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山鼠解围

第六十六章 山鼠解围

柳凌波定了定神,道:“束家妹子,你快找找机关。”

束小蕙粉脸失色,道:“他们会在这里按上五虎闸!”

柳凌波问道:“五虎闸没有开启的机关?”

束小蕙道:“五虎闸每道重逾万斤,能放不能收,要收上去,也不能像别的机关消息,只要一按枢纽就好,它需要很多人力,用绞盘铁索,才能拉……”

柳凌波吃惊道:“这么说来,咱们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欧老头举手一掌,朝石闸上劈了过去,但听“砰”的一声,石闸动也不动。

欧老头嘿然道:“这石头倒是紧硬的很!”

第二掌正待劈去!

束小蕙道:“欧伯伯,不用劈了,这是最坚硬的青梗石。”

柳凌波轻笑道:“束家妹子,你怎么忘了手上的宝剑,咱们可以破闸出去。”

束小蕙摇摇头道:“没有用,这种青梗石,石性极坚,我手上的宝剑,纵能把它挖下几块,但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龙香君自从进入石窟,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忽然插口问道:“时间怎会来不及的?”

束小蕙道:“五虎闸每道只逾数尺,不通空气,不出顿饭时光,咱们就得窒息而死……”

柳凌波接道:“不错,这里果然使人胸口感到胀闷,小妹子,来,把宝剑给我,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一手从束小蕙手上,接过短剑,挥剑如风,朝石闸上刺去。

她虽然用尽气力,但那石闸果然十分坚硬,连刺带挖,砍了十几剑,也只砍下尺许见方,五寸来深的一个浅凹。

但束小蕙手上擎着的火筒,火光渐渐弱了下去。

束小蕙脸色苍白,望着渐渐少下去的火头,喃喃的说道:“爹啊,你老人家可知道女儿竟会死在这里……”

欧老头须发朝张,大吼一声,挥起巨灵似的铁掌,劈上石闸上,发出一连串“砰”

“砰”闷响!掌风回荡,微弱的火头,突然熄去,大家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之中,大家只觉呼吸越来越感到困难,眼皮也渐渐沉重!

柳凌波知道这座石闸,又坚又厚,自己砍也无用,索性停下手来,吁了口气道:“看来咱们真要活活闷死在这里了!”

龙香君喘息着道:“我不相信我们真的会闷死在这里?”

束小蕙道:“难道这还是假的么?”

龙香君道:“就算我们都该命绝于此,但韦少侠是不会死的,我听智光大师对我爹说过,不要再和韦少侠作对,他……相很好……”

束小蕙听到她说起韦宗方,不觉精神一振,问道:“智光大师,就是那个番僧么?”

龙香君道:“他是西域来的,相法很准。”

束小蕙问道:“那番僧怎么说他?”

龙香君道:“智光大师说,韦少侠一生福泽绵远,履险如夷,别人就是想陷害他,也没有用。”

两人在这生死关头,谈到韦宗方,居然还津津乐道!

就在此时,突听一阵沙沙细声,从地底传来!欧老头道:“大家快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家经他一喝,侧耳谛听,果然有一阵奇异的声音,隐隐传来,一回工夫,那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人从背后第二石闸底下,爬了过来!

柳凌波凝足目力,循着声音瞧去,那声音是从和第二队隔断的石闸底下,发出来的,这就奇道:“好像有人从闸下挖地道过来了!”

话声未落,但见闸下泥土、碎石、渐渐松动,凸了起来。不觉喜道:“我们这许多人怎么没想到这一着上去……”

突然间,碎石四裂,波的一声,闸下挖开了尺许见方一个大洞,但见无数灰色东西,吱吱乱叫,一涌而出!

柳凌波大吃一惊,骇得叫出声来道:“老鼠,是老鼠……”

她武功再高,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好像生来就是怕小动物的,明明看到了一群老鼠,还是骇的退后不迭!

但这群老鼠,实在也确有可怕之处,只见它们只只都有小猫那么肥硕,首尾相接,箭一般朝第一道石闸窜射过去,少说也有百十来头之多!

一时这一丈长的一段通道中,吱吱之声大作!

这一行中人,除了韦宗方,卓九妹两人神智受迷,只有欧老头,柳凌波武功最高,目能夜视,其余的人,火筒一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束小蕙、龙香君两位姑娘家听到柳凌波喊出老鼠,这时满洞一片吱吱乱叫,眼睛看不到,就好像有老鼠朝她们身上乱爬似的,又惊又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挤在一起,几乎尖叫出来!

欧老头已经看出事出离奇,忙道:“姑娘们莫怕,这群老鼠,好像是替咱们挖地道来的。”

老鼠会替人挖地道?大家听的好奇。

柳凌波长长吁了口气,忽然感到方才透不出气的窒息情形,业已消失,正待开口!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在下来迟一步,诸位受惊了!”

随着话声,从地穴钻起一个人来。

欧老头大笑道:“原来是你!”

束小蕙忽然听到平空多出一个人来,急急问道:“这人那里来的?”

柳凌波忙道:“你快打亮火筒咯!”

束小蕙随手一晃,火筒果然冒出熊熊火光。

大家这才看清楚从地上冒出来的,正是那个生得尖头鼠目,嘴上翘着几根鼠髭的地行鼠张庆!

龙香君目光一瞥,伸手指着第一道石闸,失声道:“大家快瞧!”

原来第二道石闸底下涌出来的一大群老鼠,此刻爪喙齐使,勇住直前,奋力向第一个石闸底下乱钻乱挖,碎石泥土,就像潮水般往后涌了出来。

山鼠挖地洞,原是拿手本领,但这是难得见到的奇观,一时把所有的人全都瞧的目瞪口呆。

这群老鼠,果然是替自己一行人挖地道来的!

欧老头伸出巨大手掌,拍着地行鼠张庆的肩膀,大笑道:“老弟能役使群鼠,这份本领,武林中无人能及,老朽算是服了你啦!”

地行鼠耸耸肩,得意的尖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一无所长,就是这批小老弟,还算听我兄弟的话。”

这话令人喷饭,他居然把这群山鼠,称作了“小老弟”。

说话之间,突然吱吱两声尖叫,传了过来。

地行鼠笑道:“它们已经把隧道挖通了!”

转身走到第二道石闸,弯下腰,朝那洞穴嘬口发出“吱”“吱”两声鼠叫,然后直起腰来道:“好了,在下已经知会了甘大侠,咱们可以走了,在下替诸位带路、”

说完,身形一蹲,刷的朝第一道石闸下那个洞穴中钻了下去,好快,当真不愧是地行鼠。

欧老头道:“老朽先出去瞧瞧。”

话声一落,跟着地行鼠朝洞穴中钻了下去。

这边欧老头刚一钻下洞穴,第二道石闸底下,随着也冒上甘瘤子和辣手云英张曼两人。

柳凌波知道第二队人数较多,这洞穴又只能容一人爬行,通过甚费时间,这就招呼束小蕙、龙香君、韦宗方、卓九妹等人,尽速爬行过去。

接着第二队的人,也由甘瘤子领先,一个个从第一道石闸底下,爬了出来。

通过石闸,就是一道百来级的石级,柳凌波等二队的人全数通过石闸,就领先拾级而上。这百级石级,不再有什么陷阱,石级尽头,是一座丈许方圆的石洞,四壁都是水晶般透澈的石钟乳,经火光一照,明亮夺目,走了两丈左右,但见一块巨大岩石阻住了去路。

这块岩石,也是石钟乳结成的,色呈乳白,有人就着它原来形状,雕琢成一只三足蟾蜍,昂首扑在洞窟之中,比人还要高大,恰巧将去路完全堵死。

欧老头看见这只白石蟾蜍,心下暗暗皱了下眉,付道:“咱们主人外号就是叫玉蟾蜍,这只蟾蜍,该放在咱们南海的百灵宫前面去才对!”

这时束小蕙已经走到石蟾蜍前面,伸手摸了一把,但听一阵轻响,石蟾蜍肚下左右两边石壁,忽然裂开了两扇门户,天光从门外透射进来。

大家微略低头,从石蟾蜍两只前脚中间进去,穿出门户,原来这只石蟾蜍只是像一座屏风,两旁门外,绕过石蟾蜍又合成一条通道,前面是一个高敞的圆形洞门,已可看到洞外的天光山色!

柳凌波回头问道:“已经到了么?”

龙香君抢着道:“到了,那妖女就住在前面石屋之中。”

大家步出石门,但觉眼前一亮,地势豁然开郎,一座里许方圆的山谷,四面峻峰围绕,高入天际!

在这片旷地上,建有数十座山石小屋,排列整齐,俨然是一个小小村落,但却静悄悄的瞧不到一个人迹。

地行鼠停足道:“奇怪,敝主人早已进来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欧老头道:“咱们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柳凌波回头朝麻冠道人道:“道兄要他们青穗剑土中分出四人,守住洞口,这是咱们唯一的退路,其余的人,每两人一组,可在沿路布岗,遇到敌人,以啸音示警。”

麻冠道人答应一声,立即指挥四名青穗剑士,退守石窟,其余十二名青穗剑士,就随在众人身后,两人一组,每隔一段路,布了岗位,一直沿伸到村落前面。

这时两队已经合在一起,仍由柳凌波、束小蕙、龙香君三人为首,当先走进村落。

这里每幢石屋,没有围墙,也没有栏栅,一幢幢的矗立道路两旁,门窗紧闭,瞧不到一个人影,看去好像甚是安静!

这就是新毒沙峡!

在强敌临境,这份安静,就显得不大寻常!

因为这里的主持人已不是毒手天王龙在夭,而是在江湖上阴谋橘诡出名的鸠磐老妖了。

这份安静后面,究竟藏着些什么诡计,谁也无法估计。

麻冠道人目光闪动,低声道:“柳女侠,这情形有些不对!”

柳凌波点点头道:“咱们总得进去瞧瞧。”

欧老头道:“老朽正要找鸠磐婆斗斗,替大家打个头阵!”

一步跨到了石屋前。呼的一掌,朝那紧闭着的木门上推去。

掌风甫出,两扇木门“伊呀”一声,竟然自动开启,这声音虽是从木门和户枢之间发出来的,但尖锐刺耳,听来怪不自在!

束小蕙、龙香君、辣手云英张曼三位姑娘,禁不住微微却步。

欧老头推开木门,正待举步走入,突见这间两丈见方的石屋之中,端端正正坐着一人!

这人脸如淡金,剑眉凤目,身穿一件锦袍,腰间悬金黄色剑穗长剑,赫然正是万剑会主!

欧老头怔的一怔,迎目四顾,屋中只有一个人,而且坐着的姿势,丝毫不动,这就回头道:“里面只有万剑会主一人,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随着话声,人已缓缓走近过去,那万剑会主依然端坐如故,不言不动。

欧老头举手朝万剑会主身上推去,他原想拍开他穴道,那知这一推,万剑会主竟然应手而倒,扑的一声,一颗头离开躯体,骨碌碌滚了开去!

欧老头大吃一惊,定睛瞧去,原来那是一颗骷髅头,刹那之间,那黄烟已经迅速弥漫开来!

欧老头看出情形不对,赶忙闭住呼吸,身发如电,一下朝门外飞掠而出!

那知这黄烟煞是厉害,附上了欧老头衣服,在飞身冲出之时,黄烟还附在他衣上,袅袅不绝,生似从他身上冒出来的。

柳凌波见机的快,慌忙纤手一挥,叫大家赶快退开。

欧老头也已发现自己身上,沾上了黄烟,站定身子,双掌挥舞,拍了一阵,才算把那余烟拍去。

柳凌波道:“老丈可闻着什么气味了么?”

欧老头道:“没有,就是闻上一点,老朽也不在乎。”

口中说着,举步向另一间石屋走去。行近门前,这回他只轻轻一推,木门开处,屋内陈设,大致和第一间石屋相同,但见屋角一张桌子旁边,一手靠桌,坐着一个黑袍老人!

“是爸!爸……”

龙香君突然尖呼一声,纵身往屋中奔去。

原来那倚桌而坐的黑袍老人正是毒手天王龙在天。

他坐在左首屋角,面向门外,但因屋内较为幽暗,他又坐在角落上,面上表情,看不真切。

柳凌波很快伸手,一把抓住龙香君手臂,说道:“你莫要上当,那只是一个假人。”

欧老头笑道:“龙姑娘,你瞧着!”

举手一掌,遥遥推去。

龙香君忙道:“老伯伯,你手下轻一下。”

欧老头道:“你只管放心。”

掌风撞上毒手天王龙在天的身上,只见他摇了两摇,并未倒下,但在他身上晃动之际,突然抬头张口,似欲说话!

龙香君心头一恐,叫道:“他不是假的,是我爸,被人点了穴道……”

话声未落,突听一阵嘶嘶轻响,从毒手天王口中,喷射出一大篷蓝烟般的牛毛细针,蓝针飞射,正好把门口封死。

这些蓝烟般的牛毛针,显然淬了剧毒,见血封喉,真要有人进入门内,武功再高,也休想幸免!

柳凌波皱皱眉,怒声道:“这设计的人,好生歹毒。”

一行人顺着石子小径走去,一排九间石屋,都是双扉紧闭,大家想瞧瞧这些石屋中,是否也同样有人?一时纷纷出手,推开了每间石屋的木门。

果见每间屋中,都有人在,这些人中,竟然有韦宗方、蓝君壁、甘瘤子、武当天寄子,另外还有一个灰衲老和尚,大概是少林寺的高憎。

当然他们全是假人,用意不外是引人入伏。

一行人转入了另一条路,还是冷清清的不见人影。

甘瘤子目光四顾,说道:“奇怪,怎会一个人也不见?”

龙香君道:“那妖女是住在一所大宅院中,还在前面,我替大家带路。”

束小蕙道:“不错,那是此谷的中心所在,鸠粱婆可能就在那里了。”

说话之时,大家已穿过两条石子小径,但觉每条路上,石屋形状,建造得完全一样。

柳凌波道:“这些石屋,似乎都按阵图形势建成的?”

束小蕙口眸笑道:“原来柳姐姐也识得阵图,这是变形九宫阵,必须从正面走入,如想中途穿行,那就容易走迷方向。只要一步走错了,越走越迷,少说也得绕上半天。”

柳凌波耸然动容道:“这么说来,咱们深入腹地,可说已经进入他们埋伏的包围圈中了。”

甘瘤子洪声笑道:“咱们深入山腹,早就在他们埋伏之中,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欧老头道:“甘老弟这话有理,咱们就是要找鸠磐婆来的。”

一回工夫,行到一座巨宅之前,但见阶前蹲着两头比人还高的石狮子,三道宽阔石阶,两扇朱漆大门,配以白铜兽环,看去一派阀阅世家,甚是气派。

欧老头一马当先,大步走上石阶,伸手一掌,朝那紧闭的大门上拍去。

只听蓬然一声大震,门上立时现出五个深陷的指痕,但欧老头右臂,却也被震的一阵麻木,不觉后退半步,哼道:“好家伙,这门原来是铁铸的!”

柳凌波道:“只怕另有启闭的机关。”

束小蕙道:“大概是里面闩上了,这门并没机关。”

说话之时,抽出短剑,递了过去,道:“欧伯伯,别耗气力,还是用剑从中间削断横闩,门就开了。”

欧老头接过短剑,缓缓从中间门缝中刺了进去,接着伸脚一蹬,砰的一声巨震,两扇铁门豁然开启。

欧老头把短剑还给了束小蕙,口中说道:“大家进来吧!”当先举步往里走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相继走入,越过天井,迎面是一座大厅,厅上六扇雕花长门,紧紧关闭,依然不见一个人影,生似这座巨宅之中,早已成了无人居住的空屋!

欧老头还是一马当先,跨上石阶,伸手朝中间两扇雕花长门推去,长门依手而启,他目光一瞥,突然脚下一停,朝后摆了摆手道:“大家小心,这里面只怕又按着什么鬼门道了!”

大家听他一说,立时在门口住足,举目瞧去!原来大厅上静悄悄的坐着四人,好像在商议什么大事一般,但他们既没开口说话,连身子也丝毫没动!

这四个人大家全都认识,身穿黑袍,面目阴沉的是毒手天王龙在天,身穿天蓝长袍,脸型瘦削的是威震云南的蓝莘夫,白髯黑袍,身边放一支竹杖的则是九毒教主。

另外一个最是奇怪,那是一个身着大红衣裙,长了一头绿发的铜头怪人,她正是神秘莫测的铜夫人了!

地行鼠张庆惊咦一声,道:“咱们主人果然已经来了!”急急朝厅里走了进去。

甘瘤子要待阻拦己是不及,只见地行鼠走近铜夫人身前,垂手躬身,正要张口说话,突然身子晃了一晃朝地上倒去!

柳凌波赌状大惊,说道:“他中了毒!”

欧老头道:“老朽进去瞧瞧!”

身形掠起,扑入大厅,一把扶起地行鼠,只见他身子蜷曲,脸呈青紫,业已中毒身死。

柳凌波抬目问道:“欧老丈,他还有救么?”

欧老头缓缓放下地行鼠身子,叹了口气,声音艰涩的道:“他……没有救了。”

大家眼看地行鼠突然死去,心头不觉一黯,方才要不是他率领群鼠,穿过地道,所有的人,只怕全已窒息而死……”

就在此时,突听一阵“吱”“吱”乱叫,数以百计的肥硕山鼠,从众人脚下窜过,像潮水般往厅上涌了进去!

众人方自一惊,但这群山鼠,窜进了大厅,还没奔到地行鼠张庆身前,就蟋伏地上,一动不动,分明全已中毒死去。

柳凌波瞧得脸色一变,吃惊道:“这厅上满地都是奇毒!”

束小蕙急叫道:“欧伯伯,快出来啊!”

欧老头道:“不要紧,老朽……”

话声甫出,突然心头隐隐作呕,底下的话,都来不及说,身如电射,飞纵出厅,立即在廊上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束小蕙瞪大眼睛,颤声道:“欧怕伯……你……你!”

柳凌波急忙拉了她一把,轻声道:“小妹子,让他运功逼毒,不可叫他。”

束小蕙虽没说话,心里却是更急,暗暗付道:“欧伯伯服过咱们南海秘练的辟毒金丹,该是诸毒不侵,这厅上究竟是什么剧毒,竟会有这么厉害?”

大家静静的围着欧老头,谁也没有说话,好在这座大宅中,一片死寂,也没人理会他们。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只见欧老头长舒了口气,站了起来,道:“好厉害的毒,老朽服过辟毒金丹,还差点要了老命。”

甘瘤子朝厅上望了一眼,道:“这厅上大概是他们几个互拼剧毒,留下来的奇毒了。”

欧老头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龙香君陡然一震,道:“甘大侠,你是说厅上四个人不是假的了?”

欧者头道:“龙姑娘不可伤心,令尊和其他三人都已……”

龙香君脸色苍白,身上一阵颤抖,急急间道:“家……家父他们都……死了么?”

欧老头点点头道:“他们都是中毒死的。”

龙香君突然挣脱柳凌波握住的手,拼命往里冲去,口中哭道:“爸……你不孝女儿来了!”

欧者头赶忙拦着说道:“龙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进去不得。”

柳凌波、束小蕙、辣手云英张曼三人,连说带劝把她拖住,龙香君只是大哭不止。

柳凌波被她哭的无法可想,只好说道:“龙家妹子,你想不想替令尊报仇?”

龙香君切齿道:“害死我爸的就是他们三个恶贼、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柳香君道:“错了,他们四人虽是互施剧毒,以毒相拼,但这场互拼,仍是有人安排好的了。”

龙香君收泪道:“我知道,这人就是妖女,鸩磐门下的妖女。”

柳凌波道:“你知道就好,这一切祸事,全由鸠磐老妖一个在兴风作浪!”

欧老头道:“事不宜迟,咱们总要找到这老妖婆才成!”

柳凌波眼看自己一行,已深入峡中,始终不见一人,不禁攒了攒眉道:“她隐藏不露,必然另有阴谋。”

话声未落,只听一个破竹似的声音呷呷笑道:“诸位既是口口声声要找老婆于来的,怎不进来?”

声音似是来自厅上,但厅上除了中毒僵死的四人之外,就空无所有,根本藏不住人!

欧老头双目精光暴射,大喝道:“老妖婆,你躲在那里?”

那破竹声音道:“老婆子就在里面。”

麻冠道人道:“她似在厅后。”

欧老头道:“咱们绕过厅去,”

束小蕙为难的道:“咱们不能进去。”

欧老头道:“为什么不能进去?”

束小蕙道:“要进去,除了大厅,别无通路,但大厅上的剧毒,连咱们辟毒金丹都抵挡不住,我已经想了半天啦,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进去的办法来。”

只听破竹声音说道:“你们到底是不是真想进来,和者婆子一唔?”

欧老头道:“自然要会会你了。”

那破竹声音道:“很好,大厅上遍地都是剧毒,你们进来不易,老婆子自可派人相迎,但你们必须先报上姓名来,给老婆子听听。”

甘瘤子道:“一定要报姓名么?”

破竹声音道:“否则你们大可就此退出,不必来见我了。”

柳凌波道:“好吧,咱们就报个名字好了。”

破竹声音呷呷笑道:“报个假的也成。”

大家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欧老头大笑道:“好,好,我是欧大佬。”

甘瘤子接口道:“在下甘瘤子。”

接着柳凌波、束小蕙、张曼、龙香君、麻冠道人、单世骅全都报了姓名,韦宗方和卓九妹两人,因神智被迷,也由甘瘤子代报了。

破竹声音一阵呷呷怪笑道:“很好,你们一共是十个人,没有错了?”

欧老头道:“没错。”

话声出口,厅后屏风,缓缓移开,露出一道圆门,门户乍启,便见一道红色匹练,豁然有声,从那圆门中激射而来!

红色匹练凌空越过大厅,落到厅前,原来那是一个脸上蒙着鬼怪般面具的黑衣女子,她手上执着一匹红绸,另一端由圆门内另一个鬼怪般的黑衣女子握着,两人用力一拉,红绸绷紧,就成了一条软桥。

那黑衣女子手上执着红绸,朝大家欠身道:“家师请诸位由便桥上过去。”

要知这一行人中,除了龙香君、张曼和铁判单世骅三人身手较弱,其余的人要从立身之处,越过大厅,凌空飞入圆门,该是轻而易举之享。

柳凌波瞧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心中暗暗付道:“鸠磐老妖终究不脱旁门左道行径,门下弟子偏要戴上鬼脸,装成这付鬼怪模样,这能唬得了谁?”

欧老头呵呵一笑道:“人家已经来请,咱们那也别客气了!”

说话之时,回过头来,低声朝甘瘤子道:“老朽先行,甘老弟断后,当心她们有什么花样。”

甘瘤子暗暗点了点头。欧老头话声一落,立即纵身跃起,飞上红绸,大步朝绸上走去。

柳凌波朝大家打了个手势,大家相继跃上红绸,由甘瘤子断后,从红绸上飞渡大厅,进入圆门。

当大家飞身落地,举目瞧去,原来这圆门内,已是另外一进院落。小夭井上,敢情履盖着铁板,不透天光,迎面是一间占地比前面大厅略小的庙堂,球帘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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