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商文森见她满脸是泪，很是沮丧，像条蔫了的鱼，细细的双肩下垂，头也低著，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著，一句话都不说。
「不打了？」
苏小昭扭过头，没肯回话。
商文森无奈，只能轻嘆了一口气，「刚当我的女朋友就懂得跟我耍性子了，嗯？」
苏小昭轻哼了一声，还是不理睬他。
「苏小昭，我只要你当我三个月的女朋友。」商文森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的是货真价实的女朋友。」
却听见苏小昭不服气地大叫：「什麼叫货真价实的女朋友？我不要！」
商文森理都没理她的叫嚷，以姆指跟食指捏住苏小昭尖细的下巴，带著半威胁、半邪恶的语气说：「不要也得要，这是条件，你忘了？」
这麼直白的要胁，苏小昭再傻都听得出来，她要敢在此时此地说不要，肯定会有更可怕的后果等著她。
那天之后，苏小昭二十四岁的人生因為商文森的加入而不平静。
吃饭、逛街、看电影、约会，这些寻常男女朋友会做的事，苏小昭跟商文森一样都没做，因為商文森这人是工作狂，可儘管他这麼忙，忙得没空陪她，只要商文森一声令下，她还是要随传随到，没有理由、没有藉口，憋屈得让苏小昭很想尖叫。
两人交往的事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反正现在已经是公司裡公开的祕密了。
商文森帮公司诉讼的官司前阵子开始了，他忙得马不停蹄，常常都不见人影，更不用说进公司了，因為事前的工作已经準备好了，而商文森又习惯自己单打独斗，根本不需要苏小昭这位助理。
苏小昭被晾了好些日子，因為实在是太无聊了，索性就去跟苏父要求调回秘书室。
看著墙上的时鐘，再十分鐘就下班了，苏小昭开始收拾私人物品，而坐她邻位的同事餘真真见状，曖昧地看著她。
餘真真当然知道苏小昭跟商文森交往的真相，多少有些可怜她，不过好在商文森长得俊，多少还有些养眼的作用。
「小昭，你们今天要去哪裡约会？」她跟商文森的事公司大家都知道，约会也是常情，只是餘真真这人不但八卦，还对俊男很没有抵抗力，总喜欢打听些小道消息。
苏小昭给了她一记白眼，「没去哪裡，我要回家吃饭洗澡睡觉。」
「啊？明天就是週末了，你们不去吃烛光大餐吗？」餘真真故意说。
「你想吃吗？我下次叫商文森带你去。」
苏小昭根本不爱什麼烛光大餐，那种东西吃多了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况且商文森也不是那种浪漫的男人，他们是掛名男女朋友，没必要花心思去做那些无谓的事。
「小昭，你不要害我当第三者，我虽然喜欢看帅哥，但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别人的东西我碰都不碰一下，商文森你送我我也不要。」餘真真很有骨气地说。
「那等我跟他分手了，我再让他约你出去。」
「你们真的只想交往三个月就分手？」餘真真朝苏小昭这边靠近了些，小声问：「為什麼要分手？其实商文森不错的，不如你就跟他假戏真作……」
苏小昭白了她一眼，「你忘了我有多讨厌他吗？」
「时间都过这麼久了，再说我看商文森现在其实很正人君子，一点都没霸道下流的样子。」
「那是你没看到，其实他真的很下流。」
餘真真闻言，用手肘顶了顶苏小昭的腰，「是吗？很下流是多下流？要不要说来我听听？」
苏小昭气得不想说话，「反正我跟他的这场交易期限只有三个月。」
「好啦好啦，别气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女的一直缠著商文森，现在呢？」人家都说好看的男人不好看顾，外头多的是女人想抢，这话果然是真的。
苏小昭耸肩，「应该还缠著吧，我跟她吃过几次饭。」
「天啊，小昭，你怎麼吃得下去？」
「怎麼吃不下，我又不介意她缠商文森。」再说她跟他的交易只剩一个月了，等分手后她就自由了，再也不用陪他到处见朋友或是跟边幽兰那女人打交道了。
「你不伤心难过吗？」餘真真表情疑惑，一般知道男朋友劈腿不是都要哭得很伤心吗？
「还好吧。」
餘真真见苏小昭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心想她一定只是故作坚强，其实心裡还是难受的，不免起了同情心，「小昭，你跟商文森的事结束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报名婚友社，我们一起参加有个伴，说不定可以找到不错的对象。」
苏小昭觉得有趣，果断地笑著说好。
「真真，你今天下班有事吗？」
「没事，我打算去逛街。」因為是换季，餘真真打算去看新品。
「那我跟你一起去。」
苏小昭很快便收好包包，愉快地跟餘真真步出公司，往附近的百货公司走去。
二十分鐘后，两人在百货公司的化妆品区閒逛时，苏小昭包包裡的手机却突然响起，苏小昭以為是妈妈来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谁知竟是商文森。
苏小昭让专柜小姐帮她试了口红顏色，刚拿过镜子看，餘真真已经好心地帮她拿出包包裡的手机，还眼尖地瞄了一眼，瞄到了来电的名字，拍了拍刚擦好口红的苏小昭。
「男朋友的电话，赶快接。」说完她又继续挑口红，不过耳朵可是伸得尖尖的偷听。
苏小昭一点都不想接听，其实她没有跟餘真真说实话，今晚商文森打算带她去跟他的朋友吃饭，可是她因為不想去才会跟餘真真来逛百货公司。
虽然商文森的朋友人都不错，对她亲切又热情，但她就是觉得两人只是掛名的男女朋友，商文森时不时的亲暱举动让她很尷尬。
苏小昭想到刚才餘真真一副理解的表情就头皮发毛，餘真真一定会错意了，以為她跟商文森因為劈腿的事在冷战，所以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為了表明自己没有跟商文森冷战，苏小昭转身去一旁按了接听键，「喂？」
「还在公司吗？我等一下开车过去接你。」商文森讲电话一向有话直说。
「我今天人不舒服，不跟你去吃饭了。」苏小昭在这头找理由，眼角却瞥见餘真真站在两步远的专柜前不时转头对她掩嘴偷笑，苏小昭马上赏了她一记冷眼。
「我半小时后到。」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我人不舒服，头痛得快要死掉了，今天不跟你去见你朋友，你自己去……」她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百货公司的广播打断。
直到广播声音停止，电话那头商文森才冷著声问：「你现在人在哪裡？」一个说自己难受得快要死掉的人下班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在外头閒逛，商文森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又跑去逛街了，而她所谓的不舒服不过是个藉口。
苏小昭其实是想假装手机收讯不好，反正商文森不知道她在哪裡，不过当那头传来商文森陡然冷却的嗓音时，她很俗辣地犹豫了。
「你在哪裡？不要让我再说一次。」商文森语气裡多了一丝慍意。
苏小昭嘟著嘴，很不情愿地说了百货公司的地址，她的话才说完，那头电话毫不客气地掛了。
老实说，她跟商文森假装男女朋友两个月了，可是她跟他却很少见面，不是她不配合，而是商文森很忙，像是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等著他，永远有看不完的文件资料，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当一名律师竟然这麼累。
不过因祸得福，她这位掛名的女朋友自然也落得轻鬆，依旧自由地享受一个人的乐趣，有空就跟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吃吃饭，喝喝下午茶，小日子过得很悠閒。
本来她还以為商文森会故意利用这三个月欺压她，不过他没有，只是每次见面他总爱趁机佔她便宜，不是摸她就是吻她，而她不知是不是也习惯了，竟然没有一开始的排斥，有时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时还会傻傻地回吻他。
几次在车子裡，要不是商文森自制力强，忍著慾望推开被脱得衣衫不整的她，只怕她早被他吃乾抹净了。
苏小昭不懂自己的心态，她应该是不喜欢商文森，可是却又不排斥他的碰触，甚至可以说有一点著迷，因為他总是能让她很舒服。
不过自从上次差点发生车震后，商文森就节制多了，送她回家时也不再动手动脚，顶多吻一下她就走了。
「讲完了？」餘真真走过来，看她盯著手机发呆，曖昧地笑了笑，「是不是和好了？」
苏小昭不理她的调侃，将手机收回包包，「我今天不能陪你逛了，我要先离开。」
「我了解，跟朋友逛街哪有陪男朋友重要。」餘真真拉著她往百货公司大门口走去，还不忘真心地说：「小昭，其实我觉得商文森不错，有钱有能力又长得俊美，身材挺拔高大，重点是他不花心，你看他来公司几个月了，哪时看他跟公司女同事说话？就算有人主动讨好，他也都很冷淡，别说看一眼，根本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