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微臣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行告退。」

「冬十一。」他不满的叫住她。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今晚朕有事要同你商讨,你留下来陪朕用晚膳。」他命令道。

她不卑不亢的拒绝了,「今日冬十回门,微臣家有晚宴,恕微臣不能留下来陪陛下用膳。」

墨良浚抬了抬眉说道:「朕与冬十也算是旧识,既然她回门,朕也过去看看她吧。」

她叹了口气,不就是不留下来陪他用膳,有必要这样跟她赌气吗?

「陛下若来,只怕微臣的家人碍于陛下的天威,将无法开怀畅谈,还请陛下体恤微臣一家人难得能集聚一堂。明日微臣再陪陛下用晚膳可好?」她最后这句话几乎是用哄的了。

「好吧,准卿所奏。」他似是勉强答应,眸里却滑过一丝笑意。

走出澄明阁时,冬十一看了眼旁边那几株红色的枫树,再抬首仰望万里无云的晴空,心头就如同这天空一般,澄澈清明。

她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凉爽秋意,嘴角噙着抹甜笑,脚步轻盈的准备走回官署继续办公,途中遇上了朱隐光,他身边还有几名将领一起。

「朱将军、郝将军、齐将军、曹将军。」打了招呼后,她心下有些讶异,这几个人怎么会一起进宫?

「冬大人。」朱隐光几人也朝她拱拱手,寒暄几句后,便道陛下召见他们,不好多留,说完就朝澄明阁的方向走去了。

冬十一心忖难道墨斯年帮凤玖兄妹夺回皇位之事进行得不顺利,否则墨良浚怎么会一口气召见这么多名将领?

【第十一章】

翌日,冬十一留在宫中与墨良浚一块用晚膳时,问了他凤国之事。

「昨日微臣遇上朱将军几人,陛下召他们进宫,是因为凤国那边的战事进行得不顺利吗?」

「凤国的事进行得很顺利,朕召朱隐光等人进宫,是要商讨攻打宫国之事。」说及此事,墨良浚特地留意了她的神情。

「你要攻打宫国,这是为什么?」她想起先前就曾听凤玖提及此事。

「朕答应过要为你报仇。」

她一脸错愕,「为我报仇?可与我有仇的只有宫维新一人,与宫国其他的人无关,为了个人私怨就劳师动众,这会死多少人?」她完全不赞成他这么做,「我的仇我会自己报,你不要去攻打宫国。」

他沉下脸,不容置疑的道:「这事朕已决定。」

她拒绝他为她报仇,令他很不悦,她已是他的人,她的仇就是他的仇,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女人报仇天经地义。

她仍想劝阻,「没必要为了我一个人而发动战争,这不仅对宫国,对墨国的人民也没有好处。」

「墨国与宫国早晚会有这一战,朕只是藉由你的事,将这一战提前。」

墨国、宫国、凤国台面上的和平已维持了百年之久,但近年来宫国开始不安分。

虽然表面上凤国宫变是因凤玫的三皇叔私下勾结了宫维新所为,但这其中又何尝没有宫国皇帝的授意,否则仅凭宫维新一个皇子,岂敢独吞那十座城池。

宫国早有野心想吞并墨国与凤国,一统天下,近年来更是蠢蠢欲动,暗中整军待战,同时还派遣不少探子潜入墨国剌探军情,想为日后侵略之事进行布局。

原本他还可耐心等着宫国先发难,再名正言顺的一举将之歼灭。但宫维新毒害冬十一的事引燃了他的怒火,让他决定提前灭了宫国。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线,能不打仗就别打仗,因为战争之下受苦的都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你身为墨国的皇帝,就更该为墨国百姓着想。」她神色凝肃的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引发一场战争,届时会有多少人死伤,会有多少的家庭因此破碎,会有多少人不幸的失去父亲、儿子或是丈夫。

见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指责他,墨良浚神色不豫,「朕不需要你来教导朕如何做一个皇帝。这场仗就算不为你,也非打不可。」

见他不肯听她的劝,仍执意而行,冬十一也有些恼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打仗?你知不知道一场战争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人为死去的亲人而伤心悲泣?」她的指责令他动了怒,「这些事用不着你来告诉朕,朕曾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岂会不知。」

「所以你就更该明白战争的血腥和残酷,不要轻易发动战争!」

「正因为朕比谁都明白,所以这场战才更要打,不趁现在打,拖久了以后战死的墨国将士将会更多。」这场仗除了要为她报仇,也有他的盘算,趁早解决宫国这个隐患,墨国的人民才能高枕无忧。

见劝不了他,冬十一沉默了下来,再说下去只怕要跟他吵起来了。她不懂战争的事,她只知道,自己无法承受一场战争是因她而起。

她的缄默令墨良浚很不悦,思及两人先前争执的起因正是宫维新,他质问:「你是不是还无法忘了他?」

她不想在此时提及宫维新,脱口道:「与他无关,你不要扯上他。」

「你难道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竟还维护他?就连朕要攻打宫国,你都不惜一再阻止!」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自然也容不下宫维新这个情敌,她的心里哪怕只有一丝丝还想着那个该死的男人,都是他无法容忍的事,他要她的身心完完全全属于他。

她矢口否认他的指责,「我没有维护他,只是不忍两国的无辜百姓遭受到战火波及。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她不想再因为宫维新的事跟他争吵,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墨良浚喝道:「站住,朕许你走了吗?」

冬十一怔愣了下,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朝他躬身行礼,「微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在这一瞬她醒悟了一件事,她把他当成情人,却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平时他宠她,刻意纵容她她无礼,可当他不高兴时,她的无礼就是大逆不

她漠然的表情仿佛一根剌,挑起了他的怒火,「朕不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朕!」

「那请陛下指示,微臣该用何种态度对待陛下?」她沙哑的语气透着抹疏离。

「你是存心想惹朕生气吗?」她这种神态令他怒火更炽。

「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哪里有那个胆惹陛下生气。」她语气很平静,但眼里跃动着两簇怒焰。

他生气,她更生气,她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她只是想阻止他发起战争,也不知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她不想跟他吵,想暂时避开还不行,他竟端出皇帝的架子来压她。

「你……简直是恃宠而骄。」

只因她刚才驳了他几句,他就说她恃宠而骄?!她冷着脸顶了回去,「陛下若觉得微臣恃宠而骄、无理取闹,随时都可以收回你的宠爱,你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皇帝,自然能给也能收。」

「你还说你没有恃宠而骄,朕才说你一句,你就横眉竖眼的,这是当朕是仇人吗?为了区区一个宫维新就同朕吵成这般,你还敢否认对他不是余情未了?」这要是换了旁人敢对他不敬,早就拖下去砍头了。

他的话让她气坏了,「我只是不想为了他的事跟你争吵,因为为那种人不值得,你却认为我对他余情未了,这对我是很大的侮辱。」一个毒害过她的男人她若还对他有情,她就愚昧得无可救药了。

见她受辱般的一口否认此事,墨良浚脸上的怒容瞬间就消散了。

「算朕失言,别再吵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要跟你吵。」这架分明是他先挑起的。

「好好好,你没有要吵,是朕误解你了。」墨良浚走过去牵着她坐回桌前,示好的夹了块红豆酥喂到她嘴边。

对他莫名其妙跟她吵起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和好,她觉得整个情况诡异透了,把红豆酥吃了后,她站起来躬身行礼。

「时间不早,微臣该告退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怎么还在生气?朕一片好意在你眼中却成了凶残好战、不顾百姓死活之人,朕都不计较了,你还有什么好气的?」

她不冷不热的启口,「陛下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微臣只是个小小的臣子,哪敢生陛下的气。陛下不追究微臣刚才的冒犯,微臣已无比感激。」

经过这次的事她猛然惊觉了,即使再相爱,也抹灭不了两人身分地位的不同。这里不是男女平权的二十一世纪,而是父权为上的古代,而且他还是最尊贵的帝王,他可以宠她纵容她,但却不容许她违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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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乃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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