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立的盟约(中)
“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怎么会对凯撒利昂这位身上真正流着尤利乌斯血脉的孩子,起任何邪念呢?我准备在塞浦路斯将大爱神庙翻修扩建,就让凯撒利昂当上那里的大祭司,每年的香火钱和国库馈赠,全都是他的,这样的条件难道还不算优厚?”李必达开始开出一揽子条件。
“凯撒利昂本就是埃及托勒密王室的继承者,他是天生的王,而塞浦路斯本也就是埃及固有的领土,难道你不准备在哪里建立行省了?”艳后始终软硬不吃。
“你猜测的没错,塞浦路斯是一定要成为边境行省的,在上面应该要有壁垒、军港和驻军,用来监视小亚和叙利亚。”
“监视对象不是还有埃及吗?”
李必达有点尴尬地笑起来,说不要老是朝不快的方面去猜去想,说什么我侵吞了埃及的领土,我可以发誓:埃及是永远享受独立地位的,但是要适当削减军队和舰队,总之埃及只要能服帖地进入罗马的附庸体系内,我会想对待优伯特尼亚王国那样,对你们母子优渥的,每年埃及运来小麦、斑岩和莎草纸,我就提供对托勒密王室的保障,你们母子也可以占取蓬特红海直到赛里斯航路的部分利益,那个可大得很。
“金子,你就用这种黄澄澄的东︽■西打造了利剑,打造了宫殿,打造了囚笼,让别人的想法和野心,都被关押了起来。让我和凯撒利昂在余下的岁月当中,什么也都不能想。什么也都不能做。就这样在金子做的鸟笼里。当两只用鸣叫声取悦你的金丝雀。埃及以后就是你的禁脔了,不,是乃至整个共和国——既然如此,当初你靠着维护尤利乌斯家族上位,现在又靠着毁灭它让自己权柄横倾整片海洋,而我成了其间你的工具和消费品。”克莱奥帕特拉觉得今日,在会面的时刻,即便是国家遭遇到李必达怒火而被灭亡。但只要将这么多年压抑在心中的话给发泄出来,那也值得了。
但大祭司也只是在对面,像座不可侵犯但没有生气的神像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很久后才回答了句,“你们母子可以新在蓬特盖一座宏大美丽的宫殿,那里有河流瀑布,还有丛林与海洋,用最最名贵的舶来品来装饰殿堂的门楣,凯撒利昂可以将全部的智慧与精力。耗费在其上,我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又是这样。又是这些话!”艳后掩住了脸面,悲泣起来,接着她抽噎了两下,抬起了面庞,又忽然换了副讨好的媚态,不顾仍有外人在场,居然耸起了腰肢与臀部,如此径自爬到了李必达的面前,搭上了大祭司的双腿,将头轻轻枕在了其上,仰起了脸,“如果现在我为你生育个儿子,并且将凯撒利昂送到塞浦路斯去当爱神庙祭司,将你的骨血像那位小亚女王般,立为托勒密的继承者,彻底割弃掉和尤利乌斯家族的血缘,你又将如何对待我?”
“别有这样的蠢念头了,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女孩,我可以负责告诉你,埃及和托勒密还能存在到现在,恰恰是你有尤利乌斯家族的骨肉,假若你与我有了后代的话,在我死后,你和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都会凄惨死去的,埃及也会彻底灭亡。”说到这儿后,李必达的嗓音居然也有些抖动。
艳后继续往上爬动了起来,直到能用双手捧住了李必达的脸腮,轻轻呼喊着,“你也会死吗?”
“是的,我当然会死。”
“你犹豫了,你刚才犹豫了,你内心里应该没有拒绝过真正接受我的爱意,但是基于现实的考量,你先前还是放弃了。其实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凯撒已经死去了,你的军队可以在埃及土地上出入,而你也可以在伊西斯女神的**上随意出入的,怎么样?让我们的盟约更加牢固吧,如果你真的有所忌惮的话,那就让我带上可以不用怀上孩子的鳄鱼卵。”克莱奥帕特拉就像条无孔不入,聪慧美丽而可怕的红色斑蛇,便抚摸着大祭司的衣袖,便像个宣布胜利的将军般狂热而低下地不断说着,如同害了热病般。
“我需要七十艘带甲板和风帆的战船,还有四百艘平底的可运输的船只。另外卢菲奥的三个军团我还是要带走。在一年内,埃及必须为我提供三百五十塔伦特的资金支持,还有塞浦路斯仍然要成为行省。”
“我会全部都应承你,但是你也必须要付出代价。那即是叫罗马和埃及在今晚融为一体,缔结真正牢不可破的盟约。”
沙漠夜空里的星辉笼罩在大地之上,外面的营地里火把透明,巡逻的骑兵顺着河川两侧不断换班,神庙帷幕里的灯火迷离闪烁,在轻微的风声,还是喘息声后,大祭司披着袍子慢慢从其间走出,但他却看到了凯撒利昂站在了前殿的小厅内,周围跟着几位宦官与女奴。
李必达站在了盆栽的旁边,就这样看着凯撒利昂,而对方明显有些害怕和懦弱,朝后倒退了两步,直到有个老宦官鼓起勇气,对埃及的王子说,“您不必惧怕面前的这位人物,您的地位与他是对等的。”
这样,凯撒利昂才稳住了脚跟,随后他抬起头,看到的是李必达眯缝的眼睛里,黑铁般的目光,顿时整个身子就像被劈掉了一半,也难怪他当时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接着这个人用利刃般不可抗拒的语调,询问说,“你为什么不回营地就寝,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王子阁下啊,你可以不用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没等老宦官把这句话说完,凯撒利昂就乖乖地回答说,“我在等待自己的母亲。”
“如果以后宫廷里,有流言说今晚你母亲失去了贞节,和我交换了你和埃及的安全,你会如何应答?”李必达的第二个询问,让所有在场的奴仆宦官都面无人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匍伏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这个询问,虽然凯撒利昂并未有真的到特别懂的年龄,但对方话语里的明显暗示,还是让他觉得浑身如火烧般屈辱难堪,但他又鼓起不了勇气来攻击眼前的这个成年的男子,只能在原地摆动着,筛子般抖动着。
但李必达却走上前,忽然将自己的佩剑交到了凯撒利昂的手里,“那么我告诉你——如果有人说这样的话,你就用这把剑,削去他或她的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