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神秘大佛
只听高墙内有人道:“别动、别动,快给我!”
陈远纲!我一下子听了出来,想不到他们竟还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
“小妍——!”在我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吼,震地我耳内嗡嗡直响。我一转头,畜生正使劲伸着大头,扯着嗓子嚎呢,“小妍,你在里边吗?”
我推了他一把,“猴急什么?”这时墙内有人应声了:“我在这儿!楚生……。”
畜生一听撒丫子就跑,可跑几步又停了——这大墙他妈的怎么没门啊?!他折回头冲一个怪从大吼道:“你这破地方怎么没门啊?”
怪人听不懂,也不理睬,收拾东西直往大墙下走去。
我们不明就理,难道他们会穿墙?怪人们走到墙根下,那个年长怪人抬头冲墙内叽里哇喊了两声,墙头内唿地甩过十来条绳索来。
啊?难道要爬过去?这墙不会压根就没有门吧。
只见怪人们都上前抓了绳索,有的拴刀枪,有的绑得来的肉,有的直接挽着绳子就往上爬,年长怪人则把一箱子葡萄糖仔细地打拴在绳索上。
年长怪人走到我们面前,示意我们也爬绳子。郑楚生想都没想,两步跑上前一把攥过绳子,刺溜就爬了上去。骑上墙头,大头一栽,跟跳水似地就攮下去了。接着就是“扑嗵”一声,听来摔得着实不轻。
夏文海轻笑道:“还真急色!”笑罢也拽过一条绳子,开始爬墙。我没辙,只好也跟着了。
我握住一根绳索,一看竟是什么皮子编的。我攥紧了开始往上爬,两脚使劲往墙上噔。墙是石头垒的,没有抹任何泥浆,到处可以下脚,爬得还算省力。
我爬上墙头,墙内的景象一下尽收眼底。只见大墙整个围成一个圆形,果然一个门也没有。大墙足足有数华里长,圈起约三四平方公里的面积,其中有许多木制建筑和皮帐篷,还有很多的笼子和大缸。
墙的内壁搭了许多石阶,我丢开绳子沿阶走下来,一眼看见远处的一座木阁下坐了四个现代装束的人——陈远纲、五哥、陈妍,还有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
不等我细想,郑楚生已经冲上去了,当着众人的面儿两人就搂上了。
我懒得看,就对陈远纲说:“陈教授,你们怎么……?”
陈远纲无暇理我,正从一个怪人手中夺过一只碗来,很宝贝地揽在怀中。怪人却不稀罕这碗,但对陈远纲的行为却似乎很生气,哇哇大叫着。
我一见在兜里翻翻,找出一包口香糖塞给怪人,还剥开一片吃给他看。怪人也学着吃了一片,立即笑逐颜开,便“原谅”了陈远纲,很满意地走了。
我说:“陈教授,你抢这碗……?”正说着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碗的绿釉之上。我的眼睛一下亮了,拿过来捧在手中仔细把看。只见这只碗敞口深腹,汪圈足,泥胎厚而色黑,釉里杂有细丝状银色结晶,形如兔毛。
“这种釉是……兔毫盏!”我惊道。
“兔毫盏?不会的。”陈远纲道,“釉分多种,比如唐三彩是低温釉,色彩丰富,又以黄、褐、绿三色为基本色。元代景德镇创发釉里红,明成化年间有斗彩,明清两代有青花。而宋代是釉上彩,建窑的碗盏又基本都是黑釉为基本色,现在出土的兔毫盏中尚无绿色釉面的。”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这个也不绝对吧。釉上彩本身就是先烧成白釉,然后在白釉上彩绘的嘛。建窑的作品中也有不着黑釉的,山西贺家村出土的不就有褐釉和白釉的吗?”
陈远纲摇着头说:“你看这只碗上的条纹,晶莹细腻,似浆似乳,而兔毫盏虽然有‘金兔盏’、‘银兔盏’或者‘金银兔盏’等品类,但像这一只这样如此精妙的从未发现。而且从技术上看也不像宋朝的……。”
我们正说着,夏文海道:“别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争这个!”我一想是啊,落到这地方争这个干啥?赶紧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我把碗还给陈远纲,开始观察我们的处境了。
这围墙之内约有包括帐篷在内大大小小百十来个建筑和居所,想来这些怪人的人口不下数百,甚至更多。众多的建筑物中有不少是木制的,这令我不由得疑惑万分——这里哪来的木头?而且从房屋的规模来看,木料的用量还很大,没有几万方根本盖不起来。而且这些建筑的风格,是典型的汉式,这也给我的判断带来了困难,因为中国古代的楼阁式建筑早在汉代就已经基本定型了,形成了以木材、砖瓦为主要建筑材料,以木构架结构为主要的结构方式,其后几千年整体风格没有大的变化。
其他几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温八说:“乖乖,了不得!我还没见过一下子集中这么多古迹呢。”陈远纲扶扶眼镜,“你们不要惊奇这些,真正震憾的……。”手一指身后冲天石塔,“是这个!”
我看向石塔,这才注意到塔基的异样。只见塔分为三层,最下面一层是个带棱角的平台,我没绕着看不知道是几角形,但面积肯定很大。因为只我面前两角间的一边就足有七八米长了。平台上的第二层是由许多人形雕像组成,每一个人形姿态各异,但动作都扛顶举抬,似乎是在托住最上面一层似的。
我上前细看,每个人雕都有半米高矮,全都是罗汉大神模样,而且五官容貌显然都不是中土人的,应该都来自印度。
这一层人像之上,是一层锯齿状的厚大石雕,上面隐约有些雕纹,但斑斑驳驳,早已无法看清。我踩上最下面一层平台,用手在石雕上一抹,表面并没有严重风化的迹象。
“这些雕的究竟是什么?”我边摸边说。
“别只在背后看。”陈远纲说,“看正面!”
“正面?”我比着锯齿状的石雕说,“太高,我爬不上去!”
陈远纲说:“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它!”说着指了指高耸入云的石塔,“是它的正面!”
我心里一震,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跳下石台,快步向石塔另一面绕去。连绕过两个石台的棱角,我终于看到了“它”的正面——一座巍峨雄伟的巨大佛像!原来这才是石塔的真身!
佛像是一尊坐佛,背后雕有佛龛,所以从背后我没有看出是座石像,误以为是什么石塔。这佛龛和现在的大不一样,现在的那些有一层两层还有多层的,有雨檐,有供案,有的甚至还有琉璃角盏。而眼前的这座佛龛,没有这些俗饰,拱梁挑角,大开大阖,给人一种古朴庄严的感觉。再看龛中的大佛,盘膝交足,双手并不合什,而是作禅定印势(即双小臂搁在平放的大腿上,掌心向上,左手除拇指外有四根手指放在右手上,两拇指指头对碰)。佛像的头部比例略略偏大,面目与中原的大多古佛相比,则显得十分狰狞。头结高发,凸眉环眼,高鼻厚唇,似乎还有两撇八字胡。这应该是一副中亚人的容貌,难道这是印度造的佛?
我国最初的佛像创作原型全都是外来的,约在五代十国时初成风格,当时所创作的佛像,形像大都与中国人不同。不像后来,按中国人的理解和审美观,对佛以及菩萨、金刚、比丘等形象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汉化”处理。而且再仔细看些,这尊佛的背后有伸出的翅膀状雕物,左右各有五根。双脚半被衣襟遮盖,从露出的部分看,竟穿了鞋子!——这真是极为罕见,中土的佛像之中,大都袒胸赤足,我还真没见过穿着鞋子的坐姿佛像,又不是行脚僧。
我正疑惑,陈远纲过来道:“认出来了吗?是什么佛?”我摇摇头,“认不出,认不出。您知道?”
陈远纲说:“一开始我也弄不明白,可我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
“那您说,这是什么佛?”我问道。
“我还没有最后确定。”陈远纲说,“但应该是尊如来佛。”
“啊?!”我大吃一惊,正要开口,陈远纲随即又道:“不过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如来。如果按我们所谓的正统理论的标准去衡量,那么这尊佛不是如来,顶多是个假如来。”
“假如来?什么意思?”郑楚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昂着大头看着大佛说。
陈远纲没直接解释,指着佛像说:“你看他的面容五官,绝非汉人。我们的佛像面像都很慈祥庄严,面颊丰满圆润,口耳厚大,体型丰腴。而这尊佛,你看,虽然也有肚腩,但是整个体型是高大精壮的,近似金刚、罗汉,这不是中土创造的佛的形象。还有就是服饰,这尊佛颈戴璎珞,这本来并不少见,少见的是璎珞本身。每个珠子都雕成了骷髅状。”
骷髅?我刚才还真没注意。我仰头望去,不像人的骷髅头啊?陈远纲说,那本来就不是骷髅头,是蜷起来的成球形的整副骷髅。
为什么雕这个的颈饰?真是有些变态。我不由暗暗骂道。
陈远纲说:“这尊佛还有少见的,就是脚上穿着鞋。”
这个我刚才也发现了,我说:“穿鞋确实极罕见,但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是印度佛!”陈远纲说,“穿鞋,这是典型的厚印度创作习惯。而且你们看出来了吗?他穿的还是凉鞋。”
我仔细看了看这位佛爷的大脚丫,“凉鞋?是露着脚趾……。”
陈远纲接着说:“这种凉鞋前平后翘,略带后跟,脚踝上方有横系的环状皮带,是老式印度凉鞋。”
我只知道印度著名的皇族马列哈拉尼凉鞋,印度老式凉鞋什么样没见过。我说:“如果这真是印度原创佛像,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谁建造了它?”
陈远纲直摇头,“这个暂时还说不好,很难判定。”我说:“那你又说它是‘假如来’?”
陈远纲道:“如来这个名字,中国与印度的解释略有所不同,咱们一般所说的如来是“佛有三身”中的“应身佛”释迦牟尼(Sakyamuni公元前565年至公元前486年),本名悉达多,意为“一切义成就者”(旧译“义成”),姓乔达摩(瞿昙)。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的王子,属刹帝利种姓。但是古印度上古神话中有许多传说,其中讲述了很多“法身佛”毗卢遮那佛、“报身佛’卢舍那佛这样与释迦牟尼类似的大神或圣者,都有着先觉或预知的神力,或者通晓决断一切的至高法力。这些传说人物形态各异,思想不同,给各自的追随者指出的信仰方向也不同。”
“你怀疑这佛像是一个曾经很受信徒追崇的古印度神佛,但后来不知为什么衰败了。”我说。
“是的,这是我的初步推测。”陈远纲回答。
“那它怎么会修建在这荒漠之中?”这时一个怪异的口音道。
我一回头,原来是那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他的口音真怪,明明是普通,可听起来就这么别扭。
“你是谁?”我问道。
“他是七国联合科考队的成员。”陈远纲介绍道。
啊!这也太神了!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七国探险科考队的成员!难道他也是被沙暴卷来的?那么他们的其他成员呢?他们一共有九个人呀。而且没听说他们之中还有中国人啊。
“我是七国科考队的成员之一,我来自横滨。”眼镜男说道。
“原来你是日本人!”我心想,怪不得你那口国语这么别扭。而且我顶讨厌的就是日本人,想着心里就有了几分厌恶,没再搭理他。郑楚生问:“你叫啥?”
眼镜男很有礼貌地说:“小野正生。”
“哦,小叶增生。”畜生一本正经地道。陈妍红着脸掐了他一下,小声道:“不要脸!”
畜生竟还满不在乎,直点着大头说:“这名字好,这名字好。上口,好记!”
也不知道这小日本听懂没有,又“哈咿”着冲畜生来了个恭敬的日本式鞠躬,嘴里还说,请多多关照!
夏文海盯着小野正生,问道:“你怎么到的这里?其他人呢?”小野说道:“这个可就复杂的了。上个月,我参加了由美国方面资助的科考队……。”
“美国方面?AFS—TWO?”夏文海打断道。
“对,是的。”小野继续说道:“开始我们是到……。”
“开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夏文海又打断道,“你就说你们来了之后出了什么事吧!”
小野被夏文海打呛了两次,心里好像有点虚,白皙的脸更显苍白,“我们来到塔克拉玛干,遇到了大沙暴,幸好我们有准备,损失不大。但是我们却因此迷失了方向,还多次遭到袭击。”
“什么人袭击你们?”温八问道。
“不是人,是狗!”小野说,“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凶恶的狗,比士佐犬还要凶恶十倍!”
我一听就猜到了,这帮人肯定遇上了雪面鬼獒。而且就是袭击我们的那一只,鬼獒左右后腿上的枪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条狗?”郑楚生讥讽道,“你手里不是有打狗棒吗?”
小野这次“听懂”了,“这棒子?是到这儿才找到的,我腿伤了。”
我差点笑趴下了,心说别看你汉语讲得不错,可要想跟上郑楚生的“春晚”口才,还差的远哩!
这时小野又接着说:“而且当时不是一条狗,是一群,不下于二十只。”
“二十只!”郑楚生也直吐舌头,一只都这么厉害,要是真来上一大群,估计就是洪帮主老人家拿着真打狗棒来,也是一样进狗食盆子。
“那你们怎么到的这儿?”夏文海说。小野犹豫了一下,“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到的这儿。迷路之后,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这里。”
夏文海果然不信,他看了看五哥,五哥说:“我们来时他已经在这儿了。”
夏文海转头看着小野,小野身材矮小,在夏文海面前跟小学生似的,在夏文海灼灼的目光逼视下,眼神闪烁游移,愈发显得可疑。
“这里有情况!”陶子业突然喊道。我们一看,那家伙竟爬到了佛像的大脚边上去了。郑楚生昂着头问:“你想干啥?”
陶子业攥着拳头跳下来,摊开手道:“你们看!”原来他手心抓了一捧沙子。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道。陶子业说:“这些沙子与众不同,不是这里的。”
我捏起一撮看看,“没什么不同呀?”陶子业道:“这些沙子不是地表面上的,来自于很深的沙层之下。”
我说:“那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沙子吗?”
陶子业说:“问题是地下的沙子怎么会出现在佛像之上?而且佛像身下全是,满满一层,这就不合理了。”
我迟疑着,“你是说这佛像原来是在地下的?不可能吧,也许是沙暴卷来的沙子?”
“什么沙暴能刮走地下的沙子?”陶子业说,“而且是地下数十米的。”
我想是啊,这就不好解释了。这时夏文海对小野说:“喂,你说,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吧?”
“我?”小野一怔,“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夏文海一把薅住他的领子,厉声道:“少他妈给老子装×!你们狗屁科考队是干什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没弄到点儿真材实料你们能这么兴师动众?你们队里的法国佬布兰克就是他妈的文物贩子。”说着双手一拎,就把小野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说!你知道什么都给我说,漏一个字小心老子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小野被夏文海凶神样的气势给吓住了,双脚尖悬空乱点着地,挣扎着说:“我说我说,你、你先放手!”
夏文海放开手,小野摔倒在地,捂着脖子说:“你想了杀、杀了我?使这么大劲……”夏文海哼了一声,“哼!废话少说,讲吧。”
小野喘了一会儿,“这次的事情也很突然,其实之前并没有什么长线计划,起因就是今年初大英博物馆清理不知名的馆藏文物时,发现了一本来自中国的古书。”
古书!?我和夏文海的眼睛同时一亮。“什么古书?”夏文海问。
“一种无法翻译的文字写成的,但显然属于古代中国的某种语系,而且装祯奇特,是用皮子做成的。”
皮子做的!!我已经无法抑制住狂跳的心脏了!夏文海道:“说下去!”
小野从地上爬起来,“本来大英博物馆没把这本书看上眼,但是AFS—TWO有个在英国的项目,驻英负责人对这本古书来了兴趣,便开始搜集历史记载,招集亚裔古代语种专家,对古书进行翻译……。”
“哎哎、等等!”郑楚生道,“亚裔古代语种专家?这样的专家全世界也不过几十人,还有一大半在中国。怎么,你还调动得了中国国家研究院?”
小野说:“你说的是你们国家认可的,你们国家没认可没颁发证书的全世界有几百人。”
“你们翻译出来了?”我急不可耐地问道。
“当然没有。”小野说,“我刚才说过了,这本书是一种无法翻译的文字写成的。我们只弄懂了很小的一部分。”
原来他们的了解程度并不比我们领先,他们手里的书很可能就是龙虎山地宫之中,女娲铁像前石匣里的其中一本(当时据陶子业推测一共应有三本。)
“那你们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夏文海尽量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野说:“信息不多,但可以认定这是一本记录古代传奇的书,我们翻译出的一小部分,记载的是与古老宗教的关的。”
我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指了指面前的佛像说:“古老宗教,就是这个?”小野说:“这个佛像我们原先也并不知道。”
“那你们万里迢迢来这里,到底是来找什么?”我道。
小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暂时还不清楚,因为信息量太小,但我们相信必定会有所发现。”说着他望向大佛,“你们看这么大的工程量,还有这些雕图与镌刻,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你们其他的人呢?”夏文海问。小野一怔,脱口道:“不知道,因为沙暴我们失散了。”
夏文海还是不信,但我猜想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如果不是意外失散,他不会落单,他又不知道我们会来,也不可能事先故意在这里等着。
“你来了多久?”我问。小野回答:“快二十天了。”
我一算时间也对得上,又问:“这些人是什么人?土著?”
小野摇摇头,“语言不通,弄不出究竟。”
“他们没要吃了你?”郑楚生斜着眼说。
“没有没有。”小野连连摇头,“他们没有伤害过我,不过他们确实是食肉的,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植物可供种养。”
我点着头道:“是啊,这沙深似海的,哪来的……咦?!”我说到这儿方才发现,脚下踩的竟不是沙子,而是砖头!我刚才一翻过大墙,注意力全在大佛上了,没留意脚下。现在我再环顾四周,这大墙之内竟没有一粒沙子,地上满满当当铺的全是石砖!
“这……?!”我不由惊呆了,这石料又是哪来的?这些土著难道会打坯?
这时陶子业开口道:“我们也许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