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公司的宴请
当晚六点过五分,张渝一行三人到达桃都酒店门口。
田耕农早就在酒店大厅候客处恭候着,一看见他们几个人过来连忙步出门口迎接。
“哟!全庭长也来了?欢迎,欢迎!”田耕农抢先握了一下全乾德的手。
“你好!”全乾德和田耕农不熟,只知道他是贾总的跟班,不冷不热的和他简短打了个招呼。
一名身材高佻的迎宾小姐款款走过来,带着他们去雅间。张渝沿途看见酒店大坪上几处人工打造的水榭亭台,虽嫌人为造作得太露,但也不乏精雕细作之笔,庭园各处栽种的花草无一不是精品,不禁暗叹着这酒店老板装修花去的巨资几许。
蜿蜒曲折的石子小路两旁都站有婷婷玉立的迎宾小姐,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先生,请这边走。”言语温柔得如春风拂面。张渝想何为宾至如归也不过如是。
全乾德挺着大肚昂首阔步走在几人最前面,就像领导下来视查工作似的,但他的眼睛余光却关不住,不停地向两旁迎宾小姐高耸的胸脯上瞟。张渝想,全乾德这时如果能变成一只蜻蜓的话,他一定会停在那上面飞不走了。王倩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不是蜻蜓,而是苍蝇。两人心里对全乾德色迷迷的眼神厌恶得紧,但都不露声色的憋着,低头只管走自己的路。
迎宾小姐带着他们走进了一间叫“翠竹阁”的单间。
捷达摩配有限公司的贾总看见张渝他们来了,立即站起身来表示欢迎。王春艳也站在贾总旁边。
田耕农进了雅间后向全乾德他们介绍:
“这位就是鄙公司的总经理——贾总。”
“贾总我们认识,都是老朋友了。”全乾德此言非假,以前和贾总打过几次交道。田耕农又忙为贾总介绍着张渝:“这位就是张法官。”
张渝和王倩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贾总。贾总个子不高,精瘦的体形,看不出来竟是一家著名私企的老总。张渝客气地握着贾总的手,说道:
“今晚不甚荣幸,让贾总百忙中来召见我们,贾总的大名在中州市真是如雷贯耳啊。”
贾总却摆出副很谦虚的样子,恭维张渝道:“哪儿的话,我们才是久闻张法官——呃还有刘法官的大名,早就想找机会拜访二位的了。”
张渝这才想起王倩在身边还没介绍,于是站过一旁对贾总说:“这位是我们一个合议庭的成员——王倩。”
“幸会,幸会!法院的女士就是不一样,既漂亮又有气质。”贾总伸出手来与王倩礼貌的握了一下。大家又是一番客套。
张渝在介绍王倩时,那边全乾德却和王春艳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这事也不能怪王春艳。那全乾德看见张渝在和贾总等人寒暄,就赶过去和王春艳握手,王春艳的手娇嫩细滑,这全乾德握在手中觉得特别的舒服,竟一时忘了丢手,翻来覆去尽拣些废话和王春艳说。王春艳开始还客气的道了声,“全庭长,你好。”后见全乾德糊涂得忘了规矩,握着不丢手,担心张渝在一边见着羞煞自己,就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全乾德却痴了似的不肯放手。气得王春艳又羞又急,咬牙一跺脚,鞋跟踩在全乾德的脚掌上,全乾德一吃痛“哎哟”一声才丢了手。众人瞧他二人时,却见全乾德仍尴尬地站在原地,王春艳独自先坐在椅子上,粉腮两旁若桃花红,显是气坏了。
贾总见后,见怪不怪,“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来来来,大家先请就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菜一上来后,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事。张渝瞧见那上的菜品确实不同凡响,这些菜的名字起得古色古香好听,像取名叫‘洞庭赊月色’、‘佛祖西来意’的直让人沉思不已,品尝其味也鲜美无比,看来贾总为这次的请客得花费不少银子了。张渝想起下午的推断,又有些得意,忍不住就向王倩那边看,王倩也向他看过来,还露出会心的微笑,张渝瞧见后连忙低下头来吃菜,碗里却空空如也,一时更窘得慌。王春艳却在旁边一直默默注意着张渝,这个细微的枝节被她撞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粉嘴微微一瘪,满桌的奇珍异馐也索然无味。
田耕农见满座只贾总、全乾德和自己喝酒,张渝不大喝酒,怕冷落了酒席,就提议:“今天我们行个酒令,在座的人挨着顺序讲一个故事,荤素无所谓,讲不出来的或是大家不认可精彩的就罚酒一杯。大家说,行不行?”大家听了都说好。贾总微笑着说:“这个贾总东西就是多,那就从你开始讲吧。”
田耕农的故事本来就多,他也不推辞,就讲了:
“从前有个赌鬼,每赌必输,结果把老婆给他做生意的周转金赌光了,他想找老婆再给钱去翻本,可是又想不出好的借口跟老婆开口。他正在床上冥思苦想的时候,刚好看见老婆才洗过澡,一副欲火将烧的样子,他就新生一计,用绳子将自己的宝贝绑起来,让老婆扑了个空。老婆就问他宝贝哪儿去了?赌鬼沮丧地承认赌输了钱,就把宝贝典当了。老婆虽然生气,但还是拿钱给他去把宝贝赎回来。赌鬼的计谋成功了。当赌鬼兴冲冲地拿着钱正要出门时,老婆突然叫住了他。赌鬼十分吃惊,以为老婆要后悔了。但老婆却交待说:“死鬼,别忘了赎回来的那个,要比原来的要大哟!”
田耕农讲毕,满桌喷饭,全都骂他色。骂虽骂,大家对他这故事还是通过了。接下来是全乾德讲了,全乾德讲了个才听来的事:
“有一个女护士,身材很一般,胸部很平坦,自己对自己的东西也很不满意。有一天她对另一个女护士说:‘昨晚真气人,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个男人从后面把我抱住,想要非礼我。’另一个护士就说:‘天哪,后来你怎么样?’女护士就说:‘不想说了,更气人,他松开了手,说了句‘真倒霉,是个男的’。”
全乾德讲完后,别人还在回味,他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笑声张狂,惊得外面的服务员也进来看出了何事,众人也跟着笑,也算通过了。王春艳在一旁小声说了句:“缺德!”
全乾德过了就该轮到张渝讲。张渝在讲故事前,记起一件事,就问田耕农:“田总,今天下午你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来吧?”
田耕农点点头,承认是第一次。张渝又疑惑了。
“那你以前认识我?”
田耕农惶惑着摇摇头,不知道张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渝就把下午藏在心里的疑问摆出来给他听。
“那就奇怪了,我们办公室有四个人,除开今天在座的王倩不说,你怎么一口咬定我就就叫张渝?”
田耕农如释重负般笑了笑。
“哎呀,我还以为我哪点让张法官不满意了,吓我一跳嘛,虚惊,虚惊。张法官的大名,咱中州市的企业哪个不晓得呀?我们都佩服着你呢,下午我一进你那个门看你的气势就知是你。”
张渝知他说的话不实,有戴高帽子的嫌疑,但听起来倒也挺舒服,全乾德也在一旁由衷的赞叹张渝,说:“张渝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同志。”
张渝就接着讲:“我哪儿有什么气势可言,你们实在是抬举我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事了,继续田总提议的游戏。”
“我今天讲的是个国外的故事:有一户农家喂有几头猪,这天家里来了个绅士打扮的人,他问农夫:‘你用什么东西喂的猪啊?’农夫回答:‘我用人们吃剩的东西和地里不要的菜叶喂它们。’那人道:‘对不起,我是大众健康协会的视察员,你用肮脏和营养欠佳的食物喂养动物是违法的,罚款二千元。’农夫交了罚金很不开心。隔了几天,农夫家又来了个衣冠楚楚的家伙,他观察了会小猪,就问农夫:‘朋友,你喂的猪多么肥壮,你用什么东西喂它们的?’农夫就回答:‘喂的鸡肝、鲍鱼、鱼翅之类的东西。’那人就生气了,说:‘那么你应该被罚款,我是国际食物学会的视察员,这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一的人饿着肚子,你不该用那么奢华的食物喂它们,罚你二千元。’农夫交了罚金后更加不开心了。隔了一个多星期,农夫家又来了个西装笔挺的人,一如前面的那两位先生。他趴在农夫的猪圈外面看了一会小猪,问农夫:‘我说朋友,你用什么东西喂的它们?’农夫头也不抬回答他:‘兄弟,甭操心了,我现在每天给它们十元钱,它们想吃什么自己就买什么!’”
张渝讲完,众人先是愕然,继而开心地笑。张渝也过关了。
张渝的后面依次是贾总,贾总的女秘书小齐,王春艳、王倩。前面二位讲了故事但不精彩被罚了酒,王春艳喜欢听故事,但听完就完,没留心去记,一时间也编不出来,只得认罚酒。她正犯愁地望着酒杯时,冷不防全乾德一手叼过酒杯,手一翻入口就干了。众人都说不行,这酒不能代喝,得重罚。王春艳也不曾料到全乾德会出来解围,她心中盼望喝这酒的那人何曾是他!可酒已经喝了,只得作罢,却也不愿再接受罚酒,众人一再坚持,只得妥协,勉强喝下半杯,脸上红晕渐起,更显得娇艳。
最后的一个轮到王倩。王倩先不慌不忙说了句:“今天我这故事中可能要借用到在座人的名字,希望被我借到名字的人一会不要生气啊,就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众人都笑呵呵地说没关系的,你放心说吧。
王倩才开始讲:
“据说本市西郊有一处酒店的生意特别好,这家酒店主要经营的卖点是驴肉做得十分好吃,许多人吃了后都赞不绝口。本市还有位人物书法写得好,算是个名人,有天空暇就去吃那有名的西郊驴肉。酒店老板也认识这位名人,待他吃完后就问他味道如何,他就说很好。老板见他高兴,就向他求字,铺好笔墨纸砚等他挥毫。这人略一思量写下‘天下第一驴’五个遒劲方正的大字,写完却想起身边没带印章,只好用笔在下面题上自己的名字。老板拿来一念‘天下第一驴——田耕农某年某月书’,不禁叫绝。”
大家听到最后王倩把田耕农的名字嵌上去了,全都大笑起来。田耕农也不生气,双手直摆弄,向众人郑重申明道,“我那字是不成的,叫我写也写不出模样来。”
贾总见大家已经尽兴,就问张渝:“张法官,你看下面的活动怎样安排?”
张渝觉得贾总今天已经尽了地主之谊,怎好意思再让人家破费,就说:“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吧,今天真是太感谢贾总的盛情了。”
全乾德却意犹未尽,说道:“张渝你们先回去吧,我要留下来陪贾总玩一下。”
贾总听了这话,瘦削的脸上肌肉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贾总说道:“好,那就这样吧,我先送张法官和王法官回家,一会儿再回来陪全庭长玩。田总把全庭长侍侯好。”
于是张渝就和王倩先出来。走到酒店门口时,田耕农紧跟着追出来叫住了他们。他塞给张渝、王倩一人一个厚厚的信封。张渝见状,连忙推辞着说:“这怎么行!”王倩也说不行。
就在张渝和田副总你推我让的时候,贾总出来了,他见状一下按住张渝的手说:“兄弟,你这样做就是瞧不起哥哥了,这点小意思你就拿去当零花钱用,不够时尽管给哥哥说。”说罢暗示田副总快进去。
张渝见门口人多,再推辞的话让熟人撞见反而不好,只好将信封放进口袋里,王倩也没再多说,默默地收下了。
女同事王倩
贾总亲自开着他的宝马车送张渝和王倩回家,先送的是王倩。
王倩本来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房子是父母单位原来分的老房子,四楼,三室一厅,后来两老在市区二环路买了新房子,就搬出去了,剩下王倩一个人独住。
宝马很快开到王倩住的楼下面。
贾总本意是王倩下车后再送张渝的,张渝却说道:“天有些晚了,王倩一个姑娘家上楼,我有些不放心,我送她一下。”
贾总就笑道:“没想到我们张法官心这么细,挺会关心女人的嘛,谁嫁给你都幸福得很哟。你说是不是,王法官?”
王倩抿着嘴偷偷的笑,没有出声。
张渝又觉得让贾总在楼下等着不太好,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对贾总撒了个谎:“贾总,你不用等我了,我家也住在附近,你有事先走吧。”
“没啥,我等你。”贾总还客气了一阵,“真的,我只几步路就到了。”张渝继续坚持道。贾总见拗不过,就向张渝挥挥手,开车走了。
张渝护着王倩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巷道,巷道有点长,黑漆漆阴森森的。王倩边走边对张渝解释这里没有路灯的原因。
“这是老居民区,所以年久失修,也没人管理,路灯已经瞎了一个多月了没人安上。”
“哦。”张渝表示对王倩的看法认同,他想起刚才贾总开的玩笑,不知道这时该对王倩说什么。他怕王倩误解了他的意思,多余的语言反倒成了沟通的障碍。
这时从巷道那头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脚下跑过,还在王倩的脚上重重踩了两脚,吓得王倩尖叫一声,也顾不得张渝愿不愿意,本能地张开双手攀住张渝的脖颈不放,她的双腿紧紧箍住了张渝的身子。这样一来,张渝不得不抱住她的身体,以减轻脖子的承受力。这本是夜里的猫在玩捉老鼠的游戏,可是却惊吓了张渝身边这位无辜的女人,张渝的双手触及到王倩柔软的身子,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是把她放下来还是继续抱着哪样更恰当。王倩身上的女人体香也渐渐诱惑着张渝,这是未婚女子才有的,张渝只觉得大脑眩晕得厉害。张渝记得生活常识中眩晕是大脑缺氧才会出现的,他怎么会没有氧了呢?他快没有思维了。还好那只猫终于出现了,它照例经过了二人的身边,不过它只能踩到一个人的脚面。它并没有惊诧于抱成一团的两人,只一晃而过,追寻它的猎物去了,连和二人招呼都没打,真是个忠于职守的家伙。
张渝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是猫在捉老鼠,已经走了。”
王倩听了连忙羞涩地松开了手,只顾低着头往前面走。张渝只得紧紧地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很快到了王倩的家门口,张渝见已经完成了送人的任务,就犹豫着该不该转身下楼。大脑的思维似乎和肢体的行动又不大配合,明明觉得该走了,双腿却迟迟迈不动。
王倩就开了门殷切期盼他能进屋子。
王倩小声问他:“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
张渝这才抬起头看清王倩的脸颊,似桃红般,女人的眼睛也扑闪着迷离的光采,这神情是他在办公室不曾见过的。张渝又觉得一点晕,脚不由自主地跨了进去。进去了,又懊悔不已,他在心里面不停地责问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整个人身不由衷的。
“张渝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我去洗个澡,热死了。”王倩为他沏了杯云南铁观音,然后才进去沐浴。
这茶也是张渝平常喜欢喝的茶叶之一,却不知王倩是从哪儿知道他这一爱好的。王倩进去沐浴以后,张渝才感觉身子自如起来,就到房间各处看看。这套房子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格局,只有五十平方米左右,许多设计显得狭仄或是多余,那个时代国家经济尚不发达,民用住房多半不讲究舒适性,老百姓有个安居之所已经不错了。但奇怪的是,这套已经落伍的二室一厅房子经过房子主人的巧手布置,家具摆设错落有致,房屋空间疏密得当,竟让人不觉得它窄小,就像这房屋天生应该建成这样,少了其中一个设计便不完美了。张渝不觉就赞叹起布置这房间的人,心想我的家要是这样的话该多好。张渝又想起自己原来那个家的模样,触及旧事又难过起来。
王倩很快就冲洗干净出来了。浴后的王倩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丝织睡衣,一头乌黑光亮的秀发齐整地绾在脑后,柔顺得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它一下,胸前的两座小山峰峦叠嶂,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淡淡香味,就像那盆兰草的花香幽远恬静。张渝只觉眼前一花,呆呆地望着女人出神,像不认识她了。心里疑惑着眼前这女人莫不是家中那盆兰草的化身?王倩见他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发神,不禁又羞又喜。
王倩嗔道:“我在你面前坐了好几年,都没这样看人家。有什么好看的?你那儿洗澡不方便,不去洗洗?”
张渝闻言一惊,感觉自己的失态,就逃也似的跑进了卫生间。进了卫生间,一看更加疑惑,王倩像是知道张渝迟早要来,早在卫生间里放了条干净的毛巾。张渝脱了衣服,故意将水温调得很低,想清醒一下头脑。但头脑不但没有清醒下来,,那尘根竟不听使唤昂起头来了怎么也不肯低头。张渝只好在卫生间里慢慢地磨蹭,不敢再胡思乱想,只想着一会儿和王倩说话的内容,然后就离开这里。
洗了大约半小时,张渝终于不好意思地出来了。王倩面若桃花,坐在沙发里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张渝适才想好的措辞在女人柔情如水的眼里一无用处,他的身体再一次不属于他,背叛他的灵魂去和眼前的女人调起情来。女人挺直富有弹性的身子去迎接他的到来,她的脸和饱满的乳房贴着男人的身体,摩娑着,尽情感受他独特的气息。她实在太渴望得到他的爱!男人感觉到她起伏的峰峦颤动,就像周身的血液被油引燃,身体里着了火,一下血脉喷张,身下的尘根也早已忍不住变得坚挺无比。张渝已是欲罢不能,本能地伸出手将王倩抱向卧室——两人都在爱的汪洋中彼此索求,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尽兴了多少次,他们尽情的拥抱,尽情的吻着对方,王倩在欢乐里呻吟,低声叫喊着张渝的名字。张渝在她的梦呓一般的叫声里知道了身下这女人是爱着自己的,他吃惊,羞愧得无以为报,只有尽力用身体的语言去弥补。待到两人身体里的精力一丝丝的剥干抽尽,在欲海里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意识,最后这残存物也消失殆尽,渐渐进入梦乡。等两人有了知觉醒来后,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不能动弹。
王倩轻轻爬到张渝的胸脯上,轻柔的抚摸着它。张渝竟不觉得痒,心里奇怪起来,以前宋春玲这么摸他可是会痒的。张渝仍然闭着眼睛,假装还没醒来。
心里又想着昨夜他在这里干的疯狂的事来,他虽然已知道王倩也喜欢着他,但两人终究是一起的同事,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的。他们今后的关系算是恋人?疑惑是情人?他困惑着不知道王倩是如何想的,要是她后悔起昨晚的疯狂来,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心里有些烦躁,就不去想了,但昨夜那些刺激的爱欲又不自觉地侵蚀着他,他的大脑又产生了和王倩做爱的幻觉。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和王倩的做爱中能获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愉悦,这是自己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宋春玲和他的夫妻生活就好像彼此履行固定格式的程序,没有激情,平淡无奇。虽然宋春玲每次完了都表现出很满足,陶醉来,甚至做爱时还会发出母猫一样的声音,但他打心里觉得厌恶,他认为那声音不真实。同时一直以来,他都不得不表现出对夫妻生活没有偷懒的态度,他会主动和女人说起多久没来了,以此证明他是很热衷于履行这项夫妻义务的,但他也会有意去记女人的月假周期,这几天便是他理所当然的快乐时光。世上有许多夫妻都是这样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明明夫妻间的性爱早已没有了感觉,却还说着你真棒的谎言!张渝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完了,没想到王倩却能让他享受到灵肉合一的快感,他们在人类最原始的劳动分工合作中默契如一,张渝身体里蕴藏着的潜能被发掘出来,并且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种感受让他非常珍惜,张渝又突然佩服起自己来,自己在工作和生活中竟并不孤独,只是以前不曾发觉。
其实王倩和其他的同事一直以来都在支持、鼓励着他,就连王春艳、胡宝亮这些人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在暗地里帮助他,只是他没有察觉善加利用而已。王倩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她是命里注定属于他的女人。张渝的心思开始活起来,他想得更远,一些新的想法在他头脑里逐渐产生,并对今后的生活充满着美好憧憬。王倩不知道张渝心里头的东西,她翻过身来,靠在床头深情的望着张渝。
王倩好奇的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张渝向她投去邪邪的笑。
“想你呢!”
王倩笑骂:“瞎说,我就在你身边。”
张渝觉得这女人真聪惠无比,她不问他,爱我不?或者其他的话。她是不必多此一问的,爱与不爱,自己前面的行动已经表白了,用语言挑起这个问题的人显得多么愚蠢,而且那样的问题会给两人带来尴尬。
张渝又绕着弯子回答了她:“我刚才想了很多,也什么都没想。”他的确有很多顾虑,不知道王倩究竟如何想的。
王倩估计着张渝的心思,就明白地说:
“坏东西,你在耍滑头。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些话,我和你明说吧,你不必为我们昨晚的事背负着一星半点压力,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不会要求你以后承诺我什么,我们今天一走开这间屋,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王倩咬着嘴唇,等张渝的态度。
张渝见王倩已经把话挑明了,知道自己再保持沉默会伤害到她,那不是自己期望的结果,就劝慰王倩:“倩,你不必说这些个气话,我不是轻薄之徒做些不负责任的事。你应该了解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王倩听了这话,再一次强调说:“渝,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不是要你负什么责任。”又幽幽加上了一句,“我是真心喜欢你,爱你的。”声音小得如蚊蝇飞过,张渝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张渝一下被这个小女人的真诚所感动,反观自己小气得反而不如她的度量。他一下翻过身来将王倩压在下面,搂着她的肩,吻了她的脸颊一下。女人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他,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张渝诚恳地望着王倩,也说出心里话来。
“我也是爱着你的,以前我是有家庭的人,不敢对你说这样的话。如今不同了。我只是怕配不上你,你是这样的清纯可爱,就像——兰草一样的香远行端。”
他指的兰草就是他原先养的那盆兰草,在他心里唯有王倩才能和这心中的兰草相提并论。王倩不知道张渝为何此时拿她和兰草相比,但兰草她是知道的,那是花中君子,常比喻品德高尚的人,因而心里头也是甜丝丝的。
两人又相偎着说了好些柔情蜜意的话,张渝那身下的尘根竟渐渐地又粗大起来,王倩好奇地用手一拨,张渝难受得轻吟了一声,这下不打紧,王倩感觉自己下面的水倒先出来了。两人心有灵犀相拥着又在床上颠鸾倒凤疯狂了一次。
嫖娼
第二天早上,张渝直接从王倩家中出来去上班。
张渝先走,隔了几分钟之后王倩才从家里出来。他们商量好的,暂时不公开两人的关系,这样就得避着些熟人。
两人走进法院大门才知道昨夜院里出了大事,全乾德被公安机关抓了。此事已在院里传得沸沸扬扬。民二庭的小张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张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绘声绘色的讲着:据说,昨晚市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展开扫黄打非的活动,全乾德昨晚正好在桃都酒店下面的一家叫夜巴黎的歌城耍小姐,两人正脱光了衣服干那事时,被公安机关抓了个现行。全乾德开始还想跑,但他太胖跑不快,被人家警察大哥截住后抓起来,用铐子铐了才老实了。这一夜,我们的老庭长全乾德可遭罪受了,他在看守所里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手铐卡得太紧了,他央求着人家给他松开,人家不搭理他。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才说出自己是市中院的干部,看守的人听后,大吃一惊,才为他解开手铐,对他也客气了一些。现在全乾德还在看守所关起的,等院里派人去解救他……
小张讲完后,大家又唧唧喳喳问了他一些细节,那小张就像是本院新闻发言人,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众人的提问。
其中一个问道:“小张,你怎么知道全庭长去耍小姐了呢?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哟?”
“嗨,说的啥话呀。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市公安局的,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告诉我这事了。全庭长独自风流快活,这种好事哪轮到我头上?”
又有人问道:“小张,你说全庭长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呢?”
“那是当然了,谁叫他到处沾花惹草呢,我看他迟早都会出今天出这种事。”
张渝猜想这小张以前肯定是吃过全乾德的亏,不然嘴里不会吐出这些阴损的话来。不过他听说全乾德是昨夜出的事,心里头惊了一下。张渝进办公室不久,王倩也低着头,悄悄走进办公室。两人都装着不关心这事,也没像以往互相打招呼,各自坐在椅子上翻出卷宗来看。大家都在关心全乾德嫖娼的事,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人与往常的不同。
全乾德昨晚的确因为嫖娼被抓了。
中院院长朱援朝正为此事在自己办公室大发雷霆。院办公室主任吴学海刚向他汇报完整个情况,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地上撒满了一摊子报纸文件,不知情的人进来还以为是吴主任惹院长生气了。吴学海汇报完了以后,朱援朝发了一通无名火,没有给他作出具体指示。吴学海因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无辜地在院长办公室站着。朱援朝站在窗台前,望着中院大楼下面迎风招展的国旗蹙着眉头不说话。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吴学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时吴学海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沉寂的气氛。电话是看守所打来的,问法院什么时候去接人。
吴学海小心翼翼地问:“朱院长,全乾德现在还在看守所的,看守所打电话来,我们派人去接他不?”
朱援朝鄙夷地“哼”了一声。
“接他?我看法院还有什么脸面去接他,让他在里面多呆些日子吧。”
吴学海终于得到领导的答复,如释重负,三步并作两步准备离开这里。刚快走到门口时,朱援朝叫住了他。
“等等,吴主任,让我想想。”
吴学海后悔着刚才脚步移动得太慢,没有一步跨出去,只得垂头丧气的又走回来,眼巴巴的望着朱援朝,等候新的指示。
朱援朝坐回椅子上面,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来,点燃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来。
吴学海知道这是朱援朝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每次遇到难处理的事时他都会这样做,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想出好主意。吴学海下意识的掏出本子来准备记录,这也是他的一个好习惯。他的这个习惯博得了朱援朝的赏识,所以他才能当上这么多年的主任。
果然,还没到一支烟的功夫,朱援朝似乎拿定了主意,他平静地对吴学海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
“吴主任,全乾德也是本院的老同志了,可惜了啊,但人家毕竟拿住了他的把柄,我们得尊重事实。因此第一,我们得本着实事求是,治病救人的目的将全乾德从公安机关接回来,你马上去看守所落实这件事;第二,全乾德因嫖娼问题被抓,性质较恶劣,党委会将会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对他的处理意见,你通知一下其他党委会成员后天上午九点钟开会;第三,关于全乾德的问题组织上很快会做出处理,人事安排上也会相应的作出调整,你们要负责对此事的正面宣传,做到全院干警引以为戒!”
说完了,又自言自语说了声:“哎,法院蒙羞,奇耻大辱啊!”当然最后一句话吴学海没有记下来。
16、
是日上午,吴学海就到看守所去落实接全乾德出来的事。
这事虽不光彩,但是领导的指示还得去办。看守所的人也没为难他,本来这种情况被拘留起来的人迟早都要放的,更何况全乾德是中院的庭长。
吴学海去了以后,看见全乾德本人也没事,只是乍看上去精神有点萎靡不振,像是熬了通宵的赌徒。
吴主任和看守所所长是党校的同学,关系不好不坏,算是点头之交。吴主任很快办好了手续,把全乾德接了出来。全乾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钻进了法院的警车。
临走时,所长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口看着吴主任,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腿迟疑着,却没走上前。倒是吴主任看出了端倪,他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和所长握手道别,“所长,这事麻烦你们了,我们走了。”没想到那所长竟说出一通话来把他气了个半死。
“吴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昨晚我们的人将全庭长抓进来了,还铐了他,我深刻检讨。当时我们的人真不认识他,不然怎么会抓他?这事还得请你们谅解!”
所长还作出一脸的诚恳和无辜样来,吴主任怀疑这家伙应该去演戏,凭着他精湛的演技一定会一炮走红。吴主任的脸色一脸铁青。所长见吴主任脸色不对劲,连忙改了口。
“哎,你看我这张臭嘴,对不起,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嘻嘻!”
所长身边的几个干警禁不住咧开嘴笑了。
“笑什么,别笑!”所长又装模作样的训斥着他们。
吴主任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找不出恰当的语言还击,恨恨地上车走了。吴主任在车上气得不好,也不和全乾德搭话,他觉得自己今天亲自来接全乾德真是冤,还要受看守所那帮家伙的挖苦,这主任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全乾德从看守所出来后也不到法院去上班,几天来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惶惶不可终日。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了,虽然法院还没有宣布免除他庭长的职务,但那是迟早的事。庭长的职务保不住了不容置疑,说不得其他方面都会受到影响。他原以为退休前能争个副厅级待遇的,那样的话自己这一生的政治仕途也算功德圆满,如今也泡汤了。这些还在其次,现在他怕到法院去,不知院里的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他连进自己的办公室都怕!
但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的,院里不久通知他回院宣布处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