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埋的小心意

隐埋的小心意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隐埋的小心意ˇ

“喂,裴言卿,你醒着吗?”她轻声叫他。

意料之中的,裴言卿睁开了眼。

“裴言卿,我……今天,段、陛下找我,想让我……”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起来。

裴言卿的眼色在烛火的映衬下微微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他想让我从你这儿偷兵符。”终于,话还是说了出来。

裴言卿含笑看着她,却没有出半点儿声响,只是淡淡看着在小塌上局促不安揪着棉被的霄白,眼里掠过一丝诡异。

“喂,你给点反应啊!”

“嗯。”

他给了她最简洁的反应。

“……”

霄白无奈白眼:真是虚惊一场。反正她已经老实交代了,信不信是他自个儿的事情哼哼。

夜,静悄悄地过。就在她以为裴言卿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带着淡淡的揶揄的声音:

“怎么,茗儿你舍得背叛段陌?”

“你不信?”

“呵。”

无聊的对话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又是好半天过去了,霄白再次咬咬牙交代:“裴言卿,我不是段茗。”为什么不管她说多少次,他就是不信?

裴言卿却闭上了眼。

“裴言卿,我说的是真的!”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变傻啊!

“呵,同样的把戏,公主,你以为我会上第二次当?”

“什么第二次?”

沉默。

“喂,说清楚!”霄白最受不了的就是话说一半,裴言卿偏偏挑了个她最好奇的地方住了口,这让她怎么睡得着嘛!

他不肯说,她当然得把他的话逼出来。他病歪歪的,正好她下手。于是乎想来想去,霄白壮了会儿胆子,不怀好意地摸到了狐狸王爷床边。

裴言卿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就像是个休息中的狐狸。

“呐,你告诉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霄白笑得很谄媚,用的是标准的哄小孩子口气。她看他不搭理,又凑上去了一些。裴言卿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的味道,闻着非常的舒服,她有些恍惚。

裴言卿的眼眸霎时深邃了,他盯着她凑近的脸微微诧异——她这是不自觉的,还是在……故意引诱?——不,不像是故意,她有很好的勾魂的本钱,却偏偏不知道怎么利用,其实她现在的神态,不是妩媚,而是……憨态,说白了,就是有点傻乎乎。

“喂——”她明显对他的反应不是很满意。

裴言卿眯眼一笑,伸手把她的脖颈勾了下来,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软软的,和想象中的一样。

霄白浑身僵硬:

“你……”

“想知道?”他在她耳边笑。

霄白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你……先放开。”

裴言卿笑得越狡黠,抱着她脖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离到了她的后背。

“交换。”他轻道,然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什么?”

狐狸笑得越优雅,他埋头,伸手拨开了挡着身下那人脸颊的丝,轻轻低头把唇凑了上去,在她唇上轻轻掠过。

“你说我干什么?”他眯眼,笑吟吟。

微凉的触感,是他薄唇的温度……

霄白的脑袋霎时霎时断了一个主弦。

“你!”

她才现,她错了,错得离谱!她不该把一只病狐狸当做猫啊!她她她居然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公主既然那么喜欢和我玩相同的把戏,那裴某是不是得配合些?”

“我……”

霄白咬咬牙,用力挣扎。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她至少还没那么容易被他一个病鬼死死压着动不了。至少她马上现了,她低估了这只狐狸的力气,他哪里像个病鬼啊!

“怎么,公主反悔了?”

“是!!”放开!

“来不及了。”裴言卿淡道。

霄白还来不及消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唇上一暖,却是裴言卿的唇已然覆上了她的。如果刚才吓到她的轻轻触碰算是清晨的小雨的话,那此刻的吻就是夏日午后的大雨了……她挣脱不开,他身上的药香丝丝渗入她的鼻息,他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苦涩,不知道是不是临睡前喝的药还在,也一并被他温热的舌送进了她的口中……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方式可以把她的神智全部给打散了,就像是白天里起了沙尘暴,或者是白净的天忽然飘起了暴风雪,遮天盖日。她想伸手,抓住的却是裴言卿散落在她身边的丝。

师父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能失去神智!就像是永远不能丢开随身的剑。她上辈子不是个成功的徒弟,她丢了剑,后来还失去了冷静,后来、后来就死了。

裴言卿的眼色本来已经有些迷离,这会儿却恢复了清明。他眯眼,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中途松手,他只是很惊讶地现,被他深吻的时候,她的眼里死气沉沉,一点儿都没有以往的生气,她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他不喜欢这样,他宁可她反抗。

“裴言卿。”霄白的眼恢复了些光彩,她说,“你在气什么?”

裴言卿收敛了笑意,眼角露出几分讥诮。他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霄白小心翼翼地把自个儿从他的束缚中脱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没有逃离,抱着腿缩在他的床脚。

“为什么?”裴言卿问。

“你总是表里不一,外头越温柔的时候,越是生气。”

裴言卿沉默不语。

“我、我只是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你们的皇权争夺我没兴趣,我告诉你段陌要兵符不是为了拉拢你或是阴谋,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心里压了太多事,不舒服。告诉你,就不是我一个人藏着的秘密了……”

沉默。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了。等我拿到三月芳菲的解药,我一定不会待在这儿,你和段陌谁当皇帝,跟我没有关系。”

沉默。

“裴言卿,没有人在乎我这条命,我自己好好珍惜,所以我不想把自己套得太牢。”

她霄白,是不聪明,不够狠,不够绝,功夫又不好,剑术暗器样样都是半吊子,永远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可是她——不傻。皇权争夺,她要是参合进去了,不管哪一方胜利,她都得死。

裴言卿一直默默听着,难得的脸上没有笑意。他的眼睛像是最好的宝石,深邃得望不到尽头。他定定盯着她,到最后却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光芒。

霄白被这诡异的沉默搞得心神不宁,咬咬牙打算往小塌走。临下床却被狐狸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他该不会打算那啥那啥吧……

裴言卿难得没有笑,只是沉默地把她又按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

“睡吧。”

“……”

“怎么,不想睡?”他眼色一闪。

霄白狠命点头。

“那你就睁着眼吧。”

“……”

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霄白很困惑。她甚至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真的会乖乖躺在那病鬼身边,然后——睡着了?

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睡着,裴言卿微微有些诧异,脸色有些怪异——她就那么放心他不会做什么?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早就料到了段陌会找她要她偷兵符。那张小塌下面埋着一丝香料,睡久了,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渐渐神衰。今天他更是加大了剂量。只是——

他看着自己身边睡得很是香甜的霄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盯了半晌,他又叹了口气,放松身子躺了下来。多了个人在床上,那一夜,居然非常的暖和。

***

第二天,霄白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本来还以为在那病鬼身边睡了一晚上会被他传染得病怏怏呢,结果第二天居然精神异常的好。早上一觉醒来,裴言卿已经不在了,倒是侍候裴言卿的丫鬟菊儿断了梳洗的用具进来,见她在王爷床上,小丫鬟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公、公主,你起得来么?可以动么?”

“啊?”霄白不明所以。

小丫鬟的脸更红了。

“以、以往公主和王爷不是分床睡的么,恭喜公主王爷终于和好了!”

“……额,嗯。”昨天他没再继续折腾她,算是——和好吧?

“奴、奴婢听说女儿家那个、之后,会疼很久……”

“……”

霄白要是再听不出菊儿遮遮掩掩的是什么,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居然会以为她和裴言卿已经……

……

“菊儿,你知道书公子的家在哪儿吗?”

“啊?”菊儿的粉红幻想终于被打断了。

“书公子,额,洛书城。”

“书公子不是丞相的公子吗?当然在相府啊。”

他居然是丞相公子?霄白有些诧异。

“公主要找洛少爷?”

“是啊。”裴狐狸的事情,想必他最清楚了。

“唔,公主可以去找董执事帮忙,洛少爷经常在外面游荡,丞相府不一定能找到他。”

“哦。”

这样看来,只能去找董臣了?

想到董臣,霄白倒是颇有好感。这个执事,恐怕是她现在见过的最实在的一个人了。找他也好,总比直接问裴狐狸洛书城在哪儿来的好。

好在董臣长年待在府里也不出去,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他得知她找洛书城也没有多疑,直接对她说,洛书城一般会在帝都城郊的暖春阁游玩。

裴狐狸自从下了三月芳菲就撤销了对她的门禁,所以那天清晨,霄白怀着一颗八卦的心,朝暖春阁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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