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她吃的就是碎燕窝,那刚来的肥姑娘就是吃一盏盏上好的燕窝?这也就罢了,刚刚鴇娘话裡的意思是,她牡丹还得去捡人家不吃的东西

开什麼玩笑!她在那个肥花娘还没来之前,好歹也是揽花楼的招牌,想当初鴇娘怎麼敢这样对她说话,根本把她捧得高高的,她要什麼就有什麼,哪裡像现在,不过出口刺了鴇娘一句,她反口就笑著往她胸口上戳针。

春鹊在心中冷笑,她当鴇娘之前也是楼子裡数一数二的花娘,怎麼会不知道牡丹心裡在想些什麼,过去她手上是真的没什麼人,拿得出手的也就牡丹一个,不得不忍著她而已,可现在嘛……还想让老娘把她当祖宗一样捧著她?作梦!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春鹊懒得继续看她铁青的脸色,挥了扇子就走人。

牡丹神色阴鷙的盯著春鹊的背影,恨恨的喃喃道:「哼!我倒要看看,靠著那个装腔作势的肥花娘,能够撑著这楼子到什麼时候!」

不管揽花楼裡的女人们对於莫纤纤这个靠「手艺」接客的花娘做何感想,在莫纤纤又成功的医好了顺天府的王老爷后,她的名声又往上推了推。

这下子一般人想要见著莫纤纤更是困难了,几乎每天晚上,揽花楼的后方都会有遮掩过的马车或是朴素不引人注意的轿子过来,春鹊為了这些注重隐私的客人,特地将后院隔了一条过道,还将后面也做了楼梯通往楼上,就是為了招待这些不方便的贵客。

说来也不是没有想将莫纤纤往外请的人,只不过偷偷过来一趟比请人到府上更掩人耳目,春鹊也不捨得将莫纤纤派出楼子,就怕出了什麼意外,两厢各有各自的心思,却奇异的合了拍。

揽花楼的顶楼就此成了花街的一个传奇,不少姑娘都想著,花娘能够当到这个分上,也算是风光了。

这日还未到酉时,揽花楼裡也还没正经开门的时候,屋子后头就迎来两个男子,一人穿著灰绿窄袖长袍,一人则是穿著黑绿织金窄袖长袍,身边也没跟著伺候的人,就这麼并马而行。

春鹊早就候在后门那裡,看到两个男子从马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欸欸,这可是稀客了!胡大少爷今儿个居然这麼早就见著人了。」

胡定存脸上带著爽朗的笑,对春鹊的殷勤招呼只是听过就罢,并不认真,然后侧了侧身,介绍起身边的同伴,「听说揽花楼裡来了一个特别的花娘,一般人想排还排不上号,我这才带他过来见识见识,对了,他是文家的公子。」

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因為文家在京城裡也算是有名气,而他们是私下过来的,太招摇的介绍也不妥。

春鹊看了眼站在胡定存身后的男子,马上就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文家,就是京城裡大名鼎鼎的文家。

要说文家富,那是眾所皆知,只不过文家可不只是出名在富,而是以医闻名,最少每隔一代必会有一医术出眾者,这也让文家的人脉势力甚至可以通天,至於高官豪门之类的那就更不必提了。

这一代的文家大公子虽说在医道上看似没有什麼天分,但是经商的手腕却是一流,这些年文家在他的打理下,据说资產都已经翻了番,京城裡许多媒人几乎要踏断了文家的门槛。

只是……文家大少爷名气高,却少有人见过本人,许多人还想著文家大少爷也太过神祕了,春鹊没想到她今儿个有幸能够瞧见本尊。

「原来是文家少爷啊!真是稀客稀客……」

春鹊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出声的文致佑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冷淡直白的打断了她的客套话,「你今儿个拉我出来,就是想让我听你和这鴇娘说废话?」

胡定存倒是习惯了他不客气的说话方式,一边拉著转身想走的文致佑,一边对著一脸尷尬的春鹊说道:「行了,也别客套这些了,先带我们上楼吧。」

「是是,这裡请。」春鹊用扇子半遮著脸,眼神可不敢再往胡定存的身边瞄,她刚刚就看了那麼一眼,心还怦怦跳呢!

要说文家这大公子长相也算是不错,就是整个人偏瘦了些,看起来也不特别,但是别的还好,就是那一双眼,让人觉得有些邪气,似乎只要一对上,那眼裡的黑就像是照妖镜般要将人的底细给探个清楚。

春鹊一想起刚刚的感觉,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想著不过就今晚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忍忍也就算了。

胡定存看著前头的春鹊越走越快,忍不住笑著调侃走在身边的文致佑,「你瞧,把人家鴇娘给吓成什麼样了?等等见著了花娘,可别又是这一副臭脾气。」

文致佑对於他善意的提醒一点也不感激,长久以来的老毛病让他时刻都保持著不怎麼好的心情,对他还能够保持这样的说话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友善的了。

他略微嫌弃的看著狭窄的过道,还有看起来就是快速搭成的楼梯和装饰,淡淡说道:「如果那个花娘跟这楼子一样水準的话,也不能怪我说话太直了。」

胡定存脸色尷尬,乾笑道:「这花娘能够坐稳揽花楼的头牌,还能够把名声给打出去,想来一定有其独特过人之处的。」至於那过人之处是什麼,他也不多说了,到时候那东西端上来,他就会知道了。

「花娘不过都是如此,还能有什麼独特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著话,在前头领路的春鹊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她就说这两位公子怎麼没事也硬要来点纤纤的花牌,原来是好奇心作怪,这下可怎麼好?纤纤那模样,也不是她不帮自己人说话,纤纤那身子是稍微圆润了点,可这一点就让她跟美人搭不上边了,到时候两位公子哥儿要是生气,直接闹了起来……

唉,春鹊越想头越疼,只能在心裡祈祷著,两位公子哥说不得哪一个真的哪裡有什麼毛病,等一下就别找碴了吧。

莫纤纤一早起来就如同往日一样忙著,别的花娘是晚上忙著早上休息,她则不然,常常都是从早忙到晚。

尤其今日春鹊姨说了最近有些疲累,让她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可以补身的,要她有空的时候帮著準备準备,她也只能在往日该準备的东西上又多添了一份养身的汤品。

这些东西她通常都是自己弄的,就怕火候不够或是药材放的时间不对,那方子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方子,起不了大作用了。

她一个人忙著两、三人份就忙得团团转了,更不用说刚刚春鹊姨让人传话说贵客一会儿就到,让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刚吩咐杏花把东西给盛出来,她就连忙回了房,稍稍把自己打点梳洗一下,起码得把身上的烟灰味给弄掉。

简单的把自己给收拾好了,杏花也端了东西进房裡来,她接过托盘,匆匆交代道:「杏花,小厨房还有一锅乳鸽汤,是要给春鹊姨补身体的,你再守个一刻鐘就行了,等等记得端去给春鹊姨喔!」

杏花看著急急忙忙往外走的莫纤纤,有些反应不及的开口,「春鹊姨说了,今儿个的客人……」临时多排了两个,可她话还没说完,莫纤纤已经出了房门,杏花扯扯帕子,皱著眉头自言自语,「应该没关係吧?」

反正来的客人们都是同一个问题,再说了,都是补身子的东西,喝了也没……事吧

春鹊领著人进了楼上两间套房的其中一间,被文致佑那一句句的毒舌攻击下,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没多交代莫纤纤这新来的客人来路,只让杏花传了话,便连忙转身下楼。

文致佑又被胡定存调侃了一番后,正有些不耐这个头牌花娘让人等得太久时,房门就让人打开,一个看起来稚嫩的花娘端著托盘走了进来。

「让两位贵客久等了,这是之前早就吩咐好的汤品,两位请先用。」莫纤纤暖暖一笑,把托盘上的两个汤盅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文致佑挑挑眉看著胡定存,像是在问他这也是他提前吩咐的?

胡定存摇摇头,心裡对於这个招待的汤品也是有些摸不著头绪。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最后一起打开了汤盅的盖子,看看这汤裡到底有什麼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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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花娘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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