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丸科长返回警视厅后,立即命令进行两个调查。
一是去中央气象台核实一下十三日早晨田端附近的降雨时间是从几点开始到几点为止。
二是委托R大学矿山专业试验室对信封里装回来的贮煤场的煤末儿进行炭质化验。
布置完毕之后,科长点燃一支香烟沉思起来。一会儿,他拿起一支铅笔,在桌子的纸上开始写起什么来。
这时,畑中走了进来。他看见科长的样子,立即停住脚步,问道:
“您在工作吗?”
“噢,没关系。来吧!”
科长说着,可他那写字的手并没有停止。畑中坐到侧首的椅子上。
“科长,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涉及到这次做案的动机。”
畑中两眼呆呆地望着科长握着铅笔正在挥动着的手。
“是啊,到底是什么动机呢?”
石丸科长搭讪着,但他仍然没有停止挥动着铅笔的手。
“是盗窃吗?恐怕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吧?”
“嗯,是啊。”
“由于怨恨、痴情而进行报复?可我叫刑警进行了调查,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朝子这个女人,同小谷茂雄结婚之前,曾在一家报社当过电话员。对报社进行调查的结果:朝子是一个性格非常温柔、老实的女人,报社的人们对她的评价也很好,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不清楚的地方。象她这样的人,不会有谁为了报仇雪恨要杀害她的。可是,这个案子又是同被害者认识的人干的,这就叫人捉摸不透了。”畑中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呀,我也是这个意见。”
科长这才抬起头来。与其说他是为了阐明自己的见解,倒不如说他是因为写完了什么东西。
“啊,动机不清楚,只能让实际材料来理出这团乱麻罗,别无办法。来,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将刚写好的纸递给了畑中。畑中两手展开纸看了起来:这是一张象一览表似的东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到:
(1)小谷朝子。12日下午4时左右,接到某人电话后,不久外出。电话似乎让她去指谷。到13日早发现其尸体的14个小时去向不明,尚无证据,经解剖鉴定,朝子遇害为10时至0时之间。假设田端储煤场为做案现场,情况将是如下:朝子4时30分左右离家,5时左右到达指谷停车站(估计)之后,约7个小时去向不明。10时至0时,朝子于田端被害。此后6个小时尸体下落不明。此间,罪犯将尸体转移。13日早6时30分,于田无町发现被害者的尸体。(2)川井贡一。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浜崎芳雄在新宿电影院(无第三者证明)。6时至7时离开电影院,与浜崎来到小平町铃木八寿家(除铃木八寿外无证明)。7时30分与浜崎、邻居三人同去立川市听浪曲。9时30分散场后,一起回到小平町铃木家前。10时10分分手,此时约定三人稍后来家吃酒(邻居三人证明)。之后,20分钟,与浜崎、铃木八寿同在八寿家(滨崎、八寿外并无证明)。10时30分,川井出面分别邀请邻居三人来家。一同回到铃木家的时间为10时50分左右(邻居三人证明)。直到次日天明前(3时30分)一同饮酒,后留三人住宿。川井到邻室同八寿共寝(三人证明),睡至7时30分。早7时30分左右于铃木八寿家会邻居三人之妻。
(3)浜崎芳雄。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川井贡一在电影院(无第三者证明)。之后同川井贡一一起行动。晚11时离开铃木八寿家(邻居三人证明)。乘电车于11时40分到新宿“弃天”楼上,唤起A子。13日早5时多,说与A子吵架不合离开“弃天”(A子证明)。后到8时为止,睡在外苑长椅上约2个小时(无证明)。
(4)村岗明治、小谷茂雄。明显没有做案时间,故作略。
“怎么样?太复杂了吧?”科长问。
“不不,很清楚。”股长答,然后用手指着表中注有黑点的地方问道:
“这二十分钟加了黑点,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个啊。这二十分钟是川井和浜崎在朝子被害期间之内,唯一没有第三者证明的空白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是属于川井、浜崎和铃木八寿这三个人的时间。铃木是川井的情妇,所以不能做为证明的对象。”
是的,此话有理。川井和洪崎,正如科长所说的那样,只有从十点十分(听过浪曲回到八寿家前同邻居三人分手)到十点三十分(再次出面邀请邻居三人)为止的二十分钟,得不到第三者的证明,而这个时间恰好在被害者死亡时间的范围之内。
“可是,做案现场是田端机车仓库贮煤场,这是明摆着的事。被害者好象在临死之前吸进鼻孔和肺部的煤粉,大概和这个贮煤场的炭质是相同的。试验的结果不久就会知道。这样一来,即使有二十分钟的空白时间,川井他们要从小平町赶到田端贮煤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我们乘厅里的车子从田端到小平还用了五十六分钟呢。就算再快一点儿,恐怕也得需要四十分钟吧!往返就得八十分钟,而且,还要加上做案的时间呢。只要证明他们确实在小平町,这二十分钟的空白,恐怕是起不到什么能够破案的作用吧。”
从小平町到田端有四十五公里,无论多么快的车,在二十分钟之内往返一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