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重的往事

第四章 沉重的往事

第四章沉重的往事

我到风云路小学门口时看到接孩子的家长还很多,就决定在回家路上等会。

快半小时时,我实在等烦了,就是真不想回学校进去找,外一又揪出点什么事来?

江南就有这本事,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他的举动就让所有同学关注了,进而所有的家长都认识了我——江南爸爸。

最后我请一个学生进江南班级问问,原来早回家了。

哼,你小子!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了。

庙?咱的家庙在哪呢?还真复杂!

今天的远方来信勾得我想起往事。

这事一想起来真是沉甸甸的。

我从小记事起就是爸爸妈妈的宝,爸爸江浩,妈妈李美娟,我至今记得爸爸妈妈的笑脸,他们教会我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只有笑容,没有其他。

从我记事时起就记得爸爸妈妈都岁数很大了,他们为了显年轻点,经常焗头发。

我上小学时,还是八十年代,家里很穷,只有一辆自行车。而它的最主要用途是载着我,爸爸的背影、妈妈的背影,我至今还在梦中常常梦到。我得到的是这个家庭最高级别的待遇,我的爸爸妈妈把最无私的爱给了我。

爸爸妈妈在同一个家具厂上班,我不知道工资多少,但很清楚一定是不高。

说“最无私”,不是我有学问了,懂得咬文嚼字,那是我撕心裂肺的感受!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不!确切的说是二十年零四个月——————在我十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的离开了我,现场妈妈手里还攥着给我买的一只旅游鞋,爸爸花白的头枕着给我买的帽子。

其实早就有同学嘲笑地问我;“你的爸爸怎么好象比我爷爷还老?”“你是捡来的吧?”“唉,你爷爷来接你了!”“.........”“..........”

我无言以对,爸爸妈妈也不告诉我什么,只说我是他们的宝宝,直到十六岁的“宝宝”自己在飞来横祸面前不得不懂事了。

那一年我读高二。

爸爸妈妈的葬礼是邻居和工友帮助办的,我抱着一个骨灰盒,看着他们的合影已经不会哭了。

我一夜之间就不得不成熟起来,收起眼泪吧,男子汉要坚强!

老师陪了我两天两夜,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同学纷纷拿来家里的好东西来安慰我,学校举行了捐款活动。

我没有亲人了!

以前家中就很少来人,爸爸妈妈连远房亲戚都没有。

爸爸妈妈工厂的同事经常有人来看我,个个都是一脸的同情。

有一天,一位姓张的叔叔犹豫了很久的样子对我说;“也许你的亲生父母还活着。”

我追问真相。

“具体情况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你是从银川抱来的。”

“你爸爸妈妈不生育,他们的家人就都瞧不起他们夫妻,他们卖了乡下的房子和地到城里打工,后来就都到家具厂上班了,到城里年头多了也给落了户口。我们同事看他们孤单,我们劝他们抱养一个,后来就真有人给联系到有人家要卖孩子,总之就有了你。”

“你的户看书^网[*同人^口还是我帮着报上的。”

“......”

我知道了原来在银川还有我的亲人!

靠着老师、同学、邻居以及爸妈同事的资助,我考上了本市师范学院。本来我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但考虑到我的家庭状况,我不能再靠别人了!

我不禁怀念当年的大学生活,自己不用拿钱,国家还给发钱。

读师范每月拿到的助学金是最多的,因此我才读师范。

我带着一个小包袱,自己骑上自行车上大学。

当年上大学时是要求住校的,连户口在本市的我也必须迁去。

我的小包袱里装着一个秘密!

因为我在找户口办迁户手序时才彻彻底底大翻腾了一次,发现很多我小时候的旧物,又想收拾几件上学能用得上的物品时,在一双鞋里发现一个小布包,包里是一双婴儿穿的虎头鞋和一张写着地址的纸。

我猜测着这家里仅我这么一个孩子,这一定是和我有关。

爸妈同事说他们不和家里人来往,那就极有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家的地址,至少也会是爸爸妈妈家人的地址。

隐隐地我相信放在虎头鞋里应该是我的家人地址,因为是银川的地址,没听爸爸妈妈说过银川话。

我又兴奋又期冀着我的亲人被我找到时的情景,我在节约和彷徨中度过了一学期。

假期时,我带上攒下的一百九十多元助学金坐上了去银川的火车。

这钱是我经常骑自行车回家自己做饭存出来的,这辆自行车陪了我二十年,扔它的时候我还考虑了很久呢。我还把自制咸莱卖给同学,后来还学会煮茶蛋,吊炉饼,因为订购的就那么几个人,每月也就再多收入二十四、五元钱。

每月把钱包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暖暖的,仿佛爸爸妈妈在看着我,在对我说“儿子,你成人了!爸妈放心了。”我坚信我如果能找到亲人在天堂里的爸爸妈妈会非常高兴的,他们那么爱我,虽没给我留下任何遗言,但他们最常说的就是“俺大儿一定要幸福!”。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乘火车,早晨四点上车,下午一点到站。当时根本不知道经过那么多年以后,那地址是否没有变化?我是否真能找到?又是在数九寒天里就要过年了,我没带多少东西。

一路上的吃食我备了很多,因为担心找不到返回时还得吃,所以一个小包裹里放了我自己烙的二十多张吊炉饼,两瓶子牛肉酱,十个茶叶蛋,一个带盖水杯。

火车上有热水,真是舒服啊!下了火车又坐汽车,就觉得道路开始很差了,颠簸了二个多小时才到站,让我猜想得到下面的路会更差。

下了汽车后再去靠边屯就没有车了,我向几个人问路才知道还得走近二十里路呢!

我一路边跑边走边问路,一路上很冷,好不容易找到个同路的,过了一段这人到家了。

坚持了三分之一路程以后,我搭上了一位老大爷的驴车,一路冻饿哆哆嗦嗦终于来到了那个叫靠边屯的小村子。

敲开那两扇我几乎日思夜想的房门时已是傍晚六七点钟,第一眼我就确定这一定是我的家!

因为开门的是个男孩子,长的和我很像很像,就是比较瘦弱。

我拿出虎头鞋和地址,什么还没说,里面炕上坐着的满头白发的女人就扑下炕冲了过来,接着抱着我号啕大哭。

终于见到了亲切而又陌生的亲生母亲和弟弟妹妹,弟弟叫王平安,妹妹叫王思念。弟弟十一岁,妹妹八岁。因为家里穷,她们都没有上学。

我的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了,当年就是因为家里太穷,父亲得了肺结核,没办法把我卖掉的。

后来国家照顾他们,免费把父亲的病治好了,他们受不了思念孩子的痛苦,他们又生了弟弟和妹妹,他们也常想起我,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也没用。

家里的日子一直不好过,虽然肺结核吃药免费,但父亲干不了重体力的农活,却不忍心看着母亲一个人辛苦劳作,硬撑着也去干。最后身体完全垮了,拖了几个月于二月前父亲刚刚去了,如果我早去找他们还能见得着,现在只有照片了。

我记得当时我的心里很平静,虽然母亲的叙述让我也很难受,但毕竟第一次见面还只是听说的“故事”,没办法产生共鸣。

但我能找到了亲人,完成了心愿,很是满足。

而陌生的母亲叙述后只是呜呜痛哭,我也被感染想起我的妈妈,也跟着流了泪。

我告诉母亲,我可以叫她娘,但没办法叫妈妈,因为我的妈妈李美娟对我太好了,我想把妈妈的称呼只留给她。

我母亲点了头,告诉我她叫杜云露,我亲生父亲叫王福,要我记住了。

我当晚当然睡在这个”新家”,我说饿了,母亲很快做了碗热面,我看见家里竟穷的仅有十几只鸡蛋。

眼看过年了,这是什么日子呀?!平安和思念看着那碗面都流口水!

我拿出带来准备路上吃还有很多剩余的吊炉饼、牛肉酱和茶叶蛋,亲自动手加热了给他们吃,大小三口竟一口气吃光了所有的饼,我终于哭了。

我住了三天不敢再住了,屋子很冷不说,吃的东西太少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们,只留出回来的费用,让他们买些东西好好过年。

等回来之后我立刻把家里我穿不上的衣物都给他们邮去,这才知道什么叫“血浓于水”?他们是我永远再不能放下的牵挂。

从此,每一年我都会去一次,除了那一年。

那年我结婚了,我没有让他们来参加,因为我们没有举办婚礼。

每月我都会寄钱给他们。

上学时是所有的助学金五十元钱全部寄去,而我每月靠当家教和卖同学些自制食品钱生活。

我的弟弟妹妹都上学了,我自觉我这个哥哥很伟大,他们对我极为尊重,我能感觉出来。

上班以后我拿不出太多,开始每月寄去一百元,再之后涨工资又加成二百元、三百元,四百元。

后来就是到现在每月坚持的寄五百元。

我是月光族没有积蓄,平安上大学时我寄去了两千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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