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相
朱危乃是西北富商朱天兆的小儿子,长得肥肥胖胖,那天他没上去打架,躲在桌子下面,后面见势不妙跑去找巡逻队的就是他。他的声音瓮声瓮气;“各位大人,那天我和沈公子一起去栖凤楼欣赏采薇、音徽二位姑娘的歌舞,结束后沈公子做了一首诗送给采薇姑娘,结果这小子看沈公子讨得了采薇姑娘的欢心,心中恼怒,口出恶言污蔑沈公子……”
“你放屁,老子哪里污蔑他了,那姓沈的王八蛋……。”袁焕一看这姓朱的死胖子居然当着他老爹的面说他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一时又心头火气,破口大骂。常胜骄气的不行,用力拍打着惊堂木打断了袁焕的话,“还没轮到你说话,再敢咆哮公堂我就打你板子。”常胜骄不过是说说而已,人老爹就在旁边,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打袁焕的板子。
朱危被袁焕一吼,又想起那天袁焕打人时勇猛,有点被吓着了,说话有些不利落了。“那个,就,后来他们就吵起来了,再后来他们就打起来了,我让人去找陈总捕头,后来陈总捕头,那个那个,也被打倒了,我就跑去找城防军了。”
等朱危啰啰嗦嗦把话讲完,常胜骄转头向袁焕说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死猪简直是一派胡言啊。那个姓沈的剽窃了一首李文翰的诗,我当场就戳穿了他,结果这家伙恼羞成怒,要打我,结果反而被我给打了。”
“是这样吗?”欧阳思成忽然向朱危问道,声音不大却有威严,眼神锐利。他身为军法处司马,常年和兵痞打交道,朱危这种寻常百姓哪见过这情势,朱危只觉得心里发毛,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常胜骄一看要坏,急忙出声打断欧阳思成的发问,“看来双方各持一词啊,下面请栖凤楼的采薇姑娘上来陈述现场情况。”
采薇上堂以后,常胜骄一改威严的语气,轻声说道:“采薇姑娘,今天是请你来作证的,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在座的各位大人,这里自有人为你做主,没人可以威胁你的,你实话实说。”美女就是有福利,常胜骄对着采薇姑娘和颜悦色,跟刚刚的铁面判官简直形若两人。
采薇张开樱唇,用好听的声音将当天沈明玉作诗、袁焕戳穿沈明玉、双方由骂架升级到全武行、陈总捕头进行抓捕反被击退、袁焕等人被包围后突围等事情娓娓道来,陈总捕头也听的连连点头,说:“没错,常大人,采薇姑娘所说跟我所见不差。”袁焕和朱危也表示自己对采薇姑娘的证词没有意义。
常胜骄对采薇问道:“采薇姑娘,你怎么从头到尾这么清楚呢?”
“大人,民女当时陪在另一位公子旁边,当时我想让这位公子去劝架,可他一直坐着没动,只是在喝酒,我一直看着他最后拿着棒子跟这位小公子一起出去。”
“这人可在堂上?”
采薇环顾四周,摇摇头,“没在。”
“常大人,该人名叫林羽,是袁焕手下一名什长,他就是受伤昏迷的那个士兵。”欧阳思成早就从几名什长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当时林羽喝醉了,就没被审问,等林羽醒了,欧阳思成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不过事情清楚是一回事,西北军的面子是另一回事,别说袁焕是反击,就是他先动手,也应该是沈明玉该打。
衙外围观的百姓哗然,这姓林的好猛啊,放着自己的上官打死打活不管,自己躲在一旁泡妞,这手段了得啊。不过沈天重、李东升等人却不信这个,其他的什长都上去帮袁焕打架了,这姓林的要是一个普通什长怎么敢躲在自己元帅儿子后面泡妞,难道他后台比袁焕还大么?不过今天主要针对的是袁焕,至于姓林的,不管有没有后台,都可以放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在场的人都没人提出这个问题。
“看来双方的矛盾主要是缘由一首诗,采薇姑娘你还记得这首诗吗,可否念给我们听?”
采薇点点头,轻启朱唇:“细眉绮罗玉堂花,玉柳白露绕吴纱,回眸一笑满园彩,唯有余音绕星华。”
听完这首诗,常胜骄思索了一下:“李文翰是当年有名的风流探花郎,他仰慕李大家是人所皆知的,他写了不少诗给李大家,许多流传甚广,不过这首诗我从未听闻过。袁焕,你可有证据证明这诗是李文翰写的。”常胜骄虽然是在陈述事实,可事实上暗指这诗其实不是李文瀚写的。
袁焕哪里有什么证据,只能把那天在栖凤楼的话又说了一遍。常胜骄摇头晃脑,大声说道:“袁白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啊,你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谁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
袁焕大急:“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你可是当事人啊,你自己的话怎么能当证词呢?”
欧阳思成沉默不语,自己这边在场的都是武人,怎么会知道这诗是谁写的,现场有知道的估计也是沈天重那边的人,不会站出来作证的,而且沈明玉不是傻子,他既然敢剽窃,这首诗肯定是未经外传的。饶是他足智多谋,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应对。
一旁的沈天重见袁焕急得满头大汗,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斜眼看着袁沐公,开口道:“我儿虽然顽劣,但也是个秀才,写几首诗也不是什么大事。”
袁沐公看都不看他,只是沉声说道:“我西北军的人,不会撒谎,特别是在我面前,他说的我可以保证是真的。”
旁边的李东升一听,不好,这袁老货莫不是要耍无赖了,他咬死这诗是李文翰写的,谁能拿他怎么办。现场气氛一时紧张起来,令狐明眯起眼睛,一直挺得笔直的后背现在微微弯曲,双手握拳放在腿上,看他的样子仿佛谁敢说声袁焕说的是假话就要上去跟谁拼命一样。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咳嗽,老皇叔荣仲钦打破了这沉寂,他开口道:“这诗却是李文翰写的,我可以作证。李文翰这首诗从未外传过,原稿应该也被烧掉了,知者甚少,老夫也是在京城时通过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听过这首诗,其中原委也是不甚清楚的。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见识如此之广,老夫也是好生钦佩啊。”
既然老皇叔都说话了,那这事肯定就没跑了,荣仲钦贵为王爷和皇叔,没必要去做伪证去讨好袁沐公。袁沐公虽然在西北权势滔天,不过在荣仲钦眼里,他也不过是个皇室的打工仔。
袁沐公听完荣皇叔的话,脸色稍为好转,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情分。而沈天重的脸色顿时铁青,半响才道:“我儿即使抄袭了这首诗,也不是什么大错,凭什么打他。”
欧阳思成这会脑子又活了过来,“府尹大人,根据采薇姑娘的证词,是令公子先动的手,袁白将等人只是自卫还击罢了。”
沈天重气得够呛,站起来指着袁焕大声嚷道:“那是自卫吗,我儿子现在躺在床上,这小子跟这活蹦乱跳。”
这会令狐明又坐直了,他扭头对沈天重说道:“沈大人,我也有一个部下被打得卧床不起啊。”
“他妈的一个小小的什长,能跟我儿子比吗。”沈天重这会也顾不得斯文了,气的直爆粗口。
“在我西北军中,无论官职高低,都一视同仁。”袁沐公悠悠道。
沈天重眼见对方三个人一块挤兑他,李东升又不帮腔,他只好转过头向荣仲钦求助,“皇叔,您德高望重,这事您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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