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生何处是归途,纷纷扰扰几时休

第六章人生何处是归途,纷纷扰扰几时休

“官生,你来了么?”青衣温柔地牵起他僵直的小手,快步走到柜台后面。

管生此刻一声不吭,紧紧拉住青衣的手,青衣无奈地叹了口气,:“官生,今日你娘……”

“姐姐,我爹爹真的要休了我娘么?他要再娶个女人吗?”

青衣一听不由一噎,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你爹不会娶妻的,你娘不是你爹的娘子么。好好读书,你娘可指望你以后考上状元了!”

“真的吗?我爹真得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没等青衣回答,官生忽然低头抽泣起来。

鹦哥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对着那群说个不停的汉子就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吃不吃饭了!”

那些人一听不乐意了,刚想回头训斥两句,一转眼就看见直挺挺站在那里的官生,顿时一下收了声,一声不吭地吃起饭来。

青衣皱皱眉,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来,官生,到后院暖和一下,这手都冻凉着了。”青衣拉着他的左手,嘱咐了一下鹦哥就去了后院。

哭了一会,官生就安静了,青衣拿着干净的手绢温柔地给他擦脸。

“青衣姐姐,我娘今日不舒服,没能去摘桂花,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官生低着头,哑着嗓子闷声说道。

青衣笑了笑,“姐姐这里桂花也足够了,回去跟你娘说以后不用再摘了,劳烦她这几日辛苦攀折了。”

“姐姐,你生气了?”官生听青衣不要桂花了,小声地问道。

青衣一愣,摸了摸他的头,“姐姐没有生气,你抬头看看,姐姐这桂花都多得没地方放了。“

官生一听赶忙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后院的屋顶上放满了装着桂花的竹篾。他不受意思地笑了笑,“姐姐。”

青衣回他一笑,起身从厨房拿出一个食盒,“官生,姐姐今天多做了点百合粟米粥,我刚刚盛了一蛊,你带回去给你娘,算是我对你娘这几日辛苦的补偿。”

官生一听更加不好意思,连连后退,捏着自己的衣角满脸通红。

青衣看了他一眼,温和问道:“你娘这两日是不是头疼气短,不易入眠,面色不佳?”

官生虽不通医理,但青衣说得他还是听得懂的,于是点点头。

“那就是了,你娘是风邪如体,这是安神驱邪的药膳,你就不想你娘好起来么?”青衣蹲下身,把食盒放到官生手里。

“我……”官生又高兴又难过,看着食盒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再不回去粥都凉了。”青衣拍拍官生的肩,柔声说道。

官生立在原地想了半天,才坚定地抬起头:“谢谢青衣姐姐,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说完转身就快步走了。

青衣站起身,看着官生拿着食盒快步跑了出去,不由摇摇头;“这孩子,这个跑法,要是普通的汤药,早给他跑没了。”边说边走回了大堂,而鹦哥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堂中待官生一走又窃窃私语起来的食客。

“姐姐你来了!”鹦哥一看青衣过来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青衣白了她一眼并不答话,鹦哥也不在乎,连连问道:“姐姐,你刚刚说王康不会娶妻是真的吗?”

青衣一听瞪了她一眼,又斜瞟了眼堂下聊得正酣的食客,“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鹦哥讪讪地吐吐舌,拉着青衣的袖子低声又问“姐姐,你就告诉我吗?”

青衣抬手甩开衣摆,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

鹦哥不依不挠地又要去拽她的衣袖,忽听门外有人呼叫:“老板,来盘花炊鹌子、一碟花生米,再来一壶好酒!”

鹦哥转头一看,只见门外进来一个身穿青色旧布衫的汉子,那衫子估计好久没洗了,连着那支支叉叉散乱绑着的头发,看着分外猥琐。鹦哥嫌恶地撇撇嘴,扭头又准备问青衣,却见青衣应声答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汉子。

鹦哥有些纳闷,又回头看了一眼,半天疑惑地转过头来,一回头才看到青衣早回后院准备菜去了,郁闷地走回柜台。

“……唉哟,这不是新来的马六哥么?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莫不是把钱输光了?”周围男人一听,顿时大笑起来。

那叫马六哥的猥琐汉子只是“哼”了一声,底气不足地硬着脖子道:“今儿个爷手气不好,明个一定都赢回来!”

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鹦哥无聊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只听这些人说了一会又说到王秀才娶妻那去了,不由十分烦躁。却见那猥琐汉子听到之后忽然问了句:“诶,杜哥说得可是那飘香楼的绿柳姑娘?”

那蜡黄脸地得意道:“自然是了,怎么?听马六哥意思像是见过这位姑娘?”

那叫马六哥的却陪着笑脸道:“哪能啊?那样天仙的人哪是我这种人见得着的?”说着又问了句:“那王秀才真拿几十两银子赎她了?”

一瘦高的山羊胡子接道:“那是,那可是王秀才卖了祖传的砚台钱赎的!”

猥琐汉子听罢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顿觉精神一振,站起身来高声催促:“快给爷上菜!慢死了!”

鹦哥正心烦地把玩自己的头发,一听之下唰就站了起来,拿起台上的镇纸“啪“地一按,:“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只听一丝细碎的破裂声后,那不知什么材料雕成的朱雀镇纸瞬间化作了粉末,而木质的柜台却不见一丝裂纹。

那猥琐汉子一见之下顿时收了声,默默地坐会自己的位置,头也不抬。

周围的人群又发出一阵哄笑。

“果然是刚来不久,竟然敢惹鹦哥姑娘,她可是连咱朝第一神捕都敢揍的侠女!”

…………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鹦哥心烦地坐了回去。而在后院厨房正精心准备菜肴的青衣并不知道,她用时良久才雕成的红玉镇纸已经在鹦哥的一声怒吼中化为了飞灰。

“胡为,你未时去一趟城外黄家,找他们要两坛去年他们自家产的蜂蜜,”青衣想了想,“记得言明青衣日后必以桂花蜜酿为偿。”

胡为点点头,低下头又和阿三一起收拾已晒好的桂花。青衣则坐在一边的石桌上思量做成百花蜜酿还需要什么配料,并不时执笔在桌上的笺纸上写下。

“姐姐……”鹦哥看着院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不禁可怜兮兮看向青衣。

青衣根本不搭理他,头都不抬地自顾自地写着。

鹦哥眼泪汪汪地杵在一边,她真得不是故意的,她哪里知道那个红玉镇纸是青衣亲手选材雕刻的,还是什么珍贵的吐蕃冰种红玉髓,她要是早知道这东西这么稀罕,就是砸人也不会砸那玩意啊!但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晚了,从青衣出来发现那个镇纸不见后看了一眼地面后就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这都半天了……

青衣此时其实已没有多生气了,虽说玉种珍贵,但也不过是一个死物,大不了以后再想办法弄一块,只是可惜自己雕琢那么久。想到这里青衣不由摇摇头,斜着眼角偷瞄了一眼身边垂头丧气的鹦哥一眼。日日给自己惹事,正好好好晾凉她!好歹长个记性!想着便不再看她,低下头写自己的事了。

鹦哥又站了好一会,直到未时胡为出门,青衣依旧没有理她。想着胡为经过自己身边时一副“幸灾乐祸”(事实是胡为根本没看她一眼)的模样,鹦哥就气得牙痒痒。又眼巴巴地看了一会青衣,看她还是没有理自己的意思。鹦哥跺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小姐,鹦哥出去了。”阿三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了句。

“恩?出去了?”青衣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也没放心上。

人潮散去,华灯初上。夜里的汴梁城静悄悄的。

青衣捋了捋鬓旁的散发,轻轻舒了口气。夜风微凉,伴着虫鸣地不动声色地吹过院里的花木,带起一阵刺啦啦的响声。

青衣算了算时辰,都已经亥时了,这丫头咋还没回来。

青衣取下发簪挑了挑烛火,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忽听自己房间门上响起一阵“登登”的敲门声。

青衣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是想给这妮子一个教训,但可没想让她“离家出走,夜不归宿”。不过,这成效也太快了,这么点时间连仪礼都会了,回房还敲门?

青衣好笑地打开门,只见院内阿三、胡为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青衣低头一看,顿时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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