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关键赛点:他赢了一分

4.关键赛点:他赢了一分

老会长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皮箱,又从小皮箱里取出一份文件,脸上隐隐约约露出一抹笑容。这次他做的绝不会错。看着这份证明他头脑清醒的文件,他再次微笑起来。

从见到那女孩第一眼他就知道了:美丽善良、温柔端正的她,一定隐藏着某种在别人身上找不到的东西,用肉眼看不见的……某种东西。她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这样的眼睛,只有那些有能力改变他人、那些用心感受世界、那些比别人更快一步出发的人才会拥有,只有那些面对大风大浪时毫无惧色的人才会拥有。

他深信这次选择不会有错,特别的人只能选择特别的人。只是在仁那小子,现在一定气得火冒三丈了吧?那小子跟我像极了,不对,应该说,他比我更厉害。所以,他也就更需要一个特别的女孩陪伴他。李奎哲会长深情地凝望着摆在书桌上的老伴儿的照片,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老伴儿啊,那女孩就像当年的你……可是你怎么这么无情呢,也不再多陪我几年……

老会长凝视着妻子,一丝凄凉的笑容浮上嘴角。正在这时,有人没敲门就闯进书房来。一定是那小子,我一直在等他上门呢,嘿嘿……只是他来得比我想像的还要晚,或许他正在拿时间跟我赛跑呢?这个聪明的小家伙……

耐不住性子就会陷自己于不利,看来这小子很清楚这点啊,所以做完盈亏比较后才出现。

在仁像阵风似的突然出现在爷爷面前,对爷爷冷淡地说道:“爷爷,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了,不过就算您这么做,我的态度还是跟上次一样的。”

“我也跟你一样啊,不过你老婆人选不是换了嘛。”

李奎哲老会长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同时他也在心里想:你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上次你小子都没有来见我。我是绝不会忘记那件事的,你小子想必也记忆犹新吧。

“她是谁与我无关。”

“这次可能有关哦,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在仁眉头紧蹙,急急地追问道:

“您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更清楚才是呀。”

明明看见孙子不乐意,老会长仍然装作没看见。

“爷爷,您不用拿这个威胁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您不就对我说过嘛,说正因为我是您孙子,所以才叫我做梦都别想拥有公司什么的。可现在您给我女人还外加股份让我回公司,您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刁钻的爷爷完全不理会孙子的疑虑,举起酒杯悠闲地啜了一口葡萄酒。孙子在仁的一番话,令他更加坚信他正在促成一桩好事。在仁是几个孙子中最出众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比他四个儿子更为出色:恰如其分的调控能力,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应付挑战时永不倦怠的推动力以及通过分析及预测后先声夺人的领导才能。总之,在仁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生意场奇才,天生就拥有做生意的本能,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在仁是他的亲孙子,而是事实的确如此。从另一方面来看,在仁人情味淡薄,其冷漠程度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会长甚至想过,如果在仁不是他的亲生骨血,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变为自己家的一分子,因为在仁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李奎哲会长可以说子孙满堂,除在仁去世的父亲之外,他还有三个儿子,均从事着与经营领域相去甚远的职业。外界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李会长专权,不许儿子们涉足经营一线,令他们丧失了人情味。其实不然,事实上,李会长的三个儿子根本没有打理生意的能力。这一点他的儿子们知道,李会长自然也十分清楚。在他的子孙后代之中,只有一个女婿和几个孙子在SH大酒店工作。当然,如果这几个人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能力,李会长也不可能让他们进SH工作。

集团公司养活着几万名员工,这些员工又养活着相当于李家人几倍的家人。身为集团会长,他必须为这些员工家庭负责。如果他的儿子或孙子仅仅以大家族后代身份自居,拿公司成千上万人的生计开玩笑,或者说冒着令国家经济受损的风险考察自身经营能力,这无疑是最疯狂的行为。而经营事业最危险的方式,就是遵照家族世袭制把公司一代代传下去。换一个角度说,即使没有前面这些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毁在一个无能的自家人手里,这也是他最不愿看见的结果。他之所以要把公司交给在仁打理,并不是因为他是李家直系长孙。虽然一直以来,他的确把在仁当作继承人培养,然而,如果在仁本身没有这方面能力,他同样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做事业和做人关系极为密切,公司需要卓越的领导者以及先进的思考方式才能生存发展。在仁的才华加上多贤正确的思考方式及其独特之处,无论如何都堪称是绝妙的搭配。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坚信此番选择绝对没错。用明亮的眼睛看待世界,堂堂正正地做人做事……现在,他家不也急需补充新鲜血液吗?所以,无论在仁这次气成什么样子,他都相信他的选择绝对不会出错。

“你说话可要小心啊,什么叫威胁?这是该对爷爷讲的话吗?”李会长责备了孙子几句,继续道:“多贤可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你说话那么随便,她会怎么看我这个当爷爷的?你可别让人家多贤太失望啊。”

在仁控制不住大喊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直接娶她不就得了嘛!”

“在你奶奶视线范围内说出这种话,你小子可真行啊。”

在仁随着爷爷的目光看见了奶奶的相片,却依旧铁青着脸没说话,只是把相框翻了过去。

“好吧,爷爷您很厉害地抓住了我的弱点,不过就算那样,我也不可能变成顺从您意愿的乖孙子,所以咱们就在这个基础上协商吧。”

李会长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他知道他的笑会让孙子恨得直咬牙,但是他已经是一个70岁的老头了,活到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能在自己家想笑就笑?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他更有利。一想起以前让这小子牵着鼻子走的处境,他现在就越开心。这小子三年前就对遗产不感兴趣,还完全不理会我的提议,以这件事为理由搬出去单过,凭着一点点股份投身到酒店事业中去。真是个精明的家伙啊。在圣贤集团所有子公司中,只有那家大酒店早期独立出来,因此也是我的影响力比较小的地方。在仁那小子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一掌握经营实权,就按照惯例把与SH子公司相关的生意完全揽到了自己手里。

有时候看在仁这小子做事,会长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的确有能力,碰上难关他总是能化险为夷。就像上次他在股市上表现得那么精彩,就像那一刻他期待已久了似的。从SH大酒店大规模宣传造势的角度看,真不知道那次事件是出于偶然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成竹在胸?

李会长一直在想,假如那次在仁没有得到素有“股市黄金手”之称的朴润煦的帮忙,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的在仁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成功与其说源于自身未经过检验的努力,倒不如说是得益于李会长本人,如果酒店理事会股东们不是傻瓜的话。不过,想必在仁那小子不这么想吧。

一听“协商”二字,李会长立即收敛起笑容,目光冷淡地打断在仁并一口回绝道:“我不想和你谈生意。”

真是令人生气的臭小子。他以为在和人谈生意?竟然还提出要和我协商!

“可是在我看来,您现在所做的毫无疑问就是‘交易’!”在仁不屑地继续说道:“您上次不就说过嘛,说贤珠是成会长女儿,要是我跟她结婚的话,会给公司带来一大批半导体股票。”

“可是你当时拒绝了呀。”

当初,我千挑万选好不容易为你选了成会长的独生女,可是你连瞧都不瞧人家一眼,弄得我多难堪啊。要是你当初乖乖听我的话,SH肯定比现在还盈利,半导体市场恐怕也成了圣贤的天下了。不过这次,我绝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好欺负了。当爷爷的竟然让乳臭未干的孙子打了一个后脑勺,这样的事情一次还不够吗?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游戏我赢定了,嘿嘿。

“不管怎么说贤珠还能为公司带来股票,可那个女教师能干吗?爷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干吗平白无故地往她身上投资?”

虽然在仁表情坚决,极力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好像永远不会中爷爷圈套的样子,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多想知道爷爷的真实想法。要知道,这老头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啊。

“因为她很特别。”

在仁心里十分清楚,无论他和爷爷闹得多么僵,爷爷都不会为了迫使他回心转意而拿他开玩笑,更何况这次还包括爷爷一直视为命根子的公司!看来那女孩的确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爷爷怎么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居然还把我搭进去?!

“在多贤身上,有一种你我都没有的东西。”

在仁从容不迫却又犀利地回道:“我不仅调查过她,还把她的远房表亲都调查了一遍。”

看来这小子确实调查过多贤,他当然会这么做喽。如果他不这么做,反而让人诧异了。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他到底调查到什么程度吧。李会长将身体深埋在沙发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孙子,等待他下一步发言。

“虽然买过一块地皮,不过连盖一间房子都不够,就是那么一小块,还是在偏僻的山沟里。虽然有个在司法部工作的什么小叔,不过跟政治根本不搭边儿。擦亮眼球也找不到他们家有股票,更别说有跟我们公司类似名称的股票了。爷爷,您这次的确选错人了。”

虽然在仁很清楚爷爷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但这又不是一个轻易能猜对的问题。不管他怎么调查,都查不出这家人跟爷爷、公司或者金钱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户人家的背景实在太简单、太普通了。可爷爷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呢?在仁真的糊涂了。

“这些我比你更清楚,就算你不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也能选一个好孙媳,所以你就放心吧!难道你不相信你爷爷?”

在仁怀疑的语气令爷爷两眼直冒火,会长的眉毛都快要拧成一团了。

在善占据书房一角,看着同样固执的爷孙俩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恨不能立刻插上一句,尽快结束这场“小规模战争”。

“对不起,爷爷请您冷静!在仁你也适可而止!”

在善见爷爷气红了脸,赶快朝在仁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稳定情绪。

“……”

在接下来的短暂沉默中,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愤怒的火苗。在善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把目光对准他们说道:

“爷爷,如果您只想要多贤小姐做您儿媳妇的话……”在善表情有些严肃,对着爷爷继续说道:“难道非得是在仁哥或者泰和哥?”

爷爷听到这句话,把目光从在仁转向在善,不解地看着他。

“实在不行,就让我跟多贤小姐结婚吧。”

“不行。”

“不行。”

在仁和爷爷同时冲口而出。爷爷有点儿生气,在仁则语气粗暴。但十分明确的是,爷孙两人的意思都是斩钉截铁的反对。

在仁怒视在善,警告道:“绝对不行。”

“哥。”

“烦人,你给我闭嘴!”

他用生硬可怕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又把目光转向了爷爷。

“好吧,爷爷你赢了!我愿意让一步。”在仁咬牙切齿说道。

“不过结婚保留!能不能结婚也算是缘分,要是她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那我也无能为力。”

“保留?……看来我们的交易不太顺利啊。”爷爷皱着眉头说道。

“就算您是爷爷也不能强迫我结婚!我又不是什么乖孙子,更何况我做梦都没有想过要和一个讨厌我的女人结婚!”

“多贤当然会讨厌你,所以我才考虑了泰和。”

爷爷理所当然地回击道,泰和是会长的外孙,也是在仁的堂弟。在仁一听爷爷提到泰和的名字,牙齿咬得更厉害了,不得不在这个基础上又让出一步。

“好吧,我答应跟她真心交往,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也会跟她订婚。假如我们感觉合适就结婚,要是怎么都合不来那我也没办法。跟我交往过的女孩要是再跟您另外一个孙子结婚,爷爷恐怕也会不自在吧。”

在仁希望爷爷能在这个基础上做出让步,如果爷爷再提起泰和的话,他真的会考虑跟那女孩结婚的。泰和现在管理的由他父亲担任理事的百货公司,毫无疑问是小婶婶的财产。每次想到泰和那小子霸占着它,在仁的火气就直冲脑门。

原本以为从自己嘴里说出“订婚”二字时,爷爷一定会高兴地扑过来呢。可是令在仁意外的是,爷爷的态度居然跟他想像的截然相反。

“不行,你们不能订婚。”

顽固不化的“头儿”变化另一种眼神,接口道:

“好吧,那你就先跟她试着交往吧,不过你可要认真地想一想。”

爷爷的提议出人意外,在仁歪着头问:

“为什么?我跟她订婚的话,您不就更放心了吗?”

这岂不快哉?在仁心里暗自欢呼,语气却充满疑惑。这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他刚才竟然真的决定和那个女教师结婚!虽然他明明很讨厌和那个素不相识、伶牙俐齿的女教师订婚,讨厌她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不过看来,他最讨厌的还是像个木偶似的按照爷爷的意愿让爷爷任意摆布。

爷爷认真地说:“这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也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别一心想打发人家走,错过她你会后悔一辈子。你更别想蒙骗我,要是你宁死不同意最好现在就放弃!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之所以选择你是觉得你还过得去,现在我说的是家事。”

在仁听罢眉头紧蹙,心下疑惑:看来那女孩确实有着什么东西。不行,我得再去翻翻她的家底儿,既然爷爷把“命根子”都搭上了,那她必是有着某种他原先没有发现的东西。

“要是你跟别人订婚的话,周围人反响会很大,那样多贤也会受影响,以后再跟别人结婚会很难。总之,我不想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总而言之,爷爷真是诚心诚意地为那个叫什么多贤的女教师考虑。

“答应我,答应我你会保护多贤,不让她受到记者或其他什么人伤害。如果你没有承担责任的诚意,就不要让别人知道她。就算是迫不得已伤害了她,我也绝不会原谅你。或许你一直没忘记我对你小婶以及对你父亲做过的事,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记住,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多贤。”

爷爷表情严肃,一个劲儿催促在仁。高手啊高手!爷爷竟然拿在仁布下的局反攻在仁!在仁一瞬间读懂了爷爷那冷酷的表情。上帝!这个老头是诚心的!要是跟这种状态的爷爷正式“开战”,毫无疑问,我李在仁必将陷入劣势!

“你这小子,你倒是答应我啊,答应我不要让多贤受到任何伤害。”

“知道了,不过要是我尽全力还是跟她合不来,那您的遗嘱就算作废了,那样我才划算。”

爷爷目光炯炯地看着在仁不语,显然在考虑在仁做出的妥协。在仁也在寻思:这老头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好吧,我会再好好考虑一下。”

片刻,爷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协商结果表示认可,在仁这才暗中嘘了口气。

其实根本不用再考虑这件事,如果在仁那小子像我一样会看人,哪怕只会一点点儿,如果他不是傻瓜,那他就不会错过多贤。可问题是,他到时候会不会真的犯傻?

在仁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老会长已经成竹在胸。

关键赛点,他已经赢了一分。

“六个月。六个月内我会真心跟她交往。不行的话,您就当我跟她无缘,就此放弃吧!”

“一年。”爷爷回道。

“八个月。”

“十个月。要想说服多贤,十个月都没门儿!”

“现在她的确不喜欢在仁哥。”在善小声插嘴道。

要想让爷爷回心转意,必须趁这个机会解决所有问题,以免日后为这些事头痛。看样子,爷爷是彻底让那么叫什么多贤的女教师给迷住了,或许根本不可能说她不好。在善和在仁彼此对视了一眼,期待爷爷的下文。

“我就知道多贤肯定这么说过,所以才说一年不够嘛。人家多贤肯定很烦你,要想说服她,肯定要花上一些时间的。”

“我还烦她呢!”在仁忍不住大声嚷嚷。

“恐怕你以后就不会这样想喽。”

爷爷不理会孙子的过激反应,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之后断然说道:

“你别想蒙骗我,更不要做一些糊涂事白白浪费时间!记住,那孩子真的很特别!”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在仁心想。既然爷爷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他也只能暂时投降,假装乖乖听他的话了。如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他也只能先忍着了。正所谓“退即是进”,后退一步有时也是一种策略哦。要知道,我李在仁绝对不是那个只顾着向前看的有勇无谋的堂吉诃德。见鬼!爷爷这次确实赢了他,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在仁咬着嘴唇又看了一眼爷爷,然后转过身去。关键赛点,“独不将军”兼头儿的爷爷先赢了一分。

不过,我绝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在仁暗想。

“哥,你必须学会控制你那脾气。”

在善关上书房门,低声警告在仁。

“别说废话,我都快烦死了。”

在仁阴沉着脸,眉毛紧蹙地说道。

“哥……我刚才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可以跟多贤小姐见面。”

在善一脸真诚地说。

在仁——这个一直背负着家庭的十字架,始终心事重重的成熟男人——只是在善名义上的堂兄而已,其实,他们本是亲兄弟。

听了在善的话,在仁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厉害。

“我也不是开玩笑,拜托你不要再说那种话。光我一个人就够了,要是连你都卷进来,妈妈……不……小婶婶她该多伤心啊。在善,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生活吧,别再说什么傻话了,咱们又不知道爷爷在搞什么鬼。”

“可是,你也没必要一个人背十字架啊。”

“你难道……喜欢上那个叫什么金……金多贤的老师了?”

在仁忽然转过头紧盯着在善问。

“什么呀,不是的。”

这个问题问得在善措手不及,最后在善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在仁听罢立即打断对方,下结论道:

“不是就行。不说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唉,顽固不化的大哥呀。

“如果哥哥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自有办法。爷爷当然有权自由支配他的财产,不过与死人相比法律更重视活着的人。所以即便爷爷另立遗嘱,你的那部分也会有所保障。假如哥哥愿意的话,爷爷那边无论如何我都可以看着处理的。”

在善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意图,示意在仁不必为他担心,并希望能够分担他肩头的重担。不过在善也知道,无论爷爷立什么样遗嘱,大哥都会严格遵照执行。虽然性格酷似爷爷的大哥从一开始就跟爷爷合不来,还说过什么不需要那么多遗产之类的话,甚至还跟爷爷大闹了一场搬出家门过,但是在善始终深信不疑:如果将来有一天家里发生纠纷,大哥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家庭和睦,无论如何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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