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夜变老
翌日,见过风千沫,如尘便贼兮兮轻手轻脚的摸进了苏映雪的寝宫。看那风千沫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难道苏映雪还没有搞定他?“苏映雪,你到底有没有搞定千沫哥哥?”一摸进屋,如尘便抢过苏映雪身前摆着的一盆诱人葡萄,一边吃一边随口问着。
“没有。”苏映雪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瞅着如尘,好似在试图将如尘看穿好让她确定这小子是不是真心帮她。
“为什么?”不可能啊,只要风千沫进了房,苏映雪稍稍撩拨几下,风千沫就算有再强的自制力也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啊。
“我如何知晓你那药粉对陛下没有害处?”这正是苏映雪有别于其他女人的地方,虽然她想要风千沫,却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害了他。
“哇塞,小白雪,你简直比我想象中还要在乎千沫哥哥耶。既然你怀疑,不好意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本公子的药就那么点,你可别后悔哦。”如尘点头哈腰的赞扬着苏映雪的小心谨慎,奇怪这样一个另类的女人,怎么风千沫就当她不存在呢,她都快动心了。
“我苏映雪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不需要借助什么卑劣行径。陛下要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苏映雪从来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牛……果然是龙门将女……”苏映雪一番大义凛然的铿锵之语着实吓坏了如尘的小心脏,一直知道这女人很强悍,却也没想到强悍到这份上。
“那么,大姐,我的事你准备怎么办?不会又拿你那番‘拿得起放得下’来搪塞我吧,你难道还嫌现在同你分享夫君的女人不够多?”苏映雪这人怎么样还是其次,关键是她风如尘这破事该怎么办啊,她可是到现在都为风千沫着想,想让风千沫能够全身而退,他要真的娶了她风风不得疯掉。
“他若是喜欢你,我再拦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你既然已经有了夫君,却又为何招惹他?既然招惹了就该想到现在的后果。”
晕,如尘恶寒……这个笨女人。她要是能不招惹当然不招惹,现在招惹了就是因为怕风千沫丢了性命才让苏映雪帮忙搪塞,这笨女人怎么就不明白。她要的只是风千沫要娶她这个能传遍天下的消息,而不是真的要同他结什么连理,要是真结了风无痕不得将风千沫碎尸万段才怪。
算了,算了,懒得再和她罗嗦,还是直接找风风求情比较简单。
风无痕今日天才亮就起身出外安排出兵正事,本来他也不急于一时,可是现在被如尘这么一胡闹,他早已没了耐性,他女人都快成别人妻了,他要还有耐性就他就不是个男人。
天色渐晚,最后吩咐了莫潜和北辰棠几句,就匆匆忙忙往宫里赶(敢情他把自己当成皇宫的主人了),要是晚了不知道小妖精又给他溜达到什么地去,到时候他找谁抱去。
刚进屋,里面的无限春光立刻骇的他两眼喷火,喉结不自然向下沉了沉,口干舌燥,她她她竟然给他穿成这幅德行。还敢以这种撩人的姿势侧躺在床上。那层透明的红纱穿了简直比没穿还要诱惑他,而那双顾盼璀璨的流眸无意间射来的勾人火焰更是在他身上加了把火。
如尘得意的将风无痕的一切情欲反应尽收眼底,右手妩媚的轻抚着自己泛着红晕的脸颊,娇声软语用着魅惑诱人似在邀请他好好品尝一番妖娆动听的嗓音婉转道,“恒……我好热……”
该死的。风无痕低咒一声,她这是在惹火。当下踢上门冲到如尘身前二话不说直接覆到她的身体之上,倾身品尝那今夜格外妖艳欲滴的红唇,而身下之人不安分在他身上到处煽风点火的恶劣行径简直就让他为之疯狂。三两下除了二人衣物正准备好好将她肆意疼爱一番之时,这小妖精竟然突然半路刹车喊停。
“恒……今日之事安排的如何?”如尘不让风无痕有进一步动作,自己却是肆无忌惮伸着小手魅着媚眼有意无意的撩拨着风无痕的欲火。
“很好……”风无痕因着情欲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如尘听起来是如尘美妙,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呵……那风风准备如何处置千沫哥哥?”如尘噙着媚笑翻身到风无痕身上,轻啄几下风无痕的薄唇,而后戛然而止,媚眼如丝,一双小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胸膛,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这媚人的手段头一次耍弄却又驾轻就熟。
“风儿有何提议?”如尘只一句话就点醒了风无痕,他就说今日她怎么这么……这么妖娆妩媚,原来是来给风千沫求情的。心中当即生出丝丝邪恶之气,小妖精,你想玩,为夫怎么能不奉陪?随后,桃花眼先是一闭紧接着一睁,那泛着一点点邪恶气息的勾魂摄魄的眼神直让如尘倒抽一口气,心中那把被很好压制的无名之火迅即挣脱了束缚,迅速蔓延至全身,而他的那双似有魔力的大手似抚非抚的磨蹭着她的玉体,更是为那一把本就烧得噼里啪啦响的大火添油加酒,不知不觉中心中似有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在叫嚣燃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别伤害他……”言毕,如尘就低头吻上他的凌唇,全身放松,她认输了,对于风无痕她一向没有什么免疫力可言,更何况是如今这极致撩人的他。
“好……”美色当前,其他一切事物全都抛于脑后,风无痕极致温柔却又含着淡淡霸道的缠绵直让如尘惊呼过瘾,嘿嘿,这是她的风风耶……什么都是最棒的风风……
两日后
这夜,正同如尘翻云覆雨之时,窗外响起几声怪异的猫叫,风无痕先是不理会那恼人的猫叫,但那猫叫似是和他过不去一般无休无止的叫嚷,而且还越叫越急促,出了何事?风千沫难道还有后手?
“风儿先睡,门中有急事,为夫去去就回。”安抚好了如尘,看着她不依不饶的嘟着嘴,好笑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打趣道,“若风儿还不想睡,为夫一会全都补回去如何?”
“臭男人。”如尘不满的轻咬了他一口,厚,这男人可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掀开被子跳到他的身上,敛眉撒娇道,“我也要一起去,人家不想一个人睡嘛……”
“风儿乖,晚上风大,当心着凉,为夫去去就回,一个时辰如何?”风无痕温声诱哄,这小妖精,真是越来越撩人了,但如今已是子夜,更深露重,还是不带她出去为妙。
“哦,那好吧,最多一个时辰哦,我等你……”说完,如尘亲了亲风无痕的脸蛋,而后跳下床一本正经的穿起衣服,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神秘的绣龙小包包,说道,“恒……如今已过子夜,今日就是你的生日,等你办完事,风儿有东西要送给你哦……”
“恩,为夫去去就回,风儿到时可别自己先睡了。”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没想到她竟然记得,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敲敲溢满整个心房,一点一点随着体液循环流窜温暖到全身,这便是他疼到心坎的宝贝啊。
“恩。”送走了风无痕,如尘才从小包包中将里面的东西抽出,两团断发,是她同风无痕同床之后她每日早上拾起的二人断发,细的是她的,浓的是风无痕的。
小心翼翼从每团断发中各抽一丝,幸福的将他们打结连在一起,接着是第二屡第三屡……
眼看着所有的头发都已打完结,而后她有从兜中取出一支玉簪,将那结发一丝丝缠绕于玉簪簪体上,直至将整个玉簪主体都缠满,才笑眯眯的盯着那略显丑丑的玉簪子,虽然丑了些,但是反正是别在髻上,只要攒头没缠就无伤大雅。心满意足的将玉簪置于小包包中藏回枕头底下,正想去喝口茶,猛然间头脑一片眩晕,全身上下包括脸部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难忍的疼痛好似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越烧越猛烈,身体从内到外都开始火辣火辣的疼。
刚开始,她还能忍着,才不过片刻功夫,极度难忍痛苦的疼感让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快要爆炸了,痛,好痛……
忘了他,忘了他,忘了他……
谁?是谁?不要,我不要忘了风风,死都不要。
一刻钟后,如尘再也忍受不了那似要将她燃尽的疼痛和无边折磨,终于痛呼出声——“不要。”
同时,正在吩咐最后作战计划的风无痕心口没有来的一阵抽痛,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侵袭心尖,却又不知是何。摇了摇头,不可能,云荆天已被他挡住,风儿有单冰护着又有血玲珑护体,不可能出事,于是有继续处理政事。
疼痛过后,如尘无力的睁开眼,抬手想要抹去脸上的虚汗,不期然的对上一双皮肤松弛布满沧桑斑痕的粗糙老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怎么可能?
挣扎着起身,惊慌失措的解开衣服带子,当目及那一寸寸松弛干枯的干瘪躯体时,五雷轰顶,颤颤抖抖震颤着干燥的嘴唇,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么样子。不是这样的。
不死心的又七手八脚重新扒开了身体其他部位的衣物,期盼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结果入眼的触目惊心一次次无情否定了她的渺茫希冀。两鬓垂下的白发更是让她害怕的整个人往床上躲,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惶无助,无法接受,流着泪驱赶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猎人,“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不是我的……才不是我的……”
她的青春,她的未来,她的幸福,她的感情,她的风风,全没了,全都没了……
“现在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突然一个清冷淡然的男声响彻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如尘心中的万千苦痛此刻悉数化为了对这罪魁祸首的滔天怒火,是他做的。这一切全是他做的。
不想看见那个恶心虚伪的凶手,即便是杀了他也不能消心头之恨,取出清风吟笛,将所有的怒火怨恨悉数化为一道道势要将凌剑碎尸万段的音仞朝着房间四面八方攻去。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琴声立刻将如尘那绵软无力的笛声给盖了过。
顷刻间,如尘嘴角溢满了不断向下滴落的血渍,笛声却没有丝毫减弱,都是他,全是他。
“尘尘,尘尘。”早在如尘发出声响之际,一直隐藏在如尘宫殿侍卫之中的凌卿云就朝如尘房间赶去,如火如荼的琴笛尖锐之声明白的告诉他如尘出事了。
破门而入之时,琴笛声已经消失,满目的苍夷刺痛了他的眼,来回翻动着那些横七竖八的混乱木板、瓦片,最终在一块木板之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如尘。
“尘……尘尘……怎么会这样?”凌卿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尖被触不及防的生生削去一块,极度的否认在残忍的现实之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心痛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立刻夺眶而出,颤抖着手拭去那苍老面容上的泪火、血水,这是谁干的,谁干的,是谁这么残忍这样夺走一个花季少女的青春。
“快……带我走……带……”惶惶忽忽间,听见屋外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如尘撕扯着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从颤抖的干燥嘴唇中逼出几个几不可闻的字。
“风儿。风儿……”离如尘的居所越近,风无痕的心口抽痛更甚,当发现已入破天的单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简直要疯了。不要,千万不要,风儿,千万不要出事,求你……
突然,前方一阵如雷鸣的巨响,他抬眼,眼睁睁看着那只离他有几丈远的房屋轰然倒塌,他呆愣原地,乱了神。
“不会的,不会的,风儿。风儿。”许久,风无痕才回过神来,发了疯似得冲到那堆废墟之中,红着眼徒手毫无章法的扒着瓦片、木梁、砖块……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在哪里,到底在哪里,风儿,你在哪里……
“莫潜,莫潜,快挖,快挖,风儿在里面,风儿在里面。再去找人,去找更多的人来挖……风儿……风儿……求你……求你……快出来……快出来……”
泪,迷了眼;血,染了手;痛,掏空了心;情,伤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