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章

第22——24章

发挥余热

第二天,佟淑兰才到福晋那里去请安,没坐多久,就来了几个泛酸的女人。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是因为四贝勒爷昨天赏赐的羽毛笔的缘故,更进一步,羽毛笔不是重点,重点是东西是四爷给的。

不过福晋却一反常态狠狠训了那几个人一顿。引起了佟淑兰的困惑不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情,回到贝勒府,被人嘴上说几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福晋这种事情想必看得更多,按照往例,她都是安慰性地说两句,两面摆摆平,就过去了,今儿个怎么?难道是从哪里受气了?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请完安,淑兰小姐就很果断地,一回去就叫人关门落锁,闭门读书,就怕那些怨女找上门,唠家常,自己和她们的代沟可是宽过雅路藏布江,深过马里亚纳海沟的!至于八卦么,小翠一定会在中午前打听清楚的,果不其然。

“小姐,听说是福晋昨儿个被德妃娘娘特意叫进宫去了,就是有关于府里无所出的事情。四贝勒爷都这个年纪了,府里居然连个小阿哥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好象是宫里的惠妃在背地里嘲笑德妃娘娘呢,毕竟十四阿哥还小,有所出还要再等个至少一两年的。所以德妃娘娘面子上也不好过,想当然的就对福晋说了些过重的话。所以今天福晋的脾气才不好。”

“那你也避避风头,没事儿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乱嚼舌根。”

“奴婢知道。”小翠突然凑近佟淑兰:“小姐,您说爷,他会不会……”

“在屋里小声说说没关系,到外面给人听见了,小姐我也救不了你。”

“奴婢当然不会去外面乱说的。不过这两年福晋的日子倒是真的越来越难过了,这风言风语的是越来越多呢。”

“庶福晋。”屋外突然有人喊道。

“怎么了?什么事情大喊大叫的?”小翠忙走出了书房。

“回禀庶福晋,刚刚贝勒爷派人回府,让庶福晋晚上陪福晋参加三贝勒三阿哥弘晟的生辰宴。”

“我?为什么是我?”佟淑兰一脸莫名地出了屋子。

“奴才不知。”

“知道了,去吧。”

“喳。”

“小翠,你说贝勒爷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替福晋帮衬点吧,怎么说小姐的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总会看点面子。”

“少来,贝勒爷把我丢到别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有个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

“那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次小姐放心,奴婢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真是的,四贝勒那么多老婆,找哪个侧福晋不好,就算是年福晋去比漂亮,也可以把那些深闺八卦团给比下去,女人不就是最喜欢比这个的嘛。找我有什么用?”

“啊,奴婢知道了。那些福晋、阿哥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对对子,联诗词的,可能是听说了小姐爱看书,所以……”看到自家小姐脸色越变越难看,小翠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的意思是四贝勒爷在整我?”

“怎么会?奴婢不明白。”

“贝勒爷昨儿个来过,看过我的藏书,他知道我不喜欢诗词歌赋的,要我去对对子,不是出丑是什么?”

“可小姐出了丑,贝勒爷的面子也不光彩啊?”

“这倒是。啊,算了,不想了,小翠,你帮我准备晚上穿的衣服。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小姐。”

当晚,福晋乌拉纳喇氏带着佟淑兰现身三贝勒府,这次的筵席没有上次太子府小阿哥满月酒席那么隆重,只是各家兄弟府里的找个借口聚聚。而三贝勒就佟淑兰上辈子看书时的印象是他属于学术者,对政治不感兴趣,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跟所有的兄弟都关系不错。

还没有进后宅,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四嫂,这就是那个靠着骗吃骗玩,拉拢十五、十六阿哥而爬上庶福晋位子的佟佳氏格格?长得不怎么样么。”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站在她们身后。艳而不俗,看架势,也应该是出身高贵的,有那么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傲气。

“哟,八弟妹,瞧你说的,其实啊,佟佳氏很安分的。”乌拉纳喇氏又转头对佟淑兰说:“这是八福晋,还不快拜见。“

“八福晋吉祥。”这就是那只八哥鸟的老婆?以前看书里都把她描述成王熙凤型的人物,看这个架势,那些写书的人看来都有做功课,没有胡编乱造得太离谱。上次光顾着应付自家那朵黑了心的兰花了,其他人都没怎么留心注意。

“四嫂,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样是不行的,这些狐狸精们现在是什么手段都会耍了,连兄弟情谊都用上了。不看严一点,没准儿,就爬到你头上了。”八福晋郭络罗氏连正眼都没看佟淑兰一眼。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算了,就当我多事好了。”郭络罗氏挥挥手里的帕子,率先带着丫鬟进了屋。

佟淑兰似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让自己跟福晋着参加筵席的原因了,很可能是替福晋转移目标,分散大家关于四爷的子息问题的关注。这冰淇淋敛书的话题在各府还是余温缭绕,看来四贝勒还想要它散发余热,真是太会废物利用了!难怪会突然送一套羽毛笔,原来是贿赂!佟淑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可能性。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道现在跑到四贝勒面前说把那套羽毛笔还给他,然后回府可不可以?某兰异想天开后,垮着个脸,耷拉下脑袋,跟着自家福晋的后面进了屋。

果然,进屋后,除了八福晋,不少女眷看佟淑兰的眼光也是鄙视的,可见,四贝勒嫡福晋平时做人还是挺成功的,挺得各府女眷的缘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没想到的是,这次太子府来的是侧福晋李佳氏,佟淑兰再次懊悔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就收了那套羽毛笔,简直是亏大了,真是悔不当初啊!就不知道自己整个筵席都装聋作哑能不能熬过去?

天色渐暗,揭示着佟淑兰难熬的时光开始了。

子嗣问题

屋里排了三桌,里间的一桌都是各府的嫡福晋,外间的两桌是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丫鬟婆子更是站满四周。因为这次太子妃没有来,李佳氏就代表太子妃坐到了嫡福晋那一桌,这多多少少让佟淑兰舒了一口气,至少可以让自己舒心地吃点东西,而不会食不下咽,造成消化不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佟淑兰一直就本这食不言,寝不语的最高境界,专心对付着眼前的几道菜。就算有过来打招呼、示好、探虚实的,佟庶福晋都以最简洁的‘恩’、‘是’、‘你好’、之类的敷衍了事。以至于没多久,那些夫人们就觉得没劲了,三五成群的围成自己的小圈子,开始闲聊各府八卦。

不过有人可是不会让佟淑兰那么逍遥的。太子府的李侧福晋故意扬起了,让里外屋的人都能听得到的嗓音:“听说四贝勒府里出了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今儿个也让我们姐妹开开眼界如何?”

立时,不少双看笑话的眼光都扫向了佟淑兰。只可惜,某人无所觉,根本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盯着眼前的菜,想着手中的筷子下一次夹哪一道。小翠见状,忙伸手拉了拉小姐的衣摆。佟淑兰抬头,用眼光询问,小翠让她往里屋看。淑兰一回头,发现里屋整桌人都瞪着她,特别是那位李佳氏,似乎气得头上都要冒青烟了。无辜的眼神再次扫向自家嫡福晋,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四福晋,四贝勒府里的人都好大的架子啊,一个小小的庶福晋居然没把在座各家福晋放在眼里,一点面子都不给。”

“淑兰,还不向各位赔罪。”

佟淑兰忙站起来,一躬身:“淑兰该死,淑兰不知道侧福晋是在夸赞淑兰。淑兰在四贝勒府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庶福晋,不敢得侧福晋的缪赞。若论文才,淑兰无论比不上我家福晋的,就算不提福晋,府里的年侧福晋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博学多才。淑兰算什么,担不起侧福晋的才女之称。”

“哼,还真的是口齿伶俐,舌头刁得很。”八福晋的帮腔让李佳氏更加洋洋得意,气势高涨。

“好了,我们这行酒令还玩不玩?”七福晋有些不耐。

“玩,怎么不玩。佟佳氏,你也一起来玩吧。”李佳氏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淑兰不懂这些,就不给福晋添乱了,淑兰就在这儿替自家福晋加油助威。”

“呦,还真的是架子大啊。”郭络罗氏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没有,没有,她是真的不懂这些,让她来会扫了姐妹们的兴致的。”乌拉纳喇氏忙打圆场,可能之前胤禛有对福晋作过提点。

这么一说,似乎佟淑兰用书作幌子,想要引起四阿哥注意的戏码得到了证实,她获得了更多鄙视的眼光。小翠满脸不服气,嘴动了动,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形势不如人,在出门前,小姐已经耳提面命,不准自己开口,要自己装聋作哑。说是她们说说,左耳进,右耳出,又不会少块肉,可相反,万一闹起来,吃亏的是自己,为了这种事情轻的挨顿板子,不值得。小姐还说,连韩信当年都受□之辱,我们虽然不打算当韩信,而且四贝勒也不会让我们受多少委屈,因为小姐丢脸,四贝勒的脸上也不光彩。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个韩信是谁,不过小姐的话肯定错不了!自从被佟淑兰救了一命,再加上恭亲王的事情,小翠对于小姐的话是奉若神明,坚信不疑。

可是,开玩还没一会儿,今天的小寿星,弘晟就被嬷嬷从前宅抱了回来,还两眼泪汪汪的,三福晋一见,脸都变了,急忙迎上前,一把抱过五岁的儿子,轻声哄着。里屋、外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些会儿还不是好好的吗?贝勒爷让人抱小阿哥到前宅去给各家阿哥瞧瞧,怎么这会儿,到给瞧红了眼?”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小阿哥。”

“先别该死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董鄂氏将儿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妈,让她先把小阿哥抱自个儿的屋去,然后一脸肃然地盯着跪了一地的几个嬷嬷。

“先前小阿哥被抱到前宅的时候,各府的主子还很高兴,送了不少的东西。没曾想,十阿哥就此提到了四贝勒爷的子嗣问题。”

不少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四福晋。

“这也没什么,十阿哥是个直性子,这点大伙儿都清楚。”

“是。后来九阿哥又牵扯到了宫里,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十四阿哥就坐不住了,跟大贝勒争了起来,吓哭了小阿哥。现下,各家主子还在劝着呢。”

这下,几家福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本来开开心心的一件事,又闹成这样。三福晋身为女主人,当然不可能见事不理;四福晋是事源,也不能不管;其他福晋对于这种热闹当然不容错过。于是,娘子军团浩浩荡荡地冲往前院。

只见前宅的仆人们都躲到了屋外,靠窗坐着的是大贝勒胤禔,太子坐在他旁边劝着;另一头靠墙的是十四阿哥,三贝勒和十三阿哥也在低声劝着,四贝勒站在旁边,没有开口,中间圆桌旁坐着其余的几家阿哥,他们看来是不想趟这浑水。

郭络罗氏一进屋,第一个就把老十挤开,自己坐到了夫君的身旁。其他的福晋们也纷纷走向自家主子。胤禛见到她们微微一皱眉:“你们怎么过来了?”

“把今儿个的小寿星都闹哭了,能不让人来瞧瞧么。”

“放心,没事。”胤禛看到乌拉纳喇氏担心的眼神,握了握她紧在一起的手。然后,他的眼神顺便扫了一下跟来的佟淑兰,胤禛的双眼微微细了细,这女人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两眼盯着圆桌上的茶碗,好像有点垂延。发现贝勒爷看向自家小姐的眼光,小翠忙又机灵地轻拉了下小姐的衣摆。收回依依不舍的眼光,扯了下脸皮,给了自家贝勒爷一个白痴笑,然后,低头,无聊,什么时候好回去睡觉啊?现在已经过了自己平时的睡眠时间了,好困。

“佟庶福晋,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八贝勒用中指抚着茶碗口,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啊?问我?八贝勒爷,您是在开玩笑吧。”见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佟淑兰强打起精神。

“这争执源自于四哥,而现在四哥和四嫂都没有办法,那就只有问问你这个四哥府里的人啦。”九阿哥也来凑热闹。

“如果说这事是关于四贝勒爷的,那您不是该问四贝勒么,淑兰哪有资格替四贝勒回答。”

“话不是这么说的,事关四哥的子嗣问题,你当然有资格说了。”九阿哥步步紧逼。

“四贝勒的子嗣有什么问题?”佟淑兰一脸疑惑。这让九阿哥有点黑线,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吗?还是装蠢?“圣上看重四爷,让他多担些责任,那是种荣耀,相对的爷在府里的时间少了,子嗣少,这很正常啊。”

“不是少,而是没有吧。”李侧福晋堵了一嘴。

“明年我们福晋就会替爷生大阿哥了,侧福晋怎么说没有呢?”

乌拉纳喇氏只觉得手被四爷捏得生疼。她抬头,发现胤禛双眼雪亮,一脸惊喜得盯着她。而且满屋子的人也一脸惊讶。

“四弟妹,这是大喜事啊,你怎么不早说,刚刚还行酒来着,这怎生了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快,来人,快准备热茶,还有去请太医。”

“三嫂,没有,淑兰在胡说呢。”乌拉纳喇氏低下头,有点难堪,不敢看四贝勒失望的眼神。

“佟佳氏淑兰,你可知罪?”李佳氏的气焰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淑兰是说福晋明年会给爷生大阿哥,从年头到年尾都算是明年,就算是明年年头有孕,都不能算是淑兰说错了,不是吗?”

“你!”

“住嘴。”太子皱眉,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胤禩一笑:“佟庶福晋,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果四嫂在明年帮四哥生了大阿哥,那满月的时候大贝勒送份厚礼,全当赔罪,大贝勒意下如何?”

“好。”胤禔很干脆。

“如果,四嫂明年没有帮四哥生阿哥,那十四弟就今天的事向大贝勒道歉。”

“哼。”胤祯别开脸,一脸不乐意。

“好。如果输了,我替十四弟向大贝勒赔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胤禛很干脆地答应了,他紧握着福晋的手,并没有松开。

事情发展得有点让佟淑兰摸不到头脑,这输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胤禟看到佟佳氏一脸茫然的样子,一丝精光闪过:“打赌总要有个彩头,佟庶福晋,你能拿什么出来做彩头呢?”

精神一振“听十六阿哥说,九阿哥生意做得很广,不知道能不能弄一只短的火铳给淑兰玩玩?”某人一点也没有所谓穿越者作弊的羞愧感,反而觉得这种资源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对不起让自己穿越的老天爷。

看佟淑兰说得那么轻巧,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都转向了胤禛。只可惜,他先前的惊喜已然消失,又恢复了平时肃然的样子,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拿火铳作赌注,你可以拿出什么来?”

“九阿哥应该也知道那个冰淇淋的做法出自于三百年前,一个名叫马可波罗的人的游记,淑兰拿它的译本作为赌注,您看如何?”

“译本?”

“除非九阿哥懂拉丁文,听说那个马可波罗的人是来自意大利。而且,如果皇上得到译本的话,应该会很开心。”

“好。”

“白纸黑字,立字为据,众位阿哥为证。”

这下除了四贝勒,屋里所有人都有点看不懂这位佟庶福晋了,她哪儿来的自信啊,这么没谱的事情。当堂立字画押,佟淑兰小心翼翼收起字据,笑眯了眼,多了一样防身的东西了。

当晚,乌拉纳喇氏的心沉甸甸的,很不安,不明白,四爷怎么就这么由着佟淑兰胡来,要是到了明年底还是没有阿哥,赌输是小,四贝勒被人笑话是大,四爷丢不起这个脸。看到眉头深锁的福晋,胤禛不得不开口安慰:“放心,淑兰会看相。”

“看相?”乌拉纳喇氏睁大了双眼,“四爷的意思是说,淑兰看得出明年……”她双手捂胸,一脸不敢相信。

“嗯。”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这个本事。”福晋还是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

“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你也不要乱传。”

“明白。”

“在五皇叔走之前一个月,曾去过景苑,佟淑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死期。睡吧,今天也够累的,你也要好好养着身子。”

“是。”乌拉纳喇氏两眼含泪。

另一边,在四贝勒府的馨晨院里,主仆二人的对话再次传到了梁上君子的耳里。

“小姐,您真的看出府里明年会添小阿哥?”

“怎么,你还怕输啊?”

“可是,这马可波罗的译本?”

“我们不是有一套吗?大不了再花个十两银子买一套就是了。”

小翠黑线:“九阿哥说的译本指的就算不是满文,也该是汉文译本吧!”

“白纸黑字,他又没写清楚,我给他这套英文的,又不算错。”

“可是,可是,九阿哥懂英文吗?”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他不懂可以找那些传教士翻译么,他想直接把书献给皇上,那也是他的事情。少操些不该操心的事情,十两银子赌他的一个火铳,还划得来。总算不枉我们去当了一趟挡箭牌。”

“可是小姐要这个火铳做什么?”

“防身。我们不会武功,有个火铳防万一么。”

“小姐会用。”

“小姐我那么聪明,等拿来看了,弄弄就会了。”不就是手枪么,中学军训的时候有学过打靶,那个原始的东西应该不难弄,可能就是后坐力强,声音响罢了,“睡吧,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小姐。”

小翠忙收拾了一下,吹熄了烛火,屋顶上的人影也跟着消失。

前序较量

第二日一早,当佟淑兰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乌拉纳喇氏看她的眼光和以前大不相同,不同于以往的亲切。这不正常的态度倒是有点把某佟给吓到了,自己有突然善心大发,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了?如果说是昨天的事情,福晋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啊,自己可是准备好了一大早来看脸色的。按照正常理论,福晋这些年都无所出,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了,昨天更是赶鸭子上架,把她推到了最前沿,难不成,她承受压力过大,脑子已经不正常了?想到这里,佟家小姐只觉得背脊发凉,还是赶快离开,回自己的小窝看书去比较安全。

另一头,下朝后,胤禩邀老九、老十到自己的府里喝酒。虽然他们昨天把这个四贝勒府的佟家二小姐给推到了人前,可他们反而更加看不透她了。

“昨天四嫂说没有怀孕,不像是作假,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说谎。那个佟淑兰凭什么那么自信?”

“就是,要是一年后四嫂没有生小阿哥,那脸不是丢得更大?”胤誐晃着酒杯,一脸不解。

“不必等一年,五个月后,如果四嫂没有怀孕,那个佟淑兰就输了。不但如此,如果说四嫂生的是格格,又或者其他福晋比四嫂先怀孕,生下了阿哥,赢得都是我们,以四哥现在子嗣的状况,他们也不敢为了这么个小赌而冒什么风险。怎么看都是我们的赢面大,八哥,你觉得呢?”

“还有更古怪的,《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自从皇阿玛知道了,那个冰淇淋的做法来自于三百年前,一个叫马可波罗的洋人写的书,他老人家曾派人出去寻找过,可是,大清境内根本没有满文或汉文的译本存世。那佟淑兰嘴里说的译本又从何而来?是谁翻译的?”

“会不会是那个佟庶福晋诓九哥?”老十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白纸黑字,还有那么多阿哥当堂作证,她有那么大胆子?”

“那有什么用?五个月后,四嫂如果没有怀孕,那个笑话更大,四哥更没脸面,相比之下,那个佟淑兰要是耍赖,你又能怎样?挤一块儿,大伙的目光都注意四哥吧,而且女人么,有多少是言而有信的。”胤誐一脸嘲笑。

听了十弟的话,胤禩和胤禟对看了一眼,胤禟嘴角扯出个邪肆的笑意:“我们要不要跟皇阿玛通通风?他老人家应该对这译本……”

胤禩轻茗了一口酒:“听说今天三哥一下朝就急着跟四哥回府了,听说他一心要见见那个佟家二小姐。”

“你是说……”

“三哥爱读书在我们当中可是出了名的。我们何不先看看结果再说。”

事情正如八贝勒所料,三贝勒自从昨晚听说了佟淑兰有《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后,心痒痒得一晚上没有睡好。早朝时就在朝堂外等四弟,跟他打招呼,想下朝后两人一起走,他想去四弟府上借阅那译本。胤禛自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点头答应。回了四贝勒府,胤禛并没有带三哥去馨晨院,而是让人把佟淑兰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三贝勒吉祥,四爷吉祥。”

“免、免。”胤祉虚托了一下,然后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庶福晋,昨儿个听说你有《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胤祉想向你借阅一览,可否?”

“三贝勒爷,您太客气了,其实,那只是打赌么,奴婢并没有满文或是汉文的译本。”

“没有?!”胤祉吃惊不已,没见过那么大胆的女人,空口白话,还坚持要众家阿哥作证,白纸黑字与九弟打赌。他微张着嘴,望向四弟,他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进门?可惜,胤禛自顾自看着桌上的书,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好像他根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赌赢了,那淑兰有没有这套译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可……”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赌局九弟的赢面大吧!她哪来的自信?“万一你输了呢?要知道,万一四弟妹生的是格格,或者其他弟妹生小阿哥早,你都算输,甚至只要四弟妹五个月后有孕,输的人就是你呢,到时候……”

“到时候,就给再拿译本出来也不为迟晚啊,反正还有五个月么。”

胤祉再回头看看四弟,还是没反应。他不由感叹四弟的定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收到这个消息,胤禟直接上奏圣上,要求皇阿玛保管赌金,怕有人到时候耍赖。康熙帝当然很高兴地传了口谕,限双方一个月内将赌金,一支短火铳,和一套《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送交宫内保管。九阿哥很干脆的三天后就交了一支火铳,佟淑兰则是拖拖拉拉,捱到了最后一天,让宫里的公公亲自到府上讨要,才递上了英译的《马可波罗游记》。陪同一起来看笑话的几位阿哥,都瞪大了双眼。胤禟一把抢过书翻了翻,“这不是汉文的。”

佟淑兰从怀中拿出当时签的赌约挥了挥:“赌约上只说译本,可没指定要汉译的。全世界一共有5651种语言,妾身只要不是给您意大利文的就可以了。这套是英译的。”然后,她又小声嘀咕:“没有给你一套亚马逊土著语的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不知佟庶福晋是从何处得来这套书的?”胤禩很客气的问。当然,除了小翠,所有的人都不认为佟淑兰懂洋文,认为她一定是从哪里听说的,后来找到了这套书,再让人翻译其中冰淇淋的做法。

“从神父那里买的。八贝勒也有兴趣?”

“想必花了你不少银子吧。”胤禟咬牙。

“还好,用不到十两银子,淑兰平时省吃俭用的,花不了什么钱,这点钱妾身还负担得起。”

“哼。”胤禟甩袖大步离开。

这场赌局的前序,胤禟和佟淑兰的较量,以佟淑兰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第二场,也就是关键之所在,四贝勒嫡子大阿哥的诞生。而第一个结果,五个月内就会揭晓,乌拉纳喇氏在五个月内会不会怀孕?这件事,上至康熙帝,下至知道这场赌局的下人们个个都睁大着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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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在清朝的米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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