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思君成疾终无悔 佳人相伴喜欢颜

十、思君成疾终无悔 佳人相伴喜欢颜

漓江的水,是如此静静的在流着,它不像浩浩的长江,更不像滚滚的黄河,它只是如此平滑无波,静静地、安祥地流着,像是少女的深情,是如此地默默无语,却又永恒得地老天荒。

这天,漓江之畔,远远地来了几匹马,马的后面,跟着四个人抬的一张躺椅,躺椅上拥被躺着一位姑娘。

长长的头发,散在枕上,半露在被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一个奇怪的行列,没有人说话,除了前面的蹄声,和偶尔一两声马打着喷鼻,整个行列,给人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这样的行列,出现在这绿意盎然,青翠如诗的漓江之畔,是多么的不调和。

这一行人马,来到漓江之畔,停顿下来。

那一张躺椅,抬到柳丝飘拂的树荫下,马上的人立即围绕上来。

其中一个人蹲在躺椅的旁边,低声唤道:“环翠,我们已经到了。”

躺椅上拥被而卧的,正是司马环翠姑娘,她憔悴的面容,使人吃惊,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青春活泼的环翠姑娘,只剩下病容可掬,气息奄奄了。

司马盛岚蹲在一旁,也止不住一阵心酸,止不住泪水要夺眶而出。

司马环翠姑娘此时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低低无力地说道:“大哥,谢谢你!”

司马盛岚拭去眼泪说道:“环翠!虽然我按照你的意思,将你送到漓江来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我心里的话。”

环翠姑娘闭上眼睛说道:“大哥,你要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过了。”

司马盛岚说道:“不!环翠!我还是要说下去。哥哥现在已经不是旗门帮主,但是,在这漓江一带,总算还有一点虚名……”

环翠姑娘说道:“大哥,我要搬到吴奶奶船上来,会影响到你的名誉吗?如果是这样,我只有抱歉!”

司马盛岚说道:“环翠!如果是在平时,我不会阻拦你,可是现在不同,你已经病成这样,我不在庄上请名医替你治病,却将你送到这江边船上来,人家该怎么说我?”

环翠姑娘说道:“大哥!你请过名医是不是?甚至你到几百里以外请来名医,对我,你已经尽到了手足之情,何况,到漓江之畔住到吴奶奶船上来,是我自己要来的,与大哥无关。”

司马盛岚叹口气说道:“环翠!这些话搁在以前,我能说一遍,已经不错了,不会再说第二遍、第三遍的。现在不同,自从黑龙会的事情之后,尺八无情的临别赠言,改变了我的一切,旗门帮偃旗息鼓,就是明证……”

环翠微弱的说道:“大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司马盛岚说道:“我要让你知道,我现在是个普通的人,我有普通人的情感,我重视亲情,我不能把我的妹妹在病情沉重的时候,送到江边来,我这么做……”

环翠睁开眼睛说道:“大哥!你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了却自己的心愿。大哥!我今天能听到你亲口跟我说这些话,我高兴,也很感动!”

司马盛岚立即说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回去吧!”

环翠姑娘摇摇头说道:“大哥!既然你能成全我,为什么不能成全到底?你看,我这种样子,还能活多久,为什么不能让我了无憾意地离开这个世界?”

司马盛岚默然没有再说话。

他站起身来,忽然叫道:“吴二家的呢?”

周围的人刚一乱,就听到吴奶奶在人群外面说道:“老婆子拜见庄主。”

司马盛岚说道:“吴家妈子,我们都是自己人……”

吴奶奶恭敬地说道:“虽然现在不让我们称帮主,帮规仍在,老婆子可承当不起欺师灭祖之罪。”

司马盛岚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道:“我和环翠说的话,想必你也都听到了。她要住在你船上,请你多照顾,她的病情有变化,要立即告诉我。要是病养好了,我会感谢你。”

吴奶奶口称:“庄主放心,老婆子会尽心力照顾环翠姑娘。”

司马盛岚吩咐随来的人,留下吃的、用的,都堆上吴奶奶的船头上。他蹲下来说道:“环翠,一切都照你的话做了,你要宽心养病,放开心怀。我没有让你抱憾,希望你也不要让我抱憾!”

他伸手抹去环翠脸上的泪痕,对吴奶奶点点头,说了一声:“一切拜托!”

便上马走了。

吴奶奶站起来,伫立着,望着一行人马走远,她才将环翠抱起来,步履很稳地抱到船舱里,将枕头垫得高高地,再将棉被盖得严密,坐在一旁,望着她说道:“小翠!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呢?”

环翠姑娘阖上眼睛,没有说话。

吴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小翠,我虽然不敢说知道你的病源,但是我可以料个八九不离十。想念尺八无情是不是!”

环翠姑娘摇摇头说道:“不!吴奶奶!我没有理由想他……”

吴奶奶有些奇怪,问道:“是这样的吗?小翠,你是跟吴奶奶说隐瞒的话?”

环翠姑娘说道:“我可以隐瞒任何人,不会隐瞒吴奶奶!我说没有理由想他,那是真的。因为,我们在临别的时候,有一年的约期,而且是我自己订的。

吴奶奶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道:“小翠,你的一年期约,是你自己订的,正因为如此,你告诉自己:约期未到,我不能想他。而且是不断地约束自己,对不对?”

环翠姑娘又阖上了眼睛,她不想承认这件事,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和萧奇宇分手以后,她是多么珍视这份奇遇得来的感情。她的一缕真情,紧紧地系在萧奇宇的身上,而且她也在临分手之前,坦诚地表露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她也了解,萧奇宇是一朵飘忽不定的云,很难留住他的云踪。

因此,环翠姑娘后悔了,她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订下一年的约期?

为什么不是半年?为什么不是三个月?为什么不是一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多悠长啊!而悠长的日子变化是多么的大啊?

正如吴奶奶所说的:环翠姑娘约束自己不要去想他,因为期限未到,想他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她能吗?刻骨的相思,使她在自己的约束中,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萧奇宇。

她记得:分手的时候,漓江的水只是清澈如镜,而如今,由于浓绿铺砌了江岸,又涂遍了江中的孤峰,江水变成了翡翠碧。

记得分手时候,旗门总坛的护庄河畔,新柳吐青,乍现枝头;如今,已经千丝飘拂,万缕柔波。

记得分手的时候,吴奶奶的船身还是斑剥的,如今,已经在吴奶奶一刷子、一刷子,刷成了崭新的面貌。

记得分手的时候,吴奶奶的新酒还没有影儿,而今,整整两罐佳酿,已经藏在舱内,可就是没有人来饮!

记得分手……

一草一木,都在计算着别后的时光;一草一木也都惹起浓浓的相思情意。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愈是在平淡中,愈是渗进浓烈的回忆。

环翠姑娘就生活在这样的浓烈的回忆,绵绵的思念、强烈的后悔之中。

到后来,她索性连吴奶奶的船上,也懒得来了。

睹物思人,她承受不了。

就这样,环翠姑娘一天一天地瘦下来,她将自己困在后院中,连门也懒得出。

终于,环翠姑娘病了,形销骨立,一病就气息奄奄。

司马盛岚来看姑娘,环翠姑出唯一的要求:将她送到吴奶奶的船上。

虽然难近情理,却拗不过环翠的不饮不食。

如今吴奶奶一语道破环翠的病情,引得她泪水泉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吴奶奶抹着她脸上的眼泪,真诚地说道:“小翠,你为什么不早些跟吴奶奶说出这些心里的事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困锁在愁城里呢?你把自己锁在牛角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到外面的出路。孩子,你害了自己。万一你害了自己的小命,你何以对得起一年以后,如期回来赴约的萧奇宇?”

环翠姑娘呻吟地说道:“吴奶奶,你是说……”

吴奶奶说道:“你曾经想到吗?你应该保持青春美貌、健康活泼,一年以后,在漓江之畔,以最可爱的笑容,迎接如期赴约的八绝书生!”

环翠姑娘阖上眼睛,喃喃地说道:“奶奶,我一直在担心……担心他会……失约……因为……因为……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尺八无情……”

吴奶奶微笑说道:“孩子!自称无情的人,最是多情种,若果真无情,那是没有遇上钟情的人。萧奇宇曾经告诉我一句话……”

环翠姑娘缓缓睁开眼睛。

吴奶奶也缓缓地说道:“那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一句真诚的誓言。小翠!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以他对我的一份尊敬,那是一句千金不移的誓言。”

环翠问道:“奶奶,他说了什么?”

吴奶奶说道:“他说,一年以后他要回到漓江之畔,娶你为妻。”

环翠长长地惊呼了一声,她的泪珠,又如泉水般地涌出,只是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他不跟我讲啊!为什么……”

吴奶奶说道:“为什么?因为你当时没有给他机会。”

环翠苍白的脸上,此时泛出了一抹红晕。垂下眼帘,自己抬起手来,弹去眼角的泪珠,低声若无地说着:“奶奶!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吴奶奶笑呵呵地说道:“孩子!你们的事,吴奶奶和你们自己一样的关心,让吴奶奶亲眼看到一对神仙眷属,搭着吴奶奶这艘破船,在漓江上漂流,喝着吴奶奶酿的酒,吃着吴奶奶糟鱼和风鸡。孩子!这一天来到了,吴奶奶死也闭眼睛。”

环翠刚刚擦干了眼泪,又湿润了眼眶。她叫道:“奶奶!”

吴奶奶说道:“在当时你怕尝别离的苦痛,匆匆留下一年的约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环翠委曲地说道:“奶奶,人家是不敢回头啊!”

吴奶奶说道:“我看出萧奇宇那份惆怅,我责备他为什么要接受一年的约期?为什么不现在就留下来?”

环翠说道:“他有承诺啊!”

吴奶奶说道:“是啊!他是一位信守承诺的君子,他明白地告诉我,一年以后,如期回到漓江之畔,来娶你为妻,长留在漓江,再也不和你分手。”

环翠姑娘刚叫得一声:“奶奶!”

却又垂下眼帘,红着脸庞,低低说道:“谅他不敢欺骗奶奶!”

吴奶奶笑呵呵地说道:“孩子!他也不敢欺骗你啊!”

吴奶奶伸手抱着环翠姑娘的头,半带责备半爱怜地说道:“孩子!你为什么不到漓江来呢?你为什么不将心事告诉吴奶奶呢?你为什么要暗暗地在折磨自己?可怜的孩子,瘦成这样,吴奶奶要好好地养胖你。”

环翠久病后,心情从没有此刻这样的开朗。瘦得如柴的手臂,环在吴奶奶的脖子上,一股暖流,流在两人之间,让久久不能睡熟的环翠,就这样睡着了。

细细的鼾声,听在吴奶奶的耳里,是如此地令人心安,令人快慰?

她开始忙碌,她要用她的烹调手艺,让环翠瘦弱的身体,恢复原来的模样。

日子安祥的过去。

吴奶奶想尽办法,烹调出补身子又营养的东西,让环翠经常换着口味。

环翠姑娘也由于“一定回来娶你!”这句话,,绽开了笑颜,拨开了愁眉。

她也希望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迎接萧奇宇的归来,她努力地在吃吴奶奶所做的东西。

她尽量让自己快乐,每天躺在船上,看着蓝天、白云、碧水……

但是,环翠姑娘却胖不起来。

不止是胖不起来,而且是一天一天地瘦下去,已经是骨瘦如柴的地步。

这是吴奶奶最关心、最害怕的事。

司马盛岚姑娘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吴奶奶每天安抚好了环翠姑娘入睡以后,她便坐到船头喃喃咒骂着:“混帐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年以后才回来哟!你枉自称为‘八绝书生’,自以为医道一绝,有屁的用!连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都不能及时治好,还称什么八绝!”

间或她又仰天祝祷:“老天!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自从我老伴身遭横死之后,我就不再求你,你是个既聋又瞎的天,你看不见,又听不见,你让那些坏人,活得快乐,活得嚣张,可是你却让好人不得长寿。可是老天爷!现在我求你,救救环翠姑娘,我老婆子活着有什么意思,把我的阳寿克扣下来给她吧!老天爷!我是真心的在求你!求你!”

每天,吴奶奶都是哭倒在船头,老天从来没有答应她一丁点消息,倒是有时洒下一阵雨,将吴奶奶淋成落汤鸡一般。

可怜的吴奶奶,白天还要强装着笑脸,哄着环翠姑娘吃,哄着环翠姑娘喝,那怕只是吃一点点,喝一滴滴。

吴奶奶还要笑着安慰她:“小翠就是喜欢吃吴奶奶的菜和饭,将来你要是跟萧无情成了亲……”

环翠露出一丝艰涩的笑容说道:“奶奶!他叫萧奇宇,不叫萧无情。”

吴奶奶笑道:“管他是萧有情还是萧无情,只要他娶了你,吴奶奶就非跟过去不可。要不然小翠吃饭就吃不舒服!”

环翠姑娘心里知道是吴奶奶故意逗她开心的,心里着实感动,但是感动之余,就愈发地伤感。

她流着泪说道:“奶奶,只怕小翠没有这份福气,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吴奶奶一直在骂着:“不会的!不会的!将来吴奶奶死的时候,还指望你给我这个孤老婆子烧几张纸呢!你要是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一面说,一面骂,却又忍不住一面流下泪来。

日子这样凄苦地过去,环翠姑娘的病眼看着一天比一天沉重,看样子已经熬到灯枯油干的地步了。

吴奶奶成天背着环翠姑娘以泪洗面。倒是环翠姑娘不像初时那样哀伤,只是气力几乎已经是没有了。

那天,环翠姑娘要求吴奶奶将她搬到船头舱面上,将她的头,垫得高高的。她说:“我要望着路的那一头,我死了,我的灵魂也要望着路的那一头……只是,吴奶奶!对不起你,我不但没有孝顺你,反而替你惹来麻烦!……”

吴奶奶一听这话,心如刀割,她一面哭着,一面说道:“小翠!你不能丢下我,我孤老婆子伶仃半辈子,多亏你给我带来许多快乐,使我忘掉了许多凄苦!只是!……”

吴奶奶说着忍不住大哭起来,骂道:“混帐的萧无情!为什么要坚持一年的期限?为什么就不能早一些回来看看?为了旁人的承诺到处奔波,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居然撒下不管,真是混帐透了!”

她忽然在船头上,顿着脚叫道:“看你将来回到漓江,你拿什么脸来见我!”

她的手正指着前面来路涕泪交流地在叱骂……

忽然,路尽头处,一骑滚滚,直奔而来。

吴奶奶手指僵在那里没有动,口里却说道:“小翠!有人来了是不是?是不是老天爷将那个混帐给我赶回来了?”

环翠姑娘没有回应,因为她已经昏过去了。

吴奶奶一见大哭叫道:“小翠!……”

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一种声音,仿佛从天而降。

“奶奶!我回来了!”

吴奶奶人一怔,止住哭声:刚一抬头,只见萧奇宇离她还有好几丈远。

倏地甩蹬离鞍,人似飞鸟展翘,一弹而起,直扑而至,双手扶住吴奶奶:“吴奶奶!小翠还好吧?”

吴奶奶用手一指身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萧奇宇屈膝蹲下,一见环翠姑娘如此模样,忍不住流泪说道:“环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伸手抚摸着环翠姑娘瘦削的脸,泪水却如断串的念珠,滚滚下落。

吴奶奶哭着说道:“都是你!你为什么不早来?小翠是活活思念你到死的!看你怎么对得起她!”

萧奇宇心里一惨,那眼泪愈发如泉涌一般,他伸手到腰间去拿汗巾,忽然想起一件事,几乎跳将起来。

“奶奶!别急!环翠还没有死!只要她有一口气在,我都可以救活她的性命!”

吴奶奶一时摸不着头脑,怔怔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说小翠还有救吗?”

萧奇宇说道:“奶奶!千万别急……”

他飞身上岸,箭步冲到马匹之旁,从鞍后很快解下药囊,又飞身回到船上。

他以飞快的手法,打开药囊,在许多药瓶药罐当中,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翠绿玉瓶,旋开瓶塞,取出一个小小的棉布卷。

再吐开棉布卷,里面有一小截黑皮黄肉山药的根,交给吴奶奶:“这是机缘,我在一次帮助人家的机会里,剩下这一小截千年何首乌……”

吴奶奶怔怔地问道:“有用吗?”

萧奇宇急急地说道:“奶奶,先用一碗水,闷锅清炖,将一碗水熬成半碗时端来给我。”

吴奶奶也不再多问了,她双手合捧,小心翼翼将小截千年何首乌拿到舱里,依言用清水闷锅清炖。

萧奇宇此时脸色沉重,从药囊里取出银针。

用飞快的手法,分别在环翠姑娘的“人中”、“耳根’、“对口”……连扎了五针。

他伸手试试环翠姑娘微弱似无的鼻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口气引来吴奶奶从船舱里伸出头来问道:“记得小翠说过,你的医术是一绝,看样子有望吗?”

萧奇宇沉重地说道:“已经是灯枯油干的地步了。”

吴奶奶急着眼泪又流出来。

“这么说,你回来也没有用了?”

萧奇宇说道:“现在就看那碗千年何首乌,是否是一碗续命汤了!”

吴奶奶拭着泪珠,人一下就老了许多。

萧奇宇问道:“奶奶!环翠怎么一病到如此地步?”

吴奶奶说道:“长久对你的思念,而且又积郁在心,如此日累月积,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相思是一把杀人的利刀!”

萧奇宇叹息地说道:“可怜的环翠!你应该应知道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吴奶奶问道:“事情都办了吗?”

萧奇宇说道:“都办了结了。其实,奶奶!我已经告诉自己,即使事情没有办了,我也要赶回漓江,在这个世间上如果我舍弃了爱情,即使拥有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吴奶奶滴着眼泪说道:“但愿一切都不会太迟!”

时光过得是如此的慢,吴奶奶好不容易将半碗汤端过来。

萧奇宇让风吹凉那半碗汁,捏开环翠姑娘的嘴,一口一口灌下去。

接下来,只有一个“等”字。

日头已经偏西了。

吴奶奶悄悄地从舱里端来一碗汤,说道:“你已经呆坐这里半天了……喝下这碗鸡汤……”

萧奇宇正要摇摇头,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叫道:“奶奶!环翠获救了!她获救了!”

吴奶奶将半碗鸡汁都甩掉了,爬过来一看,环翠姑娘脸色已经转为淡淡的红润,呼吸已经分明均匀,脸上冒出豆大汗珠……

吴奶奶爬在船头舱板上,合掌向天:“老天!你还真是有眼睛的!”

漓江的风,吹得人是如此暖洋洋地,而又叫人懒洋洋地。

垂柳被风拂动着,飘动在环翠的发间。

她娇慵地倚在萧奇宇的肩上,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萧奇宇从身上解下那管碧玉晶莹的箫。

玉箫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他看看肩畔的人儿,含笑的睡容,那么的甜美。

他忽然一抖手,半空中闪起一阵光,漓江的水面,激起一阵涟漪,那管玉箫就在这一瞬间,悄然没入漓江之中,了无痕迹。

他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多情的世界,让无情的姓名,随着玉箫沉没漓江之中吧!”

他伸了一半懒腰,忽然警觉停住,手臂轻轻环住肩畔人的腰。想必她梦中遇到了快乐,甜美的笑容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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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八无情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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