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裂痕(一)
沈凌儿的一再坚持下,易天远用过晚膳以后还是留在里。梓竹心里不是个滋味,在灯光下看他的脸,曾经那么温存过的人,忽然变得那么陌生。心里便不想过去,易天远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女子低眉顺眼的坐在角落里,怡然自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其它人的样子,心里不免窝火,沉声道:“怎么,玉儿出去一趟,回来倒和朕生分了
梓绣心里诧异,暗笑这才是恶人先告状呢,也不知道是谁和谁生分的。遂起身笑道:“臣妾怎么敢,只是臣妾刚回宫,不免有些近乡情怯罢了。”易天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是吗?如此说来玉儿是把这里当作家乡了?”梓绣偏着头,想了想,道:“算算时日,玉儿已经在宫里将近一年了,从家里出来就一直住在这里,这里倒也就算是第二个家了,游子在外,哪有不想家的?”易天远眼里闪过一抹异彩,笑道:“那你在外面可有想过朕?”梓绣微一愣神,嘴角嚅嚅两下,声音便低了下去,道:“臣妾,自然是想皇上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易天远看着她的表现,嘴角上扬了一下,眼神却又瞬间冰冷了下来,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她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便道:“听说,这一路上,你受了不少磨难呢?”梓绣笑笑,摇摇头,道:“现在想起来,都是有惊无险,倒也算不得什么,皇上您,难道还不知道我一路的情况吗?”易天远语塞,一抬头。正对上梓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璀璨如两粒黑色的珍珠,在烛光下发出微微的光彩,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惊叹,冷笑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梓绣一路奔波,回来了一刻都没有休息,便忙着应付易天远了。本以为自己历经苦难,为他解了心腹大患。他总会嘘寒问暖一下,哪知道他一直冷嘲热讽。横眉竖目,心里一腔委屈,现在时辰不早,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只觉得困倦的头重的直想往下点,便不觉烦躁起来。现在又听见他不阴不阳地话,心里有气。干脆把头一低,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易天远见她低了头。心里越发生气,哼了一声。忽然大步的走了过来,梓绣正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小觑,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走了过来,直到易天远过来把她打横的抱起,她才慌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腾空着,忙挣扎的想要下来,易天远怒道:“你要是不想我把你丢在地上,就不要乱动。”梓竹吓了一跳,整个身体便僵直的一动也不敢动。
易天远抿着嘴唇,心里地怒火越燃越高,狠狠的把她摔在床上,梓竹被他摔得七荤八素,正想挣扎地爬起来,就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床上了。易天远拉着她两条纤细地玉臂,直直的固定在头顶上,身体死死的压着她的。梓竹脸涨得通红,不安的扭动着,刚才的困倦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无奈她地那点挣扎实在是有点太微不足道,只得把头歪在一边,脸色红的已经能滴下血来,低低地道:“皇上,您放开我——”
易天远邪魅的一笑,道:“朕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貌似你应该叫,皇上,抱紧我吧。”梓竹大窘,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出一个适合地词语来,易天远压在上面,却也没有下一步地动作,道:“听说,你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贵人呢。每次遇险,都会有人相救,朕却不知道,朕地玉儿,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就连朕派去的人,都搞不定的事情,那些神秘的人居然能够轻松的化解。这究竟是什么样神秘的人物,玉儿不打算跟朕好好的说说吗?”
梓绣一愣,脑子里空白半天,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胸口恍然间如重锤击中,只觉得满眼的金星,连呼吸的无法畅快的进行了,有一个巨大的声音不断的喊着:他不相信我,他怀疑我!梓绣一笑,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她如此奇怪了,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相信过她,原来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皇上啊,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甚至可以,放弃这条性命。我能感动天,感动地,为何不能感动你?
梓绣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平静的道:“皇上想多了,臣妾只是有皇上庇佑,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哪里有什么神秘人。”话一出口,梓绣立刻感觉到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冰冷的她直想发抖,睁开眼睛,发现易天远定定的看着自己,淡淡的笑道:“是吗?”语气已经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风雪。梓竹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被
一天,这会脾气也终于控制不住,只觉得委曲,便也“臣妾不敢欺君,时辰不早了,皇上不去休息吗?臣妾一路辛苦,今日困倦之极,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
易天远勃然大怒,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这样的话,朕什么时候想要你,还由得你吗——”撕拉一声,梓绣只觉得自己胸前一凉,半幅衣服已经丢在床下了,易天远好不怜香惜玉的揉搓着她胸前的蓓蕾,道:“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你给我带来任何羞辱。”梓竹看着他的样子,心地大骇,不觉哭叫出声,拼命的挣扎起来,嘴里支离破碎的叫道:“皇上……放开我,不,不要这样……”
易天远猛然遭到反抗,猝不及防,差点掉下床去,心里大怒,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扇了过去。梓绣被这巴掌扇的眼前一阵晕眩,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却是吓得不敢再动,呆呆的用手抚住脸,只觉得那半边脸在手下滚烫。她怔怔的瞪大眼睛,却没有焦距。眼角缓缓的滑落一滴泪水。
易天远满腔怒气,顺手把她身上多余的障碍物一并扯去,瞬间。梓竹如玉般的胴体便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了,易天远眯起眼睛,眼中的怒火渐渐的化为欲火。两手一分,把梓绣的双腿分开,将下身早已昂扬的欲望狠狠的刺了进去。梓竹只觉得下身忽然撕裂般的疼痛,接着便感到一个巨大地异物挤了进来,便不自觉的挺起身子。叫了出来,易天远抓住她地翘臀。用力的抽插起来,肉体地撞击声。夹杂着梓竹房里燃着的香料,还有两个人身上的汗味,空气中便渐渐的充满了一股yin靡的奢华气味……
过了不知道多久,梓绣只觉得自己死过去又活过来,易天远的动作充满了侵略性,凶猛而剧烈。梓竹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想动。下身已经由最初地痛楚转为麻木,只是觉得屈辱。易天远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回头看见她麻木地样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做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吗?这次叫你出宫,恐怕是遂了你地愿望了。”他已经从刚才梓竹地表现和自己的感觉上发觉梓绣出去并没有做什么出轨地事情,心里才稍微舒畅了些,但是,始终还是有一个疙瘩横在那里。他摸出一个羊脂白玉的扳指,丢到床上,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吧。我和此物的主人从小一起长大,他身上传家的物件,居然会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什么话说不成?”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梓绣,心里矛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想听她承认,还是想听她否认了。
梓绣眼睛缓慢的转过去,猛地一震,苦笑道:“臣妾……知罪了……”
易天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伸手,抚落桌子上的一套茶具,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脆裂声中间,夹杂着易天远一声怒吼:“高喜,起驾,回乾元殿。”他忽然转过头来,用冷的几乎能掉下冰渣的语气沉沉的道:“梁梓绣,你给朕记住,朕可以让你过得舒服自在,也可以让你过的如在地狱。你最好给朕听清楚,把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收起来,否则,朕保证,以后你的日子会相当难受。”说罢就怒冲冲的拂袖而去。
梓绣躺在床上,感觉身子腾云驾雾般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心里难过,却偏偏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胭脂和玲珑本来已经睡下了,按理说她们本来应该在外间服侍的,但梓绣面嫩,从开始就不喜欢这样,遂就被易天远免了。现在她们刚睡下,还没阖上眼,就听见梓绣房里似乎闹了起来,两个丫头大惊失色,忙爬起来穿了衣服,正赶上看见皇上怒冲冲离去的身影,两个对望了一眼,心里顿时大叫不妙,忙提起裙子跑了进去。
梓绣房里点着几只蜡烛,桔色的烛光摇曳,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墙上晃着,玲珑一眼看过去,只见梓绣的衣物碎成几片落在地上,不觉大惊,再一眼扫到床上,只见自己主子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便着了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这一下被吓的不轻。梓绣身上寸缕未着,青青紫紫的满是淤痕,一半脸红肿的鼓得老高,含着泪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床顶子。玲珑心里一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手用被子把她盖上,回头道:“胭脂,你去烧些热水来,让主子沐浴了好睡。”胭脂还没从震惊中还过神来,现在听见玲珑说话,忙点点头,转身去了。
玲珑小心的抱着她,也不多问,只柔柔的摇晃着她,轻道:“主子别怕,玲珑在身边呢,主子别怕。”梓绣没有说话,只有一滴泪珠缓缓的滑落下去。过了不一会,胭脂把
,撒了宁神静气的香油,和玲珑两个小心的扶着她进竹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丫头也是极识趣的,也是默默的服侍她洗好,换了干净亵衣,玲珑早出去把床铺好,扶了她睡下。胭脂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她不明白,为什么走的时候皇上还那么宠溺主子,短短的几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有什么不好,皇上也不该打主子啊。
当夜,胭脂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睡,执意要守着梓绣,无法,玲珑也只好一并把铺盖拿了来。梓竹听着两个丫头在外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多想,也没有力气去多管了,只一会工夫,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高喜便过来传旨,梓绣默默的行了礼,跪在那儿垂着眼睛。漠然的等待着。高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点翠宫充媛梁氏梓绣。代朕巡视,躬亲和顺,晋封为容妃,赐主点翠宫,钦此——”高喜和上那卷黄绢,看着跪在地上仍旧没有什么反应的梓绣。无奈地道:“娘娘,接旨吧。皇上还在气头上呢,您要不要去谢个恩。”梓竹摇摇头。道:“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把那黄绢接过,梓竹淡淡的看着高喜。道:“高公公,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帮忙。”高喜先是一愣,紧接着了然的笑了,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就说罢,只要奴才能说的上话的,一定会帮娘娘办妥当。”梓竹点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公公了,我身边有个丫头,唤作玲珑的,年纪大了,心也不在我身上了,我心里想着,把她打发了出去吧,这一路上,她倒和孙平将军处的不错,不如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赏她出宫吧。”
高喜听她说完,先是愕然了一会,接着摇摇头,道:“娘娘您……您倒是什么事都为身边地人想着,怎么就不给自己上上心呢,其实,皇上心里是想着娘娘的,不然,也不会一早地就叫奴才来传旨了。”梓绣扫了他一眼,截住他的话,道:“公公地意思,梓绣知道,心里也是感激的,但皇上毕竟是皇上,皇上心里想什么,我们这些人,是不敢想的。梓竹心里清楚,后宫三千,皇上要分神照顾,也是不易,心里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的。公公若无其它的事情,就请先回去吧。”高喜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转身去了。
这边梓绣看着高喜去了,才摇了摇身子,颓然的坐下,那咬牙装出来地硬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玲珑咬着牙,走到梓绣身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梓绣回过脸来,见是她,挤出一抹笑来,道:“好好地喜事,你哭什么,我封了妃,你出了宫,孙平待你,必是极好地,我既然求了高公公,想来,你出宫的事情,也不会太拖。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好容易苦尽甘来,跳过了嫔,贵嫔,直接封了容妃,就算走了一个你,内务府也是会再给些人服侍,至于那些人服侍地妥帖不妥帖的,你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胭脂在么?”玲珑哭得越发伤心,道:“主子您也别说这个话,主子这话也只好去哄别人,皇上昨天晚上那样对主子,主子心里想必难过,奴婢虽然是个笨人,倒也看出来,那边的沈主子一定是在娘娘离开以后使了手段,不然她哪里能在几个月里就飞上枝头了,皇上也是,好没良心,娘娘在外面九死一生,好容易回来,他……竟然……”
“好了,你这个丫头,怎么说出这么没深浅的话来,要不是看你服侍了我这多的日子,我这就把你撵了出去。”梓绣听她哭着,忽然厉声打断。玲珑吓了一跳,转念明白过来,心里便又是后悔,嚅嚅道:“是玲珑没考虑周全,差点给娘娘惹祸了。”
梓绣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无比疲乏的靠在椅背上,道:“好了,别说了,你去看看,挑些东西做嫁妆吧,不要想着我,我在这深宫里,钱财什么的,本也多余,不如让你带了出去,好歹还有点作用。顺便,你着人去,把柔妃娘娘给我请来。好姐妹了,那么多日子不见,倒是想的很呢!”梓绣勾起淡笑一声,眼眸里忽然闪过一抹厉色,转瞬便消失了,平淡无波的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素手。
绫儿啊绫儿,你走对了一步棋,也走错了一步棋,但你知不知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