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潜入冰海
休息舱里不好找,对方要是潜入了房内,我们就再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只是事关重大,就这样置之不理心又不安,我与大头走回甲板,我向大头指了指二楼,自己则往地下底舱跑去。底舱不似一楼,下面分为好几块地方,有锚链舱、货舱、压载舱、机舱、舵舱。
我手握匕首,慢慢的往里挪,每过一格,就全面搜索,直把所有舱口全都寻完,仍不见一个人影,我沮丧的回到外面,见大头一人守在门口,看样子他与我一样,也是没有收获,我耸了耸肩,走了过去。大头问:“你确定看到人影了?”
“没问题,”我肯定的说:“虽然精神没你好,还不至于看走眼。”
大头说:“那看来这人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毕竟我们要从后面跑到前面,这一段路的距离,足够对方潜回房间,若是我的话,可能都已经脱衣服钻进被窝了。”
确实如此,我惨笑一声,无奈的说:“那以后我们得小心行事了。”
回到房间,却毫无睡意,影子人的出现让我原本喜悦的心荡然无存,他到底是谁,是不是陈珀来这边的人?以他快速的反应,我敢肯定他是有意监视我们。陈珀来一伙在整艘船上到底还有多少同伙,他们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把目前平静给颠覆了。另外郑老师到底有没有欺瞒我们?这一切,都让这艘“成功”号充满了变数,如同脚下的大海,激流暗涌。不过,起码有一点我想问题不大,通过杂物间那伙人的商讨,在尚未寻到失踪船只,或者说他们手中的资料之前,陈珀来一伙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第二天,“成功”号准时出发,进入北冰洋后,温度表上显示的温度已是零下6度,随着不断北推,浮冰越来越多,冰层的面积也逐渐变大,有的大小都不亚于“成功”号的块头,它们就像暗礁一样浮在水面任凭海浪拍打,同时我还看到几条延绵的冰带,散发着炫目的光线,随着船舶移动,观看角度不同,所有的冰块折射的光芒色泽各异,宛若缤纷夺目的水晶。
这断时间里,最紧张的莫过于郑老师了,他不断的出入驾驶舱,不断的去船前观看形状稀奇的冰石,眼见就要进入北极圈,他拿着两年前前方发回来的求救数据,协助大副寻找位置,更多时候,他深深的陷入沉思,目光迷离的对着这片人眼罕见的冰川之地。
船上的成员都闲不住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没亲眼目睹过这片晶透的世界,裹着皮衣,呵着雾气,兴致勃然的观赏着气势磅礴的冰峰,亲历着造冰运动的变幻,四周不时出现的冰裂、冰陷,这一切景象都让初入此地人群兴奋不已,当然也包括着我们几个毛头碎小伙,尤其孟蕾,脸上也不知是被寒风刮的,还是被自己的炙热情绪渲染出来的晕红,伴随着每一次歇斯里底的惊呼,瞧着颇有趣味。
不时飞翔而来的角嘴海雀,黑眉信天翁,它们好奇的打量着这艘不速之客,落在桅杆最上端,向啄冰似的啄着杆子,咯哒、咯哒响。
北极圈不同一般海域只需要精确经纬度就能直行过去,跌宕起伏的浮冰成了我们最大的障碍,很多时候,为了寻找没被包围的通道,我们不得不绕行数海里,有时候干脆利用“成功”号的推动力,在易碎的冰层上凿出一条裂口,踏着冰屑前进。
这方面林全运做的一丝不苟,他的熟练的技术总能避开一切障碍,让船舶缓缓的朝着指定位置靠近。他的水准叫于兴旺羡慕不已,沉稳的让人感觉不到是首次进入北极。又行了几个小时,表针已经指向下午7时,可天空仍旧犹如白昼般的明亮,林全运停止了前行,他谨慎得告诉船长:“要是还继续往深里行驶,到时冰水冻合,我们就会被包围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这时的气温表显示的温度是零下58度,林全运所虑引起了几位决策人士慎重思量,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离指定的地点大概还有七、八海里,前方冰层覆盖,就像一道屏栏,让我们举足不前。这样的低温下,冰层冻结极其容易,没人希望“成功号”重蹈覆辙,被围困在冰层中央。经过一番谈论,成功号驻地勘察,为了不至被冰水解冻,每过一小时启动换位。
来到目的地,不用郑老师过来通告,我也清楚接下来该是我履行责任的时候,这几天我从朱教授那里借来许多关于北极的气象数据,这个老头现在对我基本已经没有成见,慷慨的把我需要的资料整理出来亲手递交给我。我拿着资料认真分析北极气候、风向等规律,虽然不能完全依据这一叠子数据来判断两年前这里可能出现的现象,但是有些数据还是能够给我一定帮助。
在我翻阅最后几张数据时,郑老师一只侯在我旁边,也不打搅,如是遇到我不解的地方,他就耐心的分解给我听,直到我合上资料,郑老师才关切的问我:“能看出眉目不?”
我打量了一眼极地风光,心中早已有别的谋定,要想在冰层交错的海面上去判断水流,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话。水流被起伏不定的冰山、浮冰群截断,蜿蜒曲行,这些表面现象只能证明它的流动方位,却无法得知这一带可能存在的潜在危机。而且这一带又属于极地,想通过天象来判断也不现实,要想求证,我唯有从冰层下面潜水观探。
行驶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用催促我也知道该是我拿出真材实料的时候,尽管我现在仍是一筹莫展,但也许潜入水下就会有可能不一样。我与于兴旺二人穿上从天津带来的干式潜水服,每人背上一个压缩空气筒,本来从安全角度来说,我希望大头也能陪我下去,自从上次发现黑影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对于之后的一切侦查行动,我们变得格外小心,并且在进入北冰洋时,把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于兴旺和刘旭几人,唯独没有让徐飘红知晓,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又怕她胡思乱想。
之后,我与大头又去了几次夹房,想窃取新的信息,却一次都遇不到他们,我暗中观察那几人,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在一次打饭时间,看到林全运站在郝光荣妻子后面,故意推推碰碰。我唯恐自己这边监视对方的事情败落,对方会改变策略,早早让同伴们做好应战准备。
纵观我们一行人,水性就数我、于兴旺、大头三人最好,不让大头下去,怕的就是我们入水后,船上突然发生变化,到时候千纸鹤一人不好应付,有大头协同保护几位,我就能心安许多。
预热身体后,我拍了拍大头与千纸鹤,把上面的事情交托他们,与于兴旺爬下梯条,此时许多科研人员划着小皮艇在冰川之间各处采集样本。各做各的事,我向船上几人挥了挥手,带上面罩,一头扎进水里。
海水很冰,不过我们的潜水服属于加强保温型的,它能很好的储备内部的温度,又能把外面的寒气抵御,也能保护我们被水底的礁石割伤。当然以上的危险都是可预知或者避免的,我们更需要防范的还是那些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北极熊,格陵兰鲸,北极豹,这些猛兽在水中可能会让我们再也回不去。尤其北极熊,属于非常有思维的捕食动物,很善于伪装,它会向目标动物释放一种漫不经心的信息,让被捕者以为自己此刻远离着它,是处于安全的,北极熊一旦迷惑成功,就会开始锁定目标,很有耐心的转一大圈,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行过去,当你意识到它在靠拢时,此刻,你离它的美味已经相差不远了。之前我就在好几处的浮冰上看到北极熊躺在上面懒洋洋的享受夏日的阳光,我不得不防备这些狡猾的大个子。
所以我与大头除了在头上带上深水探灯外,还每人绑上一个腰包,腰部里除了一把备用的防水手电筒,还有一把小型凿冰锥,两个能够维持我们十分钟呼吸的氧气嘴,在我的手上还带着从刘旭那里要来的深水腕表。匕首没有放在包里,而是绑在大腿部位,这样能让我以最短的时间取到它,为了方便水下沟通,我与于兴旺在房间里排练出很多水下手势。
背后的氧气筒能够维持我们四个小时的氧气,来回一趟,应当足用。冰下水质很清,目测力挺远,我们垂直朝下游行了三十多米,还能看到沉叠在水下的冰层。为了能够更准确的获悉水流汛息,我朝下指了指,两人继续往下潜行。又游了二三十米,此时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水压造成的浮力,以及耳膜微感得不适。在水中的反应让我有点迷惑,我记得以前在海里潜水时,我能潜的更深一点,而且生理也没如今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低温下的海水跟时常的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