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中华联邦周召共和历2838年1月11日,神圣不列颠尼亚帝国皇历1997年2月17日,e.u.新历(革命历)208年2月17日。
这天的早晨六点,中华联邦发布世界通告,向eu宣战,同一时间,也就是2月16日晚22时,中华联邦驻eu大使向eu中央议会递交了《宣战诏书》。
世界哗然,轰动不已!
无数的媒体冲向了鸿胪寺大行令,意图获得更加细致深入的情报。
同时,中华联邦的安东都护府、岭北都护府、燕然都护府、瀚海都护府、安西大都护府纷纷大规模调兵遣将,全军整装待发,列阵压境,蠢蠢欲动,惊得国境线对面的eu边境巡逻部队犹如受了惊的兔子,瞪着两只眼随时准备着跑路。
还没等eu的中央议会与国防委员会吵出来个意向时,中华联邦衔龙阁就宣布李恩凯丞相将要于上午8时发表全民演讲。
*
“这就是中华联邦的《宣战书》?”
路易·波拿巴坐在他在eu综合理工大学的办公室内,沐浴着圆圆的月光,皱起了他的眉头。
路易·波拿巴,这位精神矍铄的壮硕老者,也就是世所俗称的拿破仑六世。
eu是由拿破仑·波拿巴奠定的基础——这是世界的共识,包括eu自己。
eu的建立与拿破仑密不可分,正是因为拿破仑的存在,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才会如狂潮一般席卷整个欧罗巴,极端的资产与民主阶级革命才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欧洲保守落伍腐朽的贵族阶级势力才会被迫退出欧洲,渡海新大陆。
而除了成就了他欧罗巴四大战神(亚历山大、汉尼拔、凯撒、拿破仑)的赫赫武功之外,拿破仑的文治之绩,也绝不容小觑,无论是拿破仑(民、刑、商)法典所构筑的新式罗马法体系,还是巴黎综合理工学院(eu综合理工大学的前身)的整合所塑造的新式教育体系,亦或者对于资本阶级势力的扶持、维护并发展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终结了欧洲各国的封建制度,乃至欧罗巴合众国的构想……这所有的一切,无不光辉璀璨,照耀四方,沿用并影响至今,成为了现代eu的秩序与标准的基础,证明了拿破仑的深远智慧。
不过可惜的是,拿破仑·波拿巴这一位不世雄才,最终却因为想要独裁甚至称帝,成为欧罗巴皇帝,而被送上了断头台。
而波拿巴家族,在慎重的决择后,决定自行去掉拿破仑自行加冕而来的一切封号,安心当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之所以会有如此决断,却是因为拿破仑·波拿巴正是终结了欧洲贵族制度,迫使贵族君主势力渡海西逃的最大罪魁祸首,所以波拿巴家族只能留在eu,没有其他去处。
——况且在eu,波拿巴家族也不是没有支持者的,尤其是军队中。
而虽然波拿巴家族早已自行去除一切封号,不过对于拿破仑的继承者,很多人们都愿意称呼其为——
拿破仑亲王!
时至今日,路易·波拿巴,已经是第六代的拿破仑“亲王”了。
而因为拿破仑与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的特殊关系,所以eu综合理工大学的荣誉校长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专属于拿破仑“亲王”的。
原本路易·波拿巴是专门驻留eu综合理工大学内,专门关注那些从中华联邦处窃取得来的技术及其逆向工程进展的,却不想现在竟然看到了中华联邦递交而来的《宣战书》!
虽然知道中欧之间必有一战,但真的没想到竟然就是现在!这一点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起码路易很清楚,eu中央议会那边,虽然与中华联邦有所紧急“洽谈”,可还没来得及达成“共识”呢!中华联邦漫天要价,eu正准备着该怎么坐地还钱呢。
不,严格来说,应该是中华联邦对于eu的媚眼故意视而不见……
原本还以为是中华联邦待价而沽,却不想……竟是最糟糕的局面!
拿破仑六世沉思许久,面色变幻不定。
终于,他缓缓吐息,“战争的开始决定于你,战争的结束也决定于你……”
老人的方正面庞侧看向一旁,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注视着明月的青芒。
——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这已经是一场写好了剧本的战争戏剧,你所书写的结局究竟如何呢,cl.李?(controler–la–loong–de-lee?/李衔龙?)”
*
中华联邦,汉庭南郑,拜将坛上拜将台。
南郑,位于汉水之中,是以也叫汉中,为汉家祖庭。这里是汉高祖刘邦为汉王时的宫廷所在,号称“留此一坯土,犹是汉家基”。“古汉台”历来被视为汉高祖的发样地,四百年汉室帝业的根基。
而汉中东南隅,则座落着一片宽广的建筑,名曰:拜将坛,是为两千两百年前,汉高祖刘邦拜韩信为大将的仪场之处。
笔直高耸的拜将台,如利剑一般直刺天际,刚正不阿。
笔直的站在拜将台上,中华联邦丞相李恩凯,负手垂头,俯览着自己脚下的茫茫人头所组成的海洋。
中华联邦所有的的将军们、各个大小都护府、大小巡护府的代表们、清洗过后的羽林卫士兵们、兵部官员们、内阁代表们……
近万人集结方阵,次第排开,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灼灼有神的注视着李尤,连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都被这股热意为之消融。
不仅仅是他们在注视着李尤,中华联邦所有电视机的荧屏前,世界各国的电视机前,人们都在注视着他。
李尤对于这万人的灼灼目光无动于衷,依旧漠然地俯览大地。
良久,他左右凝望着脚下的所有军方代表们,终于开了口:
“你们……愿意去死吗?”
淡淡的语气,就放佛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所有的军人,在铁一般的纪律下,无动于衷。
几名军官和内阁代表悄然间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
而电视节的荧屏前,大多数的观众都被引爆了,嗡嗡扰扰,议论纷纷,喧哗不止。
李尤目光深远,虽然在低着头,却好像没有在看向他们,而是看向了某处莫名的远方。
“只要有战争,就必然会有死人。
从这种角度而言,发动战争的我们,便是在送你们去死。
所以,我才要发问:你们愿意去死吗?”
李尤轻轻弯下了腰,一双黑洞洞的眼瞳,压迫着众人:
“你们——愿意去死吗?”
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却猛地被李尤抬起的手掌压下。
没有人开得了口,场中一片寂静。
“没人愿意死亡,”李尤摇了摇头,“活得好好的,谁愿意去死呢?”
李尤收起了手,直起腰版,负手于后,抬颚仰天。
压抑的话语,放佛是从天上降下,如同神祗在询问:
“那么,为什么要去死呢?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必要?而且——为什么是我要去死?!”
厉声的质疑,已经动摇了军心、乃至民心。
无论是谁,听到这一番话,都会被撼动心志的。
但李尤还在问,并且自问自答。
他不在看向虚无缥缈的天空,而是再次看向这片实实在在的土地上的这些可亲可敬的人们。
“如果你的家中来了强盗,向着你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子女亲辈挥动了屠刀——你会怎么做?”他提高音量,大喝着向每一个人问道!“屠刀就在眼前,你们上是不上?死是不死?”
“这个时候,你们愿不愿意去死?!哪怕只是白用功而已,哪怕仅仅只是延迟了几秒钟家人的死亡时间而已!用自己的胸膛为自己的家人延续几秒钟的生命?——你们愿不愿意?!”
怒喝——如雷!
李尤咬牙切齿的望向天下世人。
然后——
他获得了人民的回答。
先是窸窸窣窣,然后无数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扬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愿意!”
无数的军人在呐喊!
“愿意!”
无数的百姓在嘶吼!
“愿意!”
无数的人民在咆哮!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在此时,在此刻,人民的意志高度统一。
这力量如山崩,如地裂,如天翻海覆,如洪水卷世。
世界在这片统一的怒吼声面前战栗颤抖。
李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了手,轻轻一压。
一切声息,就此不存。
“71年前,我们中华联邦进行以此世界上最大级别、最大范围、也是最大力度的人类社会学实验,我们进行了大同改革。
但是,因为这次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社会实验,我们低估了这一切,准备不足——理论的错误,实践的失误,冒失激进,内部分歧导致的大同分裂,国内敌对势力对于政策与理论的恶意扭曲,外部敌人的趁势欺压……我们中华联邦陷入了空前危机之中。”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那段我们中华联邦最危机的时日里……”
说到这儿,李尤压抑不住的连连深呼吸,无可抑制的愤怒透过他的咽喉、透过话筒,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eu趁火打劫,将我们的漠北大都护府,变成了他们的西伯利亚及远东军区;将我们的澳洲大都护府,变成了所谓的澳大利亚联邦。他们eu试图构建一片东方包围网……”
李尤微微眯起了眼睛,“在这两片土地上,我们的先人前辈们流尽了鲜血!”
“战争中军人们的鲜血!战败后战俘们的鲜血!被迫离开家园、饿死冻死的无辜百姓们的鲜血!耄耋老人的鲜血!总角孩童的鲜血!母亲的鲜血!婴儿的鲜血!所有人的鲜血!”
李尤挥舞着拳头,狠狠砸在台面上,嘶声咆哮!
“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先人!他们之中,有着我们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他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叔伯舅姑姨婶!好好看看你们的家谱!仔细查查你们的五服表!他们的血液还流淌在我们的身体上!我们的身上!”
李丞相缓缓吐息,低声道:“他们是我们的亲人,而我们的亲人被杀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低头审视,满意的审视着人们眼中的那团熊熊火焰。
他缓缓地、高高地举起右拳,高呼道:“战争!”
“战争!”
民声——雷动!
“战争!”
雷动——天倾!
“战争!”
“战争!”
“战争!”
“战争!”
“我们的先辈!我们的亲人!我们的英灵!他们的鲜血洒遍了那些土地!所以那些土地就是他们的棺椁!就应当由我们来安守!祭拜!”
“铮”的一声,李尤拔出了腰间的倚天剑,青光闪过,他以含怒出手,斩碎了身前的讲台。
他高声呼喝道:“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现场士兵们在高吼!
“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前线整装待发的战士们在高吼!
“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无数的百姓们在高吼!
“轩辕血染处,寸土汉江山!”
中华联邦在高吼!
“我们要复仇!”李尤在咆哮!
“这份耻辱,是所有人的耻辱!不是小家之耻,是大家之耻,是我的耻辱!是你的耻辱!是你们的耻辱!是我们的耻辱!是国耻!”
“军人的天职,便是卫国保家!便是捍卫国家的尊严!无论是物质层面的尊严,还是精神层面的尊严!军人捍卫的是国家的尊严!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尊严!”
“七十年前,我们输了!我们败了!不仅仅是军事上,还有经济上、政治上、社会上、思想上……全方面的失败!从那个时候开始,外国人谈论起中华联邦时,便会使用轻蔑的眼神,不屑的嗤笑道:‘哦,那个国家啊。’……”
金色的光芒自瞳孔深处绽放,李尤平息着自己的愤怒呼吸,紧紧咬着牙,似是平静的低声问道:“我们被人嗤笑,我们的祖宗被人嗤笑,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被人嗤笑……”
看着变得压抑平静的人群,李尤的咽喉间传来了低沉的轰鸣,继续说道:“这份耻辱,这份仇恨——你们还记得吗?”
不待人群答复,爆炸般的起浪排开了周遭的一切,在肉眼可见的金色光辉中,李尤的声音无需任何仪器的辅助,宛如雷鸣,荡漾场中:“我没有忘记!”
他说道,“我没有忘记!”
他重复道,“我没有忘记!”
“我没有忘记!”他眼中如有实质的神眼,同时注视着每一个人,“所以,我发布了动员令!所以,我发动了战争!所以,我放出了这头死亡的巨兽!所以——”
“我其实是在送你们去死啊!”
“战争,本身就是死亡!我将你们送上战场,就等于实在送你们去死!是我让你们去死的!”
“但是……真的没办法啊!”
李尤停顿了下来,低着头,屏息许久,才继续颤声道:
“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我将你们推上战场,直面死亡的原因,便是为了复仇,那么——我又为什么要报仇呢?”
他左右看着众人,而众人也都眼神灼灼的注目着他。
“是为了一个交待……”他先是喃喃地说道,声音逐渐变大,直至后来洪钟大吕,响彻一方,“我想要告诉那些死去的人们:你们没有白死!我们为你们复仇了!我们还记得你们!我们还没有忘记你们!没有!没有忘记!一刻不曾忘记!”
“我们还记得你们!我们未曾忘记你们!”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鲜血的耻辱,唯有鲜血才能洗清!我等要用eu的鲜血,祭奠我中华联邦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李尤高举右手,倚天剑直刺天穹,反射寒光,“我以我血荐轩辕,一寸江山一寸血!百战沙场尸万段,尤以咬牙噬敌履!白骨散碎觅无处,千里江山为盖棺!”
“西伯利亚的面积是1276万平方千米,澳大利亚的面积是7617930平方千米……那么,就用这总计约20377930平方千米的土地,作为先烈们的棺椁吧!”
李尤忽然轻轻地咧起了嘴角,“诸君,最后再问一次:你们愿意去死吗?你们愿意为国而死吗?你们愿意为国赴义、慷慨捐躯吗?你们愿意去制造地狱吗?你们……愿意迎接死亡吗?”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山呼海啸之前,李尤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之内,大汉之土!东到大海,西服列国;南吞诸越,北逐匈奴;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人迹所至,莫不臣服!汉德昭昭,汉威烈烈;恩德所至,泽及众生!煌煌汉風,永世其昌!煌煌大汉,维天有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
“我们没有敌人,因为我们的敌人必定不复存在!”
“汉武驱匈奴!残部西迁,欧洲惊惧,敬畏曰雅威之鞭!”
“耶律氏谋逆!两百余年北方胡乱,终于我中华胜之,迫使大石西迁,威震泰西封,号为西辽铁骑!”
“四海汗立蒙古,承继汗立北元!曾逼得中国将倾,然六十载奋战,逐之西迁,席卷天方、欧罗巴,号为黄祸!”
“时至今日,匈奴何在?乌桓何在?鲜于何在?柔然何在?羯胡何在?氐胡何在?羌胡何在?突厥何在?室韦何在?契丹何在?党项何在?回鹘何在?女真何在?吐蕃何在?高句丽何在?大食帝国何在?”
“若论战争,我们中国怕过谁?因为我们绝无敌手!因为我们自古以来,就是在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因为——我们的名字叫中华!”
“诸君!为我中华,肝胆涂地!”
诸君高呼曰——
“肝胆涂地!”
“肝胆涂地!”
“肝胆涂地!”
“肝胆涂地!”
“诸君!我等前方,绝无敌手!”
诸君高呼曰——
“绝无敌手!”
“绝无敌手!”
“绝无敌手!”
“绝无敌手!”
“诸君!请胜利吧!”
诸君高呼曰——
“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这正是——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
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诸君!”
迎着所有人,李尤展开了怀抱,似是要拥抱所有的人。
“你们死后,若是真的有冥土的话,记得给那泰山府君、蒿里土伯,又或者别的什么冥神鬼帝带句话——”
说到这里,李尤露出了傲慢的笑容:
“好生招待,莫要怠慢。否则我李某人可就在后头呢。”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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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死了,实在没时间码字了……
估计十月末应该会有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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