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娘情深(下)
当陈易天放松全身后,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点变化,仔细检察一番,他心中一喜,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对外界的感觉更强,已经能察觉出温度,现在好像处于深秋或者初春,因为他感到有点冷,其原因是他身上的衣服很少,如果是夏天,他不会感到很冷,而如果在冬天,他将会更冷。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月娘的体力好像恢复了一点,她又开始背陈易天。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当月娘第五次背着陈易天倒下去后,她再也没有力气背陈易天了,喘息着道:“子良哥,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我们走快一点,也许就能赶上张大叔他们了。”
月娘把陈易天拖到一边,好像是一棵树下,道:“子良哥,我去找一点吃的。”说着,又离开了。
晚上,陈易天吃的依然是中午那种饭,让他痛苦不堪,因为不能说又不能动弹,他只能默默地承受。
由于晚上温度更低,陈易天感到更冷,身体不自觉打起冷颤,这时,一个温暖的身体挤到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他的耳边传来月娘的声音:“子良哥,晚上很冷的,我们挤在一起就不冷了。”
陈易天依然无法回答,只能默默修炼气功,希望能起一点作用。
不知过了多少久,陈易天的意识一直没有离开过丹田,终于,他感到一丝热流在丹田里出现,心中一喜,意识开始引导那些一股热流,希望它们能在经脉里运转。
渐渐的,陈易天发现那一股热流开始运动,顺着经脉朝着身体各部流去,这时,陈易天发现,这一股热流好像比以前强大了许多倍,心中一喜,难道自己因祸得福,反而让气功增强。
热流在身体里运行了三十六周天后,渐渐消失,陈易天明白这是因为内力太少,在经脉里要消散,所以,不能持久,就是如此,他依然喜出望外,因为以前他的内力只够运转三至四周,现在,却能运转三十六周天,可见,他的内力至少长进了近十倍,只是被汽车撞了后内力竟增加近十倍,这一点让他也感到非常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现象的,最后只能归集于可能是人在生死关头潜力暴发,也就是在汽车撞上他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想自救,从而使他的内力大涨,就跟母亲看见孩子被汽车压着的一瞬间,可以把汽车抬起来一般。
由于内力的消散,陈易天也感到疲劳,不自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月娘背着陈易天继续上路,走走停停,中途还吃过两次饭,也就是昨天那种液汁,不仅苦涩难吃,而且还很少,陈易天现在身体恢复了一部分知觉,加上运转内力,所耗的休力更大,他感到更饿,这种饿,让他难受之极,他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有受到这种饿的痛苦,他想叫月娘多喂他一点食物,却无法做到,只能默默忍耐,这让陈易天发誓,一旦能动弹,必定要大吃一顿,好好慰劳一番自己的肚子。
晚上,月娘再一次挤到陈易天的怀中,两人相依而眠,这一次,陈易天皮肤的感觉更灵敏,他明显感觉到月娘依在他怀中的身体好像排骨一般,根本感觉不到有肉,回想一下自己吃的东西,他已经明白,月娘的形象必定是皮包骨。
不提对月娘的感动,陈易天集中意识,再次开始修炼内功,现在,只有靠内力来拯救他,而只有他醒来,才不会成为月娘的包袱。
今天晚上,他感到自己的内力又增加了一点,竟运转了五十多个周天,这让他也感到惊奇,如此下去,他就是不想成为小说中提到的高手也不成。
五十多周天后,热流散发不见,陈易天沉沉睡去。
第二天,月娘又背着陈易天前进,只是她的身体好像更不行了,休息的时间比昨天更长,陈易天想让她不用这么辛苦,却无法说出来,只能干着急。
这一次晚上,陈易天发现自己的内力再次增加,竟能运转七十二周天,而且热浪还没有消失,到这时,他突发奇想,直接引导这一股热浪朝大脑行去,也许,通过这一股热流的疏通,对他有一定的作用。
当陈易天引导这一股热流进入大脑后,只感到大脑一震,隐隐约约中,他感到自己记起了一点什么,突然,他一震,因为他真的记起了一些东西,那一个人的记忆,也可以说是他的一段记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名叫陈子良,江宁人,顺治九年出生,现年是康熙四年,他十三岁。
现在是康熙四年,满清已经击败国内所有大的反抗势力,但并不表示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中原大地还是有一些抗清义士在斗争,大顺军的残部、大西军的残部、明王朝、南明王朝的残部、东方则是郑氏主政的台湾,其他还有很多名号的起义军,他们的大部队虽然被彻底击垮,但还是有一些残部在继续战斗,满清现在正在各地围剿抵抗队伍,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但小战却是多如牛毛,在神州大地,几乎每天都有几十上百的战斗在进行。
陈子良的父亲陈冉兴以前是南明士兵,南明朝灭亡后,加入了抗清队伍,三年前,所在的队伍大败后,带着家小随军逃亡,从江苏出发,想寻找一处安身之地走,只是现在的时局太乱了,不仅清兵不放过他们,各地的土匪、强盗、流寇一样有着极大的威胁,那些土匪、强盗、流寇打清兵不行,对付那些逃难的队伍却非常凶残,一路上,他们与土匪、强盗和流寇战斗的时间比与清兵战斗时间还要多。
就这样,这一支队伍走走停停,越过安徽、江西、湖南,一直逃入贵州北部,现在,已经接近四川,一路上,大小战不下数百场,到目前为止,原有的八千多人死得只剩下七百多人,减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一路上,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是逃亡的人流,清兵凶残野蛮不说,那些土匪、强盗和流寇也同样没有人性,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鸡犬不留,那些临死之人的哀求、惨叫、嚎哭,让他几乎天天做恶梦。
一年前,在一次突围中,陈冉兴死于清军之手,陈子良亲眼见到父亲被一个清兵砍下脑袋,随着,他母亲也被乱刀杀死。他却幸运,随着人流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