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红茶(修正版) 十三 也素过咖啡的杯垫(上)
杨筱光站在路灯下呆两分钟她抬头家里灯火通明此事少有大不寻常。她心里“咚咚”急跳月亮底下一朵乌云悬挂在头顶不得法只好硬着头皮上楼。
果不其然杨爸杨妈齐刷刷坐在大门对面的饭桌前似足两尊门神都虎着脸。
杨筱光一眼就觑见桌上摆的是今天的晨报。
她当然先就坦白从宽了:“这是绯闻。”
杨妈大大放心地对杨爸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报纸上说的还能当了真?”
杨爸的眉毛皱得跟绞干的湿被子似的要多沉重有多沉重。他问杨筱光:“真的是误会?你都上报了?我杨家上下三代都没上过报你一上报还是娱乐版!”
杨筱光左右躲不过去只好把事情的前后都给交代了。杨妈一听就信一信就放心最后拍拍心口说了两句“万幸”。
杨爸比较较真问得详详细细看杨筱光一副誓死表清白的架势才算相信了。
杨妈拉着杨筱光说:“别看这孩子待在台上我还蛮欢喜的你晓得哇你爸以前教过他们班级。他当年可是不学好的学生你爸没少为他头疼杨筱光这一吃得不小看向父亲。杨爸只是摆摆手不太想多说的模样杨妈拽他袖子:“也好让阿光知道那种人的背景。”
杨爸只好言简意赅地说:“他初中的时候不太安分和区里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还打伤了人打的人骨折了。派出所的人直接找到学校里。”
只有一句话但也够了。这样地渊源。这样的过往她都意料不到。不知怎么回事她有点儿伤
杨妈看她坦白得这样爽快。先放下了心催她:“没事就早点睡觉。别多想。上个小报而已你爸他还没上过报呢!”
杨爸没有心情回应玩笑凝重地“嗯”一下说了一句很老师的话:“阿光你要把握住自己。”
杨筱光只觉得头脑胀。脑子里不知哪一块被一只小啄木鸟用小尖喙反复敲打不能静心思考。
她了一条短信给林暖暖。
“我是不是个重色相地人?”
林暖暖很快回复。
“你一向这样。”
“在感情里我会不会也重色相。”
林暖暖没有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直接询问:“阿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不确定的事情?”
她不好多说只是说:“没什么地我大概了花痴。”但是忍不住问了“潘以伦辞职了?”
“嗯大家都知道他去选秀了。哪里有空做服务生。”
杨筱光在想接下去怎么问?她斟酌字句。
“那你又要招人了。”
“是啊这样勤力守时的零时工。不骄矜不懒惰。也不计较得失。真难得。也肯帮助人方竹送我的那台音响都是他找人修好的。不收分文。我想他的工作态度绝对适应演艺圈。”
“以后你地小店可能因此而红。”
林暖暖笑了:“可不是已经有神通广大的粉丝慕名前来最近营业额看涨。我和亦寒的付不愁了。”
杨筱光也跟着笑。
林暖暖说:“长得这么好性格也这么好用一句红楼句子不知道以后哪个有福的得了去。.更新最快.”
杨筱光面上了一阵烧暗骂自己是花痴。
但是林暖暖很婉转地转了话题:“可他在演艺圈那里终究是是非之地年纪也不大不知道三五年后会怎么样。阿光毕竟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的人。”
杨筱光握着话筒点了一点头。
这个明察秋毫的好朋友这样用心提点生怕她错了半寸真是难得。
她说:“我明白的。”
这一夜杨筱光不短告诫自己那夜是幻觉千万别做梦。一夜天明杨妈好心情做了虾肉馄饨为早点杨筱光尝到了鲜烦恼暂时消了小半开始勉励地神清气爽地投入紧张工作。
phi1ip的项目快要接近尾声慈善晚会的筹划工作一切顺利只待现场执行。“君远”地企划创意团队常挥令香港审计公司也倍感赞叹。他们的TeamLeadr对何之轩和phi1ip称颂:“贵公司的效率很惊人。”
“我们希望市场对我们有信心。”何之轩同那位Leadr寒暄。
对方说:“比我们原先预想地要出色审计报告出来之后会提交两位过目。”
phi1ip的状态不太好笑起来活脱老树干裂。
办公室小道新闻又爆炸。“老飞可能要回香港养老。”
“小何是新任大佬。”
“无辜地我们会不会被牵连连坐。”
老陈摊开报纸一抖总结陈词:“他们自烦他们地我们不过中级打工仔手里事情办好就算合格了。”
杨筱光瞅老陈:“大隐隐于市老陈您高明心态真好。”
一想何之轩同phi1ip不过比他们高一等算是资本家的高级打工仔面对地风刀雪剑更要锐利无比。
她见何之轩从外面拎着麦当劳的塑料袋进了办公室一边看电脑一边咬汉堡间隙还要打字真是百忙。精英金领不外如是。
杨筱光会猜他是不是因为太工作狂了才和方竹分道扬镳的?一般小说里都这样写。当然。她是不敢亦不会去问的。
她待领导用餐完毕才走进他的办公室。
“何副总我要投诉。”这个口气很凝重。
何之轩镇定且稍稍带疑惑地看向她。请她继续说。
“谁都知道我同潘以伦去看演唱会这不过是碰巧。”
何之轩说:“我知道了。并且已向对方质询我也不希望本公司员工被莫须有的公众事件影响。”他地表情颇诚恳“梅丽会向你道歉。”
杨筱光辞穷了领导做到位她没有任何理由再不依不饶。何况。她所谓的理由也未必真站得住事实的脚。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领导又这样滴水不漏。
她心情郁闷地撤出了领导地办公室。
这位何之轩的拿捏事件地尺度真正恰到好处这样有逻辑有条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难倒他。
下午茶时分梅丽的电话就来了废话一溜大呼冤枉再行道歉杨筱光仍是无任何指摘理由。也就不再多费神她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劳心劳力。且接下来的工作都是同潘以伦有关她怎好再胡思乱想下去?
摆正心态。才能顺利工作。
何之轩在例会上又布了新情况那所欧洲公司对中国市场和“君远”的计划越来越感兴趣。甚至提出要做选秀决赛地赞助商。他们认为。自己的代言人做冠军才好。
人心总是不足的老外亦然。
何之轩便组织邀请了关键人物开饭局攀交情。再谈计划梅丽亲力亲为全力辅助。她最近买了电视台的好时段做广告销售颇春风得意和何之轩更加合作无间。一切计划都进行良好老外满意竟然也拨冗派了专员来详谈。
同事们不免交口称赞一阵。在杨筱光看来怎么着也是狼狈为奸但是何之轩总那么淡然萧索的冷面俊男样不禁自叹想法猥琐了。
男人长的好不会令女人想到坏处去。她想着她果然无法将长得好的男人想得太坏。想完恨不得捶扁自己动荡不安的心告诉自己单身久了会饥渴然后会有幻觉。
但当梅丽通知她“下午有彩排何总让我们同老欧一起去看看小潘的表现。”杨筱光第一个动作是翻看包里有无带粉饼。
可惜没有。
她若有所失跟着梅丽带了俩交流困难地老欧去电视台。
“不会给潘以伦带来什么麻烦?”
“探班的粉丝大堆关键人物也不少我们直接在后台看。他们只想看下这孩子的潜质。”
老欧说了几句不标准地英文大致意思是想看下未来代言人的实际表现不知道中国网民会不会喜欢。
“洋人也知道中国有三亿网民。”梅丽插播。
“不止。”杨筱光说。
老陈说:“领导雷厉风行连渠道开拓策划都大包大揽了建议对方可用网络销售渠道节约不少成本。老欧一高兴又加了广告投资。”
杨筱光点头何之轩确实务实且高瞻远瞩调整业务结构用杠杆原理用得天衣无缝或是公司之福。
老陈又暗地里说:“他是上面有狼这里有虎原本在香港总部做marketin做地不错。董事局一换血就需要有人做开疆辟土地钦差大臣好平稳过渡不留烂摊子上面的少爷又糊涂什么都不懂胡搞一气他倒是肯回来。这次合作波折这么多他都能搞定老欧把人老外忽悠来也算工夫到家。也好也好做好了就成
做不好就是寇。秩序在混乱中建立。
杨筱光踩进电视台某排练室后台还在思考公司地人事种种以及何之轩和方竹的种种小差基本开到了欧洲的大马路上还没转悠回来。按照常理这样走路是要出事的。梅丽带着洋人在前面热情洋溢地介绍没有照顾好后面正走神的杨筱光。
他们进了排练厅这里的门口拉着麦克风线杨筱光一脚踢倒地上的麦克风线又被惯性作用摆了一道。这一回的弹性较大。地板又滑她整个人踉跄跌进去又快又狠。照例身边无人来得及抢救她。
那时刻杨筱光目光所及。心里瓦凉。怨天怨地怨爹娘怎么今天就穿了一件宽松地圆领小T恤?
这个角度这个姿势等同向对面的各色人种露个光。
让我跌死算了。这是杨筱光刹那的念想。
但她还来不及跌到地板上已经被人抱住。
“你就不能走路小心点!”
她听见自己地心跳。如凌乱的鼓点这次没有亲吻大地实属侥幸。而此刻她整个人都被架在某个人地怀里处在失语状态中。目光恍惚左右扫视都是目瞪口呆的男人们。确切的说大部分是男孩。她的出场太过华丽导致全场肃静全部给她行注目礼。
她的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完蛋了我地清白都没了。”对面的美男们人多势众也都调皮兼八卦。她在自己大口的喘气声中听到对面的纷纷议论。
“是不是送茶的小妹。”
“还蛮有料的。”
“要给我做助理我可不要。”
潘以伦在她头顶叹气:“我真不知道是你的脚有问题还是地球引力总和你过不去。”
梅丽冲过来。扯开他俩。低声喝:“看场合。”
注目的人在减少大家各扫门前雪。为彩排而奋斗。
杨筱光和潘以伦同时后退半米你看我我看你都面红。也许都在回味。她想要命被他看光。可他的眼神纯净视线位置妥当没有放到不该放地地方。
俩老欧冲他们竖起大拇指看好戏的模样一样很八卦。
杨筱光想但愿他们不要都想歪。
梅丽当然不会想歪她的触类旁通思维惯来强劲:“小潘如果多点绯闻会增加你地曝光率!”
潘以伦腾空的双手塞进口袋:“得了吧!”
杨筱光不甘心做绯闻女主角:“少打本小姐主意工作可做旁门左道给我闪远些。梅丽多少心虚:“配合而已大家都为了工作。”
那边地彩排开始了导演对他们一个一个开始耳提面命教导教育今次地训练是在舞台中央学会站位置。
潘以伦站在杨筱光的身边他要上台时走到了杨筱光地另一边避开梅丽他们他低声说:“我不知道有记者。”
杨筱光也小声说话不过是打哈哈:“往后你得习惯这是你人生的第一桩绯闻。”
“你没受影响吧?”
“我们同事都知道是什么事儿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
她对着他的背影歪歪嘴看着他几步跨上舞台站在人群后面。
人人都要争先他却没有导演开始安排他们一个一个过场。其实只是简单走台而已没有背景音乐没有舞美灯光男孩们的表演东倒西歪、荒腔走板只剩下帅。
梅丽都叹气:“现在要红根本不需要什么一技之长。”
轮到了潘以伦他做了一个握话筒的姿势在掌握话筒和嘴之间的距离然后开始唱歌。
他在唱《我》。
杨筱光望住他他竟然在唱《我》。
没有音乐伴奏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不能走音还须声情并茂。一个简陋的舞台几乎没有观众而且只是熟悉台型。
可他那样认真。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也许他真的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那么专业而诚恳地完成这个工作。
梅丽丽说:“这就是冠军相。”
这才是他们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