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千年金蟒
风无痕一手将如尘抱的更紧,一手已经将全身功力全运于掌处,静静等候金蟒的现身。
“哇哇,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一只吃大花蛇的老鹰啦,啄死它,啄死它……”
正处在紧张备战状态的风无痕险些被她这话当场给雷的走火入魔,她当鹰去他找谁去爱?难道也要跟着投胎成那两只眼扑腾着翅膀的大鸟?罢了,罢了,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陪她就是,大不了到时生的不是呱呱坠地的娃娃而是一窝张着大嘴要吃的小鸟。
“嘶嘶嘶……”这边两人还在开小差,那方金蟒却是先抓住机会发动进攻。
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劲的疾风向他袭来,风无痕当即抱着还在碎碎念的如尘闪身到树上,却不着急出手。
“风儿,只是一条小蛇,别怕。”
终于那金蟒现了身。
它一现身,风无痕突然邪恶的起了逗弄逗弄如尘的念头。
“恩?真的?”如尘半信半疑,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假的,才不情不愿的用慢的比乌龟还乌龟的速度转过头,立时呆成连“动”是个什么概念都没了。
只见那巨蟒通体金黄,少说也有一丈长。蛇尾盘曲,酒坛粗的蛇身直立于树齐高,蛇头更是足有她半个人大,两只泛着森光的红眼直直的盯着他们二人。蛇口不时吐出的红信子让如尘有一种它好似正在像盯着两只小老鼠一样的错觉,它的大脑里合成的该是怎样一副红外大餐图。
天,她都能想象只要那血盆大口一张,她一个人还不够它填口的。
“风儿还怕吗?”风无痕本来打得就是彻底治愈她心里阴影的主意,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子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为什么我觉得它望着我的眼神里盛满了比天高比海深的情意?难道千年前我同它是恋人或是恋蛇?一千年以后,它都还不能忘了我?”
风无痕万万没想到她会给他来这么几句,气得立马丢了她去找那金蟒算账。
一条没成精的蛇也敢勾引我的风儿?找死。
风无痕红着眼喷着火双掌同时拍出两记精纯的罡风,犀利刺向那体型硕大的大蛇。
哪只金蟒虽然体积庞大动作却异常灵活。只见它蛇头一曲,险险避过,而后蛇尾拍地,立时整条蛇迸射到空中,张着大口吐着浊液朝风无痕飞去。
如尘悠悠闲闲的抱着树冠,欣赏着人蛇大战,不时赞叹风无痕勇气可嘉,算得上一个男人,为了她连蛇的醋也吃。
正眯眼享受间,突然全身一颤,她怎么就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
“唰”的转过头,立时两腿发软,口水都不会吞,差点哭了出来,拔腿就往风无痕身边跑,“哇哇……风风……三……三条。”
这边风无痕正在同大金蟒激战中,它那有剧烈腐蚀性又泛着浓浓腥臭的浊液喷的他几欲抓狂。还来不及找那七寸,就听到如尘的呼救声,当即掉转方向朝如尘奔去。
亏得如尘跑的快,她才跑,她刚刚抱过的那树就被腐蚀成一堆黑乎乎的木炭,真不敢想象如果她再晚一步会成什么样子。
老天。远远看到如尘身后紧紧跟着的三条巨蟒,风无痕不禁替如尘捏了把汗。心中更是把轩辕傲世骂了千遍万遍——什么一条,明明就是四条。
“风儿,快吹笛,召唤百鸟。”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搞不好还要丢了小命。风无痕当即能屈能伸,求助于鸟禽。
“哇哇……怎么召唤,我不会啊……”屁股后面跟着三条大蛇,如尘的魂都被吓散了,哪还记得什么清风十二式,只是一个劲的往风无痕身边冲。
“清风第九式——风啸九天:御风身起,人仰马翻。快。”终于赶到如尘身边,风无痕一把将如尘扯到怀中,险险避过后方的三条巨蟒,若不是反应快又险些进了自己身后的金蟒大口。
四条大蛇会师之后突然变换方阵,分占东南西北四方,同时朝被围在中间的二人喷出四注与树齐高的腥臭浊液,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风无痕抱着如尘在空中不断旋转躲避,连落脚喘息的机会都找不到。
死亡的威胁很快让如尘冷静下来,听着身后风无痕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拼着命抱着她左闪右避,先前的害怕显得如此无地自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激昂笛声铿锵响起,射出一道道强劲罡风的音仞朝四蛇不断袭去。
那四蛇被突如起来的反击先是打的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又以更为凶猛的攻势卷土重来。拉开盘曲的身子,四蛇首尾相接,围成一个偌大的圆圈,绕着二人不住游动喷射。
“第十式——风飞凤起:清风拂过,玲珑吸精。”虽然四条金蟒攻势依旧,但显然方才如尘的攻击有所作用。
风无痕抱着如尘险险躲过有一次攻击往边上一闪,踩在一蛇头上,手中的软剑直直向那蛇的七寸刺去。
岂料软剑未到,那蛇身后跟着的金蟒已经张着血盆大口吐着浊液朝二人攻来,无奈只得弃了这到手的机会重新闪躲到空中。
笛声越加激昂越加雄壮越加尖锐,四条金蟒的攻势立即受到很大抑制,原本凌厉的攻势一波不如一波。
突然如尘从风无痕怀中挣脱,踩在他肩头直冲九霄,开始召唤百鸟。
“清风十一式——风落归一:天下归一,为我所用。”被如尘那一踩,风无痕的身子猛地向下坠去,勉勉强强在半空打了几个横翻才侥幸得以落到一精神已明显萎靡不振的金蟒头上。当即不再犹豫单脚向下一蹬,虽然蛇皮厚重,也终于把那最不济的金蟒至少给踩昏过去。
踩昏一条,其余三条马上掉转蛇头弃了如尘运足蛇力齐齐朝他甩攻而去。
如尘在心中大骂那些恶心的大块头爬虫动物不讲江湖道义以大欺小以多攻少。丫的你蛇多势重,我还鹰多爪重,啄死你们。叼到半空摔死你们。
只是丫的那劳什子百鸟怎么连根毛都见不到。
乐由心生。如尘在上面眼睁睁看着风无痕一人大战三蛇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心绪的紊乱让笛音也跟着凌乱残破。
“风儿冷静。”下方激战的风无痕明显感觉到如尘心中心上八下的不安,百忙之中抽身安抚她的心神。
终于在如尘千盼万盼之中,天降神鹰,缥缈峰顶立时黑压压一片。
如尘先是一喜,待看清来鸟个头,险些气炸了肺,这么小。行不行啊?她还期盼着能有杨过他家那样个头的神雕呢。
事实证明,团结就是力量,飞鸟群众的力量是巨大滴。
一只老鹰的力量不算什么,几百只大鹰小雕你一爪我一啄却也将四条大块头(那条蹬晕的也算哈)的金蟒给折腾的够呛。
风无痕看准机会时不时送上一剑蹬上一脚更是要命。很快,四条金蟒全身鲜血淋漓,蛇身激颤,浊液胡喷。明明是对准那恼蛇的小鸟喷,却总是好死不死的喷到同伴,立时一场人蛇大战竟由蛇鸟大战慢慢演变成了蛇蛇大战。
风无痕先从那蹬昏了的金蟒身上取下蛇血,而后还去了趟峰顶采了几颗昙莲子两朵昙莲。回来见如尘玩的正乐,飞到她身边不顾她的强烈抗议,直接将她打包给卷出了半山腰。
圣物须得灵物看守,如果今日将这几条金蟒都玩死了,又不毁了天池,昙莲昙莲子必会造成天下大乱。所以那几条金蟒死不得,派一万精兵护住缥缈峰都比不上这几条蛇。
“风风,我真的要喝这恶心的东西?我会不会一喝了它就变成一条蛇啊……”山下,如尘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盛了蛇血的小瓷瓶,第十次同风无痕打着哈哈。
开玩笑,她身上现在都还留着那些难闻的气味,只要一想到那四条恶心的大蛇,她就想吐。现在还要喝它们的血,厄……她保不准还没吞下就吐了出来。
风无痕并不理会如尘的哈哈,而是径直打开瓷瓶。喝了一口,在如尘的惊呼中渡给了她,顺便来了一记火辣辣的热吻。在她还没回魂之际又喝了一口渡给她,如此往复循环,到最后直接把她给吻晕了去。
小妖精,这才第一瓶,为夫这里可还有十四瓶。你尽管打哈哈,为夫很乐意亲自喂你。
为了以防万一,他偷偷灌了十五瓶。若是到时量不够那他不是瞎忙活一场,当然这些如尘并不知道。
回到风袭国,已是十日后的事情。
见如尘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好转,风无痕眉头越加纠结。他每天都亲自检查,不肯漏掉一寸皮肤,可是却为何没有任何好转迹象?难道连金蟒也没有什么用?
期间,他还偷偷喂了她半朵昙莲一颗昙莲子,也始终不见起色,心凉了半截。
“风风,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年轻了?”这些日子,如尘真的发现风无痕的面色越来越白嫩,活脱脱一个二十出头却又不失成熟的小子,哪里像个三十岁的男人。
如尘不说,风无痕自己也有察觉。思来想去应该是他沾了如尘的福,每次喂她蛇血她调皮不配合他多多少少有吞进一些。如此说来,金蟒之血却有回春之效。或许只要再等等,风儿就能恢复青春了。那已被慢慢打消的希望此刻又死灰复燃,有燎原之势。好期待。
“风儿,我们去把这昙莲给岳父大人如何?”风无痕拿出那盛放着四分之一朵昙莲的梨木盒子,问道。余下的那四分之一朵他早已分次喂给了两个小鬼。如果昙莲却能解了风束霖这些年被毒鬼试毒染上的毒,这量已足矣。余下的那朵昙莲自然是留给两个小东西的,等过些年再长的大些可做增功之用。
“咦,风风你什么时候采的昙莲?我怎么都不知道?嘻嘻,风风你真好,都那会儿了还惦记着我爹爹,你就不怕老头吃醋生气?”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眼前这种就是。
“那就算了……”
“怎么可以。你自己都说要给我爹爹了嘛……老头要想要,让他也自己找女婿要去,嘿嘿。这是我家风风孝敬我爹爹的,眼红也不给他。”见风无痕要做罢,如尘一把将那梨木盒子抢过紧紧抱在胸前,还说着一些让风无痕哭笑不得、门外轩辕傲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大论。
要不是柳晴一个劲的拉着,轩辕傲世早就一脚蹿破房门一口将那昙莲给吞了去。他要有女婿他还会想着来巴结她。真是没良心的小娃。早知道当年那昙莲他自己吃了算了。
“你这小妖精怎就生的这般古灵精怪?就不怕为夫生气?”风无痕揉了揉如尘的小脑袋瓜子,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却觉得如尘这样当真是可爱的紧。
“风风要想给,十几年前就给他了。再说了我让晴姐再给他生个娃娃,哪里有错了?”如尘笑嘻嘻的爬到风无痕身上抱着风无痕狂啃,丝毫没有一点七旬老妇的觉悟。
门外柳晴腾的俏脸通红,惹得轩辕傲世一阵心神荡漾,暗赞:娃儿算是有良心,总算说了句人话。
三天后,风束霖神智恢复,被水明月的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
她女儿出生了?长大了?又莫名其妙变老了?还嫁给了圣宗?圣宗已经得了天下,轩辕一族重掌皇权?什么。还生了一对龙凤胎。那对天天在园子里打架闹得鸡飞狗跳的小东西就是他的外孙?
这二十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风云变幻?错过了多少精彩?又欠了明月母女多少?
见过风束霖,风无痕心中纠结更深。
方才风束霖问他何时成的亲,他竟一时答不上话来,只得说尚未举行封后大典。他本想等如尘一恢复立即大婚,但是如今她迟迟未见起色,他是该提前还是继续耐心等待?
夜半人静,风无痕抱着如尘睁着眼躺在床上,想着下午风束霖的问话他答不出的那一幕。现今封后大婚事宜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如尘恢复就立刻将她娶回来。如果她迟迟不能恢复,她会答应嫁给他吗?会不会再一次放手离开?
“恩……恩……”正纠结之间,发现怀中如尘越来越不安分,间或发出一声声似是拼命压抑的痛苦呻-吟之声,额头不断冒汗,让他不知所措。
“风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快醒醒。别怕,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风无痕起身不断轻拍着如尘的脸颊想要唤醒她,是梦到了什么让她神色这么痛苦?
“疼……风风……疼……好疼……”如尘终于忍受不了,死死咬着下唇不断挣扎着身子,好疼,好疼,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风儿,风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风无痕慌忙将如尘抱起,让她的双脚缠着他的腰,双手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一肩不断往如尘口中挤逼得如尘开口死死咬住他,“来人,快去请君父。快去。”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清晰的表达着她如今所受的痛苦。他有多疼,她就是千倍万倍的疼。
“唔……”全身似要将她撕裂的疼痛让如尘双手本能抓着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全然不知此刻她所抓的正是风无痕未着寸缕的后背。
指甲深深嵌进他的后背,无情的满背乱划。
片刻,风无痕那原本光洁的后背已被抓的血红一片。
“风儿,风儿,别怕,为夫在,为夫一直陪着你……”如尘越来越倾力的撕咬抓划痛的不是他的身,而是那颗痛在她身疼在他心的真心。
有一瞬间,风无痕的脑际闪过“她会不会就这么去了”的念头。
他吓坏了。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再一次,他感到自己有毁天灭地之能,却惟独没有一点点能减轻她痛苦的本事。他没用,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视她如性命,可每次一到这关头他除了等、除了陪着她一起痛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啊……”终于冲破最后的一丝束缚,如尘破茧而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