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烟的故事
要说这件案子,可以从两个要点说起第一个要点当然就是紫烟。
上个月,在济南府,有几天凌晨,灰暗的天空中忽然有一股紫烟升起。
这样的情形一共发生了六次.每一次紫烟的源起地都不相同相同的是,每次紫烟出现之后,济南城里都会有一位名人被刺杀而死死者彼此间却又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他们之间也有一些相同之处,那就是在紫烟出现的前夕,他们都曾经被—位最近才迁入济南的名妓红红留宿过,而且都是死在一个擅用左手杀人的刺客手下,一击致命,干净俐落。
第二个要点,当然就是程小青与红红之间的恋情。
他们的情爱受阻,红红出嫁,又守寡再回娘家,还是无法和程小青结为连理。
她万念俱灰,并没有遁入空门,反而落涵于红尘自暴自弃,以求解脱。
心痛的是程小青,却又偏偏无法劝阻因为他们婚姻最大的障碍就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关二关玉门的嫡亲妹妹,名震西陲的关家三姑奶奶。
所以他只好把股怒气出到红红的客人身上,所以济南才会发生那一连串凶杀。
凶案的死者都是名人而且都是有钱人,所以很快就变得很轰动。
所以刑部就特别派了被天下江湖中公认的“六扇门”中第一高手凌玉峰到济南来接管这件案子。
于是凌玉峰抽丝剥茧查出了上述的真相,自己易服微行,经由聂小虫拉的线,也做了红红的人幕之宾。
就在那一天晚上,济南府的正堂潘其成潘大人正在和聂小虫守候消息的时候,红红暂居的居宅中忽然又有紫烟升起。
这时两榜进士出身的潘大人竟然施展出惊人的轻功,飞掠至紫烟源起处凌玉峰和聂小虫也立刻随后赶到。
也就在这时候,他们又听见红红的一声惨呼,而赶回她闺房去时,代绝色红红姑娘竟已香消玉须,被人刺杀在床上。
手持着杀人的血刃,茫然站在床头的赫然竟是程小青。
奇怪的是,这时候红红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圆圆居然不知所“这是不是就叫做因爱成仇。”胡金袖幽幽的说“有人说爱恨之问,就好像刀锋样,那一点分际是最难把握得住。”
她忽然又笑了,看着卜鹰吃吃的笑道:“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哪一天说不定我也会杀了你。”
“可是杀人的凶手并不是程小青。”
“不是?”胡金袖道“人证物证惧在,你还说不是。”
“就算有人亲眼看见我也一样要说凶手绝不是他”
“为什么T”胡金袖问,“是不是因为你一直认为这件案子多了个人,又少了个人。”
“是的。”
那位潘大人本来就是济南府的知府本来就在那里办案,你怎么说他是多出来的?”
“因为他本来是一个人的后来却变成了两个,一个是进士出身的四品官,一个却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卜鹰沉思着道“却不知他本来的人究竟是哪一个?是通达经书的父母官呢?还是呼吸杀人的江湖客?”
胡金彻也在沉思,过了很久才说话。
“不管他是不是多出来的,那个叫圆圆的女孩的确不该突然少掉。”她问卜鹰,“你想,会不会是凶手在行凶时被她撞破所以杀了她灭口。”
“这个解释很合理.所以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人了。”
“什么问题?”
“就算她是被杀了灭口的她的尸首呢?”
“找不着她的尸首?”
“找不着,”卜道.“几乎把那个院子的地都翻起来了还是找不着。”
“潘其成和凌玉峰都在附近凶手行凶之后绝不可能还有充裕的时间逃走,当然更不可能带着圆圆的尸首逃走。”
“对。”
“所以圆圆是被杀死的,这理论不能成立。”
“对。”
“那么她难道是目己逃走的?跟她那么亲近的小姐被刺杀她为什么要逃走,而且一走就踪影不见,消息全无,”胡金袖问,“这个小丫头又有什么秘密?”
她也知道这些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回答—圆圆自己。
可是圆圆既然已经“少掉了”,要问也无法去问“幸好我们还有多出来的一个。”胡金袖道,“潘其成一向有能员之称,对这件案子,他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我们应该去问哪一个呢?”卜鹰道,“是去问那位潘大人7还是去问潘大侠?”
“两个人岂非本来就是一个人,去问哪个岂非都样。”
“不一样。”卜鹰解释,“要去问潘大人我们就应该整齐衣冠,登门投帖,求他接见。”
“这样子不好玩。”
“那么我们就应该穿上夜行衣靠,带上防身利器,在三四更之交,夜探济南府的衙门,不管怎么样,也要套出他点口信胡金袖的眼睛亮了“这样子才好玩。”
个鹰却叹了口气“好玩是好玩,怕只怕我们没有玩成别人,反而被别人玩了潘其成的武功本来就有点莫测高深再加上近年来名动江湖的凌玉峰,和衙门里埋伏打桩的那些六扇门高手的确不是好对付的.胡金袖却在吃吃的笑,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就在她笑得最愉快,笑声也最动听的时候她的人已经从车窗内燕子般穿出。
她的轻功,也许还不能排名人天下高手的五名之内,也许连十名都排不到,可是她的身法之美,却实在是轻云曼妙,优雅动就连她夜已经使出全身劲力来施展轻功时,她的姿态仍然像是在铆荫下花丛里悠然漫步般地迷人。
尤其是当她衣袂劲飞时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生生的小腿,简直美得可以让人的心都变成粉碎。
卜鹰叹了口气苦笑着南南的说:“十六七岁小姑娘时的毛病,到现变她居然还改不掉。”
胡金袖的身子一折,人已擦上车顶接着,车顶上就响起了一阵阵轻微的陀喝声,和掌风破空声。
卜鹰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跟他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索性连服睛都闭了起来。
等他张开眼睛时,他对面已经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