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紧跟着总公司组织的事故调查组一行三人进驻古塔煤矿。

调查组组长是殷成副总,成员由总公司安全部长钟夲、纪委新来的大学生小贾,以及吴关中矿长和矿党委书记王刚共五人组成。

调查组上午查看了现场。

然后,他们找来了那天首先赶到现场的水清和小杨了解情况,水清认为那天的大风是造成这次矿难的主要原因。因为在坐的谁都明白,栈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最后验收,是总公司为了赶今年的产量,要求矿上提前生产的,但这也只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理由,没有办法摆到桌面上讲。

在对当事人做笔录的时候,殷副总发现工人们都认为是栈桥质量出了问题,就是风再大彩钢瓦被吹跑倒是有可能的,也不至于把钢筋铁骨的架子给吹倒喽。

小杨说的更直接,平时走到栈桥上都感觉晃晃悠悠,何况那天刮那么大的风,足足有八级大风唉。

而调查组在调查施工队时,他们并不买账,工队认为没有完全交工,总公司也还没有最后在竣工验收单上签字,矿上提前单方投入运转,责任在甲方不在乙方。也就是说既使是质量上出了问题,以目前情况看也不能怪到乙方去,看来对施工单位的责任认定是不能成立的。

下午调查组召开专题会议,从技术层面上分析事故原因。

殷副总分析,首先是矿方在安全上没有把好关,刚刚试运转的栈桥为什么没有设安全员专管,也没有当天的安全检查记录,当班交接手续纯粹流于形式。

吴关中不这么看,他认为安全检查只是例行公事,那天刮大风也很突然,应该属天灾造成,矿机电安全部门也是安排人去检查了的,那天水清部长还亲自去检查的安全,井口那边也有检查纪录。

王书记也觉得,矿上对安全的重视程度应该说是相当到位的,出了这样的事故还是天灾的原因占多数。

殷副总光火了,你们都在推脱自己的责任,我看你们的调查报告怎么写?同志们啊,这样写报告是要挨魏董骂的。

说完他端起茶杯,一转身扭头回房间去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主意,只好不欢而散。

吃过晚饭,钟夲和吴关中两个人散步又来到了事故现场,看到工人们已经开始进行栈桥拆卸为安装做准备工作了。

钟夲在煤矿工作了几十年,是一个老安全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荒唐的事故。于是他戴上安全帽又一次细细地把现场从头到尾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问题的结点到底出在哪里?

他找到吴关中矿长:吴矿长,咱们一起到山上走走吧!

吴关中矿长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个人走出去一段路程后,吴关中矿长转过身再看那段垮塌的栈桥,他发现整个地势发生了变化,哪发生变化了呢?正在细细地思量时,钟夲突然问了一句话让吴关中心头一震。

钟夲问:吴矿长,这一片是塌陷区吗?图纸上好像没有标注这里是采空区呀!两个人的眼神一对,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

吴关中用手瞄了瞄位置:这儿是原来的一盘区,早就不开采了,难道是自然塌陷……

十一

訾三近来正忙着建庙,他在煤城四处奔走,找人设计庙宇图纸,设计了几张也没有让他感到满意的,他决定明天去市里的设计院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设计方案。

一大早訾三驾着他的悍马车向市区开去。在一进市里的环城路上,訾三的车在行驶道上正常行驶,突然一辆飞驰的拉煤车为了躲避行人,一把方向冲着訾三的悍马车逼了过来,訾三急忙放慢车速把车驶到慢行道上,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后面擦车而过,摩托车已经超过了悍马车,猛然向右一打,訾三紧急刹车,车停下了,摩托车驾驶员却躺在了车前的左边轮旁,訾三下车过去看那摩托车驾驶员,只见他浑身是土的站了起来,一把抱定悍马车的保险杠冲着訾三就骂,你把老子撞了,你把老子撞了。

也是訾三反应快:看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那人却不听他的,只是抱着悍马车的保险杠,说你把老子撞了,你把老子撞了。

訾三知道,撞上碰瓷的了,他放缓了语气,你先放开车,咱俩商量商量你看咋样?

那人闭着眼睛趴在保险杠上:你说咋商量?

訾三:你去把车扶起来,看看哪儿摔坏了,我给你赔些钱你去修车。

路边围上来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说,快看看人伤了没有,没有伤到人再看看摩托咋样?

在众人的纷说下,摩托车驾驶员这才很不情愿地放开悍马车,拍拍身上的土,又跺跺脚,过去扶起车。路边看热闹的人提醒,倒车镜摔坏了,还有脚踏也坏了。訾三把车前后看了看,估计了一下损失,把那人拉到一边,你看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叫交警,一种是给你两百元钱,我也知道你是做这一行的,看看差不多就行了。

那人开始犹豫,旁边就有人插嘴,两百元太少了,光把人这一惊吓也不值两百元,现在这社会物价飞涨,钱又不值钱。

訾三看看那个帮忙说话的人,关你甚事,悄悄的。然后对摩托车驾驶员说,再给你加一百元,你看能行就这样,不行就叫警察。他有意把交警说成警察,是想给对方一点压力,好让他答应这个条件。

对方略停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

处理完事故,訾三自认晦气,随开车向市区驶去。他驾着车从环城路上刚一下来,车子转弯正要开上进入市区的迎宾大道,看到一辆警车正停在路边查车,一名交警向他挥手,示意把车停下来,訾三停下车看交警走过来,懒洋洋地向他敬了个礼:你刚才在拐弯时车子压到黄线了,请出示行驶证和驾照。

訾三从车上取出行驶证和驾照递到交警手上,交警看了看行驶证说,罚款二百元,说着就要开罚款单。

訾三连忙回话,按照规定,压黄线应该罚款一百元,你为甚罚我两百元?

交警抬起头来,用眼角扫了一眼訾三又低头开他的罚款单,边写边说,都是你们煤城人把市里的房价一下子炒得这么高,让我们这些挣工资的平民老百姓都买不起房子,别人罚一百元,就罚你二百元。

还没有进到城里就生了一肚子气,訾三交了罚款,把车掉转方向,他不进市里了,直接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路口,他赌气驾车要到省城跑一趟,哪怕多花些银子也不受这份气,遭这个罪。

第二天,在省城他找到一家专业级古建筑设计院,敲定了设计方案和设计图纸,跟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返回煤城,联系工队,和工队讨价还价,把个嘴皮子都磨薄了。

古塔煤矿发生的矿难他是在回到煤城以后听到的,感觉与自己无关,只是想改天去矿上转转,安慰安慰吴关中矿长和王刚书记。

邻里邻居的礼节上还是应该走到的。

就在调查组来到矿上的当天下午,訾三回到了訾家墕,刚进家门,陈老和訾四就来了,訾四说,哥呀,我正找你哩。訾三想,你们不准备着晚上出煤,跑到村里来找我做甚?心里已是不悦。

陈老嘴里叼着大雪茄,口里吐着浓重的旱烟味说,訾老板,我看事情不妙。还没有等訾三反应过来,訾四快嘴,古塔煤矿的栈桥好像就在咱们采煤的一盘区上方,不会是咱们的巷道挖到那儿了吧?

訾三的大脑嗡的一下,心说坏事了,死了三个人呢,要是追查到这儿来就得进班房了。

想到这儿,他拿起电话,杜子,你快回来,有大事商量。接着又打电话把村长叔和支书也叫了过来,然后转过身来拿出五千元钱递到陈老手中。

陈老连忙推辞,訾老板你这是做什么?訾三还是没有说话,把钱硬塞到陈老的口袋里说,陈老你先回去休息,我们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叫你。

陈老把手装进口袋中,没有把钱掏出来,他很清楚这是訾三给他的封口费,是让他缄口不言的钱。

于是,他便没有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等大家都到齐了,訾三把问题的严重性给大家一说,每个人都傻了,这咋办?村长闷下头在想心事,支书只管抽他的烟也是一言不发,杜子憋了半天说,訾三你说咋办?要不咱们跑路吧?反正也掏腾了不少钱了,几辈子都够花了。

訾三看看訾四,訾四不说话,只是用眼光回看着他,意思是:哥你说咋弄就咋弄,我听你的。

訾三定了定神,我说个办法,看能成不能成?一听说有办法,村长和支书都(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当当网有售)抬起了头,看着訾三。訾三接着说,我了解了,这次调查组是殷副总带队,殷副总当年在古塔煤矿当副矿长兼书记时我就在矿上掏煤,我今晚去找他先探探口风,然后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把这事搁下来。我看我们最好是抓住三个关键人,殷副总、吴矿长还有钟部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给他们每人二十万,他们虽说在国有企业工作,收入高,但这钱也足可以让他们动心了。

村长和支书互相望了一眼,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訾三安排:下午我去请殷副总吃饭,村长叔你去请吴矿长,支书你和钟夲熟不熟?

见过几回面,人不熟钱熟嘛!支书不以为然。

訾三打心眼里佩服年青的支书訾军,怪不得镇长都看上这小子了,敢作敢为的后生。

下午晚些时候,调查组继续开会,会议一开始,钟夲就提出了塌陷问题,吴关中坚决否认开采区开到了栈桥下方。

殷成:这好办嘛,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于是调查组一行人立刻换上工作衣,从斜井下去向一盘区走去。

来到通向一盘区的密闭墙前,吴关中让当班工人打开风门,又找来联采队长:找几个人来把密闭墙打开。

密闭墙很快被砸开了,钟夲提着便携式瓦检仪测了一下瓦斯浓度,点点头,认为没有问题,可以进去。

吴关中第一个钻了进去,大家也都跟着进去。他们向前走了有一百米左右,来到第一个联络巷前,殷副总问:我咋看这巷道不像是……

正说着走在前面的吴关中喊,我操,好像有人在这儿偷煤!

两个人赶忙走上前去看,他们首先看到了风机,接着看到一个很大的回车巷里堆满了采下来的煤,亮晶晶的煤在矿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

钟夲用矿灯往上一照,看,这锚杆还都是新的呢。

殷成背着手在四周转了一圈,用矿灯照了照远处黑洞洞的巷道,灯光形成一道昏暗的光柱射向远方,吴关中和钟夲正在四下查看着巷道。

钟夲惊叹,也就是在煤城,煤层埋藏浅,开采条件好,这样的工作环境也真有人敢大着胆子开采,这要是放到关中的煤矿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吴关中接过他的话茬,是呵!现在的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说着还要向前走,他想看看这煤都从哪儿拉出去的。

殷成考虑到安全因素,叫住了他,咱们回去吧,搞清楚就行了,剩下的事情让煤炭局和公安局来处理吧。不过,对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以免节外生枝。

两个人点头表示,一定保密。

调查组三个人很快回到会议室,殷副总道:我看事情很清楚了。

王书记刚才没有下井去,听大家这么一说就叹到:看来事情很严重,这已经构成刑事案件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想这是谁干的?吴关中道,不管是谁干的,我看咱们明天写份调查报告,给煤城政府和煤炭安全局送去,让他们组成联合调查组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把偷煤的人找出来。

殷副总安排,吴矿长和钟部长你们两人辛苦辛苦,连夜把调查报告赶写出来,我明天一早回去向魏董事长汇报,最后我强调一下,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一定要注意保密,调查组所有成员要守口如瓶,决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十二

夕阳慢慢悠悠落在古塔煤矿对面的山坡上,开始变得又大又圆,殷红殷红地晚霞铺开来,染红了半个天空。从鄂尔多斯大草原吹过来清爽的风,习习凉凉,净化着矿区的空气。

上中班的工人们升井了,脸旁黑黑的矿工一个个从矿部门前走过,享受着蓝天白云和地面上透明干净的风。看着工人们嘻笑的样子,殷副总感慨万千,从古塔煤矿建矿开始,他就在这里工作,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多么不容易呀!多少风风雨雨,多少坎坎坷坷,才有了古塔煤矿的今天呵!这又让他想到在煤炭最不景气的那些年,一吨煤才能卖到十一块钱,沫煤没有人要都顺着山坡倒掉的情景。还记得有一年工人们在矿上过年都没有钱回家,还是他跑到村里去,找见老支书,用村里的小四轮拖拉机送工人们回煤城,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最后一拨人送完。

如今不同了,煤炭行业迎来了第二个春天,煤矿工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殷副总正站在窗前漫无目标地遐想,一辆悍马车停在了矿部大门前,跟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訾三。

訾三恭维他,殷总,我是訾三呀,听说你来矿上了,我就专门过来拜访老领导来了。

殷副总看着窗外的悍马车回答,又不是明星有甚看的!我看见你了,开着悍马,都成大老板了,那你上来吧。

訾三一上到三楼的楼梯口就看到殷副总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沙漠中一棵矮小枯瘦的沙柳。

訾三赶忙迎上去,双手握住殷副总伸出来的一只手寒暄道,殷总看上去还是那么和蔼,没有架子。

殷副总笑笑,知天命喽!进来坐吧。

两人坐下后,訾三虔诚地邀请,殷副总现在官越当越大,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今天好不容易把你捉到了,给个面子吃顿饭吧?

殷副总推脱着,确实很忙,这两年煤炭形势好,对生产销售也不怎么操心,主要工作都用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了。

訾三附和,毛主席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前些年殷总主要是与天斗与地斗,现在主要是与人斗,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呵。

殷副总笑,你这家伙嘴还是这么油滑。

訾三接着说,我还请了村长和支书,晚上一起红火红火,不管怎么说你当年也是我的领导,现在也算是我的老领导吧?

殷副总原本打算推脱掉的,因为晚上还得加班赶事故调查报告,斟酌字句,他清楚魏董事长对公文的用词用句一向认真,有时几乎认真到吹毛求疵的地步,所以对待如公文撰写等文字方面的事情殷成也是从来不敢马虎。可是听訾三说村长和支书也来,考虑到地企关系,就改变了主意,接过訾三的话茬,既然是村长、支书都来了,我不能不给面子,那就说定了,晚上我带上老吴、老钟他们一起去,吃吃你这个大户。

訾三高兴地咧着大嘴,晚上咱们去煤城,我都安排好了,煤城才开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很是气派,咱们去感受感受。

不要太夸张了,朋友弟兄在一起越简单越好,殷副总故意皱起三角眉毛说。

“殷总呵,也不知道你老现在雄风还减不减当年,宝刀不老吧,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粒蓝片片?”訾三说笑。

“好呵,好呵,我倒要看看你訾三最近是不是长劲了。”

这殷副总好耍小姐的爱好訾三是早就知道的,当年在矿上殷副总每周都要去古塔镇找小姐开心,包工头刘祥经常带上訾三拎个黑包包,跟在殷矿长后面专门付钱。

在那几年里,脑筋活络的訾三从村办矿出来,带领几个工人,承包着刘祥大包下来的井下地面硬化工程,成为名副其实的二包工头,跟着挣上些小钱。这一次领工生涯,给他以后从事煤炭行业工作,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同时,也积累下许多宝贵的经验。这是訾三一生中迄今为止最光辉、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后来这个活被一个有背景人物的亲戚看上,夺了过去,此后訾三也就一直闲居在家,直到现在。

从矿部出来,訾三给村长、支书通电话说,约好了。又给先到煤城打前站的杜子嘱咐,叫他不要心疼钱,带上五万块钱,放开花。还再三叮咛,把何花联系上,让她陪殷副总喝酒。

随后,訾三咽了口嘴里的唾沫星子,接着对杜子道,听说最近煤城来了不少外地小姐,你和訾四好上些给找几个,看上去要有气质,像职业女性。对,要个子高些、绝对漂亮的。

然后又给訾四打电话让他去银行提出来六十万现金,分二十万一个红包包好放在车上,訾四轻声回答,不用,家里的钱就够了。

訾三骂他,你个土财主,有多少钱也不存在银行。

訾四在电话那端呵呵地笑道,钱放在身边放心嘛!

交待完事情,訾三就在外面的车上候着。

两只黑色麻雀从远处飞来,把这辆绿色的悍马车当成了草坪,一只飞过来落在车头上,另一只紧跟着落下来,互相“啾啾”地打着招呼,交头结耳地说着悄悄话。訾三抽着烟看着它们在车前跳响,像在看一台滑稽东北二人转。

无所事事的訾三耐心地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十三

晚上七点,一行人来到煤城新开的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包房。

杜子和何花早已在那里等候了,就说这何花可是在煤城有名的交际花,人长得漂亮惊艳,模样儿很像当红的影视明星殷桃。

俗话说:红颜薄命,这句话正应在了何花身上。

何花的家乡在关中,就西北来说那儿是一座中型城市,何花打小就聪明漂亮、活泼可爱,学习成绩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在学校深得老师关爱,回到家中又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时下像何花这个年龄段的年青人,大都赶上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初期,几乎家家都是独生子女。

何花的父亲在一家化肥厂工作,是一个老实吧唧的电工;母亲是纺织厂的一名纺织工,改革开放后,纺织厂效益下滑,工资低的可怜不说,还经常被单位拖欠发不到手中,后来母亲狠狠心,辞了工作下海经商,在家乡的自由市场上摆开地摊做起了服装生意。要说何花的家庭条件在当时的家乡来说也还能过得去,属于中等收入家庭。

三口之家日子过得平淡而悠闲。然而就在何花上学上到初三那一年,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她的家庭和她的人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人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何花正是在她十六岁花季时期,被她的班主任,一个年过五十岁的老色狼猥亵后糟踏了。

她的班主任家在农村,常年孤身一人住在学校,起初班主任把她带到自己的宿舍里,给她看琼瑶的小说《窗外》,那时的何花正是对琼瑶小说迷恋近乎痴迷阶段,她被书中的师生恋深深感动,而班主任的温存和关爱让年少的她以为自己真的进入了琼瑶小说的情节里,后来何花回忆说,她的第一次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幸福,只是感到下身被针刺一样,细细地疼痛。

最先发现何花的身子有了变化的人是她的母亲,当天晚上回到家中,母亲(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当当网有售)就感觉自己的女儿走路与以往不同,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家长们也是格外的注意,千防万防,总担心孩子不晓事闯下祸端,惹出终生憾事。当晚,在母亲的一再逼迫下,何花讲述了下午在班主任宿舍里所发生的令她终身懊悔的一幕。

一石激起千层浪。

疯了的父亲和母亲半夜闯进学校,差点把那个班主任打死,后来公安局来人总算把场面控制住了。

那一事件在当时影响很大,省、市电视台都有报道,后来又上了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栏目。

尽管在这一事件当中,何花始终被媒体保护,个人信息也并没有被媒体曝光,但是纸是包不住的火的,何花出名了,她是这一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最后的结果虽然是班主任被判刑了,而何花却不能在那所学校里上学了,在那样一座没有大新闻的小城市里,花边新闻本来就是格外引人关注,尽管家里为她转了两所学校,但都不能止住人们背后的指指点点。

两年后,在她上高二时终于退了学,邻居和她原来学校的老师们都惋惜,一个曾经在学校里活泼可爱、成绩拨尖又美丽漂亮的女学生,就这样被一个老色狼给毁掉了。

辍学后的何花跟着母亲做起了服装生意,何花模样儿姣好,身材又周正,穿什么衣服都合适,引得前来买衣服的女孩子们是看到她穿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何花成了她所在市场上引领时尚服装的潮人。加上她口才又好,很快把家里的生意做得有生有色,摊场也是越做越红火。

可是烦心事也跟着来了,漂亮的何花一年年长大了,围着她转的男人们越来越多,何花心性高,被她看中的男人,当知道她以往的经历后,都经受不住世俗的观念,纷纷离她而去,这让何花苦恼不已。

五年前,在煤城大发展一派淘金热中,何花抛下在家乡的生意来到了煤城,树挪死人挪活嘛,当时的何花就是这样想的。

凭着自身惊艳的美丽和打拼,她很快在煤城打开一片天地,几年过来,据说在煤城政府里没有她何花办不了的事情,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买她的账,所以很多单位每年的西装都是在何花那里订购的。

言归正传。看到殷副总一行人走进总统包间,何花笑盈盈地迎上去娇嗔道:“干哥好久没有来了吧,也不来看看你妹妹。”

殷副总呵呵笑着被她搭背搂着,何花一米七的个头,双腿修长,典型的模特身材,把不到一米六的殷副总揽在怀中,活像一只猫搂着一只老鼠,场面看上去很是滑稽。

落座后,杜子介绍几个被叫来陪着喝酒的女子,都是煤城各单位的小美女,看上去端庄秀丽,又赏心悦目。訾三心里暗自赞叹,这杜子也真有能耐,也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么几个既有气质又美丽大方的职业女性来帮衬助兴。

吴关中和钟夲看到殷副总今天心情很好,兴头也就跟着来了,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很是活跃。

席间殷副总讲起了少儿不宜的段子。

前一阵子煤城发生了一起抢劫煤老板的案子大家都知道吧?他问道。

一女士说,知道,听说抢了四百多万。

对,就是那起案子。后来据目击者说犯罪嫌疑人跑到了煤城境内东边的山里,煤城刑警队常队长带人在山里转了一天,也没有逮到人,又渴又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户农家乐,几个人进去,叫来老板娘说,给顿上一只土鸡。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土鸡上来,常队长气恼了吼叫老板娘,土鸡咋还没有上来,老板娘跑过来左右看看,神秘地对常队长说:我就是土鸡。

大家一阵哄笑,何花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还不停地用手轻轻打着(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当当网有售)殷副总的胳膊说,好呵你编排常队长,我见了他告诉他。

一女士站起来说,殷副总编排咱们煤城人呢,罚酒一杯,我们煤城没有土鸡,都是家鸡。

众人乐。

殷副总接过酒杯,席间一女士站起来,我也讲一个少儿不宜的段子,讲完殷总您再喝也不迟:一日一个病人被抬进煤城医院,大夫一看是一个醉汉,就吩咐小护士,脱掉他的衣服让他躺下,给他全身擦酒精,让他散散热量。

那个小护士拿着棉球过去给醉汉擦身子,一会儿小护士跑出来对大夫说,大夫大夫你快去看看吧。

大夫赶忙跑进去一看,原来那醉汉虽然醉了,但还有些意识,看到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老二不听话地翘了起来,大夫比较有经验,随手拿起一杯装了二两的酒精泼了上去,那老二一凉就疲软了。

大夫不屑地说,哼,就你那二两酒量还敢站起来。

讲完指着身边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俊秀女子,她就是煤城医院的护士,这是真事不信你问她。

訾三看那一女护士,几杯酒喝得粉面桃花,一笑一对小酒窝上下跳动,心说,这样的良家女子最有味道了。

殷副总喝下一杯酒,看来煤城女中多豪杰,佩服佩服。

何花又给殷副总斟满酒,干哥,妹妹敬你一杯。

殷副总:好妹妹,要喝咱们一起喝,喝交杯酒。

何花醉眼迷离地在殷副总脸上一扫,给自己也斟了一小杯,语调绵绵地说道:“喝交杯酒就喝交杯酒,谁怕谁呀!”

殷副总:为啥你的就一小杯,我的就一大杯?要喝咱俩就喝一样的。

何花煽情:你大嘛。

殷副总:咱俩到底谁的大?

何花没有反应过来:你大呀。

殷副总大笑:那可咋进去哟!

何花一下子反应过来:哥呀,你坏死了……

訾三看大家都喝到七、八成了,于是给杜子和訾四使眼色,两人会意站起来走了出去。村长和支书互相对望一眼,会心地笑了,看来今天的摊场气氛很好。

从酒店出来,訾三建议,殷总咱们去唱会儿歌散散酒气吧,说完便转身对后面走着的几个女士夸道,殷总的草原歌曲唱得是煤城一流的,咱们一起去欣赏欣赏殷总唱歌吧?

几个女士忙叫好,好啊,早就听说殷总的歌唱得好,就是没有机会听到,今天可不能错过。

何花:殷总你唱歌,妹妹我给你伴舞。说完过来伸手搀着殷副总的胳膊,一双凤眼风情万种地望着他。

殷成乘着酒劲兴奋地说,好,今天借着酒兴吼上几首,让大家见笑。

大家纷纷上了各自的车,訾三的车在最后面,这时走过来一个白发驼背老汉,左手柱着一根拐杖,右手端着一个黑瓷碗,目光怯怯地走到訾三的车门前,眼睛看着他,訾三的一只脚踏在脚踏板上,一只脚站在地上,看到讨饭老汉,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来。想到多年前自己的父亲和大哥饿死在去南边的讨饭路上,訾三眼眶有些湿润,他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在老人手中,没有任何言语便上了车。他怕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更怕自己的感情像流水一样打开闸门。当年的事已经在他心目中成为一个永远的心结,那是一个永远也不能释怀的心结。

大家来到歌厅门前,杜子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正在门前等候。

一行人走进豪华大包房,殷成坐在了正中,何花小鸟依人般倚在他的身旁,訾三拉着女护士挨着殷成坐下,其他人也各自找座位就坐。桌上摆满了水果、干果和啤酒,訾三指挥着公主过来为殷副总点歌,马头琴的音乐声轰然响了起来。

在唱歌的间隙当中,訾三把塌陷经过与殷副总私下做了交流,随即拿出一个红包塞给了对方。

殷副总本想拒绝的,他用手压了压红包,感觉厚墩墩的,估计在二十万左右,最后还是动了心,只是问了一句话,他们都有吗?

訾三马上心领神会:都有,都有。

等到大家尽兴从歌厅出来已是凌晨一点半钟,送走了殷副总一行人后,訾三回头爱怜地望着女护士,我开车送你回家吧?女护士温顺地上了訾三的车,在车上,訾三拿出一张名片,又从手上摘下一枚金戒指塞在她手中说,以后找我就打我电话。

女护士稍微推辞了一下便接过名片和戒指,訾老板不会不接我电话吧?

訾三:不会的,我可是个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哩。

女护士又把戒指推了过来,你把戒指给了我,是算定情信物呀?我还是不能拿它,要是让你婆姨知道你家可要翻天了。

女护士的这句话打动了訾三,他把戒指又推还给女护士,就冲你这句话,我就看到你是一个值得我訾三交往的红颜知己……

第二天早上,事故调查组召开最后一次会议,讨论关于古塔煤矿栈桥倒塌事故的调查意见。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次偶然性事件,确因那天风大引起栈桥垮塌,当时有三名劳务工正在栈桥内检修皮带,不幸遇难。并做出如下处理意见:一、对负有主要责任的古塔煤矿机电安全部水清部长给予警告处分一次,并处罚金五千元,扣除当年的风险抵押金一万元;二、对负有间接责任的古塔煤矿矿长吴关中提出口头批评,扣除当年的风险抵押金二万元……

十四

为期三十天的以“安全为天”的整顿工作在古塔煤矿大张齐鼓地开展起来。

王刚书记亲自主抓这项活动,他认为要通过这次事件,给每一名职工敲响安全警钟,这就是一场运动,要把这场运动搞得轰轰烈烈,要触及到每一名职工的灵魂,让职工们把“要我安全”的思想转变到“我要安全”的本质安全型企业理念上来。同时,要通过这次事件抓一两个典型出来,抓好的典型扶正气,树形象,立榜样,抓坏的典型,牢记教训,不忘耻辱。

动员大会在古塔煤矿广场举行,凡是不在一线岗位上工作的矿上职工全都参加了。

这次整顿工作由党群工作部具体负责,矿机电安全部和人力资源部配合,矿上还特别邀请了总公司安全部钟仐部长参加。

王刚书记指示,要针对这次事件狠抓落实,对一些平时在安全方面抓得不紧,管得不严的班组要人人考核,人人过关,争取不留死角。

水清向矿党政领导建议,提出了煤矿安全生产的新理念:无人则安。得到了领导的大力支持,一时间“无人则安”的口号写满大大小小的宣传栏。矿上又投资上百万资金建立了井口安全警示墙工程,安全警示墙上有领导温馨寄语,有员工表态,还有职工家属心声。

动员大会后,党群部长周枫开始安排第一阶段整顿工作。

为了不影响生产,并且还要让每一名职工都感受到压力,以引起足够重视,周枫考虑把培训时间放到每晚的八点到十点钟,除了上中班的职工外,所有的一线人员都必须到位,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模式。

周枫是这样想的,平时一到晚上吃完饭,那些升了井的和准备两点接班的工人们,就三、五成群的向外面跑,离矿上不远有央企一家煤矿叫大梁煤矿,那家煤矿建矿较早,已经形成了“繁荣娼盛”的娱乐市场。新工人刚来,又都是年轻人,发下工资就一窝蜂地往那儿钻。

一次,矿长吴关中和书记王刚亲自带上各区队区队长在大梁矿娱乐城守株待兔,竟然逮到四十一名本矿职工在那儿潇洒,为此矿上专门整顿过几次纪律,但是实践证明效果并不佳。

通过这次党政联合的安全和纪律整顿,也让那些毛头小伙子们收收心。

人力资源部把参加培训的五个区队,其中两个综采队、两个机运队,一个刘祥的综掘队(以劳务工和同工同筹工为主)共四百三十人的名单提供给了周枫。周枫再把这些人,剔除上中班的人员名单分成三个班每天集中上课,进行强化培训。机电安全部的技术员们担任教员,这几天最吃香的就是这些教员了,天天有人请吃请喝,工人们都明白,如果考试过不了关,就得暂时下岗,一个月七、八千元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那些平时吊儿郎当又没有理论基础的工人,就开始想点子,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买通教员,反正题都是由教员们出的,请他们吃点喝点到时给透露出点考题,只要能过关就行。

周铁军自从担任了综采一队区队长后,在矿上各区队中一直以从严治队闻名。

这周铁军认为煤是他们挖出来的,没有他们一线工人流血流汗的拼命工作,你们这些二线的老爷们都得喝西北风。他的自大也让周枫对他很不满意,但因了周铁军是吴关中矿长的爱将,平时周枫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对于这次整顿工作周铁军也是有一肚子意见的,他在私下对人说,事故是机运上出的,为什么拿我们综采上作陪衬?在得知培训时间放在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后,他更是牢骚满腹,他放出怪话来说,把矿上当监狱了,我们又不是犯人,连个娱乐的时间都不给,整天把人关在矿上,连放屁的时间你周枫都管了。

这些牢骚话传到周枫耳朵里,让他很是不满。

第一场考试下来周铁军区队就有一半的人没有过关,这让周铁军更加不满,他想就连刘祥那样的游击队都能过关,我们正规军咋都过不了关呢?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找到综采二队的王国峰区队长寻求答案,王队长不屑地说,你小子以为自己活在真空中呢?你看看各区队长哪个不请客吃饭,其实这培训考试也就是走走过场,好给上头有个交待。

周铁军:我就不信这个邪性,于是把区队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天天下了班就自觉组织起来学习安全知识和矿上的规章制度,第二场考试下来依然没有过关。

这下子周铁军可就不干了,如果真的要是扣了大家的奖金,他就成了罪人,那这支队伍还咋带呀?他找到吴关中矿长,认为周部长是专门和他过不去,是打击报复。

周铁军身强力壮,当年招工的时候,被吴关中看上,认为是一块下井的好材料,安排到了采煤队,下井首先得有好身体。后来又把他提到区队长的位置上来,成为吴关中矿长的心腹爱将。

这周铁军往那儿一站,脱了外衣,胸肌四方四楞,格外发达,像一个标准(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当当网有售)的健美运动员,在矿上工人们冲着他发达的胸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方块。关系一般的人见了他叫周队长,关系近的人都叫他方块。自从来到古塔煤矿工作后,周铁军每天坚持锻炼,不管多冷的天甚或多热的天气里,他都是清晨早早起来,跑步热身后,用八楞哑铃击打自已的胸大肌。

一次在击打胸大肌时由于用力过猛,将左胸部肌肉击打下去一个方方的坑,从此那个方方的坑就再也没有恢复起来,后来那个坑成就了他的另一个绰号:肌肉塌方。

吴关中说,肌肉塌方呀,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我把你提到队长的位置上来,是让你成熟起来的,你怎么就这样一根筋呀!

肌肉塌方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我就是不服,就连刘祥的游击队都能过关,那些农民工好些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了,我们区队的员工最次也是煤技校毕业,我就不信那些农民工比我们强。

吴关中也拿他没辙,他知道这个家伙钻了牛角尖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看着自己的爱将吴关中想,员工的士气不能丢,我还指望着周铁军的区队出煤超产呢。

他找来王书记和吴枫意思是看看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搞得鸡飞狗跳的。

吴关中:铁军昨天晚上拎着一瓶子酒来找我汇报思想,说他最近晚上睡觉总是梦见被蛇缠,看来铁军的思想上已经有了负担,王书记、周部长我看就不要再为这事影响到一线同志们的情绪了吧?

王书记笑了,铁军是想回家了吧?在一线工作也确实辛苦,铁军的家在关中,上来一次就是两、三个月才回去一趟,正是年青火气旺的年龄。据佛洛伊德《梦的解析》上说,这做梦被蛇缠是动了情欲的心里暗示。

王书记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佛洛伊德了?周枫笑着问,

王书记解释:哪里呀,我这也是瞎看,不过这梦境和一个人的心里暗示还是有一定必然联系的,咱们中国不也有周公解梦嘛!

话虽是这么说,矿长发了话,周枫也就不好再坚持什么了,其实他心里明白,刚才王书记说梦也就是给自己面子上一个台阶下。周枫当然更懂得,得罪了矿长,才是鸡飞蛋打的道理。

第三场补考周铁军区队终于全体通过。

接下来进入第二阶段:为期半个月的井下安全纠违。

原计划安排每班由部门负责人带队,各科室安排一名人员,组成井下安全纠违小组跟班作业。

运行了一周后效果不明显,反而招来了水清的不满,作为安全机电部长,水清在调度会上提出,我们的安全口号是“无人则安”理念,让机关一群人下井乱轰轰的跟班作业,根本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不说,还增加了许多安全隐患。

因此,从第二周起周枫制定了《井下安全纠违奖惩办法》,具体作法是每天由(该书由三鼎甲图书公司策划出版,当当网有售)三人组成安全纠违小组下井检查安全隐患和违章操作,对跟班区队提出安全隐患点和违章作业点,纠违小组找出一个隐患或违章点,罚跟班区队二百到一千元,如果纠违小组找不出隐患或违章点,罚纠违小组人员二百到一千元。

工人们私下议论,这是阶级斗争扩大化的具体表现,搞得人人自危。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赶上这一天王国峰区队上班,王队长提前找到当天跟班作业纠违的三人小组商量,这样下去,大家都累不说,还把关系搞得紧紧张张,不如咱们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三人问咋样一致对外?

王队长:你们到井下去,由我把隐患点给你们提出来,你们做隐患记录,这样每次隐患点不是很严重,可以少罚些款,哪怕节余的钱咱们把它吃掉呢,你们想一罚一千元也落不到谁的手中,还不如少罚些,升了井后我请你们三个撮一顿呢,这样多划来。

三人一想也是,赞成道,那以后我们就不下去了,即使下井也就走马观花地看看,一切都由你王队长安排吧。

各区队一个看一个,互相交流着经验,很快各区队也都这样搞起来了,纠违成了通敌,查三违的结果可想而知。

时间在周枫那儿就像烟花一样一闪即逝,刚刚有了点权力的曙光,却已是黄昏的尾巴。转眼为期三十天的整顿工作就到了收尾阶段,在全矿的总结大会上,王刚书记充分肯定了这次整顿工作的必要性和圆满成果。

他要求全矿职工再接再厉,锐意进取,进一步扩大战果,强化安全意识,要通过这次事件引以为戒,要通过这次整顿提高安全防范观念,把安全工作做到零事故的高度上来。

会后,周枫把一份工作总结交到了王刚书记那里,王书记批示,上报公司和煤炭安全局,以彰显古塔煤矿对这次事故的重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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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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