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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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市交通局以整顿市内交通秩序拉开了迎接国庆的序幕。具体举措第一步就是以市政府的名义坚决取缔火三轮在市区内的营运。通告在大街小巷一张贴出来,就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天早上,丁强接到了任勇打来的电话,任勇问他:
“看见街上的通告没有?”
丁强急忙问:“是竞卖‘顶灯’的事?”
任勇说:“那事还得几天。我给你说的是市府专门召开会议,决定从今天起,火三轮的客运经营全部取消。”
丁强说:“这是早就有传言的嘛,取消了好。”
任勇在那边说:“这事你再琢磨琢磨。”
放下电话,丁强才醒悟过来,任勇给他打这个电话实际上是暗示他竞卖“顶灯”的事因此会比原来估计的还要复杂。
西原市火三轮是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车主三分之二是市郊农民,另有三分之一则是因企业破产或下岗的工人自谋出路而寻求的再就业门路。它一开始就显示出了燎原之势,短短半年时间,火三轮的突突声就响遍了市内的大街小巷,有人比喻说,火三轮已成了蝗虫泛滥。由此而造成市区内交通混乱,噪音不绝,车祸层出不穷。市府在五月份就召开专门会议,并通过新闻媒介发出了取缔火三轮营运的信息,此后,西原市就出了一件让人们很难评议的大事。五月中旬的一天,数百辆火三轮聚集在市府门前示威,造成了一整天交通堵塞。在通过劝解说服工作平息了这次示威行为后,市府仍以强硬的态度表示了取缔的决心。此后的三、四个月缓解的时间里,许多三轮车主便采取了措施,向西原以外的邻近小县转卖火三轮,或是转到从事乡村运载。但还是有存在侥幸心理的车主,没把政府的预先通告当成一回事,至到今日落到实处,才一下傻了眼。
早上八点到十点,短短的两个小时里,城区四门公安交警组成的执法队以强硬的行动没收了数十辆不听劝告仍要强行进入市内营运的火三轮,并在西郊荒坝公开烧毁。西原市区内倏忽一下清静了。这一天是火三轮的恶运,也是出租车最火的日子,据说有的出租车在这一天的营运额超出了平时的五倍。接下来,当然是增加出租车投入营运了。
晚上,丁强又接到任勇的电话,并得知不日将展开的出租车“顶灯”的竞买数已超出了限控数的三倍。也就是说将有三千辆车参加一千个“顶灯”的角逐,其中增加的竞争者就是原来的火三轮车主,其竞价上涨是必然的了。丁强为此焦灼不已。
晚上,丁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樱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就想用温情安抚他。待丁强转过背来时,樱樱就环住了他的脖子,鼻子对鼻子地贴着老公。丁强吻她一下,说:“我心里烦,不想那事儿。”
樱樱说:“你也别烦,实在干不了出租,还得过日子。”丁强一只大手抚着她平滑细腻的背,说:“已经化费了那么多心思,车也买回来了,要是这顶灯弄不到手,损失就惨重了。”
樱樱问:“还准备着多少钱买那顶灯?”
丁强摇摇头:“怕是还差四、五万。”
樱樱就不吭声了,四、五万可不是小数,加上买车化的七万,要搞出租没十几二十万的投资还真不行呢。
丁强说:“二姐那里是借不到钱了,魏伯安输了一万多,二姐又怀着孩子,到时也要用钱。”
樱樱说:“好事多磨,我总觉着这事你能成。”
丁强的手从她背上滑落下去,拍拍她臀,说:“你别宽我的心。”“真的,女人有第六感官。”
“但没钱是不可能办成这事的。”
樱樱就用嘴堵住他的口,胸脯在他身上蹭。
良久,丁强叹了一口气。
樱樱说:“过去替别人扛煤气罐你也没像现在这样唉声叹气的。”丁强说:“我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结了你这甲家美人儿,让哥们兄弟都羡慕得不行,可就是没本事让你过得好一点,就这,我人前都抬不起头。”樱樱用手指在他头上搔搔,说:“那你不找个丑八怪,那样吃稀喝汤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呀!”
丁强问:“你刚才说感觉这事能成,总是有什么依据,该不是平白无故就冒出那种感觉吧?”
樱樱说:“我也说不来,总之就这样想的。”
丁强摇摇头,又要转过背去。樱樱伸条腿儿压住他,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些触动我的事呢。”
丁强拍拍她的脸蛋:“反正睡不着,你讲讲。”
“前几天,碰着西城区税务所曾所长,他莫名其妙地就问我,你老公想干出租啊?我说是。曾所长说干出租利润大,好多人都瞄着。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老公想干出租?曾所长说是听胡小珏说的。还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也可以给他说,他一定会支待的。”
“你怎么认识西城区的税务所长?”
“是去年陪二姐交税时认识的,他是小妹那儿的女经理的老公。”“说不定小妹也给他说过吧。”
“可我们也不好再麻烦小妹了,她连自己存那三千块钱也交给了我们。”丁强说:“除了这,还有没有其它的?”
樱樱想想,说:“大姐前天打电话说,什么时候要买‘顶灯’了,给她说一声。我想大姐可能会借一点钱给我们。”
丁强说:“庆刚哥他们原来是有一点积蓄,前几年小妹读大学全靠了他们资助,剩下的可能也不多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
樱樱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干啥事总得要有个思想准备,我看你今晚上总是睡不着,我也就心不安哩。”
丁强不再吭声,却是搂紧了她。樱樱睁了几次眼都看见他仍没闭眼睡觉的打算,就撑起身来要关灯。丁强用嘴蹭蹭樱樱挨在脸上的乳房,说:“别忙关灯。”樱樱缩回被里,手里却拿了个套子,就在被盖里给丁强套上了,拉他到自己身上。丁强的器官在让樱樱套塑料套儿时就贲张激动起来了,樱樱主动拉他,他就上去了……樱樱嗯哼着,酡红的脸上幸福极了的样子,丁强也沉在夫妻性爱的狂流中,脑子里的烦恼暂时丢到了一边……
樱樱贴着他胸脯猫一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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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站的装修和楼顶花园工程进展都顺利了。祝麻子安顿史娟娟,建小窝的事让姜华另外找人把活儿干了,替祝麻子揩干了尻子,姓祝的也就没了拖累,扯三拉四的麻烦少了,肖石也轻松了许多。
中午吃饭时,是民工伙食团那个中年女工担着两只桶送上楼来的,因为麻子说了,这两天都加班。肖石心里高兴了,也要和民工们同甘共苦。他谢绝了祝麻子要他一起到街上的餐厅撮一顿,这会也拿了个大碗来打莱饭。那中年女工见他来脸上忽地就浮现了鲜红。正好那个与她有了私情的木匠也拿了个碗来打饭,中年女工的头就埋得更低了。肖石笑道:“大嫂这饭做得香呢。”那木匠也附合着说:“真的香呢,她做饭就是行。”肖石又笑道:“这饭菜一香了,胃口大开,能多吃两口哩。”那木匠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只一味附合:“就是,就是想多吃两口。”那中年女工扬起头来,狠狠地恨他一眼。木匠嘿嘿地傻笑着走一边吃饭去了。肖石端了碗回到自己寝室,吃着吃着饭就想起那天看见木匠和中年女工在伙食团棚子里抱着亲吻的模样,心里就想笑,两个人岁数都不小了,还那么痴迷,就那样站着,搂得紧紧的,忘乎所以,连门也顾不上关。想着想着,肖石就觉出自己也有了那种欲望。他放下了碗,从抽屉里取出了杨玲的玉照,就那么专注地盯着。照片上的杨玲在朝他甜甜地笑哩……肖石扑倒在床上,手里拿着杨玲的玉照,身下就开始颤动……最近,他常常这样自慰。他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但杨玲总是拒绝他,他这是无法……他终于瘫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女经理的电话把肖石从午睡中惊醒的。
女经理在电话里说:“肖石,你那接待站楼顶花园的总体设计让我十分满意,把天都温泉的天然造型和与点楼温泉山庄的人造景观,有机地结合起来,浓缩成人造实景为主体,配以松竹花卉的楼顶花园简直大有特点了。”肖石说:“这个主意还是玉霞想出来的。”
女经理说:“我想也是她,从建议设置楼顶花园时,我就已经想到了。玉霞不是个做事随便的姑娘,她每提出一个建议,实际上已有了实施的初步意见了,这一点你和山庄的年轻人都应该向玉霞学习。”
肖石说:“楼顶花园的建造还需要一些必要的材料,我不是说的水泥之类的材料,而是按照设计所需的美人松。其它诸如翠竹、花草这些是能买到的,但美人松只有林场才有,这事得找林业局。另外,楼顶花园建成后,肯定是以茶饮为主的服务,还需要通知苏二哥,在省城购买一批高雅的茶几椅子运回来。”女经理说:“你加紧督促祝老板,争取提前完工。美人松的事我让玉霞去办,她大姐在天都林场,这不难办到。反正,得有紧迫感,现在离国庆就一个月时间,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提前几天完成。”
女经理又打电话找到了玉霞。
玉霞在手机里说:“我现在刚从东城区公安分局出来,接待站特种行业许可证已办好,就是市工商局那里还是……”
女经理说:“其它事你别管了,你现在到城南汽车市场去了解一下,有没有三十万元内价格的小型客车。”
玉霞说:“杨姐,是用来中转客人的?”
杨姐说:“只是昨天才冒出的想法,具体的还得有个计划。你先去看看。”41
五天后,西原市交通局运管处竞买出租车“顶灯”开始。竞买在全市四个辖区同时进行。
丁强是属于东城区户籍,一个打早他就来了。
陪同丁强来参加竞买的还有樱樱、玉霞,丁强的几个要好的哥们。樱樱怀里抱着八万元钱,紧张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她一直坐在紫红色的“奥托”后座上,由丁强的铁哥们小杜当她的保镖。
玉霞专门请了假,握着手机,也候在车上,随时准备接受传递的信息。东城区竞买现场是临时借用区法庭礼堂。按规定,参加的人员可以两人为限。法庭礼堂进去了五百多人,而还有上千的陪同者等候在大门外的操场里。丁强是和他的另一个铁哥们薛飞一起进场的。
九点钟,玉霞的手机响了。
任勇传来信息,竞买底价为五万元,根据最新预测,底限可能在七万以上。也就是说,竞买者最底标价起码也要在七万以上,七万以下是肯定要被淘汰的。玉霞赶快又通知了场内的薛飞,薛飞手里也握着手机。
九点半,竞买开始。
现场内外气氛变得异常静溢。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桑塔那开进了操场。是杨姐来了。她急匆匆地找到玉霞,将一捆报纸包着的钱交到她手上,说:“这里是五万块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希望你的丁强哥能竞买成功。”
玉霞想说什么,杨姐摇摇手,指着她手里的手机,示意她赶快通知场内的丁强。然而,场内已经禁止通话了。
整个竞买过程实际很简单,主持人宣布了最底起价五万元后,由参与竞买的人填上一张自愿的报价交上去就完了。然后,就是一个稍长的等待,等待汇总后经过简单的计算,按各区二百五十个“顶灯”名额,宣布成功的最底报价。几乎是没有过多的商量余地了,丁强和薛飞只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毫不犹豫地填上了八万的报价,再高的价他无法填了,因为樱樱已把全部钱都带来了,仅此而已。当然,他和薛飞都不知道还有五万元迟到的筹金。
报价交单后,丁强和薛飞就走出了现场。
操场上热闹开了,上千人嘤嘤嗡嗡,像蜂子朝王似交谈着,等待着。当得知丁强报了八万的价时,杨姐摇摇头,说:“我来迟了。”丁强被无情地淘汰了!
此次“顶灯”竞买,经实际计算最低竞成价为八万五千!最高报价达到十二万!五千?!就仅仅是五千的差额啊!
两个多月的准备,两个多月的期盼,全都化为水泡。
至始至终也没下过车的樱樱听到从广播里传出的实际底价,肩头抽搐着,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玉霞把杨姐带来的一捆钱交还给她。
杨姐接过钱,说:“你今天可以在家休息,明天请你一定先到山庄来。”玉霞点点头。
杨姐没再给其它人打招呼,开着黑色桑塔那走了。
薛飞瞪着眼说:“妈的,牛都买了,没想到就偏偏差了买牛鼻绳的钱!”小杜也跳出了“奥托”骂道:“太黑了!”
丁强靠在“奥托”车上,望着石阶上高大建筑物上“东区法庭”四个字自嘲地摇了摇头。
薛飞打开了自己那辆“长安”面包,说:“丁强,走,咱哥们仨找个地方去聊聊。”
见丁强、小杜上了“长安”,樱樱想叫丁强回去,玉霞说:“你别担忧他了,男人遇上这种事总是需要找个地方发泄的。走,我们俩姊妹回去。”玉霞开着丁强的紫色“奥托”和三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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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玉霞怎么也睡不着,自责、内疚困绕着她。
前几天为什么不收下杨姐借给的三万块钱?如果三姐他们有这三万块钱,今天竞买“顶灯”就不会被淘汰。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我没这样想过。这只是家事,和山庄实在是毫无关系,杨姐为什么要主动借款?我从没告诉杨姐这事,她又怎么会知道?
其实,杨姐主动借款只是出于玉霞对山庄所作出的贡献。这段时间,玉霞对山庄现有工作所提出的建设性意见,对山庄今后的营业收益是不可预测的,作为一个经理,如果对这样的人材不能加以重视,那是干不了大事的。杨姐原想等国庆忙过
了,就当着全体职工给玉霞重奖,但得知玉霞三姐目前的窘境,便决定先以借款的方式解决甲家的燃眉之急。没想到那天玉霞会拒绝。至到今天早上,杨姐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才急忙送钱到竞买现场,然而一切都迟了。玉霞也决不会想到,暗地里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自己。隔壁的樱樱俩口自然也是辗转难眠。
丁强睁着一双大眼望着天花板发痴。
樱樱偎在丁强胸脯上,倾听着老公的心跳。
人,什么恨什么仇都能忍受,最难忍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希望值越大,打击就越深,再强硬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樱樱问:“你在想啥?”
丁强长出一口气,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樱樱说:“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丁强说:“我知道后悔也没用,但就是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五千块,就仅仅为五千块,让人的愿望化成泡影,这简直是软刀子杀人。”樱樱一只手在他胸脯上摩挲着,说:“没买到的也不是我们一家,你连这都不能承受,让人家怎么想。我不想看着你为这事消沉,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什么事于不了,非得一棵树上上吊。”
丁强抚着她的头发,说:“樱樱,我真对不住你。”
樱樱用手捂住他的口,说:“这两年我们不也过来了吗!”丁强说:“今天下午,薛飞、小杜几个哥们也劝我,可我心里窝着火,怎么也听不进,可又无可奈何,世上还真他妈有这种窝心气。”樱樱说:“其实想想也没啥,咱借了那么多钱,真要买了‘顶灯’,也是背着一身债,不干出租,反倒一身轻松点。吃香喝辣的咱不想,日子过得下去就行了,只要精神上愉快。你说呢丁强?”
丁强又出口长气,说:“樱樱,我知道你是在宽我的心。事到如今确实也无法补救了,只是咱花钱买了那辆‘奥托’,干不成出租就要成为累赘。”樱樱说:“找个买主卖了不就行了吗。”
丁强说:“原价是卖不出了,肯定又要赔点进去。”
樱樱说:“赔也得处理,你就为这事心烦?”
丁强摇摇头。
樱樱拉过他的身子,用手环着他的脖子,把嘴在了他唇上。他轻叹一声环住了她……她知道只有女人的温存能让他忘掉不愉快的事,她不愿意看到他哎声叹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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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珏吃午饭时就开始找喳儿发脾气。她先是摔了个盘子,“叭”一声,碎片四溅。
老公晋永亮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发火,忍不住就说“又啥事意了你嘛?莫名其妙地就摔盘子砸碗的。”
胡小珏愣他一眼:“你们晋家的就没个好东西。”
晋永亮说:“你也太能骂人了,一杆子扫一槽人,姓晋的一家人都对不起你呀?”胡小珏说:“我让你帮玉霞三姐的事,你说你是咋帮的?”晋永亮说:“我是给姐说过的,任哥也不是不帮忙,人家还是尽了力的。”胡小珏哼一声:“七万的底价是哪个给人家透的风?为什么要蒙人家?这样帮忙还不如不要帮。”
晋永亮说:“任哥是预测的,谁又能说得准。”
胡小珏说:“你别替你姐他们说话,你知不知道,任勇给西城区那个妇联主任通报的底价是多少?”
晋永亮很是不解地摇头。
胡小珏说:“九万,九万和八万是什么概念,不仅仅是一万的区别,而是牵涉到人家的生存大事。我真不知道你姐怎么会看上任勇这样的小人!”晋永亮说:“再错总是一家人,你也不能胳膊往外拐。”“我就看不起你这家人,花花肠子曲里拐弯的。”
“小珏,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嘛。”
“我心头有气就是要乱说,为朋友不真心实意还能算人吗!是畜牲,猪狗不如,是条狗也知道好歹,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到头来还要蒙人家,呸呸……”晋永亮知道再说下去,胡小珏更没个完,便埋了头只顾吃饭,由她一个人出脾气。
胡小珏心里憋着的火不发出来是忍不下去的,她又说:“就怪你今早上缠着我没个完。”
晋永亮讪笑一下,说:“怎么又是我缠你?”
本来今早上晋永亮七点不到就要起床,刚要钻出被盖,胡小珏就搂住他的腰不要他这么早就起来。胡小珏说:“你睡醒了总该有精神了。”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下身。晋永亮知道她是要求欢,没奈何只好又搂了她,按通常的夫妻性事,晋永亮爬在她身上很卖力地颤了好一阵,下来后,胡小珏不依不饶,自己又爬到老公身上……折腾够了,已是早上八点了。晋永亮想起早上的一幕,脸上就憋不住发笑。“谁给你嘻皮笑脸的了!你就只知道干那好事,要不,我早半点钟上班,玉霞她三姐的事就成了。”
“你怎么越说越让人发懵?”
“我告诉你晋永亮,也不只是你们家的人就能耐大,我托别人也探到了今早上竞买出租车顶灯的可靠价,可惜……哎,都怪你。”
“我还是你老公嘛,你怎么这样说!”
“你嫌我嘴碎了!”
胡小珏又掉了个碗。
晋永亮放下碗:“这饭是吃不下了,我不招惹了行不行?”甩门走了。胡小珏追着背影说:“有能耐你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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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糜音乐,软绵绵柔若无骨,让人沉醉,也让人痴迷迷离闪烁的灯影,更是推疲助澜地把这种缠绵情调弥漫到一个角落。
胡小珏连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又坐在了舞厅里,而且是和曾峰云坐一起。又一曲舞曲响起,曾峰云朝她伸出手:“小珏,跳一曲吗?三步。”胡小珏说:“我只想听听音乐。”
曾峰云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愉快,跳舞是最能让人抛去烦恼的。”胡小珏说:“下一曲吧。”
曾峰云说:“小珏,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想请你跳舞?”胡小珏觑他一眼,灯影里,他的眼睛闪着莹火样的白光。她说:“你该不是爱上了我吧?”
曾峰云笑道:“如果邀请女士跳舞就是爱上了,那这舞厅里该是有多少爱情故事。”
胡小珏道:“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不是为了爱情,也是为了生理需要,说跳跳舞是为了锻炼身体,鬼才相信。”
曾峰云说:“你该含蓄一点。”
胡小珏摇摇头:“我没那种虚假的习惯。”
曾峰云问:“人都有潜意识,而这潜意识里最深沉的东西是什么?”胡小珏不经意地笑笑,说:“我不想费脑筋,想多了累不累。”曾峰云说:“人潜意识里最深沉的东西还是享乐原则,最原始的需要。”胡小珏咯咯地笑起来,说:“你该不是为了最原始的需要请我跳舞?”曾峰云说:“这不是坏事。”
胡小珏看着迷离闪烁的灯影里幽灵般搂在一起摇晃的对对男女,让她生出许多联想,眼里有一种阴翳浮出。
胡小珏问:“早上你为什么不给你老婆打电话,而是让我?”曾峰云说:“你不是告诉我要帮帮玉霞的三姐吗?我不能给她打电话,不然会产生一种无法说清的误解。”
胡小珏问:“什么误解?没那么严重吧。”
曾峰云笑道:“你和玉霞都很年轻,你们根本不懂得过了三十岁的人心理的变化,哪怕是风吹树叶般的事情,也会生出很多想法,我指的是在个人感情上。如果我直接打了电话,她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老公怎么会关心玉霞家的事呢?这你应该明白了吧。”
胡小珏故意说:“我不明白。”
“你连这都不明白!甲玉霞是个未婚女子,又是那么漂亮,我主动去关心她们家里的事,别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是不是这个男人在打人家的坏主意。”“你老实说,你对玉霞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你心里没起过打猫心肠?”
曾峰云摇头否认。
胡小珏戳他额头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像玉霞那样美貌迷人的女子,男人见了不起心,那个男人一定是个生理不健全的人,我想你不会有什么生理上的毛病吧?肯定不会,你抱着我跳舞时不是下面传递的信息很硬朗吗!”曾峰云就笑,说:“什么事也瞒不了你,说真的,如果真的能和玉霞那样的女子有那么一腿,这辈子做鬼也是风流的了。”
“亏你是个芝麻那么大点的干部,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你不是让我说真话吗!在你面前我才这样无所顾忌。”“你在你老婆面前呢?”
“不敢,她疑心太重,总是认为我一天到晚都在想其它女人。”胡小珏嗤嗤地笑了,说:“神经质,你老婆该不会提前进入更年期?”曾峰云说:“这就不知道了。”
胡小珏说:“什么事都让你这样的男人搞得复复杂杂的,我是说你这样四十出头的大男人,什么事经过你们都会有变味的可能。”
“也不一定吧,比如今天我们跳舞。”
“其实你心里最明白。”
又一曲缠绵不已的乐曲回响在舞厅里。
胡小珏站起来,说:“你不是想跳吗?”
曾峰云也站起来,搂住她。
胡小珏主动地贴紧了他。他感觉到胡小珏的胸部弹性很好,顶在他胸前让他舒服,也让他邪火不断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