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只小鸟引发的杯具
热血青年三炮昂首挺胸走在一座小桥上。
小风一吹,轻轻撩动三炮身上那件解开了三颗纽扣的短袖衬衣,隐约露出黑压压的护心毛,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孩恰巧看见充满男人味的三炮,她惊奇又羞涩的低下头,却心有不甘的偷偷张望。
三炮得意的笑了:更茂密的还被衣服裹着,不怕你看见了心不痒痒。
女孩红着脸兔子一般的蹿了过去,三炮非常满足,他感觉自己已经征服了女孩的精神。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三炮没有回头,下意识朝旁边让了让,他还在回味女孩羞涩的眼神,同时又悄悄解开第四颗衣扣,心中默默祈祷风再刮得大一点儿。
摩托车由一个老头驾驶,车后座两旁各挂了一个笼子,二十来只大公鸡在笼子里活蹦乱跳。
不幸的三炮被笼子蹭了一下。
极为凑巧的是,小桥因为年久失修,所有护栏在几年前已经全部消失。
被撞到桥沿边缘的三炮失去重心,身体倔强的七扭八歪,坚持三秒钟后,终于很无奈的掉进河里。骑摩托车的老头一看自己闯了祸,随即将油门加到最大,火速撤离现场。
三炮沉着冷静的从河里探出头,他并不慌张,这条小河虽然很深,但水流不急,凭三炮的水性,即便戴着手铐也能顺利游到岸边。很多人都在桥上围观落水的三炮,所以他尽量以非常优雅的姿势朝河边游去。
游了一半的三炮猛然间感到平静的河面下似乎有股极大的力量打着转儿把自己朝深处拖,他拼命想挣脱这股水下的暗流,但遗憾的是,三炮连吃咪咪的劲儿都使上了,还是被拖了进去。小桥上的人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呼,他们已经看出来,落水的倒霉蛋并不是在表演花样游泳。马上有人掏出手机把免费的三位数电话号码拨了一个遍。
三炮在进入漩涡的那一刹那还保持着清醒,他惊讶的发现漩涡是中空的,甚至还能呼吸,不过很快他就失去了正常的意识。
在昏迷中,三炮觉得身体裂成了碎片。
一缕阳光强烈的刺激着刚刚苏醒的三炮,他确定,自己应该是在陆地上。
睁开眼睛的三炮环顾一周,随即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他搞不清楚现在身处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陌生的要死,街道两旁没有一个人影儿,但建筑物却充满了异域风情。为了确定是不是在做梦,三炮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头,可能由于心情的原因,这一口太狠了点,顿时疼的眼冒金星。
摸摸裤兜,钱包和手机都还在,这让三炮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他首先掏出手机,随即就惊喜的发现屏幕上连中国移动这四个字都消失了。
没法子,三炮决定先找个人落实一下对方的国籍。不远处的矮墙边似乎有道门,三炮捋捋一巴掌宽的护心毛,快步走过去。
还没等走到小门,矮墙另一侧的满树花朵就吸引了三炮的注意力,确切来说,是花朵的香味吸引了他。这是一股极其诱人的花香,似乎掺杂着桂花和兰花的香气,三炮深深嗅了一口,哦,简直陶醉的要升仙。
三炮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仰起脸庞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花香,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两个鼻孔已经不够用了,三炮张开嘴,想让肺部每一个细胞都感受这股美好的气息。
突然,一团温热的东西从高处挟带着小风十分精准的落进三炮嘴里,让他很是不爽。他下意识的吐出嘴中的不明物体,并且仔细观察起来,白中带灰软泥状的东西混合自己的唾液静静躺在地上。
三炮感觉有些不妙。他见过许多走在树荫下的人肩膀上滴落过这样的东西。
他咂咂嘴,舌头灵活的在口腔里上下左右来回运动,将嘴里残留的不明物体如数搜集聚拢在舌头上认真品了品。
鸟屎?
凭借敏锐过人的判断力,三炮确定自己是全世界为数不多的吃过新鲜鸟屎的人之一。他愤怒的缓缓抬起头,看见一只小鸟正在枝头上快乐的蹦来蹦去,明显带着一副排泄后的欢畅表情。
让你老爹给你准备棺材吧!三炮飞快的拣起一块石头,开始单眼瞄准,小鸟感觉到危险,迅速移动自己的位置。
想跑?三炮再次使出吃咪咪的劲儿,一甩手扔出石头,不可否认,无论时间方位力量,他都拿捏得十分到位,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过去,遗憾的是,小鸟比石头多了双翅膀,临阵飞走了。
三炮发出一声叹息,这样的小鸟成千上万,一旦飞走了,以后就再也认它不出,此仇恐怕今生难报。
就在他叹息的同时,矮墙那边发出一声惨叫。
凭借敏锐过人的判断力,三炮确定刚才扔出的石头砸到了人。
啥也别说了,跑吧。伶俐的三炮迅速将体能调整至巅峰状态,流星赶月般朝来路狂奔而去,其初速度与猎豹相比只上不下。
就在三炮跑出去半分钟后,几个手持长棍短棍的人蜂拥而出,他们只看到三炮的背影,一位满脸鲜血的先生咬着牙带头猛追,三炮抽空回头望了望,顿时把奔跑速度提高到极限,同时他还确认了另一个问题,穷追不舍的那帮人衣着相貌跟自己的差别明显超过七八个世纪两三个大洲。
还算不错,三炮终于跑出了小城,跑出了小城旁的小村子,跑到郊外的荒地里,追赶他的人分别在三公里,七公里,十一公里时各自铩羽而归。
甩掉这帮跟自己玩命的人,三炮恨不得把自己的肺都掏出来晾一晾,这一路累的够呛,他躺在荒野中的草丛里一直喘到天擦黑才缓过劲儿。
几声闷雷从天边翻滚而来,凭借敏锐过人的判断力,三炮确定要下雨了。
还没等三炮找到避雨的地方,大雨就倾盆而至。
现在正是草木繁茂的季节,望着不远处一棵很大很大的大树,三炮乐了,他一边朝大树跑一边对自己说:“老话总是有道理的,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
从小学时就开始坚持门门功课不及格的三炮智力其实很正常,只不过他缺乏的就是些生活常识。
于是三炮乐呵呵的躲到树下,伴随着阵阵雷声叫道:好爽的雨!
当一阵雷声过去,耀眼的光芒从树冠一涌而下时,三炮意识到在大树下躲雨有点不妙,凭借敏锐过人的判断力,他确定自己要杯具了。
他有点后悔不该跟小鸟怄气。
三炮刚刚从上一次灾难中苏醒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又迎来更为严峻的挑战,他清楚的知道掉进河里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被雷劈了连观音都只能对自己说骚瑞。
没有太多悬念,三炮被一雷劈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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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奇迹的,比如三炮。
大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天边还挂着一道城市里早已绝种的彩虹,三炮在阵阵凉意中再次睁开眼睛,他很想把指头放进嘴里来一口。
这个动作被揪护心毛代替,同样疼的三炮眼冒金星。
被雷劈了都不死,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很爱我。三炮顿时精神勃发,极其潇洒的翻身而起,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没什么值得兴奋的。
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又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
三炮更想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回小城问路十分危险,昨天那位被砸的满脸鲜血的先生显然不是个善人。
三炮记得昨天逃跑时曾路过一个小村子,他要想办法去打听打听情况顺便混口吃的,言语不通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如果说被雷劈不死是个奇迹的话,三炮确认奇迹这玩意儿要么一辈子不光顾,一旦光顾就是连串儿的。
在一个农户的家门口,三炮对着女主人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指指自己的嘴巴,又伸手做了个乞讨的动作。女主人不解的问:“什么?”
三炮受惊了,他竟然听的懂女主人的话。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昨天追赶自己的那帮先生们在身后叽里呱啦一阵聒噪,三炮猜想这肯定是问候家里先人的话但一句也听不懂。
三炮想表达自己渴求食物的愿望,大脑中组织好了语言后似乎顺着嘴巴就溜了出来:“能给点吃的吗?”
“要吃的就直说,干嘛弄的和哑巴一样,你是在装可怜对吗?外乡人。”
三炮惊呆了。
他一边啃着食物一边苦苦思索这么神奇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大概与劈倒自己的雷有关。
全村的人把三炮围在中间细细观赏,三炮也在打量同样让他好奇的人们,他认不出当地人的人种归属,只觉得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所有一切看上去和电影里中世纪的欧洲有几分相似。填饱肚子以后三炮揪住一个看上去一把年纪的老头问了十几个问题,老头吭吭哧哧回答了其中一个,他说这个地方是卡普大陆的悍马王国。
卡普大陆!悍马王国!
三炮痛苦的一揪护心毛,他已经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整个地球没有任何一块大陆叫卡普,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叫悍马,排除老头精神失常满嘴胡话的因素,就只能说明自己没地方买回程票回家了。
三炮躺在一户人家的牛棚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觉得这种小地方的人没什么见识,除非到比较大的城市去走走,才有希望得到答案。
第二天,三炮和主人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询问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主人告诉他,从这里向南走七八天,就是悍马王国最大的图兰城。
七八天!三炮被饼子噎住了。
主人很厚道,他说如果三炮想去图兰城的话,自己可以赶车送他一程。
三炮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登上开往图兰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