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蓦地,「咻咻咻」的一支支飞箭突然从另一边的屋檐处射了过来!

「快保护四爷!」祁维、董风在雷雨中大喊。

一瞬间,箭雨齐下,下手狠毒的黑衣人忽然专攻耿少和,迫得他在滂沱雨势中飞身遁走,险象环生,多名侍卫也赶紧飞身过来保护他,耿少和气喘吁吁的飞身闪避,见飞箭再度如雨般射来,他不得不从屋檐上飞掠而下,但一排飞箭忽然又至另一方向射来,他狼狈的翻身避箭,一个没站稳,身子狠狠摔落地面,头一撞,顿时昏厥了过去。

「快醒醒,四爷!快醒醒啊!」

耿少和的头好痛,他挣扎的醒过来,张开眼,看到的却是韩蔚。

他正一边唤他,一边为他穿上满是补丁的旧衣裳。

「对不起,四爷,我不得不这么做,我的妻女被皇后的人盯上了,我不帮她,她们就会死。」韩蔚说得急,也说得愧疚。

耿少和摇摇头,「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的头很痛?」

「爷被下了药,但我已给爷解药吃了。」韩蔚俊秀的脸上满是着急,「还有,我已经安排一个人穿了四爷的衣服往东边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皇后派来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我怕瞒不了多久,请爷快往反方向跑,我还能挡一阵子为四爷拖时间。」

「韩蔚……」

「对不起,一旦我的妻女没事后,我一定会来找爷的,就算要赔上我这一条命,我也会将四爷安全带回京城。」终于替耿少和穿好衣裳后,韩蔚又将一大迭银票塞入他的怀里,「我们得快走了。」

他咬牙撑起身体沉重的耿少和,扶着他往另一条山径跌跌撞撞的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有一栋隐身在山林间的小木屋,「先去那里躲。」

韩蔚的话还没说完,四名黑衣人突然从小木屋里走出来。

见状,韩蔚立即放开耿少和,小声的道:「抱歉了,爷。」

语毕,他先朝耿少和身上划了两刀,待四名黑衣人看向他们时,他又一手抓着耿少和的手往自己身上刺了一刀。

忍着痛,他对着黑衣人大吼,「快来!我中刀了,但我也砍了四爷两刀,你们快过来!」说完,他不着痕迹地推了耿少和一把,「快走!」

耿少和摇摇头,强忍着头痛,快速的往另一边跑,那两刀其实只划破衣服,他并未受伤,但韩蔚身上已见血了。

四名死士飞掠而来时,韩蔚已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就在四人靠近之际,他突然起身,持刀迅速的刺向两人,瞬间就解决了两个,他再与另外两名死士缠斗,拚死也要拖住他们。

耿少和回头看,二对一,打得难分难解,但他知道这时候的他帮不了韩蔚,只能继续往前跑,然而,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难题。

前方不远处,竟然也有黑衣人踩着岩石飞跃而来,耿少和退无可退,也没力气跑了,他虽然吃了解药,但内力还无法凝聚,就像个没有功夫的人……

而他所处之处一旁是陡峭的悬崖,另一方是溪流湍急的河谷。

眼见黑衣人愈来愈多,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留他活口了。

他深吸口气试着再凝聚内力,有了,但还不够,他至少要能护住心脉才行。

他缓缓的往旁边退、再往旁边退,看着他们冷笑的一步步欺近。

他缓缓凝聚内力,在他们飞身持刀刺过来时,一把将怀里的银票用力洒向他们转移注意力,接着,转头纵身一跳——

「爷、爷,你醒醒,爷?」

祁维、董风急急的呼唤着。

耿少和再度睁开眼,他发觉这里并不是他跳下去的湍急溪谷,而是舒适的房间,「这里是……」

「禀四爷,这里是泰和殿,泰安殿外还有黑衣人在流窜,为了安全起见,我跟祁维先将四爷移到这里来。」董风急着回答。

「宫闱重地,竟然有近二十名弓箭手藏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好在宫中的大内高手已前往围捕,应该快结束了。」祁维也跟着道。

两人接连报告,但他们发现四爷好像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

「糟了!事情极为严重,我怎么会忘了那么重要的事!」耿少和急急忙忙的就要起身下榻。

「等等,爷,有人去找郁御医过来了,你的头还要包扎。」

他摇摇头,「这伤不碍事,我得快去见父皇。」

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父皇要他到民间查税惩贪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查的是另一件牵连甚广、足以撼动国家的贪渎案!

皇后会派人沿途暗杀他们,他早有准备,也特别小心,只是没想到好友会背叛自己,但究其因,终究是因为妻女被挟持,当成禁脔。

可恶!他身边还有多少人是皇后的人?

【第十一章】

「四爷撞到头了?他醒过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他的贴身御医啊!」

郁竹君一得到消息,飞也似的奔进泰和殿,却被都督平及几名侍卫拦在门外。

都督平搔着头,「你们说吧,我得去跟皇上通知一声,刺客全摆平了,免得他担心。」他急匆匆的先走了。

祁维、董风脸上带着同情,请郁竹君借一步说话,因为他们要说的这些话得很小心,不能让别人听见。

两人支支吾吾地说完,郁竹君只觉得一阵晕眩袭来,差点晕了过去——耿少和的头伤只是皮肉伤,已上药包扎并无大碍,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忘了所有关于她的事!

她摇摇头,难以置信,「骗、骗人!」

两人用力点点头,再压低声音道:「爷本来急着要去见皇上的,但我们请他等等,要等你过来看看爷的伤势,爷不肯,硬要走,听我们说你会担心后,爷竟说了『郁御医是谁?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着,爷又问了有关你的事,但不管我们怎么讲,他都是一脸茫然,说他完全忘了这些事,还说他这次就像前一次一样失忆了,现在,他全想起来了,就独独忘了你。我们也被他弄胡涂了,爷曾经失忆吗?」

听到这里,郁竹君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此时,寝房里传出耿少和的声音,「让郁御医进来。」

她深吸口气,举步走进寝房,一步比一步还要沉重,门外的祁维和董风将房门关上,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她看着靠坐在床上的耿少和,他头上缠了白布,气色还不错,但他却将他们之间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一步一步走近床沿,看着他,「你竟敢把我给忘了?」这话说得苦涩,说得火,也说得痛。

他神情阴冷,看她的眼神是陌生的。「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不就是你!钱笑笑!」她更火了,既然可以记起所有的事,又怎么可以独独忘了她?

他黑眸一眯,「我乃堂堂四皇子,你叫那什么可笑的名字?」

「你真是可恶又可恨,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她气得眼泪都迸出来了,心更是痛。

「大胆!若非有人告诉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早叫人将你拖出去斩了,岂容你如此放肆!」他下了榻,冷冷的瞪着她。

他是认真的。看着那双阴沉的眼睛,郁竹君所有悲愤的情绪全涌上来了,「怎么会,不该是这样的呀,早知道我们就不回来了,你说过,争权夺利,结果只是制造更多的是非恩怨,如果能选择,情愿与我隐居在乡野间平静度日……」

「我想那是失忆的耿少和会说的话,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四皇子耿少和。」他冷冷的提醒,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了一大口。

她也跟着走过来,「所以呢?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里……」

「砰」的一声,他用力将茶杯放回桌上,「因为我?那么,就让我们再无瓜葛不就好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哽咽道:「无瓜葛?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不屑的扫过她的俏脸。

他的咄咄逼人令她无法接受,「该死的你,我什么都会治,就是失忆不会治!」泪水涌现,她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会不会太讽刺了,这句话,我在遇见你的最初时说过,现在再说第二遍,却是在我身心都给了你之后……」

他浓眉一皱,「身心?你说什么?」

「我是女人,我们相爱,我们已私订终身!」她吼了出来,一颗心紧紧揪疼着!

「什、什么?郁御医,你是女人?!」

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皇帝正迈步进来,意外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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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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