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以,就替他收了,替他洗了,替他晒了,然后替他折好放回去。
这只是顺手,她不介意,反正她也要洗她自己的。
她做完瑜咖冲了澡,洗去满身汗,把自己的毛巾收了,帮他的也收折好,下楼放回健身房。
到了地下室,她却发现那男人不在实验室,在健身房。
他躺在一台重量训练的健身机器前,做着举重的训练,却没有打开那些电脑仪器,只是单纯的在运动,满身的汗,显示他已经做了一阵子。
因为躺着,他没有看到她,仍不断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沉重的杠片举起。那负重的训练让热烫的汗水在他强壮结实的肌肉上缓缓流淌着,随着他每次使用肌肉而滴落,在地上滴成了一滩小水池。
他的身体该死的强壮,万分可口诱人。
这男人有着强壮的胸大肌,结实的二头肌,块垒分明的小腹,壮硕的大腿,紧绷的小腿,还有一双超大的脚掌,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很紧。
她看着那个正在运动的男人,只觉口乾舌燥,几乎想要走过去,跨坐到他身上,抚摸他结实的小腹,啃咬吸吮他诱人的胸膛,用身体来回磨蹭他腿间的男性。
这念头如此生猛,让她屏住了气息,手心冒汗,浑身发烫。
当她发现她在吞口水时,她强迫自己立刻转身,抱着毛巾悄无声息的快步上楼,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这不够让她冷静,她打开冰箱,在水里加了一堆冰块,再喝一大口。
噢,狗屎,她冻到脑袋都痛了。
喘了口气,娜娜坐在桌边,喝着那镇魂一杯冰块水。
感觉好像好多了,至少她脑袋里不再满满都是那满身是汗的像伙——要命,他又出现了。
生猛、火辣,汗水淋漓。
该死,她需要再冲个冷水澡。
她放下水杯,放弃喝水能冷静下来的念头,转身上楼回浴室,一边在心里警告自己。
别忘了最高指导原则,他是客户,是客户,是客户!
深夜,新月爬上山头,如一把银白色的弯刀。
高毅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满身大汗淋漓,左肩痛得像刚被截肢时一样,手上仍有着可怕的触感。
他甩着手,下了床,起身到浴室里冲澡,试图舒缓疼痛,洗去掌中的异物感,但热烫的水柱没太大用处,他仍无法完全放松下来,手里依然像是揪缠着什么,像是抓提着什么。
他不知那是什么,他从来不记得,即便恐惧,他每次都会试图低头看,但他总也会在那时惊醒。
黑夜里,往日旧梦紧抓着他不放,让肩头紧绷,脑袋也绷得死紧。
他不想吃止痛药,所以下楼到厨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大口。紧绷的头皮与肩膀,仍在阵阵抽痛,他强迫自己等待第一口火辣辣的烈酒发挥效用,而不是像个酒鬼一样猛灌那东西。
一百,至少数到一百。
他靠着酒柜,在黑暗中默数,告诉自己疼痛会消失,至少会减缓,他妈的缓一点,但回忆在脑海里作怪,让全身肌肉都绷紧。
狗屎!管他的!
他喝了第二口,却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寒毛直竖,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真的清醒了,还是仍在梦中,反射性抓着酒瓶回身往对方砸去。
来人闪过了他的攻击,抓住了他的手,不知用什么打了他的脸面,让他瞬间晕了一下,但他仍及时抬手挡住另一记攻击,用蛮力单手抓住对方的脖子,将那家伙
举了起来,试图将来人往墙上砸去,但那家伙好轻,太轻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却不知怎溜出了他的掌握,还变出来巨大的钳子,夹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扭力袭来,让他失去平衡,瞬间被带着往前翻了一圈,然后砰然摔倒在地。
他试图挣扎,然后听见她冷然的声音。
「别动,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他不再挣扎,不是因为她的威胁,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松了口气,停下了动作,迅速放弃挣扎,只费力从被夹住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是我。」
夹住他脖子的女人一怔,下一秒,眼前亮起灯光,他眨了眨眼,辨认出那是她的手机。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仍抓着他的左手腕,而她拿来紧紧夹住他脖子的,竟然是她那两条白嫩又结实的长腿。
老天,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一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见是他,她松开了他的手和脖子,瞪着他问。
「博士,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她腿一松开,他才有办法呼吸,但脸反而更红,只能喘着气,摸着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反问:「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你触动了警报系统。」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手一撑,站起身来。
「我下来喝水。」他不让自己朝她光裸的腿看去,只呛咳两声,跟着爬坐起身,有些恼的问:「我怎么不知道屋里有警报系统?」
「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保全系统,我装它只是以防万一有漏网之鱼,这系统在
晚上你回房睡了才会开启运作。」她走到墙边开灯,转身就踢到掉在地上的威士忌酒瓶,她弯腰捡起来,拎着酒瓶挑眉看着他。
「喝水?」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她,半晌,才改口道。「我睡不着。」
娜娜看着那个只穿着短裤,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将酒瓶放到桌上,瞅着他问:「因为肩膀会痛?」
他一愣,双唇紧抿,黑眸深幽。
「你有时会不自觉摸你的左肩。」她指着自己左边的肩头,告诉他:「而且你左肩这边现在整块都是红的。」那不是她弄伤的部位,太大片了。
他站起身,舔了舔乾涩的唇,哑声道:「下雨天,偶尔会让我的肩膀很酸痛。」这话,让她不安的换了支撑身体重心的脚,瞧着他问:「我弄坏你的手了吗?」
他举起手,试着活动了一下,道:「没有。」
她松了口气,这才拉开一张椅子,示意:「你最好过来坐下。」
他不解的扬眉看她。
她指指他的鼻子,几乎是有些尴尬但镇定的说。
「你在流鼻血。」
他一愣,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流鼻血。「Shit!」
「捏着你的鼻子,过来坐好。」她说着,走向冰箱,从中拿出冰块。
他既窘又暖的捏着鼻子往后仰,走上前坐下,看着她劳后头拿了一条了毛巾过、来,把冰块倒进去包好。
「别仰头。」她瞧他一眼,提醒。
他挑眉,「为什么?」
「因为那样不能止血,只会让你鼻子里的血倒流进去。」她把包着冰块的毛巾递给他,扯着嘴角说:「身体稍微往前倾,拿这捣着鼻根冰敷一会儿,让血先止住。相信我,处理受伤的经验,我一定比你多。」
他相信,这女人下手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他知道她之前也逮过几个人,但并没有真的来得及看她是如何制服那些人的,每次他反应过来时,她都已经把那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处理好了。
接过冰块毛巾,他冰镇自己疼痛的鼻头,还是忍不住闷声问。
「你到底拿什么打我?」
「只是我的右手,掌底这里。」她看着他,忍住笑,说:「抱歉,是我的错。我应该要警告你夜间保全系统的事,但我一时忘了,刚刚警报响起,你又没开灯,我以为你是入侵者。」
她将乘下的冰块平铺在另一条毛巾里,包起来,再小心敷上他左肩发红的部位。
他倒抽口凉气,肩背肌肉随之抽紧。
她没将毛巾拿开,只站在他身后,继续把它敷在他红肿的肩头上,「忍一忍,冰镇一下就会好多了。谢天谢地我并没有卸掉你的关节,你这手贵得要命,如果我把你的左手弄坏了,韩武麒那小气鬼说不定会哭给我看。」
她的话,让高毅扯了下嘴角。
「他该花钱的时候,还是会花的。」
「是啊,然后在接下来十年里,碎念到你耳朵长茧。」她皱了下鼻头,说:「若欠了他的,他绝对会要你十倍奉还。」
她语音带笑,唇边也有笑容,他猜她并不是真的介意韩武麒这小气的习性,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
「这是经验谈?」
「百分之百经验谈。」她翻了个白眼,走到瓦斯炉旁,装了一壶水,放上炉子煮开:「他唯一肯认命吃亏的,就他老婆而已,这就叫一物克一物,他八成上辈子不知道对人家做了什么事,这辈子才完全被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