是要遵守的,如果有人打你半边脸,就要把另半边脸伸给他,呜呜,可是他又不是基督教徒,为什么要遵守……

不行了,撑不下去了。

展眉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抱着脑袋呻吟。

"呀,红毛熊猫?"迟到的赊月好笑的看她在座位上象蚯蚓一样扭来扭去。

落井下石不得好死,展眉怒极的撅出肉包脸瞪向她,却也吓了一跳:"哇呀呀呀呀。"赊月脸上的黑眼圈和她的好象出自同一个大师的手笔。"昨天流行失眠?"现在的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赊月半坐上桌子含笑看着她。展眉即便已经累的要死还是很可爱嘛。

"这么看着我干嘛?"展眉狐疑的小心翼翼的拉紧领口。虽然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米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可是自己这么可爱,难保哪天她不起色心的。

果然是有代沟.看她抽筋的举动,赊月摇头暗暗叹息.

"今天星期六哎。"为什么她要这么早出现在茶馆里,她需要睡眠!睡眠!展眉拍着桌子表示抗议。

赊月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听说是丁大小姐要交设计稿。"不过这种说法她们被晃点的次数早已不是两手数的过来的了。而且就算是要交稿也不用这么休息天的早上约在茶馆吧。

"鸟人,真TMD的鸟人."一阵风卷着脏话飞进了包厢.然后几本杂志被甩到她们面前的桌子上."要是被老娘知道是谁做的,老娘砍他个七七八十一刀!"来人双手握拳,一脚踩在椅子上,咬牙切齿.

"为什么是七七八十一刀?"展眉向来对她的数学比较感兴趣.

"七七表示老娘的优雅,八十一是口诀上限,表示老娘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来人转过脸对她解释完后又转回去继续保持咬牙切齿状.

了了.展眉点点头.基本是她的数学又出了错误,借口向来都是次次翻新的.

赊月早草草了翻过被丢在桌上的杂志,嘴角噙出笑意:"设计稿被盗了?"

呀?有人盗设计稿?谁那么不要命?展眉基本有些明白丁灿的愤怒了.

丁灿,云想服饰首席设计,向来深受欢迎,n多地方挖角,之所以一直呆在云想,只因为云想可以容忍她的坏习惯.

拖稿!米错,唯一的陋习,也是致命的陋习.信用值已经是负数了.

本来就已经拖稿,好不容易完成的设计稿居然还被人偷走,难怪她要火冒三丈了.

"谁那么不要命?"展眉的眼里满是好奇.

"天人."赊月将杂志翻到那页递给她,确实是不要命,只怕这次天人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云想是祖产,她只负责维持,从来没想过要发展到什么程度,只是自从不能打游戏好,只能找这些事情当成娱乐了.

展眉看着赊月难得的兴奋,是了,难怪她兴奋,很久没出状况了,这个女人根本就已经拿公司当玩具了。

"你准备怎么做?"还是有点好奇.设计的东西本来就是凭空来的,被人捷足先登没有证据就只有自认倒霉.

赊月不答,只给她一个隽远的笑,然后看向仍然在那边唱满江红的丁灿:"丁大小姐,你这期的设计稿准备交什么?"

全身的气一下就泻掉了,"我被盗稿了耶。"没同情心的家伙。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真的被盗了。"满眼笑意的提醒她,丁某人的信用值向来都是负的。

"气死我了你个死老鸨。"心里清楚赊月不是不信她只是故意吐她槽,"老娘这就去画,哼。"

又化为一阵风消失在门际。

哇,果然是来如风去如风。展眉叹为观止的赞叹喷火龙的行走速度,和她的完稿速度完全不成正比的。

"又说我老鸨。"赊月撇撇嘴,"那展眉你是不是算龟公?"闲闲地喝了口茶。

啊?龟公?呜呜,她不要啊。下回一定要和丁灿好好谈谈,怎么也该分她个红牌当当。

"洋葱头,接下来做什么类?"约她们来的人已经飘走了哎。

"喝茶。"既然起来了,不如就享受个美丽的清晨吧,赊月翻着丁灿没带走的杂志。

"唔,你说盗稿的事情会不会和财务地事情有关?"作为女人,八卦是难免的,更何况她八卦的理直气壮!份内工作哦!

"喝茶。"休息的时候不谈工作。

无趣,洋葱头每次一开始看书就什么都不理的。展眉准备先回去了,补眠第一,不然真的要被当成稀有熊猫品种抓去展览了。展览倒是不怕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还要被迫配种,e,想来就起寒毛。

包包里的手机响起了。呀,丁灿,又有事情咩?

"么西么西?"

"么你个大头,再装小日本老娘踢你个四四八十一脚!"

e……"为身摸是四四……"

"表示往死里踢!"气死啦,已经很气了这个小红毛还要问这问那的,"跟你说,老娘今天本来有个相亲,就在那个茶馆,现在既然被你们气走了,你要负责在那等到那个人和他说清楚

,明不明白!"

"为身摸是偶……"抗议的有些含糊……

"把你的舌头给我拉直,不等到担心你红毛变光毛!"挂断。

呜呜,"赊月,她好凶哦。"红毛泫然着寻求安慰。

"啊,我好象有事,先走了。"赊月轻松的合上杂志,起身。搞笑,都听到有相亲了,还不逃走?

啊?那不是留她一个人……

城市的变化总是很快的,他出去才没多久,就已经不熟悉这一带的路了。

"小姐,请问……"展楚想找最近的银行。

"老娘没空。"气死了出来透透气还被人烦。

没空?展楚就是看她闲闲在旁抽风才找上她问来着。

"不是吧。"展楚冷笑,现在的公民道德,"难道小姐现在站在电线杆旁是正在工作?"

吼,讽刺她出来卖?

丁灿用鼻子哼给他看:"以阁下这种全身衣服以容易脱除为目的的才符合这行的做事宗旨吧。"

汗,好熟的评语。这个"老娘"的脑沟构造大概和开颜差不多。

"2位,这一带警察经常巡逻的,不容易做到生意的。"僵持状况下居然有好心人上前。

"闭嘴!"异口同声的吼出心声。她(他)哪点象在拉生意了。

好心人被吓退,边走边嘀咕:这么冷的天都穿那么少,不是混那行是哪行……

气死她了,真是祸不单行,先被盗稿,然后被迫要相亲,然后又被赊月那个死女人笑,笑完还被牛郎搭讪,搭完还被人误会出来卖!!!啊啊啊!老娘气死了。

望日冷冷的将身子埋进沙发,脚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一脸闲适笑意的开颜:"把你的好心情给我收起来。"

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回来之前早就准备好强势的不管她愿与不愿都先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回来之后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内疚让他做不出强迫她意愿的行为。喜欢的人就近在咫尺,可是一个血缘就可以让他永远只能离她海角天涯。

从小就一起长大。年龄相差不多,向来都是以名直呼的。距离近到他早就已经忘了他们还属于三代旁系血亲。

一直只想保护她和她在一起,但在离开之前从来没有探究过对于她到底属于什么心理,离开之后的顿悟只让他更想锁她在身边,哪有想过什么身份不身份。

可是她记得。

可是她说出来了。

可是她在他们之间划出了鸿沟。

"女人的烦恼?"开颜调侃他。"真是没职业道德,我还以为你应该烦WCG的事情。"

"让WCG去死好了。"没心情谈这个。

"你可是游戏教皇。说这种话多让人伤心。"开颜不是很认真的做个捧心的动作。

游戏玩的不错并不是非常难,一点点天分,一些些时间就够了。要玩到顶尖,就需要很大的精力和充足的时间。而要做到样样顶尖,目前全世界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他让韩国人想在游戏界称霸世界的梦想破灭。

认识望日满偶然的。他留学的时候在游戏厅看见他打游戏的时候真是惊艳,上前交谈才发现都是中国人。他的公司也是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他和望日合资开发游戏,而望日日蒸向上的名声就让他所代言的游戏很容易就有了市场。

公司的名称是2个人一起定的,他起的,很俗气的名字,奇怪的是望日当初没有反对,他一直以为望日会冷冷的嘲笑他一通,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的所想也是望日的。

青梅。

酸酸涩涩的感觉。很少有游戏公司起这么土的名字。可是他喜欢,望日,也是喜欢的。

游戏和青梅竹马是一样的,不可能开始就喜欢,只有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才会彻底的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欢不喜欢。

他的顿悟,比望日要来的早一些。

他性格其实很顽劣,却奇异的老给人以文质彬彬的感觉,这个最大的功臣应就是小红毛了。

小时的所有调皮因子都用来逗她了,没什么精力去骚扰别人。

依稀记得以前小红毛一直是很依赖他的。什么都会和他说。然后,忽然有几天她从他面前凭空消失了。

再出现的时候,她依然是甜甜的,跟他很亲,可是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她不会再粘着他,她不会再主动巴到他身上,她甚至,不再主动找他。

人都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成熟的,总要经历很多阶段。那时候的他处于惨绿少年期。心高气傲的,自然也不会经常主动去找她。

只会每天开着房门等她的到来。然后又死鸭子嘴硬的说是为了保持通风。

2个人的关系,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总是要有人主动的。都裹足不前的结果,就只有越来越疏远。

他越来越不明白她想些什么,而她的情商,从那年开始就停滞不前的样子。直到前几天他才知道,她居然也知道激情床戏。

就因为不知道她想什么,当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的时候,怕自己的激烈会吓坏没有长成的她,所以才会出去游学。眼前的男人就是游学种下的祸害。

显然祸害并不很欣赏他的耍宝,琥珀色的没有温度眼睛投向窗外。

看起来他的烦恼不轻。开颜收起轻飘的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最大的困难在哪。"

"血缘。"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在意?"

"她在意。"他不想看见她痛苦烦恼的样子。

真搞不懂,开颜叹口气:"你可以让她也不在意。"

好象有点道理。望日调回视线,抬一抬手:"继续。"

"当然不能太明显,潜移默化比强迫接受要好。你打游戏应该明白虚虚实实,而且战略的隐秘也很重要。"游戏天才要他来教这些,高分低能一般就是指这种人吧。

望日点了点头,表扬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狗嘴里也是吐的出象牙的。"

好心没好报。开颜决定不跟他计较,反正做兄弟的点到这份上也就够了。不过他刚才说最在意的是什么来着。

血缘?!……

他不是无意间促成了乱伦吧…………

恩,对了,还要去给小红毛买张床,不然到时候她搬来了,连床都没有。

驶着车到闹市。

十字路口,等待红灯过去的时候。

漫无目的的一眼,却忽然眼尖的看见从身边擦车而过的某个窗内有个熟悉的人影。

小红毛!

她仰着脸对驾驶座的男人笑的极其灿烂。

心一阵抽紧。

旁边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会在他车上?

想立刻追过去,红灯却不理解他焦急的心情,一径的亮着。待到绿肥红瘦,他急急转车追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早就没了踪影。

最珍贵的东西要被人夺走的感觉痛彻五脏六腑,紧握的拳重重的捶在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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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草莓之吻(竹外梅子三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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